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清穿断发皇后6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30 16:16      字数:14641
    那么大的圆明园, 既然来了,肯定得先逛够本儿了再说。


    师父可忙了,没时间陪楚然。说是有个大金川在打架, 打了一年多了, 还没完呢。师父在折腾着做火药, 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处理了政事, 就每日里在造办处待不少时间。有些个东西, 得他亲自给铺好了理论基础, 再把具体的事儿交给下面人去办。


    造办处有两处,一个在内务府里,一个是养心殿造办处。养心殿的造办处, 跟打首饰造家具的干的就不是一个活儿。倒腾武器,造枪造炮的才是他们干的。


    大清国这么老大,打仗的只是一地, 还有其他地方呢。这儿遭了水了, 那边儿遭了旱的,处处都是事儿。还有朝庭上大大小小的官员, 个个儿都有小心思,怎么用,怎么罚, 都得琢磨。宗室越来越大, 一帮子阿哥少爷们无所事事的整天闲逛,好好的子弟都往废了养。


    人家乾隆爷当了十三年的皇上, 活得挺滋润的,朝庭稳住了,天下大体也太平着, 玩儿也玩儿了,孩子也生了十来个,园子到处修,还修得个顶个的精致,国库的银子还能一年比一年多。换成她师父来,这个累哟。是师父不厉害吗?怎么可能。


    是师父想做的事儿太多。


    乾隆爷命好,几辈子积下的家财能让他可着劲儿的败了一辈子也没败完。到他孙子辈儿上才败光。可师父不行啊,他不想当败家子,更舍不得现在这么些好东西将来都便宜了狼。他想更上一层楼。就得跟一帮子老狐狸玩儿心眼,还得拖着国家往前走。


    所以他才累的。


    这些事吧,楚然只能听听,连意见都不敢随便给。就她那点儿知识量,敢参与国家大事里去?疯了吗?

    她能做的,就是从小处着手,慢慢的能引导出来点啥就引导出来点儿啥。


    她从来就不是干大事的人。


    师父也只让她随心,她开心就好,别的不用想那么多。


    她就真的不想那多了。


    先逛园子再说。


    这么大的园子,这么多院子,看哪里都好,除了庙里,到了哪儿都不想走。


    逛着逛着,楚然就悟了。凭什么这么大的地方,她就得窝在天地一家春?皇上还到处住呢,她怎么就不能到处住了?

    都快逛完一遍了,又新再逛一遍,这回,就带着明显的目的性了。


    看来看去的,相中了几个地方。万方安和、杏花春馆、篷岛瑶台、武陵春色和濂溪乐处。


    “那就都收拾出来,换着住就是了。”楚然选不出来到底该住哪,回来跟师父说,师父大手一挥,就说都让按她喜好收拾。


    但是吧,那万方安和以前是雍正爷最喜欢住的地方。蓬岛瑶台是令妃的居住,濂溪乐处嘉妃常爱过去小住,因为那边儿离乾隆最喜欢住的水木明瑟近。更近的映水兰香是以前高贵妃爱住的。前皇后有时会去汇芳书院歇一歇,但是很少住,一般不出天地一家春。


    这你说说,她选了五个地方,一个是人家老爹住过的,她想去,得大改。还有两处是宠妃的住处。


    呵呵,那就只能让她们搬了。


    反正有皇上发话,找不到她身上不是。嘿嘿。


    转天儿的,常青就带着内务府的人,开始收拾这几处院子。令妃嘉妃的东西,都给送到长春仙馆去,那里是乾隆爷登基前住过的地方,现在也扩得老大,小院子隔出来五六个,一人分一个,住去吧。主位的有院子,贵人常在的那么些小院子呢,哪里还不安排了。


    这么安排完,楚然都觉得自己可心善了,没把她们全扔紫禁城里,不让出门。还在这边儿给安排住的地方,没事儿了还能出来看看景儿,多好的。她多大方,都没把她们跟皇上隔得远远儿的。


    这会儿园子里就他们两口子,前朝的事儿她参和不上,后宫的事儿,人都没来,事儿就不多。也不用请安问好的,可消停了。楚然见天儿的就是看着她新住处的装修,除万方安和,别处都不大动,就是把旧东西搬出去,搞搞卫生,再换上新的,多放些花草就行。


    杏花春馆的院子里有一片菜圃,这是她相中那地方最主要的原因。这会子菜地里种着的蔬菜都正是结的好的时候,她还亲自下地去摘,挑了好的,做给皇上吃。伺候菜圃的几个太监看主子娘娘喜欢,越发的精心,干脆在地头儿上搭了个小棚子,轮班日夜照看着。


    既然叫杏花春馆嘛,周围都种着杏树呢。杏子结得可密实,还没熟,吃着酸得很,楚然还交代人等杏子熟了收起来,她要做杏脯。


    水木明瑟前面也有一片地,那里如今空着呢。原本春天该按照皇上喜好种的。皇上今年这不是出巡了嘛,后来皇后又没了,一直也没来园子里住,那地就那么空着。楚然给种一半白菜一半萝卜。马上要秋收了,长大肯定是来不及了,能长半大,当小白菜吃,小萝卜做咸菜也成的。地那干放着,怪浪费的。她还意思意思的自己种了两垄,又自己浇了水。在那水里加了点道场莲糖里的水。那水虽不如灵雨水那么好,但能养业火红莲的水,自然也是不凡。这一片地的菜,必然会长得不错。


    她在这边儿忙活得挺充实的。


    外面的事儿,需要她出面的,都让人按成例办去。谁家儿子娶媳妇了,谁家闺女嫁人了,哪个福晋生孩子了,得身份够的,才需要她赏东西。也不用她去,东西到了就是难得的荣宠。有些她想不到的,皇上也会让人以她的名义给送过去,回头再叫人告诉她,都是什么什么关系。


    宗室太大了,那拉氏以前接触不到这么些,跟谁家的关系具体是怎么回事儿,皇上也没跟她说过,这不都得慢慢来嘛。


    宫里每日都会把要报的事儿送过来,早晚各一次,宫里有什么事情,李玉一个单子,有福一个单子,有专门的人负责送。这边儿有什么吩咐,再带回去。


    那俩没跟着来,园子里就是有容和常春拿大头。常青现在可牛气了,到哪里都尊称一声常公公,架子也端起来了。办事儿多了,也不像之前那样儿,有点儿事就形于色的,现在也有点儿吴书来那个八风不动的沉稳了。


    楚然冷眼瞧着,他还行。自我定位挺准确的。在宫里的时候,从来不跟李玉争峰,内务府的事儿从来不参与,只听主子的吩咐管着杂事。出去了,有派头了,但是没张扬,没欺压人。算是得用。


    有容更不用说,是能放心着用的。


    这天,李玉派了两个小太监过来,带着两盒子香皂,是庄嫔他们实验的第一批香皂成品出来了。带来给她看。说是已经在宫里找人试着用了半旬,每一种皂的效果都在单子上记着呢。有些效果好,有些效果不明显。除了有几样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清洁的效果却都不错。


    信上还说,陆续的还有不同效用的皂出来,都在试效用。庄嫔又在与王串钱一起研究着专门用来洗衣服的皂,能强力除垢的。


    哦,那就是洗衣皂,透明皂了呗。知道,知道。


    楚然让人把带来的皂都摆出来,都是方方正正的,各种颜色的都有。上面拿小刀刻着是什么成分的。拿起来闻闻,味道确实不如后世的好,有点怪。也确实不如之前那香精做出来的。让有容都拿去,赏给园子里的宫女们用,试试效果。有容和几个大丫头也一人拿了一块,楚然只让她们选了人参的,珍珠的还有牛奶蜂蜜和玫瑰花的。那些她不常见的,还是先让别人试试吧。想想要是碧碧茶弄一身的生姜味儿帮她换衣服戴头饰,闹心不闹心的。


    这边儿刚有了点成果。师父那边就有好消息。


    让人给她送来两块一米见方的玻璃,造办处刚刚做出来的。肯定也是他给指导过,才折腾出来的。


    这么大块的,透明度也好。南边儿运过来的,都没有这么好的透明度,一块这么大的得几百两银子。这个她还特意问了下来送玻璃的人,说是成本不高,具体的他们也不知道。


    能造这么大的可太好了。不说别的,选把窗户给换了,采光一下子就不一样。现在用那细纱的,也没多透风,能见度不咋滴。冬天用的油纸,更别提了。


    “快快快,去找木匠来。”


    先把窗户的尺寸量了,再看看做成什么样式的。


    “皇上已经让人去叫了。”


    还真是。没一会儿,吴书来亲自带着几个人来,量尺寸,还问她要做什么样式的。


    “皇上说,让娘娘安排。”


    皇上都快忙疯了,这些锁事,以前会管,现在才不会管呢,皇后说是啥就是啥。


    他得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的让周围的人一点点的适应啥是真正的男主外女主内。该是皇后做主的事儿,就别来问他了。


    让她安排呀?那就安排吧。


    不得不说,造办处里,集中着全国最好的能工巧匠,手艺那是真的厉害。楚然一说,想做成开关都方便的,再一描述她脑子里的窗户的样子,人家很快的就出了图纸。那就做吧。


    有大块玻璃了,也不用就非得可着那么大块的做,需要的地方裁小的容易得很。玻璃刀子是钻石的,这个不问师父说,楚然就知道。这会儿叫金刚石,把金刚石镶木刀柄上,切玻璃可容易。


    选的木材自然也都是最好的。园子还没修完,西洋楼那边儿一直都在修着呢。木材都是现成的。


    没几天,九州清晏就都换上玻璃窗了。养心殿肯定是最先换的,勤政亲贤殿一并换上了。大臣们来回事儿,一看这个采光,这个透明度,都看稀奇,关键是没见过这么大块,透明度还这么好的玻璃。还想着得多少银子,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不敢说的。


    大臣们不敢,有人敢问哪。和亲王弘昼向来是以随心所欲出了名的,一看这玻璃窗,就眼馋得不行,“皇兄,这玻璃是南方刚进上来的吗?你还有没有用不完的,赏给臣弟几块呗?”


    皇上就瞪他,要东西的进候你那脸皮最厚,干活儿的时候找不着你。再一看,身边儿几个小子都眼巴巴的看着。幼弟弘瞻也十六了,过继出去十年,果亲王福晋不好管,这孩子就是放养,养得跟废了差不多。再加上永璜,都二十一了,也没个差事,还有弘昼家永锳十八了,永璧十六了。这还是最亲的几个呢,宗世里二十郎当岁这么晃着的太多了。来园子之后,这些个皇室阿哥们都给叫到洞天深处的书院里念书。身边的这几个直近的,上午念书,下午都叫上跟在他身边亲自教养。跟着都听听政事吧。


    开始的时候,孩子们一个个的吓得差点尿裤子,这是要干啥呀?这可是太子的待遇,您叫我们干啥?特别是永锳永璧,回家吓得直哭。弘昼就来抱着他皇兄大腿哭,说他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啥的。永璜刚被骂了没资格继承大统,这才几天,又带着听政事,孩子都给整懵圈了。弘瞻再小那也是兄弟,还是过继出去的兄弟,孩子也是懵懵的,也没个人教他,但这孩子心眼多,想着反正他五哥肯定得为他儿子问,他就听着就行。


    然后皇上就说了,他要多培养几个怡亲王出来,国家这么大,也别光溜他一个人儿了,子子孙孙的,都分担分担吧。别一个个的,?等着领宗室?米养活呢,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不能都是废物点心。


    得,又被骂一通,还上上下下的把宗室子弟们都捎带上了。


    那人家都说要培养怡亲王十三爷那样儿的了,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让他们辅佐君王的,能不能成的,都努力呗。别管心里怎么吐槽您就是想让我们也累死呗,行动上得乖乖的,天天儿胆颤心惊的在养心殿里旁听,连个坐位都不给,就那么站着。累得哟,还不敢喊累。


    听进去多少不知道,体力明显是长了。


    还有最可心一点是,皇后一天几次的让人送东西,一会儿送点心,一会送奶茶的,一日两餐还改成三餐了。早上去书院,不跟着皇上吃。午膳晚膳都跟着一起吃,饭食简单,便是味道是真好啊。一开始他们是吃过午膳才来的,后来吃顺嘴了,早早的都过来报道。那皇上还能撵他们回去吃完饭再来不?就带着一起吃了。一天蹭两顿的时光,是几个阿哥最幸福的时候了。


    皇后还给他们送豆浆,放五谷,放豆子的,还不知道放了啥的,味道可好了。给皇上的,就是纯豆浆,啥也没有。有一天弘瞻仗着是弟弟,非说想尝尝皇嫂是不是给皇兄做了特别的,一尝,妈呀,咸的,那味道,可怪了。以后再没人好奇了。再看皇上,就觉得八成是舌头不太好的那个眼神儿。


    有这好事儿,弘昼能错过吗?必须不能啊。时不时的就赖在这边儿蹭饭。后来干脆吧,楚然也没有做大锅饭的那个兴趣,就让御膳房准备,一日三餐,连大臣们的都带上。早上给送到班房去,午膳晚膳有在养心殿回事儿的,就在养心殿一块儿吃,班房里也一样给送。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汤就是时令的汤,这大夏天的热着,再给加上一道绿豆百合汤,解暑。


    然后时不时的,有容还带着宫女们给送一次茶,是皇后亲手泡的,绿茶,放了薄荷叶,也不知道怎么泡的,那味道,绝了,喝完了脑子都清醒。反正才来园子没一个月,上上下下的,没有不念皇后好的。


    这会儿皇上一听弘昼就跟他死皮赖脸的要玻璃,瞪完了他,就撵人,“都是你嫂子张罗的,你想要,找她要去。”


    啊?找皇后要去?

    我一小叔子,找嫂子要东西去?

    那我得多大的脸?

    还是继室的嫂子,就没打过交道,您可真能说。


    弘昼一口心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的,不想给就不给呗,弯这么大弯儿干什么!

    晚上回到他自己个儿的园子,越来越来气,还就非得要不可了。不是让我找嫂子嘛,那我不能去,我福晋还不能去吗?


    就跟他福晋吴扎库氏说,让进园子给皇后请安去,然后跟皇后玻璃窗。


    吴扎库氏:……


    我可没您脸皮那么厚。


    弘昼就白他福晋一眼,咋那么笨呢,“我都问过了,九州清晏都换完窗户了,皇后还在给别的院子换呢。你就去请安,完了往死了夸那玻璃窗好,皇后还能不赏你?”


    把他福晋给说的,“我进宫给额娘请安的时候,额娘可说了,皇后对她可好了,也喜欢咱们和婉,赏了好些个东西,额娘都给她存着将来好当嫁妆呢。咱不能当白眼狼吧?”人家对你娘你闺女好,回头你还惦记人家的东西?


    “让你去就去得了。皇上要是不想给我,我能打听出来皇后还给别的地方换啊?那么些院子都换,那玻璃就不可能是从南边运过来的。明儿个你看了就知道,以前就没有那么大块还那么透亮的玻璃,指定是造办处刚烧出来的,量少,皇上没敢声张,要不然,都不赏的。”


    哦,这样儿啊。那你这么说,我就能去试试了。


    第二天,吴扎库氏就递牌子要来请安。


    这是亲妯娌,见吧。刚好,有些事儿,还得拉着她一块儿干才能把弘昼也绑一块儿去。这位和亲王哟,那真真是裕太妃的亲儿子,心里不知道多明白,聪明人装糊涂的,不把他提溜出来,都对不起自己。


    吴扎库氏以前跟那拉氏接触得也不多,就是年节的,在太后宫里见见,都没怎么说过话。再就是刚封后,去给请了个安。没行立后大典,对外和宫延的档案上,都还叫皇贵妃呢,就是口头上称皇后了,去给送个贺礼,别人还没让进宫。


    “额娘总说娘娘送了许多东西过去,和婉也多亏娘娘的照指,一直要来谢您,我这身子一直也不方便……”


    是,吴扎库氏刚怀孕的时候,赶上皇后的丧期,折腾得,孩子小产了,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么折腾一回,身子伤得挺重的,一直将养着,才好没多久。


    “是弘昼让你来的吧?”楚然就笑,难为她硬是找的这些开场白,师父昨儿晚上就跟她说了,弘昼那厚脸皮,肯定会让他媳妇来要玻璃,这不,真来了。


    把吴扎库氏说得不好意思,“王爷说玻璃窗好,非让我来看看西洋景儿,还真是亮堂。”


    “造办处刚烧出来的,量不多,我让人先给你送去十块,先紧着要紧的地方换上。等以后烧出来的多了,再给你。”


    吴扎库氏一听,就起来行了个礼,“谢娘娘赏。”


    “你跟我客气什么。王爷是皇上亲弟弟,向来是又疼他的。正好,你今儿来了,本还打算过些日子找你。”


    “娘娘有事吩咐?”吴扎库氏的心就提起来了,不是要让她办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楚然让人把刚送来的香皂拿过来,第一批出来之后,陆续的后面差不多每天都有新得的皂,隔几天就给她送来一批。


    “这是庄嫔带着人刚试出来的香皂,找了不少人,效果挺好的。成本很低,一般的人家也能用得起,我寻思着,也别让庄婉白忙活一场,还有和婉,也快到指婚的年纪了,只当给她添一份嫁妆银子也是好的。我在宫里,好多事不方便。这个生意不归内务府,算是咱们自己挣的脂粉银子,想让人帮忙看着点儿,成不成?”


    要做这个生意,必然得有硬关系撑着,不然看着吧,没几天,贵人们就能开出遍地的铺子,非把你挤黄了或者霸占了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王府里门人铺子多了,还说了要给公主一份,吴扎库氏连个喯都没打,立马就应下了。“娘娘想具体怎么操办,叫人知会我一声就成,一准儿给你办好了。”


    她自己的嫁妆铺子还三四处呢,管家十几年了,这点儿她还能办不明白?

    这会子,她是一点儿也没想到,皇后嘴里说的挣点子脂粉银子,是个多大的数儿。


    美滋滋的带着两盒子香皂回去,府里的侧室格格挨个赏了一遍,剩下的都给娘家额娘嫂子姐妹的送去了,只说让用着看看好不好。


    跟弘昼回了一声,两口子也都当个大事办,就皇后想攒点私房钱呗,开个铺子,多大点事儿。


    回头就张罗着在最繁华的前门大街上租铺子,和亲王要租铺子,那还能找不着嘛。整十间的双屋对街的铺面,管家放风出去一天的时间,晚上就有人把房契送手里了。


    和亲王一看,哦,简亲王家的产业啊。那就能收。现任的简亲王神保住要多纨绔有多纨绔,一点儿正事儿不干,缺德事里总有他,皇上正琢磨着把简亲王的爵位给谁呢,一旦定了人选,神都保不住他。看来他自己也知道皇上厌弃他了,想走爷的门路?呵呵,那必须得是礼我收下,办事儿不行。你这一号的,帮你那是助纣为虐。收你礼,那叫劫富济贫。


    反正弘昼是给自己找了可合理的理由了,把那十间大铺面心安理得的收下,劫了简亲王的富,济了他福晋和皇后的贫。


    等楚然再让人叫吴扎库氏进园子的时候,她就拿着铺子的房契一块儿来的。连提都没提简亲王一句。


    楚然一看人家办事这么痛快,就安排人,王家本来就是开香皂铺子的,有经验。王串钱又是最大的开发人,她拿出了一成的利,分给王串钱和叶太医,王串钱占七成,叶太医占三成。给和婉分了一成,庄嫔分了一成,把太后尊到前面给了两成,裕太妃给了一成,这就六成拿出去了。和敬是嫡公主,也不忘了人家。也给留出来一成。还剩下三成,她也没自己拿,给了吴扎库氏一成。自己只留了两成。


    吴扎库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一算,裕太妃的和她自己的,都是他们家的,再加上和婉那一份,相当于他们占了三成,反倒分了最大的一份。


    “给和婉的就是给臣妾的了,万万不能再多拿的。”说什么也不能要的。


    楚然没强求,但是说了,看看进项如何,若是进项多,那以后就叫上宗室的福晋格格们一起嘛,谁还能嫌弃脂粉银子少嘛。


    当然,这肯定得是跟皇上走得近的命妇和宗室格格们才能有的荣宠了。那是后话,先把架子支起来再说。


    这个吴扎库氏就没意见了,只要不把她顶在头里,一切好说。


    楚然又让王串钱安排人,他是内行,家里有懂行的伙计掌柜的,借来用用。生产的人也是现成的。当初不是让找了十二个辛者库的做工人丫头跟着学嘛。她们都是一直跟着庄嫔学的。能出来到铺子里帮忙了,工钱给高着些,不比在辛者库强嘛。看着销量再多带学徒就是。


    之前还跟那拉氏夫人说了要安排自家兄弟,楚然也没忘了,让她一个侄子跟和亲王府的管事一起跑,有他这个吉祥物在,就都知道了这铺子有楚然的手笔在,没哪个不开眼的赶抢这个生意。


    等到了铺子开业,宗室贵妇们冲着皇后娘娘和和亲王福晋的名头,也得去捧个场。那香皂又不贵,最贵了人参皂和珍珠皂也才十两银子一块。一块洗手洗脸带洗澡都用上,也能用一个月,谁家还差那点儿银子了?平时赏人都不止那些的。次一等的药皂八两银子一块,再次一等的花香果香奶香的才五两银子。最次一等,只能洗衣服用的,带香味的一两银子一块,洗完了衣服上都带着香味儿,不用再薰衣服了,把薰衣服的花费都省下了。不带香味儿的,一两银子三块儿。老大的一块儿,洗个百十件的衣服,看着都用不完。


    开始真就是给主子娘娘捧个场,这一用上,才都觉出好来。那皂刚开始生产的量少,怕卖不出去吃挂落,庄嫔也没敢多做呀。这供小于求,就开抢了,加银子排号的都有,庄嫔毕竟是穿越人士,最基本的经济头脑还是有的,就说,接预定吧。好嘛,有人直接定一百块儿的,你是想吃嘛?


    就收了三天预定,就定出去几千块。去了成本,就能有几万两银子的进账。庄嫔给兴奋得不行不行的。直接跑出来,上园子找楚然报账,张罗着得扩大生产了,翊坤宫和内务府的制皂房加起来,也没那么大的地方生产。


    行行行,给你地方,看着折腾去吧。


    后妃出门不方便,万事都得让下人和王串钱去张罗,只能在宫里指挥,那好也找到自己的价值了,不知道多投入呢。然后人家得了地方转身就回宫了,连问皇上一句都没问。也是够可以的。


    行吧,这也挺好的。当同事处着,大家都自在。


    楚然在内务府的产业里挑了一个偏僻位置的宅子,三进的,也有上百间房子,是抄没的房产。最大的优势就是房子多,空地少。这样儿正好,那些个房子,都能上晾皂的仓库。搭上架子,多少皂都放得下的。折腾去吧。


    这没有竟争对手的生意,那可真是太好做了。


    优胜劣汰,随着后面一批又一批的香皂上市,市场自然的就做出了选择,哪些味道的好卖,哪些不好卖。有一些,奇怪味道的,根本卖不动。


    京城里卖不动,也不要紧啊。随着贵人圈子的市场饱和,精明的商人就看到商机了。特别是外地的商户,最开始是皇商们,找了内务府的门路,想进货,进货价是没有的,一律都是销售价。


    那也行啊,能给大批量的供货就行。


    然后带着新货和京城的滞销货就往南边儿运,南边儿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京城贵人们追捧的,他们更是趋之若鹜。一块皂加几两银子,照样儿供不应求。


    那楚然能看着他们挣大头吗?自家费劲巴拉生产出来,回去你们加那么些钱,挣的比我厂家还多,必须不能干呀。就提示吴扎库氏,可以开分店了。


    这回弘昼没当小事儿,亲自看着人去办的。他安排的人,那一准儿错不了。


    也就是半年时间,那拉家和和亲王府还和王家三家一起报过来的账,送到楚然手上。纯利,挣了两百万两。就这,货还没在江南铺开呢。还有商家想要大批的进货想往走海货,往外走。


    裕大妃和和婉的两成利就是四十万两银子,怎么花呀?裕太妃一分都没要,都给和婉了,和婉吓得,就找她额娘,说她要是拿着这么些个嫁妆银子出嫁,那到了蒙古,不得让人抢了呀?越想越怕,把银票都给她额娘了,吴扎库氏也害怕呀,这钱也太多了,这才半年呢。以后得多少钱?想想都不敢睡觉好嘛。这得亏自己当时还没要那一万呢!


    拿着银子就找楚然,说啥也不敢分那么些钱。


    这会儿楚然那炕桌上,压着一沓子的银票呢。


    这也看出来各人的心性了。


    太后那两成拿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收下银票,问都没问一句怎么来的。皇后给银子,人家就收。


    和敬公主那一份,是让皇上转交的,人家嫡公主,楚然是继后,不好太交往。皇上那是亲爹的身份。当爹的给闺女银子花,和敬当时就收了,她又不傻,一打听就知道那钱是咋回事儿。银子收了,显得她跟皇上父女情厚,回头再进园子请安的时候,每回给楚然带的礼就都不轻。态度比之前好多了。意思情我领了。你想着我,又没直接给我让我尴尬,那我也就跟你将就着好好处着呗。


    和婉和裕太妃的都退回来了。


    王串钱和叶太医的也都退回来了。人家说了,只是为主子干活的,挣着俸禄呢,都是应该做的,再分钱不是为臣为民之道,哪有跟主子分利的道理。主要也是钱太多,吓着了,怕若人嫉妒。


    庄嫔的,银票退了,但是没全退。她收了两万两,剩下的十八万两银票都退了。意思很明白,我现在就是给皇后您打工,我挣工资,我也敢拿,但分利就算了。


    得,一个个的,还都挺知道自保的。


    那就把工资给提得高高的。干一年够别人干一辈子的。


    “以后的生意还多着呢,都不要啊?那你要这么着,回头我还得想法子赏你,你让我怎么赏啊?别人不敢拿,你怕什么的?”


    楚然把银票又退给吴扎库氏。她觉得,弘昼主张退这个钱,还是信不着他亲哥,也是忌惮太后。


    她就说,还有别的生意,你要是不收这个银,那后面的我也不找你了。


    那可不行,能跟皇后一起做生意的机会,比银子重要得多。


    这半年,谁看出来啊,皇上各种的旨意公布天下,除了没有封后大典,各种待遇全都是给足了。而且,半年了,只带着皇后住圆明园,宫里的妃子一个没带出来。这是什么恩宠?怀念先皇后?周围的人谁看不出来咋回事儿呀!


    别管以前谁得宠,谁得势,以后还有没有人能得宠,能得势。现在呀,皇上除了皇后,没别人,是真真儿的。


    那跟皇后站一起,就很重要了。跟她站一起,就是跟皇上站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