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移动型弩炮!开局一炮,吓尿袁术!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11 17:00      字数:83790
    “报—!”


    “郾县方向传回战报,陷阵营大破敌军。”


    “好!”


    ……


    “报—!”


    “鄢陵方向传回战报,陷阵营首战告捷,大获全胜。”


    “太好了。”


    新汲。


    曹军大营。


    中军,大帐。


    曹操闻言,兴奋不已,腾得站起身来:“我就知道,陷阵营一定可以办到的,这回该轮到咱们发挥作用了。”


    “仲德。”曹操扭头望向程立。


    “在。”程立拱手。


    “传令全军,按计划行事。”


    “喏。”


    郾县、鄢陵方向战败,毫无疑问,袁术、张邈会认定那里才是曹军主力,而新汲则会变成一座空城,对方试探效果达成,自然会全力以赴的进攻。


    新汲县的曹军早已处于备战状态,一声令下,便迅速进入各军作战岗位,随时准备迎接张邈、袁术联军如疯狗一般的进攻。


    果不其然。


    还不过半个时辰,便有斥候赶来汇报,袁术、张邈的大军杀奔新汲,正在城外列阵,随时准备对新汲展开进攻。


    曹操哂然淡笑,吩咐道:“仲德,传令烽火狼烟吧,给这俩家伙尝点甜头。”


    程立拱手:“喏。”


    下一秒。


    有传令兵出营传令。


    不多时,一股浓黑的狼烟升腾而起。


    城外的袁术眼神骤亮,抬手指向城池:“孟卓兄快瞧,曹阿瞒放狼烟了,新汲县果然是一座空城,咱们的判断没有错。”


    如果不是被城外袁术、张邈的联军所震慑,曹操岂能在还没有攻城之前,就放烽火狼烟,请求鄢陵、郾县、许县的援兵。


    “没错!”


    张邈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暗松口气,眉头舒展:“早知如此,咱们就该在第一时间强攻新汲,还能省下不少时间,避免不少伤亡。”


    “以后啊……”


    言至于此,张邈声音拖长,音调高了三分,阴阳怪气地道:“没什么凭证的臆测,是绝对不能胡乱相信的,否则便是贻误战机。”


    一旁的阎象只感觉两侧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掴了两巴掌似的,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强忍着对方的嘲讽。


    毕竟,是他自以为是的判断,才令张袁盟军损兵折将,甚至还耽误了数日的进攻时间,以及数千石的粮草。


    阎象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随意劝谏,尤其是那些没有凭证的猜测,万一再次猜错,估摸着就不是嘲讽这么简单了。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


    张邈明嘲暗讽,顿时惹得袁术不开心了。


    这件事虽然有阎象背锅,但毕竟是自己的属下,而且当初自己也是同意过的。


    在袁术的眼里,张邈如此这般,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高傲的四世三公的嫡次子,又岂能坐视自己的家臣被这般欺辱呢?


    “孟卓兄此言差异。”


    若不是顾及到同盟的颜面,袁术肯定会翻脸,不过适度的敲打,还是必须要的:“不论如何,子像终归是从大局考虑,要说错了,也是咱们错了。”


    “毕竟,最终做出决定的,是你我二人。”


    “不过……”


    旁敲侧击到位,袁术立刻又拉了回来:“好在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影响,咱们依旧占据绝对的主动,只要能拿下新汲,照样是大获全胜。”


    “恩。”


    张邈岂能不知袁术的脾气。


    高门大户出身的人,总是有这样的怪脾气。


    当然,张邈倒也懒得再计较,便颔首点头:“此事你我的确有些责任,咱们还是顾眼前之战为好,齐心协力,拿下新汲。”


    袁术点点头:“没错!”


    一旁阎象感动不已。


    袁术虽然脑瓜子有点不灵光,但的确护犊子,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袁氏旧吏,更是如此。


    这是阎象一直追随袁术,从没有想过离开的原因。


    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不多时。


    大将纪灵飞马上前,拱手抱拳:“主公,我军列队完毕,是否展开进攻?”


    袁术不假思索,铿锵下令:“进攻!”


    “喏。”


    纪灵应一声。


    旋即勒马转身,大声呼喊:“主公有令,强攻新汲!”


    咚!咚!咚!

    刹那间,震天的擂鼓声响起。


    乌泱泱的袁军士兵,宛如潮水一般涌向城池。


    漫天的箭矢,如滂沱大雨般倾泻下来,令疯狂袭杀的袁军士兵,如同割麦般倒下一茬,但饶是如此,依旧难以阻挡袁军强攻城池的脚步。


    一旁阎象紧盯着战场,适才的一拨箭雨,箭矢密度不高,证明城头兵马没有多少,从而可以推断出,新汲县中的确没有多少兵马。


    “该死!”


    阎象暗自嚼碎一声。


    难道真是自己判断错误,曹操压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


    可是,之前郾县一战,若非自己长了个心眼,袁术差点就被曹操灭掉了。


    这样恐怖的对手,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阎象实在是想不通这一点。


    恁娘的!

    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阎象本想提醒袁术、张邈小心行事,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献计献策呢?还是乖乖呆在一旁,观战为好。


    战况果然在顷刻间,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二十余架云梯搭在城下,各方将士叫嚷着,奋勇攀登,前扑后继,悍不畏死。


    然而……


    在如此犀利的攻势下。


    城中曹军却是应对有度,指挥若定,彷佛全然没把城外袁军当回事一样。


    尤其,城头架着十余架防守器械,各种杀敌招式令人眼花缭乱,即便是阎象本人,也不由得为之惊叹,深感城中主将的厉害。


    “在木板上加装刀具,以铁索相连,反复杀敌?”


    “还真是有点意思!”


    “在滚木上加装刀具,抛射而出杀敌,回收亦可杀敌,此外还能扰乱攻城阵型!”


    “好生厉害!”


    “咦?”


    正在此时。


    城头上赫然推出一架类似于床弩的器械。


    阎象定睛细察,这床弩探出来的箭镞,居然可以左右调整,且呈现出一个简单的弧度,这样的器械已经完全超出了阎象的认知范畴。


    毕竟,印象中的床弩,可没有想象中这么灵活,居然可以人为地调整方向、角度,这岂不意味着其杀伤范围,又扩大了不少吗?

    忽然。


    阎象脑海中响起之前斥候汇报时的一幕,“曹军便派出一支全身精铁铠甲的重装步兵,他们的强弩居然可以连发,杀了我军个措手不及。”


    连续射箭的强弩!

    可调整方向的床弩?


    这……


    阎象猛然意识到不妙。


    虽然,他们仅仅只有半年没有作战,但谁能想到,曹军在这半年期间,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装备革新了这么多!


    正当阎象为之惊叹时。


    他赫然发现。


    那支隐藏在士兵中的新式床弩,似乎已经调整好了方向,而其对准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自家主公袁术。


    “主公小心!”


    阎象扯着嗓子呼喊:“快趴下!”


    袁术顿时一愣,下意识地俯身。


    与此同时。


    砰!

    一声巨响如惊雷。


    新汲城上,一道森冷的流光越过了万千攻城的将士,冲着后方大纛旗的方向,火速飞来,从袁术战马一侧掠过,将扛军旗的士兵一箭诛杀。


    那箭矢上附带的巨大力量,竟将扛旗兵直接撞出了马背,向后足足飞掠了三、四丈远,方才摔落在地,一命呜呼。


    “啊?”


    袁术吓得脸都绿了。


    他下意识将身子沉下来,脑袋微微探出,顺势望向新汲城头:“子像,那是什么东西?为何能有如此远的射程?”


    要知道,他们距离城池可是有足足三百步远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下,寻常兵器的力量早就被耗尽了,但这支箭矢却能将士兵撞飞。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此刻,即便是身旁的张邈,也不由地跟着埋下了身子,隐藏在战马的脖颈后方,同时大声呼喊着:“快退!小心箭矢!”


    阎象勒马转身的同时,呼喊道:“主公,这可能是曹军的新式床弩,不仅射程更远了,甚至还能调整方向,咱们得退后一段距离。”


    “快退—!”


    袁术大喊一声。


    旋即。


    有亲卫军扛盾迈出一步,将袁术挡在身后,保护起来。


    而袁术则趁机拨马,转身缓缓退后,暗自咒骂:“该死的曹阿瞒,还真有不少秘密武器,不过很可惜,它们迟早都属于我!”


    “纪灵何在?”袁术大喊一声。


    “末将在。”


    “派兵继续强攻,不要害怕!”


    “喏。”


    纪灵大喊一声,铿锵下令:“主公有令,继续强攻,不要害怕!”


    “主公有令,继续强攻……”


    “主公有令……”


    此刻。


    新汲城头。


    曹仁眼瞅着打草惊蛇,气呼呼骂道:“臭小子,你他娘的打歪了,袁术在他旁边。”


    这倒不是在骂人,而是操纵移动型弩炮的人,当真是曹仁的儿子曹泰。


    当初,移动型弩炮造出来的时候,曹操便曾组织相关人试射,想要挑选一部分人,组成弩炮兵种,在此次战斗中发挥作用。


    虽说弩炮与弓箭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毕竟不是同一种东西,一些箭术好的人,反而射不中三百步开外的靶子。


    倒是曹仁的儿子曹泰,在十次试射中,能有两次上靶,其余虽没有上靶,但脱靶不至于太严重,充其量一两步远。


    自然而然的。


    曹泰便被提拔成了弩炮营队率,统帅这麾下的五十架弩炮。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曹泰的命中率又有提升,但终究不是百分之百命中,这第一箭便没能射杀袁术,反而杀了其旁边的旗兵!

    眼瞅着缓步向后退走的袁术,曹仁一咬牙一跺脚:“该死!不隐藏实力了,把弩炮营全都拉上来,给我狠狠地打!”


    当即,有传令兵声嘶力竭地呼喊:“弓弩手退后,给弩炮营的弟兄们让位。”


    “弓弩手退后,给弩炮营的弟兄……”


    “……”


    与此同时。


    有红绿旌旗闪烁。


    刹那间,二十架弩炮被推向城墙边。


    一架弩炮由一个操作手,一个装填手共同负责。


    下一秒,嘶哑的弩炮机枢声响起,特制的弩矢撕扯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叫声,从新汲城头呼啸而出,劈入正徐徐后撤的盾牌阵。


    砰!砰!砰!

    盾牌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弩矢犹如一道道闪电刺进盾阵,将前排持盾的袁兵贯身而起,轻而易举地便撕开个缺口,露出正在徐徐后退的袁术、张邈。


    “啊?”


    二人惊诧不已。


    他们似乎没有想到。


    一支弩矢过后,会忽然出现这么多弩矢。


    不过,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如此密集的弩矢齐发后,还不过十息,便又有一排弩矢从新汲城头呼啸而出。


    那闪烁着乌光的弩矢,顺着此前撕开,尚未来得及恢复的盾墙缺口,带着涩耳的啸声冲入军阵,哀号之声竟再度暴起。


    “快走!”


    “快走—!”


    正俯身贴在马背上,缓缓后撤的袁术吓的脸都绿了,下意识夹马勒绳,企图稍稍加快些速度,脱离对方的射程范围。


    回头轻瞥的一刹。


    却见,身后的亲兵被弩矢射中脖颈,在哀鸣声中跌落马下,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啊—!”


    袁术惊呼出声,身子不由地打个寒蝉,吓得七魂丢了三魄。


    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队形,当即猛一夹马腹,大声呼喊:“让开!统统给我让开!快速撤退到床弩射程范围外!”


    “郡守趴下!”


    正在这时,典韦的声音同样响起。


    张邈猛地贴在马背上,顺势扭头望去。


    但见……


    典韦箭步如风,纵身跃起,掌中双铁戟冲着凌空飞来的弩矢,猛地便是一劈,双指粗细的弩矢被典韦精准命中,一戟劈成了两半,摔落在地。


    “好个典韦,果然厉害!”


    张邈暗自赞叹,深感当初破格提拔典韦,是何等正确的选择。


    尤其现在,自己与袁术尽皆逃亡,袁术身旁的人接连战死,甚至连他本人,都被溅了一脸的血,而张邈却毫发无损,归根到底,便是有典韦在护卫自己。


    这可当真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袁术愈发的眼热典韦,如果自己有典韦保护,又何惧这接连不断的弩矢,纪灵虽然悍勇,但跟典韦相比,那便是天差地别!

    “可恨!”


    袁术暗自嚼碎一声,羡慕嫉妒恨,溢于言表:“如此猛将,竟不为我所用!张邈这匹夫,如何能与我袁术相提并论,他也配有如此猛将?”


    此刻。


    新汲城头。


    望着溃败而逃的袁军,曹仁凛然一笑,旋即高举着寰首刀,铿锵喝道:“弟兄们,袁术败了,袁术逃了,出城追杀,剿灭袁术!”


    “杀—!”


    这一声吼。


    如惊雷,似海啸。


    城头曹军众将士尽皆跟着呼喊,霎时间震响四野,传檄八方,令城下正在攻城的袁兵,瞬间为之一愣,下意识停下攻城的动作,齐刷刷扭头回望。


    “该死!主公竟然退了?”


    “主将尚且退了,我等又坚持什么?”


    “赶紧退吧,攻城就是找死!”


    “快退!快撤退!”


    “……”


    兵是将之威,将为兵之胆。


    如今,连主将都溃败了,士兵又岂敢再战。


    刹那间,兵败如潮水,乌泱泱退去。


    曹仁内心狂喜,声嘶力竭:

    “开城门!”


    “追杀—!”


    吱呀—!

    城门大展。


    早已等候多时的兵马,鱼贯而出。


    这是痛打落水狗的节奏,曹操又岂能放弃。


    “杀—!”


    南门方向。


    大将夏侯惇、夏侯渊率先杀出。


    而在北门方向,曹纯、曹休的精骑,同样杀出。


    他们立刻从左右方向迂回,率领麾下精骑,展开对袁术、张邈联军的切割、围猎战术,将原本已经混乱的联军,搅得更乱。


    曹军骑兵尽皆装备马术三宝,经过长达半年的疯狂训练,人人皆可以骑射,且双手持矛作战,乃是真正的精锐骑兵。


    东西两门,大将李典、于禁率领步兵杀出,从中间将袁术、张邈的联军,硬生生切成了两半,配合北门、南门方向的骑兵,展开了单方面的碾压。


    如果从高空中俯瞰新汲,四支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外面展开包围,配合东西两门的步兵,想要将围聚在城下的张、袁联军,一口吃掉。


    不得不承认!

    曹操的胃口的确非常大。


    但面对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的张、袁联军,如此大的胃口,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如果,曹操当真可以吃掉这股兵力,那么对他接下来进攻汝南,必将有百益而无一害,难度系数直接从五颗星,降至两颗星!


    八万联军啊!

    那可足足有八万兵马!

    即便不可能全部吃掉,能吃掉一半人,都堪称是巨大的胜利。


    此刻,战场中,夏侯惇纵马狂飙,凝望着前方同样策马飞驰的袁军将领,根本不打半个招呼,直接猛冲上去。


    “贼子,纳命来!”


    曹操深知,想要吃掉这伙兵马的关键,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军负责指挥的将官铲除,尤其是那些骑马的将官,更是如此。


    因此。


    他没有给夏侯惇、夏侯渊、曹纯、曹休别的任务,只是让他们寻找敌军将官,以最快的速度,将其诛杀,亦或者撵出包围圈。


    此刻的夏侯惇刚好撞见西门的将官,因此不打招呼,直接冲了上去,掌中的斌铁枪没有半点花哨地迎面怼了上去。


    铛—!

    双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炸鸣,轰然响起。


    对方虽然接下了这招,但夏侯惇却是火力全开,在第一时间,便将自身的力量,爆发到了极致,压制对手的同时,反手猛地一撩。


    快!

    准!

    狠!

    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压在了对方铁枪的枪身上,哧愣愣的摩擦声响起,万千星火飞溅,枪锋顺着枪杆,冲着对方脖颈猛然刺了过去。


    嗬啊—!

    对方咬牙嘶吼,怒目圆睁,双手竭力格挡的同时,身子仰面朝天,顷刻间沉下去,一招铁板桥,与马背齐平。


    夏侯惇眼疾手更快!


    只见他双手持枪,左手实握在前,右手虚握在后,猛地一抖枪杆,巨大且诡异的力量,顺着枪身,传到了枪头。


    马背上的敌将只觉得双臂好像被震断了一般,身子如遭千斤巨锤猛击,五脏六腑不住地翻腾,喉咙一甜,哇的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


    趁着这一眨眼的功夫,夏侯惇的下一枪已经奔雷般出手。


    斌铁枪于腰间打个旋转,竟从另外一个方向,以一种极其诡异且刁钻的角度,悍然出手,精准地撞在对方头颅,砰的一声,如同西瓜般爆碎。


    “贼将已死!”


    “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曹军马步兵齐声山呼:


    “贼将已死!”


    “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


    但他们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只要手里还拿着兵器的,便是他们的敌人,但凡撞到,必是兜头一刀,绝不姑息。


    惊骇不已的袁兵眼瞅着曹军掩杀过来,吓得慌忙丢掉兵器,高举起手的同时,猛然闭上了眼睛,声嘶力竭:


    “我投降了,别杀我!”


    “别!杀!我!”


    “……”


    就像是浪潮中掠过的礁石,乌泱泱的曹军没一人对他下手,纷纷从其身侧掠过。


    前方的袁军见此,一个个哪里还敢反抗,纷纷丢掉兵器,举起双手:


    “我投降了,别杀我。”


    “别杀我,千万别杀我啊!”


    “我也投降了!”


    “……”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溃败投降的情绪,宛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夏侯惇负责的包围圈中,近乎全部的袁兵丢掉兵器,举起了双手,不停呼喊着投降,战局已经彻底被他掌控,丝毫没有逆势翻盘的可能。


    “曼成!”


    夏侯惇厉声呼喊:“我负责警戒四方,你负责收缴俘虏。”


    李典大声回应:“放心,交给我便是。”


    眼前的这一幕,不单单是在夏侯惇这里发生,还有夏侯渊、于禁、曹休、曹纯等处,同样在接连不断的上演中。


    新汲之战!


    最终以曹操大获全胜而告终!

  第304章 刘辨震惊!以少胜多便罢,还一战俘虏四万人?


    “报—!”


    “将军,西门方向传回情报,李典、夏侯惇将军俘虏敌军一万两千人余人,目前正在收缴俘虏,打扫战场。”


    “哈哈,好!”


    ……


    “报—!”


    “启禀将军,东门方向传回战报,夏侯渊、于禁将军俘虏敌军一万一千余人,斩杀袁术张邈麾下大将赵宠,目前正在收缴俘虏。”


    “恩,非常好!”


    ……


    “报—!”


    “将军,北门方向传回战报……”


    “……”


    捷报频传。


    曹操喜笑颜开,捻须大笑:“哈哈,好啊,真好!没想到,此一战居然可以俘虏四万人,袁术、张邈近一半的兵力,全部被咱们俘虏。”


    “这回我倒是要瞧瞧!”


    言至于此,曹操已然是激动不已,恨不得从主位上跳起来:“他袁术拿什么阻挡我杀入汝南,何况咱们还有攻城型弩炮。”


    其下,众文武齐齐拱手:“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尤其是程立,更是遮掩不住的笑容:“陛下让咱们杀入汝南,年底之前,将其收入囊中,想来应该没什么阻碍了。”


    “袁术这回可是惨喽!”


    下方的鲍信捻着胡须,啧啧叹息道:“此一战兵马损失过半,想来要不了多久,张邈也会离开,届时他麾下兵马更少,焉能守得住汝南?”


    “汝南可是袁术的老巢啊!”


    “啧啧~~”


    鲍信兴奋不已,朗声笑道:“这次咱们攻入汝南,将其撵走,便相当于断了袁术根基,我倒是要瞧瞧,没有汝南袁氏的支持,他袁术怎么快速强大起来。”


    “哈哈哈哈哈!”


    满帐文武仰天大笑,七嘴八舌的热议起来:


    “要我说呀!没了汝南袁氏的支持,袁术绝对活不久。”


    “他能往哪里逃呢?若是往平舆方向逃窜,等于拱手把豫州让出来。”


    “可他不往平舆跑,又能往哪里跑呢?”


    “哈哈,豫州是咱们的了。”


    “陛下正位回宫一年,收复豫州。”


    “……”


    的确!


    从地图上判断。


    袁术、张邈必然退回长平。


    而接下来,他们势必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合作,还是分道扬镳。


    很明显,张邈、袁术已经失去了进攻能力,分道扬镳乃是大概率的事情。


    如此一来,袁术极有可能放弃这次行动,退回平舆。


    可是……


    这么一走,他就彻底陷入了死胡同里。


    曹操的兵马一路追击,则完全可以将袁术的地盘,沿着陈郡、沛国一分为二。


    听着众人的热议,曹操同样难掩激动的心情,他大手一挥,朗声道:“仲德,传令下去,今夜杀鸡宰羊,摆酒庆功。”


    “啊?”


    不等程立开口,下方鲍信却是一愣:“孟德,袁术、张邈虽然落败,但手里仍握着数万兵马,咱们不该在此时摆酒庆功,给予对手可趁之机。”


    “哼!”


    曹操轻哼一声,压根没把袁术、张邈放在眼里:“我就是要让袁术、张邈来攻,他若敢再来,省得我去长平找他了。”


    一旁程立则是淡笑:“允诚啊,咱们摆酒庆功是真,不过诱敌来攻,同样是真,其若不敢来,那咱们便当是庆功了,若是敢来,那便顺手灭掉袁术。”


    鲍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孟德果然妙计频出,令人敬佩。”


    曹操笑了笑,转而瞥向程立:“仲德,你稍后去俘虏营瞧瞧,挑一些人,想办法放出去,让他们给袁术报信去。”


    程立颔首点头:“将军放心,交给在下便是。”


    ……


    辰亭。


    袁术大营。


    中军,大帐。


    袁术皱着眉,左右来回踱步,不时望向帐外。


    张邈同样是眉头紧锁,满目愁容。


    二人自从落败而归,便一直是这般模样,强压着心头怒火。


    忽然,帘帐起,从外面转入典韦、纪灵。


    袁术、张邈急忙询问:“怎么样?还有多少兵马?”


    典韦拱手抱拳:“启禀郡守,我军只剩八千三百余人,尚不足万人。”


    “什么?”


    张邈心底的怒火腾得燃起:“只剩下八千三百余人?这……这怎么可能?损失了两万兵马,这仗到底怎么打的?”


    张邈心在滴血!


    入陈郡时,他麾下总兵力达三万五千人,吴皓前往扶沟时,带走了五千将士,导致兵力下降至三万人,如今只剩下八千三百余人,兵力损失达到了两万余人。


    即便是两万头猪,排着队让人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也砍不完,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万人奇迹般消失!

    恁娘的!

    张邈绞尽脑汁想,也想不通曹操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与此同时,纪灵叹口气,拱手回答:“主公,我军只剩下一万四千余人。”


    “啊?”


    袁术深感惊诧!


    他本以为自己的情况会好些,没想到更加惨烈:“怎么可能只剩下一万四千余人?咱们的总兵力,可足足有五余万人!”


    纪灵垂头铩羽,轻声道:“听逃回来的士卒说,有一部分人没有回营,而是从别处离开,大部分返回汝南了。”


    “所以……”


    言至于此,纪灵给出肯定的回答:“主公,咱们的兵力损失惨重,归根到底是因为逃兵比较多,而非战之过。”


    仔细想想,其实还挺有道理的。


    袁术麾下的兵马之所以可以迅速膨张起来,是因为这半年来,征讨葛陂黄巾,收缴俘虏,因此才能不断壮大,变成五万之众。


    而他们绝非真心实意归顺袁术,如今又值袁术战败,这帮士卒自然会逃之夭夭,或是返乡回家务农,或是继续落草为寇。


    而张邈麾下的兵马不同。


    他们大都是陈留人氏,如果不跟着张邈,想要靠两条腿走回陈留,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得被饿死,亦或者迷路,不知所踪。


    因此,对于他们而言,十之七八是会回到张邈的营中,一来可以保证有口饭吃,二来是因为跟着张邈,才可能返回家乡。


    是以!


    张邈的兵马损失,远没有袁术想象中厉害。


    此一战,袁术可谓是伤筋又挫骨,疼上加疼!

    如今,两只兵马合起来,也不过只有两万余人,别说进攻颍川了,面对曹操数万大军,他们能否自保,还另当别论呢!

    “主公别急。”


    纪灵心知袁术震怒,赶忙劝谏道:“虽然咱们暂时只有一万四千余人,但相信还会有兵马陆续从新汲县回来的。”


    “曹操的主力大军仍在郾县、鄢陵方向,新汲城中兵力即便估算错误,恐怕也不会超过三、五千人,即便他们全部出动,又能砍死多少将士。”


    “不会有人回来了!”


    一旁阎象轻哼一声,当场打断。


    “恩?”


    众人齐齐扭头望去。


    却见……


    阎象眉头紧锁,轻声言道:“纪将军,咱们溃败在前,敌军冲锋在后,如果有兵马能逃出来,早已经出来了,又岂能会等到现在。”


    “子像这是何意?”


    袁术皱着眉,扭头瞥向阎象。


    “主公。”


    至此危难之际,阎象不能撒谎,也不敢撒谎,只能老实回答:“咱们全都被曹贼骗了,他的主力一定是在新汲,绝非在郾县、鄢陵。”


    “啊?”


    袁术、张邈俱是一愣,满目骇然。


    尤其是袁术,更是眼瞪如铃,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张勋、吴皓二位将军,莫非全都被曹操给骗了?”


    阎象不敢轻易下结论,只能从新汲的战局出发:“主公,曹军的总兵力,即便加上全部的屯田军,也不过只有三万人。”


    “而此一战,咱们溃逃回营这么久,攻城的大军却始终没有跟上,十之七八是被曹操设计俘虏了,而想要俘虏数万人,只怕兵力同样不会太少。”


    “在下以为……”


    阎象思索片刻,给出个答案:“曹操在新汲的总兵力,只怕不会低于两万人。”


    袁术惊诧:“两万人?”


    在进攻颍川之前,袁术对曹军的实力展开过全面的估算,甚至连同颍川各县的屯田军,都没有放过,全部核算在内。


    可饶是如此……


    曹操的总兵力,也不过三万出头而已。


    如今,绝大多数的屯田军,全部被曹操调动往前线,抛开各地留守的兵力,曹操手里的兵马应该也就不到三万人。


    如果阎象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在郾县、鄢陵的守军,充其量只有五、六千人,各县的平均守军,决不会超过三千人!

    但他们分明是派人试探过的,而且得出的结论出奇的一致,郾县、鄢陵守军不少于万人,如果只有一路出错,还自罢了,两路全部出错,便有些骇人听闻了。


    除非……


    曹军能以三千兵马,打出上万人的气势。


    但这一点,说着倒是容易,想要做出来,那可当真是太难了。


    尤其,张勋还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猛将,想要骗过他的那双眼睛,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旁张邈试探性问道:“你有何证据吗?”


    这一次,阎象可是底气十足:“难道此次落败,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我军八万兵马,居然只回来两万人,固然有一部分逃兵,但总不至于全是逃兵吧?”


    “这……”


    张邈漠然不语。


    不得不承认。


    这的确是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尤其他自己的兵马,三万人折损两万,而这帮人若是当了逃兵,必死无疑。


    但他们既然没有回来,十之八九,便是被曹操俘虏了。


    以两、三千人,俘虏两万兵马?

    开什么玩笑!

    是何等样的精锐,才能办得到这种事情!

    事出反常,即便是张邈,也不由地疑惑起来。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袁术、张邈扭头望去。


    但见,负责东门作战的陈式,蓬头垢面地回到营中,当他见到袁术的这一刹那,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主公—!”


    陈式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末将以为,再也见不到主公了。”


    袁术急忙上前搀扶:“陈将军快快请起。”


    陈式这才起身:“主公,是末将轻敌了,东门大军尽皆被俘虏,只有末将以及随行数人,在外派伐木时,趁机杀了监察,逃回来了。”


    “哦?”


    袁术顿时一愣:“东门大军尽皆被俘?”


    陈式点点头:“没错,确实如此。”


    袁术急问:“那你可知,新汲城中有曹军多少?”


    “这……”


    陈式犹疑片刻,吐气开声:“具体多少,末将不太清楚,但从其营地规模判断,想来应该不会少于两万人。”


    嘶—!

    袁术惊诧,倒抽一口凉气:“两万?”


    张邈瞠目结舌:“你确定?”


    陈式点点头:“恩,只多不少!”


    “该死!”


    袁术暗自嚼碎一声。


    张邈更是心痛,缄口不言。


    这证明,阎象的判断是正确的。


    而他们派出试探郾县、鄢陵方向的张勋、吴皓,全都被曹操蒙骗过去。


    然而,此刻的阎象没有半分洗刷冤屈的喜悦,反而变得更加忧愁,因为即便是他,也没能及时识破曹操的诡计。


    这只能证明……


    曹操的能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即便他识破了曹操的诡计,对方依旧有办法补救。


    “你还打探到了什么?”


    张邈皱着眉,抬眸望向陈式。


    “这个……”


    陈式思索片刻,轻声道:“他们正在准备庆功宴,拉来了二十车美酒,还有三十头羊,数百只鸡,听说全军上下皆有封赏。”


    “曹阿瞒!”


    袁术勃然大怒,一双铁拳紧握,唇角肌肉不停抽搐,咬牙切齿道:“我袁术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公路兄。”


    一旁张邈计上心来,轻声道:“眼下倒是有个机会,可以让你我报仇雪恨。”


    袁术急问:“哦?是何机会?”


    张邈铿锵言道:“夜袭!”


    袁术皱眉:“夜袭?”


    “恩。”


    张邈肯定地道:“曹贼得此大胜,摆酒设宴,乃是人之常情,咱们趁此机会,趁夜突袭,城中俘虏必然纷纷响应,届时里应外合,焉能不胜?”


    嘶—!

    袁术倒抽一口凉气。


    他自然清楚曹操的秉性。


    喝酒吃肉,吹牛打屁,好大喜功,专爱少妇。


    此刻,他摆酒设宴,为自己庆祝功劳,的确是情理之中。


    不过……


    还没等袁术开口,便被阎象直接打断:“不可!万万不可!”


    袁术皱着眉:“子像,为何不可?”


    阎象拱手:“主公,此必是曹贼设下的另一个奸计,引诱我等夜袭新汲,好将我等其余兵马,一网打尽,为他杀入汝南,彻底铺平道路。”


    “这……”


    袁术再次犹豫了。


    不得不承认。


    阎象的这番言论,有些道理。


    尤其,他们方才被曹操战败,此言一出,更是震慑人心。


    但袁术依旧不想放弃,试着问道:“何以见得?”


    阎象思索片刻:“主公,曹操庆功的确是情理之中,但凭他的精明,绝对不会在这关键时刻,令全军宿醉,给我等可趁之机。”


    “此为其一。”


    “其二!”


    阎象继续分析道:“确实有靠俘虏伐木,制作守城器械的例子,不过我军已经毫无进攻之力,这时派人出去伐木,行迹可疑。”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


    阎象极其肯定地道:“陈将军是曹操故意放出来的,就是想要借陈将军的口,把他们摆酒设宴的消息传给我军,引诱我等夜袭。”


    “陈将军。”


    旋即,阎象扭头望向陈式:“你难道就一点没有察觉出来吗?”


    陈式皱着眉,思考良久:“好像……逃走的时候,的确有些太顺利了!他们的监察兵力比较少,这一点末将之前也怀疑过,但却没有细想。”


    “没错!”


    阎象极其肯定:“他们兵力少,便是给尔等可趁之机!”


    陈式叹口气,恍然大悟:“好一个曹贼,果然卑鄙!”


    “主公!”


    阎象揖了一揖,肯定地道:“咱们可万万不能上当啊!如果不去夜袭,单凭咱们目前的兵力,驻守城池,游刃有余。”


    “可一旦中了曹贼奸计,将手中仅剩的兵马,全部赔进去,那么咱们很可能会将汝南,甚至整个豫州,全部丢掉!”


    “主公!”


    阎象再次恳切道:“您可千万要三思呐!”


    袁术缓缓点头:“子像言之有理,此刻的确不太适合冒险。”


    “孟卓兄!”


    跟着,袁术扭头瞥向张邈:“咱们已经不能再败了,还是稳妥为先,先退回长平吧。”


    张邈虽然同意阎象的推论,但听到长平,却是不爽:“既然已经没办法攻入颍川,那张某便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


    “公路兄。”


    张邈拱手抱拳:“我想……休整一夜,明日便启程返回陈留了。”


    袁术愣怔:“啊,这……”


    他自然是非常不愿意的。


    虽然,张邈手里只有八千兵马,但毕竟是一份兵力。


    如果少了张邈的助力,只怕他未必能够守住长平。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挽留时。


    一旁的阎象朗声言道:“张郡守的确没必要逗留,但您现在可不能走。”


    张邈以为阎象是要强留自己,下意识紧张起来:“先生这是何意?”


    阎象赶忙拱手:“郡守别误会了,在下没有要强留您的意思,只是您现在一走,势必会引起曹操的注意,届时其派出精骑追杀,就您这点兵马,只怕还没到陈留,就死在半路了。”


    “当然!”


    阎象补充道:“您有大将典韦保护,自然可以周全,可您麾下的士兵,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届时您带着数百残兵返回陈留,或许曹操会率先攻打陈留。”


    “毕竟,目前的陈留,已经没有再战之兵,随便派一支强军攻杀,必然可以接连破城,甚至可能不费一兵一卒,传檄而定。”


    张邈惊诧,细细想来,却发现甚有道理:“这……似乎的确不能走。”


    阎象继续劝谏道:“至少要等曹操决定退兵,您才可以走!”


    “退兵?”


    张邈摇了摇头,只感觉不可能到来:“这怎么可能!”


    阎象则是极其肯定:“郡守放心,只要你我两军精诚团结,驻守长平,不出一月,曹操必会退兵。”


    “没错!”


    袁术同样附和道:“咱们这次是守城,而非攻城,兵力虽少,但有城防优势,他曹阿瞒想要攻进来,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那好吧。”


    张邈迫不得已,只能答应:“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袁术暗暗松了口气:“既如此,咱们休整一夜,便退回长平吧。”


    张邈点点头:“好。”


    ……


    南阳,宛城。


    皇帝行宫。


    文德殿。


    刘辨捧着从颍川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战报,不由眼神骤亮:“这……这怎么可能?两万兵马,俘虏了四万敌军?”


    “老师!”


    刘辨喉头滚动,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这战绩是不是有点假啊!真当袁术、张邈的联军是泥捏的?”


    军师联盟的声音跟着响起:“虽然,即便是古军事专家,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从曹操汇报的细节上判断,的确是有可能的。”


    “辩爷仔细瞧。”


    军师联盟详细解释道:“曹操是以骑兵为主,利用其超高的机动性,施行快速的切割、凿穿战术,同时配合大量的步兵,展开对贼子的围攻。”


    “虽然,敌我双方的力量比较悬殊,但古代作战中有个极其重要的点,那就是士气,士气低迷,十万大军如菜鸡,士气高昂,三千越甲可吞吴。”


    “曹操是先打掉了袁术、张邈联军的士气,然后再靠骑兵,将战乱扩大,从而将对方残存的士气全部打掉,在这种情况,的确可能俘虏四万兵马。”


    “可惜!”


    言至于此,军师联盟叹口气:“专家说,如果新汲的城池能再大一点,或许能俘虏更多,之所以只俘虏了四万人,跟城池规模,有很大的联系。”


    “啊?”


    刘辨震惊:“这都能联系上?”


    军师联盟做出解释:“新汲属于颍川的边缘小县,根据出土资料的对比,专家猜测新汲四边城墙不会超过一千米。”


    “换言之,可供同时强攻城池的兵马,不会超过两千人,按照四排兵力核算,就是八千兵马,四面城墙就是三万两千人,再加上预备队之类的,四门兵力应该只在五万人以上。”


    “当然,这只是大致的推测而已,其中不少细节都是不真实的,比如说有三门是佯攻,兵力自然不可能满布。”


    刘辨佩服得五体投地:“专家不愧是专家啊,实在是太牛了!”


    军师联盟笑了笑:“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咱们还是要商议一下,该派谁当汝南太守吧,毕竟这里可是有四世三公的袁家。”


    “辩爷可以杀袁术,但绝对不能连累其家族,咱们只能靠在南阳的办法,找个有铁血手段的人坐镇,然后一点点削弱它。”


    刘辨急忙起身,走到一旁书架,从中找到南阳的农耕绩效考核表:“老师,要不咱们就选……”


  第305章 利剑终须出鞘!狼骑、豹骑,迎来首战!


    “钟繇?”


    刘辨从名录表中仔细寻觅。


    赫然发现。


    钟繇的表现非常亮眼,而且还有举荐黄忠的功劳。


    何况,此人在历史上也是当上过三公的人,单论个人能力绝对没有问题:“如果由他担任汝南太守,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钟繇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


    军师联盟没有直接否定,而是给出自己的观点,以供选择:“从钟繇历史上的表现来看,把他放在汝南,去对付袁家,有些大材小用。”


    “专家的建议还是想把钟繇放在司隶,去当司隶校尉,招募灾民,开荒屯垦,重建经济,为咱们以后回归雒阳打基础。”


    “毕竟,历史上的钟繇在司隶地区,做出过卓越的表现,不仅有萧何一般的内政能力,甚至还有些张良的权谋纵横。”


    “此外!”


    跟着,军师联盟再次强调道:“钟繇是颍川世家出身,同汝南袁氏一样,隶属于汝颖世家的范畴,虽然钟家难以与袁家媲美,但毕竟有世家的相通性。”


    “专家的意见,还是想要找一个工作能力强,且心中不屑世家,或者说深感世家之祸的能人,去充当汝南太守。”


    刘辨不得不承认。


    军师联盟考虑问题非常全面。


    可是……


    他把整个绩效考核表,已经全部浏览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或者应该这么说,虽然刘辨已经开始采取考课取士,有了科举制的萌芽,但从目前而言,真正通过考课来获得晋身之姿的,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


    纯寒门出身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少,而且他们尚且没有经历过南阳的农耕,直接晋身成为汝南太守,怕是难以服众。


    刘辨犯了愁:“哪咱们该选谁啊?”


    军师联盟随即给出意见:“其实,把尚书仆射戏贤外放,成为两千石的汝南太守,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戏志才?”


    刘辨自然一下子明白了军师联盟的用意。


    戏志才乃是寒门出身,而且从他的经历判断,对于世家大族没什么好感。


    此外,戏志才的工作能力非常强,他在的这一年期间,为朝廷甄选出太多的人才,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没错!”


    刘辨饶有兴致地点点头:“戏志才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可若是把他外放到汝南当太守,那么公车署该交给谁管理呢?”


    军师联盟早有想法:“辩爷别忘记了,戏志才是谁的弟子。”


    刘辨恍然大悟:“司马徽?可他不是个隐士吗?”


    军师联盟自然清楚这一点:“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让戏志才带着朝廷研制的纸张,以及辩爷的诏令去沟通,看看司马徽有什么条件,反正咱还有时间。”


    “倒也是……”


    刘辨长舒口气,心念一动:“现在曹操不过打了一次胜仗而已,距离真正占领汝南郡,还有一定的距离,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没错!”


    军师联盟补充道:“如果能把司马徽搞到手,凭他在儒林的地位,咱们的教育事业或许能有更加深入的发展。”


    “好!”


    刘辨肯定地点点头:“那就让戏志才去试试,正好最近才刚结束一次考课,想要再次组织一拨,至少得十天以后了。”


    “来人!”刘辨大声呼喊。


    “在。”朱彤转入殿中。


    “传戏贤入宫觐见。”


    “喏。”


    没一会儿。


    戏贤赶来文德殿,趋步上前,欠身拱手:“臣戏贤,参见陛下。”


    刘辨摆手示意其平身:“起来吧。”


    “谢陛下。”


    戏贤这才直起身子,试探性问道:“不知陛下唤臣入宫,所谓何事?”


    刘辨没有遮掩,直接言道:“志才啊,这段时间让你一直负责公车署的事情,的确有些大材小用,如今考课取士步入正规,你乃是大功一件。”


    “不过……”


    话锋一转,刘辨轻声言道:“如今,朝廷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因此朕向着把公车署之职,移交给旁人。”


    “哦?”


    戏贤皱了皱眉,赶忙一揖道:“陛下,不是臣不愿意放手公车署,只是这个职位,正如您当初预料的一般,诱惑实在太多。”


    “若是随意将其交给什么人,只怕会令臣好不容易建起的章程、规定,毁于一旦,因此臣打心眼里希望,还能继续在公车署干上至少两年。”


    这尼玛!

    的确是个操心命啊!


    刘辨淡笑,摆手打断戏贤道:“朕还是换个方式问吧,如果你要卸任公车署,可否有合适的人举荐?”


    “这……”


    话已至此,戏贤自然明白,公车署一职,他是非卸不可了。


    因此,戏贤皱眉沉思,良久后,却依旧没有合适的人选。


    其实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只不过……


    像戏贤这种完美主义者,对于人才的挑选,同样非常挑剔,但凡有任何一点不足其意,便会被他立刻否掉,这才迟迟挑不出个人选。


    “想来志才没有适合的人选。”


    刘辨也懒得给戏贤时间思考,直接打断。


    “实在抱歉。”


    戏贤欠身拱手,叹口气:“臣……”


    不等戏贤开口说完,刘辨吐气开声道:“这样吧,朕说一人,如果你觉得可以,便将公车署交给此人,如果你不满意,容当后议。”


    戏贤一揖:“陛下举荐,臣岂敢……”


    刘辨淡笑:“没关系,朕知道你是为朝廷的考课取士得以延续,是由衷地为朝廷着想,朕绝不会怪你,放心大胆,畅所欲言即可。”


    戏贤感动之至:“多谢陛下,不知陛下欲征辟何人?”


    “这人你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臣认识?”


    “恩。”


    刘辨点点头:“乃是尊师司马徽。”


    戏贤愣怔:“家……家师?”


    “没错!”


    刘辨淡然一笑:“不知志才,以为如何?”


    戏贤毫不犹豫地点头:“若是家师能够出山,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他老人家素来闲云野鹤惯了,只怕会拒绝陛下的征辟。”


    刘辨自然清楚这一点,干脆一脚皮球,直接踢了回去:“那便要看志才你的本事了,朕可是将朝廷的颜面,全权交到你的手上了。”


    “啊?”


    戏贤顿时一愣:“陛下,这……臣不敢保证啊。”


    刘辨淡笑:“朕相信你的能力!朝廷需要尊师这样的人才,不单单是考课取士,以后朝廷会深抓天下学子的教育,南阳孩童人人读书,只是开始而已。”


    “尊师教了一辈子书,但也不过是私学、精庐而已,如果他能接受朕的征辟,将来天下百姓,皆能饱食,皆能读书,岂不妙哉?”


    科举与教育普及。


    这是永远不能分开的话题。


    想要贯彻科举取士,就必须普及教育。


    如今,刘辨已经把造纸、活字印刷等硬件搞定,只差关键的执行人物。


    司马徽是候选人之一,即便进入朝廷,依旧需要暗中考察后,再做最终的决定,毕竟他同样具有世家背景。


    在军师联盟专家的眼里,最好的候选人不是司马徽,而是远在青州的郑玄,他是寒门出身的学子,却在学问上赢得了天下士人共同的尊重。


    称之为泰山北斗,绝不为过!


    “这样啊……”


    戏贤自然清楚自家师尊的志向,更明白如果借助朝廷的力量,必然更加容易事先,便壮着胆子答应下来:


    “好吧。”


    戏贤颔首点头:“臣自当竭尽全力。”


    刘辨心喜:“既如此,那便趁着这一轮考课结束,赶紧出发吧!”


    戏贤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望着戏贤离开的背影,刘辨心念一动,试探性问道:“老师,我记得诸葛亮应该是师从司马徽吧?司马徽如果被征辟过来,他会不会跟着过来?”


    “辩爷别想太多。”


    军师联盟的声音跟着响起:“根据史料记载,诸葛珪是在189年去世的,诸葛玄在得知此事后,返回琅琊办理其后事,然后接管诸葛亮、诸葛瑾等兄妹五人。”


    “虽然,史书上没有记载诸葛亮是在何时进入荆州的,但根据专家的推算,现在的诸葛亮应该还在徐州琅琊。”


    “当然!”


    军师联盟强调道:“这只是可能而已,至于具体情况,就未必了,毕竟辩爷正位回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他会不会来到南阳,另当别论。”


    “哦?”


    刘辨淡笑:“如果真来南阳,那就好玩了。”


    军师联盟轻声道:“天才儿童,值得培养,说不定,他能陪你真正横扫全球。”


    刘辨铿锵道:“一定可以!”


    ……


    豫州,陈郡。


    长平县。


    城头。


    袁术皱着眉,举目瞭望。


    但见……


    城外,马步两军,阵型分明,刀枪似麦穗,剑戟如麻林。


    正中间一干大纛旗下,端坐在紫骝驹上者。


    不是别人,正是曹操!

    “曹阿瞒!”


    袁术恨得牙根直痒痒,一双铁拳死死攥着,恨不得将空气都捏爆了:“这小子来得可真够快的,他果然是要步步紧逼,不死不休呐。”


    阎象点点头,捻须言道:“这才是曹操的作风,好不容易得此大胜,又岂能不趁胜追击,扩大战果?”


    “从其今日赶来的速度上看,昨天夜里,曹军必然没有宿醉,咱们若是当真冒险夜袭,只怕是有去无回,有死无生。”


    袁术深以为然,暗松口气:“子像,幸亏有你在,否则咱们必然会全军覆没,接下来,我军应当如何?”


    “这……”


    阎象本不想打击士气,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老实言道:“在下以为,我军应避其锋芒,采取守势,深沟高垒以拒之,消耗对方的耐心。”


    “如果我军能够坚守两个月,必将迎来寒冬,届时冰封万里,曹军岂能在严寒中作战,其必不战自退,我军亦可有喘息之机。”


    虽然这战法比较窝囊,但袁术同样明白目前的处境,肯定地点点头:“唯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孟卓兄!”


    旋即,袁术扭头望向张邈:“不知你以为如何?”


    张邈本就是不得已留于此地,对于跟曹操作战,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能不战尽量不战,是他的本意:“自然遵从公路兄之见。”


    “好。”


    袁术长舒口气:“纪灵何在?”


    纪灵拱手:“末将在。”


    “传令!高挂免战牌,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战。”


    “喏。”


    张邈身旁的典韦虽未开口,但这心中却暗暗鄙夷。


    对方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不正是强攻的好时机?

    全都是一帮被吓破卵子的家伙!

    此刻。


    城外大纛旗下。


    曹操凝望着高悬城头的免战牌,捻须哂笑:“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阎象此战一定会采取守势,拖延战机。”


    “但很可惜……”


    身旁程立接上话茬,自信满满道:“袁术、张邈终究没有料到,咱们还有攻城型弩炮,似长平这样的小县,根本就不能撑得住。”


    “仲德。”曹操吩咐道。


    “在。”程立一揖。


    “咱们的弩炮还需多久运过来?”


    “大概两天!”


    “好!”


    曹操深吸口气,眸放凶光:“那便再让袁术、张邈喘息两日,两日后,待攻城型弩炮运抵长平,便展开强攻。”


    程立欠身拱手:“喏。”


    “切记!”


    曹操叮嘱道:“路上务必要派重兵保护,以防从召陵、扶沟退回来的敌军突袭,若是弩炮有失,咱们绝不可能杀入汝南。”


    程立拍着胸脯保证道:“将军放心,交给子和、子烈,必不会有问题。”


    “恩。”


    曹操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转而继续道:“子孝何在。”


    曹仁拱手:“末将在。”


    “你速速派人去安营扎寨。”


    “喏。”


    “仲德、元让、妙才。”


    “在。”


    “你们率领一支精锐,随我好好打探一番城池。”


    “喏。”


    虽然,攻城型弩炮力量非常大,像长平这样的小县,压根就支撑不住,但饶是如此,依旧要选择合适的进攻点,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将军快瞧。”


    正当众人围着城池打量时,程立抬手指向东门方向的一处裂痕:“那里有一处裂痕,想来城墙年久失修导致,应该可以利用。”


    “还真是……”


    曹操眼神骤亮,目光锁定那条裂缝:“这的确是个突破口。”


    程立点点头:“将军,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操蹙眉:“仲德,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得吗?”


    “这攻城弩炮虽好,但却会摧毁城墙,将来不管何人当汝南太守,必然要重新修建,耗时费力不说,却依旧是城防的薄弱点。”


    嘶—!

    曹操倒抽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


    程立一揖:“攻城型弩炮,咱们能不动用,则尽量不动用,城池一旦告破,袁术、张邈必然出逃,咱们应该想办法在路上,对其进行致命打击。”


    “有道理!”


    曹操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可咱们麾下的骑兵只有千余,即便再善战,只怕也难以对袁术产生致命的打击。”


    “将军。”


    程立自然清楚这一点:“在下听说,陛下委派吕布、黄忠,成立狼骑、豹骑精锐,其若能进入豫州协助作战,还愁消灭不了袁术?”


    骑术大比武的事情,曹操自然有所耳闻。


    他对于皇帝陛下新成立的豹骑、狼骑,同样深感兴趣:“好!等咱们回营以后,我立刻给陛下递奏章,请求朝廷派豹骑、狼骑出战。”


    程立拱手:“如此,袁术必败无疑!”


    曹操大手一挥:“走,继续侦察。”


    程立:“喏。”


    ……


    长平县。


    袁术大营。


    此刻,袁术、张邈正在商议军务。


    虽然目前已经高挂了免战牌,但如果曹操强行开战,他们依旧要被迫迎战。


    而且,这种事情大概率会发生,因此他们不得不防。


    “主公,曹操之所以没有开战,是因为攻城器械还没到。”


    阎象分析完当前面临的局势,立刻转回战场本身,继续深入分析:“而依据从新汲到长平的路程看,最多三天,攻城器械必到。”


    袁术皱着眉:“的确如此,子像可有何办法?”


    阎象一揖:“在下以为,主公、郡守应当各自派出传令兵,让张勋、吴皓二位将军,伺机而动,争取将其攻城器械毁掉。”


    “不论是采取强攻也好,突袭也罢,即便对方早有防备,咱们能拖延一日,便拖延一日,如果能牵制曹操调兵回援,咱们甚至可以趁机反打一波。”


    “恩。”


    袁术点点头,深以为然地道:“有道理,不管将来哪一路得手,曹操绝无继续攻城的可能,咱们的危机便算是解除了。”


    “孟卓兄。”


    袁术抬眸望向张邈:“你觉得呢?早些解除危机,你也能早些返回陈留,不是?”


    张邈心愿如此:“好!我会派人通知吴皓,公路兄放心便是。”


    袁术淡笑:“如此甚好。”


    阎象心满意足:“那咱们继续商议对策。”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袁术等人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士兵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主公,曹操率领一支精锐,正在城外打探情况,其在东门逗留良久。”


    “东门?”


    袁术皱着眉,暗自揣测曹操的想法:“曹操一定是想选择主攻的城门,不过东门方向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破损吧?”


    士兵拱手:“有一道裂缝。”


    “裂缝?”


    袁术不由惊诧:“多大的裂缝?”


    士兵略一思忖,拿手比划道:“大概这么宽吧。”


    袁术发出一声蔑笑:“那点缝隙,还不足以让曹操利用,我还以为有缺口呢?”


    士兵回答:“长平城防每日皆有人检查,绝对没有裂缝。”


    袁术点点头:“那便好,让曹操随意侦察便是,不管他选择哪一门做主攻方向,咱们做出针对性调整即可。”


    士兵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


    虽然,临战前进行勘察,乃是极其正常的操作,袁术没有把它当回事,但它却引起了阎象的怀疑,甚至下意识紧张起来。


    “子像,你怎么了?”


    袁术察觉到阎象的神色变化,试探性问道。


    “哦,没怎么。”


    “只是……”


    阎象赶忙摆手摇头。


    “只是什么?”


    袁术揪心,赶忙询问。


    目前,阎象是他唯一能够依仗的人,对方的任何一个想法,都可能决定这场战局的走向。


    阎象不敢撒谎,只得老实回答:“主公,在下有个不详的预感,曹操此举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他不在意那条裂缝,又何必长时间逗留?”


    “这……”


    袁术皱着眉:“难不成,子像知道曹操图谋?”


    阎象摇了摇头,轻声道:“在下虽不知曹操图谋什么,但从张勋反馈回来的连发强弩,以及咱们这次遇到的超远距离强弩,足以证明曹操对装备,进行了全方位的革新。”


    “恩,有道理。”


    袁术只要想起当日溃败的一幕,便不由地感到心悸。


    尤其当鲜血溅在他脸上时,更是将心底的恐惧,彻底爆发出来。


    袁术深吸口气,努力压制翻腾而起的回忆,轻声道:“依着子像的意思,莫非曹操对攻城器械,同样进行了革新?”


    阎象不敢正面作答,只能反问:“难道没有可能吗?”


    如今的袁术,畏惧曹操如虎:“的确有这个可能,那不知子像,可有办法应对?”


    阎象捻须沉思:“不管怎样,咱们首先得派人将裂缝弥补,至少要简单进行修复。”


    “可以!”


    袁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招呼道:“来人!”


    大将纪灵拱手:“末将在。”


    “你立刻传令长平令,命其派人对城墙进行修复,务必要赶在曹贼的攻城器械,运抵长平之前,将城墙上的全部裂缝,全部弥补起来。”


    “喏。”


    纪灵应一声。


    旋即。


    躬身离开。


    袁术转而又问:“子像还有何建议?”


    阎象摇摇头:“暂时没有了,待在下想到后,再行汇报,如何?”


    “可以!”


    袁术自然时满口答应:“子像好好想,千万要把曹贼的心思琢磨透了,长平若是再破,咱们可就当真没有去路了。”


    这一点,阎象心知肚明:“主公放心,在下必定竭尽全力,保证长平不失。”


    袁术重重点头:“拜托了!”


  第306章 对于狼骑、豹骑而言,这不是战斗,而是演习!


    戏贤怎么也没有想到。


    根据郭嘉情报反馈,司马徽已经从襄阳迁徙到了南阳。


    而且,就在距离襄阳不算太远的邓县郊外,过起了躬耕南阳的小日子。


    最令戏贤不敢相信的是,司马徽迁入南阳已有小半年的时间,甚至还在邓县分到了田,跟普通老百姓一样,种上了稻田鱼。


    只不过……


    司马徽种的体量没有普通老百姓那么多,因为他还要兼职去教乡里的小盆友读书,领取朝廷每年发的五十石粮草。


    “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吧?”


    戏贤牵马走在郊外的路上,凝望着热火朝天的工地,那里正有官员负责指挥,为老百姓过冬搭建房屋。


    按照郭嘉提供的情报,司马徽同样报名参加了过冬房屋的搭建,证明他有意愿在这里扎根下来,长久的生活。


    但戏贤却没时间进去寻找,因为按照目前的时间点,司马徽应该在庠序教小盆友读书,还得至少半个时辰,才能放学回家。


    戏贤心急如焚,可没时间等。


    他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司马徽所在的庠序,还没到门前,便听到学堂中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急就奇觚与众异,罗列诸物名姓字;”


    “分别部居不杂厕,用日约少诚快意。”


    “……”


    这是朝廷下发的蒙学教材《急就篇》,与《仓颉篇》《训纂篇》《凡将篇》《滂喜篇》合称蒙学五书,专教孩子读书识字,以及一些常识性生活问题。


    戏贤满怀期待地走向窗前,讲席台前,一位松形鹤骨,气宇不凡的中年男人,正微闭着眼睛,手捏着山羊胡,随着孩子们朗朗的书声摇头晃脑。


    没错!


    正是司马徽!

    这一瞬,戏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眼眶湿红,有泪水缓缓淌下。


    虽然,二人分开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但戏贤总感觉他们已有许久不曾相见,熟悉的身影中,不知为何,竟隐隐带着一丝陌生感。


    这倒不是说司马徽变成什么模样,而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更显得怡然、从容,与自己脑海中那位严苛的师尊,判若两人。


    “志才?”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戏贤转身望去。


    但见,眼前这人,身长八尺,葛巾布袍,手持一卷书,气质极其儒雅。


    戏贤稍稍愣怔半息,双眸中闪过一道光:“你是……徐庶徐元直?”


    男子飞快点头:“没错!是我,认不出来了?”


    “还真有点。”


    戏贤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此人,啧啧称奇:“你怎么……怎么跟以前大不一样了?那柄从不离身的剑呢?”


    “收起来了。”


    老友相见,徐庶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容:“我已经弃武从文,开始研习经学了,德操先生便是我的老师,现在我算是你师弟。”


    “来!”


    戏贤趁势调侃道:“唤一声师兄听听。”


    徐庶倒也不恼,躬身行个礼:“徐庶见过师兄。”


    “哈哈哈哈!”


    旋即,二人相视,仰天一声大笑。


    “何人在外喧哗?”


    戏贤、徐庶赶忙转身望去:“学生戏贤(徐庶),拜见老师。”


    司马徽站在窗前瞭望。


    这一瞬,他脸上的愠色骤降,只是细眉微拧着,呵斥一句:“庠序重地,不得喧哗,尔等暂且退下吧。”


    戏贤、徐庶这才拱手,应一声喏,旋即离开。


    两人在一旁的树下对座,畅聊着往事。


    遥想当年。


    徐庶杀人在逃,是司马徽收留他,暂避风头,二人也是在那时候结缘。


    期间,司马徽谆谆教诲,化解掉徐庶身上的戾气,引导其走向正道。


    只是不曾想,徐庶竟然真的弃武从文,开始研究经学、兵法了。


    “元直,以你现在的学问,已经完全不输参加考课的那些人,你怎么不去尝试参加考课,为朝廷效力呢?”


    “参加考课?”


    “对啊!”


    “我还差得远呢,想多跟老师学两年。”


    “倒也是,跟着老师的确能学很多东西,以后再参加考课,同样可以。”


    “师兄,不知朝廷这考课取士,能持续多久?”


    “这个……”


    戏贤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师兄不知,但想来短时间内,不会随意废止,如今即便是三公举荐之人,同样要参与考课,而且考课难度极大,寻常人难以通过。”


    “如果我猜得不错,陛下是有要废除三公征辟权的想法,只不过如今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进行过度而已。”


    “以后……”


    戏贤极其肯定地道:“朝廷取士的标准,想来会以考课为主,面向更广大的学子,而非仅仅只是世家子弟。”


    徐庶内心狂喜:“甚好,如此甚好!我辈儿郎寒窗苦读,若是因为出身寒门,便失去报效朝廷的机会,那才真叫个窝囊。”


    “元直放心。”


    戏贤拍了拍徐庶肩膀:“凭咱们的出身,或许在长安汉庭没有出路,但在南阳汉庭,必能有你我一席之地。”


    徐庶满怀期待,肯定地点点头:“恩。”


    “志才。”


    恰在此时,一旁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徽。


    “老师。”


    戏贤赶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


    司马徽摆手打断,毫无半点架子,就做在二人面前,面带着微笑:“你不在宛城好生主持考课,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戏贤倒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道:“老师,学生不敢撒谎,此次前来,乃是奉陛下之命,征辟您入朝为官的。”


    言罢。


    戏贤赶忙从布袋中拿出诏令,递给司马徽:“老师,这是陛下的征辟令!还有,这是陛下托学生送给您的礼物。”


    “礼物?”


    司马徽顿时一愣,心下好奇:“陛下会送老朽礼物?”


    戏贤淡笑,将以精致木盒装好的一沓纸,递过去:“老师,您打开瞧瞧,保准会喜欢。”


    司马徽接过木盒,双手轻轻打开,洁白如雪的纸张呈现在他面前:


    “这……”


    “这莫非是……”


    司马徽家里同样藏有不少纸张,但却没有一张纸,可以与眼前木盒中的纸张媲美:“纸张吗?”


    “恩!”


    戏贤肯定地点点头:“没错!陛下革新了造纸术,不仅使得纸张成本下降,而且质量大幅度提高,如今宫中的文书,尽皆采用纸张。”


    “太奢侈了!”


    司马徽伸手摸向纸张,那种柔顺平滑的触感,像是三、四岁稚童娇嫰的肌肤:“此等纸张应当记录圣贤书才是。”


    戏贤淡笑,试探性道:“老师,您如果接受陛下的征辟,每月皆可领取部分纸张,不管您是自用也好,还是公文也罢,全都随您。”


    “啊,这……”


    司马徽这才想起征辟的事情,旋即怔回神来,阖上盖子,展开征辟令浏览:“公车署?那不是志才你负责的事情吗?”


    戏贤点点头:“恩,的确是学生负责的,不过陛下有另外的事情委派,不得不令学生卸任公车署,这才想要寻一合适的人接任。”


    司马徽捻须言道:“莫非是志才举荐?”


    “非也。”


    戏贤毫不犹豫地否定道:“学生岂能不知老师性情,如何敢随意举荐。”


    司马徽不由惊诧:“哦?那是何人举荐?”


    戏贤回答:“是陛下自己想到了您,还说老师您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若是进入朝廷,不单单负责公车署的考课,以后仍需负责天下学子的教育。”


    “如今,这乡里的庠序只是开始,将来大汉子民尽皆会入学读书,但想要实现这样宏大的愿景,非得有像老师这般人辅佐不可。”


    “等等!”


    司马徽摆手打断,双目炯炯地凝视着戏贤:“你是说……大汉子民尽皆入学读书?”


    戏贤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虽任重而道远,但陛下一直致力于如此!”


    一旁徐庶似乎有感而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陛下想要大汉子民尽皆入学读书,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让天下子民吃得饱、穿得暖。”


    “没错!”


    戏贤扭头瞥了眼徐庶,会心一笑:“陛下虽然才正位回宫一年,但南阳百姓已有丰衣足食之兆,施恩令继续实行下去,要不了多久,必可实现。”


    “老师!”


    戏贤欠身拱手,郑重言道:“陛下鸿鹄之志,绝非此前朝局混沌之时,您虽年近半百,但依旧有一颗报国之心,不是吗?”


    “不管老师您之前有何遭遇,但当今陛下绝然不同,此前便有南阳人黄忠,与您一般,皆是年近半百,但陛下却丝毫不嫌黄忠年老,反而破格提拔他为豹骑主将。”


    “老师!”


    戏贤态度极其恳切:“学生以为,您同样不可放弃这次机会,当趁自己尚有理想抱负时,报效朝廷,方不悔此生。”


    司马徽又何尝不清楚南阳发生的一切。


    甚至,他能从皇帝陛下一系列的政策中,感受到他的雄心壮志,正如戏贤所言,南阳汉庭的皇帝陛下,可绝非此前任何一个皇帝可比。


    细细想来,似乎从皇帝陛下逃亡雒阳开始,他每走一步,都异常凶险,但却次次都能创造奇迹,尤其与董卓的数战,更是堪称经典。


    这样的皇帝陛下,如何能不令人敬佩!


    如今,陛下的征辟令就在自己手里,只要答应下来,必可入仕,帮助这位有鸿鹄之志的皇帝陛下,匡扶汉室,再造乾坤!

    “老师。”


    即便是一旁的徐庶,也忍不住开口劝谏:“您就答应吧。”


    戏贤又添一把火:“老师,您有什么想法,尽管提,陛下一定会满足您。”


    司马徽捻须沉吟片刻,回头瞥向不远处的讲堂:“为师走了,他们为之奈何?”


    戏贤毫不犹豫,厉声回答:“老师放心,您若是答应,新的孝经师立刻便能赴任,教这些孩子,绰绰有余。”


    “这样吧!”


    司马徽瞥了眼戏贤,轻声道:“如果陛下可以答应老朽,将来在乡里之间,为孩子们新建学堂,老朽便答应入仕,接下公车署的职务。”


    戏贤蹙眉:“全天下?”


    司马徽点点头:“自然如此。”


    “好。”


    戏贤深吸口气:“学生这便返回宛城,向陛下禀告,老师敬候佳音即可。”


    司马徽淡笑:“志才出息了,为师以你为傲。”


    ……


    南阳,宛城。


    皇帝行宫。


    文德殿。


    刘辨手持鲁肃递上来的奏章,仔细浏览,不由愕然,心中暗道:“不会吧?朝廷给与一定的补偿,都有人不愿意盖房过冬?”


    “正常!”


    军师联盟似乎早有预料似的,显得非常平静:“任何新事物的推行,都不是那么容易,即便他们是住窝棚的流民。”


    “对于他们而言,好不容易有了点粮食,是绝对不舍得贡献出来的,不过是个冬天而已,他们此前又不是没有熬过。”


    “以前死不了,那么现在,同样死不了!”


    军师联盟说得非常平淡,彷佛早已经看惯了这种现象:“辩爷可以想象,是一件冬衣贵,还是盖房子贵?”


    “对于他们而言,总感觉买件衣服可以解决的问题,又何必花大量的钱去盖房子,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


    军师联盟强调道:“辩爷习惯就好,只要咱们持续推行,以新带旧,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他们自然会修建新房入驻。”


    刘辨忽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则笑话:天冷了,本来想买一件羽绒服,但是要一千多,然后再想想,买点感冒药才几十块钱,嗯,还是感冒药划算一点。


    刘辨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的笑话在此刻,居然在汉末三国时代成真了,而且还是很大一部分的共识。


    这一瞬。


    刘辨的心在滴血。


    他有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


    如果不是老百姓的生存难以得到保障,面对这样的天赐良机,他们又岂能选择买冬衣,而不是修建新房呢?


    “老师。”


    刘辨试探性地问:“如果咱们按部就班,大力屯垦,需要多久,才能解决老百姓的温饱,让他们过上体面的生活?”


    军师联盟自然清楚刘辨内心深处的想法:“辩爷放心,基本解决温饱,肯定没有问题,如果将来可以找到野败,甚至达到小康,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


    话锋一转,军师联盟强调道:“这些过程都需要时间,你可以因为这种现象而悲痛,但千万不要太过悲伤,时代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能填补的。”


    “汉末时期的基础比较差,但好在咱们目前开了个好头,只要能一步步稳扎稳打下去,老百姓的日子自然会越过越好。”


    “恩。”


    刘辨颔首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旋即。


    他扭头望向下方鲁肃:“子敬,咱们尽力便好,以后机会还很多,这次他们没有报名,下次自然不会错过。”


    鲁肃欠身拱手:“陛下仁爱之心,令臣佩服,且请陛下放心,在入冬之前,各县名单上的百姓,一定可以入驻新房。”


    “好!”


    刘辨郑重言道:“朕相信子敬的能力。”


    鲁肃一揖:“既如此,臣便告退了。”


    刘辨点点头:“去吧。”


    鲁肃前脚刚走,朱彤后脚便进来:“陛下,豫州方向,曹将军的奏章。”


    刘辨大手一挥:“速速呈上来。”


    朱彤:“喏。”


    接过奏章,刘辨展开浏览,顿时明白曹操来意:“曹孟德还真是机敏,现在便惦记上朕的狼骑、豹骑了。”


    下方朱彤不由皱眉:“陛下,曹将军的意思是……”


    刘辨淡笑:“孟德想要狼骑、豹骑入豫州协助他作战,这样能更有把握,在入冬之前,便将汝南收入囊中。”


    “可是陛下。”


    朱彤欠身拱手道:“狼骑、豹骑训练才三个月,他们可以出战吗?”


    刘辨点点头:“既然是当兵的,那便要上战场,这没什么可说的,权当是一次考核吧,总窝在家里训练,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样……”


    刘辨当机立断:“你速速召吕布、黄忠入宫,朕有重要作战任务安排。”


    朱彤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


    就再朱彤离开时,刘辨心念一动:“老师,又被专家猜中了,咱们的骑兵派上用场了。”


    军师联盟淡笑:“这很正常,曹操原本的作战时间便不多,入冬前如果拿不下袁术,肯定会拖到明年,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袁术。”


    “豫州是中原之腹,地形是平原,自然是骑兵为王,但凭他手里的骑兵,肯定是不够的,曹操岂能不向朝廷伸手要人。”


    “这样挺好。”


    军师联盟对此非常满意:“可以让曹操这样的封疆大吏,时刻感受到朝廷的绝对压制,这样对他的衷心,是有好处的。”


    “恩。”


    刘辨颔首点头:“我终于明白专家的用心良苦了,要通过这一点一滴的细节,让曹操的忠诚度始终维持在一个极高的程度。”


    “没错!”


    军师联盟肯定地道:“恩威并用,双管齐下,才能真正令强者心服。”


    刘辨惊叹军师联盟专家的手段。


    他们的任何一条意见,全都在重塑自己的三观。


    以前他不懂什么叫做帝王心术、权术,但是现在,通过一系列的手段,他越来越明白,皇帝没那么好当,单纯跟人打交道这一点,就足够学一辈子。


    这东西……


    可是再强大的科技力量,都难以弥补的。


    刘辨继续跟军师联盟沟通良久。


    终于。


    吕布、黄忠赶来文德殿:“末将吕布(黄忠),参见陛下。”


    刘辨大手一挥:“快起来吧。”


    二人这才直起身子:“谢陛下。”


    摆手示意二人一旁落座,刘辨倒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今日唤尔等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战事,要交由你二人负责。”


    “哦?”


    黄忠皱眉,试着问道:“可是豫州?”


    刘辨淡笑:“没错!正是豫州,目前孟德正在与袁术、张邈联军作战,第一仗打得非常不错,俘虏了张邈、袁术四万兵马,彻底粉碎了其进攻颍川的想法。”


    “而今,虽然还有两个月方才会彻底入冬,但孟德想要尽快解决战斗,因此便希望朕派出精骑助他一臂之力。”


    “朕清楚……”


    刘辨目光扫过二人,轻声道:“狼骑、豹骑成立时间,尚不过三月,各种战术尚且未能演练纯熟。”


    “不过,朕以为袁术、张邈的两万余人,压根就不是咱们的对手,此一战对你们而言,更像是一次实战模拟演练。”


    “吕将军!”


    刘辨扭头望向吕布:“尤其是你,新式狼骑的战术,完全可以在这次实践中好生体会,先拿袁术、张邈练练手,等以后与鲜卑、乌桓决战时,必可融会贯通。”


    “太好了!”


    吕布兴奋不已,拱手抱拳:“陛下,实不相瞒,末将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您的狼群战术实在是太过精妙,单纯靠研读战法,实在难以真正掌握精髓。”


    “狼王战术还自罢了,此前末将便是此战术,但群狼战术的切割、包抄等配合战,单纯靠末将的想象,是绝对不可能融会贯通的。”


    “陛下放心。”


    吕布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此一战,末将必定好生体会狼群战术,争取早日将其掌握,不负陛下厚望。”


    “恩。”


    对于吕布的回答,刘辨非常满意:“你能这样想,朕便安心了,不过切记,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即便张邈、袁术不足为惧,亦要全力以赴才行。”


    吕布拱手,郑重言道:“陛下放心,末将必不会轻敌。”


    “黄将军。”


    刘辨转而望向黄忠,轻声道:“朝中诸将对你的能力,颇有微词,但朕从来都没有提过,一直非常信任你。”


    “朕希望你能斩将立功,争取靠此一战,向那些口中微词之人证明,你黄忠虽年近半百,但依旧能为朝廷杀敌建功,非是小辈可比!”


    黄忠又岂能不知自己是被破格提拔,此前已有很长时间,没有作战经历。


    别说是皇帝陛下,便是自己军中,同样颇有微词。


    皇帝陛下的这番话,令黄忠感同身受。


    他拱手抱拳,铿锵回应:


    “陛下且宽心。”


    “此一战,末将必斩将立功,自证实力。”


  第307章 曹纯惊叹!同样是骑兵,差距为何这么大呢?

    豫州,陈郡。


    通往长平县的路上。


    一支长队,迤逦慢行,清晰的车辙漫向远方。


    它们大多是由载货的马车组成,三百余辆,浩浩荡荡,非常壮观。


    在其两侧皆有骑兵守护,不时有斥候飞马赶回汇报眼前情况,极其小心的样子。


    队伍中部,曹纯策马缓行跟进,眉目之中带着淡淡的愠色。


    因为,从他们离开新汲,过了辰亭开始,便不时有敌军前来袭扰。


    虽然绝大多数都被他们击溃了,但毕竟兵力太少,不敢深入追击,以免落入对手的调虎离山计,如此一来,就更显得被动了。


    最操蛋的是,曹休终究是年轻气盛,受不了对手的屡次袭扰,干脆不顾军令,率领四百精骑,前往追杀,至今未归。


    “报—!”


    忽然,前方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曹纯抬眸望去。


    但见,一骑绝尘而来,正是我方的斥候飞马上前。


    曹纯心急如焚,因此不等斥候拱手行礼,便摆手打断,开口询问:“子烈情况如何?”


    斥候肯定地点点头,面带微笑:“将军放心,曹司马已经驱散了敌军,还杀了敌军一个军司马级别的悍将,目前正引兵而回。”


    呼—


    曹纯长舒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能平安回来就好!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急躁,仍需要历练,等他回来以后,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叔父。”


    从后方策马上前一员小将,轻声道:“子烈兄长可是您的左膀右臂,您舍得收拾他吗?何况他这次可是斩将立功了啊!”


    “哼!”


    曹纯瞥了眼来将,心中更怒:“左膀右臂又如何?你可是将军的嫡子,犯了错,我不照样教训你吗?何况是子烈!”


    曹昂缓缓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看来子烈兄长这次是难逃一劫喽。”


    曹纯深谙骑战,乃是这支骑兵的统帅,同样是曹操的左膀右臂,甚至比对曹仁、曹洪,还要器重,还要得曹操信任。


    而这支骑兵中的主要战将,更尽皆是曹氏亲族,平素里会负责曹操的人身安全,保护其不被敌军刺奸暗杀,而在战时更是执行一些艰巨的任务。


    嗖—!

    正当二人放松下来闲聊时。


    忽然,天空响起嗖的一声箭响,乃是传递危险信号求救的响箭。


    曹纯方才缓和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寻声望去,立刻锁定了大致方向:“不好,一定是子烈出事了。”


    “该死!”


    曹昂暗自嚼碎一声,下意识开口道:“叔父,咱们赶紧发兵救援吧,响箭的位置,应该距此不算太远,现在发兵还来得及。”


    曹纯心底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急忙摆手示意队伍停下,随行的步兵立刻拔刀警戒四周,百余支强弓架设起来。


    他们已经经历过十余次突袭,还能够活下来的,对于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因此反应非常迅捷,且措施极其得当。


    刀盾兵在外,长矛手、弓弩手在内,以身后的攻城器械为核心,组成一个简单的防护阵,一起保护其不被贼子破坏。


    “这一定是贼子的调虎离山计!”


    曹纯双目炯炯地扫过四方,当即给出判断:“目前咱们连上步兵只有一千三百人,若是派人营救子烈,如何能守得住攻城器械。”


    “可是……”


    曹昂正要开口,却被曹纯出言喝断:“没什么可是!当初是子烈不顾军令,执意要追杀溃军的,他既然犯了错,就应当承受相应的代价。”


    “子修你记住了!”


    曹纯双目灼灼地盯着曹昂,冷声喝道:“不管他是大将军也好,还是普通士卒也罢,若是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做错事情的后果。”


    “他虽与你我乃是同族,但我不能因为他,就不顾将军下的军令,一旦攻城器械被破坏,依照军令,相关人等尽皆得死。”


    “你明白吗?!”


    这一声瞪眼嘶吼!

    宛如犀利的钢针,扎入曹昂的心里。


    他其实清楚,曹纯非常喜欢子烈,比任何人都想救他。


    但是……


    身为骑兵统帅的曹纯,在此刻只能顾全大局,死守攻城器械。


    他的目光虽然坚定,但内心必在滴血,只能靠这声嘶力竭的呐喊,来遮掩其内心的痛苦。


    曹昂扯着嗓子呼喊:“喏!”


    曹纯毫不犹豫,铿锵下令:“现在由你接替子烈的位置,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敌军,破坏攻城器械。”


    曹昂拱手抱拳:“喏!”


    旋即。


    他勒马转身,来到车队的另一侧,操起掌中铁枪,严阵以待:“众将士听令,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敌军破坏攻城器械。”


    众骑兵齐声回应:“喏。”


    片刻后。


    左前方,一骑绝尘而来。


    乃是自家斥候,一路呼喊,飞马上前:


    “报—!”


    “将军,有情况。”


    斥候神色悠悠,急忙开口汇报:“我军斥候在前方撞破敌军伏兵,其正朝我军围杀过来,兵力怕是不少于五千!”


    曹纯凛然冷笑,一眼戳破对方计策:“看来敌军这次要发起强攻了,弟兄们,只要扛过这一次,剩下的路必不会再有伏兵。”


    前面十余次的突袭,各种计策用尽,却依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一旦让队伍过了辰亭,那么距离长平就不远了,如此一来,曹军援兵随时可以赶来,他们将再无战机。


    是以!


    曹纯越来越小心,从不敢离开攻城器械半步。


    果不其然,自己撒出去的斥候,撞破了对手隐藏在前方的伏兵,对方干脆破罐子破摔,准备强攻自己,破坏攻城器械。


    不得不承认。


    单从整个战略部署上判断,对方主将也堪称足智多谋,妙计频出,但曹纯打死不离开攻城器械半步,便令其各种妙计彻底丧失作用。


    如今,是最后关头了。


    曹纯势必竭尽全力,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扛下来!

    “杀—!”


    “冲啊—!”


    乌泱泱的喊杀声在旷野震响。


    前方一道黑线逐渐加深,没一会儿功夫,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曹纯双眸紧盯着前方,额上下意识沁出一层冷汗。


    这支兵马的数量,只怕远远超过了五千,甚至可能达到了七、八千人。


    难不成……


    是袁术、张邈在城外的兵马联合起来了?


    否则,岂能有如此多的兵马!


    “该死!”


    曹纯暗自嚼碎一声。


    虽然,这支兵马在他眼里,与乌合之众无异,但毕竟数量上占据优势,以他目前的兵马,想要守住如此发疯似的强攻,压根就不可能。


    何况!


    这支运输车队足足三百余辆马车,官道两两并排行走,也有接近七、八百步的长度,对方完全可以多点进攻,只要能破坏器械即可。


    要知道,像这种比较精密的仪器,某些不可替代的关键部位,一旦损害,便意味着整套的弩炮失效,即便想要维修,同样需要一定时间。


    “该怎么办?”


    曹纯沉吟片刻,神思如电。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甚至来不及快速推演论证,便厉声喝道:“步兵守护攻城器械,骑兵随我迎战!”


    骑兵最大的优势便是机动性与冲击力,如果将其作为步兵一般,死守器械,便相当于以己之短,攻敌所长,殊为不智。


    可是……


    八百精骑即便冲出去,对于十倍于己的敌人,只怕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


    毕竟,他们的可拉扯空间实在太小,而对方的目标又极其明确。


    这样的战斗对于曹纯而言,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但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上去。


    轰隆隆—!

    马蹄声声,如黄河奔腾。


    乌泱泱的骑兵冲出去,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滂沱大雨一般,砸向蜂拥而来的浪潮中,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浪花。


    “冲啊—!”


    “杀—!”


    曹军骑兵的攻势虽然凶悍,但对方兵力实在是太多,这样的进攻压根起不到太大的滞阻,对方的速度丝毫不减,疯狂涌向车队。


    “迂回!”


    一波箭矢袭杀结束。


    曹纯毫不犹豫地下令迂回,靠着骑兵超高的机动性,以及手中的箭矢,展开对敌军将士的强势袭杀。


    这样做虽然会令敌军的冲杀更猛,相当于选择了避让,但总比强行冲杀敌阵,造成骑兵大面积伤亡要好得多。


    正当曹纯引兵迂回的同时。


    不远处的土丘上,大将吴皓眼神骤亮:“张将军果然厉害,跟您预测的一模一样,看来这一次,咱们可以顺利完成任务了。”


    “别急!”


    一旁张勋却是双目灼灼地凝视着战场。


    虽然,曹军骑兵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的军队就能拦得住他们,彻底令其失去作用。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张勋捏着颌下一缕短须,眼睛不敢离开下方战场半息。


    郾县一战的判断失误,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对方是何等的狡猾。


    如今,接二连三的突袭失利,同样在暗示他,敌军主将绝非易于之辈。


    而现在,自己的伏兵计划惨遭暴露,被迫使用战损比高的备用方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就已经落了下风。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到底会如何应对,张勋是没有把握掌控的,因此他不敢有半分小觑,全过程仔细对待。


    “张将军太过谦虚了。”


    一旁的吴皓倒是比较激进,指着战场中被迫迂回的骑兵,且被早已准备好的长矛手从侧方阻挡的一幕,内心狂笑:


    “你瞧!”


    吴皓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他们果然想要绕后迂回,配合驻守器械的步兵,前后夹击,这一步全都在你的掌控范围。”


    “我还真不信了!”


    吴皓咬牙切齿,铁拳紧握:“咱们合兵一处,至少有八千人,再加上你收缴的黄巾逃兵,总兵力过万,如此岂有不胜之理。”


    “那支精锐步兵在何处?”


    张勋的考虑更加全面,总是能想到别的因素。


    “你是说陷阵营?”


    吴皓皱着眉,试探性问道。


    “恩。”


    张勋点点头:“他们目前在什么位置?”


    吴皓拍着胸脯保证道:“张将军放心,按照你的吩咐,我派人分批次袭扰他们运输装备的车队,陷阵营即便再善战,短时间内一定赶不过来。”


    张勋吃了败仗,便总结经验教训。


    尤其对于那支精锐的步兵,更是多方打探,掌握其规律。


    赫然发现。


    对方作战虽然强悍,但兵器、装备皆是由另外的车队运输,只要别让他们的步兵穿戴上兵器、装备,那么即便动不了他们,照样可以拖延其行军速度,为大军争取时间。


    其实,陷阵营完全可以穿戴上战甲行军,但这样必会大幅度降低行军速度,即便真能赶来战场,以这样一种姿态作战,同样没多大的胜率。


    张勋不愧是袁术帐下,唯一精通兵法、布阵的老将。


    他知道自家将士正面与陷阵营作战,绝对没有丝毫胜算,因此就转变了思路,采取袭扰战法,来拖延陷阵营的支援速度。


    “斥候呢?”


    张勋忧心忡忡,再次询问:“可撒出去了?尤其是我军后方,别被曹操引兵突袭了。”


    吴皓有些不耐烦:“放心吧,斥候全都撒出去了,不止是我军后方,还有四周,皆有我军斥候,旦有风吹草动,必定第一时间来报。”


    呼—


    张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更专注于战场:“下令发起强攻吧,成败在此一举。”


    吴皓自信满满,铿锵言道:“放心,一定没问题的。”


    此刻,战场中。


    曹纯接连的迂回,却遭遇成片的长矛手阻碍。


    对方看似一窝蜂的冲杀,像是豁出去一样,但偏偏在大军的后方,有着列阵严谨的长矛手严防死守,彷佛给冲锋的将士,穿上了一层厚厚的装甲。


    八百骑兵虽然不少,但想要冲破这样的长矛阵,估摸着与寻死无异,毕竟对方这样的列阵方式,暗含了长蛇阵的锋芒。


    若是自己不顾一切的冲锋,势必会陷入胶着,对方两翼定然会如蛇头、蛇尾般席卷而来,将自己彻底围杀在阵中。


    骑兵被步兵围杀?


    传出去,非得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曹纯一眼识破了对方列阵中的凶机,深感对手的阴狠,他只恨手中弓箭在连日来的突袭战中,已经消耗殆尽,如今的箭矢数量,压根不足以杀出条血路。


    极目瞭望!


    但见……


    自家的刀盾兵、长矛手、弓弩手,已经与敌军展开搏杀。


    可这极长的列阵方式,削弱了阵法的纵深厚度,在刀盾兵被撕开个口子时,难以形成有效的填充,从而被敌军切入到了马车跟前。


    “这上面怎么是铁球?”


    “这个也是铁球,完全破坏不了。”


    “那就继续找,必须要找到攻城器械。”


    “快去找!”


    “……”


    噗!噗!噗!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成片的将士躺倒在地,对方俨然像是疯狗一般,不顾一切地向着马车猛冲,不停地翻找攻城器械的具体位置。


    曹纯心急如焚,咬牙切齿:“走,回去,把狼烟车拉出来点燃,请求支援!”


    他俨然已经放弃了从后方突袭的战略,只能被动迂回相助步兵,企图拖延足够的时间,以等待长平方向的救援。


    片刻后。


    狼烟滚滚,直入云霄。


    土丘上,吴皓抬手指向狼烟,仰天一声狂笑:“哈哈,张将军快瞧,狼烟都升起来了,证明他们快撑不住了。”


    见此一幕,张勋同样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若是真能将攻城器械毁掉,咱们回到长平,死罪必然可免。”


    两路大军皆被曹操哄骗,传递了错误情报,从而导致全军战败,被俘虏了三、四万人,这样的事情便砍一百次头,都不嫌多的。


    张勋自接到袁术军令时起,便开始周密部署,不停试探,截止此刻,方才能够松口气,庆幸自己能保住性命。


    可是……


    就在张勋放松警惕后不久。


    “报—!”


    忽然,西北方向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张勋扭头望去。


    视野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向着这边滚滚而来。


    在张勋惊骇的眼神中,自家斥候飞马上前,神色惊慌,甚至顾不得行礼,便抬手指向那烟尘洪流:

    “将军,大事不好了。”


    “西北方向,有敌军骑兵杀过来了。”


    张勋已然料到,神色中充满恐惧,但他还是尽可能保持冷静,急忙开口询问:“对方有多少兵马?引兵主将是何人?”


    “不知道。”


    斥候摇了摇头,喉头滚动,强咽了口口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骑兵,少说也应该有六、七千人吧?”


    “哦对了!”


    斥候似乎响起了什么,急忙言道:“其中一杆大纛旗上,写得是个吕字!”


    吴皓皱着眉,不由惊诧:“吕?这是何人?”


    张勋却是恍悟:“莫非是吕布?”


    吴皓愣怔:“天下第一勇武的吕布?”


    “除了他,还有谁?”


    “该死!”


    吴皓瞪着眼,咬着牙,心中万千惊惧:“吕布的狼骑不是方才成立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杀入豫州?”


    “将军!”


    吴皓抬头望向张勋:“咱们该怎么办?”


    张勋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还能怎么办?平原作战,骑兵为王,咱们先灭了这支兵马,然后将马车当做掩体,再与之展开周旋。”


    吴皓肯定地点点头:“好!”


    旋即。


    他扭头吩咐传令兵:“传令!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军。”


    传令兵拱手:“喏!”


    没一会儿。


    “将军有令,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军!”


    “将军有令,以最快的……”


    “……”


    正在鏖战的曹纯听到声音,顿感有异。


    按照正常情况,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这样的命令是没必要的。


    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才可能要求尽快解决战斗。


    下意识的。


    曹纯抬眸望向远方。


    滚滚烟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过来。


    而在那滚滚的烟尘中,隐约可见一杆黄底黑字的大纛旗,迎风招展,硕大的“吕”字,格外显眼,提振军心。


    曹纯又岂能不知,曹操邀请豹骑、狼骑入豫州,协助作战的事情,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来得竟如此迅速,且如此巧合。


    这证明……


    皇帝陛下在接到奏章的第一时间,便派出了豹骑、狼骑精锐,出南阳,入颍川,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战场!


    “弟兄们!”


    曹纯一枪劈死个敌军,当即扯着嗓子呼喊:“朝廷的援兵杀来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务必要守住攻城弩炮!”


    曹军士气大振,齐声呼喊:“杀—!”


    虽然如此,但曹纯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毕竟,狼骑、豹骑即便再是精锐,归根到底还是骑兵,一旦对方列阵转向,想要冲破这样的阻碍,同样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偷眼观瞧时。


    果然!


    后方的长矛手快速列阵,森冷的长矛手齐刷刷指向外面,整个战场犹如一只长条的刺猬,外部充满倒刺,内部不断蚕食。


    “吕布、黄忠!”


    “你们可千万要破阵啊!”


    曹纯心急如焚,内心不断地祈祷。


    轰隆隆—!

    地动声越来越浓,彷佛就在耳畔炸响。


    果然,吕布没有轻易发动冲锋,而是分兵迂回,以弓弩进行远距离的袭杀,即便是处于内层包围的曹纯,都能清楚地听到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锲入肉体的可怕声音。


    噗!

    曹纯一枪戳死个敌军,目光趁势掠过兵海,望向外围的长矛阵,以及迂回包抄,不断以弓弩进行袭杀的精骑兵。


    虽然,装备了马术三宝的骑兵,进行骑射已经不是太难的事,但外围狼骑兵的骑射技艺,不论是动作,还是力量、角度,简直是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一支接一支的箭矢袭杀,将进攻的节奏把控的刚刚好,令外围长矛手的阵列与战斗意志,随着他们的肉体完全崩溃,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足足有四层厚的长矛阵,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变薄,甚至伴随着狼骑士兵的迂回,对方连弥补的空档都没有。


    厉害!


    好生厉害!


    为什么同样是骑兵,差距竟然这么大呢?

  第308章 狼群战术,大显神威,出手即是碾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吕布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突袭,而是侧向迂回,以远距离袭杀为主,其目的除了要诛杀外围的长矛手外,更重要的是对敌军展开大范围的包围。


    而且,从沿途经过的狼骑士兵射箭手法来看,对方并未给予对长矛手展开集中火力射杀,而是在迂回中,逐渐削弱对手。


    这样的事情听着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远远不是那般容易,毕竟敌人就在狼骑眼前,很难保证狼骑士兵不对一点展开进攻。


    毕竟战马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而落入狼骑士兵第一眼的敌军士兵,有且只有那么些人,大家首选的敌人,同样是极其有限且集中的。


    如果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是很容易造成一点爆发,导致大量箭矢浪费,不能对敌军展开有效且全方面的压制。


    可是……


    狼骑却没有如此。


    他们在以弓箭进行压制的同时,众将士的协同配合,只有真正深谙骑战的大将才能看透,这绝对是需要战略战术配合的。


    与此同时,正当两侧迂回的狼骑展开大面积包围时,此前被打开的缺口,同样迎来了狼骑的迅猛冲锋。


    在箭矢如雨进行压制的同时,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一支狼骑精锐,毫无半点花哨杀入了敌军后方,旋即分成左右两支,从两个方向展开强势的突袭。


    “好强!”


    即便是深谙骑战的曹纯,都不由地为之惊叹。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素来有勇无谋,只知道冲锋突袭的吕布,如今竟然可以将骑战发挥到这种程度,甚至在冲入敌阵的狼骑中,曹纯竟没有发现吕布的身影。


    这可完全不像是吕布的作战习惯啊!

    不过……


    虽然没有了吕布强悍武力的加持,但狼骑的战术却令人眼前一亮,他对于全军的压制力,绝对堪称是战略级别的。


    若是按照吕布之前的打法,充其量是以一点突破为契机,将敌军战败,然后在溃逃的过程中,展开全方位的自由猎杀。


    这样固然可以获胜。


    但是!


    却远远没有现在这般,趁着敌军尚未缓过劲儿来,便将其全面且彻底的围而歼之,更能达到歼灭其有生力量的战术效果。


    噗!

    曹纯一枪戳死个敌军,前方不远,便有狼骑精锐从后方突袭过来,飘扬的大纛旗上,一个斗大的“韩”字,格外引人注目。


    是韩当!

    曹纯一下子想起了对方。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此前皇帝陛下身旁的骑兵统帅,此刻竟然只是吕布狼骑麾下的一个校尉而已,这样的队伍战斗力焉能不强?

    目光扫过“韩”字大旗,不远处乃是一杆“孙”字大旗,继续往前,则是一杆“张”字大旗,队伍另一侧,又是一杆“常”字大旗。


    ……


    曹纯惊叹不已!


    这证明吕布帐下的各大校尉,分属于不同的方位,有着不同的作战任务,从外围的弓箭袭杀压制,再到强袭军阵,扩大伤害,每一个部分皆有其应有的作用。


    人尽其力,物尽其用。


    这样的相互配合,全面碾压,简直堪称神奇!

    这还是那个只知道个人勇武作战的吕布吗?


    要知道,当初雒阳一战时,吕布的组织能力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否则他岂能连番中计,最终被生擒在邙山脚下呢?


    可这才不过数月而已,甚至还没到半年时间,吕布的骑战水平,居然可以达到这种恐怖的程度,差别之大,判若两人。


    别说是直面骑兵作战的曹纯了,便是不远处土丘之上的张勋、吴皓,都不由地为之愣怔,彷佛只是一眨眼,自家过万的兵马,就这样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怎么会这样?”


    吴皓瞪眼盯着战场,面色刹时变成了灰色。


    “这是何战术,竟如此厉害?”


    即便是精通兵法布阵的张勋,也不由地惊掉了下巴。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家联军上万兵马,面对敌军骑兵的突袭,竟然连反抗都还来不及,就已经被对方冲破了基础的建制。


    那一杆杆倒下的旌旗,证明自家的将官已经被对方接连诛杀,而没有将官来指挥作战,整个军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牛逼!

    张勋发自肺腑的感慨。


    对方出手不仅兼顾大局,甚至发动突袭的方位,以及以最快速度打掉指挥系统的策略,都非常考究,让他提不起半点反抗的想法。


    败势已定,无力回天!

    “走吧。”


    张勋心如死灰,叹口气:“各自逃命去吧。”


    吴皓愣怔,一脸的不敢置信:“张将军,咱们虽然处于被动,但至少还有数千兵马鏖战,难不成就这样放弃了?”


    “不放弃,为之奈何?”


    张勋翻身上马,举目扫过战场,冷声道:“你自己好生瞧瞧,我军旌旗倒下过半,已然失去了指挥能力,命令尚且无法传达,如何指挥作战?”


    嘶—!

    吴皓观察地没有那么仔细,他扭头再次瞥向战场,随风飘扬的旌旗虽有,但绝大多数都是吕布狼骑的旌旗,而非是袁术、张邈军中的旗帜。


    “还真是!”


    吴皓怒目圆睁,吓得七魂丢了三魄:“该死!这贼吕布出手可真狠,如此一来,我军上万兵马,不是要被其全部诛杀吧?”


    “你走吗?”


    张勋懒得废话:“不走的话,我走了。”


    吴皓赶忙翻身上马:“走,不走等死吗?赶紧走!”


    驾—!

    正当张勋率领兵马下了土丘,准备逃之夭夭时。


    忽然,嗖的一声穿云箭炸响。


    扭头望去。


    但见……


    远处数骑正朝他们飞驰而来。


    张勋顿时一愣,不由愕然:“好个吕布,居然想要将咱们斩草除根?哼,我倒要瞧瞧,大家皆是骑兵,你要如何追杀我!”


    “弟兄们!”


    张勋大手一挥,朗声喝道:“快走!”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轰隆隆—!

    马蹄声声,滚滚而去。


    其实,张勋的考虑是有一定道理的。


    大家都是骑兵,在速度上的优势,相差不会太大,除非战马在品质上,有着较大的差距,才可能会被追上,否则骑兵若走,没人能拦得住。


    但偏偏……


    张勋遇到的不是狼骑,而是豹骑。


    豹骑的战马尽皆是精心挑选,在速度上具有超出寻常战马极大的优势。


    这是豹骑、虎骑数量少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们的战马,全都是千里挑一的品种。


    还没一会儿,张勋便感觉有些不妙了。


    四周越来越多的骑兵围聚上来,而且距离自己的队伍,是越来越近。


    “张将军,他们追上来了。”


    “咱们该怎么办?”


    吴皓策马狂奔,追上来,大声呼喊。


    “该死!”


    张勋暗自嚼碎一声,心底的不安陡然间升起来。


    身经百战的他,自然猜出了对方绝非狼骑,而是新组建的豹骑!


    此前,他只是听说过狼骑、豹骑,但却不明白这些骑兵名字的由来,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今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两者的不同。


    狼骑适合乱战;


    豹骑适合追杀!


    他回头瞥了眼豹骑,心知再这样下去,非得被对方追死不可。


    粗略估算。


    对方兵马居然只有可怜的一、两百骑。


    而本方亲卫军兵力虽然不多,但若加上传令兵、斥候等,也有两、三百骑。


    刹那间,张勋壮大了胆子,扯着嗓子呼喊:“弟兄们,对方不过只有一、两百骑,我等自当全力迎战,将其诛杀于此。”


    “杀—!”


    一声爆喝。


    张勋毫不犹豫地勒马,徐徐降下速度。


    身旁的亲卫军跟着停下,开始掉头转向,想要与豹骑决一死战。


    可是……


    对方来得速度实在是太快。


    他们方才停下,正在掉头转向时,豹骑便已经杀到了跟前。


    嗖!嗖!嗖!

    一波箭矢的攒射骤然间打过来,正在转向的亲卫军,宛如割麦般倒下一茬。


    单这一波箭矢的袭杀,便让张勋、吴皓的亲卫军,损失了二十余骑,而对方更是不答话,一波箭矢袭杀后,根本没有迂回包围的想法,当即猛冲猛打过来。


    “杀—!”


    一声怒吼震天响。


    方才勒马转身的张勋,看得非常真切。


    豹骑为首的主将,须发皆白,面带沧桑,一眼望去,只怕已是花甲之年,但其眈眈虎视,杀气腾腾,掌中一杆镔铁马槊飞刺,竟轻而易举地将自家亲卫撞飞了战马。


    此人便是老将黄忠?


    张勋正疑惑时,老将黄忠继续冲锋,一个猛子直接扎入了亲卫军中。


    但见……


    黄忠双手持槊,仅靠两条腿来操控战马,在军中不停地辗转腾挪,宛如游龙戏水一般,迅如闪电,快似罡风。


    若仅仅如此还自罢了,奈何黄忠出手是又快又准,接连不断地飞刺,沿途的亲卫,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恐怖至极!

    张勋正惊叹黄忠的凶悍时,其部兵马已经展开了近乎于疯狂的冲锋,自家亲卫竟接连不断的惨死,而对手则如罡风扫过,无一人伤亡。


    很明显!

    这支精骑兵皆是擅长骑射、追杀的高手。


    他们不论是远程的弓弩,还是近程的战矛、马槊、寰首刀,各类兵器耍得是行云流水,凶悍中竟还带着一丝丝美感。


    最令张勋惊诧的是,这一批骑兵出手绝对不含糊,一出手便是杀招,在超高的移速下,出手的动作是又快又狠,简直堪称暴力美学!

    彷佛只是一眨眼!


    张勋甚至还未来得及下令反扑,对方的骑兵就已经凿穿了自家列阵,杀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一杆马槊举过头顶,彷佛擎着一条巨龙,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骤然间怒劈而下。


    “好个黄忠,果然有几分武勇!”


    虽然,此刻的张勋已经是穷途末路,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坦然,既然死局已注定,那便要死个壮烈。


    面对黄忠如此强悍的攻势,张勋没有丝毫畏惧,双目精光一闪,身形却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陡然间激荡开来。


    “给我破!”


    张勋朗目圆睁,掌中铁枪猛然一抖,迎着从头顶骤然劈落的马槊,毫无半点花哨,以硬碰硬地强磕了上去。


    铛!

    槊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张勋原本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而且对方不过一老卒而已,即便其再厉害,自己应该也不会太弱,甚至可能隐隐占据上风。


    但是……


    当双方兵器撞在一起的刹那,张勋这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对方的力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这感觉像是撞在一座大山上,澎湃的力量被顷刻间震碎。


    “嗬啊!”


    张勋咬牙嘶吼,两条粗壮有力的臂膀,好像被震断了一般,身子如同遭受千斤巨锤猛击,五脏六腑不住翻腾,喉咙一甜。


    哇—!

    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


    “张将军!”


    见此一幕,不远处的吴皓扯着嗓子呼喊。


    可是,黄忠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趁着对方片刻的愣怔,下一招如同奔雷般悍然出手。


    染血的马槊斜刺里窜出,如同出海的蛟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冲着其心口位置,透甲而过,直将张勋挑在槊锋上,高高举过头顶。


    “将军—!”


    吴皓眼瞪如铃,歇斯底里。


    但他根本来不及驰援。


    因为……


    不远处,一员小将接连杀敌,已经冲破阻碍,杀到了他的跟前,那杆闪烁着腾腾杀气的战矛,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刺向吴皓脖颈。


    “贼将休走。”


    “东莱太史慈,来也!”


    这一矛,已经凝聚了太史慈所有的气力,迅疾如电,把握的时机也堪称巧妙。


    吴皓惊诧,眼瞪如铃,扭头望去,但见幽寒的矛锋迎面扑来,而他已然闪避不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矛锋,从自己脖颈窜入,旋即抽离,宛如蜻蜓点水般潇洒惬意。


    下一秒。


    吴皓眼前喷出一道鲜红的汁液,不到片刻便成了灰白,身体的能量彷佛如决堤般狂泻,紧跟着视线逐渐模糊,最终成为了黑色。


    战斗很快结束。


    曹纯等人打扫战场,检查装备时,远处曹休引兵而回,在其身旁,乃是豹骑的另一员副将曹性,他在负责侦察时,发现了曹休,引兵驰援,将其救下。


    “将军,我错了。”


    曹休怯生生上前,拱手致歉。


    “五十军杖,一杖都不能少!”


    曹纯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咬牙切齿,恶狠狠道:“这一次,我非让你长长记性不可!”


    曹休拱手:“末将明白,将军放心,等回到军营时,末将必自领军杖,无需将军操心。”


    曹纯大手一挥:“退下吧。”


    曹休颔首:“喏。”


    望着曹休离开的背影,曹纯叹口气,旋即赶忙朝曹性拱手:“曹某多谢将军的营救大恩,若是没有你,这孩子可能真就回不来了。”


    “将军不必如此。”


    曹性赶忙摆手打断,轻声道:“你们姓曹,在下也姓曹,说不定数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人呢,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将军您……”


    曹性自然一眼戳破了曹纯的关切,压低声音:“明明如此喜爱这孩子,却为何还要这般对他,此一战他表现得还是很不错的。”


    “太鲁莽了。”


    曹纯叹口气,摇了摇头:“即便表现得再勇猛,若是战死沙场,又有何意义?这次权当让他长个教训,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曹性身经百战,颔首点头:“将军放心,此子必不会太差,明年朝廷再次举办骑术大比武时,您可以让他来试试,说不定可以入选豹骑,或者是狼骑。”


    “在下可以向将军保证,此子若是能在豹骑、狼骑历练两年,将来返回曹将军麾下时,必然会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曹纯不由惊诧:“哦?将军的意思,莫非朝廷明年还会举办?”


    曹性点点头:“恩,应该是的。”


    曹纯大喜:“好,在下一定派人前往参加。”


    ……


    南阳,宛城。


    皇帝行宫。


    文德殿。


    刘辨端坐上首,其下正是应征而来的司马徽。


    “恩。”


    刘辨仔细打量着司马徽。


    其虽然没有想象中那般仙风道骨,但儒雅的气质却是遮掩不住的。


    他忍不住点头称赞:“先生真不愧是志才的老师。”


    司马徽一揖:“哪里!陛下过奖了,老朽不过是山野之人而已,能得陛下青睐,方才是得天之幸,倍感荣耀。”


    “哦对了。”


    刘辨摆了摆手,旋即转回正题:“你放心吧,朕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以后不仅由朝廷会从庠序开始,一直到学校,全部修建学堂。”


    虽说大汉已经有了足够的教育纵深,但因为不太受重视,所以实际上荒废情况相对严重,刘辨要将其捡起来,的确没那么容易。


    毕竟,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是真的不多,可能整个南阳郡加起来,充其量就是数百人而已,想要将其填充入学校,没那么容易。


    是以!


    刘辨必须从蒙学开始抓起,一点点培养人才,将小初高的教育体系,再次缓缓搭建起来,这样才能逐层实现普及教育的初衷。


    司马徽惊叹不已:“陛下果真愿意如此?”


    刘辨点点头:“自然!朕可是一国之君,岂能言而无信。”


    司马徽赶忙拱手致敬:“若陛下如此,臣司马徽,甘愿为朝廷教育之先锋。”


    “很好!”


    刘辨大喜,身子稍稍倾出一个角度:“朕是相信你的,但仅凭你一人,只怕难以支撑其朝廷的教育大业。”


    “朕希望你能以自身号召力,为朝廷举荐人才,大家团结一致,才可能真正实现大汉子民人人读书的宏愿。”


    司马徽拱手,郑重言道:“实不相瞒,臣正有此意。”


    刘辨哦的一声惊诧:“不知德操能寻来何人相助?”


    司马徽顿了顿:“荆州的庞德公、黄承彦,尽皆是臣好友,颍川的胡昭、陈纪,还有青州北海的郑玄,尽皆与某相熟。”


    “你能联系到郑玄?”


    刘辨听到“郑玄”两个字,不由惊诧,试着问道。


    “恩。”


    司马徽肯定地点点头:“可以。”


    刘辨立刻补充道:“可他现在不在北海。”


    司马徽再次点头:“臣知道,他不在北海,而在南阳!”


    “什么?”


    刘辨愣怔,惊诧到无以复加:“郑玄在南阳?”


    司马徽捻须言道:“没错!两个月前,我们还见面了,他对陛下您评价甚高,如果陛下愿意征辟其入朝为官,想来其不会拒绝。”


    “可是……”


    刘辨自然不会放弃征辟。


    但是,有个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郑玄既然在南阳,而且有心报效朝廷,为何不报名参加考课?凭他的本事,必然可以高中。”


    “恩。”


    司马徽非常认同。


    但显然。


    他知道皇帝陛下不明白这帮老家伙的心思,只能解释道:“陛下,臣以为郑康成是不愿意与自己的学生争名额。”


    “像我们这个年纪,原本就已经过了怀揣治国理想的信念,如今只是想办个精庐,传道授业解惑而已。”


    “若非陛下征辟……”


    司马徽倒也没有遮掩,轻声道:“臣将来即便终老于南阳,一辈子教孩子们读书识字,都心甘情愿。”


    “这怎么能行?”


    刘辨毫不犹豫地打断,当即下令道:“德操啊,你以朕的名义,征辟那些与你志同道合的大儒入朝,古今文经学者不限,凡是入朝为官者,纸张每月即可领取。”


    司马徽拱手抱拳:“多谢陛下,臣会立即拟一份名单出来,交由陛下过目,若是合适,再行征辟,犹未晚矣。”


    “不必!”


    刘辨大手一挥,朗声道:“如今朝廷急需大量人才,能得德操认同者,其才华自然无疑,朕必照单全收,即便不适合教育,亦有旁处可用。”


    司马徽惊叹皇帝陛下的胸怀,再次拱手:“既如此,陛下放心,臣必尽快完成征辟。”


    刘辨颔首点头:“好,德操放手去做便是,朕相信你!”


    司马徽感动之至:“多谢陛下信赖。”


  第309章 古今文经之争?儒学专家,助辩爷一臂之力!

    望着司马徽离开的背影,刘辨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当真可以把郑玄征辟入朝,那么对于教育体系的贯彻落实,有百益而无一害。


    毕竟,在东汉末年时期,能够得到古今文经学者共同认可的人,屈指可数,而郑玄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堪称泰山北斗。


    “老师。”


    但是,刘辨依旧心有余悸,心中暗问:“咱们这样不顾一切的把古今文经学者征召入朝,按照之前的解读,岂不是要引发大战的节奏?”


    值得一提的是。


    太学以儒家经典为教材。


    从西汉末,便出现了古文经、今文经的争斗。


    今文经以当时通行的隶书书写,古文经晚出,以战国时古文字书写,同时,经文的字句,篇章及解说也有差异。


    此外,古今文经对于孔子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今文经学认为六经皆孔子所作,视孔子为托古改制的“素王”;注重阐发经文的“微言大义”,主张通经致用;以董仲舒、何休等为代表,最重《春秋公羊传》。


    今文经学视孔子为教育家、思想家,所以将五经顺序定为《诗》、《书》、《礼》、《易》、《春秋》,由浅入深;


    而古文经学崇奉周公,视孔子为“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先师;偏重训诂,与现实政治问题联系较弱;以刘歆、贾逵等为代表,最重《周礼》。


    古文经学视孔子为史学家,将五经顺序定为《易》、《书》、《诗》、《礼》、《春秋》,按时间顺序排列。


    当然!


    这些都是一些形式的不同。


    而真正产生斗争的根本原本,乃是利益之争。


    汉武帝所立五经博士皆为今文经学,今文经学长期垄断汉代官学,想要入朝为官,当需考核五经掌握程度,换言之今文经学便是从此垄断了汉朝官职。


    而在西汉末,王莽篡权,提出“王田”的主张,要将土地收归国有,利用《周礼》关于井田制的说法,以为现论依据。


    《周礼》属于古文经,古文经学的地位,因此得以提高,平帝时,又立五个古文博士,以与今文经学对抗。


    随即东汉初,刘秀利用谶语巩固政权,即位后,倡今文,废古文,立今文经十四博士,再次确立今文经学在官学中的统治地位。


    但是尚书令韩歆上疏,欲为古文《费氏易》、《左氏春秋》置博士,却遭博士范升反对,与韩歆等争论,并奏《左氏》错失十四事,不可采三十一事。


    ……


    自此,古今文经斗争不断,两派学者各种打嘴仗,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各自所学经文,成为朝廷的官学,以期获得实质性的利益。


    而在汉末,古文经学家马融、郑玄兼采今、古文之说,天下各大学者同样开始博采众长,今、古文之争遂有平息之兆。


    而现在!

    刘辨要普及教育,要提倡科举,就难以避免会遇到相应问题,古、今文经之争必将再次浮出水面,甚至斗争远超前朝。


    如此,刘辨焉能不担忧?


    “辩爷放心。”


    可军师联盟却是态度平淡,甚至言词之间,自信满满:“你收集的一些古今文经资料,已经有专家在研习,而且抓住了它们各自的特点。”


    “专家让你不限古今文经学者的目的,就是要引起一场古今文经大战,不经历一次大的斗争,是很难确定咱们的官方教材。”


    “灵帝时期有熹平石经做官方教材,而咱们同样要搞个类似的东西,不仅要兼容古今文经的精华,甚至还要彻底平息古今文经之争。”


    “只有把官方教材搞定了,咱们才可能把教育按照小初高,由浅入深,逐渐普及下去,否则普及教育就是个屁!”


    刘辨急问:“专家有把握吵赢这帮家伙吗?他们可是成天鼓捣这么些玩意,估摸着早就融会贯通了,现代专家还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当然!”


    军师联盟自然明白这一点:“专家已经料到这一点了,但选择这样,不仅是要为辩爷统一教材,更重要的是,还能帮现代专家理解古人眼中的经学。”


    “至于能不能吵得赢,其实关键在于双方的气势,如果今文经气势强,古文经必然落于下乘,若古文经气势强,今文经必然落于下乘。”


    “辩爷可以组织一次辩论会,由古文经、今文经派代表出战,而将郑玄、司马徽等古今文经兼修的大家,当作裁判,派人记录双方论点论据。”


    “专家可以针对这些论点论据,以及郑玄、司马徽等人的专业总结、点评,进行分析,争取求同存异,由辩爷你代表皇权亲自下场,先把第一版教材搞出来。”


    “同时咱们答应,一年后,或者两年后,修订一次教材,双方约定继续辩论,这样可以逐渐消耗双方,同时提倡古今文经兼修,最终将其成功糅合,彻底平息古今文经之争。”


    “只要这次辩论会圆满结束,那么对于辩爷而言,不仅仅解决了教材问题,更折服了天下大儒,为普及教育算是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尼玛!


    刘辨佩服得五体投地。


    专家不愧是专家,着眼点不仅仅是知识。


    这种让历代帝王头疼的问题,到了专家这里,却成了可以利用的东西,甚至是由上到下,将普及教育的问题,更加深入。


    “受教了!”


    刘辨悬着的心,这回算是彻底放了下来:“正好!现在戏志才还兼任公车署,先让司马徽征辟天下大儒,等曹操拿下汝南,戏志才走马上任,司马徽再接班。”


    “哦对了。”


    军师联盟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戏志才因为没有经历过农耕,所以专家给他配了一些帮手,充当郡守的属官。”


    刘辨同样有此顾虑:“我也有此疑问,结果忙起来就忘记了,我现在拿笔记录,咱们一起商量一下,看配谁比较合适。”


    “好。”


    军师联盟应一声:“辩爷记录一下,有王景、司马朗……”


    刘辨提笔开始记录。


    ……


    长平县。


    城外。


    狼骑大营。


    此刻,中军大帐中,吕布正站在一幅简图面前,皱眉沉思:“这是本将军依据今日实战,画出来的狼群战术示意图。”


    “虽然,此一战咱们以绝对的优势碾压了对手,但从我军内部的配合而言,似乎还有些不尽如人意。”


    “今夜唤尔等前来,主要是想让大家畅所欲言,彼此聊聊真实的想法,毕竟这是咱们狼骑自组建以来,狼群战术的首次实战应用。”


    自从吕布拿到了皇帝陛下赐予的狼群战术,每日皆在研究,甚至时常与徐荣等人探讨至深夜,对于狼群战术的掌控,已经有了一定的高度。


    可是……


    吕布本以为数月以来的演练,狼骑已经成功掌握了狼群战术,但当实际应用时,依旧与自己想象中,差之甚远。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吕布打心眼里不服气,他发誓一定要啃下这块骨头,好让自己在南阳汉庭,真正有一席之地,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代替。


    当下,大将韩当率先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既然将军让我等畅所欲言,那么韩某便先说两句,权当给大家提供个思路。”


    “好。”


    吕布肯定地点点头:“义公直言便是,我等必洗耳恭听。”


    韩当叹口气,回想今日的作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末将以为,大家都太想表现自己,而忽视咱们各自的分工。”


    “其实,末将自身也有这个毛病,当初从缺口杀进去的时候,便总想着尽快诛杀贼将,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由此导致冒险突进,身后将士难以及时跟进。”


    “幸亏今日的对手阵型已乱,如果换做旁的对手,尤其是草原上擅长骑射的乌桓、鲜卑,他们是一定会抓住这个缺口,进行反打的。”


    对于韩当的自我检讨,以及提出的问题,吕布同样有所触动,同时又会从皇帝陛下给出战术中,领悟到全新的东西。


    “恩。”


    吕布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轻声道:“这恐怕便是狼群战术中,自我须服从集体的意思,义公将军,你这一点提得非常好。”


    “还有别人吗?”


    吕布的目光扫过帐中诸将。


    旋即。


    小霸王孙策横出一步,拱手抱拳:“此次强袭突阵,末将的确有些冒进,这是末将未能以全局为重,严格执行狼群战术。”


    “末将深刻检讨。”


    “不过……”


    孙策拱手致歉后,话锋斗转:“除此以外,末将以为外围负责袭扰、射杀的队伍,同样有些问题,他们的速度太慢,围杀步兵或许可以,但若是骑兵必然失败。”


    “要知道,咱们……”


    “……”


    有一、两个人带头反思,军帐中很快热议起来。


    大家不断进行检讨与自我检讨,批评与自我批评,对于狼群战术的实战应用,有了更加深刻深刻的理解。


    甚至于,大家可以针对日常训练要如何改进,同样提出了相应的意见,对接下来征讨袁术、张邈,更是进行了战术上的推演与模拟。


    当然!


    作为狼骑主将的吕布,是整个探讨过程中,受益最大的那一个。


    毕竟,他从一开始,便是着眼于全局,而其下的每一个主将,着眼点大都是自己的分工,将之结合起来,便全都成为了吕布的养料。


    “报—!”


    正当狼骑个校尉热议不断时。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众人随即停止探讨,跟着扭头望去。


    但见,有士兵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将军,曹操派人前来,有请您去中军议政。”


    吕布心知一定是为明日战事,因此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本将军稍后便至。”


    士兵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军帐。


    吕布目光扫过众将,轻声道:“大家今日提的意见非常不错,尔等回去以后,要多思考,等本将军回来以后,再行探讨。”


    众校尉齐齐拱手:“喏。”


    此刻。


    曹军大营。


    中军,大帐。


    曹操在听完曹纯对于战况的汇报后,不由心中巨震:“哦?真没想到,吕布如今的骑战实力,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


    “不得不承认。”


    即便是精通兵法、布阵的曹操,也忍不住开口称赞:“如此精妙的战术安排,便是曹某也未必能想得出来。”


    一旁程立捻着颌下美须髯,思索片刻:“单从战术推进过程来看,弓箭压制、包围、强袭、穿插,应有尽有。”


    “在下以为,这绝非是此前的吕布可以办到的,真不知道他在南阳究竟经历了什么,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这般显著的提升。”


    “哦!”


    曹纯猛然想起了什么:“听说,目前狼骑在训练的狼群战术,是陛下为狼骑量身定制的作战方案,吕布乃是狼王,又称之为头狼,八大校尉乃是八大狼将,又称之为亚狼。”


    “至于士兵,好像……”


    曹纯努力回想在归途时,自己与曹性等人的对话:“好像称之为狼卒,整个作战方案大致分为两种,其一是以狼将为主的狼群战术,其二是以狼王为主的狼王战术。”


    曹操眼神骤亮,大为震惊:“哦?竟有此事?”


    曹纯极其肯定地道:“没错,千真万确。”


    “没想到。”


    曹操惊叹不已:“咱们陛下不仅精通步战,更精通骑战,吕布这样的人在陛下手上,竟然可以变得如此厉害。”


    “是啊!”


    程立更是感慨万千:“听闻陛下有过目不忘,博闻强记之能,他似乎将朝廷藏书全部过了一遍,很多不知名的典籍张口便来。”


    “稻田鱼生态系统,似乎便是从某本典籍上寻到的,还有一些冶铁铸兵之法,更是如此,陛下是真正的博览群书。”


    曹操饶有兴致地点着头,感慨万千:“大汉振兴有望,说不定以后我曹操当真可以当上征西将军,为朝廷开疆拓土。”


    “呃……那个……”


    “将军!”


    曹纯拱手抱拳,出言打断道:“末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操淡笑:“子和,你跟我还客气?直言便是。”


    “是这样的。”


    曹纯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听豹骑的曹将军说,明年朝廷还会举办骑术大比武,末将想让子烈等人去试试,争取入选狼骑,亦或者是豹骑,历练上两、三年。”


    “这是好事啊!”


    曹操眼神骤亮,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不仅要让子烈去,还要让昂儿、衡儿等人一起去,多学点本事,总没坏处。”


    曹纯大喜:“多谢将军。”


    曹操淡笑:“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曹操扭头望去。


    但见,自家士兵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将军,吕将军、黄将军到了。”


    曹操大手一挥:“让他们进来吧。”


    士兵拱手:“喏。”


    旋即。


    曹操返回上首,众文武分列两旁。


    吕布、黄忠入帐后,径直站向一侧,等候议政。


    不多时。


    众将士齐聚。


    曹操正式言道:“好了,既然大家已经到了,那么咱们便开始吧!关于明日一战,本将军是这样布置的。”


    “我军当以东门为主攻门,南北门为佯攻门,西门由曹纯的骑兵负责,吕将军、黄将军藏于北门外,趁其逃脱时,对袁术、张邈大军展开强攻、追杀。”


    “北门?”


    黄忠率先愣怔:“曹将军,按照您围三阙一的战术,我等应该在西门才对,因何要隐藏于北门外,这于情理,怕是不合。”


    “表面上确实如此。”


    曹操则是哂然淡笑,随口解释道:“但黄将军可能还不知道,袁术帐下有一谋士,也称得上是精通兵法,咱们这般布阵,必然会被其识破。”


    “因此,西门虽然是留给袁术逃亡的,但他绝不可能走西门,而南门虽然距离陈县不远,但我能想到,对方亦然。”


    “是以!”


    曹操极其肯定:“本将军断定,咱们如此布阵,袁术必从北门突围,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赭丘城,然后伺机遁回汝南。”


    黄忠心知曹操说得有理,只能拱手道:“将军乃是豫州主将,黄忠自然奉命。”


    曹操淡笑:“将军放心,贼子定然如此。”


    旋即。


    他扭头瞥向一侧:“刘晔!”


    刘晔拱手:“在。”


    “攻城弩炮可检查过了吗?”


    “放心。”


    刘晔极其肯定:“全部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曹操安心,目光随即落在吕布、黄忠身上:“吕布、黄忠!”


    二人拱手抱拳:“在。”


    “不知陛下是否与你们提起过,此次曹某邀请狼骑、豹骑入豫州参战的目的呢?”


    “恩。”


    黄忠点点头:“陛下倒是简单提过一些,说是要趁着入冬之前,将袁术战败,彻底将汝南收归朝廷,不知对否?”


    “确实如此。”


    “不过……”


    曹操接上话茬,继续解释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弩炮的威力实在太强,以素土夯成的城墙,根本承受不住其巨大的力量。”


    “若是袁术、张邈屡战屡败,屡次逃脱,便意味着我军需要以弩炮进行多次攻城,如此一来,即便将汝南收回来,依旧会给下任的汝南太守造成一定麻烦。”


    “是以!”


    曹操最终总结道:“我等商议,邀请狼骑、豹骑出战,对袁术、张邈麾下兵马,最大限度地包围、诛杀,若是能斩杀张邈、袁术,则汝南各县,必可传檄而定。”


    黄忠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如此,诛杀张邈、袁术的任务,交给我豹骑,围杀其部有生力量,则可交给吕将军的狼骑。”


    曹操的目光顺势转向吕布,吕布当即拱手:“若是曹将军能提供一份长平县的详图,对于狼骑围杀袁术、张邈的任务,本将军必更有把握!”


    “好。”


    曹操朗声道:“仲德,记得送一份长平县详图给吕将军。”


    程立拱手:“喏。”


    “既如此……”


    曹操目光扫过众将士:“咱们明日一早,便对长平县,展开最终的决战,诸军各自回营准备,养精蓄锐,争取一战将长平拿下。”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各主将返回营寨,准备相关事宜。


    吕布则依据送来的地图,与八大校尉继续商议探讨。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漫天。


    袁术、张邈急匆匆走到东门,凝望着外面架着的巨大攻城器械,刹那间眼瞪如铃,面色骤变,城头将士更是胆裂魂飞,热议不断:


    “那东西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是啊!感觉挺唬人的,就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这东西从外形看,有点像是弩,该不会是射箭的吧?”


    “瞧见没有,已经组装好一个了。”


    “好大啊!”


    “……”


    袁术惊诧不已,急忙问道:“子像,你熟读兵书,可知这是何物?”


    阎象皱着眉,尴尬地摇了摇头:“实在抱歉,在下不知!”


    “恩?”


    袁术愣怔,扭头盯着阎象:“连你都不认识?”


    阎象点点头:“的确不认识,不过主公,如果在下猜的不错,它应该源自投石车,虽然以弩的形式呈现,但终归不过是增加力量而已。”


    “投石车?”


    这种玩意儿袁术自然清楚,乃是目前天下最流行的一种攻城器械。


    可眼前的攻城器械,明显要比投石车厉害多了:“孟卓兄,你以为呢?”


    张邈满面疑惑,摇头表示不知:“不像是投石车,倒像是巨型床弩,说不定又是那种特制的弩矢,专门攻城用的?”


    “该死!”


    袁术隐隐感觉到不妙:“曹阿瞒果然革新了攻城器械,不管这东西叫什么,总之其威力一定要比投石车强,咱们不得不防。”


    阎象拱手:“主公英明。”


    可是……


    袁术压根没有提防的办法,而是低声询问道:“子像,曹操在四门是如何布局的?”


    阎象叹口气,自然一下子明白了袁术的想法,他虽有些不悦,但终究还是老实回答:“如我等所料,围三阙一,只留西门供我军逃跑,其必在城外有伏兵。”


    “那北门、南门守卫力量如何?”


    “兵力约有五千,不算太多,但也不少。”


    “主将何人?”


    “北门夏侯惇、南门夏侯渊,乃是曹军悍将。”


    袁术心中的不安更盛,试探性问道:“子像,若是我等支撑不住,从南北两门突围的可能性,有多大?”


    说真的,阎象从没有想过落败,在他意识里,长平县虽然不大,但支撑个把月,真的非常容易,毕竟这是守城,而非野战。


    “若是突围的话……”


    但袁术既然发问了,阎象就只能仔细考虑:“在下建议从北门突围,入赭丘城,而后想办法回到汝南。”


    “北门?”


    袁术不由皱眉:“可北门不是距离新汲更近吗?”


    阎象颔首:“没错!正因为如此,曹操一定想不到,咱们会从北门突围,他必将主力集中在东门、南门,而将伏兵集中在西门,北门守备力量必然最薄。”


    袁术恍然大悟:“好,如果一旦支撑不住,咱们便从北门突围。”


    阎象拱手:“主公放心,长平没那么容易破!所有的城墙,我等都已经临时进行了加固,缝隙全部填充,城防非常坚固。”


  第310章 袁术暴怒!这便是你口中的北门防守最弱?

    “公路、孟卓?”


    曹操没有想到袁术、张邈来得这么快,便策马上前,扬着脖子大声呼喊:“公路、孟卓,瞧见我军攻城弩炮了吗?”


    “尔等有幸,成为它出山以来的第一个目标,待会儿我曹操,保证让你们看一出好戏,让你们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戏。”


    反正攻城弩炮的组装需要时间,呆着没事儿干,跟两位故人聊聊天,倒也是应该的,权当是做临终的惜别了。


    可是……


    袁术、张邈却是一愣。


    “弩炮?”


    二人相互瞥了一眼,眉头皱得老高,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听过这种兵器。


    弩便罢了,居然还要加个“炮”字?


    这玩意有那么大威力?

    “曹阿瞒!”


    袁术自然不信这个邪,扯着嗓子愤怒回怼:“你别以为随便乱取一个名字,便能唬得住我袁术,我告诉你,我袁术可不是被吓大的。”


    “而且!”


    言至于此,袁术昂首嘶喊:“我袁术不怕告诉你,长平县城经过加固,已没有半条裂缝,你想要以此破城,压根没这个可能!”


    “哈哈哈哈!”


    曹操仰天狂笑一声,似乎全然没有把袁术放在眼里:“这一点,我曹操又岂能不知,你袁术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很可惜,别说是你这种后补的城墙,便是新筑的城墙,同样要塌,我奉劝你还是别挣扎了,若是现在投降,保住你这条命,还是有可能的。”


    投降?


    袁术闻言哂笑。


    原来,曹操摆这么个破东西,是要吓唬自己。


    归根到底,还是要让自己缴械投降的。


    “哼!”


    轻哼一声。


    袁术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稍稍放松下来:“曹阿瞒,咱们相识至少十余年了吧?你什么性子,还能瞒得过我袁术?”


    “真以为摆这么一堆破玩意,就能破了我长平县?”


    “我告诉你!”


    袁术昂首睥睨,冷声喝道:“就你那点鬼主意,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袁术,若是识相的话,趁早带走,咱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呵!”


    “呵呵!”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曹操甚至懒得再跟袁术废话,而是转向张邈:“孟卓兄,你说你不在陈留好好当你的郡守,跑陈郡来作甚?挑什么人当盟友不好,偏挑他袁公路?”


    “此前,我以为你堪称一代豪杰,甚至觉得能与你共襄大事,但如今来看,你这双眼啊,早不知在何时便瞎了。”


    不等张邈开口,一旁阎象直接打断,提醒道:“张郡守,此乃曹贼的激将法、离间计,您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恩。”


    张邈颔首点头:“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冲动。”


    可是,眼前这一幕被曹操看在眼里,却是直接打断:“孟卓兄,如果我曹操猜得不错,阎子像一定是在劝你,休要中我曹操的离间计,对吗?”


    愣怔半晌的张邈,让曹操忍不住嗤笑:“还真被我猜中了,阎子像啊,你倒是个聪明人,可为何偏偏选择了袁术?”


    “曹阿瞒,你这是何意?”


    袁术闻言暴怒,正要开口怒怼时,却被阎象直接拦住:“曹孟德,你离间张郡守与我家主公不成,反倒开始离间主公与我了?”


    “看来我家主公说得没错。”


    阎象也不是好相与的,霸气开声,怒怼曹操:“你曹孟德果然奸诈无比,唬我等不成,便开始接连离间。”


    “曹孟德,我奉劝你还是别枉费心机了,长平县虽然不大,但我军将士足有两万余人,凭你手里的兵马,根本不可能拿下来,若是识相,当尽早退兵才是。”


    听到这里,曹操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一旦袁术准备突围,他们一定会走北门,毕竟阎象似乎对自己的判断,越来越坚信了。


    “将军。”


    正在这时,曹仁策马上前,低声道:“攻城弩炮已经组装、调试好,随时可以开战。”


    曹操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此也懒得再废话,旋即拨马转身,返回军阵。


    袁术讥笑一声:“孟卓兄,瞧见没有,曹阿瞒没脸再说了。”


    张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被人识破了奸计,自然如此。”


    可是……


    就在曹操返回军阵的一刹,他苍啷一声,拔剑出鞘,怒指城头:


    “众将士听令!奉旨讨贼,攻城!”


    “杀—!”


    一声怒吼震天响。


    但曹军将士却没有涌向城池。


    只是其后方的弩炮,正有膀大腰圆的壮汉,掀开一旁马车上的苫布,露出一个个头颅般大小的铁球,将其装填在弹槽中。


    “放!”


    砰!砰!砰!

    伴随着一声令下,爆响声接连响起。


    一颗颗巨大的铁球从弹槽中飞出,宛如天降陨石一般,冲着数百步开外的长平县,迅如雷霆般迎面撞来。


    呼—


    似有罡风扑面,吓得众人纷纷倒吸凉气,胆裂魂飞,袁术等人更是眼瞪如铃,面色如土,下意识地战术性后仰,似乎想要躲避铁球的进攻。


    但见,一只铁球从阎象头顶高速掠过,冲着其身后的门楼,轰然撞了过去,砰的一声,门楼牌匾被砸了个稀巴烂,巨大的门楼跟着一颤。


    这还不算完!

    铁球去势不减,竟从门楼内部突破,砰的一声巨响,直将门楼顶砸出个大洞后,旋即飞掠而过,落在城中的街道上。


    “啊?”


    阎象、袁术俱是一惊。


    城头将士吓得齐齐委身在女墙下。


    连城门楼都禁不住它砸,何况是人呢?


    “瞄准点,城墙在下面。”


    城外响起曹操的怒叱声。


    下一秒。


    砰!

    一声爆响方才起。


    跟着,整个城墙竟为之一颤。


    不远处的女墙轰然崩塌,委身其下的士兵,竟被铁球直接撞出城墙,足足飞出十余丈后,方才摔落在地,砸成了肉泥。


    “肏!”


    袁术吓得直接爆了粗口。


    紧跟着,他猫着腰,飞速离开外女墙,藏身在内女墙一侧。


    阎象、张邈等人,以及城头的士兵,纷纷跟进,一个个齐刷刷窝在内女墙下,背靠城墙,瞪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砰!

    又是一声巨响。


    袁术尚未平息的惊恐,直接炸裂。


    但见,他脚下的城墙顶部,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裂缝飞速向前蔓延,竟贯穿了半个城墙顶部,而其前方的女墙,裂缝竟有小指般粗细。


    袁术吓得是胆裂魂飞,面色如土,眼瞪如铃,瞳孔急缩,两条腿不停打颤,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哗啦啦的冷汗淌遍全身。


    一旁张邈更加夸张,整个人瘫软在地,那双手不停想要撑起身子,却一次又一次的滑倒,嘴巴的颤抖直令上下牙疯狂打架,俩眼珠子的惊惧彷佛要摆脱眼眶束缚,奋力外突。


    阎象虽然早已预料到曹操会革新攻城器械,但他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名曰“弩炮”的攻城器械,威力竟然这般强大。


    怪不得曹操下令攻城时,麾下众将士没有动静,有此攻城器械在,他们只需要等城墙垮塌后,便可提刀猛冲,完全不必靠云梯登城作战。


    曹操没有撒谎,更没有恐吓!


    他是有绝对的自信啊!

    阎象正犹疑间,又听砰的一声巨响,身下的城墙随之一阵猛颤,那条清晰可见的裂缝,刹那间宛如菊花盛开,朝着四面八方飞速蔓延。


    最近的一条裂缝,竟然已经窜到了袁术脚下,惊得他不停扑腾,似乎想要将背后的女墙靠塌,从而逃之夭夭一样。


    “该死!”


    亲卫统领纪灵暗骂一声。


    他终于从惊诧中,缓过劲儿来,赶忙上前护住袁术:“主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还是抓紧组织兵马,从北门方向突围吧。”


    “好主意!”


    袁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飞快点头同意:“这弩炮太厉害了,咱们必须抓紧走,绝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孟卓兄!”


    言至于此,袁术扭头瞥向张邈:“你速速回去整军,率领麾下精锐,从北门方向突围吧,一刻钟后,我在那里等你!”


    “好!”


    张邈忙不迭点头:“典韦!典韦何在?”


    典韦迈步走来:“末将在。”


    张邈吓了一跳,赶忙招呼道:“快趴下啊,你想死吗?”


    典韦瞥一眼城外,浑不在意地道:“如此大的铁球,岂能砸中人,郡守放心,末将无碍。”


    张邈惊叹:“典将军果真豪杰也,有你保护,没人能伤得了我,咱们走。”


    典韦颔首点头:“走!”


    旋即。


    袁术、张邈等人齐齐下城。


    城头将士同样尾随,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东门。


    而就在袁术等人下城的那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再次响起,抬眸望去,内城墙上,一条裂缝已经贯穿,彷佛随时会崩塌一样。


    “主公!”


    纪灵拱手抱拳:“别犹豫了,快走。”


    袁术点头,脚步匆匆:“走—!”


    此刻。


    北门方向。


    砰砰的巨响声在耳畔回荡,夏侯惇倍感舒畅,彷佛每一次暴击,全都令他心情愉悦,心底莫名有种复仇的快感。


    “士循,你猜袁术要多久才到?”


    夏侯惇双眸中闪烁淡淡的兴奋,扭头瞥向身后全副武装的高顺。


    “应该快了吧?”


    高顺奉命在北门驻守,要在第一时间打掉袁术、张邈突围兵马的精气神,让他们即便冲出去了,也是充满惊惧与惶恐的状态。


    “你们在郾县、鄢陵的战绩太强。”


    夏侯惇眉目中带着一丝疑惑,压低声音道:“说实在的,本将军有些不太相信,以三百精锐步兵,便可战败袁术麾下数千兵马?”


    “你爱信不信。”


    高顺压根就不关心夏侯惇相信与否。


    “所以……”


    夏侯惇双目炯炯地凝视着高顺:“你们陷阵营接下来可要好好表现,好让我等瞧瞧,是否如文谦战报中那么厉害。”


    高顺则是极其冷淡:“我们陷阵营在任何时候,皆会全力以赴,不会因为谁而好好表现,至于是否如文谦战报中描述,你自己判断即可。”


    “真行!”


    夏侯惇有些不爽高顺的孤傲,冷声言道:“反正袁术、张邈一旦从城中杀出来,必然会是他们最强的战力,能否给他们当头棒喝,可全靠你们了。”


    “军令如此,我高顺自当遵从。”


    “不过……”


    高顺抬眸瞥向夏侯惇,直接怼了回去:“曹将军将北门交给阁下驻守,证明他在用人上,还差点水准!”


    夏侯惇勃然大怒:“高顺,你这是何意?”


    高顺依旧冷酷:“将军连这点话都听不懂,还好意思为北门主将?”


    “你……”


    正当夏侯惇准备张嘴怒骂时,北门口吱呀一声响,顿时将夏侯惇拽了回去。


    他眸光一凛,盯着城门:“袁术、张邈要出来了,本将军不跟你吵,咱们各自分工明确,可千万别拖彼此的后腿。”


    高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将军亦然。”


    夏侯惇被噎得说不出话:“行!你可真行,我倒要瞧瞧,你们陷阵营到底有何本事。”


    吱呀—!

    此刻,长平北门彻底展开。


    一骑绝尘当先,乌泱泱的兵马鱼贯随后。


    “杀—!”


    夏侯惇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随即,大军分左右两翼,迂回包抄,企图将鱼贯而出的兵马,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陷阵营高顺铿锵喝道: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杀—!”


    当下,陷阵营以高顺为中心,前排将士一字排开,左举双弧盾,右持寰首刀,宛如一堵钢铁铸成的城墙般,横在敌军面前。


    突然发生的一幕,令最先冲出来的猛将顿吃一惊,尤其是陷阵营一身的精铁战甲,以及后方架起的数百支强弩,更是令其为之一愣。


    “不好!”


    只一眼,便吓得梁纲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他下意识急勒缰绳。


    希吁吁—!

    坐下战马前蹄骤起,昂首一声嘶鸣。


    但可惜,因为冲得太猛,距离又不算太远。


    此刻得梁纲已经进入神鸢强弩射程,一排箭矢打过去,其下战马的腹部,便如雨打沙滩般扎满了弩矢。


    战马吃痛,嘶鸣更胜!

    痛苦的情绪随着声音赫然激荡,顿时令随后杀出来的士卒心神巨震。


    当梁纲战马轰然倒地的刹那,钢铁城墙随之呈现,陷阵营不动如山,可腾腾杀气,却令数十步开外的敌军,心惊胆颤。


    袁军精锐又如何?

    再强悍的精锐,在加强版陷阵营面前,根本就是个屁。


    那一声“杀”,如惊雷,似海啸,震响四野,传檄八方,直令冲杀而来的敌军精锐,心神俱碎,斗志全无,一个个呆若木鸡,恨盼不能临阵倒戈,缴械投降。


    “冲出去!”


    “否则全都得死在这里。”


    大将纪灵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他这一声吼,顿时将全军将士心底的恐惧震碎,一个个如同恶狼般,操起手中的兵器,嗷嗷叫地往前冲。


    “冲!”


    “杀啊—!”


    可迎接他们的,乃是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御,以及密密麻麻,接连不断的箭雨,整个过程,就没有多少士兵,可以冲到陷阵营十步之内。


    引兵迂回包围的夏侯惇,顿吃一惊:“这便是可以五连发的神鸢强弩?果然厉害,怪不得陷阵营能够以少胜多。”


    “弟兄们!”


    夏侯惇心中狂喜,信心倍增,当即扯着嗓子呼喊:“将袁术、张邈给我围杀在北门,决不准漏掉一个!”


    “随我杀!”


    “杀—!”


    众将士齐声呼喊,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方才出门的袁术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子像,不是说北门是曹军防守力量最薄弱的吗?怎会如此强悍?”


    阎象惊诧于此,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主公,北门如此,南门防卫力量必将更强,想必眼前这支兵马,便是战败张将军、吴将军的陷阵营。”


    “不过,他们兵马非常少,根本不可能形成有效包围,我军若是强行突围,必能闯过去,您就放心吧。”


    “该死!”


    事已至此,袁术别无选择。


    他大声呼喊:“纪灵,给我冲出去!”


    纪灵手持战矛,抖擞精神:“主公放心,交给末将!”


    “众将士听令。”


    “随我杀!”


    纪灵策马奔出。


    不过……


    他没有直扑陷阵营,而是左侧迂回,直奔两侧包抄过来的敌军。


    毕竟,这些士兵没穿精铁战甲,更没可以连发的强弩,突围起来更加容易。


    夏侯惇似乎也没有想到,纪灵竟然直接舍弃了正面突围,朝自己驻守的左右翼杀过来了,对方明显是瞧不起自己啊!

    “来得好!”


    夏侯惇心底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


    他操起铁枪,猛一夹马腹,率领亲卫军将士,冲着纪灵便扑了上去。


    数十步开外时,夏侯惇陡然加快了速度,发出一声怒吼,手里的镔铁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刺向纪灵的脖颈。


    不过……


    纪灵好歹是袁术帐下第一猛将,又岂是那么容易战败的。


    他双手持矛,迎着夏侯惇刺来的铁枪,毫无半点花哨地强磕上去,铛的一声清脆,双方兵器在空中相撞,擦出万千火花。


    纪灵没着急突围,而是与夏侯惇缠斗在一起,同时大声呼喊:“陈、桥二位将军,速速保护主公突围,我来缠住夏侯老贼。”


    陈式、桥蕤(ruí)二人齐声呼喊:“喏。”


    旋即。


    他们一左一右,护着袁术,沿着左侧城墙,开始猛冲夏侯惇的包围圈。


    夏侯惇本想甩开纪灵,回援军阵,奈何纪灵不停纠缠,令他难以离开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军阵,被袁军迅猛冲杀。


    “该死!”


    夏侯惇暗骂一声。


    虽然,他知道城外还有狼骑精锐埋伏,但若就这样被对方冲出去了,难以对其建制产生巨大的破坏作用,这便失去了围杀的意义。


    正当夏侯惇想要请求支援时,陷阵营一支小队已然迂回过来,虽然只有五十人,但当他们冲入阵中,以神鸢强弩远距离火力压制时,战场局势总算是稳定下来。


    此刻,夏侯惇心里即便再不服,也不由地暗自羞愧,要知道陷阵营只有半营兵力,四百将士而已,高顺却敢分出五十人驰援于他。


    这是冒着自己任务失败的风险,而要保住大局啊!

    一时间,夏侯惇心生感动。


    没了后顾之忧,他更能全身心投入战斗。


    “杂碎!”


    夏侯惇咬牙咒骂,怒火中烧,浑身力量爆发到极致,接连出手与纪灵硬刚,愣是将刚开始的劣势,一点点扭转了回来。


    “哼!”


    夏侯惇一枪压制住纪灵,瞪眼呵斥道:“就凭你们,还想从我北门逃走?没门!”


    纪灵咬牙硬撑,双臂力量全开:“夏侯老匹夫,我纪灵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铛—!

    纪灵猛一用劲,磕开夏侯惇铁枪,帐中战矛抡出一道如月寒芒,从另外一个方向,冲着夏侯惇腰眼要害,直扑上去:


    “给我死!”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眨眼间,双方交手十余个回合。


    虽然,纪灵被夏侯惇暂时压制着,但夏侯惇同样难以将其诛杀。


    双方陷入了持久的胶着战中。


    然而……


    正当正面、左侧陷入鏖战中时。


    城门洞中,典韦手持双铁戟,一双虎目观察着局势。


    良久后。


    他朗声言道:“郡守,您千万要跟紧我,那支精铁步兵各个精锐,一旦速度慢了,您怕是就出不来了。”


    “放心!”


    张邈赶忙答应道:“我骑着战马,一定能跟得上你,咱们从哪边突围?”


    典韦毫不犹豫:“右边!”


    “可是,右侧与东门相近,曹操的兵马若是支援过来……”


    “郡守放心,有典某在,一千人来,一千人死。”


    “好!”


    张邈能从典韦身上,感受到那股有敌无我的气势。


    他不再赘言,干脆郑重点头:“将军放心,我绝不会掉队。”


    典韦瞅准机会,朗声喝道:“走!”


    下一秒。


    他脚踏诡异步伐,宛如游龙般,在军中窜出。


    张邈大吃一惊,赶忙策马扬蹄跟上。


    出了城门洞。


    典韦迅速转向右侧,他的速度竟然更快,宛如一头狂奔的猛虎般,毫无半点花哨地扎入了迎面袭来的兵马中。


    “陈留典韦在此。”


    “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