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许诺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29 10:50      字数:9716
    这变故发生太快, 甄妍两日没休息的脑袋嗡嗡作响,人也比平常迟钝很多,她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张嘴刚吐出:“六叔——”两个字, 便开始剧烈咳嗽。


    满目翠屏, 山风猎猎,萧博延的衣衫下摆扬起狂舞的弧度, 侧脸如刀削般锋锐, 再没以往温润儒雅的模样。


    听到她咳嗽声, 他始终没有回头。


    他恨她之前对他的曲意承欢, 利用。


    温茂从府兵身后疾步走过来,解下身上的水囊递到她跟前, “甄小姐您先喝点水润润喉再说话,爷是不会走的。”


    甄妍接过水囊忙喝了几大口水, 疼痛难忍的嗓子才感觉好受了点。


    温茂一脸怒其不争的惋惜:“ 甄小姐,我家爷,还有三公子是对您不好吗?你为何不好好呆在府中避难, 偏偏要路走偏锋,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


    两日逃亡令她疲累不堪,甄妍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将水囊递给温茂, 过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我父兄如今沦落至此,生死未卜, 我无论身为人女,还是人妹, 岂能袖手旁观, 不顾他们的安危?”


    若两人易地而处, 温茂恐怕也会选择这么做,可甄妍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想要用一己之力帮父兄翻案,那简直难如登天。


    温茂叹息道:“可太子早对你有了防备,此次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抓捕你哥甄俊,你哥来接应你的人行踪再隐蔽,可双拳难抵四脚,你这么冒然去找他们,不但不会逃走,反而还会连累你哥,你——”


    温茂说到这,又是叹息一声。


    甄妍逃亡这些天一直想不通是谁抓捕她,闻言一愣,喃喃道:“此次抓我的人是太子?”前几日在永乐侯府她被萧婉姗刁难时,太子不是还出手相帮她吗?

    温茂见她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模样,提醒道:“甄小姐以为太子上次出手帮您,是真的把您当成堂妹对待吗?事实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属下不怕告诉您,早在您来永乐侯府之前,圣上龙体有恙令太子全权处理朝政,这太子借此清理朝中和他唱反调的朝臣,那些朝臣走投无路,纷纷上书向圣上弹劾太子,太子正疲于应对之时,便想着抓捕你哥在圣上面前将功抵过,可你哥哥甄俊行踪隐蔽,极难抓捕,太子便把目光放在了您身上,所以听说您在永乐侯府便寻机找了过来,一面对您委与虚蛇,一边偷偷向外放出风声,让你哥潜藏在京城的人知道,您在太子的监视之中,您的哥哥忧心您的安危,想要把您从永乐侯府接走,这才上钩。”


    温茂说到这,摇了摇头:“您前几日若得到您哥哥的信,老实待在侯府里不逃走,静观其变,太子抓不到你们兄妹的把柄,自然无计可施,你们兄妹二人何至于沦落至此?”


    甄妍之前便想过太子忽然对她示好的企图,当时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就算太子想要用她要挟她哥哥,大可以把她抓起来,没必要对他“嘘寒问暖”,所以,当时她想不通缘由后,就将这念头抛之脑后了。


    如今被温茂一提醒,甄妍恍然大悟。


    太子当日对她那么做,只不过是怕她提防他,不利于他后期行事,这才用“假意客套”麻痹她。


    这念头刚从脑中生出,甄妍忙摇头否认,不对。


    可哪里不对,她却说不出口,甄妍一脸迷茫,“可太子若想用我逼迫我哥现身有的是机会,怎会让我好端端的在永乐侯府住着?”


    “是你母亲。”温茂替她解惑道:“你父兄出了那样的事,按大越律令是要株连九族的,你父兄和你断没有任何活路,可甄小姐您长的酷似您的母亲德惠公主,您母亲又早早的去世了,圣上这才念及和您母亲的手足亲情,不愿您母亲的血脉断绝,才留下您的性命。这一点太子也知道,所以您没任何错处之前,太子是不敢明目张胆忤逆圣上抓捕你的!”


    甄妍不可置信道:“那早些日子姑母却对我说,圣上留下我的性命是另有所图?”


    温茂痛心疾首道:“甄夫人平日就算留意朝中大事,可毕竟是个后宅妇人,朝中之事知之甚少!怎会揣摩的到圣上的心思?而且太子为了抓捕你哥,无所不用其极,给您身边亲近的人放出点假消息,又有何不可?!


    “可您却在太子抓捕甄俊的这个节骨眼上逃走,不管您到底有没有见到甄俊,都会被太子顺势安上个从犯的罪名,以后太子便可光明正大的将您收押,严刑逼供,引您哥哥现身!”


    “甄小姐您这次犯下的罪,就是爷也救不了您。”


    甄妍闻言只觉头晕目眩,再没想到她之前一直执拗的真相,原来都是太子对她兄妹设下的陷阱!霎时,一股灭顶的绝望倏然传遍全身,她颓然的垂下眼,看着离她几步之遥的萧博延,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窝深陷,狼狈不堪,涩然轻声问:“六叔,是奉太子之命来抓我的吗?”


    温茂起身,退至萧博延身后。


    萧博延并没转身,他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冷清的脸上一派阴霾,较之刚才神色更显凝重和肃杀。


    风声幽幽,满目苍翠如云,雀鸟在林间嬉闹起舞,寂静中又杀机四伏。


    甄妍迟迟没听到萧博延回答,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她忽然从永乐侯府消失,不管有没有萧博延在其中“推波助澜”助她逃脱,太子没抓到她,便会对永乐侯府发难,而永乐侯府看似权倾朝野,无人与之匹敌,实则在太子和五皇子争储君的明争暗斗中举步维艰,如履薄冰,今日就不说萧博延会对她如何,就是永乐侯也不会再留她这个“烫手山芋。”


    思及此,甄妍只觉生途断绝,眸底浮上一层水雾,她望着萧博延模糊的背影,轻声道:“六叔,临走之前,我有几句话想单独给您说。”


    站着一动不动的萧博延,转过身来。


    他身上穿的靛蓝色长袍袖口被刮花一片,露出里面穿着的雪白中衣,明明是很狼狈的装束,可他却镇定自若,仿若此刻天塌下来也不畏惧。


    甄妍凝视他的眉眼,那里不见往日的温雅,刻着从容和一股权势的威仪,还有重重的疲惫之意。


    她对他毫无情谊,临走前还欺骗了他,他此刻大概连话都不愿给她说了吧?


    甄妍如是想着,在他跟前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身,她发髻散乱,身上的衣裙也被枝丫刮的褴褛不堪,如同叫花子般满身脏污,她却毫无所觉,施施然掏出袖中那方已不算干净的素帕,轻柔的擦了擦头脸,将秀发虚拢在身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那张还算干净的清丽小脸,人看着比刚才干净整洁许多。


    这是名门贵女自小养成的习惯,不管什么时候仪容都丢不得。


    甄妍做完这一切,再抬头,只觉萧博延望着她的目光仿若千金锤沉沉压顶,令她头都抬不起来,她垂下眼,羞惭无措的舔了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扬起头看着他,轻声道:“六叔,您能不能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最后帮我个忙?”


    萧博延心头忽跳,唇紧紧抿着没开口。


    甄妍转头看向和温茂一起退至不远处的司秋:“此次我逃走,司秋事先并不知情,她什么都不知道,想必太子也不会为难一个丫鬟,待我走后,我想让六叔帮我把司秋送出京城后,再把这些银票交给她,让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甄妍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萧博延。


    萧博延睨着那首饰盒,嗓音暗哑:“你要做什么?”


    天光里,甄妍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释然,她人本就生的花容月貌,此刻微微一笑,仿若千万梨花盛放,冷清中带着妩媚,只叫人看上一眼便心头狂跳。


    此刻只见她垂下眼,檀口轻启,话语中满是留恋不舍:“帮我转告嘉祥,让他忘了我吧。”接着不待萧博延反应,决然转身,朝身后不远处的万丈深渊跑去,雪色裙裾被山风刮的高高扬起,仿若一束开至荼蘼的花,她闭着眼就要朝山崖下纵身一跃。


    “小姐——”站在不远处的司秋见状不对,惊叫一声。


    萧博延骇的魂飞魄散,飞身扑过去将即将跌下山崖的她扑倒在地。


    甄妍身子受那股力道冲击,被萧博延抱着朝旁边巨石滚去,只听“咚”一声闷响,眼前飞速朝后移动的景物停止,萧博延闷哼一声,一缕鲜血从他唇角溢出。


    预想中跌落山崖的剧痛没来,甄妍忙睁开双眼。


    映入她眼帘的是萧博延那张怒意翻滚的脸,他额上道道青筋凸起,护在她头部的一只手被旁边碎石剐伤,鲜血如注,萧博延却似毫无所觉,他胸口急促喘息着,抬手擦了把嘴角的血,恶狠狠的叱她,“没我允许,你怎么能死?”


    这时,温茂带着司秋等人赶过来,忙要把两人从地上拉起来。


    萧博延一抬手,令所有人退后,司秋哭着不依,却被温茂拉走了。


    甄妍见自己没死成,刚才那股灭顶的绝望霎时卷土重来,夹杂着这些天以来藏掖在心中的各种屈辱自责彷徨一瞬袭上心头,她喉头一哽,单薄的肩头不住怂动,把脸撇到一边,捂着脸抽噎出声。


    萧博延惊怒交加,扳着她双肩,甄妍只觉肩膀都要被他捏碎了,只听他恨声道:“你以为你死了你的父兄就会平安无事了吗?那我就告诉你,他们非但不会平安无事,甚至还会因为你死了,彻底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不愿再替自己翻案而丧命!”


    甄妍听了萧博延的话,非但没被安慰到,甚至哭的更凶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反驳,“你,你,你以为我不想活下去吗?今日但凡我有一丁点能活下去的可能,无论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可没人想让我活。若今日我落在太子手中,我哥哥必定会不顾一切来救我脱困,到时候等待我哥的就是个死,我,我不能弃我哥安危于不顾!”


    萧博延脸上盛怒之色稍减,可却依旧满脸阴霾,“你当真愿意?”


    正痛哭流涕的甄妍,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抬起朦胧泪眼,哽咽道:“什,什么?”


    萧博延眸子沉沉俯视着她,一字一顿仿若千钧:“若让你活下去,无论让你付出什么代价,你都愿意?”


    萧博延此话一出,在旁听墙角的温茂,面色骤然大变,快步走过来高喝一声:“爷!不可!”


    萧博延一抬头,制止了温茂接下去的话。


    温茂这次却没听萧博延的话,待走到两人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急声道:“甄小姐利用您见云音公主的事,朝中之人无人不知,太子已经对永乐侯府发难了,上书给圣上弹劾爷是甄俊的帮凶,有和甄俊勾连之嫌,眼下爷不能再牵扯进甄小姐这件事里了,如若不然,届时,太子拿捏个什么伪证,治爷您个包庇罪犯之罪,后果不堪设想。”


    温茂说完,再看甄妍的目光满是阴冷,他扶着腰间佩剑站起身,作势就要抓甄妍:“爷若不忍心把甄小姐交给太子,属下愿意替爷做这个恶人。”


    萧博延把甄妍护进怀里,冷声道:“给我退下。”


    温茂一脸焦急:“爷,您不能色令智昏,白白误了大事!”


    萧博延却充耳不闻,拿着脸上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甄妍:“回答我。”


    伤心欲绝的甄妍,眸底无措绝望渐渐消失,她不惧死,可却害怕她死后连累她父兄性命,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愿意苟活着,遂将心一横,点头:“是。”


    萧博延从地上坐起来后,把甄妍拉起来,冲温茂一扬声:“备马!”


    甄妍忙擦了把脸上的泪,她不明所以的看向萧博延。


    萧博延却没解释,带着她和司秋一路快步下山,待走到山脚下的一个镇子时,天色已经擦黑,温茂去附近农妇家里借了两套干净的衣裙,雇了一辆马车。


    萧博延把衣裙递给她:“把身上脏衣服换下来。”


    甄妍见萧博延和温茂神色肃穆,仿若如临大敌,就连那面露凶相,手持利刃的十几个府兵,也时不时看向周遭。不知萧博延要做什么,而且这种时候也没她说话的份,遂接过衣裙,转身就要钻进马车,萧博延把剩下的那套衣裙递给司秋,一扬声:“温茂,带着司秋去换衣服。”


    司秋一怔,仰头看过来:“小姐?”


    甄妍冲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司秋这才依依不舍的跟在温茂身后走了。


    因雇佣的是附近富裕农户家的马车,车厢内的舒适度远不如永乐侯府的马车,只见里面软塌上裹着的锦缎半新不旧的,隐隐透着一股酸腐味道,原本是放矮几的地方拆除了,铺着一块褐色地毯,脚踩上去如踩到棉花般,脚裸一下子陷入其中,与其说是铺的毯子,倒不如说是铺的棉被,除此之外,正对面的车壁上挂着几个红枣大小的铜铃,两只铜铃中间用一根细细的铁链连接着,车身一晃,小巧的铜铃便震颤不已,发出轻灵悦耳的声响。


    甄妍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古怪的摆设,不免多看了几眼,随即开始脱身上的脏衣服,脱的只剩最后一件小衣时,车帘忽然被人掀开,萧博延撩起衣摆入内。


    女子如雪的背,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还有粉色肚兜内若隐若现的丰隆,一样不落的映入萧博延眼中。


    甄妍闻到声音忙转身,便见萧博延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白皙的脸“轰”的一下红透了,她忙把身子转过去背对萧博延站着,明知他看不到,依旧下意识把双臂抱在胸前遮掩,可她这样顾着了前头,却顾不住后头,踩在毯子上的一双纤纤玉足,十根脚指拧在一起,粉蜜色小巧玲珑的指甲在夜色中白的发光,如珠如玉。


    萧博延盯着那双玉足,眸色渐深,喉头滑动了下。


    这时,温茂忽然在窗外低声禀告:“爷,属下刚才问过附近的农户,农户说从这里出发去歧县最快也要半个时辰。”


    甄妍被吓了一大跳,忙抱臂蹲在毯子上躲避,再抬眼时,便见萧博延不知何时移开了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身下了马车。


    接着车外传来萧博延和温茂压低嗓音的说话声。


    甄妍羞燥不安,忙把干净的衣裙换上,不多会儿,萧博延回到了马车上,交代下人赶路。


    马车辚辚而行,车厢轻轻摇晃起来,那被挂在车臂上的铜铃也跟着“叮铃铃”响起来。


    车内并没点灯,昏黑一片。


    萧博延自从上车后,一直闭目养神没开口说话的意思。


    甄妍这才稍稍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解了一点,紧绷的心神渐渐松懈后,困意来袭,甄妍将头靠着车壁上,即将陷入沉睡之时,正在疾行的马车忽然停下。


    甄妍被这股力道震的身子一咧,差点从软塌上跌摔下去,她忙扶着旁侧车窗坐稳身形。


    萧博延猛地睁开眼睛,他撩起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冷清的脸庞骤然浮起一丝厉色。


    与此同时,前方路口传来一道厉喝:“来者何人?”


    接着响起温茂恭敬的回话声:“回李将军的话,属下是萧参知政事的护卫温茂,我家爷今夜身子不舒服,急需出城去祁县已告老还乡的姚太医家诊治,想必李将军也听说过,我家爷自幼身子骨就不好,一直是找的姚太医医治的。”


    今夜守城门的禁军统领名叫李卫,是太子最为宠信的人,来此之前曾得过太子交代,不放过一只蚂蚁出城。


    听闻是永乐侯府的人,正是和太子抓捕的甄家兄妹两人有关,心中警铃大作,沉声道:“太子有令,这几日任何人等都不得出城,尤其是你们永乐侯府的人。”


    温茂闻言脸色有点难堪,眸色躲闪,好声相求:“李将军,您就行个方便吧。”说着话,从袖口中掏出一沓银票塞给李卫。


    萧博延平日在朝中一向以冷清自持为名,在他底下办事的下人也仿了他几分脾性,极少做这种偷鸡摸狗行贿之事,今日温茂周身透着古怪,着实可疑。


    李卫疑心四起,假意收了温茂的银票,朝车厢走了两步:“温侍卫,你这样倒叫本将为难呀,莫不是你们私藏了什么罪犯?想要用银票堵着李某的幽幽之口?”


    温茂闻言脸色一僵,“李将军慎言,我家爷清正廉洁,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李卫忽然大步朝车厢而去,“是不是本将一探便知!”


    温茂闻声色变,高喝一声:“李将军,止步,李将军!”


    一步疾徐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甄妍小脸倏然变得惨白,抬眼看萧博延。


    一片昏暗中,萧博延抬起眼凝视着她,吐出的话又轻又镇定:“别怕,待会照我说的话做。”


    如惊弓之鸟的甄妍,一下子变得镇定,她握了握濡湿的掌心,


    接着便见萧博延长臂一挥,她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扑倒在地毯上,顺手拂落车臂上挂着的铜铃,清脆的铃声如碎玉掷地,叮铃作响。


    两人挨的极近,呼吸相缠,男人身上干净冷冽的青松气息淡淡的索绕在甄妍鼻端,甄妍心弦震颤,檀口微张,还没来得及反应,萧博延撕烂她的半边裙裾,一双修长纤细的腿暴露出来,在昏暗中如玉般盈盈发着白光。


    他随即抬手将她头上发簪拔下,一头青丝飞扬如雨落之中,萧博延整个人如小山般倾身压下,他眸底倒映着她的脸庞,握着她的玉足,将她一条腿曲起。


    甄妍心跳的湍急,胸口起伏不定,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萧博延薄唇即将落在她唇上的那一瞬,忽然停下,嗓音沙哑的似外面漆黑的夜:“睁开眼,吻我。”


    作者有话说:


    这该死的占有欲,逼着女主主动亲他,嘿嘿,今天又是粗长的一章,欢迎小可爱们留评来领红包,群么么。更新时间暂定为晚上八点,若能双更,作者君尽量会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