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杀猪娘与二王子10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30 16:16      字数:6327
    肖玙失踪那一年, 年方十九。刚刚订亲不久。按照正常的发展,他该在二十岁的时候,成亲、封王、开府、去封地的。


    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脑子可能不太聪明, 又很咸鱼, 没什么梦想,得过且过, 但私生活确实很自律, 身边也从来没有过这个那个的闲杂人等。他的脾气还很好, 无争吧, 就随和, 所以他的人缘也还不错, 说是京城最接地气的权贵也行。所以, 他的名声很好。京城百姓口中, 聊起二皇子,都跟聊起邻居家的二小子似的,熟悉又亲切。


    他失踪之后,皇帝和大将军大张旗鼓的找人, 百姓都是很支持的, 二皇子那么好的人,肯定是被人陷害了嘛。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出来是被当年的三皇子害的,三皇子便成了众矢之的,慢慢的都传到先皇的耳朵里了。先皇也觉得三皇子心脑狭窄, 没有容人之量,更没有兄弟爱。连没有争储之心的皇兄他都能害,那真让他登上皇位, 不也是个独断专行的残暴之君吗?不久便给三皇子封了厉王,封到了与北镜相连的幽州府苦寒之地,让他守国门,哪知他国门不守,到成了叛国之徒。


    二皇子在新皇登击之后,成了宁王。虽然一直没有找回来,但是府邸份例都是当朝第一。百姓背后都说,都五六年了,人八成早没了,但也不得不说一句皇上仁义。


    当初与二皇子订亲的,是大理寺卿穆重阳的嫡女,穆小姐的才情那也是京城闻名的,更是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人。这亲事还是当初还是太子的皇上,亲自帮着挑选,太子妃陪着宁贵妃相看的。


    二皇子失踪之后,先皇也曾有过旨意,为了不耽误穆小姐的花期,婚约做废,还有意收穆小姐为义女,给一个郡主的封号。是穆小姐主动拒绝了。坚持履行婚约,一直在家待嫁,等着二皇子归来后举行婚礼。对待当时的宁贵妃,也都是按照儿媳妇对婆婆的规矩对待的。直到半年前,圣上登基,宁王分府,一顶小轿把她抬入宁王府,虽然没有正式的婚礼,但她已在宁王府里主持日常事务管家,府里也都是当她王妃对待的。就是宁里,也都是称呼王妃。太后和王后都对她喜爱有加,日常赏赐不断。


    这就是婉如,穆婉如。


    宁王府如今事实上的主母。


    你看看这事儿让他们办的,也是没谁了。


    楚然刚听到这名字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肖玙也不知道,他知道原身订过亲,但真不知道人家小姐的闺名。也以为对方早嫁了呢。真不知道人家不但没嫁,还把若大一个王府收拢到手里了。


    还是皇后三言两语的解释了一下,才知道说的是谁。


    楚然连听带猜的,也拼出了七八成的真相。


    怪不得一个个的,都当她不存在呢。原来是都想着他们心里认可的王妃呢。


    那你们就跟王妃过去吧。


    二话不说,给太后和皇帝皇后行礼,直接就开口,“民妇已经将宁王送回。宁馨是王爷的女儿,民妇自问没有资格抚养。如今任务完成,民妇也该回去了。”说完了直接站起来,看了肖玙一眼,“王爷多保重,别亏待了宁馨。”


    转身就走了,没再多听一秒。


    到大殿门口了,有一个一身素服,装扮素雅的大美女慌乱的小跑进来,与她擦身而过,楚然没有停留,直接就出了门了。还能听到身后“王爷……”如诉如泣的声音,“玙儿……”大后的叫声,以及皇上的喊声,“你要去哪里。”


    她都没有回头,出了大殿,就看到广场上过来一个武将打扮的大叔,一脸激动的过来。肖玙有五分像舅舅,再加上年纪和装扮,以及禁宫侍卫们的礼仪,不难猜出来,这位就是宁骁,宁大将军了。这位还是该敬重些的,楚然站在一旁,行了个委膝礼。大将军却不认得她,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得,也不知道那些探子都是怎么干活儿的,别人说不知道还有可能,宁大将军要是跟楚破虏没有书信往来,她打死都不信。那宁骁就一定知道他外甥娶了楚破虏的闺女,然后却完全不知道她的长相?服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本来还想跟他对个线,给他递个话,帮着找补找补呢,人家都不认识她,还找补什么,爱咋咋滴吧。


    楚然直接就出门,也没人拦着她,也是很神奇。


    没有正好。


    在宫门口,看到一堆人在等着。宁王府的见过了,还有一拨,人群里找到了宁副统领,楚然直接过去,把他手里牵着的马绳要过来,翻身就上了马,“马我骑走了,找你们宁王要买马钱去。”


    宁副统领被楚然利落的身手惊艳到,回过神人家都跑出去好几米了,他追在后面喊,“掌柜的,你这要是去哪啊?”


    “回家。”声单飘过来的时候,马都跑出去几十米了。他好歹是个副统领,马真是好马。他跟着后面喊京城不能跑马的的声音,人家早都听不到了。


    楚然一气跑到城门口,守门的守军,认识马鞍上的御林军标志,也没敢拦着。直接就出了城。


    天也不早了,当天肯定回不到草难县城了。楚然也没有要连夜赶路的意思。中间路过一个叫临京的镇子,找了客栈投宿。


    “夫人,您怎么自己回来了?”这家朋来客栈之前跟大部队来京的时候,也投宿过,大嘛,能住得开。临京镇可不像曲水镇那种小镇,说是镇,繁华不下草滩县城的。掌柜的眼力好,还记得楚然呢。


    楚然就笑,“是啊,家里有事,急着回。老板,要一间上房。把马喂好,明天一早我要走的。”拿了小块碎银出来,订房。可没有跟戏里演得似的一拿一个银元宝,哪里用昨上那么些钱。


    “好好好,要不要点餐?”老板态度很好,也不多事多话。


    “不用了,马喂了就行。”空间里吃的多了,再说了,老公孩子都扔下了,还能好吃好喝的,像话吗?


    到了房间,简单的洗漱一下,和衣而宿,弹弓就放在手边。


    半夜里,有人悄无声息的进屋过,她也假装不知道,是啥行李都没带,爱看就看呗。床帘放下了,隔着眼线呢,人家又没往床边来,没查她身上,那就不要紧的。


    第二天一大早的起来,查看了马也没事儿。


    就接着赶路了,快马加鞭,中午的时候,就回来到云来酒楼了。满打满算的,离来不到十天。


    正是饭口上,酒楼里客似云来,忙得不行。


    楚然一进门,好些客人还都跟她打招呼,“掌柜的来啦。快点儿滴,就馋你亲手做的那一口炒笋片了。”“掌柜的,咋才来呀?忙啥去了?好几天没见到人了。”“老板娘啊?这个月的新菜啥时候上啊?我都来多少天了,就怕赶不上呢。”


    这些都是老顾客,常来常往的。云来酒楼每个月上三道新菜,一旬一道,几年不曾中断。有些老饕比着看谁能先尝上新菜,还有街坊四邻,县衙的衙役啥的,都有自己的喜好,楚然不怎么下厨了,但有老顾客来,有时候人家带着客人来啥的,特意点儿要吃她亲手做的,也会给面子做。把客人的面子捧得足足的。其实食材一样,味道真差不多的。


    楚然一一的应着,往后院走了。


    楚爹在柜台后面坐着呢,一看,闺女自己进来了。蹭一下就站起来了。知道不是问话的场合,跟着进了后院,刚进了二院,就问呢,“咋自己回来了?京里……?”


    楚娘听着声儿,从后院也出来了,饭口上她在后院帮着择菜呢。已经听到楚爹的问话了,她没再问,就眼巴巴的看着闺女。


    楚然直接进了里屋,她在这边也有屋子的,进屋换衣服,楚爹跟进来,只要外屋坐着,楚娘一直跟着进来。“京里有一个太后和皇上皇后、王府上下都记可的宁王妃了。我还留在那儿干啥?还指着我给他做妾伺候主母呢?想啥美事儿呢。”


    楚娘的面色就变了,没等她急眼呢,外屋楚爹拍了桌子了,“谁?我找他去。欺负人吗?已经有妻室了,当初为啥还要同意跟你的亲事?”


    楚然扬声回楚爹,肖玙的名声还是得维护一下的,“这个到是不能怪相公,他跟那位没成过亲,小时候到是订过亲,他们同岁的,先皇在时也说过取消婚约的话,是人家自己非要嫁过去的。一直守着空王府呢,太后和皇上感念她贞烈,一直当她是宁王妃对待的。啊,对了,爹,那位是穆重阳的女儿,以前是大理寺卿,现在已经是内阁首辅了,跟大将军一文一武,是皇上最倚重的左右手呢,谁去找谁去啊?”


    楚爹果然就把要出口的话都给憋回去了,还说啥呀,他是谁呀,小胳膊能拧过大腿不?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一句话就能要了他全家小命的?


    楚娘张了闭闭了张的试了几次,到底也没说出来别的,“孩子呢?怎么不把孩子带回来?你还指望着那后娘能对咱宁馨多好呢?咱又不是养不起。”


    “是是是,该把孩子接回来的。”楚爹也是不同意把孩子扔在京城。


    噗。


    这老两口,接受得到是快。楚然都让他们逗笑了,“爹,娘,你俩想啥呢?您姑爷就那么不可信啊?带孩子回来干吗?在京城她是郡主公主,回来她能干啥?跟您卖猪肉啊?”


    说着话呢,衣服换好了。出门嘛,穿得是继棉布的好衣服,回来要干活,换成粗布了,出了里间就看楚爹脸色黑得能吓死人,本来那脸就够吓的了,再配上他这表情,扮恶鬼都不用化妆了。


    听她这么说,楚爹眼睛就瞪起来了,“不是,你什么意思?瞅不起你爹卖猪肉啊?卖猪肉怎么了?我卖猪肉不也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了。缺你吃了,少你穿了?”


    楚娘好像有点儿悟了闺女的想法了,出来白了楚爹一眼,“显你能了?你个屠夫有啥了不起的?还指着我外孙女长大了也找个屠夫你就高兴了呗?闺女心里有数呢,你少管。我看姑爷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知女莫过母,她就觉得自己闺女不是那种吃了亏还不言语的性子。丞相家的闺女咋了?只要姑爷不变心,谁的闺女阤白废。


    楚爹觉得老婆子是疯了,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先不说人家那闺女家世,就冲着人家能选做皇子的正妻,那容貌性情能差得了?你再看看你自己的闺女,是长得比人强了,还是性子比人好了?他觉得同为男人,若是换成他是肖玙的角度,那怎么选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凭什么弃名门贵女不要,要你一个屠夫的闺女呢?亏不亏心?


    “哎呀,咱都别想了。想也没用啊。就等着呗,早早晚晚得有个结果。”楚然还安慰老两口。


    那不等着还能怎么着呢。


    楚然就到酒楼,换上围裙,下厨房了。楚爹楚娘再心里没底,不能这时候给闺漏气,等等看吧。


    他们一家三口稳住了,外人就更看不出啥了。有人打听姑爷跟孩子,也不瞒着,就说去京探亲了,顺便看看科举恩科的消息,姑父自己不有考了,这不是这些年还带着不少学生呢嘛。最高跟着他的,有府试都考过的。


    这一说,就把话题给引到恩科上去了。


    有心眼的,想着前些天楚掌柜一家三口走的时候,可是有官兵护送的,啥亲戚那么大的牌面啊?可越是看出来了,才越是不能说呢。人家主家都没说,外人瞎猜什么,平白的得罪人,何必呢。


    衙役里有认出来当时来的是御林军的,那嘴就闭得更严了。


    以后这楚家人,说不定都是自己巴交不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