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陷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18 19:24      字数:7044
    就那么想着十四年前的事,萧裕突然浅浅的笑了,嘴里还不停的呢喃道:“这是我选的,可是我突然不想负责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就那么安静的趴在桌上,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孤独,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样。


    过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所谓的自言自语道:“就算如此,我还是很爱你,很爱,很爱,很爱……”


    “我很爱你……”


    “爱你没用……”


    “没用也爱……”


    我真的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就算我是一身清白,我也要趟你这浑水。


    你这浑水,我趟定了!

    因为我还是很爱你,所以我一直都在穿白衣;因为我还是很爱你,所以我一直都在长乐宫;因为我还是很爱你,所以我……


    而那边,齐念霖很是气愤的离开了,正在回候府的马车上。


    他突然就想起了些什么,不止想到了萧裕此人,更是想到了君衍此人。


    他也是知道君衍这个人的,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萧裕会这么在乎君衍。


    现在的萧裕真的很陌生,让他感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萧裕一般。


    萧裕找了君衍十二年啊,那可是整整十二年啊。


    从九岁起,他就不停的派人去找君衍,每次的寻找换来的都是失望。


    萧裕就算再怎么强大,他也还是个孩子啊,就那么过了十二年。至于他受了多少的苦,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仅要守护这北漓的江山,他还要去找寻找君衍。


    在朝堂上的他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也是会……


    怎么说呢?他也是会颤抖,会恐惧,会害怕,甚至更多。可是,颤抖、恐惧、害怕,或者其他,这些不好的词是不该和他联系起来的。


    反正对于他齐念霖来说,他是绝对不敢把“颤抖、恐惧、害怕、其他”,跟这个不可一世的萧裕联系起来的。


    萧裕的确是一个杀伐冷冽、暴戾无比的人,可是他杀的那些人不是无辜的人,那几个大臣的手也不是干净的。


    再者,君衍又为什么突然回来呢?君衍可是消失了十四年了啊,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没有人可以找到他的任何踪迹。


    萧裕最在乎的就是君衍了,最怕的也只是君衍,最担心的还是君衍一人。萧裕和君衍就像是,一个似乎不敢说爱,一个不敢去做。


    齐念霖直接回了侯府,他并没有去其他地方。他刚回到侯府,就有一个小厮十分匆忙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小厮跟他说,父亲让他去书房一趟。他也没有多想,立刻便去了书房。可是在他去了以后才发现,不仅父亲在,就连母亲也在。


    他的父亲极为平静的坐在桌前,他的母亲只是在一旁给父亲磨墨,两人之间的心意极为相通。


    齐淮抬头看了看他,似乎没有任何的意外,直接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父亲,阿裕他似乎有些失控,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齐念霖缓缓的回着话。他只能把君衍的事情瞒下来了,毕竟萧裕是皇帝……


    齐淮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描淡写,回道:“嗯,如此便好。”


    你是我的孩子,我还能看不出你藏了些事情吗?不过我是不会逼你的,你已经可以对自己负责了。


    而且,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那个人已经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因为他已经可以保护好你了……


    “父亲,儿子认为此事太过巧合了。我们寻了他十四年都未曾寻到,可如今他却突然出现,似乎还不记得某些事了。若是不记得也没什么,可却记得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来京城认亲。”齐念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实,他看到君衍时就已经很是疑惑了,因为君衍和他父亲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君衍拿出那块玉佩后,他的疑惑就再也无法隐藏起来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跟着萧裕十几年,自是知道几分的。


    “人是君衍不假,可他意欲如何,这可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不记得某些事,此事倒还有待商榷,毕竟真真假假,谁又能知道呢。”齐淮仍是极为平静,没有什么波澜。


    齐念霖微微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轻声回道:“父亲说的极是。”


    “对了,他那玉佩?”齐淮看向齐念霖,有些不解的问道。那玉佩似乎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齐念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也不太确定,就瞎扯了几句,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的确是他家人留下来的……”


    我不敢把真相告诉父亲,那个真相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真相。


    他好庆幸他没有生在萧家,而是生在了齐家。他可能成不了萧裕,他不会用命去赌,他不敢用命去赌。


    “若无他事,你便回房吧。”齐淮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反正你的心也不在我们身上,就不要跟我们呆在一起了。


    齐念霖听此,便离开了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齐念霖离开后。


    齐淮看向其妻萧绾,轻声问道:“绾绾觉得此事如何?”


    萧绾一如既往的温润莞尔,她轻声回道:“我倒觉得霖儿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此事的确有些蹊跷,看似没有破绽,一切都很完美,可这世上怎会有完美之事?此事绝不简单,可能……”


    齐淮眸色暗了暗,示意萧绾继续,轻声道:“绾绾但说无妨。”


    萧绾带着几分小心,又有几分纠结,无奈的道:“我甚至有点怀疑这只是一个阴谋,而这阴谋便是为裕儿而来。”


    她又看了看齐淮,眼神不躲不闪,说道:“只是他是棋子还是下棋者,便不得而知了。”


    “为夫觉得也是,可就怕裕儿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齐淮对此也很是无奈,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算了,你就别想了。再说了,还有霖儿在呢,事情也不会太差的。”萧绾看到齐淮如此,又柔声劝了几句。


    “话虽如此,还是需要派人查一下,君衍的身份不会骗人,可他的目的就不一定了。”齐淮无奈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顾虑,但是裕儿对君衍的态度,似乎太过反常了。而且,我总觉得,那不像是正常的态度。


    他好像能猜出个大概,但是他不希望那个猜想变成真的。他自己的儿子已经那样了,裕儿他是不能再那样的。


    就凭萧裕是君,他和君衍就不可能。萧裕是萧裕,念霖是念霖,他们二人不一样。


    而另一边。


    回到房间的齐念霖的确躺到了床上,但是也只是躺到了床上。齐念霖还没有睡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他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整个人又开始不开心了。


    父亲对待自己的时候,跟对待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一样,甚至在平日里,一个好脸色都不肯给自己。


    他记得,父亲从小就让自己一个人睡觉。不管自己怎么哭,父亲就是不肯让自己和母亲睡。甚至,父亲都不愿意让母亲抱自己。


    要不是母亲说自己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都要以为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他甚至还怀疑自己是母亲和别人生的孩子。


    听下人们说,父亲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似乎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母亲为了生自己受了很大的罪,甚至因为难产险些丢了性命。可是,我也不想让母亲难产啊。


    在那之后,父亲就不肯让母亲离开他的视线。父亲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母亲,他对母亲当真是极好的。


    但是,我记得有一次……


    父亲拉着母亲,委屈道:“娘子,我不放手。我一放手,你就又要去找别的男人了。我是你的夫君,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母亲怒道:“放手,那是你的儿子。他还不到三岁,他不敢一个人睡觉!”


    父亲却十分坚定的道:“那不是我的儿子,那就来讨债的。”


    一旁扯着母亲衣袖的我也听到了父亲的话,那时候的我觉得十分委屈。直到最后,竟然是父亲哄我睡觉。


    可是,后来妹妹出生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父亲天天都爱抱着妹妹,甚至还让妹妹和他们一起睡觉。


    后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妹妹长得像极了母亲,真的特别特别的可爱。我也很喜欢妹妹,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我会爱上一个像妹妹一样可爱的女子。


    在我十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非常没脑子的人,然后就再也忘不了了,可是他再也没有找我。


    我好羡慕君衍,因为萧裕已经找了他十二年了。所有人都觉得,萧裕是因为萧家和君家的关系,才不停的寻找君衍,可是他却知道原因不是那样。


    萧裕喜欢君衍,不对,萧裕很爱君衍。萧裕对君衍不是喜欢,早就已经变成爱了,还是那种再也无法放下的爱。


    萧裕找了君衍太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萧裕在责怪他自己,所以他一直试图饮酒忘忧,但是他却忘了,他本是个从未饮过酒的人。


    烈酒忘忧,的确忘忧,却也无用。


    我本以为,萧裕不会再碰酒了,可是他还是碰了。


    萧裕是这样,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爱我的人做过让我难过的事情吗?他们自然是做过让我难过的事情的。


    他们就算再爱我,也不知道怎么爱我,可是那个人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我曾以为,我真的遇到了一个不同的人,可是事实却告诉我并不是的。


    如果那个人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肯来找我?那个人既然舍得让我难过,他能有多爱我?

    那个人曾说过:“我明天就要回南疆了,你可不可以说一句‘我也是喜欢你的’,我真的很想听,很想很想。”


    我只是看到了他是喜欢我的,却没有意识到喜欢不是爱。


    似乎就像风水轮流转,当初的他在一直追着自己,现在的自己在一直等着他。也有人喜欢过我,但是似乎没有人坚持过。


    ……


    翌日上午。


    一切都很正常,又不太正常。不正常的地方是京城,这日的京城啊,确是较往常有些不大一样了。


    有关摄政王之子君衍,不只是那些朝廷官员,就连普通百姓都能侃侃而谈,可以说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了。


    京城的街道上,百姓们都在谈论此事。


    “你们听说了没,昨夜这京城可是发生了件大事呢!”


    “哎,你还别说。我听说啊,这摄政王之子找到了,真的假的啊?”


    “我偷偷告诉你啊,我那姑姑家的侄子家的小女儿在那宫里当差,说人确是找到了。而且就在咱们皇上生辰宴上,还是丞相先开的口。”


    “我跟你们说吧,我听说啊,这摄政王之子就是前些日子丞相带回来的小公子呢。听闻啊,那小公子长得极美,眉眼里都透着温柔。”


    “据说啊,这小公子可是像极了其父。当初咱们摄政王那容貌啊,就已经是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了,估计这小公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听闻,这小公子喜穿红衣。那一袭红衣,堪称绝色啊,那红色仿佛就是天生为他而生似的。”


    “我在丞相府当值,见过那小公子一次。世人皆说咱们小侯爷风度翩翩、气宇非凡,我看这小公子比小侯爷还要胜上几分呢。”


    “比小侯爷还要胜上几分?不会吧?!”


    “你说,这小公子跟咱们皇上相比如何?”


    “你别说,我那妹妹家的儿子的女儿,昨夜作为舞女进了宫一次。她在席间见到了咱们皇上,她说咱们皇上那容貌才是世间少有!”


    “传闻啊,咱们皇上为人最是冷漠、性格冷清,可那小公子可是非常温柔呢。相比之下,好像是那小公子更胜一筹。”


    “那小公子可是眉眼里都透着温柔,整个人都温柔极了。要是我是女子,肯定喜欢那小公子。咱们皇上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


    “呵呵,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咱们皇上是君,就算那小公子以后成了摄政王,那也是臣。”


    “……”


    “……”


    ……


    而皇宫中,长乐宫中。


    有两白衣男子正在“比武”,可那两个白衣男子的气质完全不同,那二人便是当今皇上萧裕与永安侯府小侯爷齐念霖。


    对于这“比武”,宫人们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裕的确不可一世,却也只是个普通人,还是君衍的普通人。


    君衍其实并不差的,眉眼里都透着温柔,可这温柔真假未知。


    就像齐念霖,风水轮流转,都要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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