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女子献祭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27761
  “我们先不出手,出手你老公容易上头条,先看看他们怎么做。这些船夫常年在黄河上载客,应该有自己特殊的经验。”凌轩现在根本就不着急,就喜欢在一旁看热闹。


  在日头下呆了一会儿,他的眉头便微微蹙紧了。


  我伸出了双手,踮起了脚尖,给他遮阳,“你身体里的婴灵没有晒伤吧”


  “没事,它们天天折磨我,受点罪也是应该的。”凌轩抱着我,我面朝的方向刚好就是比船舱高出一届驾驶室。


  后面的船老大似乎要抓不住绳子了,大声的吩咐着,“快仍祭品献祭,河神爷爷啊,小的们靠水吃饭。求您饶过小的吧,这些吃食,您快收去饶了我们吧。”


  船老大的样子我看不见,只是听声音颤颤巍巍的。


  驾驶室里的几个水手,手忙脚乱的就提了好几个红袋子,摇摇晃晃的从窗户里丢下去。这些东西掉水里,“噗通”来了几个水花,那不断颠簸的船似乎就没有晃的那么厉害了。


  水手们的眼中也传出了一丝希望,好像这个办法有点作用。


  可是摇晃依旧在,回过头去看,船老大依旧是匍匐在甲板上动都不敢动。双手死死的依旧抓在麻绳上,额头上全都是汗,“怎么船还在晃”


  一开始船晃得最厉害的时候,那船舱里都是吓得一片死寂。


  现在恢复了一点点,恐慌中的人们,终于七嘴八舌的发了话,“肯定是献祭的东西不够多,才会如此震怒。”


  “扔个女娃下去试试吧。”


  “不是有孕妇吗孕妇河神更喜欢”


  人在危险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居然把主意都打到了我身上。现在可是文明社会,杀人偿命。


  不过这七嘴八舌的讨论过后,河面上就起了漩涡了。


  好像要把船吞进河底一般


  凌轩身上溢出了一丝寒意,他的眼底似乎已经杀机毕现了,只是还未发作而已。


  我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再看看,现在是文明社会,船老大不一定敢把我抓去献祭。这可是犯法”


  说到这里,却见到那几个水手。


  已经冒险的从船身的边缘,扶着船舱的外壁,爬到了甲板上来。


  看样子似乎是来抓我的,眼神中透着不善。


  船老大终于在风中站起来了,给几个水手使了个眼色,“她是黄河会的人,算了,我们这些开船的惹不起。里面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嘛就她吧”


  还有个小姑娘

  是谁我已经想到了,他们要对付的肯定是倒霉的封初念,看看船舱里。封初念居然都已经窝进了顾彬湘怀里,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顾彬湘虽然一脸尴尬,可是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推开封初念。


  让她在船舱里饱受颠簸,最后摔个半死。


  双手就这么紧紧的护着封初念的胳膊,眼中带着一丝坚定,看到我看进来之后。面上的表情又有些促狭,却没法把封初念给推开。


  我心想,这个顾彬湘也真够固执的,要是早点喜欢封初念这样萌妹子那多好啊。


  这个时候,水手已经从船舱尽头的一个小门,居然就开门进去了。


  他们是从驾驶室的二楼,直接到的一楼,居然还有个小后门可以进去。直接抓了封初念,就要扔水里祭祀河神。


  顾彬湘当然不肯,跟他们拉扯起来。


  这一刻,我都惊呆了。


  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年代,居然还有拿女人或者孕妇献祭的习俗,脑子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井边。智者知道我要乘船渡河,他让我要注意了,是因为每次献祭他们不是喜欢抓孕妇,就是年纪小的女娃儿。


  女娃儿细皮嫩肉,孕妇下去买一送一,真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也难怪,阿赞要给我们定包船,若是在包船上都是认识的人,就不会这样了。


  我气不过,想上去帮忙,凌轩却拉着我的手摇头,“不要打扰他英雄救美的机会啊,我有预感,如果这次他英雄救美了。我该少了个情敌,不对,是两个情敌”


  他似乎在算计着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精芒。


  因为被凌轩拉住,没有上去帮忙,阿赞艾也在一旁装睡。顾彬湘这可怜的傻小子双拳难敌四手,清秀的眼睛周围,硬是被揍了一拳成了熊猫眼。


  被打成了熊猫眼之后,封初念就从他手里被抢走了。


  水手们根本连甲板都不上,从船的一侧,直接就把身材娇小的封初念给“噗通”一声扔下去了。这妞儿的魅力可不小,刚硬掉下去,水面就恢复了平静。


  看来水下的河漂子,是很喜欢她的样子。


  顾彬湘的小脸儿却白了,直接爬上了窗户,从船舱中巨大无比的窗户上就爬出去了。他想也不想的丢掉身上的水壶行囊,轻装就跳下去找封初念了。


  凌轩脸上洋洋自得的笑意,更加的浓烈了。


  我却无比紧张,死死的盯着发黄的河水,生怕这俩家伙生出一点意外。


  “初念初念”顾彬湘这就叫上人家的名字了,在水面上着急的喊着,可是封初念掉下去之后就彻底没影儿了。


  他只能下潜下去,到水下去寻找。


  这水浑浊不堪,根本就没有任何能见度,这俩人算是找不到了。


  我和船老大说:“你们怎么草菅人命,把好好的姑娘丢下去呢,这俩人要是有什么好歹你们担得起吗”


  “哎,你可不知道啊,这一带就是这样的。要是不扔合适的祭品下去,要死就死这一船人,我们也没办法的。”船老大一脸苦恼的样子,坐在了甲板上面。


  我看他那么郁闷,就说道:“如果你良心未泯,就让水手不要再开船了。看看两人还能不能上来,这样也算是对刚才的行为弥补了吧。”


  这船可是用发动机前进的,要是不停下来。


  就在河面正当中开走的话,顾彬湘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带着封初念从河水里一路游上岸。


  所以哪怕是他救了封初念,船没有留在原地,也会害死他们的。


  “那那我等一会儿吧,不过不过被河神带去的人,真的从来没有能回来的。”船老大毅力啊你的忌讳,似乎特别害怕河水里的河神。


  虽然害怕,但总算是良知未泯。


  大声的用陕北的地方话吆喝了几声,吩咐几个水手,不要再开船了。船停在了水面的正当中,等待封初念和顾彬湘浮上来,但是等不了多久的。


  黄河夜也是有潮汐变化的,等到了退潮的时候。


  呵呵,那就有趣了。


  水位下浅之后,船只就会搁浅在泥巴上,变得寸步难行了。


  运气好一点等到下午四五点,可能才能继续通行,否则的话就会一直在水面上不断的被太阳蒸发水分。


  船舱变成汗蒸室,大家都晒成人干。


  等了有十五分钟左右,船老大也都放弃了,说道:“这可不是我不帮忙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俩人肯定没命了。哪有在河里这么久,还没上来的道理。”


  这话似乎立刻就应验了,就见到前方的水面上冒出了一个人头。


  他似乎正在用力把什么东西往岸上拉,水手看到了,似乎也看到了曙光一样。把麻绳扔下去,让下面那个浮上来的人,可以拉着麻绳上来。


  费了一番功夫,那个搂着个小姑娘,浑身泥沙狼狈不堪被拉上来的男子,被救上来了。


  上来的时候,烈日立刻炙烤在他湿漉漉的身体上。


  身上的水折射着烈日的光芒,让阳光对皮肤的伤害更加的严重,似乎要将他活活烧死一般。


  他整个人也都虚脱了,却还是勉力的爬到了封初念的身边,伸手从她的嘴里掏出了灌进去的泥浆,“谁谁会心肺复苏,谁会”


  看样子是体力用尽了,再也提不出一丝气力了。


  我这个人,没事儿就该多管闲事,看到这一幕急忙要上去帮忙。


  心肺复苏我会啊,这个让我来。


  “别去。”凌轩到了这个节骨眼儿,还不让我去。


  再不让我,封初念就嗝屁了。


  我有些为难,“她在水里这么久,万一万一淹死了怎么办给机会顾彬湘英雄救美,也不是用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上。”


  “不危急,拿来的真情”他轻轻的牵住我的手,似乎在慰藉我,“没我的同意,这个世界上还没人敢收走我要保的人的命。你明白吗”


  好像

  好像有点明白。


  这么说,他这个阴间摄政鬼王,要徇私枉法。


  不让封初念死,就不会死。


  哎,真是天上人间到处都要走后门,没点人脉不要紧。


  要是没鬼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旁边的水手好像有几个会心肺复苏吧,纷纷上去帮忙,结果一探封初念的鼻息都吓坏了。一看就没探到活气儿,以为自己杀人了,纷纷是有多远躲多远。


  这下好了,真就只有顾彬湘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顾彬湘一看没人肯救封初念,一双眼珠子都充血了,硬是狼狈的爬起身来。咬着牙把封初念嘴里的泥沙先给搞出来,黄河水里呛三口水里,必定有两口全是泥巴。


  泥沙卡在嘴里,会影响呼吸的顺畅,时间一久阻塞呼吸。


  人就死翘翘了

  顾彬湘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似乎是真的是特别害怕封初念会离开这个美妙的,却世事无常的人世间,不顾一切的用手指头将泥沙弄出来。


  包括封初念鼻孔里的那些,也细致的都弄出来。


  他是真的尽全力了,做完了这些通气儿的事,就开始心肺腹复苏狂摁胸腔,外加人工呼吸。他一下又一下的,似乎在生与死之间,感受到了绝望。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再次低头,将气息渡到封初念的嘴里,“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小姑娘在黄河水里泡了那么久,真的很可怜。


  双眼都沾了泥浆,太阳一晒就干在眼缝中了,身子上也都是泥巴干掉的颜色。两个人就好像变成了行为艺术当中的那种雕像人了,看着就让人心酸。


  凌轩紧了紧我的手,唇落在我耳垂上,“小丫头醒了呢。”


  “啊”我惊了一下。


  可是她还纹丝不动,连胸口似乎都没有起伏。


  刚想到封初念胸口没有起伏,就见她满是泥浆的胸口动了一下,却不明显。


  顾彬湘以为救不活人了,难受的再次做了一下人工呼吸。


  唇刚刚触碰上封初念的嘴,他的脖颈就被封初念紧紧的搂住了,封初念哭成了泪人,“道士哥哥只有你在乎我,只有你肯出手救我,其他人都是坏人。就连轩哥哥都是大坏蛋,还没有道士哥哥一般帅,我真的好喜欢你。”


  “初念,你没事就好。”顾彬湘应该是没那么多的时间,却想儿女私情,用力的搂住了封初念,“我我刚才还以为你死了”


  “我要是真死了,你怎么办啊”封初念问他。


  这话可难坏了顾彬湘,他一时沉默,半晌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活你。”


  “可是道士哥哥,我我的初吻给了你了。”封初念将自己的侧脸靠在顾彬湘的胸膛上,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道袍,“你可以娶我吗”


  噗


  她不是还要凌轩娶她的么,现在怎么又让顾彬湘娶她。


  我还一时有点懵逼,没想到顾彬湘比我更懵逼,一把就放开了封初念。他是被吓一跳的,下意识的就松开了。


  却看到封初念,身子向后仰到,居然差点就掉进水里了。


  只能再次去搂住封初念的腰肢,保护她不掉到水里,封初念这小萝莉最会顺着杆子爬了。自从知道顾彬湘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后,再次主动投怀送抱。


  紧紧的就搂住了顾彬湘的身躯,撅着嘴说道:“是初念哪里不好吗道士哥哥,我到底哪里不好,才会让你不喜欢我。”


  “你你没有哪里不好。”顾彬湘有些尴尬,他想摸摸封初念的后脑勺,手指头却凝固在了封初念的后脑勺之上。


  他有些目光纠结的看着自己怀里,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


  眼底闪过的,是一丝犹豫和不忍伤害的目光。


  封初念依旧不肯松手,“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因为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说到这里,顾彬湘心虚的朝我的位置看了一下,我当时就想跳进黄河里一了百了算了。


  要是封初念知道自己喜欢的帅哥凌轩是我老公也就算了,顾彬湘这傻小子也暗恋我十多年了,这妹子还不把我活吃了。


  一想到那个场面,我就一个头两个大。


  封初念哪里是轻易会善罢甘休的人,如我所料的追问:“你你喜欢的人是谁”


  “你知道的这个干吗”顾彬湘问道。


  封初念咬牙切齿,“我当然是去杀了她,我要是打不过她,我就让让我的小乖出手,让小乖杀了她。”


  她说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这小丫头的小乖呢


  怎么没见到那只可爱的小行尸呢

  这下连顾彬湘都无语望天,也不敢把老子轻易供出来,“主要是你年纪太小了,我都快比大一轮了。我们不合适”


  “合适的,我我两年前就见过红了,可以给道士哥哥你生猴子了。你还是不喜欢年纪小的,就等我两年,初念很快就长大的。你就让初念跟在你身边吧”封初念粘人的功夫早就出神入化了,我也是亲眼见识过。


  她都因为粘人,差点自己作死。


  顾彬湘哪儿斗得过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小萝莉啊,脸上泥巴都太阳晒开裂了,配合着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那就好像,有一万头羊驼伸手,从他的脑海里奔过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


  被顾彬湘瞪了一眼,差点就撸袖子揍人了,忽然想到顾彬湘这小子就是本大王的跟班。他哪有胆子瞪我啊,抬头一看凌轩,他笑得太嚣张。


  丝毫不掩饰,脸上狐狸一样的表情。


  就这充满了算计的坏坏的笑容,能把人活活给气晕过去,可怜的顾彬湘算是摊上大事了。


  船老大其实还蛮好奇的,在甲板上有虚脱的轻叹道:“还真是神奇,献给河神的祭品,居然也能活下来。”


  “什么河神啊,你刚才不也说了吗就是怨气太重的河漂子,居然也配称神。”我冷冰冰的说道,心里头的怨气总算发泄出来了。


  我是早就对船老大有怨气了,他刚才让人丢封初念下去的行为,太下作了。


  船老大似乎并不生气,也有点愧疚,却连忙阻止我,“不要胡说啊,河神爷爷会生气的,这还在黄河上呢。万一万一再出了事怎么办”


  “这种事经常发生吗”我问他。


  他蹙眉,摇了摇头,“黄河这么大,千百年来崩腾不息,死个把人很正常。但是总有怨气难消的,一般都是得不到供奉,才会怨气难消的来索要财物和人命。只要给够了就没事,若在船上犯了忌口乱说,他们也会生气的。我们我们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才会叫他们河神。”


  敢情河神这一称呼,纯粹就是船老大他们传下来的,拍河漂子马屁的套路。


  我哼了一声,依旧不买账,“你知道为什么他俩掉下去没事吗他们其中一个是道门的道士,一个是赶尸匠后人封家。封家只知道吧上古大姓”


  “而且,源自芈姓。”凌轩忽然补充一下。


  刚好我是文盲,还愣一会儿。


  米姓是上古大姓吗

  怎么感觉不像啊


  还好我看过芈月传,没有迷茫的太久,煞有介事的跟着点头,“听见没有,是大家族,要是真有什么事。你们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还敢把我扔水里,就是就是有一百个那样的臭河尸,也打不过我的一个小乖。”封初念的小乖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倒是挺有底气的。


  从顾彬湘怀里钻出来,立起了拳头要打人。


  船老大却吓了一跳,“小乖小乖能打赢河神,你又是赶尸人,这么说”


  登时,他就面如土色了。


  船边也浮起了一个孩子的身影,没有焦距的目光,冷冽的看着船老大。


  船老大愣了半晌,差点眼睛一翻就彻底的晕过去了,额头出着虚汗缓了半天才说道:“那您怎么怎么掉下去差点淹死了你能耐这么大,不应该啊真是罪过罪过啊”


  封初念的身份,大概是把朴实勤劳的船老大给吓着了,身子都在大汗淋漓中微微的颤抖。几个开船的水手看到船老大这个表情,也是在驾驶室里都愣住了。


  封初念脸一红,过去踹了人家一脚,“哼,你姑奶奶我不会水,差点就淹死了好吗破河飘正和我小乖打架呢,你就把我扔下去了,你等等都不会。等我小乖打赢了,不就没事了你这个恩将仇报的”


  本来封初念还像揍船老大的,要是我我也会往死里揍。


  可是他毕竟是地头蛇,这船就是他的,打他可没好处。


  顾彬湘一把抱住了封初念的腰,“算了,别打了,这里毕竟是他的船。”


  “哦”封初念的小脸儿红了,就跟红苹果儿似的。


  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刚羞涩的回头看顾彬湘,顾彬湘连忙是紧张的松开了,“不好意思,得罪了。”


  “不要你尽管得罪我吧我不介意的”这个小萝莉,发嗲的时候,能把人的骨头都弄酥了。


  我是不想在外面的甲板呆着了,既要忍受着毒日头,还得看人家秀恩爱。


  低头钻进了船舱内,里面的人几乎个个都是噤若寒蝉。


  看到我的眼睛扫过去,那都一个个低着头,装作没看见。虽然老子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说的,要把本大王丢下去。


  但是这帮子家伙,没一个是好人。


  阿赞艾笑眯眯的,“妹妹,来坐下吧,有湘西的行尸保驾护航。他也不用挥打鬼鞭了,你睡会儿,很快就到了。”


  这河上的时间,真的非常漫长的。


  终于知道为什么跨洋旅行,人要发明飞机了,船只的速度真的是让人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在外面晒了太阳,回到阴凉的船舱。


  我很快就睡着了,还梦见自己在珊瑚编织的摇篮里睡着了,到处漂浮的都是水中的气泡。耳边是轻柔的歌者一般柔和的声音,就好像手举起贝壳,放在耳边倾听时候的感觉一般。


  似乎隐约中,还有一个极为温柔的妈,在叫我:“星星星星”


  “妈妈,我这是在哪儿”我在梦里的时候好像对于这个陌生的妈无比熟悉,只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的船,似乎化成了身下冰凉的珊瑚床。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温柔的一发不可收拾,我的心都要化了,“你在家里,宝贝,不要害怕。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一个会保护我的妈妈,我想到了那个拿着擀面杖,挡在我身前想从狐仙手里救出我的宋春华女士。


  但是我知道她不是她,她更加的温柔脆弱。


  恍然间,我又张了张嘴,“妈妈”


  眼角缓缓的落下了一滴泪,冰凉的泪水顺着太阳穴掉了下去,我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凌轩身上的衣料,他裤腿上被我太阳穴枕着的地方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船只似乎停靠在某个位置了,夕阳斜照下来。


  水天共一色,波光粼粼之下,还有码头集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下意识的,我居然伸手去摸头发上的鲛珠,鲛珠表面的质地居然是一片海底一般的冰凉。心口就好像漏了半拍,脑子里浮现了很多海底的画面。


  这些画面太短促了,有些大概只是一两秒的时间。


  我根本就看不清楚画面上的内容,揉了揉太阳穴,人才彻底的清醒过来,“人人都走光了吗我是不是睡迟了”


  舱里空无一人,显得十分的冷清。


  那一场梦睡下来之后,让身子特别的沉,脑子也是晕乎乎的。


  “别紧张,船才刚停没多久,本来想叫你的。结果你自己就醒了。”他牵了我的手,上了甲板。


  傍晚风清气爽,没有中午那样的燥热。


  晚风吹拂之下熙熙攘攘的集市,让一切,显得那样的刚刚好。


  阿赞艾一行人正站在岸边等待我和凌轩出来,封初念身上的泥浆大概洗干净了些许,此刻身上穿着宽宽大大的衬衫。


  一看就是顾彬湘那小子的衣服

  大概是找不到合适的裤子,她的两只脚溜光水滑的暴露在空气中,打着赤脚走在被太阳晒的还有余温的地上。


  她被烫的在原地好像踏步一样,可怜巴巴的在乱跳。


  顾彬湘看着似乎有些心疼封初念,目光里充满了纠结,看到我和凌轩出来了。一行人准备出发去黄河会,一路上都要踩着着滚烫的泥巴路。


  这封初念的脚,基本上就跟走铁板烧似的,得被活活烤熟了。


  看着细皮嫩肉的,谁能忍心呢


  顾彬湘将身子一弓,背对着封初念,“初念,你你上来吧,你没鞋穿。一路上走路多麻烦啊,我来背你走吧。”


  “道士哥哥最好了。”封初念身材娇小,跳上顾彬湘宽厚的脊背。


  顾彬湘双手夹着她的小腿,似乎是一点都不吃力,特娘的还占了大便宜,“我不算好,初念,我我只是一部分行李掉水里了,所以一时不用背那么多东西。才有多余的余力,来帮你。”


  “我不管,就是道士哥哥最好了。”封初念说话之间,还主动的在顾彬湘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我虽然睡懵逼了,可是眼睛还是很尖的。


  指了指旁边一摆地摊的,说道:“那不是还有卖拖鞋的么,干嘛还非要背着”


  我话都没说完呢,唇瓣上就被一片柔软堵上了,他黑白分明的视线中带着些许的暧昧。


  猝不及防我就被他吃干抹净了,好半晌反应过来,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这是集市,人那么多”


  “我怕你坏事儿啊顾大王,以我的经验,封家小丫头很快就会把你这个小跟班拿下。”凌轩意犹未尽的用手指头,轻轻的抹了一把嘴唇,眼底带着深深的邪魅。


  我望着他深邃的双目,呆头呆脑的点了一下头。


  穿过人群拥挤的集市一直往前走,就走到了大路上边去,那附近居然没有什么靠谱的马路只有一望无际的黄土。


  最后,阿赞艾居然找了驴车。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坐上驴车,可是怀着孕坐颠的要死的驴车,一直都提不起精神。没精打采的坐在车上的草堆里,翻开手机,居然接收不到网络信号。


  封初念却兴奋起来,赶着她那头毛驴,唱着古怪的湘西民谣。


  那歌声清甜美好,还有些许让我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梦里那个温柔无比的母亲唱出的歌谣一般的美好动听。


  我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似乎都忘记了旅途的劳顿。


  试想一下,身边有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妹子跟着,那也不失为一件美好的事情。


  唱了几句,就跟顾彬湘说:“道士哥哥,我来教你唱我们湘西的歌谣吧好不好嘛”


  说顾彬湘不喜欢封初念,鬼都不相信,他害怕封初念从驴背上摔下去。就坐在她身后,伸出双臂从后面,尽量保护她的安全。


  身子被封初念摇晃之下,只能红着脸答应,“好了,初念,我跟你学”


  顾彬湘的声音本来就是清朗而又磁性,也很精通音律,跟着封初念学了几句。两个人就能用湘西的方言对唱,虽然顾彬湘有点羞涩,却是一派郎情妾意的样子。


  我耳朵里塞着耳机,舒服的听着夜晚的歌声。


  到了晚上,大西北的天儿,一下就寒冷了下来。


  周遭传来了虫鸣之声,除了驴头上挂着的油灯发出的光芒,就是强光手电的光芒。也不知道在路途上走了多长时间,驴车终于停下了。


  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矿坑作业,白天作业的机器,全都停歇下来。


  工棚里闪着荧荧之光,工友们似乎都在休息。


  “到了。”阿赞艾首先跳下了驴车,和bie一起走在前面用探照灯给我们探路。


  我打了个呵欠,看了看四下里作业的情况,“这黄河会的总部,不会在工棚里吧应该不会那么不讲究吧”


  想象之中的黄河会,是就跟别墅一样,不仅有好看的洋房还有花园之类的。现在就根本是荒郊野岭,还是那种白天要作业的矿区。


  “总部只有十个以内的核心成员才能进入的,就连我伯父也都不可以进。否则会暴露总部所在的地方,那是阴间都没法企及的地方”阿赞艾牵着驴车到了矿区,将驴车绑在了矿区附近的木桩上。


  “那黄河会还有其他的分部吧”我问阿赞艾。


  阿赞回答我:“当然黄河会的分部全国上下都有,一半都在大型的重心城市的商业区里建立分会。也有一些普通人,或者世家子弟,都能加入。这个总会从来都是之下命令,但是从未有人知道的。”


  想不到黄河会内部的一切,是那样的神秘。


  就好似九曲十八弯的河道一样,一眼让人无法洞穿其中的变化。这个总部似乎掺杂了更多的秘密,那个代会长非要见我们,到底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就因为我身上有龙火,还有断魂刀才会这样么


  我在驴车上,腿都睡麻了。


  爬了几下狗刨,居然是站不起来了。


  凌轩伸手轻轻一捞,就将我笨重的身子抱了起来,“累了一天了,让老公来抱你吧,要知道黄河会这么偏远。我是绝对不会带你来的”


  夜晚有些冷,他的胸膛温暖无比。


  我为了汲取这一点温暖,我整个人都跟树袋熊一样,死死的贴着他。


  他似乎很喜欢我主动靠的这么近,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一丝温和清朗的笑意。


  “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我眉毛有点轻佻的抬了一下,心里面有些讽刺的想着,那个代会长该不会是这矿上的工友吧


  这四下里一片漆黑,用手电一照,也都是黄土高坡。


  根本容不下任何的建筑,也就只有那几个临时搭建的工棚,可以呆人了。原本我是做好了被带进工棚的准备,却没想到阿赞居然领着我们一行人沿着小道,往高坡之上的小道步行而上。


  好在凌轩抱着我,否则我再下来走这些路,肯定会从上头掉下去的。


  顾彬湘和封初念跟着我们走在比较后面的位置,他的样子我已经看不见了,只能从黑夜里听到他的声音,“既然只有黄河会的核心成员能进入黄河会的总部,那我和封初念怎么办现在已经知道黄河会的具体地址了,就不怕我们泄露出去吗”


  泄露黄河会地址的这种事情,顾彬湘我倒是极为的信任。


  可换做是封初念这个没节操的小萝莉,我可是对她半分信任都没有,这家伙说不定给她块糖吃。


  嘴一快,就把事情都说了。


  阿赞艾笑了,“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一会儿到了地方,会让你们喝孟婆汤。你们来黄河会的所有一切事情,都会忘记。”


  “来黄河会的外人都要喝吗那万一是你们的合作者,必须要记得洽谈的内容,怎么办”顾彬湘在黑夜里问道。


  阿赞艾直接回答他,“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喝孟婆汤,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办法,能让来者保密。那就是跟来者签订契约,一旦泄露,飞灰湮灭。”


  这样的契约,那不就跟血煞誓咒一样了。


  想到这里,我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只觉得两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


  也许

  也许凌轩就会有危险。


  脑子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封初念在黑暗中的声音,就跑到了前面。


  嗲嗲的跟阿赞艾求情,“求求你了,阿赞帅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忘记和道士哥哥在一起的时光。我真的很喜欢道士哥哥,你让我签订契约吧,我想永远记得和道士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刻。”


  “可是小妹妹,只要你说出去了,黄河会的秘密。不管是以什么方式,都会受到契约的反噬,这样对我们双方都不好。”阿赞艾有些犹豫。


  结果封初念那个小萝莉,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缠人。


  开始对阿赞艾展开了软磨硬泡的攻势,“阿赞哥哥,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我绝对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我宁可死,也不想和和道士哥哥分开。”


  “你是中了降头吗据我所知,你应该第一次和他见面吧就死啊活的,小妹妹,你就不能淡定理智一点吗”阿赞艾对于封初念的执着,都有些无奈了。


  想要封初念这样脑子少根筋的小萝莉理智,还不如让母猪上树来的容易一些。


  凌轩的脸上却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好像彻底摆脱了这个小拖油瓶。


  我心头却微微一紧,封初念是脑袋一热喜欢上了顾彬湘,还是真的对他爱的一发不可收拾呢。


  眼下居然又做出了,这样极端的事情。


  非要订立这种生死关头的契约,而且看样子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封初念小声的咕哝了一声,“他他要了我的初吻,还救了我的。我就要跟他在一起,他要是不喜欢我,我就永远缠着他。”


  阿赞艾沉默了,没有说同意或者不同意。


  整个氛围变得很奇怪,就连顾彬湘也都不说话了。


  等走到了终点,居然是到了一个又黑又深的山洞,山洞里看起来都是黄土制造出来岩层。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像这样的山洞,一路上坐着驴车都看的腻歪了。


  西北人民似乎就喜欢住这样的窑洞,难道黄河会在山洞里。


  山洞里似乎是被打通的,居然有一股小阴风,从里面轻轻的吹出来。格外的阴冷刺寒,就跟从冥渊上吹来的阴风,是一个鬼德行。


  这黄河会怎么越发的古怪了

  阿赞艾停住了脚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符箓,让我们大家都佩戴在身上。佩戴好了符箓,才开着灯光,领着我们往里面走。


  这一片的山洞,简直就跟阴间的枉死城差不多。


  一路上走着,都会见到透明的手里举着灯笼的人,在里面进进出出的。身上还都是湿漉漉的,一看就是特么的淹死鬼。


  沿路的地方,居然还有茶香供奉的龛位。


  上供了水果煎饼腊肉之类的,还有一只香炉,每到一个龛位前。


  阿赞艾都会驻足片刻,给龛位里的牌位上香。


  并且让我们在铜盆里烧纸,这里面空气流通不错。


  纸钱一烧起来,火势旺盛。


  从旁边路过的淹死鬼,也都一个个的扑将上来,贪婪的吸收着燃烧的香火。


  引开了淹死鬼,我们这一行人就丝毫不惊动打扰的进去,这里面大洞连着小洞就跟阵似的。


  如果不是跟着阿赞艾,根本就分不清楚要往那条路走。


  而且每到一个地方,都能见到一个养尸池,养尸池里绝对是放了福尔马林。那个味儿大的吓人,里面的河漂子也不在少数。


  在养尸池里,还泡着一两个貌似活人的存在吧。


  一开始仰面朝前的看报纸,看到我们过来了,居然还游过来打招呼,“阿赞艾,您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三天前才见您离开的。”


  三天前,阿赞艾才离开的这里,就马不停蹄的去找我们。


  “哪来的那么多话,别以为再有十天就出师了了,就可以在阿赞面前洋洋得意了。”bie直接训斥水池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应该是黄河会的捞尸人,听说捞尸人要出师门,必须在养尸池里浸泡两个月左右。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出的这么变态的想法,把好好的活人,和尸体泡在一起。


  泡久了,对身体不会有什么损伤吧

  不过捞尸人和尸体泡在一起的意义,应该就是让捞尸人克服恐惧。


  想象到这里,养尸池里一动不动的都腐烂的只剩下烂肉挂着白骨的尸体,居然特娘的动了。


  从水里蹿起,深处手臂去掐池里那人的脖子。


  池水里的那人本来是要跟bie争辩的,眼下只能瞪大了眼睛,双手去掰开尸体掐过来的手指。


  那死河飘力道非常大,手指头都嵌进这人的脖子里了。


  池子里的那个小哥儿刚开始还说着调侃的话,这下是翻了白眼,马上要命丧黄泉了。


  顾彬湘比老子还乐于助人,否则我俩也不会蛇鼠一窝那么多年。


  上去就掏出黄纸,打算从背后的剑鞘中拔出桃木剑,给那只死河飘来那么一下。


  谁知道bie却拉住了顾彬湘,严肃的说道:“顾先生,还请您不要插手黄河会成员的修行,在养尸池里面对的一切,都是对他的考验。”


  “考验逼逼啊,老子要死了好吧”那个人气的都要炸了,好容易才从水中捞起一根奇怪的东西。


  好像是船老大白天用的打鬼鞭,狠狠的一抽。


  那掐住他的河漂子,身子一僵,居然从脊背上飘出了一缕滴着水的残魂。那残魂像是硬生生被打鬼鞭给抽出来的,磕磕绊绊呆头呆脑的就朝我们的方向飘来。


  泡在池子里的那个人,才浑身虚脱一般,把自己脖子上的死人的手拨开,“bie,我好歹请你吃过一次饭。你怎么就这么绝情呢,我要是真被掐死了怎么办”


  bie的脸色微微一变,低下了头。


  阿赞艾拍了拍bie的肩膀,安慰了他一句,“就算你刚才不阻止,以后他捞尸的时候,也要一个人面对河漂。如果养尸池里这些尸体他都对付不了,日后死的会更难看吧。”


  bie本来还有些愧疚,或者不自信的。


  听到了阿赞艾这句话之后,才微微释然,“阿赞说得对,弟子受教了。”


  离开这一座养尸池,在洞里面拐了很多道弯。


  越往深处越潮湿,从顶部还会掉下水珠之类的东西在头上,本来以为越往深处就会越黑暗。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眼前的隧道里居然越来越明亮。


  脚下的地板也从黄土变成了汉白玉,慢慢的延伸到里面,居然出现了一间装修豪华的会客厅。


  会客厅里主要色调是白色,金色点缀。


  屋顶上是水晶吊灯,里面摆放的都是刷了白漆的家具,家具上基本用线刻描金的花纹图样。


  看起来诡异异常,让人进去虽然觉得豪华,可是心头却产生了不安。


  “大家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先吃点东西。”阿赞艾招呼这众人在洞穴深处的会客厅坐下,会客厅后面,还连着蜂窝一般的房间。


  顾彬湘和bie两个提着行李的人,刚坐下,手上的行李就被从旁边洞穴房间里出来的侍女接过拿在手里。


  侍女盈盈一拜,“这些东西就交给我们吧,等两位离开了,就会把东西都归还二位。在会客厅里休息,带着这么多的行李,难免不便。”


  看侍女的样子动作纤柔,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原本应是极为漂亮的美人儿。却带着金色的金属面罩,不以真面示人。


  身上穿着古典的旗袍,脚上着绣花鞋一对。


  双手更是发黑干瘦,绝非活人的手。


  顾彬湘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让侍女把行李帮忙先收起来,“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顾彬湘和封初念身上虽然看起来都比较干净,不过俩人都掉进黄河水里,确实需要好好洗个澡了。


  只是不知道缺水干旱的黄土高坡之上的窑洞里,会不会有水给大家洗澡。


  “当然有,如果需要沐浴,可以跟着我一起过来。”侍女看了一眼顾彬湘,低头说道。


  顾彬湘蹙了眉头,看了一眼封初念,“你想洗澡吗”


  “当然,我也要洗澡,浑身都是泥浆难受死了。哎,一路上在洞穴子里乱走,都不知道小乖有没有跟上来。”封初念这么忧心愁愁的一念叨,我才想到她还养了一只小行尸,也不知道此刻有没有迷路。


  顾彬湘问她:“你召唤行尸的阴铃呢”


  “掉进黄河里了,真是倒霉死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小乖找到。”封初念叹了口气,拉住顾彬湘的手,小声说道,“小乖很听话的,以后可以慢慢找。我们我们先让这个姐姐,带我们去洗澡吧,人家身上泡了泥水。真的很脏啦”


  “好。”顾彬湘好似很宠爱封初念,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和侍女说话,“这位姑娘,那就烦请带我们去沐浴吧。”


  俩人跟去洗澡,我们就坐在会客厅里吃瓜子儿。


  我肚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到那些侍女已经开始上菜了,无聊问道:“阿赞,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代会长啊”


  “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妹妹,你都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还是吃了晚饭再去见代会长吧。”他温和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宠溺,抓了一把酥糖,放在我面前,“你应该会喜欢这种味道。”


  他给我的是一种菠萝味的酥糖,上面写着泰文。


  随手剥开了两个,还挺好吃的。


  饭菜之类的吃食都上齐了之后,大家在和客厅内胡吃海塞起来,bie干的都是体力活吃的最多。


  等顾彬湘回来,那已经只剩下残羹剩菜了。


  可没想到封初念战斗力更猛,把剩下那么一点吃的全都霸占了,怀里抱着窝窝头谁也不让抢,“这是我道士哥哥的,他都没吃饱。”


  她家的道士哥哥,穿了一身印了黄河会几个红字的青色长衫,那个样子居然有几分的儒雅和书生气。


  看侧影,还和清朝鬼有点点气质上的雷同。


  只是他肤色要更加健康,靠近小麦色一点,这俩天太阳一晒更是黝黑。


  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侍女端来了两杯茶递给封初念和顾彬湘,“两位虽然不用下去总部,不过,依照惯例,还是要饮下孟婆汤。”


  我不知道这个孟婆汤,和阴间轮回的孟婆汤有什么不同,只知道这俩人一旦喝了恐怕来过这里的事情都会忘记。


  我问道:“不是说可以订立契约吗”


  “可是契约太过严厉了不论出任何迫不得已的原因,只要背叛黄河会,就会收到惩罚,阿赞您说呢”那个侍女听完我说的话,急忙转头去问阿赞的意见。


  看来这个侍女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活人,却心地善良,格外替封初念和顾彬湘着想。


  但见阿赞点了头,侍女才下去拿来了竹简过来。


  竹简上用血色篆刻了一些文字,文字古老而富有内涵,但是我一个字儿也不认识。紧紧就只是让封初念,和顾彬湘在上面签字画押。


  画押的时候,要把手指割破了,用自己的血液摁手印儿。


  摁完了手印儿,侍女居然说要带他们两个下去别的房间睡觉,让他们跟着一块下去。因为他们不是黄河会的核心成员,所以并不能跟着进真正的地下总部,而他们的地下总部建成了地下要塞的样子。


  以前有人来总部洽谈事情,也都是在这上面洽谈的。


  整个黄河会的命脉都掌握在地下要塞的秘密当中,地下要塞听说连卫星都探测不到。鬼神也十分难以进入,根本就是人世间当中属于绝地的地方。


  所以尽管有契约书或者孟婆汤在,千百年来都怕难保万一。


  非真正要员,是绝不可能下去的。


  封初念听说立了契约之后,还不能去真正的总部,登时就不干了,“不嘛,不嘛,我要下去看看。人家要下去看看,道士哥哥,我们签了契约了,怎么就不能看看呢”


  顾彬湘被封初念摇晃的眉头紧皱,他看了一眼阿赞艾,说道:“黄河会的契约书我们都签了,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下去看看吗”


  说实话,到了此时此刻。


  我都已经无比的好奇,在这座洞穴的地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黄河会居然把总部设计在如此秘密的地方,说明他们的确在躲避着什么,只是在阳间躲避起来真的能逃过阴间的法网吗

  阿赞脸上一片肃然,眼中是一片的深邃。


  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这个事。


  “请你们不要为难我们阿赞,黄河会的地下总部,连我都不能进。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外人”bie有些生气。


  “bie,别胡说,他们不是外人。”阿赞呵斥了一句,然后看向bie,长者一般语重心长的说,“阿bie,你一直跟着我,我当然信任你。不让你下去,是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你要是进入了黄河会内部总有一天会变成他们的目标的。”


  阿赞艾的话,我大概听懂了一半。


  似乎知道黄河会太多秘密的人,都会成为被迫害的目标。


  像bie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承受那些迫害,所以阿赞不让他知道一些事情。大概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只是不知道bie能不能理解阿赞的苦心。


  bie垂头,“那您要带他们下去代会长生气了怎么办”


  “生气了,只好领罚呗。”阿赞艾俏皮的笑了一下,低身挽起了自己的裤腿,在小腿肚子上挠了挠,“出来吧,小野。”


  “叫人家干嘛啊,人家还没睡够。”从他的小腿的腿肚子里,居然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这个口深可见骨头,就见一只白生生的小嫩手从里面伸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被活生生吓一跳的。


  还以为小野是什么鬼魅一样的存在,可是仔细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小野不就是杨琳的婴灵儿子吗


  想不到阿赞艾是把它随时都带在身边,以血肉之躯养育。


  “阿赞,你你受伤了。”bie有些不忍心。


  阿赞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光十分柔和,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滴血的伤口,“没事,都是小伤,很快就会愈合的。”


  说着从黑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录。


  用两指之间的夹着,对着黄纸符箓,唇瓣轻触,“疾去”


  那伤口并未有大的愈合,只是血流如注的情势似乎变缓慢了许多,他颤抖了几下。咬牙从侍女递过来的托盘中,抓下来一把纱布,胡乱的缠了上去。


  鲜血瞬间红了纱布,他额头上满是细汗,身子也在战栗。


  但是很快这种痛苦在他身上就平息了,随手就把爬到自己脊背上的调皮多动的小家伙一把抓住。


  丢进了bie的怀中,说道:“这小家伙也不能下去,你帮我带着它吧。”


  “你这样太伤身体了。”bie皱眉说道。


  阿赞虚弱一笑,“这是我欠他们母子的,这孩子被炼化过,永世不得投胎。我我想给它一个极好的前程,若有一天我为黄河会捐躯了,那可以在九泉瞑目了。”


  这话说得那般凄然,在bie怀中的婴灵也不是木头。


  它回过头去,泪眼汪汪的看着阿赞,“阿爸阿爸,我不想和你分开。”


  “没有,阿爸就只是去看看代会长,传达他的命令。”阿赞很柔和的和那孩子说话,悉心的解释着来龙去脉。


  那婴灵眨了眨大眼睛,嘟着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你去见会长我不阻拦你。可是阿爸,小野求你了,永远不要离开小野,小野不要前程。”


  “好。”阿赞轻柔的,充满诱惑性的笑了。


  然后却是悄然做了一个暗示的动作,让bie把小野给抱下去。


  bie很听话,转头就领着小野走了。


  小野在离开的一路上,一直都在盯着阿赞那张柔美的容颜看,眼角不断的流出眼泪。婴灵看似凶狠,可他们的内心似乎却是最柔软脆弱的。


  还未生下,就被抛弃而死,满心的怨念。


  可若只要得到一丝的关爱,却好似奢侈的如同做梦。


  它们

  其实很容易满足


  因为原本就得到的很少

  随着阿赞艾一摆手,会客厅的正中央,居然启动了一个机关。


  机关下面是一个直径硕大的大洞,大洞看下去黑漆漆的一片,就跟那种无底洞差不多。这下边该不会就是总部吧,可是要怎么下去呢


  脑子里刚一回不过弯儿,居然级见到下面有升降梯升上来。


  阿赞艾虚引了一下,请我们进那种直上直下,可以看到外面的升降梯。升降梯是用铁质的,还生了锈,看起来一点都不牢靠。


  走进去以后,还在嘎吱嘎吱的作响。


  看起来不大,但是容纳起我们这几个人还是够的,从升降梯里面看下面的大洞。还有附近周围恢弘的岩壁,那简直就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就连封初念这种话痨,都屏住了呼吸。


  随着升降梯摇摇晃晃的降下去,周围是一片黑暗,偶尔能从手电筒照射的位置看到一丁点周围岩壁的动态。


  岩壁上被打磨的,就好像经过人工精雕细琢一样。


  不仅能看到各类飞天佛国的壁画,还能看到不同样式的大佛。


  其中有一只大佛冲天而起,一路下去看到了佛头之后,整整有十多分钟都是它巨大无比的身体。


  这下面好像是通往十八层地狱一样,根本就没有尽头。


  看到了无数大佛,有青色石头的,也有黄色石头雕琢的。越来越感觉,我们在往地底下更深处降落,洞穴里是一片的冰冷。


  凌轩从后面搂住了我,才止住了我浑身哆嗦和战栗。


  偶尔还能见到蓝色的荧光一样的东西,从黑暗中掠过,它们偶尔会聚集在大佛的指尖。居然还能汇聚成莲花的形状,就好像在大佛手中,盛开了一朵蓝色的莲花。


  我的嗓子有些发干,问道:“阿轩,那些蓝色的东西,是什么”


  “是人的灵,很强大的魂魄灰飞烟灭了,会化成没有意识的灵消散在各处。不知道为什么,这附近的灵居然没有散开。”凌轩很细心的替我解释着灵来历,他轻轻的抚摸我的发丝,指尖划过发丝之际。


  却在我发上的珠花上停留了片刻,眸光一时间变得有些细腻缱绻,却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我深吸了一口气,抱住了他的身体。


  那是一种没有来由的害怕,总觉得他的恋人不是我,而是这对好似无时不刻都和大海有着很深联系的鲛珠。可是此刻,却见到一只蔚蓝色的灵似乎飞了过来。在我的眼前旋转了几圈,落到了我牛仔裤旁边的口袋附近。


  那是放断魂刀的位置,它


  它一个无意识的灵,怎么会知道断魂刀呢


  阿赞艾似乎在昏暗的手电光束中,看到了我惊讶的表情,说道:“那是历代黄河会代理会长死后化作的灵,大概是执念太深了,发现终于找到真的会长了。灵才会落在我们身边吧,其实它们都已经无知无觉了。”


  “历代代会长都会飞灰湮灭”我惊讶极了,这里面的灵每一颗给人的感觉都不一眼。


  应该

  应该并不是同一个人的灵,有些深沉,有些阴郁,有些茫然


  阿赞艾却叹了口气,“当然,当黄河会的代会长,活不了多少年的。她每次发现,都会亲自诛杀。”


  这个她指的是谁


  我很好奇,但是并不想了解黄河会的恩怨,因为我想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


  我指着自己,“你真的觉得我是会长吗”


  “这个我还真的说不好,一切都要由代会长判断,才能决定。但但我觉得不离十,只要有你在,黄河会才能恢复往日的兴盛。”阿赞艾似乎把黄河会的兴衰荣辱都加诸在我一个人身上了。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哪怕身上有了龙火,似乎很的样子。


  龙火却沉寂了,需要时间才能苏醒。


  也许

  也许我真有办法可以帮黄河会吧,我有些不确定的想着,但是我真的有这个义务去帮他们么。


  他们只是阴间的走私集团,我帮他们有什么好处啊,难道就为了赚点死人财吗

  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星月菩提,心里面忽然就隐约明白了,什么妹妹啊。什么携带了很多年的星月菩提随手相赠,若我不是有成为会长的可能性,阿赞艾会多看我一眼吗

  答案是绝无可能,更不会赠与如此贵重的星月菩提给我。


  只是受人恩惠,定当回报。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阿赞艾救过我都已经成为写了事实。


  下落的过程简直就是成为了一种煎熬,越往下空气给人的感觉含氧量似乎降低了。就连人体都能感觉到,周围压强的变化。


  只觉得再降落,就要到底地心了。


  我咳嗽了几声之后,阿赞艾冰凉的手指,便塞过来一枚药丸,“吃下去。”


  “就我吃”我很惊讶。


  他笑着说:“对,就你吃,孕妇对气压的反应比较敏感。我怕你坚持不到下面,吃了这个能稍微缓解一下。”


  好吧,既然阿赞艾说有效,那我就试试。


  塞进嘴里,就好像带着玉兰花味道的冰糖化开一样,香甜爽口到了极致。


  就连呼吸进去的压抑的空气,似乎也变得顺畅了。


  这下我爽了,却轮到阿赞艾咳嗽了,“咳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着,似乎对气压变化,也产生了不适。


  地底听说气压和压强和地面,是彻底不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些科研人员下到地底,都是要紧减压舱的。


  就听阿赞艾咳嗽的,就跟肺痨一样,都快要把肺都咳破了。


  我小声的问阿赞艾,“你你自己这么难受,不吃减压的药么”


  “他他怎么敢吃呢这减压的药,一部分来自阴间生长的植株的提取物,一部分来自海底鲛人连灵带肉一起提取的合成液。”凌轩不羁的说着,声音里却泛着寒意。


  虽然不知道怎么把灵魂和肉,一起提取出这么小的药丸。


  可是一听凌轩这么解释药丸的来历,把我给吓懵了,没有呕吐的感觉。只有浑身手脚冰凉麻木的错觉,在潜意识里,我似乎已经认定自己是一条鱼了。


  否则在梦里,也不会梦见自己睡在珊瑚摇篮里。


  周遭轻柔温婉的歌声,应该也是用鲛人族语言唱出来的,只是到了我的耳边自动翻译成了中文。


  他从后面更紧的搂住我的身子,我却禁不住的战栗。


  只觉得他的唇吻了我的侧脸,才勉强把仿佛糊在一起的双唇张开,小声的问他:“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呢不过为什么鲛人的灵肉提取物,能能减压呢”


  “为什么要提醒你,鲛人的肉吃了能美容养颜,长生不老呢。海底本来水压就大,这种药丸只是让你短时间能拥有和鲛人一般适应高压的能力。”凌轩语气之间轻浮一片,让人气的只想跳脚,他居然觉得我吃了鲛人的提取液没问题。


  可是我已经吓得,没气力跳脚了。


  我靠着他的肚腹,很想问他,我真的觉得自己前世是一条鱼。


  问他到底怎么看


  旁边顾彬湘和封初念呢,听到我问出这样的问题,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呢。虽然上辈子可能是鱼,可我这辈子已经不是了啊。


  之前小时候的旧账,我都忘了一干二净。


  前世的事,我理都不想理。


  只是在无形之中,仿佛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羁绊,总是在梦中牵绊住我。让我不禁去向往,海底所发生过的那些事。


  忽然之间,跟随着我们电梯,飘飘渺渺飘落下来的蓝宝石一般的灵。


  居然

  居然爆开了


  完全的炸开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些灵死前的执念和悲怆,我似乎都感受的到,想伸手去触摸。


  却被关在电梯里,对它们可望不可即,更改变不了他们在这附近碎成无物的命运。


  我颤抖了唇,双眼望着消散的灵,低声喃喃道:“难道灵魂都碎成了灵以后,也还会继续消失吗”


  “当然不会,它们是在自杀。”阿赞艾咳嗽了很久,终于缓过劲来。


  黑暗中我虽然看不清楚,却怀疑,这家伙多八成是吐过血。


  用帕子在唇边擦了擦,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地底的气压很大,这些灵普遍弱小,之前在上面起舞。并不会如何,但是下来以后,会被压强给压碎。”


  “它们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自由自在的呆在上面,不也挺好的,非要让自己彻底消亡才好吗”我真是不理解了,一个魂魄已经飞灰湮灭到了只剩下一堆灵了。


  这些灵还非要想不开,飞到了地底深处来送死。


  “他们化作灵,不肯消散,是因为会长没找到。才会这般有很深的执念,遇到你以后,它们就放心了。也就想找个解脱的方式妹妹,之前几届代会长的灵,已经认可你了。”阿赞艾捂着胸口,虚弱的说着。


  没有bie陪着,便没人搀扶他。


  在电梯里阿赞艾虚弱的缓缓的顺着电梯的墙壁滑到在地,我急忙想上去扶他,凌轩先我一步提起了他的胳膊。


  食指快速的落在他的胸口,点了一会儿,淡笑的调侃他:“你这个体质够虚的,能有个儿子不容易啊。”


  “谢谢易先生帮忙,我我在出国之前,体质其实还蛮好的。那个孩子是出国之前生的”阿赞艾低首感谢道,却可以看出他身体异常的虚弱。


  而且是电梯越往下,他越抵受不住。


  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下来的,是不是每次都要受这样的苦楚,那难怪身子一直都那么弱。


  看来他身上是有特殊的气压失衡的病症,要是普通人得了。


  没两天,就会死翘翘的。


  凌轩没有回答他的话,忽然之间就抱住了我,低声说道:“顾大王,要到底了,这么高的高度降下去。电梯要么受到震荡变形,要么就会变成碎片”


  哪儿那么多要么啊,这么高调下去,如果中途没有阻力那即是变成齑粉。


  就看看这个电梯,它有没有那么强的升降能力了。


  凌轩抱住我的那一刻,整个电梯降落的一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电梯是猛然一阵,耳边是一声划破时空般的巨响,整个人感觉都在声波当中震荡。


  好像五脏六腑,都要震出血来了。


  眼冒金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地下简直是灯火辉煌,到处都闪着柔和的灯光。明晃晃的灯光下,封初念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小脸儿已经煞白到极致,她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长袍。


  身子因为娇小可人,那长袍在她身上,格外的圣洁有气质。


  此刻,她却在瑟瑟的发抖。


  顾彬湘缓过劲的速度比她快,低身牵了一下她的手:“初念,我们出电梯吧。”


  “哇”她哇一声哭了。


  一把搂住了顾彬湘的脖子,眼泪哗哗的流,“道士哥哥,这里到底是哪里,初念害怕刚才电梯掉下来的时候,初念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也想知道,这地底的深处,到底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