第81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8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30 16:16      字数:6839
    楚然之后便很淡定的等着结果。


    她是淡定了, 街坊四邻可淡定不下来。试问一个一掌就能把桌子拍得粉碎的女侠,谁能不敬畏呢。


    以前还有那么三五混混, 看到酒楼里除了老弱就是妇孺的,总爱来占个便宜,要一个炒白菜片俩馒头,吃完送的一小碟卤肉会一要再要,账房伙计都嘻嘻哈哈一点不见为难的给上,老板娘有时候在大厅也从来不当回事儿就给上了。贪了这小便宜,他们到也不再多为难。如今才知道, 哪是他们厉害, 分明是人家没把他们当回事儿。


    就老板娘那手,一巴掌就能把他们拍吐血,多少个都不够拍的。


    一个个的老实如鸡,从酒楼门口过见到牛大叔或是楚然都点头哈腰的。有那脸皮厚的,甚至还主动到店里拿了抹布帮着擦桌子打扫卫生。


    街坊们也一样, 有些大婶大嫂觉得跟楚然熟嘛,赶上个重活儿, 搬搬抬抬啥的, 一点儿也没客人叫楚然帮忙, 她随便帮一帮, 也不费劲,慢慢的就传出了大力士的名声。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传来传去的,楚然在东城的威信都立起来了。


    女武神,家里还有个有学问的教书先生,很得人敬重,又敬又畏的, 两口子终于在县城立住了脚。


    一直到两个月之后,府城才来人,逮捕县丞入狱,又一个月后,家产抄没,人也判了发配,新县丞是本榜的进士,老家是隔壁县的,这位跟王知县不太一样,已四十多岁了,书虽然读得不如县太爷,但为人处事却油滑得多。还有捕头,县丞出事,他借了师兄弟的力,全身而退,但被床头那些钱财吓到,把隐匿的财务都处理了,卯足了劲在知县面前表现,以前县城的百姓可轻易见不到这位,如今天天亲自带队巡街,勤勉得不得了。


    捕头到底是捕头,在县城做威做福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根底的。再加上与县丞的关系,县丞倒得这么彻底,他多少嗅到了一点气味儿,对楚然的态度尤其的好。捕快们休班时也爱到店里喝两口。


    日子是越发的自在好过了。


    “楚掌柜,楚掌柜,听说了吗?悦来酒楼的东家正在四处的找人卖铺子,说是要回老家。那可是咱县城最大的酒楼,你有没有兴趣啊?听说价格压得很低,一百五十两就卖呢。”这天,几个捕快换了班又来酒楼喝酒,聊着县城里的八卦,提起县丞已经往岭地发配走了,他儿子没了依仗,悦来酒楼根本干不下去,要卖了酒楼回乡下了。


    “我哪有一百五十两银子那么多钱。我这酒楼都还是租的呢。有兴趣也没用啊。”楚然打哈哈。


    那捕快却觉得问题不大,“掌柜的信誉好,朋友又多,一百五十两不多啊,你随便找人拆借一下也不难啊。悦来酒楼那可是大三间的门面,上下三层带个两近的后院,宽敞得很呢。咱要是有钱都想留下来,自己不住租出去也合适呢。”


    人家这到真是好意。确实是挺便宜的。


    那酒楼就是县衙的斜对面街口,把着十字路口,两面邻街,四四方方的规格,两面都是正三间大小。大厅面积上千平,十分宽敞。还是上下三层,二层也是散座,三层是包间。有足足十二个包间。一二层的散桌加起来超过三十桌。比她现在云来酒楼大了五倍不止。真真是好地方。


    “没有别人要买吗?接过手就能干,应该不少人想买吧?”县城里大小酒楼不下十家,就是曲水镇王家饭馆老掌柜的儿子也在县城里开饭馆呢,生意也不错的。因着是老乡,跟自家关系向来处得不错,时常过来买卤水回去做菜。


    另一个捕快就笑,“瞧您说的,如今除了你楚掌柜,草滩县城里还有谁能干得了那么大的酒楼啊?能出得起价的人到是不少,有啥用啊?没那么些客人,挣不回本钱,不值当啊。”


    楚然一想这话,就明白了。那么大的酒楼,厨子伙计就得十来个,再加上打杂的,洗菜洗碗的,没有二十个人忙不开。但又保是饭口客满的时候才要那么些人,不忙的时候根本用不上那些人。要是客人少,那些人就是白养着。养那么大个酒楼,那么些嘴吃饭,成本是相当大的。客人稍微少一点,就是白忙活。人少了,又忙不开。


    所以才卖得那么便宜,还没人买吗?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经营那么大的酒楼啊。您几位是抬我。”主要是吧,这大半年,她这酒楼,挣钱是真挣到钱了,这不是花销也大嘛,不断的在给酒楼里添置东西,还有家里,买了四个院子,又建房子,又是装修的,花的也不少。按营业收入算,真是连二十两银子都没攒下的。


    “是楚掌柜的谦虚。”


    “那要不,您几位带我去看看?”


    “哎,这就对了嘛,走走走,这就去看看。”


    那就看看呗。


    那真是越看越满意啊。


    东家还很大方,说了,一百五十两,桌椅用具全部都免费用。连后院一院大库房里的几十坛老酒都送。


    这还真是急得不行了。


    “你容我几天时间,筹措一下,我现在手头上真没有这么多银子。”楚然跟东家实话实说。


    “行行行,楚掌柜的信誉咱是信的。就是……家里细软都收拾好了,急着走呢。这样儿吧,再给您降二十两,明天能交易吗?”那东家咬着牙又让了一步。


    “明天真不行,我得给家里送信儿,跟我爹娘商量商量,再想想法子借银子。后天吧,后天午时之前,一共把钱给您筹出来,您看行不行?”


    “行,那我后来等着楚掌柜来交易。”


    楚然当然不差钱,但还是让人给楚爹送了信儿,让他来县里一趟,商量一下。


    这么大的事儿,楚破虏哪里能等得了,连夜赶路,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到了县城。一大早的,跟着楚然又到悦来酒楼前前后后后里里外外的把房子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是内行,也知道一百三十两是真的很便宜了。


    “闺女呀,那么大的酒楼,你心里有谱没谱啊?别白忙活一场。”他也知道,这酒楼要是没有客人,是很难维持的。


    “那您放心,只要咱的卤肉酱肉还有人吃,咱就不怕挣不到钱。爹呀,我还有个想法,你给我参详参详?”


    啥呀?


    “我不是配了卤肉的料包吗?那料包都是干料,运多远都成。您说,咱往外去料包行不行?”


    楚爹一拍大腿,“那有什么不行的。哎哟这要是能卖出去,可真能赚到大钱了。”


    那料包的用料,他是知道的,大部分都山里采的,村子里收上来的,还有一些是药铺里买的,都是便宜的药村。他心里算过,满打满算的,一包料两文钱的本钱都用不上。哪怕是卖五文钱一包呢,都是成倍的利。要是能卖上十文二十文的,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那,爹,您跟娘进城来帮帮我呗?您女婿的情况您也知道。这么大的酒楼,您真能放心我一个人经营啊?”


    楚破虏就犯了难。


    “先不说经营的事儿,你是不是又要拿那些东西去换钱?”那那是祸端呢。


    “不用。您女婿可没在家吃白食,虽然教书没收钱,这不是人缘交下了吗?还有他做的那些家具和雕刻,都订到明年去了,价格还不底呢。虽然一百五十两是没挣下,但百十两是有的,前面布铺和米铺的老板也说了,能给拆错几十两。钱不是问题。”这也是真话。


    “哦。”楚爹一听这话,心里就满意了三分,能养家男人,就比吃白食的要强多了。之前两口子看闺女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女婿天天在家看书做手工,还得带著书童伺候,又雇着人做饭打扫卫生的。能对这女婿满意才怪呢。


    “咱家铺子现在卖卤肉也不少挣呢……”一个月现在也小十两的纯收入呢,过年过节的,还能挣更多,他是真的舍不下。


    “不是,爹,这不挣多挣少的问题吧。现在的问题是酒楼这么大,我照看不过来。再有,我好像是怀孕了,您跟娘就不想来哄孙子吗?”


    怀孕了?


    那要说这个,钱不钱的,还真无所谓了。


    楚破虏当时就拍板,“那就来。啥也没有我大外孙重要。”


    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楚然带着钱跟悦来酒楼的东家交易,办文书。楚破虏回家跟赵枝商量了一宿。俩人到是有决断。把老家楚家村的宅子让给楚千军小两口住,楚千军成亲也半年了。房子给他们免费住着。猪也让他们养着,以后还给酒楼供货。镇上的铺子租出去,能租几个是几个。本来说让瘸子接着干的,瘸子不干,他不想张罗,就想本本分分的要工挣个工钱,不操心。


    花了半个月,就把铺子的事儿处理完了。带着瘸子,就把家搬到了城里。没跟女儿女婿住一起,女儿是出嫁的,老两口心里不乐意住女婿家。就搬到了酒楼的二进院里。二进院正房有大三间,还带着左右厢房,门厅的,足够住的。


    他们这边儿折腾着搬家。楚然也没闲着,买下酒楼之后,不能马上开业。得装修一下。换个牌匾,还得做些开业前的准备,最主要的,得雇人,得培训,这酒楼原来的厨师伙计的,仗着东家的势,一个个的一点儿没有做服务业的自觉。一半都不能留,另一半也得重新调|教了才能用。新雇来的人,更得教。


    这次地方大了,宽敞了,楚然打算自己磨豆腐。要不然店里雇那么多人,闲着的时候干啥?干待着吗?

    这时代形容一个人穷,日子过得紧,会说日常的食物就是青菜豆腐,豆腐青菜。可见豆腐有多便宜。也说明豆子的产量大。买豆子是真挺容易的。


    楚然还抽时间回了一趟镇上,把铺子后院井里的郁水石头给收了。没道理便宜了别人啊。楚家村的到是没收,当是回馈楚家村的老乡了。


    楚爹楚娘一来,她可是省了大劲了。楚爹外面一把抓,酒楼对面都交给老爹管。楚然就管管后厨,看着厨师把菜做好就成。楚娘是在大户人家见过世面的,管人很有一套,宽严并济,主要有身份摆在那里,说话有底气。有她管着,楚然都不咋操心了。


    小酒楼当时租了一年的,还有三个月到期,楚然就没急着开业。想等到年前最热闹的时候再开业,这边直接就停了。


    肖玙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让张保柱推着,也去酒楼看过几次,回家给设计了装修风格,没大改,略有改动,反正不急着开业嘛,就慢慢的改着。也不只是到店里转,县城里几条街市人家都逛得挺熟的,特别是书画铺子,熟得跟自己家似的。这不是化名宁二了嘛,对外别人以为是叫宁尔,都称呼一声宁先生。张保柱年纪小,本来就是爱跑爱玩的年纪,有时候还带着学堂里的学生们一起出门逛。县城就那么大点儿,都知道这位是教书不要的先生,都挺尊重的。


    时间长了,整个县城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彪悍的云来酒楼女掌柜家里有个不良于行长得特别好看的读书人丈夫,女掌柜长得人高马大的,又高又壮,长相往好了说是中等,大脸盘塌鼻子小眼睛单眼皮,粗眉毛,小嘴。非说难看呢,到也不至于,五观都在地方,也没有不端正,就是吧,组合在一起,真跟好看没啥关系。偏家里那丈夫,长得是真好,特别好看。俩人从外表来说,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配的。这也是他们这一对那么有名的原因之一。


    好些人都在背后说呢,要不是宁先生腿不好,家里又没人依靠了,再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娶了楚掌柜的份上。更有那嫉妒的,嚼舌头,说人家两口子那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指不定宁先生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楚掌柜的。


    可等宁先生出门多了,有时候还会到酒楼接楚掌柜下班,两口子有说有笑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关系不好。年底新酒楼开张的时候,楚掌柜顶着六个月的孕肚出现的时候,更是把那此闲言碎语都给破得干干净净,人家两口子不知道多恩爱呢。


    恩爱不恩爱的,楚然比较的是,肚子里这丫头的长相,她是真的不太看好。将来可怎么整?她姥姥她娘,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姥姥找了一只眼的屠夫,她娘呢,靠着救命之恩,嫁了瘸子丈夫。她将来呢?

    楚娘不爱听她这个话,一说就拿白眼翻她,“我也没剩家里,你也没剩家里,胡说什么呢?就不能是儿子吗?就不能张得像爹?”


    呵呵。


    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