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供奉家仙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23734
  他说他姓蒋,我怎么就觉得那么的奇怪呢,蒋字有个草头。


  “艾”字却是草头下面有个大叉叉,那不是否定自己姓蒋么。


  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过第六感告诉我阿赞艾,似乎不那么喜欢自己原本的姓氏。


  “算是逃犯吧,不过是阴间通缉的逃犯。顾星,你也被阴间通缉过,应该知道,若不改头换面的话可是会死的硬硬的。”阿赞艾忽然就提起阴间的事情,把我个唬了一跳。


  他也和阴间有关联

  居然还是被阴间通缉,逃到泰国去了

  只是逃到泰国,就能躲避阴间的追杀么


  没这么好的事情吧

  不对

  我真是笨啊,和阴间没关联的人,会知道那本死鬼经吗

  况且连瑾瑜都破不了冥渊方圆十里附近高度浓度腐蚀的鬼气,这个家伙随便几张符箓,就彻底的搞定了。


  破解了这些,不被阴间追杀,才是没道理呢。


  蓦地,他抓住我的手腕,看着盯着手掌虎口的位置,问我:“什么时候受伤的”


  “不用你管。”我其实还没发现自己虎口受伤了,他一说我才觉得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裂开了一个口子。


  血液也都凝固了,现在想起来疼痛的感觉才上头了。


  他抓着我手腕的手在虚弱之下有气无力的,却不松开,“我当然要管,从今往后,我都会照顾你。”


  “照顾我因为杨琳么”我撇着嘴,恼恨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当然,虽然你不一定是我们黄河会的会长。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兄长。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选择照顾你,你可以直白的理解为我照顾你,你管不着。”


  一向温和有礼的阿赞艾,居然耍无赖了。


  我忽然心无一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我不愿搭理你这个渣男,混蛋。”


  在心里面,我还补充了一句狗东西,在恶毒的骂他。


  不过他和我有过命的交情,救了我好多次,这样难听的话就是杀了我也不会说出口。而且有些说出口的骂他的话,都是一时之间的气话,在心头也许慢慢的已经谅解他的难处了。


  就见阿赞艾从那个一直背的双肩背,现在轮到他自己背的背包里,取出了三张符箓。


  三张符箓依旧是具有泰国特色的符纸,被他抬手也不沾浆糊,直接摁在了虎口之上的几个位置。


  三张符纸都粘贴的十分牢靠,没有从手背上掉下来。


  他问了我一句,“你相信我吗”


  “鬼才信你呢。”得知他伤害杨琳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呢,虽然似乎已经能够理解他的难处,依旧对他没有好脸色。


  他很执着,“你相信我吗”


  “不相信咋的啦。”我皱眉有些不耐烦,心头却猛然一惊,隐约反应过来什么。


  是祝由术吗


  需要被施术者无条件,完完全全的相信施术者。


  所谓信则医,不信则疾,还是瑾瑜教我的。


  他还是很有耐心:“顾星,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又不是完全不识好歹的人,经过他这三次耐心诚恳的问我,心早就被软化下来,“相信,艾牧寒我相信你。”


  为了让自己的伤口没那么疼,我努力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我最相信的人就是阿赞艾了。也相信他这一手好符箓,一定能治好我虎口上的伤。


  反正就跟自我催眠一样,感觉上怪怪的。


  阿赞艾竖起了食指,单手打了个圈,低声说道:“疾去。”


  声音淡淡却十分的有力,做完之后只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还隐约间有些疼痛。裂口还和刚才一样,就见他从茶几上又抽出了一张湿纸巾,帮我把虎口上的血渍擦去。


  整个擦去的过程,伤口触碰到纸巾已经不会疼了。


  血迹没有了,裂口也小了。


  仿若他所施展的祝由之术,并不是什么夺造化之能,能够愈合一切妙手回春的能力。更像是伤口在一段时间保养之后,慢慢的享受过痊愈的过程。


  盯着伤口,甚至觉得视线还有点模糊。


  只觉得它好似没有任何彻底愈合的征兆,却好像每过去的一秒都比上一秒要好的多。蹙眉观察了一会儿,就产生了视觉疲劳移开了视线。


  我问阿赞艾,“瑾瑜的祝由术是你教的”


  “我只和他说过原理,从来没教过他祝由术。如果他会的话,兴许还是从我这里偷学过去的。”阿赞艾依旧是平和的笑着,是一种长辈看待小辈一般的亲和的笑意。


  被这么一个面貌如同少年的整容脸这么慈爱的看着,我有些浑身不自在,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会的东西可真多啊,你所在的黄河会应该没那么简单吧居然要你隐姓埋名,出国去做整容才能生存下去”


  “黄河会的确有些特殊,它在地下有自己的其他职能”阿赞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愿意跟我说黄河会的一些事情,偏偏是这个时候,佘姿曼搂着佘小宝从厨房里走出来。


  厨房里的阳气大,又开了炉灶煮秤砣,佘小宝的一张白嫩的小脸都熏的通红了。


  佘小宝似乎是吃了点苦头,所以看阿赞艾的时候都有些畏惧了。


  阿赞艾的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的走过去,伸手触摸了一下佘小宝绑着红绳的脚踝。佘小宝的那一块地方伤痕累累,被这么一触摸剧烈颤抖的抽回自己的小脚。


  它小小的眉头皱着,有些紧张的看阿赞艾,“你你要干嘛”


  “我我要帮你啊,至阴童子。”阿赞艾笑得有些诡异,冷的好像要结成冰渣子的眼神阴柔的看了一眼佘小宝。


  然后主动推开那间卧室的房门,兀自就走进去,指尖触摸到银色的黑龙匕首上。


  他观察了几眼,又拿出自己的那只匕首作对比,“看来是出自同一位龙婆之手,大千世界,果然是充满了玄机和巧合。”


  “大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至阴童子”佘姿曼低声的问阿赞艾,她虽然胆子很大,却对阿赞艾还是留有几分的敬畏之心。


  佘小宝是至阴童子的事情我没告诉过阿赞艾,阿赞艾应该是看到这把用来压制至阴童子尸身当中阴气的黑龙匕首,最终才能 彻底确定佘小宝是至阴童子。


  而佘姿曼不可能不知道,只能说眼下,她在装傻。


  这么做的目的,也许是为了保护佘小宝吧。


  “佘小姐,我给你一个忠告,它是至阴童子不仅戾气很重。而且会被各类的妖魔鬼怪垂涎,如果一直绑着秤砣,可以压制它成长。反之,则会招来很多事端。”阿赞艾看了一眼佘姿曼,嘴边柔和诡异的笑意真是容易让人感到害怕。


  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说道:“将来的事情变幻莫测波云诡谲,若绑着秤砣,让它不牵扯其中,兴许还能留住它的一条小命。”


  “我我怕它痛苦被秤砣绑着,它根本就没法自由行动,就好像被囚禁住了一样。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让它既能平安,又可以不承受这些痛苦。”佘姿曼很犹豫,却好像已经把阿赞艾的话听进去了。


  阿赞艾眯起长长的睫毛,轻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比起失去之痛,这点自由又算得了什么”


  “妈妈,我真的好痛啊,妈妈,我不会害人的。如果我强大了,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为了付出了这么多。”佘小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立刻消减下去,泪眼汪汪的看着佘姿曼的眼睛。


  佘姿曼满脸左右为难的样子,似乎下定不了决心。


  今天阿赞艾回来到这里,全都是因为佘小宝提出来的要求,凌轩也说过可以让借此机会让佘小宝除去脚脖子上的桎梏。


  既然是凌轩首肯的事情,那必然有它的合理之处。


  我插嘴道:“小宝这样真的很辛苦,姿曼,连我都觉得心痛。我想我想它只要一心向善。应该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情,至于饱受觊觎,从它出生的那天开始不就是这样吗既然命运如此,何不试试和命运作斗争呢”


  佘姿曼触摸了一下佘小宝鲜血直流的脚脖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压抑。


  她好像还是做不了决定,也许比起让佘小宝痛苦,她更想留住佘小宝的一条性命。阿赞艾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会提出让佘小宝解除桎梏。


  我要不是凌轩同意这么做,才懒得谈这点浑水。


  阿赞艾沉眉想了一会儿,说道:“顾星说的也有道理,难道为了躲避命运,要把它永生困住吗秤砣上的戾气已经洗濯而去了,我可以尝试着解开它。”


  他的十根手指头,就跟十根剥从根似的。


  溜光水滑的仿若冰肌玉骨一般,骨骼又十分的细小,看上去比女孩子的手指头还要纤细。伸手纤巧的就解开着绑了很多死结的红绳,每打开一个死结,他都会提前念好多的咒语。


  看到阿赞艾兀自给佘小宝松绑,佘姿曼也没有加以阻止。


  而是颓然的坐在满是灰尘的床上,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死扣被解开,解到最后我似乎也看出了端倪。


  这些死结当中,应该是下了某种特殊的咒法,需要阿赞艾一个一个解开。


  没多久,他的额头上就全都是汗液。


  不过很快这几个死结儿,全都被一一打开了,红绳彻底跟秤砣分开。


  佘小宝如释重负,哇一声哭出来,脆弱的扑到了佘姿曼的怀中。佘姿曼爱惨了这个小鬼头,狠狠的搂住了佘小宝,通红的双眼当中终于默默的流下了泪水。


  母子之间好似相依为命到了极致,佘小宝就是佘姿曼的命根,为了佘小宝别说是什么狗屁的星途了。


  就算是要她的命,那也根本不在话下。


  我看佘姿曼是彻底没救了,换做是我也没救了,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赞艾跟在我身后,似乎很在意我一样,“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把它解绑的,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我未必能制得住全盛时期的至阴童子。”


  “是凌轩希望能解开它脚上的秤砣,要是到时候要出了事,只好让他来负责了。”我十分不负责任的,把事情都推给了凌轩。


  弄得阿赞忍俊不禁,又是艾莞尔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了两只一红一绿的熏香。


  又用打火机点燃了绿色的那只,放到了的鼻息下让他闻了闻。


  立刻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缺水的双唇依旧是紧紧的抿着。好像除了眼睛,身体其他地方都瘫痪了。


  阿赞艾说道:“起身吧,跟我一起回去。”


  脸上依旧没表情,幽魂一样的从沙发床上起身,立正姿势站在阿赞艾的身边。


  我问他:“这是怎么了”


  “那个什么恩土皮子还没离开他的身体,在它自愿肯离开之前。眼下只好这样把他带回去,相信你也不想再费尽一次,把弄下楼吧”阿赞艾冲我眨了一下洋娃娃一样的眼睛,睫毛颤动之时,如同挂着黑色珍珠的帘子一般的熠熠生辉。


  我一惊,完全没有阿赞艾那样的轻松,反而很紧张,“那怎么办土皮子要是一直不肯走,那岂不是一直都被蛇控制了身体。它附身久了,会死吧”


  “它附身不了多久的。”阿赞艾走到厨房,就跟机器人一样的跟过去,一个尾随在阿赞艾的身后。


  就见到厨房有一张红色的,好像写着某种祭祀牌位的纸张从墙面上脱落。


  阿赞艾用手敲了敲还留着不干胶的墙面,有些讥讽的说道:“从进来这间公寓,我就知道,你朋友一直供奉着这条蛇。满屋子的土腥味,这可是我最讨厌的味道。”


  我张大了嘴,惊得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你是故意让她在这里烹煮秤砣的,实际上是”


  “实际上,是为了让她亲手,把这张纸给熏下来。这张家仙牌位只有家主亲自弄下来,才具有和家仙接触关系的效力。”阿赞艾摸着下巴,似乎早就把一切的真相都看清了。


  不得不说,相比阿赞艾,我真的是差太远了。


  那头土皮子它本来就是阴间看护尸香魔芋的,除非魔花到了阳间,否则是不能离开阴间的。


  到了一定的时间,它必须自己回去。


  刚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就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佘姿曼双膝跪着。


  我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她。


  她推开了我的手,低声说道:“别扶我起来,都是都是我的错那只蛇家仙是我我供奉的,大师进来的时候。说说是蛇附身的,我就想到会不会是我惹的祸。可是我怕你生气,不帮我的小宝,才一直不敢说出来”


  “你你怎么招惹到蛇了”我有些无奈。


  佘姿曼颤颤巍巍的解释道:“我之前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蛇,问我愿不愿让它做我的家仙。它可以帮我大红大紫,又又说能帮到找回小宝,我才我才会这在梦里答应的。而且我也没想过,在梦里遇到的事情会变成真实的”


  听她这么一通解释,我才知道土皮子之所以能留在阳间这么久。


  还要多亏了佘姿曼把它供奉在了厨房,还好阿赞艾聪明,把它的牌位给破去了。至于佘姿曼是怎么受到蛊惑的,她说的一面之词可不可信,我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阿赞艾都把它破去了,你不用那么紧张的。”我硬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又回头问阿赞艾,“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很晚了呢。”


  冲他我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挤眉弄眼,阿赞艾自从知道我和杨琳的关系以后,凡是都是向着我的。


  连看我的目光,都如同兄长一般,似乎把对杨琳的亏欠都还给我了。


  他说:“恩,是啊,该回去了。”


  走到了客厅,阿赞艾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和那只小婴灵见面,非常顺理成章的就喊道:“宝宝,跟爸爸走好吗”


  “昂,阿爸,要跟阿爸永远在一起。”小东西根本就不恨阿赞艾,屁颠颠儿的没有骨气的就爬过来。


  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阿赞艾的小腿肚子,还撒娇似的狠狠咬了他一口,小腿肚子的位置登时就是更加深的颜色浸透了黑色的裤子。


  那裤子应该是被刚要破,流出来的鲜血染红的。


  它不是喜欢阿赞艾,叫他阿爸么,还这么咬真是绝了。


  要是老子,早就有多远给它踹多远了。


  阿赞艾可是这小东西的亲爹,溺爱水平可见一斑,被咬了个半死。


  还十分疼爱的低身,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


  就这么带着它,开门走出佘姿曼家。


  道别了佘姿曼,我和他一起坐电梯下去,也真是可怜。


  行尸走肉一般的跟在后面,阿赞艾到了车里,说道:“一会儿我会把彻底唤醒,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得和大蛇商量商量。希望它不要伤害的性命,从我一直到泰国,躲藏在小小的罗勇市杂乱的集市里,他就一直跟着我。”


  虽然我从来没出国旅游过,但是总是有些耳闻的。


  罗勇市的集市生活环境如何我并不清楚,但似乎有点理解阿赞艾这些年漂泊在外的心情。


  我点了点头,“那就试试看问它吧,希望它别再乱来了。”


  “应该不会吧,供奉的牌位都没了,想来不会继续像之前那么狂了。”阿赞艾若有所思,表情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确定。


  看着车外面,阿赞艾发着呆。


  好像是情不自禁的,轻叹了一声:“琳儿,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终究是我负了你,只盼你不要牵扯到这些事情中。一切安好”


  提起杨琳,我也是心里泛酸。


  只觉得这辈子我见不到她并不算遭,只要她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安好就行了。


  大家心里头都有心事,车子开到门口,时间好像也只是一恍然就过去了。


  敲开了古宅的大门,阿赞艾特地让开门的女佣,去里面把bie给叫出来。自己有点燃了红色的那块香,让去嗅。


  嗅过之后,身子一激灵,涣散的眼瞳便阴沉下来。


  阿赞艾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白皙的皓腕就被的那只黄黑色的手给死死扼住了,阿赞艾眉头一皱:“,我和bie要回去了,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马仔,哪儿那么对废话,我是不会离开顾星身边的。我这次来是有使命的”是用那种桀骜到了极致,用生硬的普通话,十分不屑的口吻和阿赞艾说话。


  阿赞艾眸光狡黠,依旧是用商量的口吻和它说话,“那你的使命是什么呢完成了你的使命,你能否放过一条命”


  “我的使命,你这个黑衣行者还没资格问吧,还有,我要这个黑猴子的命干什么你放心,只要你不乱来,我不会无聊到去杀一只黑猴子给自己制造罪业。”的语气很冷漠,看向了我,“顾星,我的使命,就是和你在一起,保证你平安。如果你不同意,或者这个什么黑衣行者不答应,这个马仔的命就没有了。”


  这特么的就是拿阿的性命要挟我们,不能对它来硬的。


  否则,它宁可玉石俱焚。


  我摇头,“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和易凌轩冥婚了。不可能脚踩两只船,和别人在一起,不,是和任何生灵在一起。你拿的性命做要挟有意思吗”


  “没让你脚踩两只船,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孩子的父亲是我。”他走进了一步,逼近了我的身边,“你就那么反感,和我冥婚吗”


  我垂眸没去看他,“对,不仅反感,还恶心。”


  “我不想再勉强你了,你这种宁折不弯的个性,真让人头疼,姓艾的黑衣行者你先回去。等我完成了使命,你的马仔自己会回去的。”说道。


  我咕哝一声,看着自己的鞋面,有些故意气他的低声咕哝:“你是人么居然自称人”


  下巴忽然就被一只冷冰的手扼住了,他强行抬起,冷漠的看着我,“我虽然不是人,估计也会被你看不起。顾星,你不肯和我冥婚也就算了。但至少要从对食做起,知道吗”


  我本来想回答不知道的,可是看他附身在身上,幽冥一样诡异的眼睛。


  话到了嘴边,犯怂的改口了:“知道了。”


  “顾星,我就要走了。你告诉我,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兄长吗”阿赞艾突然没头没脑的问我,柔和的目光好似清波荡漾。


  我怕土皮子伤害,可不怕阿赞艾啊,压根就不给他半分面子,“你要当我兄长,无非无非就是想替杨琳那件事恕罪。你大可不必,我和杨琳也不是特别好的朋友”


  声音提高了八度,跟阿赞艾说这件事。


  “妹妹,看的出来你很关心,又很烦它缠着你。别怕,这只蛇很快就会自己滚回阴间的。”阿赞艾忽然捞住了我的后脑勺,唇边朝我的额头贴过来,不过在距离半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鼻尖又被他身上独有的香料的味道缠绕住。


  我有些不自在,“谁”是你妹了。


  还不等我反驳阿赞艾,那条蛇就先按捺不住了,“我滚回阴间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喊我的女人妹妹。”


  “就凭我是她的兄长,你要跟她在一起,还要得到我的同意。”阿赞艾为人处世十分的平和,此刻平和中多了一丝霸道,却丝毫不显突兀。


  被附身的,大概真实的脑子,就是蛇脑袋那么大。


  被阿赞艾这么一唬,就彻底的给唬住了,阴沉着面孔睨着阿赞艾。看他的样子,似乎是默默认定了阿赞艾是我兄长的身份。


  阿赞艾柔和的双眼继续看着我,“不管你认不认我当兄长,我都要提醒你一句,先暂时不要和易先生说让他纳妾的事情。否则哥怕你吃亏。”


  “哦。”我淡淡的应了了一声。


  他语气变得更轻了,“我先回黄河会一趟,也许我们的代会长会有办法,他会印度巫医的刀法。应该有另一种办法,可以帮易先生的忙。”


  我蹙了蹙眉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哥哥怎么会骗你。”他进入角色进入的很快。


  可我却没好气,“你帮他归帮他,可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兄弟姐妹。我是不会承认你是我哥的,姓蒋的,老子的亲戚可不是那么好攀的。”


  我还在恼他辜负杨琳,更不认可他为了杨琳,认我做妹妹。


  和阿赞艾之间的关系,顶多算是君子之交,外加他救了我几次的生死之交。


  “知道了,我永远都会在原地等你的。直到你愿意认我为兄长为止”阿赞艾就好像一个完全不计前嫌的,心胸豁达的人,手指头行云流水的在我的鼻子上一勾。


  转身发丝飘扬的就离去,只见bie刚好从我身边经过。


  他莫名的跟在阿赞艾身边,“不是说好今天晚上住在易家的宅子里吗怎么就着急着要离开”


  “要回会里去一趟。”阿赞艾回答道,身形在远处渐行渐远。


  bie感觉到一丝不对头,回头看了一眼,“不跟着我们一块走吗”


  “哼。”要鼻子不屑了一声。


  阿赞艾纠正道:“阿bie,你今天话似乎特别的多啊。”


  风吹得我有点冷,只觉得身后多了一件外套披上来,侧头一看居然是那只土皮子拿着管家的外套给我披上来了。


  我的双眼刚好撞上了土皮子阴沉却十分坚持的眼神,随即移开了视线。才发现不仅是管家躲着它远远的,少了一件外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就连家里的女佣,都要和保持二十米以上的距离。


  我一阵无奈,只是出了一趟门而已,就把这只土皮子招惹回家了。又不能对它动粗,否则的小命就玩完了。


  双眉都狠狠的皱成一团,我肩膀一抖,不动声色的就把外套抖下去了。


  转身进了易宅的大门,土皮子低身去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快速的追上我的步伐。一时间狠狠的拽住了我的手腕,语气浑厚阴沉,“穿上它。”


  “为什么我不想穿”我有些恼火,看了这只土皮子就烦。


  可他脸上闪过一丝努力表达自身内心深处的感情,却十分笨拙的表情,“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不穿衣服会冷。我我在佘姿曼家住的时候听佘姿曼说,人不穿衣服会冷,活人最需氧的就是温暖”


  这句话好生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好像那天在阴宅的床上,我被生生冻醒,瑾瑜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我的时候所说的话。要一只阴魂了解活人的温暖,该是有多难得的事情。


  我是真的冷了,而且嗓子也因为冻着了,微微有些痒痒了。


  眼下刚好有个台阶可以下,那干脆就下个台阶把衣服穿上,省的因为和一只蛇怄气把自己冻着。


  伸手抓住外套,想拿过来。


  没想着瘪犊子玩意,抓这件衣服抓的还挺牢,我一下就没拿过去还差点摔了一跤。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冷的跟块钢板一眼的表情,跟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差别也忒大的。


  那时候,他只是一只呆头呆脑的蛇。


  眼下居然知道自己跟我有半世姻缘,看我的眼神也全都不一样了。


  他沉冷道:“我来给你穿。”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总不能土皮子土皮子的叫吧那样多没礼貌啊”我眼珠子一转,已经放弃硬碰硬了,伸手自觉主动的到了衣袖子里把管家的外套穿上。


  别说他这身西装的毛料还不错,一穿上就有了保暖的感觉。


  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就是个怂蛋中的战斗机,像这种摆明了用脚踢铁板的事情,是怎么也不愿意去做的。


  微微愣一下,唇边居然溢出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更别提问我的名字。”


  “随便聊聊么,毕竟毕竟你一时半刻还不会离开的身体。”我有些尴尬,撅着嘴低头说话。


  月光照下来,青石板上是我们俩人的影子,他的影子特别的瘦小。却是保持了一个随时保护我的姿态,跟在我左侧的下方。


  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他突然打破了沉静,“叫我小青吧。”


  小青

  该不会就是白蛇传里的青丫头吧,我记得老家戏文里的青丫头就是特娘的男的变,因为喜欢白素贞。


  白素贞又不喜欢它,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妹子,作为丫鬟守护她。


  想想这特么的才是真爱吧,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甘愿牺牲性别和身份。甚至看着她,嫁给了别人。


  “你没姓吗”我当真是随便聊聊,反正他不肯离开的日子,我都得被迫跟他相处。


  他的脚步一顿,突然距离了我很远。


  走出了一段距离,我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目光肃然,“我姓东方,在守护那朵花之前,他们都喊我东方青冥。自从守护了那朵花之后,我就变得没有名字,只是一只护宝的灵蛇。”


  东方青冥是个好名字啊,听起来也很顺耳,没想到却是个土皮子的名字。


  我一下没话了,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大大咧咧的八字步。


  肚子挺的跟土财主一样,大摇大摆的走进自己的卧室,我走进去的时候心里其实挺紧张的。


  因为我想的是,要是土皮子跟进来怎么办。


  走进去以后,一直不敢回头,却感觉屋外照进来的月光越来越黯淡。


  硬着头皮回头一看,就见到他在外面将门缓缓的关上,十分平淡肃冷的跟我说道:“早点休息吧,活人最怕疲惫。”


  “喂,阿喂”我想叫住他,让他关门前至少让我找到电灯开关的位置吧。


  活人不仅需要睡觉,活人特娘的也怕黑啊。


  他在外面干巴巴的问我:“什么事”


  刚到嘴边,让他开门借光的事情立刻就被我咽下去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他那张阴沉可怕的脸了。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须臾,说道:“那个那个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你有姻缘关系,是不是是不是你被人忽悠了”


  “没人忽悠我,是我亲眼所见。”他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的简短有力。


  有些不安的抚摸了一下肚子,我感觉站在这扇门前久了,小肚子都不会转筋了。


  我只感觉自己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一下子就没了脑子,直白的去问他:“是不是娇阎君告诉你的说我跟你有姻缘,还框你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想啊,你天天守着阴间的魔花儿,哪儿有时间让老子恩那啥啊。”


  哎呦喂


  现在只想一巴掌呼死自己,这嘴真是爱乱说话,怎么说着说着有提到娇龙了。既然最近娇龙都没有主动来招惹我们,我又何必主动把这些事,跟她搭上关系呢

  在房内的门前伫立了一会儿,门外一片的安静。


  他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亦或者是离开了此地。


  外头,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我动了动僵硬的肢体,心想着土皮子应该是走了。看了一眼幔帐拉下的床榻,又看了一眼他曾经睡过的海柳床。


  犹豫了一下,居然放弃了舒适的大床,鬼使神差的就走向了海柳床。


  指尖触摸着海柳床的床面,只觉得它和其他的木头区别甚大,冰凉一片之下。隐约之中仿佛带着大海的潮气,外表有些坚硬,给人的感觉却很轻。


  躺上去又不觉得木头脆弱,反而觉十分的稳当。


  我老爸就有一只海柳木做成的烟斗,那烟斗水火不侵,木头十分的实。落在水里泡着,不会轻易的腐烂,却会轻飘飘的扶起来。


  拿在手里,却很有分量。


  看说明书上说的是,这种木头生长在海底,千年才得以成才。


  形状似柳,才得了一个海柳的名头。


  指尖触摸过海柳木的纹理,身体蜷缩成一团,心头微微有些寒意,“凌轩,你快点出关吧,真的好想你。如果你在的话,阿就不会那么倒霉了。”


  “不许在我面前想他”外面是一声严厉的低吼,把我吓得立时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就见到木门外面斜靠这一道黑影。


  月光照在门上,那道黑影缓缓的转身,似乎在冷厉的看着我。


  一看就知道,是土皮子根本就没走,它就守在门外。


  房间里漫进来一股古怪的气体,这种气体有点像是腐烂苹果中怪异的香味,闻着闻着就让人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本来在疲累下就有些困倦,问到这个味道,居然恍恍惚惚就睡着了。


  这一觉属于非自然的入睡,醒来的时候是腰酸背痛的,我在床上挣扎的睁开了好几次眼睛。


  沉重的眼皮,似乎都打不开来。


  身子就跟刚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浑身都失了气力。


  特娘的,这土皮子也太变态了。


  不仅限制我的人生自由,现在连我的思想自由,都被他限制了。


  昏沉之下,心头浑浑噩噩的不爽着。


  倏地,一名女子冷笑的声音,直接就钻入耳膜,“你还是乖乖就范吧,易凌轩是我的,你就老老实实跟一头蛇在一起吧。这样才能保全你的家人,还有你自己,以及一双儿女的性命”


  是谁在笑

  我想睁开眼睛,去看那女的长什么样。


  心里面却格外清楚,特娘的一定是阎君那个瓜娃子告诉土皮子的,老子跟他有半世姻缘。虽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一头蛇产生姻缘。


  但是土皮子的转变很蹊跷,肯定背后有推动者。


  “是你,是你告诉土皮小青的,告诉它我和它有姻缘的事情。你你要用这种方式拆散我了凌轩”我在细思恐极之下,紧紧抓住了被褥,冲着那个女人的声音大叫。


  是她在幕后操纵着,目的不过是想让我做土皮子的女人,凌轩就恢复了单身。


  她的冷笑的声音更加的阴冷尖锐,完全没有一个君王该有的气度和修养,“是我告诉它的,我要是你就顺势而为,跟它在以前,一面牵连别人。”


  果真是她的计谋,娇龙作为一个阎君,居然能徇私枉法到这个地步。


  当真是天道无为,怎么不下到雷,劈死她呢


  我也是存了心,要给这个绿茶婊一样的妹子添堵,丝毫不肯服输:“我就偏不和土皮子在一起,就算退一万步,我真的和一条蛇一起了。就算我让了。凌轩会看你这一个装嫩的,实际上早就是老太婆的女人看一眼吗”


  这话说的,实在太气人了。


  我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继承了我妈,张嘴能把死人骂活过来的优良血统。


  “顾星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的自私为了跟着他,不顾后果的,要与我为敌。你可曾想过你的亲人,你的好友,和整个阳间所有人的生死可都在我的一念之间。”她恼羞成怒,彻底的用自己的身份压制我。


  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事,能够动摇我对凌轩的心。


  可此刻,我自以为十分牢固的内心,居然耸动了一下。她的话就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的

  真的可以这么自私吗


  一滴冰冷的液体,顺着太阳穴的地方就滑落下去了。


  整个人好像从掉进深渊一般的可怕梦境中苏醒过来,五感又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真实世界里的东西。


  “咔。”外界一声貌似陶瓷接触到木头的声音响起,我猛然就睁开眼睛,从海柳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跳起来了。


  这床很矮,双脚一伸就到了地面。


  脚心直接接触到冰凉的地面,让我立刻受到刺激,大脑变得无比的清醒。


  头发还乱糟糟的像一把稻草一样,随手挠了挠,模糊的视线中就闯入了一个身影。就见到端着一盘青菜,放在了桌面上,阴冷的目光还淡扫了我一眼。


  桌面上已经有各种大鱼大肉排列整齐的放好,他看到我醒来了,只是冷淡的瞄了我一眼。


  我睡迷糊了,脑子里钝钝的疼,“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过,你不肯嫁我,至少要从对食夫妻做起。”他从牛仔裤口袋里,随手就抽出了两双筷子,放到了桌面上。


  对食夫妻

  夫妻

  这两字在我脑子里,就跟火山喷发了似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他做夫妻了,有些混沌的脑子仔细想了一会儿,才隐约记起来。我好像是听他说,他要求要跟我对食。


  对食不就是坐在一起吃饭吗

  怎么就成了夫妻了

  虽然茫茫然然懵懵懂懂的,却还是浑浑噩噩的站起来,走到桌前的绣墩上坐下。单手不断的揉着太阳穴,肚子饿的咕咕叫,伸手就去拿筷子,“大清早的,不用这么多大鱼大肉。”


  “哼,你昨晚中了我的蛇毒,早就睡到日上三竿了。还大清早”他言语之间对我充满了不屑,好像我就是一个对他的蛇毒没有抵抗力的弱鸡,“还有啊,古代太监和宫女结合,就叫对食。没文化真可怕”


  酷酷的说完,拿筷子的手就拿劈叉了,筷子上夹着的食物也掉在了桌上。


  他面色微微涨红,似乎觉得有些没面子了。


  坚持了几次都没能用筷子夹起任何菜,干脆徒手抓了一把虾放在我的饭碗里,眉头皱的就跟抚不平的山峦似的。


  这蠢蛇,连筷子都不会用。


  我不是那种对卫生特别在意的人,也不是很讲究的小女生。


  也不嫌弃他,面不改色的就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他,防范着他又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看什么看,没见过第一次用筷子的蛇吗”他说起蛇这个词的时候,黄黑色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倒是有几分阴沉之外的可爱。


  突然之间,我似乎就没那么怕他了,还有点想捉弄他。


  我淡淡一笑:“谁说我昨晚中毒了我昨晚没中毒,而且老子也比你有文化,老子会用筷子。就这两点,你这只破蛇拍马也赶不上”


  “不可能,我的蛇毒独步天下,就连易凌轩都一定会受影响。”土皮子东方青冥对自己的蛇毒很自信,刚好可以让我用来打击他。


  受一定的影响,有什么好自傲的。


  就是毒不死凌轩,顶多让凌轩受点简单的皮外伤而已。


  我故意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学习了一下凌轩招牌式的无辜的笑容,“当初我中了你的蛇毒,凌轩为了给我解毒,给我准备蛇胆让我吃下去。据说这块蛇胆吃下去,是能百毒不侵。”


  就说吃掉他的胆,活活气死这只土皮子。


  “恩”他眉毛一抬生出了兴趣。


  倏地,手指只深处食指跟中指,做剑指状触摸我的脖颈。


  黑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凉意,他唇角缓缓的翘起,似是溢出了一丝的笑意,“易凌轩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你身上有蛇胆护身,能抵御很多种乱七八糟的毒。”


  至少红殓无盐丸当中的毒性,是当初吃下去的那一颗蛇胆所无法解开的,否则我也不会吃下去以后变成个老太婆。


  他收起了触摸我脖颈处脉搏的手,顺道将另一只手上的筷子给扔了,郁闷的说道:“妈的,活人的吃法就是麻烦。要不是看在答应了黑衣行者的份上,要留这黑猴子一条命,我才不吃这么难吃的食物呢。”


  这家伙嘴里说着难吃,身体却很诚实呢,大快朵颐的用手抓着吃桌上的菜。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印度人还吃手抓饭了,用手抓着饭菜吃,似乎特别能解放身上的野性。


  吃起来没个吃相,却好像很爽的样子。


  反正用筷子来吃饭,还是需要一定的智商跟技巧的。


  一边吃着,我一边就偷看他,说道:“小青同志,我吃的可是你的蛇胆,你就这么淡定吗”


  “知道啊,这点脉象都摸不出来,我大可以不混家仙了。”东方青冥很自然的就说道,嘴角吃的满是米饭。


  他吃的很认真,根本不像是活人那种,吃东西还能分心看手机的对食物不尊敬的态度。


  一心都扑在食物上,等吃完了嘴里的鸡腿,才抹了一把带着酱油的嘴唇看我,“能把我的胆给你,我心甘情愿,女人,你早晚会想起来我的。我根本就不着急”


  那眼中深情的溺爱,让我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本来很饿,却突然没了胃口。


  “你吃吧,老子不习惯和蛇吃饭。等凌轩回来了,你见了他,还不是要滚犊子。”我找了个借口离开饭桌,手缓缓的握成了拳头。


  说不好奇他说的我记起来的东西,那肯定是骗人的。


  我和那只土皮子真的有一段老子记不起来的东西么,也许老子前世还真是条母土皮子,那就悲剧了。


  想想跨出门槛的时候,还轻轻叹了口气。


  耳边是东方青冥闷闷冷冷的声音:“哼,既然我出现在这里保护你,他就不会可能回来了。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他在练功的关键时刻,只要打扰,就会你觉得这个绝佳的机会,阴间的那些存在会放过吗”


  这家伙说的话很让人害怕,我很想立刻就打开那个机关,跳下去看看凌轩是否安然无恙。可是我的脑子特别清醒,这事儿做不得。


  弄不好还会还了凌轩,小不忍则乱大谋,忍过了最后这几天就好了。


  这一整个下午,我都在花园里闲逛,顺便找一下允礼解决麻烦。结果允礼所住的门外,上了一道结界,把我给堵在外面了。


  除非强行去召唤他,否则,就要有破开结界的能力。


  他的这道结界,根本就不是红线布置的,而是用黑色的诡丝所织。密密麻麻的织成了一张和妖鸟城差不多密集的大网,将他附近周围的房屋都给罩住了。


  坚韧无比,就连断魂刀都割不破。


  站在门口的时候,老子心都凉了,除非我用扎在头上的玉片召唤他。


  否则,根本就见不到他的面。


  如果我还和以前一样是那个莽撞的顾星,早就不顾一切的去召唤他,可现在我不是。我知道他曾受过重伤,不会莫名其妙下结界。


  铁定是和凌轩一样闭关修行,不能受人打扰。


  他是金花所爱的人,我自然不能让他因为受到牵连。


  犹豫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这附近了,凌轩大概也没想到他入关以后。清朝鬼这家伙也要闭关疗伤,弄得我在宅子里是孤立无援。


  那些女佣,还有忠心耿耿的管家,天生就怕土皮子。


  见到土皮子都是绕道而行,这几天土皮子赖在宅中,他们就鲜少出现了。此刻我在整座宅子里随处乱逛,都很难在见到他们了。


  这群耗子精,真是拿他们没办法了。


  找不到他们求助,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这土皮子想要干什么。


  本来到了晚上还想躲着东方青冥的,谁知道他到了晚饭时间,直接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硬拉着我回去吃晚饭,说什么三餐都要做对食,否则就要杀了黑衣行者的马仔。


  要不是为了,我早就掏出断魂刀和他面对面的,来个了断了。


  反正我顾大王虽然能屈能伸,但是一直受窝囊气,可真是忍不了。


  “喂,今天那群肥耗子做了好多好吃的,有我最爱吃的烤鸡,椒盐青蛙。你快跟我回去吃晚饭,你比以前瘦了很多,必须给我胖回去。”他抓住我的手腕,硬把我往回拽。


  我有些郁闷,很被动的跟着,“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


  为了躲他,我特地找个假山后面的小树林躲着。


  “你身上味道那么独特,我又不是失去嗅觉,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你。”他拉着我往寝房的位置走去,都已经到了寝房附近的拐角处的水缸位置了。


  这口水缸表面上还雕刻这一条龙,只是常年都没有装水。


  蓦地,他的步子戛然而止。


  双目惊骇的看着前方,立刻对我大喊一声:“快走,女人,你快走,是他来了。我在这里替你挡一会,你快点离开这里。”


  走


  逃命吗


  我第一反应就是阴间有阴差又要抓我了,可是世界之大,全都归阴差管。


  老子能往哪儿跑


  我没动,缓缓的走到他站的位置的边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青,你觉得我能往哪儿跑”


  寝房的大门洞开着,大门口正对着的就是里面摆放好的圆桌,圆桌上的食物都已经上好了。


  各种精美的摆盘,上面还飘着热气。


  一个男子坐在圆桌的左面,金发顺着夕阳光落下的位置披散在身侧,白皙的面容在日光下简直就好像雪峰之巅的积雪。


  那般的纯白无暇,却充满了梦幻般的美。


  他缓缓地转头过来,浅绿色的目光好似通透的祖母绿,“小青,你怎么那么好骗,她让你来保护易凌轩的鼎炉你就保护啊。你是不是傻啊”


  这人身上有一种西方天神一般的光辉,动作优雅,更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是


  是特娘的中山鬼王

  他


  他不是在阴间忙得很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不过,他说的话很可疑,说什么小青是为了保护我这个鼎炉


  才


  才守在我身边的吗

  为什么他会知道中山鬼王现在回来杀我,是娇龙告诉他的么,可是娇龙不是恨我入骨。怎么会通知东方青冥,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呢

  “女人,我让你逃,你还不快逃。去他的身边,我不吃醋了,你快去他身边躲着。他要是没死的话,眼下只有他才能庇护的了你”东方青冥似乎惊骇到了极点,声嘶力竭的让我逃走。


  我一个激灵,赶紧逃命去。


  虽然不知道往哪儿逃,可比在这里等死强。


  在面对中山鬼王的时候,东方青冥声线明显紧张,却依旧故作傲然,“鬼王大人,等了你一天多,你才出来,她是我的女人。阎君答应过我,只要她不再跟着易凌轩,就绕了她一条性命”


  “蠢蛇,那是娇龙那个小丫头答应你的,我可没答应你。你信她的话,还不如信路边那些没节操的恶鬼的话。”中山鬼王气势仍旧是那般的目中无人,在他强烈的威慑的语气下。


  东方青冥就好像是神山下的一只蝼蚁一般,和中山鬼王作对,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他的声音猛然间一狂怒,如同暴走的狂战士一般,“你再不走,我第一个先灭的就是你这头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蛇。”


  我逃跑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去。


  一时间,只能感觉到中山鬼王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从腰间拔出欧洲骑士一般复古的十字长剑。


  长剑从带着无数宝石华丽的剑鞘中拔出,转瞬就刺向了的身体。


  我吓得一身冷汗,好在东方青冥也不是傻子。


  鞋尖点地,一个转身就躲过去了。


  他看我不跑了,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还不快跑,这家伙我抵挡他不了多少。不过他最喜欢玩猫抓耗子的游戏,我想我想他杀我之前会好好折磨一番,一定能给你争取时间的啊”


  “和我对打,还有时间分心。”中山鬼王的长剑如梭,扎穿了的小腹,有快速的拔出来。


  他冷漠的站在原地,掏出白色的丝帕擦去剑上的血迹,“娇龙这个死丫头,连我喜欢捉弄人的事情都告诉你了,那今天我就偏不捉弄你。小青,你再不走就死定了,我绝不会再剑下留情了。”


  说话落下来,字字句句如雷贯耳。


  被附身的是那样的倔强,根本不肯退让:“我不走求您放过她吧只要您能放过她,我怎么样都行”


  什么怎么样都行,它不可以怎么样都行。


  “喂我跟你非亲非故,还对你这么坏。你没必要对一只白眼狼这么上心,你别管我行不行”我说的颇为的厌烦,却感觉眼眶里全是温热的液体,好像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不让眼泪流出来。


  眼睛睁得很大,好像都要逼出血来了。


  他回头看我,眼中不乏幽怨,那般的清冽动情,“顾星,你是我的命我当然不会走”


  他决然的话音落下,中山鬼王唇边闪过的是一丝冷酷的,带着嘲笑的笑容,“既然她是你的命,那就你先死。你死了之后,我再宰她,省的你老是妨碍我做事。”


  眨眼间,他那把锐利无比的剑又往胸口刺去,那个位置刚好就是心房所在的地方。这要是扎中了,土皮子东方青冥死不死我不知道。


  身上已经有一个血窟窿了,加上这个就是有俩血窟窿,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在现在他距离我比较近,我一个箭步冲回去。


  立刻先拉住了的手腕,将他瘦小的身子随手就拉倒了身后。


  手中的断魂刀抵挡上去,硬是扛住了中山鬼王手中的那把骑士剑,口中颇有些妥协和死生下气的请求,“鬼王大大,你要杀的人是老子,你动一只小蛇蛇,是不是太有损你的身份了”


  这话换做任何一个人听,都没什么卵用。


  只会切菜一样,把老子活切了。


  中山鬼王看着是个外国人,实际上骨子里却很迂腐,最要面子了。


  他的剑似乎根本不如断魂刀锋利,剑锋很快就被无坚不摧的断魂刀隔出了一个豁口。


  此刻,不敌之下,这才冷冽的收剑,“有意思,这条小蛇蛇我本来不想动他的,也没兴趣动他。杀得道了的家仙,也不是好玩的事情。是他自己中了娇龙的计谋,听信了她的鬼话,非要来救你,我才不得不先对他下手的。”


  中山鬼王虽然看起来不是个好东西,但这句话似乎却说出了东方青冥非要跟在我身边的事情。


  此刻心灵的震撼是极大的,脑子里很多记忆的碎片,在此刻犹如串线的珠子一般串成了一串儿。


  回忆随着时间轴重快速的倒着放映了一遍,从东方青冥借着尸化者附身,再死皮赖脸的守在我身边。


  全都是因为从娇龙嘴里,知道了中山鬼王要来杀我。


  为什么娇龙会这么做


  道理好像并不那么难懂么,娇龙不过就是个小女生的心思,我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对着中山鬼王那张俊秀绝伦的脸笑了一下,说道:“娇龙也不是真的想救我,她是在利用小晴。只是想让小蛇蛇的单纯和善良,不顾一切的救我,让我对他永生难忘。甚至会想起这一段和小蛇蛇相处的日子,从此和凌轩之间的感情就会产生裂纹对吗”


  “好聪明的鼎炉,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娇龙这个死丫头就知道跟我作对,而且花痴的要命,喜欢易凌轩喜欢的都疯了。总做些任性的事情”中山鬼王将手中的兵刃随手丢在了地上,单手想要掐住了我的脖子,“也不知道易凌轩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们两个如此优秀的女子,都对他这般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