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决裂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29 10:50      字数:9774
    甄妍心头一窒, 生怕甄俊看出个什么来,不待萧博延再次开口,抢先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是,那个, 六叔人还受伤着, 最近几日都是我在照顾,我怕忽然换做别人, 别人做不好, 所以我想留在这, 和六叔一同回京。”


    甄俊原打算在路上单独问问甄妍, 她和萧嘉祥到底在闹什么别扭,等问清楚后再去找萧嘉祥调和调和两人的矛盾, 听甄妍这么一说,心里虽不悦, 但也能理解。


    遂又看了眼萧博延。


    萧博延垂头以拳抵唇,胸腔内震出几声沉闷的咳嗽声,脸色惨白如纸, 身边确实少不了个贴己的人,只得应下:“也好,等回京后我们再联络。”


    甄妍点头应承下来,目送人离开后, 嗓子眼吊着的那口气才重新回到肚子里,她长舒口气, 转头。


    萧博延眸色幽深,正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皎洁的月色从他头顶撒落, 将他全身渡上一层冷白色, 更显他五官冷毅, 眸子深邃,仿若里面有什么激烈的情愫在流转。


    甄妍脸烧起来,移开眼,扶着他臂膀忙道:“别误会,我,我刚才那么说,是怕我哥多想。”


    萧博延握上她的手,对她这掩耳盗铃的行为,一脸认真的道:“嗯,不过,”


    他话音一转,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愉悦:“你就不怕我会多想吗?”


    甄妍听他暧昧不明试探的话,眉心一跳,抓着他臂膀的小手下意识的收紧,涨红着脸答非所问道:“你若走的再慢点,我就不扶你了,换温侍卫过来。”


    “我尽力。”萧博延无视她的威胁,慢悠悠的道。


    可若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眸底簇着笑意,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甄妍心头微热,一颗心脏砰砰乱跳,这种情绪有点不受控,令她觉得难捱,她正要再换个话题含糊过去,萧博延忽然低头重重的咳嗽一声,手脚亦是一片冰凉。


    甄妍心头那些有的没的想法顿时都没了,她忙帮萧博延顺气,眸含疼惜的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就算六叔走不快,我也不会走的,你若觉得不舒服,我们就坐在这歇息一会儿再走。”


    萧博延这次咳嗽不是作伪。


    他上次回京途中遇袭,明面上的伤虽全好了,可内力却受损了,迟迟没痊愈,此次又受这么重的伤,于是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就极难痊愈,这也是他最近一直虚弱的原因。


    他被甄妍扶着坐在一旁大树底下,待缓过来一些后,再开口说话时嗓音沙哑透着疲惫:“以后你不用再回庵堂了,和我一同回永乐侯府。”


    甄妍面露诧异。


    且不说她如今的身份会给永乐侯府带来多大的麻烦,就单说上次她在云音公主协助下逃跑未遂,而导致的一系列隐祸,永乐侯府都不能再容她,甄妍迟疑道:“是,是姑母的意思?”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萧博延淡声道:“不是,是我的意思。”


    他粗喘口气继续道:“如今朝中局势不明,你哥哥甄俊在这个时候回京,哪怕他行踪再隐秘,可迟早会有被人察觉的那一日,到时候上次太子借你名义抓他的事还会发生,你若再留在庵堂已经不安全了,而且——”


    萧博延语气顿了下,看着她眼睛认真道:“而且此次回去后我会很忙,恐怕没多余的时间照顾你,你随我回去后,我不在时,最起码有你的姑母能照顾你一二,我也可放心些。”


    话虽如此,可甄妍一想到回去后就要面对萧嘉祥,心头就不安。


    但她也知道,眼下这种状况已不是考虑她个人情绪的时候,萧博延似知她顾及,又道:“那边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你只管回去便是。”


    甄妍听了他的话后心头那股不安,惊惶渐渐消失,她定了定神,轻声道:“好。”


    不管怎样,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两人又在树下坐了一会儿后才回去,温茂早令人收拾好行囊,只待萧博延一声令下便可出发,甄妍将萧博延扶进马车躺着,将他身上盖的被褥拉高了些。


    马车辚辚朝前行进,萧博延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慢慢的昏睡了过去。甄妍也累了,头靠在他胸口,随着马车的吱吱呀呀的晃动声,也渐渐沉入梦乡。


    皎洁的月色透窗照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一片恬静。


    三日后,一行人到了京城。


    萧博延为了掩人耳目比甄妍提早到永乐侯府半日。


    萧老侯爷正因他半个月前丢下那句话“有要事处理”便没了踪影的事生气,听到他回府,早早的等在屋中想要训诫他一番,哪知却得知人受了重伤不省人事的消息,骇的不行,也顾不得生气了,忙命人叫上几个大夫赶了过去。


    甄妍入府时心中一直揣揣,直到府中下人恭敬令她入内,她人还是懵的。


    虽然萧博延和她分别前曾和她说“他一切都打点好了”,可以萧老侯爷和她姑母的性子,就算暂时看在萧博延的面子上能容她,但也绝不会给她好脸色。


    哪知,直到她入府回到了曾经住的住所都没人苛责她。


    可越是这样,甄妍越心惊胆战,她叫司秋去别处院子打听情况,她则收拾一番后,从行囊里掏出之前还剩下的一些刺绣,带着去了姑母甄氏那儿。


    这厢,甄氏正在看账本,听说甄妍来了,脸上浮起一丝不耐,交代身边的常嬷嬷:“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把她打发回去。”


    常嬷嬷点头,刚走出两步忽然想到什么,折返回来欲言又止道:“现在三公子人在府里,若您总是不见甄小姐的话,三公子知道后恐怕会生您的气,以后更不听您的话了。”


    提到这个,甄氏便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安定侯府没落败之前,她因为有娘家撑腰,儿子又和安定侯府定了亲这两项加成,故而在永乐侯府里无人敢质疑她曾经被人退过亲的丑事,她也乐的逍遥自在。


    可这一切现在都随着安定侯府落败而消失了,甚至自从甄妍来永乐侯府后,二房,三房的媳妇看她这个当家主母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在小事上也开始和她争锋相对,想要背地里把她这个当家主母拽下来。


    尤其是在甄妍逃走未遂被送到庵堂后,二房,三房甚至把对她的不敬搬在了台面上,前几日她院中下人还听说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嚼她舌根,暗骂她是个扫把星晦气,连累自己的儿子仕途不顺,她气不过和那些人吵了一架。


    那些人仗着人多,跑到萧老侯爷跟前告状,说她胳膊肘往外拐,总护着甄妍那个扫把星,这才给永乐侯府招来祸患,萧老侯爷一听到甄妍的名字,连听她解释都没听,直接训斥她是非不分一通。


    她回来给儿子告状,让她以后少和甄妍联系,以免遭人非议。


    萧嘉祥竟对她的告诫熟视无睹,直接转身出去了。


    甄氏越想越气,没好气的冷嗤道:“可也比他以后在甄妍身上吃亏强。”


    常嬷嬷再不犹豫忙去了。


    待走到门前看到甄妍,随即一愣。


    两个多月没见,甄妍较之以前胖了不少,那张总透着苍白之色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了些,挺翘的鼻梁下,朱红一点,竟是比仕女画中走出来的仕女还要漂亮,尤其是脸上那双含笑春眸,不笑时便露出三分盈盈笑意来,妩媚中不失青涩,软糯糯的仿若能掐出水来。


    她尚未言语,甄妍已微笑出声:“姑母身子不舒服吗?”


    常嬷嬷忙收起打量她的目光,脸色冷下来道:“嗯,今日恐怕不能见甄小姐了。”


    甄妍遭拒,脸上一丝羞恼失望的神色都无,她依旧微笑着把手中刺绣递给她:“这是我最近绣的一些帕子,麻烦常嬷嬷交给姑母,天气凉了,让姑母好好养身子,莫要着凉。”


    常嬷嬷闻言又是一怔。


    不相信甄妍是实打实关心甄氏,将帕子接过来,眼皮耸拉着警告道:“甄小姐,您现在的身份您自个应该也知道,别怪夫人狠心,听老奴一句劝,若夫人不想见您,您就是再往里面递多少东西也是没用的。”


    甄妍却对她笑了下:“多谢常嬷嬷提点,不过——”


    甄妍话音一转,腮边小梨涡在日光下若隐若现的,“常嬷嬷也不要把人想的太坏了,我来见姑母,不是想求姑母帮我办什么事。”


    看了眼她手中拿的刺绣:“而是感谢姑母昔年对我的照拂,哪怕时至今日姑母不愿帮我,我也不会忘了姑母曾经对我的恩情。”


    甄妍说罢朝常嬷嬷一辑后,转身施施然离去。


    常嬷嬷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头复杂,将她临走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甄氏。


    甄氏脸上不耐之色顿消,接过那些绣工精巧的帕子,叹口气:“这孩子一向懂事,只不过,终究是可惜了,我们姑侄没缘分成为一家人。”


    常嬷嬷这次没敢接话。


    直到甄妍走远了,司秋到底忍不住吐槽道:“小姐来永乐侯府这么久,每一次出事,您姑母从来都没出面帮您,要奴婢看,小姐不要这个姑母也罢。”


    甄妍刚来永乐侯府见姑母避她如蛇蝎时,也和司秋想的一样,不愿认这个姑母了,但她这几个月经历了那么多事,心境已与以往不同,她笑了下解释道:“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难,若你站在姑母的身份角度上,姑母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再站在我的角度上看,我也没有错,所以,我们要做的不要去怨天尤人,而是要多想想,自己能再去做点什么改变现状。”


    司秋闻言心头不忿渐渐消失。


    可到底还会为甄妍鸣不平,她握紧甄妍的手:“好,我听小姐的,以后不再说您姑母的坏话了,但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去什么?”


    其实甄妍也不知道。


    她之前跟着父兄常年在边陲生活,和京城这边的亲朋好友都断了联系,此次安定侯府事发后虽匆匆赶往京城,可身边所认识的人除了永乐侯府一家人外,就只有甄媛一家人了。


    而甄媛一家人毕竟官职低微,在朝也说不上什么话,她若去找甄媛一家帮忙,说不准他们忙没帮上,还会受到牵连,故而,甄妍也没去找她。甄妍思来想去,除了萧博延便没人可以帮她了。


    遂转头对司秋道:“我刚才出门时让你熬的药膳熬好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


    甄妍吩咐道:“我先去六叔那,你随后把药膳送过来。”


    司秋点头答应下来,甄妍转身朝萧博延住所走去,然,刚走两步,忽然停下脚步。


    司秋疑惑看去。


    便见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个下人正和萧嘉祥禀告着什么。


    几日不见,萧嘉祥面容憔悴,下颌处冒出了一层胡茬,看起来颓废且暴躁,他阴沉着脸,低声训斥下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滚。”


    那下人吓得屁-股尿流一个劲的赔不是后,灰溜溜的走了。


    甄妍见状忙朝旁边的大树后躲去,可已然来不及了,萧嘉祥已看到了她,他眯了下眼,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妍妍?”


    甄妍想也不想的扭头就走。


    但萧嘉祥人高腿长,几步便走到她跟前,他攥着她手腕,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数倍,脸上那双黑眸闪烁,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疯狂之色,“你就这么不愿看到我吗?”


    司秋见状不对,忙打萧嘉祥的钳制在甄妍手腕上的大掌:“三公子,有话好好说,您别这样会弄疼小姐的。”


    甄妍确实被他弄疼了,只一刹那,白皙的额头上便沁出了一层冷汗,身子也被萧嘉祥拽的如被秋风拂落的树叶般左右飘摇,她忍着钻心的疼痛,“嘉祥,我可以不走,你先放手。”


    萧嘉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忙放开了手。


    甄妍身子一经得脱,忙朝后退了两步,右手捂在被萧嘉祥捏出红印的手腕上,冲一脸担忧的司秋道:“我和三公子有几句话要说,你先回去。”


    “可——”司秋忙要反驳。


    甄妍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司秋这才肯离去。


    直到只剩甄妍和萧嘉祥两个人后,甄妍这才抬头看萧嘉祥,她语气恳切:“我并没有不愿见你,只是——”


    她话音未落,萧嘉祥上前一步恨声逼问道:“只是你已经和我无话可说了,是吧?”


    甄妍回京之前便知道,只要她回永乐侯府便不可避免的会和萧嘉祥碰到,而以萧嘉祥的性子,若她执意躲避不和他说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甄妍深吸口气,歉疚道:“嘉祥,对不起。”


    萧嘉祥自那日离开山林后,无数次的想若来日碰到甄妍,她会给自己个什么解释,要怎么羞于见他,抑或是痛哭流涕的求他原谅她的背叛,可真的到了这一日,她对着他除了“对不起”外,却什么话都没有。


    是懒得和他解释?

    还是真如他猜想的那样,她已经不爱他了?


    萧嘉祥只觉胸腔内那颗心脏被她捏的稀巴烂,痛不可遏,他眸底猩红一片,又上前一步,眸色如刃恶狠狠的道:“你欠我的何止一句对不起!”


    甄妍被他逼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树干上退无可退。


    甄妍有点惧怕暴怒下的萧嘉祥,右手下意识紧抓着树干,她羞愧的垂下眼,唇抿的紧紧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等这段时间过去后,我会亲自和姑母说清楚取消我们的婚约。”


    萧嘉祥不但没消气,反而更怒:“然后让我娘放你和萧博延双宿双飞?”


    甄妍忙矢口否认:“我没有这样想过。”


    她越是这样,越是承认她心里早已没了他,萧嘉祥就越恼怒,他一锤砸在她耳边的树干上,歇斯底里的低吼:“萧博延这样,你也这样,轻而易举的就为我做决定,你们从始至终可问过我的意见?”


    两人合抱大榕树躯干震了震,枯枝残叶落在甄妍脚边。


    你们?


    难道萧博延也对萧嘉祥这么说过?可萧博延为什么没和她提过这件事?

    甄妍忙将心头疑问压下,她将脸撇向一边,“对不起。”


    他已经听够了她的对不起。


    “我不要听。”萧嘉祥伸手捏上甄妍的下颌,迫她抬头看他。


    甄妍吃痛,蹙着眉心“嘶”了一声,脸颊上立马显出两道红印子,萧嘉祥瞳孔骤然一缩,立马放开了手,手忙脚乱的帮她抚平脸上的红印:“妍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未说完,甄妍避他如蛇蝎般忙朝旁边退了两步。


    萧嘉祥没说完的话顿时哽在喉头。


    甄妍捂着被他捏疼的下颌,深吸口气,仿若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盯着他眼睛认真道:“嘉祥,我不知道六叔和你说了什么,但我们走到今日这一步,并非六叔一人之过。”


    甄妍说罢有点难以启齿,她语气一顿,双眼虽依旧盯着他,可眼神却带了丝对命运的无力感,声音也变得轻了起来:“安定侯府被抄家后,我带着所有的希翼从家里逃出,来京城投奔你和姑母,可天却不从人愿,在路上,我遇到了曾几次三番骚扰我的皇室子弟贾隆,他想要强占我,我不从便给我下药,就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遇到了六叔。”


    甄妍苦笑一声:“因缘际会下,六叔救了我。”


    “之后我便来了永乐侯府,每每面对你时,我心中都很是愧疚,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不配再做你的未婚妻,想取消我们的婚约,可每次——”


    甄妍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可,每次当你满心雀跃的来找我的时候,我贪恋你给我的安稳的感觉,心里总想着等下次再告诉你,于是,这件事便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甄妍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哽咽:“是我的错,我不该从一开始就隐瞒你事实的真相,嘉祥,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若觉得被我欺骗,想要报复我的话,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现在安定侯府的事还没了结,你能不能看在昔日我们的情谊上,宽限我几日,等我处理完手头的所有事,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萧嘉祥再没想到在萧博延之前,甄妍竟还发生了这种龌龊事。


    原来她并不是背叛他,而是被人害了,这才失-身于六叔。


    只一刹那,这几日藏掖在心头的憋屈痛楚一瞬消失无踪,萧嘉祥眸含惊喜的上前摁着甄妍双肩:“我不介意你已不是清白之身,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


    甄妍将脸撇向一边,痛苦的闭了下眼打断他:“嘉祥,对不起,我不能,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萧嘉祥眸底的希翼被无情击碎,他紧抓甄妍的肩膀,大声质问:“为什么?!就因为萧博延是我六叔?你不愿?”


    甄妍被他点破心事,心头羞愧更甚,她把脸扭回来看向萧嘉祥,一字一顿道:“是,这件事里六叔固然有错,可错不至死,你已经为了我杀过他一次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们为了我再争风吃醋,发生这种事第二次。”


    甄妍说完深吸口气,她抬起双手将他按在她肩头的双手掰开,朝后退了一步,决然道:“嘉祥,对不起,忘了我吧。”


    说罢,不待萧嘉祥反应,转身快步离去。


    “妍妍。”萧嘉祥抬脚就要去追。


    这时,一个下人神色匆匆的赶回来,在萧嘉祥耳边低语几句:“前院的人回来说,六爷伤势沉重,人还没到府里就昏迷不醒了,老侯爷急的团团转,招您过去问事。”


    萧嘉祥是知道他刺萧博延那一剑有多深,这次他能不能捡回一条命都不一定,若搁在以往,萧嘉祥定然愧疚自己怎么对自己的叔叔下手那么重,而今日——


    萧嘉祥看了眼甄妍离去的背影,眸底疯狂,愤恨之色尽显,一拳砸在树干上。


    妍妍,我不会放手的。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