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小蘑菇坟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47235
  地上是狐狸留下的血迹,它因为进不了冰洞里。


  所以一路都在往老林子的那边的方向边跑,眼见就要钻进茂密漆黑的丛林里了。


  听说老林子里冬天的晚上能活活冻死人,夏天的晚上有人熊出没。让人熊的舌头舔一下,大半片皮肤都能被它舌头上的肉刺舔掉了。


  虽然我觉得人熊没那么厉害,我就没见过有这么糙利的舌头。


  只要还是地球上的哺乳动物,那舌头肯定是柔软的,除非是长了一层的铠甲那还差不多呢。


  不过,就是屯子里十分厉害的老猎人,都不敢擅自进老林子里走动。


  我和顾彬湘也算是年少气盛了,追着白狐狸一路就跑进了丛林甚密的老林子里。老林子里的地上全都是积雪覆盖,周围都是压了积雪的松树。


  步子稍微大一点,都会带动树上的积雪落下。


  可这狐狸可了不得,身姿轻盈的在雪地里乱跑,我在黑夜里已经是被绊了好几下。好在是顾彬湘有随身带手电,只是光线不是很强,让人依旧容易在林子里栽跟头。


  跑着跑着两人一狐狸,都特娘的跑断了腿。


  尤其是那九尾狐受了重伤,实在跑不动了,就趴在不远处的雪地里。它双眼泛着青幽的光芒,在它嘴里的孩子,已经是僵直了身体不动了。


  眼下应该是子丑交替的时候,那孩子现在夺回来,我们原路返回应该来的及。


  “星星,先别动,它不跑了。有古怪啊”


  顾彬湘发现以狡猾著称的狐狸不跑了,也没有贸然冲上去,而是站在原地休息,警惕的监视着。


  我夺过他手里的手电,四下里照了一下,就说道:“我知道它为什么停下”


  “为什么”他问我。


  “你看那里,是不是小蘑菇坟”我手指的位置,月光凄冷的落下。


  正是一处坟包的样子,光华在坟包上镀上了一层银色,让这个坟头平添了些许阴森恐怖之意。


  “还真是小蘑菇坟,难道这只狐狸难道还关心我们不成”顾彬湘陷入了沉思,但是犀利的目光依旧盯着狐狸嘴中的孩子。


  那孩子被这狐狸带的到处跑,早已经是遍体鳞伤了,看着让人心疼。


  可说起狐狸可以停在小蘑菇坟前,也有可能是真的在关心我和顾彬湘两个人。


  小蘑菇坟,就是在老林子中用石头堆砌的坟包。


  听我小叔叔说,那是在明朝就有的坟包,墓碑上的文字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了。据说葬的是位孤女,身世极为可怜。


  鬼魂常年不散,在这里寻找替死鬼,所以那坟在这都没人敢盗挖。


  这坟包原本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老林子里树多,没个记号。人在老林子当中,就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屯里的人基本都把小蘑菇坟当做是一个坐标。


  只要过了小蘑菇坟的界限,那就是幽深茂密的山林,冒失进去可能就很难找路出来。那狐狸停在这里,多半是怕我和顾彬湘半夜跑进去,最后跑不出来。


  哪怕是最后夺了孩子下来,没办法返回,那也会死的硬硬的。


  因为你这么冷的天,我和顾彬湘穿的这么少,很容易会被活活冻死在路上的。所以一旦迷路了,那几乎就是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干咽了一口口水,叫骂了一声:“妈的,你别问我这个,本大王不知道。”


  本不想和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九尾狐为敌,可是它要抓走人类孩子的魂魄,我就必须把那孩子夺回来。


  脑中这个念头电光火石的想到,就见到那冰狐慢慢的就松开了嘴里早就变得僵硬的孩子。


  我以为,它打算归还孩子。


  可没想到的是,它在丛林中倒退了一步,前肢弯曲匍匐在雪地中。


  头低低的,看动作古里古怪的。


  根本就不像是一只狐狸会干的事


  这


  这好像是人类的跪拜礼节,它在向我和顾彬湘跪拜,哀求着什么吗

  我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它便叼起了那孩子拼了命一般的朝老林子的深处跑去。经过刚才那么一停顿,它屁股上的血液已经凝固的差不多了,也不在流血了。


  血液在地面上留了一段距离,便在雪地里彻底的消失了。


  我和顾彬湘没反应过来,它还打算带着孩子跑,所以根本就顾不得会不会在老林子里迷失方向。


  提步就追上去了,一跑起来喉咙管子又开始发酸。


  吸入冷气之后,肺都要冻炸了。


  可是没办法,只能调整呼吸拼了命的去追,冰狐一身的雪白。在雪地里奔跑,根本就是它的天然屏障。


  没跑一会儿,就特娘的没影了。


  可是顾彬湘不会放弃啊,他随身都有携带手掌大小的罗盘,罗盘一定位就追上去了。他跑在我前面,才跑了不到十分钟路。


  “哗啦啦”


  脚下忽然就响起了积雪崩塌的声音,我从小就在屯子里长大。


  对于这种声音非常的敏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之后,立刻从后面拉住了顾彬湘的手腕子。刚好积雪是在他的脚下崩塌的,哗啦啦几声残酷的巨响,他脚下一大片雪地都往坑洞中塌陷。


  这小被我拉住以后,身子垂在了坑洞的边缘。


  坑洞下面,全是捕兽用的木刺。


  顾彬湘要是掉下去,铁定会因为下去的重力,活活被扎成筛子的。


  这个坑洞明显是猎人用于偷猎的时候,抓捕老林里比较大型的动物,在老林子里抓的大型动物也就是野猪、狍子,人熊一类的。


  可能是夏天挖的,猎人自己都忘了填,让这只狡猾的雪狐给记住了。


  用力把顾彬湘拉上来,他眼色十分的阴沉愤怒,刚才为了上来。他不得不把手里的桃木剑和罗盘都丢到陷阱里去,眼下在想抓雪狐,是绝对没地方找了。


  “该死”顾彬湘狗爬一样,双膝着地的趴在坑洞边。


  刚才我们跑的太远了,导致体力耗尽,才会让我在拉他上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都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力量,等他这个大个子被拉上来之后,我俩是彻底的瘫倒在地。


  可是顾彬湘似乎并不甘心,双手结阵。


  嘴里缓缓的念动古怪的道家真言,每一个字符都是含混不清的。只有急急如律令敕,这几个字如同闷雷一般的炸开。


  我靠,他还有这老大的力气念咒。


  听到这几个字,胸口发闷,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


  周围一片安静,手电在我拉顾彬湘的时候,落在雪地里。发出微弱的光芒,那狐狸似乎早就跑远了。


  可没成想,树木之间“咚”一声。


  一抹白影就跟成语守株待兔的兔子一样,一脑袋就撞上了一棵树。


  顾彬湘一开始贴在它背上的黄纸符箓发着耀眼的光芒,几乎是把狐狸周身的位置,照的是亮如白昼。


  它在地面抽搐不止,尾巴上重新流出了血液。


  可是嘴上依旧不肯放过那孩子,看样子是死性不改,十分的执着。


  顾彬湘要上去,“畜生,看你往哪儿跑。”


  “别冲动,万一又是个陷阱呢”我拉住了他的手腕,让顾彬湘不要太过冲动。我害怕他重蹈覆辙,再次掉进陷阱里。


  如果有第二次,那老子可没力气拉他个将近一米八,肌肉又很结实的身子。


  我走在顾彬湘前头,随手就把手电扔给后头的他,然后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去。一路上我都在用比较大块的雪球探路,这种雪球都是实心的。


  随便捏一个大的,就能在雪地上砸个坑。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那只抽搐不已的狐狸面前,被我狠狠的砸出了一块陷阱。那狐狸还蹲在陷阱上抽搐,见到地面崩塌,连忙快速跑着逃开。


  刚好就窜进了附近林木中,一名少妇的怀抱。


  那少妇头上戴着鱼皮帽,身上没穿鱼皮衣,但是裹了厚厚的白色的大衣。虽看不出身形,却能从细长的脖子看出,一定是个身材极为纤巧的女子。


  素颜白皙娇媚,在黑夜里略显憔悴。


  她微微张口,唇红齿白,贝齿轻轻的咬住手上的鱼皮手套。


  将手套脱下来之后,轻轻的抚摸了几下九尾狐的额头。


  那九尾狐呜咽了两声,用自己的脑袋,轻轻蹭了蹭这女子的胸口,“妈妈,妈妈这两个坏人追我,他们好凶好凶的”


  听起来真是气人,这偷了人孩子的狐狸,居然还觉得委屈。


  狐狸在老黄大姨的怀里,看着就小巧可爱,明明就是一只还没长大的奶狐狸罢了。没想到小小年纪就到处为非作歹,连屯子里的小娃娃都敢偷了

  “妈的,怎么又多了个女的。”顾彬湘头疼不已,狠狠的皱了几下眉头,他护在老子的身前。


  温热的掌心,死死的捏住我的手指。


  我从后面踹了他小腿一脚,“你妈,你是眼瞎吗你你认不出来她是谁吗”


  “星星,她是谁啊不过是好像有点眼熟。”顾彬湘估计是为了当学霸用眼过度,所以有些近视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有点像老黄大姨”


  妈的,什么有点就像,就是好吗

  就见老黄大姨一直伸手抚摸它的毛发,安抚那只小狐狸。小狐狸幼小的身子从一开始的浑身抽搐,慢慢的就平静下来。


  她这才将狐狸身上的符箓摘下,亲了亲那只小狐狸的额头。


  被吻过额头的狐狸变得有些温顺起来,她这才从它死死咬着的嘴里顺下了那婴孩,婴孩被老黄大姨悄没声的放在雪地里。


  无形之中,她怀里的小狐狸似乎是睡着了,趴在她怀中安静了闭着眼睛。


  同我们遥遥相望以了一会儿,老黄大姨低声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放过它吗”


  “它是你谁”顾彬湘眉头紧蹙。


  老黄大姨说:“它是是我的义子彬湘,你能念在它年幼无知,饶了它好吗它只是一时调皮贪玩,不会有下次了。”


  “一时贪玩附近屯子里从入冬以后,就开始丢孩童的魂魄。道不同不相为谋,它祸害屯子里的人,就该诛杀。”顾彬湘满身的杀气,就要饶过陷阱去杀老黄大姨怀中的狐狸,“况且,你身为人类,怎么能收一头畜生作为义子”


  老黄大姨也不是傻子,抱着那孩子,转身就小跑开去。


  眼看顾彬湘是正义感爆棚,打算追进老林子的深处去要那狐狸的性命,我从他后面直接扥住了他珊瑚绒的后衣领,“妈的,不想活了,大半夜的往老林子里面钻。你不要命,老子特娘的还要命呢”


  “那它再来偷孩子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临近的几个屯子,已经有好几个孩子都变得神志不清,痴痴呆呆。那都是因为魂魄,被那些可恶的狐狸叼走”顾彬湘有些固执,更想以绝后患。


  我松开他的后衣领,冷笑了一下,一脚踹上他的屁股,“算了吧,跑都跑了,这个孩子至少要回来了。再不赶快把这孩子送回去,他也要死的。”


  其实,我内心里明白。


  狐仙儿要是在屯子里偷的是孩子的真身,没两天就会引起骚动。可是如果仅仅只是偷孩子的魂魄,让孩子变成一个白痴,年岁还小并不容易被看出来,大家只会觉得自家的孩子学得慢。


  大多都要等到三五岁还不会叫爹叫妈,才会被看出来,那个时候早就无力回天了。


  这种做法,对人心理上的伤害,比直接把孩子偷走还严重。


  顾彬湘低头抱起地上那个早就冻生死不知的孩子的魂魄,眸光中闪过一丝黯淡之色。又抬头看了一眼密林的深处,一看就是很想追上去。


  却根本不知道方向,更怕连累俩人迷失在这里。


  “就算不追上去,我们要向原路返回,也没看么容易。”他回头看了一眼过来那条被树木遮盖的路,又忍不住肉痛的去看自己掉进陷阱里的罗盘,“那可是师父送的,要是能弄上来,就能跟着走出去了。”


  妈的,老子才不跟着他耍白痴。


  大半夜的,俩人都筋疲力尽,又冷又饿,还想爬下去拿罗盘。


  我拿出手机,打开里面的指南针功能,说道:“要拿你明天一早自己过来拿。老子今晚,可是要回家睡大觉了。太晚回家”我妈可是会担心我的

  说着又瞥了一眼顾彬湘怀里的孩子,我心里知道。


  他不可能在老林子里耗费太多的时间,因为他等得起,可是他怀中的那个孩子是绝对等不起的。


  顾彬湘只得跟着我,沿着指南针所指的方向,原路返回。


  据说那孩子是村头西边的一户顾姓人家的,好像和我家也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不过,送孩子回去这种小事,用不上两个人。


  顾彬湘还要施法让孩子还魂,其实就是上人窗口。用口诀和符箓,把孩子重新打回体内去,俩人一块去容易打草惊蛇。


  到了屯子里,我们兵分两路。


  他去送孩子,我步行回到自己家里。


  回到家,都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


  我家里的人全都睡觉了,并不知道我在半夜里外出迟迟没有回来。否则我就是八爪章鱼,也要被我妈一条一条的,打断了腿,才能解她老人家的心头之恨。


  我蹑手蹑脚的就进去,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就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脑子里却根本忘不了那个被老黄大姨抱在怀里的九尾狐。


  它


  它应该不是那个戴鱼皮帽额男人,那男人不该喊老黄大姨叫妈。


  但它偷孩子是为了什么


  难道狐狸也有偷吃小婴孩的癖好,那夜太恶心了。


  耳边传来了几声吱吱的叫声,小豆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跳到了我心口的位置。摸了几下它毛茸茸的长毛,困意便袭来,让我熟睡过去。


  一直到寒假结束,易凌轩和清朝鬼依旧是下落不明。我有了一次经验,就再没敢往拿出封冻的河边走,也只是在家里等凌轩的消息。


  小叔叔都一直卧病在医院,那葛家的小媳妇也在医院里也不是有太多的消息。


  只是有次我妈送饭回来,跟我说了一下。


  好像是命保住了,可是心脏出了问题,一直心律不齐还在治。更严重的是她好像老是会看到幻觉,精神恍恍惚惚的,有时候说自己看到儿子了。


  又有时候,提刀要杀葛子君他爸,说他当年就不该和人贩子沆瀣一气。


  她这样无依无靠的,估计从医院里出来,又得进精神病院了。


  本来我妈和易凌轩都商量好了,等我寒假结束了,就换专业学医。现在易凌轩整个寒假二十多天都没个踪影,换专业的计划也都搁浅了。


  最严重的是,他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就连我婆婆的电话,也都彻底打不通,易凌轩这个人似乎猛然间就从我的生命里蒸发了一样。


  而我在感冒好了之后,还要替易凌轩向我爸我妈遮掩,他失踪的情况。


  我爸我妈都以为易凌轩是回江城老家过年了,要不是冬天特别冷,我又大着肚子。早就打发我去江城,跟着去婆家过了。


  寒假一结束,我就打包了东西回学校。


  外头的气温已经回暖了些许,路上的积雪早就被打扫干净,我从公车上下来。外头已经是漆黑一片的深夜了,从车站距离校门口大概也就五分钟的路。


  需要经过一排琳琅满目的商铺,也卖水果的,也有卖奶茶的,更有卖水饺面条的普通小饭馆。


  商铺的后面,是一大片居民区。


  居民区的位置用了一堆铁栅栏拦住了,栅栏上的栏杆之间十分的狭窄,连个孩子都没办法穿过去。


  只能容身材比较姣好猫狗之类的动物穿过,平时能看见野猫进出。


  今天晚上,地面上的角落里,还有少许的积雪。


  只见一个古怪的身子瘦长灵敏的黑影,就从我的眼前掠过,看那身形和动作。


  让我直接脑补了两个字,狐狸。


  去特娘的死狐狸


  刚才屯子里出来,摆脱了屯子里狡猾凶恶的狐狸,它们怎么又出现在了我学校的附近


  我本想睁大眼睛,将头探进小区里看看。


  身后明显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就站在我的背后,脑袋的头皮一下就麻了,只感觉一只又冷又硬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心头咯噔了一下,耳边就穿了男人阴冷冰凉的声音,“顾星,我终于找到你了。”


  路灯下,从我的身后多了一道人影,投射在地面上。


  还好有影子,有影子就是活人。


  刚才我还以为是恶鬼找上老子,要把老子活吃了,桃木剑还在口袋里。春初时节穿的又厚实,只怕桃木剑还没拿出来,我就让恶鬼给吃了。


  既然不是鬼,那老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尝试挣脱了几下他抓住我手腕的手,不耐烦的说道:“你谁啊找我干什么瑾瑜你怎么来我学校了。”


  发现手腕上的力道,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挣脱的。


  那双扼住我手腕的手指头,就好像一根根坚硬无比的钢条一样,皮肤上是丁点柔软度都没有。


  不经意之间转头,才看清楚他路灯下的面庞。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藏在眼镜后头的双目是一双深棕色的眼眸,让人总能从其中看到些许异域风情。


  他的柳叶细眉一蹙,将老子的手握的更紧了,“顾星,你竟然听不出我的声音来,还问我是谁”


  看来这丫的是生气了,我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你晚上鬼鬼祟祟的在我身后,小爷还以为半路遇到个打家劫舍的贼子,想把你料理了”我本来想吹牛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是被瑾瑜的气势给吓住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好吧,我承认,我是以为遇到鬼了,才变得紧张”


  呆立了半天,才又使劲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瑾瑜大概是僵尸当久了,连活人能承受的力道都分不清了,这一下抓的我很疼却有点挣脱不开。


  他似乎看到我被手腕被捏之下,整个人变得脸红脖子粗,手底下的力道微微一松,“哼,天天和一只鬼睡在一起,还怕鬼,说这话也不害臊。易凌轩呢快让他去上班,我已经好久没机会休假了。”


  “你找我,不会是为了问易凌轩的下落吧”我抬头好奇看了瑾瑜一眼,立马又心虚的低下头。


  心里头咕哝着,老子哪儿有机会天天和鬼睡。


  那鬼夫君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说是探查阴司上面的结界,然后就不见了踪影。看样子他离开前,连瑾瑜都没打招呼,否则瑾瑜也不会问我凌轩的下落。


  瑾瑜扶了扶眼镜观察了一下我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审视我,“不然我特意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不过,顾星,他不在你身边不对啊,他跟我说过,过年去你的娘家过年。”


  “我已经有十几天没看到他了,虽然他他的确跟我回家过,不过那都是除夕那晚的事情了,那天晚上之后我可再也没见过他了”


  我低头揉着自己被他抓红的手腕,脑子里陷入了沉思,连瑾瑜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


  他会上哪儿去了。


  瑾瑜声音一凛,“他离开之前,难道没跟你说自己上哪儿了吗”


  “没有,我我一觉醒来,他就不在了。”我脑袋都要想破了,也想不到个中的缘由,抬头看了一眼瑾瑜。希望能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丝的线索。


  瑾瑜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烟,塞进了嘴里。


  冰冷的寒风中,他烟头的火光明灭着,烟雾在他清冷的脸部轮廓周围四散着。


  吸了几口之后,他淡漠的脸上表情似乎有些凝重,“顾星,这件事大条了他可从来没有这样不辞而别过,他看那些病人,有时候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无论发生任何事,离开之前必会有交代,除非他死了”


  看待病人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从前,我还以为,他是一只随心所欲的鬼呢。


  我突然发现,其实在真正意义上,我还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这个鬼夫。


  忽然,瑾瑜丢丢了手中的香烟,提起我手中的行李,语气冷淡而没有任何的情绪,“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喂,老子自己提,不用你来。”我看他提着我的行李,走到了前面。


  整个人怪不好意思的,想要自己提自己的东西。


  他的步子很快,让我无论怎么追,都跟他保持只差半步的距离。让人追的满头是汗,只能放弃追逐他,放慢了我的脚步。


  这个家伙好像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好像能看见我的步子变慢了,自己的脚步也放缓了。


  送我到宿舍楼下面,他才将手里的行李递给我,语气很轻,“顾星,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虽然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但我的直觉一直很准,如果易凌轩死了,我会保护你的。”


  “你胡说什么,他怎么会”会死。


  我觉得太突然了,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的状态。话说到一半,他居然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眼镜下面,是一双全然不同的眼睛。


  不,是一只。


  他的眼睛一只是深邃的紫色,让人感觉就是大半夜的看到爱戴美瞳的杀马特青年一样。另一只眼睛却不是紫色的,更不是他日常从眼镜里露出来的深棕色。


  而是亚洲人比较常有的黑色,就见他把手指头捅进了那只黑色的眼睛里,将那颗眼球活生生的就给扣下来了。


  本来以为会是血肉模糊的场面,那只眼球从眼睛里出来,也只流了少血的血液。空洞洞的眼窝上,却没有出现人眼被剜去的血洞一样的场面。


  眼窝里的伤疤,好像早就愈合了几百年一样。


  就在老子看的都成了傻逼的时候,瑾瑜将手里那只刚挖下来的眼球塞进我手里,“这只是义眼,我真实的面目就是这样的。我只有一只真的眼睛,既然要照顾你,我就不能对你有秘密。”


  呵呵

  老子嘴角抽搐的厉害,手里抓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只活人的眼球啊。脸部的肌肉僵硬了半天,才面前接受了事实,指尖感受了一下那颗眼球的质地。


  质地和想象中的人眼的确不同,材质虽然分辨不清。


  但是和硅胶一样,有着古怪的弹性。


  “你要照顾老子老子老子不需要人照顾,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我其实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凌轩可能已经不在了,所以想取代我的丈夫。


  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我连他干嘛去了都不知道,就要失去他吗

  他冰冷淡漠的眼神告诉我,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会乱开玩笑的人。


  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让我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瑾瑜走上前一步,身子和我贴更近了,饱满的充满力量的胸膛都要贴上了老子的面容了。他没有抱我,而是特娘的直接摸老子的腿子了。


  卧槽

  认识瑾瑜这么久,老子还没想过他会是一个变态。


  老子本想把他一脚踹飞出去,他的手忽然就在我大腿上一块坚硬凸起的位置停下了,是那把桃木剑,“以后尽量少亮出这把桃木剑,否则会有杀身之祸。顾星,我我是为你好,所以你必须要听我的话。”


  “我知道你为我好,瑾瑜,你能告诉我原因不为什么不能亮这把桃木剑,凌轩给我估计就是想让我防身用的吧”老子的个性就是这么拧巴,哪怕知道瑾瑜这么说这么做可能都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


  可是他不告诉我原因,我就是不愿意相信凌轩给我的桃木剑会害了我。


  他的手还没离开老子的大腿,眸光中的淡漠,似乎早就看淡了这世间的一起情感,“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特意调查过那间害人的娘娘庙,在偏殿中摆摊算命的,乃是阴司中的下属。”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另一只手随性的擦去了,从眼窝里流出的血泪,“顾星,你怎么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却那么笨呢瞎子曾经差遣徒弟偷取你的桃木剑,也就是说,他的行为是阴司中人授意的。阴司中的人,恐怕是想要收回这柄剑”


  这一番话,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就感觉自己无形当中,已经卷入了亡魂之间的权利争斗中。


  我说:“可是,这把桃木剑可是阎君的信物,谁人敢这般大胆”


  “谁人也可能是阎君的死对头,当然,也可能是阎君自己。”瑾瑜的下巴倏地轻轻的靠在我的头顶上,他的动作很轻。


  虽然举止轻佻,但并未唐突到我。


  我心里一紧,仿佛是触及到了这场权力争斗的某个线索。


  他从来都是那么淡漠,可是咽喉似乎靠在我额头位置的地方颤抖了一下,“顾星,我不想失去你,这只桃木剑是阎君亲手送给易凌轩的。我以前见过她,她看她看他的眼神可是很危险的,除了欣赏之外,似乎还充满了爱慕之意。”


  “啊阎君是个gay”我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是外焦里嫩。


  我对地府阴司的想法,那就是十殿阎罗。


  每个阎罗都是铁面无私,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满脸横肉和络腮胡子,叫人看了就害怕,居然是一个喜欢男鬼的家伙。脑子里忽然脑补了很多画面,简直就是少儿不宜,刷新了三观的下限。


  结果,老子没有等来瑾瑜的赞同。


  脑袋瓜子却吃了瑾瑜的一计爆栗,他一拳头砸我脑袋上,“你是白痴吗这般虚言妄语,也不怕被鬼差捉了去,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才是白痴


  想不到瑾瑜也相信神明,也有畏惧的时候。


  没想到他忽然把手也放在我的脑袋顶上,似乎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唇,在偷着乐。我退后了一步,发现他凤眸眯着,唇边在指缝中清冽的扬起。


  那般的清俊使然,我都呆愣住了。


  瑾瑜笑起来芳若是飞雪缤纷,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样的纯白皎洁。难怪这家伙平时都不笑,一副淡漠一切的样子,原来笑起来是这样的迷惑苍生。


  “不过,噗”他忍俊不禁,习惯性的揉了揉我的眉心,“阎君是个女的,所以成不了gay,很奇特吧。女阎君”


  他飞笑的眼底,暗藏了一丝冷漠。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特娘不会吧,阎君要老子的命。


  那老子还不死的硬硬的的。


  我有些害怕了,在寒风中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哪还有刚才刨根问底的气势,“瑾瑜,我我会听你的话,尽量不亮出桃木剑。但是但是,我相信易凌轩一定会没事的,所以老子并不需要备胎,更不需要你的照顾”


  “顾星,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我是备胎,也是转正的那个备胎,姓易的这一回是凶多吉少。既然你固执,让我就让你等待一段时间好了。”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膀上,脸上一副易凌轩已经死于非命的样子。


  他的外套很暖,我的心却是冷的。


  那种冥冥之中好像要失去易凌轩的感觉,让我的一颗心好像落入了荆棘从中。在隐隐作痛着,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在瑾瑜面前流露出脆弱的表情。


  卧槽,易凌轩该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重现展现出了人性的脆弱,在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那就是易凌轩绝对不可以出事,不然,老子真的无法想象没了他。


  未来的日子,老子

  老子该如何去度过

  大概是见我低头没反应,瑾瑜双手就抓紧了我的胳膊,他用那只紫色的眼睛带着漠然的感觉看着我,“女人,别难过,他不在了还有我。”


  “嘘,好像有什么动静。”我将食指竖在唇边,打断了瑾瑜在说的话,竖起耳朵听着周遭传来的动静。


  周围传来一声声,诡异婴孩的哭声,这可是在学校里呢。


  住在里面的都是学生,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周围传来一声声,诡异婴孩的哭声,这可是在学校里呢。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难道是周围发情了的野猫发出的声音

  我记得猫崽子,到了春天是最容易发情乱叫的,那个叫声跟婴孩哭泣的声音几乎是一般无二。


  “许是猫叫吧。”瑾瑜无所谓的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眸光淡淡,似乎根本就不把黑夜一极具穿透性的声音放在眼里。


  既然瑾瑜这个大牛人,说是猫叫,那肯定就没错了。


  我松了一口,对瑾瑜说道:“瑾瑜,你快回去吧,我要回宿舍了。我得早点睡,明天明天还有课呢。”


  “你就不能去九楼帮我的忙吗你的肚子一开始还能用衣服遮着,可是日子久了,难道要挺着肚子在学校上课我在你身边,你在能得到最好的保护。”瑾瑜提出来,让我离开学校。


  我对这种事,还是有考量的。


  本来要来学校上课这件事,我爸妈都是不同意的,因为月份大了。万一衣服遮不住了,就会在学校里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是因为在家的这一段时间,被我妈照顾的都快残废了。除了我偷跑出去的的那几次,几乎不让我出门。


  所以我才毅然决然的要来学校上课,至少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自由的。


  我刚要说话,就见到一道古怪的黑影从我们的身前掠过。


  明明我的双眼根本就捕捉不到黑影的动态,却能本能的脱口而出,“是狐狸,瑾瑜,我好像被狐狸跟踪了。”


  这话从我自己口里说出,我才明白过来。


  狐仙跟着我必然有它的目的,那一声声孩子的哭泣声,怕就是狐狸又在这附近偷孩子的灵魂了吧。


  妈了个鸡的,它们到底要做什么,祸害这么多的孩子。


  “我看出来了,这畜生好大的胆子。”瑾瑜冷漠的脸色一沉,变得更加的压抑冰冷。他将眼镜重新戴上,顺便从我的掌心冲顺出了自己的义眼,塞进口袋里。


  他看起来那么斯文,淡然一切的人,就这么跟着一个狐狸的黑影追过去了。


  老子就这样被他扔在了宿舍楼的楼下,天寒地冻的老子实在是受不住了,等了半个钟没见他回来就提着行李上楼去了。


  寝室楼几乎每一间都开着灯,唯有我们寝室是没开灯的。


  打开门,是有一股尘土的气息迎面而来,呛得人就好像在雾霾天理呼吸一样的。


  偏偏宿舍里面的窗户是微微掩上的,随着门一打开,空气相互流通之后。立刻形成了狂风,将窗户吹得大开。


  我的头发丝,也在眼前乱舞。


  看到乱舞的头发丝我就心烦,特想把这一头的发丝全都给绞了才痛快。刚把头发从眼前拨开,就见一只狐狸的黑影蹲坐在窗口。


  它都不知道是咋上的四楼,双眼是绿油油的。


  阴狠的往宿舍里边到处的扫视着,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我都没来得及开灯。照亮寝室里的一切,我也不知道它在找什么。


  反正,它这个眼神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按照小爷以前的个性,早就脱下鞋子往这个畜生脑袋上招呼。就这么一圆毛畜生,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了。


  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爽就能干死你的表情。


  不过现在本大王可是老实多了,易凌轩下落不明,我甚至还可能招惹到阎君。如果这只狐狸针对的不是我,那我能不搭理它,就不搭理它。


  不动声色的顺着它鬼火一样的双目,在黑暗中跟它一起找寻着某个东西。乌起码黑的一片之中,我唯一能够看清的,就是能被月光照亮的窗口位置。


  窗边的地上投射着月光,月光中是一只成了水的碗。


  碗的旁边,有一双筷子。


  筷子分位两只,一阴一阳,代表了阴阳和合。


  当只有一只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阴筷,这个就是一些民间的惯例,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民以食为天,鬼到了阴间都得吃供奉,所以筷子也能沟通阴阳。


  有这两样东西在。


  这说明这件房间里根本就不止我一个人,刚才在我进来之前有人在这里立筷问鬼。到底会是谁在我们的寝室里摆出清水,甚至还要做立筷问鬼的事情。


  而且这个人需要借助筷子和鬼沟通,说明他还没有阴阳眼。


  到底会是谁呢

  突然,我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只小胖腿,那小腿洁白无瑕。就跟池塘里刚刚挖出来的莲藕差不多,却能看出来是一只婴孩儿的小手。


  看小手的大小和分量,怎么着也是有一两岁的小孩了。


  怪了,咱们寝室怎么会有一两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老子登时就觉得头皮发麻了,看这孩子手边缠绕着的黑色的鬼气,就知道特娘的应该是只婴灵。


  婴灵其实就是鬼婴这俩字儿的学术化称呼,也就是道士装逼的时候喜欢用的叫法。


  我这种凡夫俗子能瞧见这只躲在开水瓶周围角落里的婴灵,那狐狸也能看见,它反映极为灵敏。


  在找到婴灵的一瞬间,如同离线的箭一般攒射出去。


  飞快就跑过去,要用嘴咬住那婴灵的驱赶。


  卧槽

  狐狸不仅偷小孩的灵魂,连这种野生的满地跑的婴灵都不放过了,我本来想作壁上观。等这只狐狸把这只变成灵鬼的婴孩叼走,我就开灯收拾东西。


  反正,这孩子是谁的,我都不认识。


  那婴灵忽然就从放在寝室里的三个开水瓶的后面蹿出来,快步的朝我爬来。它脸部烂的厉害,身上更是千疮百孔,唯有小手嫩如莲藕。


  一边跑,眼泪还在烂的可以看见白骨森森的脸上流下来。


  它像是怕极了那只追来的狐狸,居然没命的向我跑来,嘴里稚嫩而又凄厉的哭叫着,“顾星,救命顾星求求你,救救我吧”


  这个声音,一下就打动到了我内心的深处了。


  脑子里也随即想起杨琳那张枯瘦如柴的面庞,当年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记忆全都涌上心头,一时间立刻就明白过来。


  这孩子就是杨琳打胎之后,留下的婴灵。


  小婴灵没人管没人疼爱,就这么被放在学校里边放养,因为没闯出什么大祸。也没人去在意他,或是说要把它收了之类的。


  今天看到它遍体鳞的样子,虽然还有点恨它,吃了我好几根脚趾头。


  可是杨琳这个朋友我算是彻底失去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联系她了,看到这个孩子我就能想到她来。


  这孩子向我求救,看势头是要扑到我怀里的。


  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上去就像抱住这孩子,跟这只诡异狐狸争抢这孩子。可是人的速度哪里能跟狐狸比啊,不到两下半的功夫。


  狐狸的嘴就咬住了婴灵的一只干净可爱的脚,那倒霉孩子,当场就大哭出声。鲜血从狐狸牙缝里涌出,流了一地,看得让人心疼。


  它在撕心裂肺哭喊,“顾星妈妈,救救我”


  我当然想救它,一时间肾上腺激素爆发,摸向了口袋里的桃木剑。我不知道桃木剑对这只黑暗中的狐狸有没有效果,可我想救这只婴灵。


  因为它的母亲,是我曾经很要好得的一个朋友。


  狐狸阴森森的看着我,冲着我直龇牙,发出了凶恶的叫声。


  它似乎在威胁我,虎视眈眈之下,叼着婴灵警惕的往后退。老子眼下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脑子忽然就想到瑾瑜交代过我。


  轻易再不能乱用桃木剑了,我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狐狸大哥,天下那么多孩子,你去抓哪一只不好。非要跟我抢这一只,它是我的,烦请您可以割爱。”我说话算是客气的,却也不完全是只动嘴皮子上的功夫。


  说话间,就要冲过去抢夺。


  这死狐狸根本不买我的账,转身就叼着孩子往外面跑去。


  看到它跳到窗台上,我还有恃无恐,我就不信狐狸哪怕有九命。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为了一只婴灵往楼下跳,这可是四楼,不死也得残废。


  阴风再次袭来,我眼睛一花之间。


  黑夜之中的天空,突然就出现了一群的狐狸,这些狐狸都特娘的邪了门了。狐狸们和易凌轩养的大耗子一样,说上天就上天了。


  每一只狐狸都穿着白色的孝服,和之前在冰面上看到的送丧队是一毛一样。


  为首的是一只撒着纸钱,举着白色鸡毛掸的狐狸。


  后边跟着俩唢呐手,唢呐手之后,就是好几个抬棺材的狐狸。


  狐狸因为身材娇小,所以抬棺材的数量大概有十几个之间不等。只是那棺材极小,看样子也就是装个小孩这样。


  眨眼间,叼着孩子的恶狐就跳到了棺材上。


  当着我的面,这台滑盖式的棺材板子,滑开了露出里头白色的棺材瓤。


  狐狸一张嘴,那只可怜的婴灵就掉进棺材里头去了。


  婴灵还想从棺材里逃出来,随即那只白色的棺材盖子生生就盖上了。小婴灵的戾气还是很重的,在棺材里闹腾的厉害,弄得整台棺材都在晃动。


  那群狐狸好像早就是老油条了,配合默契的在上中下左右的位置下了黄纸符箓,棺材里戾气深重的婴灵就被镇压住了。


  棺材不再颤动,就见这一队的狐狸抬着棺材,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


  鬼祟的朝学校的出口,快速的离开。


  我站在窗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臭狐狸抬着棺材开溜了,站在原地是捶胸顿足,却没法追上去。早知道就早点想办法阻止了,我可不会飞天遁地。


  眼下从四楼追下去,小命先得玩完了。


  蓦地,脚踝的位置莫名有一股寒意,好像被什么人的手给抓住了,老子吓了一大跳。那种感觉就跟上次在坟地里,遇到鬼抓脚的感觉是一模一样。


  连忙把脚给抽出来,狠狠的在手的主人脸上还踹了一脚。


  只听一声“啊”的一声惨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学姐,是我,你下手好重。疼死我了”


  啊


  是王金花的声音,她有毛病啊,大半夜的趴在地上做什么。


  还无缘无故的抓老子脚踝,真是令人怀疑。


  我甚至都不确定地上的王金花是不是她本人,三步并做两步,跑去门口开关的位置开灯。


  日光灯亮起来,就见到地上爬着一个瘦弱的身体。身体有一半在床底下,只有腰部以上的位置爬出床底。


  一看就是刚才躲在床底,为了抓我的脚踝,才爬出来的。


  身体的主人是披头散发看不清楚脸。即便开着灯都叫人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她手里还抓着一只没有点燃的白蜡烛。


  虎口的位置还落了几滴蜡油,应该是点燃的时候,就握在手里的。


  我连忙冲过去,拨开了她脸上的头发。


  这个妹子戴着一副啤酒瓶底儿一样厚的眼镜儿,七窍当中的血涌是奔涌而下,那个样子就更加的像是女鬼了。


  眼前这个情况,是我见到金花七窍流血最严重的一次。


  脸上已经惨白的没有血色了,身子哆嗦的厉害,也不怕冷的匍匐在地上。看到我掀开她的头发帘,是一副惊魂未定,满眼茫然的样子。


  似乎是被吓到了,却好像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金花,你搞什么鬼啊,躲在床底下干嘛你刚才突然抓住我的脚踝,老子还以为是女鬼呢。”我弯腰抓住她的臂膀,黑乾坤不经意之间触碰到她手臂上联通到心脏的心脉。


  这是气血两亏,阴虚之症。


  不过还有一点不对劲,这个脉搏时而快时而慢,而且一分钟还比常人要快个十多下。


  扶她坐到床上,我拿寝室里的湿巾帮她先把脸上我踩出的鞋印和血水擦干净了,她在我擦到一般的时候。


  才浑浑噩噩,如梦初醒的握住我的手腕,“我刚才抓住你,不是要吓你。我我是想求你救救那个婴灵,它的身世好可怜。”


  “刚才那个婴灵你也认识不对你还是先说说,你拿这根蜡烛,还有墙边的筷子和水碗准备干什么”我帮她把蜡烛拿到手里,摸了摸烛芯位置。


  那边的蜡还没有完全凝固,微微有些温热,说明这只蜡烛是刚刚吹熄灭的。


  她眸光闪烁了一下,低下了头,“滴水寻鬼,还有用来立筷问鬼的。学姐我阴阳眼,突然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阴阳眼消失了,这个问题可非同小可。


  金花因为有着至纯的纯阴体质,所以大部分食物只能吃素,喝水最要也只能喝纯净水。导致她只要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会七窍流血。


  阴阳眼就是伴随着,她这种喜欢干净的体质,出现的。


  现在,她流血流成这样,居然会看不见鬼怪了。


  “滴水寻鬼你怎么会想要弄这个的,既然看不见了,还不是好事。”我心头叹了一口气,觉得王金花这么胆小怕事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爱管闲事起来了。


  王金花忽然抬头,有些懦弱胆怯的双目在此时,认真的看着我,“学姐,它求我救它的声音,我能听见。我才在东南角点了根蜡烛,在用筷子蘸水,看看水滴下来会不会倾斜。结果它真的在”


  王金花说的滴水寻鬼,还是比较邪门的。


  如果确定房间里有鬼的话,那就可以用筷子蘸水,看看从筷子尖滴下来的水会往那边倾斜,哪边就有问题。


  因为按照一般的道理,筷子尖的水都会垂直下落。


  “你问它问题了”我问金花。


  金花点了点头,“它跟我说了自己的身世,还说有狐仙追它,让我救它。”


  “这只婴灵是杨琳的孩子化成的厉鬼,当时发现的时候,并没有超度它,所以就留下来了。也不知道这群狐狸,到底追它干嘛”我按照惯例,让金花喝下我的洗甲水。


  虽然有点不卫生,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喝的。


  没想到金花才放到嘴边呷了一口,便开始恶心干呕,不仅把水都吐了。最后咳嗽不止,连哭胆汁都吐出来了。


  吐完的金花,就跟一叶浮萍一样靠在床头的枕头上。


  身子单薄到了极点,就她这样的自身难保了,还喘着气说道:“正因为是杨琳学姐的孩子,我才想要救它的。它从小就被母亲抛弃,又不能进六道轮回投胎,实在太可怜了。”


  “金花,你已经尽力了。”我安抚王金花的同时,自己也羞愧的无地自容。


  刚才我要是亮出桃木剑,也许就能救下这个孩子。


  终究是我自己太自私,我怕亮出桃木剑,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都怪我太胆小了,当时就应该早点出来,拦住那些狐狸。我太没用了,它说它被狐狸带走以后,就会被炼化的”金花搂着被子哭了,不过眼泪已经是纯净水一样的颜色了,透明的没有其他杂质。


  那些狐仙阴气冲天,加上小婴灵自身的怨气也不小,才让金花流出血泪的。


  眼下这些因素都离开了,她也就不会继续流血泪了。


  我看她自责的厉害,于是就把话挑明了,“你刚才倒在地上的时候,站都站不起来,还怎么救它啊”


  金花大概是失血过多,所以趴在床底下的时候,连整个身子爬出来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才会情急之下,抓住我的脚踝,把老子吓个半死。


  最后脸上,还被老子踹了一脚。


  “我我身上其实有一道上次那个道长给我们的天官赐福百无禁忌的符箓。”金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道黄纸符箓,整只手臂都在自责的颤抖,“就不应该不应该躲起来,我其实可以保护它的。”


  她手上的符箓,是白先生的徒弟上次来的时候,送给我们。


  虽然我没尝试过符箓的威力,但是用来震慑狐狸,也许有些用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拦住,那些狐狸胡作非为。


  我看她把被子都哭湿了,一时居然找不到词儿安慰,只能笨拙的拿了拖把将地上她吐出来的东西打扫干净。


  因为我的反应还不如她,我虽然没吓得躲起来,可是也是不动声色。


  一边打扫,我一边看着地上是一点食物残渣都没有的呕吐物,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金花,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怎么都没见你吐出实在点的东西”


  “我自己都不记得多久没吃东西了可能有有好多天了吧”她声音如同蚊呐。


  在我脑中却如同烧开的开水一样,炸了锅了。


  我立刻问她:“为什么不吃东西呢你是不是疯了”


  人是铁饭是钢,除非有厌食症,否则正常人是根本扛不住饿。


  金花难道是因为被清朝鬼伤过,打算绝食自杀

  “我没疯,学姐。”金花小心翼翼的回答我,目光有些闪烁,“我我现在只要一吃熟食就恶心,一吃就吐就对就对生肉和血液感兴趣,我我不想变成妖怪啊学姐”


  这件事她似乎隐藏在心底很久,而且十分的痛苦,说着说着就又泪流满面了。


  我并不是医生,可我也是久孕成医,身怀鬼胎那点症状老子也是一清二楚。二话不说之下就扔掉了手里的拖把,用黑乾坤摁住了她的小腹。


  可能是有点紧张,下手的力度重了些。


  她肚子里的那东西立刻有了反弹,形成的一股阴气,立刻变成钢针一样的存在刺到了我的手指头。


  我条件反射的收回手指头,结果我脑中穿过一道阴冷刚猛的威压,“大胆,敢伤我母亲”


  “你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一个古怪的完全和我身体里的任何一个鬼崽子无关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中,这个声音发出来的时候,金花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我看她吓得脸色发青,都快背过气去了,“它它说话了”


  妈的,老子当然知道它说话了。


  我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威严而又傲娇的气势,“哼,你惹不得的人,鬼崽子。别让我再看见你动我母亲,否则,宰了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小逼崽子遗传了我的凶悍。


  出言恐吓了两句,刺伤我手指的那股阴气,老老实实的销声匿迹了。


  “你他妈你他妈大姨妈多久没来了,你给我说实话。”我浑身是汗,抓住了金花的衣领逼问她。


  特娘的,见鬼啊。


  居然是鬼胎


  金花怀上鬼胎了

  清朝鬼明明没有精魄,金花是怎么怀孕的

  金花嘴唇颤抖,吓得是面无人色,“从寒假开始就就没来过,我难道怀孕了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和男人”


  她是没和男人好过啊,但是被允礼欺负过啊。


  “也可能是允礼的人和鬼也是也是有可能怀上孩子的。”我觉得这时候,我应该要跟金花现身说法。


  我肚子里,怀的就是俩人鬼结合的鬼胎。


  “允礼”金花好像把允礼欺负她的事情,给忘的差不多了,经我这么一提醒才一脸惊恐的想起,“完了,我死定了学姐。我家教很严的,我妈我爸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的。”


  “你你先别紧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老子会帮你的”我心中也是混乱一片,是根本没有任何思路的,却还要劝金花冷静。


  心中虽然乱,眼下有一点是可以十分确定的。


  既然金花能够怀孕。这说明易凌轩恐怕早就已经把精魄还给清朝鬼了,才让清朝鬼有了生育的能力。


  真是作孽啊。


  金花有孕在身,又出现狐仙走阴棺这样的大事。


  清朝鬼和易凌轩都不在身边,就剩下老子一个人,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啊。老子以前总以为,女儿家也能扛起半边天。


  可是普通的怀孕和怀鬼胎,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怎么办呢

  我看金花形同枯槁的面容,我只就知道这事必须解决,她的孩子八成是鬼化了。现在才回吃什么想吐什么,她要是再不吃东西,早晚得一命呜呼。


  仓促盘算之间,我依旧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低声先安抚她:“不然这样,你先去睡,这件事让我想会儿,先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允礼。至少至少我能感觉到,他对你并非有恶意,说不定会帮我们”


  “他没跟你一块回来吗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金花被我扶着躺下,侧过头,目光幽幽的看着我。


  眼底见除了些许的柔弱以外,还有些许的幽怨。


  可是清朝鬼上哪儿去了,我怎么知道

  金花现在情况不稳定,允礼被阴差带走的事情,还是最好先不要让她知道的好。以免再受什么刺激,那这件事我可就兜不住了。


  我咬了咬唇,没有正面回答她:“你先别管那么多,时间不早了先早点休息吧。我来想办法,我来帮你找允礼。”


  安顿好床上躺着的王金花,收拾了几下行囊。


  我就关上灯,爬到二楼上铺去睡觉。


  眼下也就晚上八点多钟吧,寝室里安静的只有金花浅浅的呼吸声。我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整件事情,脑海里的条理逐渐分明了。


  孩子是清朝鬼的,我下意识的就想让他站出来分担。


  让他来承担责任,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眼下他跟着阴差走了,要想找到他,除非有办法能去阴曹地府。找清朝鬼来处理这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行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九楼找瑾瑜,让灵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恢复金花的食欲。


  老子可不敢随便解决,我可再也不敢轻易的去恐吓珠胎暗结在腹中的鬼胎了,那些小东西需要的是更多爱包容,对他们越凶他们就会越逆反。


  “学姐,你睡了吗”黑暗中,我听见王金花冰凉怯懦的声音。


  我回了一句,“还没呢。”


  “我在想,我失去阴阳眼的能力,是不是因为肚子里有这个这鬼胎。”金花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感觉她都要被自己逼得窒息了。


  我微微一蹙眉,不对啊

  我怀了鬼胎之后,才有了一双阴阳眼,金花原本的阴阳眼应该会更厉害才对。怎么会因为珠胎暗结,导致看不见鬼魅之物了。


  虽然不知道金花忽然变得看不见邪祟的原因,却还是安慰了她一句,“看不见还不好,眼不见为净嘛,你也不用再担心被那些鬼玩意吓着了。”


  “就算这个是好事吧,可我现在吃不了东西。人不吃东西,是会死的”金花似乎做了什么特殊的决定,声音越来越小声。


  我隐约都好像能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妞儿怕是不太喜欢自己肚子里的鬼胎,更对这个胎儿充满了害怕,甚至有可能还想打掉这个孩子。


  我平躺着,摸了摸小豆豆的毛发。


  咽了一口唾沫之后,才说道:“金花,我会帮你的,明天我就带你上医院。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第一医院九楼上面的医生都是灵医,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快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那那九楼可以堕胎吗”金花问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可以是可以,可是那毕竟是一个生命,每一个生命的孕育都有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道理不是吗”


  “可是它是个鬼胎,是个妖物,并不会被任何人祝福。包括允礼,他他一定觉得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罢了。”金花说的理所当然。


  我触摸着小腹,似乎感应到了腹中小崽子心寒的情愫,连忙说道:“没有哪一个父母,是不重视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有些有些人一开始来的突然。这需要时间适应,不是吗金花。”


  “它又不长在你的肚子里你当然会觉得轻松自在,如果不把它拿掉,难道要生下来吗”金花忽然情绪突然就有些绷不住,尖叫了一声,“我我爸妈会杀了我的,我死定了他不能留着,整个王氏家族都不会容下一个一个人鬼结合的孩子。”


  看来金花早就隐忍了多时,只是没有一个契机爆发出来。


  我彻底愣住了,这个小妞平时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当她发现肚子里有鬼胎的时候,竟然那样坚定以及歇斯底里的要将它拿掉。


  想来她应该也会和我当时一样,在恐惧和害怕之下,想把孩子除去。


  我动了动唇,有些尴尬,却还是说出口了,“可你之前不也觉得,杨琳当年因为人流而去世的孩子可怜吗你既然都肯帮别人的孩子,所以我才想说,你应该舍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如果我今日不是一个母亲,绝对双手双脚支持她拿掉孩子。


  毕竟现在的单亲妈妈太辛苦,更何况,金花的肚子里是一只鬼性难驯的鬼胎。这就太让人难以控制了,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希望清朝鬼快点回来。


  “杨琳学姐怀的是普通的胎儿,那孩子走的冤枉,可是可是我怀的是鬼啊。”金花害怕的喘息起来,在一片静谧中,显得特别的恐怖。


  就好像一个得了哮喘病的病人,仿佛一口气没上来,她就能活活窒息而死。


  说到底,她还是不能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正常人怀了个鬼,都会崩溃吧。


  忽然,寝室门外传来一阵女生嬉笑打闹的声音,好像是刚从ktv回来。她们应该是今天白天就到了,所以才一起约了出去。


  只听一声开门的声音,夏兰醉醺醺的声音到了耳内,“顾大王和金花今天来晚了,都没有请她们一起来玩。下次必须补上,你说对不对啊顾大王。”


  夏兰直接就到了我的床边,踮起脚尖,盯着我的侧颜。


  我看她双眼朦胧,身子微微向下一倾,手指头勾住了她的下巴,“行啊,下次叫上我啊,还不让你们这一帮小妞全都喝趴下。”


  “顾大王,你你勾引我”夏兰这个小妞脸上的绯红更重了,双眼迷离的凝视着我的面庞。


  一副如狼似虎,却又带着些许矜持的样子。


  果然是喝高了,我本想下去扶她上床歇息,没想到门口有个妹子喊道:“夏兰,郭静喝挂了,你快过来抬人进去。”


  “凭什么我抬啊,她不是换寝室了吗”夏兰明明是喝醉酒了,却立刻冷冽的回头,不阴不阳的说道。


  看来她还在记恨,郭静把她的名字,送入娘娘庙偏殿的事情。


  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郭静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总之,就连我都觉得,这个小妞身上多半是有问题。


  那个喊夏兰的妹子叫刘伊水,取得是伊人在水一方的意思。


  可惜满脸雀斑,粗眉毛宽嘴唇,活像个糙汉子。


  经常被我们学校的男同学笑话,不过她心思比较敏感,每次被嘲笑都会伤心的掉眼泪。久而久之,那些臭男生似乎,也不再以此为乐了。


  她除了生的粗犷以外,嗓门也特别的大,“她过来也是和张燕一块睡,张燕现在喝挂了,你就不能过来搭把手吗毕竟也一个寝室住了那么久,你要是不负责抬她,我就直接扔寝室门口了。”


  刘伊水把喝挂了的张燕抬回去,便再也不没有管靠在墙上昏昏沉沉的郭静。


  其实张燕寝室的妹子们,似乎也不是很喜欢郭静,只是因为张燕和郭静是好朋友才一起打交道。


  俩人平时都黏在一块,睡一张床。


  现在张燕喝挂了,自然是没人管郭静。


  夏兰嘴上说不管郭静,还是出门去扶她进来,“妈的,就过了一个年,吃的这么肥。我看看到底,还有哪个男的肯要你。”


  “我来,我来,你这小娘们气力小。”我从床上爬下去,心里知道今儿是甭想早睡了,必须把郭静和夏兰这两位爷伺候好了。


  不过,郭静却是胖了好多。


  脸上肉嘟嘟的,活像个大肉包子。


  从夏兰手里接过她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怪了,她身上怎么这么凉”


  我心里一凛,这郭静身上的冷,好像是死人身上那种没有温度的冰凉的触觉。


  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害怕,觉得郭静并不是仅仅喝挂了那么简单。


  “估计是在外头吹了风了吧,扔被窝里焐热看看。”夏兰并不觉得事有蹊跷,用自己的开水壶往脸盆里到一壶热水,掺了点凉水就在寝室里洗脸了。


  顺便也用郭静的脸盆,打了一盆水。


  这会儿,我已经把郭静放在了床上,她因为身子过于僵硬冰冷。


  小妞睡在寝室床铺的上铺,老子踩着阶梯,放她上去以后。


  她下半身还是垂直在外面的,就好像一块冰雕似的。


  或是活人放在床上,首先膝盖位置会自然而然的弯曲,垂在床边。


  而不是僵尸一样,崩的是又硬又直。


  看来郭静果然是有点问题的

  我脚踩着爬梯上,没有着急调整她身子的位置,而是先去触摸了一下她的脉搏。


  郭静居然是没有了脉搏,难道真的是喝酒喝得酒精中毒,一命呜呼了

  下意识之下往梯子上多爬了一格,伸手就去探她的鼻息。手腕却一下被她忽然抬起的手握住了,这一下来的太突兀了,我被活活吓了一大跳,“哎妈呀”


  这娘们手怎么这么凉,比易凌轩和瑾瑜的体温还低,活人是不可能有这么低的体温的。这丫的不会早就死了,现在诈尸了吧。


  就见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阴冷中带着一丝诡异,“你想干嘛”


  “我我”我一时语塞,好像明白自己在不经意间,似乎揭穿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看着郭静阴沉的脸色,我神情稍微尴尬了一下。


  脑子里立刻就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笑了一下,装作毫不知情的说道:“老子就是想给你盖被子,你刚才喝挂了,还是老子帮你抬上床的呢。你要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郭静的手除了又冷又硬之外,还有股怪力。


  我被捏的手骨都要断了,可是为了不惊动她,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其实在老子的心里,早就见了鬼啦。


  疼的我都想一耳刮子,上去先把这个臭娘们揍死。


  不过,她似乎根本就不觉得自己下重了手,我一旦打草惊蛇可没能力对付一个诈尸的东西。我只能靠坚持和忍耐,希望能逃过这一劫。


  郭静警惕的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的松开握住我手腕的手,目色冷然,“谢谢。”


  “没什么的,这都是老子应该做的。”


  我硬着头皮,从床位拉了她叠好的被子,给她盖上。


  她胸口没有了呼吸之间应该有的起伏,说明她连呼吸都没有了,明明可能变成了一具尸身。可他娘的竟然会说人话,还能通过思考,做一些基本的反应。


  那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的是什么,僵尸,尸妖,行尸这些乱七八糟的恐怖的名词闪过。


  虽然心里很难过郭静可能已经死了,可是说到底老子还是胆小鬼,那种害怕的情绪还是占了上风。


  我能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警惕,一路都在观察着我,我给她盖完了被子。夏兰就踹了一下给郭静准备的热水盆,随手将刚热好的郭静的毛巾扔在我怀里。


  当下,我就明白她的意思,她要我给郭静擦脸。


  我走过去,把毛巾放在她侧脸边上,“静儿,你你喝酒喝那么多,一定很不舒服,要不要擦擦脸在睡觉。”


  毛巾沾了热水,整个儿都被阳气覆盖。


  “我不需要,快拿走”


  水蒸气散发到她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样,让她粗着嗓子吼叫了一声。


  她整个身体都绷直了,身子悬空滚到了床铺的边缘。这个高难度动作哪里是一个活人能做到的,还好夏兰出去外面倒脸盆里的洗脸水,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


  我见这一下试探撞枪口上了,急忙把毛巾从她的枕边抽走,“抱歉我这就拿走”


  拿走了她床边的毛巾,随手就扔在郭静的桌面上。我还特意低头看了一眼王金花,王金花虽然没有阴阳眼。可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眼睛里一样会流出血泪。


  偏偏王金花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的东西流出。


  她似乎感觉到寝室的气氛有些僵硬,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我,小手隔着被子担忧的放在小腹的附近。


  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爬上了自己的床。


  等夏兰回来以后,她卸了妆,寝室的灯就被关上了。


  这一个晚上估计我和金花都会有点睡不着,我是因为识破了郭静的身份,内心十分的忐忑不安。金花是因为肚子里有鬼胎,早就是惶惶不得终日了。


  第二天一早,老子是顶着黑眼圈起来洗漱的。


  郭静的床上早就是人去床空,夏兰看到郭静不在了,心情好得很。嘴里哼着歌儿,在梳妆镜面前化妆,我却因为睡眠不足,感到有一阵没一阵的头昏眼花。


  恨不能立刻倒头就睡,不再去管其他那些事儿。


  揉了揉太阳穴,就见到早早离开宿舍的郭静幽幽的从寝室门前经过,手里还拿着一本今天要上的汉语言文学。看着架势,是要早起去上课啊。


  她变成僵尸了,还要去上课

  我瞳孔猛地一放大,忍不住观察她离开的背影,夏兰却从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顾大王,发什么愣啊,该去上课了。”


  上个毛课啊,老子就没想过今天要去上课。


  王金花已经好多天吃不上饭了,再不去上医院想办法把问题解决了,这个小妞怕就会因为肚子里的鬼胎活活饿死。


  “金花有点不舒服,我今天要陪她去医院。”我回答了一句夏兰的话,走到金花旁边把她推醒。


  她睡眼朦胧,见到是我,还一脸歉意,“学姐,对不起,昨晚我对你吼了。”


  “没事儿,我想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能起来不,我带你上医院,咱先问问医生。你要是要是不想要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咱们上医院去,让医生来帮忙,好不好”我说的和颜悦色,自己的手却轻轻的握成了拳头。


  虽然很是不舍一个生命的逝去,可是金花是孩子的母亲,她才是最有决定权的人。清朝鬼抢占了她的身体,要不是法律不制裁恶鬼,非告死他不可。


  现在肚子里有了清朝鬼的孽种,既然金花不想留,那我

  我也无话可说。


  金花挣扎的起身,穿上了床边的运动鞋之后,抬头看我,“不用了学姐,我自己能去,虽然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力气却没少。”


  “你自己去”我没想到金花居然不让人陪她去医院,本来想哪怕她不同意,也要硬跟过去。


  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的时候,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那让我替你诊脉看看。”


  “好,不过学姐,你学过医吗怎么还会给人把脉。”她轻柔的将手腕伸到我的面前。


  是啊,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我一个根本没学过任何医学尝试的人,凭借着黑乾坤,竟然是下意识的会给人诊脉断病。就连我连我自己,还有些不适应,诊脉的时候云里雾里的。


  全靠黑乾坤,给我带来的感觉来判断。


  既不专业也不科学,却出奇的准确。


  我把手摁住她的脉搏,果真感受到了,从她小腹中缓缓流过的那股力量。那股力量来自于一个大概只有珍珠大小的胚胎,胚胎将力量给她,让她哪怕不吃饭也维持着生命。


  感受着这股力量,在金花身体里生生不息的感觉。


  真的是有一种来自大自然的感召,让人热泪盈眶,显然她肚子里的那个鬼胎并未对她有任何的恶意。


  相反,那孩子还在保护她。


  凭我的直觉,她腹中的孩子有了自我意识,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孩子只是一个胚胎的雏形,却好像很伤心,好像知道自己的母亲就要把自己剥离开体内。


  我鼻子酸了,出于对自己情绪的自我保护,我收回了摁在她脉搏上的手。


  “怎么样了学姐,我的身体还好吧”王金花看到我脸色不对,似乎还误以为自己有什么事呢。


  我摇头,并未说破此事,“没有,你身体很好,那我就不陪你去医院了。”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我现在跟金花说,她肚子里的鬼胎是好宝宝。她要不是就是把我当成怪兽,要不是就是觉得我俩是一伙儿的。


  也许在很多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是感受最深的。


  如果她在下决定之后,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孩子对她的重要性,只能说明她和这个孩子没缘分。


  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再爱多管闲事,也管不了那么多。


  稍微嘱咐了一下金花去九楼的流程,便不再插口,多管闲事了。


  我们学校的宿舍楼还是挺大的,拥有前后两个楼梯口,可以保证住在宿舍楼两端的同学可以分流下楼。


  一个楼梯口靠近学校前门,另一个楼梯口靠近学校后门。


  我和王金花去的地方不一样,自然兵分两路,走两个不同的楼梯口。


  因为大部分人都去上课了,这些宿舍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的。刚好我经过的时候,就遇到了和我一起晚一步出发的刘伊水。


  刘伊水昨晚上估计被折腾的够呛,打了个呵欠之后,才看到我的,“顾大王,困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去ktv了,你都不知道张燕醉到现在都没起来。”


  刘伊水很爱漂亮,嗓门虽然大,可是还是穿了粉色的连衣裙。


  脚上是肉色的丝袜,还有一双漂亮的高跟鞋。


  肩膀上就跟韩剧里的女主一样,披着粉色的呢大衣外套。


  我看她困成这样,都不忘衣着打扮,笑了一下随口道:“你怎么不多叫叫她啊,说不定多叫几下就醒了呢。”


  “我叫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刘伊水跟着我往楼梯口方向走,她睡眼惺忪之间,穿着高跟鞋的脚踝还崴了一下。


  还好老子扶住了她,否则她就会跟滚地葫芦一样的滚下去。


  只是低头之际,好像看到一双透明的手,抓住了刘伊水的脚。我心头一凛,刘伊水的后面可就是墙壁了,根本就藏不住任何人。


  那这双手是谁的


  不过想来应该就是这只手,让刘伊水绊了一跤。


  正在纳闷,是哪个路过的小鬼不长眼,敢动我本大王的朋友。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就躲在刘伊水高挑的身子后面,它猛的就从她的后腰探出头来,那是一张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脸。


  柔柔弱弱之间,还有一股幽怨。


  脸部的五官还有点甜美可爱的样子,只是整张脸都是半透明的,脸上的那些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蹙眉的样子有点像是西子捧心,见我瞪她,连忙松开了刘伊水的脚踝。


  那表情,那个神态,我怎么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这张脸分明是


  是昨晚上同样喝挂了的张燕的脸,可张燕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抓住了刘伊水的脚踝呢

  “顾大王,真是多谢你了,刚才脚上一阵凉,突然就抽筋儿了,要不是你可就摔死我了。”刘伊水十分感谢我扶住了她,拉着我还要往下走。


  我却拉她站定在原地,双手都摁在了刘伊水的肩膀上,“伊水,你现在告诉我,从昨天晚上张燕喝挂了以后,到现在可曾清醒过来。”


  “没没注意啊,就是早晨的时候总也叫不醒遭了,她不会”刘伊水也不是傻子,她和张燕是一个寝室的。


  如果张燕有什么问题,她一定是有感觉的。


  一时间,刘伊水用手捂住了唇,表情有些恐惧,“顾星,你别吓我。”


  老子哪有心情吓她啊,刚才抓住她脚踝的,明明就是张燕的鬼魂。


  要不是刘伊水正在看着,我肯定要抓住那个变成半透明亡魂的张燕,问问她为什么要抓住刘伊水的脚。


  刚这么想,张燕的魂魄便幽幽的往自己寝室方向飘。


  我即刻就明白过来了,她绊倒刘伊水并不是想让刘伊水摔个半死,而是想让我们发现她


  她的尸身

  “回寝室看看”我大声招呼的着刘伊水,拉着她就原路返回。


  刘伊水大概是太紧张了,钥匙捅进锁眼里,转了半天才把寝室的门打开。两个人闯进寝室里边,一股血腥味混合着酒气迎面扑来,张燕还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


  身上还穿着昨晚上喝醉酒穿的那身,脸色已经白的有些吓人了。


  而且肚子的位置,微微鼓起就跟怀孕了似的。


  要是没经验的人肯定是以为怀孕了,但其实肚子鼓起来是尸体过程的自然反应。尸身经过氧化之后,尸气就会充满人的腹腔,导致腹部微微鼓起。


  我操,这他妈都死了得有一个晚上了吧。


  稍微一探鼻息,就知道她是彻底没气儿了。


  刘伊水大概还没接受现实,一个劲儿的问我:“张燕怎么样了晕过去了,还是还是没气儿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救护车就不用了,至少死了七八个小时了,你们寝室这么多人难道都发现不了吗眼下,只能报警了。”我虽然在和刘伊水说话,却抬头看张燕的魂魄。


  它飘在这具尸身上方,捂着胸口,幽怨的垂头看下去。


  黑色的头发垂在两鬓,整张脸似乎正在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嘴里哆嗦的叨念着:“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好痛苦。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一个鬼魂也会心口疼吗


  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下意识的就把手触摸到了张燕这个小妞的心口。已经摸不到心跳的感觉了,胸口是一片冰凉。


  黑乾坤这么厉害的能力,居然是摸出来她胸口受了什么伤。她既然胸口没受伤,那么灵魂为什么感觉到胸口疼。


  听说喝酒也会导致心跳加速,可能真的是酒喝多,导致心脏骤停。


  小妞儿死后的鬼魂,才会觉得心口疼。


  我的脑子按照正常的逻辑运转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张燕和郭静关系十分要好。郭静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了,这俩人同时中招,恐怕是相互之间有所关联吧。


  可是张燕身上我都检查过,并没有伤口。


  空气里的血腥味,又是哪里来的呢

  我正低头沉思,刘伊水又粗又大的嗓门就在我耳边炸开了,“血血顾大王,你快看啊,好多的血。”


  立时之间,我就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从床底下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血液因为流量大,在地面上都分叉成好几股。相继流进了地砖的缝隙中,沿着缝隙继续的流淌。


  鲜红一片,让人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刘伊水吓得躲在了我身后面,双手都攥紧了我身后的衣料,“下面下面该不会有鬼吧。”


  “先别怕,现在是白天。”我心里头还是知道的,鬼魅之物除了清朝鬼和易凌轩那样不怕死的,大多不敢在白天出没。


  尽管如此,我还是小心再小心。


  侧身抓住了刘伊水一只手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将视线探到床底,以老子的经验就是。底下要是没鬼也就算了,要是有鬼,也别管其他的了,先撒丫子跑路才是王道。


  双目这么一瞄,就松了口气。


  流出血液的是床底下的一只粉色双肩背,背包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才让血液顺着尼龙纺布不断的流出来。


  我问刘伊水:“这背包谁的啊”


  “是是郭静的”刘伊水吓得早就七魂幽幽三魂荡荡,被老子紧握的手腕在不断的颤抖的。


  她体如筛糠,两条腿都跟宽面条一样抖个不停。


  我一蹙眉,“郭静的包怎么在这”


  “她提前两天就来学校了,一直都住在这里。她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流这么多的血。”刘伊水整个人都吓得不行了,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还在打着颤。


  按说从前,老子的反应可能还不如她呢。


  可是现在胆子不知不觉就变大了,要想知道郭静包里有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警方的人,还有一会儿才会过来。


  我把袖子一拉长,手藏在袖子里盖住指纹之后,猫腰将床底下的那只包拿出来。那包藏的并不深,伸手就能摸到。


  东西一出来,周围的空气立刻就变了。


  出了一股血腥味,还有一股子令人恶心的腐烂的味道,我腹中的那小崽子再次变得有些躁动。


  但是他并未表现的贪婪,只是本能的激动。


  我清楚,他在为了我克制自己的本性。


  说实话,心里有几分的感动,我抚摸着小腹安慰他。


  另一只手却毫不犹豫的拉开拉链,登时那叫一个臭气熏天,简直就能把人熏晕过去。眼泪花子都被这股臭气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那是一股极为严重的尸臭的味道,浓烈之余,就跟切开的洋葱一般的刺眼刺鼻。


  眼泪模糊了视线,看到背包里全都一块一块红彤彤的东西。


  我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呢,刘伊水就受不了冲到了走廊外面大吐特吐起来。我们学校的学生早餐一般在食堂吃,我们这都没离开教学楼,我估计她吐得也就是昨晚吃的那两口黄汤没别的东西。


  定睛一看,背包里全都是内脏一类的东西。


  看着大小形状,像是猪心吧。


  我的胃里也是一阵痉挛,连忙捂住了口鼻退开了三尺远的距离。


  远远的望着背包里出现的心脏,手摸着下巴,“买那么多猪心干什么即便好这口,也应该去买卤好的来吃,生吃这些是不是有点重口味。”


  不过郭静已经是行尸走肉了,也许这些东西正合她的胃口。


  “你你不觉得猪心还要更肥一些吗我我觉得更像更像人心,顾大王,警察怎么还没来。呜呜呜我想回家,早知道就请假一天在家里了。”刘伊水抱住了我,痛苦流涕。


  可我却一下醒悟过来,人心

  侧头去看张燕捂着胸口,痛苦不已的表情,“你的心还在吗”


  “心心还在吗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胸闷的很。”张燕空洞的眼神,茫然的看着我。


  我低声说:“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


  “我死了吗”张燕呆呆傻傻摇头晃脑的飘着,忽然之间,眼中流出了血泪。双手掩住了面容,悲惨的哭出来了,“是了,我死了,我怎么死的。v,还喝了很多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伊水吓了个半死,估计都没注意到我和张燕的鬼魂说话。


  此刻,脑子里好像在放映幻灯片一样。


  所有的画面,好像一粒一粒的珍珠串,被一根绳子连成了一条线。


  我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了一样,走到了张燕躺着的那张床位边上,再次用黑乾坤放在她心口。


  的确,黑乾坤能感觉到她其他的脏器,唯独感觉不到心脏的存在。真是怪了,她胸口没有半点伤痕,心脏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越来越多的疑点出现,我突然记起来,郭静现在正在课堂上上课。


  她一具行尸还上个屁的课,眼下去人多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为了偷人的心脏。我回过神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阻止她继续杀人。


  和郭静一起上课的,可都是老子的同班同学,谁都不能出事。


  “伊水,你在这里等警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我抓住刘伊水的手,另一只手搓揉着她冰凉的手背,想先把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刘伊水可不是王金花,她怎么肯让我离开。


  立刻将我用力抱住,害怕的说道:“别走,别走,顾大王,求求你了,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等警察。”


  “伊水,现在郭静去上课了,如果书包里真的都是人心的话。难保她不会继续杀别人,你别怕,就在这里等警察,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我拍了拍刘伊水的肩膀,二话不说,就睁开了她的手臂。


  抬脚就朝楼下冲去,之所以让我如此担心。


  是因为郭静要针对的,很可能就是她的死对头夏兰,她们两个积怨已久。就怕郭静会为了泄私愤,下手杀她。


  赶到上课的阶梯教室,老师似乎让大家自习。


  我蹑手蹑脚的,从大门口溜进去,好多同学都看到我了。只有老师坐在讲台旁边看手机,似乎没看到我偷偷进去。


  目光一扫之下,就看到了夏兰和另外一群女人坐在一起。


  郭静少有的孤僻的坐在角落,眸光冰冷的看向我,等我走上阶梯的时候,她的嘴角缓缓的上扬。


  那种邪恶的笑,我永生难忘,简直是吓死人不偿命。


  “喂,顾大王,坐我这边,这边还有一个座位。”夏兰朝我招了招手,指了指她身后那个空座位。


  眼下郭静并未出手杀人,又是一个人坐着。


  既然夏兰招呼我,我只好坐过去。


  夏兰身后的一派座位就坐了两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坐在一排椅子最末的男生。那个男生叫吴又良,个性腼腆所以和其他男生处不好,上课都是一个人坐着。


  我前面的那些女生,都在唧唧喳喳压低了声音讨论什么事情。


  “那男的叫什么啊”


  “程冬我提前两天来的,路过臭水沟旁边的时候,是亲眼看见的尸体都紫了。吓死我了”


  “怎么又是情杀啊”


  老子是后来加入的,讨论的东西我只能理解个大概,好像是学校里死了人了。具体的位置应该是在学校的排水渠里,不过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番讨论勾起了老子的好奇心,忍不住就竖起耳朵听。


  夏兰旁边的姑娘叫郑青青,一脸的神秘,“谁跟你们讲事儿情杀的,听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个男的送去法医鉴定,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屏住呼吸在听。


  “没伤口有什么稀奇的,说不定是太冷了,猝死了。”夏兰往嘴里塞了泡泡堂,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起身坐到后面一排,单手搂住我的肩膀,“顾大王,你小子没有从头听,估计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恩,是听的有点云里雾里的。”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明白她们到底八卦的是什么,眸光却轻轻的瞟了一眼郭静。


  郭静坐在座位上,侧着身子正看着窗外。


  距离郭静很近的跟我同一排吴又良好像是睡着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夏兰就跟我解释说,前两天学校临近开学了,就有不少人提前返校。操场上很早就有人打篮球,听说是最早一批的晨练的人,发现了有个男生倒在操场旁边的阴沟里。


  男的叫程冬,听说是长得很帅,品学兼优的。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而是那个男的手里抓着一朵枯萎凋谢的玫瑰,脸上还有一个唇印倒污水结冰的沟里。很多人都说这个男的是因为劈腿,才被情杀的。


  可是,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有个女生大概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起哄道:“说不定是用很细的银针,插到心脏之类要害的地方,才会死掉的。”


  虽然有点离奇,但是好像有点道理。


  突然,独自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的郭静,做了一个拉上手提包拉链的动作。我就看着她提起手提包往外走出去,手提包的地步,似乎被什么深颜色的液体给染了。


  看着像是血液吧,估计是又在包里藏心脏之类的脏器了。


  既然她要离开,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拦着她,默默的目送她走。


  这个小妞整个身体的关节全都僵硬了,走起路来就跟平衡感极差的鸭子一样一晃一晃的走下阶梯教室的阶梯。


  忽然,她的脑袋机械的转过来,冲我僵硬的做了个口型。


  看口型,好像是王

  王什么的

  王八犊子

  王八蛋


  因为说的很快,老子又不会唇语,看的是云里雾里的。


  她黑色的眼珠子中,带着一种如同无底深渊一般的诡异。好像只要看上人那么一眼,就会被她眼中的深渊给吞噬了。


  我蹙起了眉头,心想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头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岂不是要吓死人了。


  显然是我多虑了,她转过来做完那个口型之后,又很快的转过去。


  周围大家都在关注别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郭静做出的诡异的举动。


  郭静走起路来,看似身体没什么平衡感,却很快的走到了阶梯教室的门口,一瞬间就消失了。


  这特娘的跑的真快,估计又是出去外面伤人性命了吧

  这时,就听郑青青有些犹豫的说道:“真的可能不是情杀,我我听我亲戚说,那个那个死掉的男的送去做解剖了。听说法医都吓傻了”


  “怎么吓傻了”我也凑上去跟她们一起八卦,大大咧咧的说道,“是不是肚子里有了奇怪的东西,比如蛇,或者老鼠”


  我想到是被家仙附身的人,我可是亲眼看到一头土皮子,从人的腹腔里爬出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说出去。”郑青青这样的妹子,就是藏不住心里的秘密,明知道说出去不好,可还是憋不住,“法医切开他的胸腔,里面没有心脏”


  “啊”


  “什么”


  众人是一片哗然,本来班级里只有小范围的人在讨论这件事。


  准必变成一群人在热烈的讨论起来,甚至有人说起最近可不止我们学校出现了没有心脏的死人。


  听说城西和城南都发现了,胸腔里没有心脏的尸体。


  尸体上也是一点伤口都没有,弄得大家都是众说纷纭,很多专家就说了。可能是受害者感染了某种寄生虫,寄生虫把心脏吃了。


  或者是通过某种工具,从食道把心脏拉出来。


  不过这些推论简直没有一个靠谱的,都存在一定的悖论,整个班级都像炸锅了一样讨论起来。


  这时候,老子选择了闭嘴,不再参与讨论。


  他们吵得太厉害了,即便是自习,大声的喧哗也会让人的忍耐到极限。


  在意料之内,讲台上的玩手机的老头儿发飙了,一巴掌拍在讲台上,“要不给老子安静,就全出去。妈的,智障给你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不珍惜,还特娘的瞎起哄,就这智商,干脆重新回去上幼稚园得了。”


  老头一发飙,大家都安静了。


  唯独有一个人,那个叫做吴又良的男生,从头到尾都还趴在桌上一直都没醒过来。包括现在这个死老头发飙,也依旧睡的很沉。


  “你们看看吴又良,虽然是睡着了,可曾废话过一句。”老头在讲台上发飙之后,还顺道儿夸了一下吴又良。


  结果吴又良根本不知道,依旧是保持一个姿势趴着。


  弄得这个老头脸上有些尴尬,坐在他后排的几个男生就推了推他,“小吴,老师又夸你了。快起来领旨谢恩吧”


  这不推还好,一推吴又良直接扑到在地上。


  摔的可是四仰八叉,巨大的声音,让吹胡子瞪眼的老头都愣了一下说不出骂人的话了。大家也都吓了一跳,因为吴又良摔得头破血流,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摁住了吴又良的脉搏。


  该死。


  已经摸不到任何脉搏的感觉了,在探胸口位置。


  胸腔里的心脏已经消失了,这特娘的胆子也太大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心脏弄出来。又装进自己的手提袋中,而且就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老子居然没看好。


  在这一瞬间,郭静领走前对我做出的口型再次应到我脑海中。一开始我是没能看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现在,却一瞬间明晰了。


  是一个三个字的词,我缓缓的张口做了这个口型,“王,金,花。”


  吴又良的心脏明显就是她趁我们聊天不注意的时候夺走的,现在这个中邪了的小妞多半是去杀王金花了。


  王金花去第一医院的九层看病,照理说郭静不应该知道她的去向。


  可是,凡事都有一个万一。


  老子连课本都不要了,手机揣兜里,抬腿就朝刚才郭静离开的大门追去。金花算是老子在这个世界上生死与共的好姐们了,虽然相处的日子短,可是情谊却十分的深厚。


  一路走出去,还能听见那个推倒吴又良的男生辩解的声音:“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没气了,出人命了”


  阶梯教室里面乱哄哄的,却阻止不了老子快速下楼的进度。


  在学校门口的马路边,随便拦了一辆的士,就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一路上我都在给金花打电话,可是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那种感觉,是心急如焚之下,无法言喻的焦心。


  心里头更是无比后悔,没有跟着金花一起出门去做产检,让她一个人以身犯险。从郭静离开,到我发现她的阴谋,整整过去了一节课。


  也就是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足以让她要了金花的命了。


  医院外科楼值班的是我认识的周兰妹子,她见我着急忙慌的样子,也没阻拦我。放任我从需要指纹识别的专用通道自己赶上去,到了九楼以后。


  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来不及用上,连滚带爬的闯进了人家医生的诊室。


  那个熟悉的女医生似乎正在低头写着什么东西,见我进来,连忙站起来,“易夫人来产检吗还是又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我”我跑了半天步,累的都快断气了。


  嗓子又酸又涨,腹部也疼的离开。


  可是站定了一会儿,从小腹中似乎流淌出某种力量,这种力量通过人体的经络流遍了全身。


  我立时明白,他在帮我,而且默默无声,并不求回报。


  心头有了感触,我抚摸了一下肚子,低声说道:“医生,你之前是不是给一个叫王金花的病人诊断过。”


  “本来九楼的病人是需要推荐人才能上来的,她被拦在楼下差点就上不来了。”女灵医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睛,脸部虽然有些僵硬,却还是面前笑了一下,“要是早知道您跟她认识,就少了好多麻烦了。”


  我听到她这句话,松了口气,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


  “她腹中鬼胎出现细微的鬼化,要想恢复正常的进食,就必须住院。”女医生递给我一本病历,我拿着病历看了看。


  上面的医嘱,是建议把孩子拿掉。


  不过拿掉鬼胎并不简单,所以金花肚子里的孩子应该还在。


  我心头微微一动,“那那她是在楼下的住院部了,具体哪个房间,那个床号能告诉我吗”


  “在二楼住院部挂水,床号是九号。”女灵医翻的镜片折射了高光,认真严谨的看着我,“她还是有些犹豫,我希望您见到她能好好劝劝。”


  我有些意外,“劝什么”


  金花在寝室里明明十分坚定了内心要堕胎流产,可是医生开了人流医嘱,竟然要我劝金花。


  难道她也有点舍不得肚子里的宝宝


  “您亲身经历了鬼胎鬼化,就应该知道胎儿鬼化的凶险,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和易教授的孩子一样强大,能够自己回头。”她算是说了很直白了,一字一顿道,“您得劝劝她接受我们医生的安排,易夫人,奇迹只会发生一次”


  她的意思是金花的孩子,不会自己回头吗


  我可不觉得我肚子里的小崽子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因为我亲身经历过孩子鬼化,还有替人接生这种事。


  所以我才通晓一个生命,从孕育到诞生的玄妙。


  生命与生命之间就是这般神奇,孩子身上承载了父母无数的期待与希望,孩子也会在明明之中默默的感念。


  哪怕今日他们还是那样的弱小,但是你们能理解他的话,是能感受到他对一切关爱的回馈与感恩。


  哪怕今天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我依然不会劝金花打掉孩子。


  我的手握成了拳头,没有反驳她,“我知道了,我尽力试试看。”


  转身就离开了这间诊室,耳边还有那个女灵医哀声叹气的声音,对于灵医们来说。鬼胎的存在即他们觉得头疼,有十分的棘手。


  这样的案例他们也不希望遇到吧

  乘坐电梯下了楼,我整个人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在外科楼巨大的之中七绕八弯的。才顺着床位号,找到所属的房间。


  才到门口,就听到有个女孩呼救的声音:“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你走开。医生,医生,快来,有人杀人了。”


  是金花,我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特地跑来医院,我主要是来看看,郭静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金花。


  一时间,我飞快闯进病房中。


  病房里只有一个床位,看起来是特护病房,金花手背上还扎着针。仓皇失措的逃到了床位的侧面,手里颤抖的抓着一把水果刀。


  她的脸色惨白的,都能看到脸上青色的血管了。


  在床位的正对面站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女人和郭静的打扮一模一样,虽然是背对着我。


  可是,她提在手里的,带着血的手提包不会错的。


  郭静阴测测的笑着,一字一顿落地有声:“跑王金花这病房里只有我们,你想往哪儿跑。”


  在老子赶过去之前,郭静僵硬无比的身子便快如闪电的跳上床铺,抬手就将金花手里的水果刀夺了。


  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将手压在她的胸口。


  这是老子第一次看到夺心的全过程,实在是太恐怖了,随着郭静手慢慢向外牵引。金花心口的心脏居然越过了胸腔前的肋骨,以及皮肤表层,一点点的被郭静握在手里。


  好在这时候,老子已经及时赶到了。


  根本就顾不了许多,手中的桃木剑对着郭静夺心的那只手的手腕刺下去。别看郭静身上有股怪力,被老子用桃木剑这么狠狠一戳,顷刻就被刺个对穿。


  不仅鲜血直流,还有鬼气逸散出来。


  她痛的退后一步,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背,脸色阴鸷,“竟敢用阎君的信物伤我,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今天你和王金花谁也别想跑,我要把你们俩都碎尸万段”


  老子管你是谁的人

  郭静既然知道阎君,就说明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郭静了。


  看样子应该是被阴间的魂魄附身了,我当机立断扶住金花,金花被夺心夺了一半,大半个心脏卡在胸口的位置。


  她本来就虚弱,此刻呼吸困难。


  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难受痛苦到了极致,眼泪都不住的往外流淌,“学姐,我要死了,你快走快走别管我。”


  “你不会死的金花,这里是医院,医生会救你的。”我看到金花心脏在心房外面跳动,感觉自己整张脸都都绿了。


  心头的情绪,那种一种彻底炸毛的感觉。


  瑾瑜之前对我说的话,早就被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唯一能保住我金花母子性命的只有那把桃木剑。


  我竖起桃木剑,横眉冷对,“姓郭的,别风大闪着舌头,你刚才还被桃木剑重创了。还想说要碎尸万段,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郭静的速度突然变得快如闪电。


  别看她和僵尸一样僵硬,弹跳力却极好,飞快的抄起旁边的木头椅子朝我们砸来。那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来不及躲。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过来,抬起胳膊挡在金花面前。


  那一下砸的老子手骨都要断了,脑袋上也被椅子腿来了那么一下,现在耳朵旁边叮铃桄榔的都是耳鸣的声音。


  可是我却在这一瞬间明白过来了,这个狗东西聪明着呢。


  只要不让我的桃木剑刺到,她有万种办法弄死我和金花,比如说刚才那一下抬起了椅子。一会儿她仗着怪力,就特娘的能抬起床。


  那病床可是实木做的,老子会被砸成肉饼的。


  如果逃跑的话,这王八犊子堵在门口,冲过去一定会被拦下来的。


  只用了半秒钟思考的时间,我用那只手骨仿佛断了,疼的都没知觉的手硬着头皮拔了金花静脉上的吊针。


  拉着她的手,抬脚就跨上了窗台,“老子怕死,要跳楼逃命了,你敢不敢跳”


  不等她回答问题,我上了窗台,低身就把她也拉上来。她很配合,哪怕胸口疼痛难忍,额上汗如雨下依旧是自己出了几分里上了窗台。


  以前我没少做上房揭瓦的事,从二楼跳下去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几乎没怎么犹豫,我一狠心跳下去了。


  金花胆子小,可是回头看到姓郭的举起了床,要朝自己砸来。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跳下来,她估计是第一次跳楼。


  分寸没我掌握的好,我就是下坠的时候双脚着地。


  可能脚骨有点伤,也是疼痛入了骨髓。


  但是只要能忍住疼,想站起来逃命,还是有可能的。这小妞也真是厉害,两个膝盖骨着地,我估计髌骨估计都得碎了,眼睛一黑就晕过去了。


  “碰”楼上的病床被郭静举着,砸到了窗口,床比较大没有从窗口飞出来。而是生生卡在窗户边缘上,那个女人的眼睛,从床铺和窗户之间的缝隙露出来。


  看起来阴狠毒辣到了极致,我朝上看上去,唇角却扬起了一丝笑。


  脸上是一副,你来打老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