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黑白遗照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27915
  现在知道了在婚礼上弄个假洋鬼子戏弄我的就是她,也只能故作大度,说道:“没事,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不记得了。”


  说完试图挣脱佘姿曼的手,没想到她看起来柔弱。


  手劲儿比凤翼还要大,牢牢的就握住我的手:“不许不许走,马上要到附近我停了一辆车的车库,我带你上我公寓去躲躲。只是可怜了我的小宝,要被狐狸吃了”


  小宝应该是这个妹子的孩子,刚才听凤翼说是她用自己的身子养小鬼。


  我就闹不明白了,养小鬼的家庭,还能有孩子

  现在的小鬼妒忌心不要太强,她如果养了铺平自己的星途,那每一个后来出生的孩子都会被小鬼弄死的。


  “车库还有多远啊,我有一只脚,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沉。”我终于跑不动,对她说出了心里话。


  佘姿曼虽然是明显,却还挺照顾我的,“不如我背你吗”


  “老子一百一十斤,你背的动吗”我最近这一段时间瘦了,可能只有九十几斤,不过以前的确有一百一十斤。


  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吓唬佘姿曼,尽量不给她添麻烦了。


  “那那我帮你看看脚怎么回事吧,你刚才被那个变态神经病伤了心脏,不应该脚疼啊。”她还挺细心的,想帮我看看脚。


  结果低头,一低头,停住了脚步。


  整个人都如同石像一般僵住了,惊恐的捂住了唇,“鬼鬼顾星,有鬼”


  这句话,是彻底把我也给吓住了。


  心想着铁定是在那座废弃的下沉式广场中,把什么不该带出来的脏东西带在身上了,难怪一路上跑来脚都这么沉。


  “啊我脚上有鬼吗”我下意识低头一看,瞬间也愣住了,脚踝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抱着一个婴孩。


  那个婴孩倒没什么恶意,两眼水汪汪的看着我,“顾星妈妈,救救我,我不想被煮了,求求你带我走吧。”


  这小不点说话的样子,还有脸部的五官都有点眼熟。


  想了想,我才想起来。


  这特奶奶不就是杨琳给我们留下的那只倒霉催的婴灵吗,这家伙也是鬼精灵,居然抱着老子的脚踝逃出来了。


  原来它没有被炼化啊,估计是小毛头机灵,躲在了地下下沉式广场的某个角落里。才逃过了好几劫,刚才刚好找了个契机,抱着我的脚踝跟着我和佘姿曼跑出去了。


  这小东西还挺机灵的


  我也不好把自己好姐们的小宝宝抓了扔出去,只能低头把它抱在怀里,“得得,你这个小崽子赢了。谁是你妈啊别喊我叫妈,我承受不起,你知不知道你搂着老子小腿,差点害死老子咳咳咳”


  本来想和小东西开个玩笑,却因为心脏少了半个,又开始虚弱的咳嗽。


  嘴角不断的有液体,不受控制的溢出。


  这可不好玩了,吐血一般都是呕出来的,我是经过一段剧烈运动。血液流速加快,都是直接从腹腔中通过食道,直接涌出来的。


  完了,吐这么多血,估计老子要归西了。


  本来是很害怕死亡的降临的,结果那孩子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胸口,“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时间,感觉很窝心。


  那种难受的要死的感觉,也淡了不少。


  风吹过耳际,我感觉自己好像心口的伤貌似也都好多了,却是眼前一黑身子整个一软倒在了未知的黑暗里。


  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柔软的床上。


  鼻尖是一股淡淡的香火燃烧的气息,周围的一切都是十分陌生的,包括房间的格局以及各种陈设都是我第一次见到。


  心口还有一种颇为强烈的钝钝的疼,让人很想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


  可是周围的陌生让人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我强打起几分精神,揉了揉眼睛起身仔细观察四周。


  桌上有张很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遗像。


  那个女人我看着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有点像佘姿曼。伸手去触摸相框上的照片,上面没有玻璃,能摸到黑白相片上粗糙的质地。


  一不小心之下,就摸到了钉子的触感。


  我吓了一跳,急忙把我拿开,发现遗像上的女人眼耳口鼻都被钉了钉子。钉子上有铁锈的痕迹,黑色的纹路中,仿佛还渗透了红色的如同血液般的色彩。


  怎么会呢

  佘姿曼明明刚才还在跟我说话,现在又怎么会在遗像里呢。难道是我昏迷的太久,其实佘姿曼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死了。


  可是不对啊


  哪怕佘姿曼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要在她的遗像上用钉子钉三个眼儿呢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身处那个地方,突然,从天花板上就掉下来好几条冰凉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几条花花绿绿的长蛇。


  抬头一看,才觉得头皮发麻。


  整个天花板上全都是蛇的脑袋钻出来,吐着透红的信子,仿佛随时都能把我活吃了。眼前一阵发黑之后,这些蛇就跟下雨一样落了下来。


  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人都要崩溃炸毛了。


  转眼之间就被淹没在这些蛇群之中,无数头蛇灵活的在我身子周围游走着。整个人就跟陷在泥沼里一样,尽管害怕这些蛇,却根本没地方躲。


  胸腔里仅存的半颗心脏,似乎也在缩紧,恐惧着这一切。


  因为过于害怕,心疼的感觉就更加厉害,额头上全是吓出的冷汗。身子也因为被冷血动物包围,变得更是一片冰凉,整个人都快要窒息而死了。


  我渐渐的就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蛇可以集中在一间房子里,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境吗

  我闭上了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所有的蛇类在周遭贴着皮肤游走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眼睛才闭了一会儿。就受不了那种恐怖的感觉,立时就将自己的眼睛又睁开了。


  腰部以下的位置,已经被蛇海所包围了。


  打着赤脚的双脚踩在地上,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真实要是虚幻了。


  从天花板上又掉下来一只白色的小蛇,缠住了我手脖子。


  它的眼睛是翠绿色的,看的让人心里头发慌,“顾星,我们有半世的情缘,你下半辈子是跟我在一起的。”


  半世姻缘

  这个词好生的熟悉,我好想在易凌轩的嘴里听到过。


  “你你是哪只土皮子,这么多蛇都是你干的我到底在哪里”我没想到曾经哪只巨大只的土皮子,它会变得这么娇小玲珑。


  好像一只做工精巧的,白色的镯子套在我手腕上。


  我看了它一会儿,终于服软了,也不敢大声质问,“算了,你先把这些蛇弄走好不好,就看在咱俩有因缘的份上。”


  它没说话,依旧是那样阴毒的看着我,红色的蛇信子冷酷的吐着。


  我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了,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古怪的笑声,“就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看到只柳仙就迫不及待贴上去真不知道凌轩大人为什么会选择你,累得他为了你而死了。”


  谁


  谁在说话

  我左顾右盼之下,发现周围没人,只有用铁钉钉着的的佘姿曼的黑白色的遗像有些古怪。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拿起那张遗像,就将上面的钉子拔了。


  钉子上阴气很重,拔掉的时候,还有一股古怪的腐烂的味道。


  再去看遗像的样子,那根本就不是佘姿曼的脸,而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五官非常俊美又协调的面容。


  是瑾瑜


  卧槽,这个梦做得也太离奇了,连瑾瑜都出现在梦中了。


  不,不对。


  遗像中的人,又好像不是瑾瑜,她的脸部轮廓线更加的柔和。而且还有一头漂亮的长头发,如同海藻一般的微微有些波浪。


  好美的女人


  跟瑾瑜看起来还有点点像是兄妹,更令人惊诧的是,她身上穿的是一身古代人才穿的衣裳。


  似是霓裳羽衣,飞仙发髻端庄中不失俏皮。


  特奶奶的这遗像上面的画面会变,唯有拔掉钉子之后,那一双黑洞洞的双眼如同宇宙中的黑洞漩涡一样把人往里面吸。


  才看了两眼,就移不开视线,好像整个人都沉沦在无边的黑洞中,心里头焦急无比却毫无作用。


  我硬着头皮盯着看着这双眼睛,却还在在大声的问着:“我会在这里,是你捣的鬼易凌轩看不看的上我,是我跟他之间的缘分,你酸个什么劲儿。要喜欢他,你自己表白去,看他看不看得上你啊”


  我本来想刺激一下,这幅遗像中的女人的。


  她根本就不在意,的唇似乎是扬起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也永远得不到,我才会让凤翼把他打下冥渊。”


  “是你杀的易凌轩你喜欢他还杀他,你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之前也只是害怕和厌恶而已,眼下整个人都炸毛了,眼睛也跟着充血了,好像随时都会喷出火来。


  他


  他真的不在了,让一个古怪的女人给害死了,我却连这个女的是谁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那种无力感,和失去一切之下,万念俱灰的感觉。


  叫人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管他这个照片里的人是谁,我怒急攻心之下,抄起遗像就往墙上砸。


  相框接触到墙体,摔的四分五裂。


  那双眼被扎出黑洞的相片,居然违反了物理原理漂浮在半空中,黑洞一般的双眼似乎在恶毒的看着我,“顾星,我不会一下弄死你的,你是何德何能有他的爱拿走你不属于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还连累了他被你害死”


  “你到底是谁”我握紧了拳头,看着这张遗像。


  她像是古代人,穿的衣服有几分唐宋的味道,但是那时候哪有照相机啊。也就是说这个妹子很可能是一只鬼,一只爱慕了易凌轩很多年的鬼。


  这鬼已经扭曲了人性,为了占有,杀了易凌轩。


  可是谁有这样的能力杀他呢

  遗像笑得更加的诡异残忍,声音里带着回音,反复重复了一句话,“你猜,你猜,你猜,你猜”


  这个你猜重重叠叠,犹如环绕立体声一般,在耳朵旁边回响不止。


  猜什么猜

  我根本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妹子。


  我脑袋都要爆了,抱着头蹲下去。


  身体瞬间被蛇群淹没,我有种麻木的身子,被无数的大蛇啃噬吞吃。却没有人来救我,生命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女人,你猜不到,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耳边是缠绕在我手脖子上,那只土皮子忽然发话了。


  的确,从进入这个梦境以后,时间就变得很漫长。


  好像是过了好多天,不停的被蛇在身子边上游走,人浑浑噩噩的躺着。


  没有力气反抗,也生不出反抗的希望。


  可是听到土皮子说出这句话,我不知道为何脑子里就有了想法,只是在命悬一线之际破釜沉舟的脱口而出,“瑾瑜的妹妹你是瑾瑜的妹妹吗”


  大概是因为他们长得像,我才会有这种感受。


  猛然间从冰凉地上爬起来,拨开了那些乱爬的蛇,飘在半空中的黑白色的遗像忽然之间就着了火。


  火焰从一角,很快燃烧透了整面的遗像。


  再次的又睁开眼睛,居然是躺在一辆敞篷跑车的座位上,旁边是佘姿曼正在开车。狂风吹得我头发丝乱舞,怀里的婴灵睡的正沉。


  是我猜对了那个女人的身份,才得以从梦境中侥幸逃脱,还是那个只是一个无厘头的梦境。


  脖颈上有一丝冰凉的,让人头发一根一根竖起来的寒意。


  伸手那么一摸,是一只滑不留手的小蛇。


  我几乎可以确定,刚才的梦境,绝非巧合。


  “哎哟,它怎么跑出来了,这是我平时用来喂养小宝的零食。”佘姿曼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我手中那只蚯蚓大小的小蛇。


  小蛇是尖脑袋的,一看就是剧毒的毒蛇。


  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这东西明显不是佘姿曼可以控制的,我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暗算我。


  身后面的确有个人,但那人今夜的穿着打扮和我一般无二。


  手里还提着盏白色的灯笼,背对着我一直往前方走,等我一头雾水盯着她看个不停的时候。这人忽然就回头了,她的脸和我的脸一模一样。


  并且冲着我诡异的笑了笑,唇角都要斜到耳后根了,“阎君要你三更死,你还想活过五更天吗”


  跑车开的极快,很快就把那个和我一样的人甩脱了视线。


  此时此刻,我就跟在刚才的梦里一样,浑身都是冷汗。却是缓缓的机械的回头了,心想着那个和我一样的人,她说的话无非就是死亡预告。


  那么我的命是阎君要拿走咯

  我想了一会儿,抓着手中的蛇,没有立刻还给佘姿曼,“小宝你一直用自己的身体养小鬼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在娱乐圈里大红大紫。虽然小宝养在身体里会让观众看我的时候,觉得比较顺眼。”佘姿曼被我救了一命,对我的态度好多了。


  她似乎开始在意我对她的观点,连忙对我解释。


  可我根本就不想听解释,她不管用什么方式想让自己红,都跟我没关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我才懒得管那么多。


  我在意的是别的事,“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你养了小鬼,怎么还能有自己的孩子。要知道小鬼可是妒忌心最强的,绝对不允许有其他东西跟它争宠。”


  “小宝小宝不是普通的小鬼,它就是我的亲骨肉,其实我和易教授认识,还是因为小宝的原因。”佘姿曼开着车,脸却微微红了,“是易教授教我如何把小宝留在身边的,那个我和他没什么的,我当时只是觉得觉得”


  原来是拿自己的孩子,炼制成古曼童。


  那佘姿曼此生此世恐怕都要陪着这个孩子,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孩子是永远不会离开佘姿曼的。


  不过,总有例外。


  这一次,小宝就被一群狐狸给抓走了。


  “觉得我这样的人配不上易教授,而你也不甘心。”我自从嫁给易凌轩之后,早就习惯了旁人这样的看待。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和他很不般配。


  随手就把手中的毒蛇扔出去了,看着蛇的脑袋被车轮碾过去,心里非常的思念易教授。一想到他心口就发疼,腹中血涌翻浆,差点就又不受控制的涌出血来。


  只是被我脸色难看的,又吞咽了回去。


  佘姿曼看我弄死了蛇,脸色也不好。


  大概是以为我把气都撒在一条小蛇身上,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都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要误会易教授。”


  “那蛇并不是小宝的饵料,应该是被派来暗算我们的毒蛇。我我丢弃它,并非有意针对你。”我有气无力的靠在跑车上休息,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和佘姿曼讲话。


  佘姿曼点了点头,素净的脸上稍微有点憔悴。


  一路上佘姿曼都在偷偷的抹眼泪,又不想让我看见,总是时不时的抹一把眼泪再偷看我。我是知道她的偷看我,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她之前拼了命要抢回的孩子,现在要丢进鼎炉里被煮了,炼化成什么狗屁丹药。


  都已经到了下沉式广场,却没能救出它来,只能保得自己的性命无忧。这的确让人觉得即是心痛,又是愧疚。


  佘姿曼把我带进一个很普通小区,小区里都是一室户的单身公寓。


  公寓里的一切都非常陈旧了,就连桌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她先在客厅擦了一张椅子。让我坐在椅子上。


  等她整理出床铺,在让我进卧室躺着。


  我进了别人家,有些拘束,跟到了卧室门口。


  来到卧室门口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冷汗从脊背上滚落下去了,房间里的格局和刚才梦中看到的房间的是一模一样。


  刚才在梦里,我就已经来过这个房间。


  唯一不同的是,桌上没了那张诡异的遗像,倒是有一口巴掌大小的棺材。这年头把小棺材供奉在家里,一看就是养小鬼儿了。


  这棺材里头,必定是小鬼的真身。


  棺材前头是一张塑料做的烫金牌位,上面直接就写着佘小宝之牌位。牌位上和房间里的摆设一样都落了一层灰,牌位前却和普通的祭祀供奉的东西不同。


  一盘大白兔奶糖,一盘发霉的洋葱圈,还有一盘旺旺雪饼。


  全都是孩子喜欢的好吃的,还有这几年麦当劳和肯德基出的大多数玩具,也都在上面。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棺材上压了一把匕首。


  匕首是苗银色的,上面刻着泰文,正反面刻着掩面佛。


  本来看那些吃的玩的,就知道全都是为了佘小宝准备的,可是在孩子的棺材盖上准备一把匕首是什么意思。


  佘姿曼在给我铺床,我当时好奇心起,也没管佘姿曼是明星。我一个普通人,居然享受明星铺床的待遇,自己把玩起那把匕首。


  匕首是钢制的,都开了锋了。


  没把手放在刀刃上,都能感到一股寒意,就知道手放在上面有多疼。才抽开来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刀鞘放回去。


  “易太太你怎么什么都好奇,快放下那只匕首,你知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佘姿曼因为我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对我一直很客气。


  因为我动了那只古怪的匕首,终于对我有了几分责怪。


  我坐在她铺好的床边,把匕首递给她,“上面血腥气很重,说明你平时都是用这个,给孩子喂血。喂过血的古曼童,应该戾气会很重,人性也会越来越弱”


  “它它身体不好,如果不喝我的血,就会消散在人世间。”佘姿曼接过我递给她的匕首,抚摸了几下上面的掩面佛,小声的说道,“我是真的舍不得它走,可是它却让狐狸带走了,是我太没用了。”


  棺材上的匕首被拿掉了,露出了钉在上面的棺材钉。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


  明明棺材上有四个角,可是那个用来放巴掌大小的用来装古曼童的棺材上只有三个棺材钉。这三颗钉子,可不是一般的眼熟。


  它们出现在我面前,我眼前立刻就脑补出那张梦里出现的诡异的遗像。一个箭步我就冲上前去,凝视着它们看个不停,摸了一下那三个棺材钉。


  最终,我才确认了,那副梦中遗像上的三颗钉子就是这三颗。


  “为什么棺材盖上面只有三个钉子一般不是都是四角上钉钉子的么”我问佘姿曼,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因为那个梦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间房间里的一切,冥冥之中似乎都和刚刚的梦境有关


  佘姿曼愣了一下,跟我说道:“这是易教授托人帮我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无聊问问”我急忙否认,手仿佛触电了一般缩回自己身边。


  看到那口小棺材上的三颗钉子,就好像看到一颗会传染的毒瘤一般的恐怖。恨不得立刻将它们全都拔去,丢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听说阴曹地府的阎君是个女的,还对易凌轩感兴趣。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女阎君是想活活玩死我,她早就知道我会躲进佘姿曼家里。她更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阴司的里的阴差应该会很快追过来拘走的我的魂魄才对。


  心脏只剩半个,人的心里承受力似乎也减半了。


  就紧紧只是这样的打击,就让我胸口一闷,抑制不住的跪在地上。佘姿曼过来扶我,我却没法被她扶起来,坐在地上的整个身子都在震颤。


  小腹终于因为情绪的变化,传来了绞痛的感觉。


  我在那一刻,是终于感觉到自己支撑不下去了,死亡距离我是那样的接近。凌轩可能已经被阎君真的害死了,那我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唯今,心头只有他,挂念的也只剩下他。


  “姿曼,你你快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不安全。”我睁大了瞳孔,看着自己从嘴里溢出的血出现在地面上。


  整个人的眼前恍恍惚惚,门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巨大的敲门声,配合着敲门声还有古怪的阴冷的声音,“开门,顾星,你以为你躲在里面,就能逃过阴司的制裁吗”


  “妈的,老子没想逃。”我勉力站起来,想把佘姿曼推到后面,自己出门迎敌。


  现如今是走投无路,又生无可恋。


  腹中绞痛冰凉,更是感觉腹中宝宝气息越发的微弱了。我心凉无比只想着同归于尽,也好过拉着佘姿曼下水。


  “别冲动,我有办法,把你的桃木剑给我。”佘姿曼向我要桃木剑。


  我对小腹低声问了一句,“小逼崽子,你怕不怕死今天很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怕才有鬼”他的声音很微弱,短暂出现之后就消失了。


  身体的虚弱,已经影响到了他,他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可是他不畏生死的坚定,让我只是心疼他,因为跟着我才不能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蓝天。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阎君要我们三更死,我们活不过五更的。


  佘姿曼一头雾水,问我:“顾星,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我真的有办法,把它拦在门口。”


  “没有,我相信你,刚才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口袋里的桃木剑想也没想的给了佘姿曼,门外那个阴冷的声音,忽然阴冷的狂笑了,“佘姿曼,快把桃木剑给我,只要你给我桃木剑。本官就把佘小宝还给你,不然,就丢进神农鼎里去炼化。”


  听到这句话,我反倒是松了口气。


  佘小宝要被就回来了吗

  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我想佘姿曼把桃木剑换回自己的孩子。我也算是在死前,累积了一桩功德了,只是欠我未出世的孩子良多。


  这些我只能来世,再偿还给他们。


  结果却看,佘姿曼有红线将桃木剑挂着,悬挂在玄关的位置。


  门外敲门的声音立刻终止了,还传来了阴差被桃木剑护宅之后,收到了反伤发出的惨叫,“啊佘姓妇人,你好生不知好歹。竟敢伤本官,下了地府要你下油锅,受剜心,石磨滚身之刑”


  它的声音如此的阴冷可怖,可敲门声也就没了。


  料想,也不过是说说狠话罢了。


  我懵了一下,直愣愣的看着佘姿曼,“你你怎么”怎么不拿桃木剑,去换小宝回来呢。


  “小宝早就被它们害了,门外那个东西是在骗我,哪怕把这个东西交出去它也不会回来了。我佘姿曼是谁啊我才不会上当呢”佘姿曼根本在今天以前并不算熟络,她上前来抱住我身子。


  她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心痛。


  我心口疼的昏天黑地,却依旧改不了喜欢怜香惜玉的毛病,搂住了她,“咳咳咳,你没亲眼看见,怎么能确定确定它死了呢也许小宝还活着,等着你去救他”


  “顾星,别动摇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能为了他,做伤害你们母子的事。”她似乎在哀求我,牙齿轻轻的咬住我的肩膀。


  我知道佘姿曼是在自欺欺人,她也不知道小宝是否已经被丢进那一锅肉汤里,她只能暗示自己小宝已经死了,才能抑制住把桃木剑交出去的冲动。


  越是听外面有东西在敲门,心越是凉透了。


  血液从口角不断流着,从刚才我抱着佘姿曼,然后演变成她托着我。她身子颤抖,惊慌一片,背部已经快被我的血浸透了。


  她怕极了,“顾星,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如何和他交代。”


  “他他死了,易教授死了,永远都不在了你不需要给他交代,我我只想和他同生共死。”我口角流着血,抓紧了佘姿曼后背上被血液浸透的衣料,“倒不如把我交出去,保住自己的命。”


  “你真的觉得,易教授会死吗”佘姿曼皱着眉头看我,显得无比的镇定,她语气冰凉而又沉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大吗”


  有


  有多强大呢


  我怔住了,“强大到摔进冥渊也不会死吗”


  “冥渊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秘密,他是上任阎君交代下来辅佐现任阎君的人。只要他肯,整个阴间都会是他的。”


  她好像知道了许多的秘密,凝视了我一眼,松开了我的身子,“我去联系医院,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瑾瑜一定会来救我们的,顺便治疗一下你身上内伤”


  哟。


  佘姿曼这个小美人,还认识瑾瑜,知道那家医院能救我的命。


  看来她和易教授的关系的确匪浅,难怪小豆豆让我救她,摸了摸口袋。那只死耗子已经不见了踪迹,估计是知道老子命不久矣,跑路去了吧。


  “瑾瑜瑾瑜那个草包,在我手上呢。”门外传来了一声微风吹入幽篁中,竹叶抖动般清朗柔和的声音。


  虽有些不羁狂妄,却极为的好听。


  是凤翼的声音,我记得是雬月拦住了他,怎么还能找到地方来找我和佘姿曼的麻烦。


  我立刻将眼睛放到了猫眼上,门外是一张白森森的,长如鞋拔子一样的脸。那张脸靠着猫眼很近,一双眼睛是血淋淋的红色。


  我给吓了一大跳,连忙移开了自己放在猫眼前的眼睛,手臂上全都是鸡皮疙瘩。


  娘的,凤翼怎么变丑了


  佘姿曼正拿着手机,站在我身边,“电话电话没信号了”


  “有鬼在门口,怎么可能有信号,你不知道鬼身上的磁场会影响到通讯的信号吗”我说话现在都不忌口的,人靠在门上,低低的喘息着。


  佘姿曼还是不理解,“可是我这处公寓,很少人知道的,它们它们是怎么追来的”


  “它们是鬼,知道有什么稀奇的”我蹙着眉头,忍着身上的难受,又看了一眼猫眼里外面的情况。


  那猫眼是圆形的,视觉空间有限。


  如果东西靠的太近,就只能看到一部分轮廓,那只阴差虽然不能敲门喊魂了。可是还是双目圆睁的,似乎想要从猫眼中窥视房间里的一切。


  这时眼前忽然多了一只漂亮细长的柔荑,它贴在外头阴差的脸上,将阴差的脑袋推开到了旁边。


  自己走到了猫眼近前,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物事。


  我也不知道是个啥,可是那带了妖冶泪痣的面容,我还是认识的。他就是自称把易凌轩推进冥渊的混蛋,我的手不自觉就握成了拳头。


  只想把这小子的俊脸,一拳头一拳头的打烂。


  再把他的骨头,全都活拆了。


  喝了他的骨髓,将骨头一块一块的敲碎了,磨成粉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宝贝,我知道你在里面看着我,看到这只狐狸了吗”凤翼的眸光流转了一圈,轻柔冰冷的看进来,“我们玩个游戏吧。”


  游戏

  这个家伙从外面进不来,竟然是想跟我玩游戏,那无非就是高一些下三滥的阴谋诡计。骗我把桃木剑,从挂在门上的位置拿下来。


  不过,仔细一看,这家伙手里毛茸茸的小东西竟然好像是只狐狸。


  狐狸嘴角有一丝不容易察觉的血线,似乎是重伤吐过血了,双眼紧紧的闭上。身上的皮毛虽然没有了光泽,但是白色中还是透着一丝美丽的微蓝。


  让人很向往,很想轻轻的抚摸几下。


  不会

  不会是雬月跟他打架打输了,被这个家伙给控制住了吧。


  “啧啧,雬月做的每一件事可真是要感动死人呢,不离不弃的跟在一个人类小姑娘身边。哪怕是人老珠黄了,也要和她一直走下去,雬月你想过没有她死了你可怎么办”凤翼似乎就逗小孩玩一样,并不着急着进来。


  他仿佛拥有着致命诱惑的,又美丽又危险的凤眸一眯,凝视着闭上眼睛的雬月。


  雬月化成狐狸的时候,看起来是那般的体态优美,却又有说不出的脆弱纤细,“她十四岁就守寡跟着我,我自然自然是和她一起死,我不会独活。一生一世一双魂”


  “听听,修成家仙的九尾狐不想活了,好笑不好笑听起来似乎还有一点感人肺腑”凤翼唇边的冷意带着残酷,他忽然就掐住了雬月的脖子,“顾星,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我终于开口了,隔着一道门,和门外的凤翼对峙着。


  雬月不能死,我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他本可以明哲保身的,是因为我才会牵扯进来的,所以不管凤翼有什么游戏,我都会奉陪到底。


  “我数十声,一声拔它一只尾巴,看它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好不好”凤翼的声音突然就变得冰冷异常,让人心口就是一缩。


  我立刻用握紧成拳头的手,敲击了一下大门,“不用比了,我认输。”


  “这可不行,我还没玩够,一”凤翼说一的时候,眼底只剩下浅蓝色的杀戮,他明明是一身素净的道士打扮。


  可偏生眼中带着阴寒,生生就是拔断了雬月一根尾巴。


  九尾狐有九命,就是因为有九条尾巴保驾护航,九条尾巴都断了命可就没了。


  我就在门的这一面,看着鲜血从雬月的尾部喷出,它眯着眼睛并没有张嘴,却从耳边传来痛彻心扉的吼叫,那种吼叫仿佛痛到了极致,是从灵魂当中喊出来的。


  “二”凤翼读数很快,随即又是第二次下手。


  我急忙大喊,紧张的眼泪也从眼眶里狂飙下来:“我认输,我真的认输你快放了他。他要是死了”


  我怎么和老黄大姨交代

  哪怕我因为贪生怕死活下来了,一生都会在雬月为我而死的阴影当中度过。我在想为什么外面动静这么大,还没有人发现凤翼在外面为非作歹呢


  难道又是结界吗


  可是凤翼根本就不管我认不认输,他就是一个劲儿的要拔光雬月的尾巴,现在已经是第五条了。


  再不想办法,雬月就死定了。


  忽然,我明白了,只要我不开门就不算真正的认输,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我开门。此时此刻,我是不顾一切的去解开桃木剑。


  桃木剑被打了死结解不开,一旁的佘姿曼还抱住了我,“不要不要,他是为了得到你的心脏,提高自己的修行,你不能上当”


  “佘姿曼,你没资格管老子,起开我必须救我的朋友。”我听到凤翼喊六的时候,整个人胆寒。


  根本顾不上考虑佘姿曼的感受,一把就把身材瘦小的佘姿曼推到了一边。


  一秒钟之内脑子就闪过了无数个画面,是初见雬月的在九楼的背影,是雬月在我面前跪下求我接生的画面,是我和他在湖底。


  他为了保护我,不让我牵扯其中,剥夺我记忆的画面。


  我用力一扯,捂着胸口就把玄关上的桃木剑扯下来了,却第一时间把它非常令人害臊的塞进了佘姿曼的胸口。


  她脸上微微一红,似乎被触动了敏感的地方。


  可老子没空管她还不害羞,只希望这一根所谓的阴官赐福桃木剑,能保住她一条小命。打开了门,我抱住了鲜血染了毛皮的狐狸,大声的哀求他,“凤翼,你杀我吧,你杀我吧,别杀雬月你不是要鼎炉吗老子给你当鼎炉”


  眼泪滚滚而下,我用力的抱住那只身子冰凉的狐狸。


  他的舌头轻轻的舔着脸颊上落下来的眼泪,声音无奈而又轻柔,“傻丫头,你怎么那么笨啊,我就是死也会救你的。是你救了我的孩儿,保护了我的妻子”


  “我什么都没做,你欠我早就还了。”我把它抱的很紧,感觉早前的他给我的金豆子早就偿还了一切。


  接下来雬月为我所做的全部,都是我欠他的。


  这时,我的侧脸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捧起,迎面撞上的是一双复杂的丹凤眼,“难怪瑾瑜会为了你找我拼命,你这个女人还真有点意思,说要拿走你的心脏我还真舍不得。”


  啊


  手中的狐狸的身体微微一滑,它就跳出了我的怀抱,但我可以听到狐狸临走前的嘱咐,“他好像不想杀你了,你好好顺从他,反正反正凌轩大人已经不在了。”


  顺从这个天天杀人偷心的妖道,我才不干呢

  只感觉凤翼单手压住了我的头颅,将我紧紧的困在他的怀中,“眼下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作为我的女人,给我当采阴补阳的鼎炉。另一种当然就是把心给我”


  “有区别吗”我蹙眉,他此刻又灵魂出窍了。


  我和他肉身打,才马马虎虎打个平手,和灵体这种东西根本没法算。


  他在我耳边低语,“选择前者,能保命。”


  指尖搂着我的脊背,更加的用力,让我的胸膛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


  接触到他的身体,我恶心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可是见到有一线生机,连忙硬着头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说:“当然是保命大哥,你留我条命吧。做你的女人什么都好说,反正我也没什么姿色,让你看中也是不容易。你你口味还真够重的”


  “顾星你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美,不过没关系,等我拿到了幽冥骨镜,你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了。”那个男人冷魅的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似乎知道我心里的小算盘,第一时间就把我想保护孩子的算盘砸碎,“不过做我的女人,不能留着易凌轩的孽种呢,你可别答应的那么快。”


  他衣袂宽广,从中取出一只匕首塞进我怀中,“现在就把他们从你的肚腹中剜走,否则,我只能把你剩下的那颗心脏拿走。”


  心在一瞬间冷了下来,我抿唇立在原地。


  我刚顺从他,无非是想给小逼崽子一条活路,既然没了活路。本大王好好一个三观良好的五好青年,干什么要和这么恶心的妖道为伍。


  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将上面的刀鞘拔开,寒光冷冽无比。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刀子,不是无痛人流。用这个做掉孩子,老子也会死的。”我看着沁着寒光的刀刃,依旧想和他周旋。


  我已经想好要和凌轩生死都在一起,但是我想护着两个孩子到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这也算是当母亲的一种自私和期待吧。


  凤翼的手指头弹了一下刀面,“看来易夫人是没见过断魂刀呢,这把刀能切断一切灵体,可是一件很厉害的神物呢。”


  神物

  这一把刀怎么看也不像是神物,但是刀面薄如蝉翼,并且微微有些透明。一股淡淡的红色的光泽,在刀面上流转着。


  那上面果真有一股子仿佛能割裂灵魂的力道,我伸出自己的手指,在手指头上割了一下。果然手指头上流出了血液,只是那些血液并不是实体。


  从指尖落下之后,居然便蒸发了。


  这么说来,这把刀刺入我的肌理,并不会损伤。


  握着这把刀的手,突然就颤抖了,凤翼想拿这把刀杀我的孩子。


  那股护犊子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母性,逼得我一下就变得不理智了,也忘了要和凤翼这个变态妖道从中涡旋。


  抬手就将刀尖,朝凤翼刺去,“死妖道,你还是去死吧。”


  “啧啧,顾星,你现在只剩半条命了还想折腾。”他的手快速的接住了我的手腕,身子微微一侧便躲过了。


  颔首之际,清波一般的目光垂下来,看我的刀尖,“你要舍不得,我可以替你下手,牺牲他们你才能活下去”


  “你你不如杀了我。”我的身体和手腕被他控制的动弹不得,气的浑身直打哆嗦,眼泪早就被我咽回去了。


  我气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小犊子,更恨这个变态杀人狂凤翼。


  唯今,唯一能做的,竟只是和他们一起死。


  “顾星,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别拒绝他。留住性命要紧,孩子以后还能再怀上。”雬月居然没跑路,害怕楼道边缘的一根红绳盘,红绳外面是一片的漆黑。


  我想,那就是结界的边缘,这个空间因为有了这条结界才不受打扰。


  他们

  对我来说无可替代

  将来怀上的孩子是将来的,我肚子里的宝宝此刻对我来说,比我的生命更重要。若保护不了他们,我情愿和他们一起死。


  凤翼说:“顾星,你得听雬月的,好好考虑考虑”


  我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小腹,眯着眼睛看凤翼,“要杀就杀,别磨叽了。这件事,没什么可以考虑的。”


  “小妹妹,我是真的舍不得杀你,可是阴间有个厉害的女人非要你的命。”他忽然温柔下来了,语气中带着不舍还有怜惜,“你闭上眼睛,我会很轻的。”


  看来这个无心道人,还是懂点怜香惜玉的。


  “是阎君,想杀我,对吗”我抓住了他道袍的衣袖,知道这一死是难逃的,我要是逃命了必定要牵连许多人。


  凤翼冰凉的手伸进了我的毛衣中,“你怎么就喜欢上那么个危险人物,还不如一早喜欢上我呢,如果觉得疼可以咬住我的手腕。”


  他冰凉的手腕,碰到了我的唇边。


  心口那种被撕碎一样的疼,再次开始了。而且不像刚才一样是一阵一阵的,此刻的那种疼是冲击着大脑都是一片炸裂。


  最后半颗心脏,在身体里消失,简直就是一种让人的忍耐力到了极致的痛。


  更不是一次性取走,而是一点点蚕食,让人痛苦无比。


  “你不许杀她我杀了你,等易教授回来了,有你好看的。”是佘姿曼的声音,她冲过来,用桃木剑要刺凤翼的后腰。


  可是那原本已经不再附近的阴差,好像凭空出一般现,冒着黑气的灵体直接从佘姿曼的身体里穿过。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片刻,佘姿曼脸色一白,彻底倒在地上。


  我身体里大概是没多少血了,口角只是缓慢的留着一股血液,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口鼻。我却还在担心佘姿曼,“别杀她”


  “宝贝,你最后就是这个遗愿吗”凤翼轻柔的问我。


  我点头,“求你了,咳咳”


  更多的血沫子,从我的嘴里咳出来,心脏没有了。


  我能感觉到,心脏已经被他收走了


  我毕竟是有黑乾坤的人,身体感知力要比普通人要强一些,依稀是能感觉到就连身体里的三盏命灯也随着心脏的剥离熄灭了。


  灵魂正在从身子里缓慢的飘出,但是身体里就是一股莫名的意志,让我还有半分清明的意识。


  我要坚持下去,我不想这么不明白的合上眼睛。


  即便死,我也不希望佘姿曼受到一点伤害。


  凤翼搂住我的后腰,抚摸了几下我的长发,“不可以呢,既然她对你那么重要,当然要到我的身子里和你团聚。现在,我要吸收你的魂魄了,让你跟我融为一体,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这话当中,带着无限的狰狞,残酷的笑溢满了他整张脸。


  明明我的身子早已因为死亡而凉透,却有一股更深的寒意,刺入骨髓。


  一声激烈的老鼠的尖叫声,突然就在耳边想起,就见到一只只有拳头大小的小耗子。如同射出去的黑色子弹一样,撞到了凤翼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被耗子狠狠咬了一口,顷刻之间,就咬下来一大块肉。


  是小豆豆,它

  它果然没有抛下我,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碎。它要是和往常一样,贪生怕死的躲起来,保住一条鼠命该有多好啊。


  泪眼婆娑之际,就见到凤翼粗暴的将它抓住,狠狠的砸在墙上,“畜生,竟敢伤我简直找死。”


  他出手力道极重,一下把它结结实实的砸成鼠肉酱。


  鲜红的血液在墙上,砸出了一道血红。


  “小豆豆,你他妈这个笨蛋耗子,我的耗子啊。”


  我痛苦的大喊了一声,心里没想到自己有一天。


  竟然要被这个变态吸收了魂魄,满脑子的屈辱与不甘,虚弱无力的手顶着痛苦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你你吸收我的心脏,就听不见虫鸣声吗”


  “虫鸣什么虫鸣”凤翼明显是一惊,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脸色大骇。


  他一开始吸收我心脏的时候,大概还不知道我身体里有苗蛊,所以说吸收就吸收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苗疆的情蛊已经随着我的心脏被他吸入了身体里。


  当意识到苗蛊入侵了自己灵体的时候,便暴跳如雷,用力将我的将死之躯砸在墙面上,“两心知,是两心知你心脏里有两心知”


  “你你不是自称上人吗会会感觉不到吗”我的声音微弱的自己都听不见了,唇角却轻轻的扬起。


  这回死了,也拉了个垫背了吗


  妈的,真是太爽了。


  “顾星,你早就算计好了,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啊”凤翼痛叫一声,然后语气变得有些癫狂了,“不对,不对啊,就算你心脏中有两心知。他明明已经死了,两心知为什么会攻击我,不可能他是我亲手退下万丈冥渊的”


  凤翼抓着自己的心脏,整个人跪在地上,双目都充血了。我虽然不知道他受着怎样的折磨,但是刻意看出他很痛苦。


  那只躲在我心中的小虫子,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老子对两心知并不熟悉,只是依稀记得心脏里住着这么一只偷窥人心事的小虫子。我可没凤翼想的那么阴险狡诈,一开始我根本就已经忘了心脏里还有两心知这件事。


  “不会的,易凌轩早就死了,他不会再出现了啊顾星,我要先杀了你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凤翼在我模糊的视线中,蝉翼般的唇要凑到我唇边,要吸走我的灵魂。


  他杀了我以后,还要杀佘姿曼,甚至是雬月。


  周围的一切天旋地转,我想推开他,可是人却如同躺在云上。四肢和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不停大脑调遣了,灵魂

  灵魂也要离开了吗

  雬月的声音冷冽揶揄,“无心道人,情蛊没有另一半的蛊虫催动,是不可能发作的。他没死,他没死你死定了”


  谁


  谁没死


  我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意识那样的话混沌不堪。


  “叮”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我下意识虚弱的低头,见到一丝光亮从一柄银剑的剑尖闪起。


  剑尖落地之际,地面上的红线便飞灰湮灭。


  结界被一把锋利的三尺青锋斩碎,顷刻之间外界的声音又能传入这个走廊内,有车子的鸣笛声,还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以及小区楼下的人声。


  冰冷的空气,被外面的气流重新温暖了。


  我断线一般的身躯,被一副冰冷的如同沉寂了千年的玄冰一样的怀抱搂住。他坚实有力的臂膀搂住我,但我却已经没有气力睁开眼睛。


  可我知道是他,身子不能动弹。


  唇却早就克制不住的,浅吻他的胸膛,他终于回来了。这一段漫长而又可怕的日子,他到底去了哪里,让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孤立无援。


  他的小情人阎君,还要想要老子的命。


  “听说你对我妻子的心脏,特别的感兴趣呢。”凌轩久违了的冷冽傲然的声音终于又在耳边响起,他单手搂着我,似乎在质问无心道人。


  我在他怀中一阵激动,奈何身子早就幽静灯枯,霎时间就失去意识。


  身体变得很沉,有一缕轻盈的东西,从身体里飘出。


  透明的飘在我的身体上方,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指,老子就知道老子福薄。在他赶来救我的时候,彻底的噶本脆了。


  胸口没那么疼了,身体其他位置的痛楚也消失了,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了无牵挂起来。


  一会儿,老黑说不定就会来接我。


  我低眸看下去,那个搂着我身躯的男子竟着一身浅黑色的汉服。那身汉服造型华美,有金线纹龙滚边,一袭瀑布般的黑发由紫金冠束着。


  腰间更是缠着玉带,上面似乎还挂着一快玉佩。


  远远看过去,有些子像是一对凤凰的轮廓,却是染血的血玉。


  一袭长发飘飘,落在我的面颊之上,似乎再吻我的额头。


  一只脚狠狠的踩在凤翼的面门上,右手自然而然的垂下,手中的剑早就刺穿了凤翼心口。凤翼被蛊虫折磨了半死,眼下又被长剑刺穿了心脏,血从伤口如同小溪一样川流不止。


  凤翼被刺穿了心口,依旧是赤红着眼睛,“她是万年难得一遇的鼎炉,我当然要她,没想到冥渊都杀不了。真是真是邪门了,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现在看到他也变得跟我一样,心头的恨意也没有那样的重了。


  只是哀叹自己和凌轩有缘无分了,我透明灵体从半空中飘下来,触摸他神情垂下的侧脸。他的唇依旧没有离开我肉身上的额头,似乎并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他唇边是一缕微笑,“我是什么样的存在无心上人,你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灵医罢了。”


  这笑容正应了那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


  我作为一个鬼魂,我都看得有些痴呆了,愣神之际手腕却被他轻轻的握住。


  他抬首看向我,眉眼之间的笑意更加的轻佻清俊,“顾大王,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悲伤的看着我,是怨我来晚了吗”


  “不是不是”我再次感觉到他身上靠近我的气息,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我只是在想,老子马上要去阴间了,怕是不能在你身边久留。”


  “恩有我在,我看阴间哪一个鬼差,敢动你的魂魄。”他说的逍遥自在,好像将阴司铁一般的律条全然当做了浮云。


  我眉头紧了紧,“可我没有心脏了。”


  “我有就行了,只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法用两心知听到你心底的声音了。”他眼睛恰如流光浮云,里面是带着自信的神采的。


  将我的手腕轻轻一拉,我轻盈透明的灵体,就被拉进身体里了。


  肉身上刚刚重新睁开眼睛,我唇就被冰凉如玉的触感所堵住了,瞳孔便放的越发的大了。一股又甜又腥的味道到了嘴中,还有一种生肉一样的东西,从口腔食道滑到了心口的位置。


  那好像是人的心脏吧,我可从没听说,嘴对嘴就能完成心脏交换仪式。至少医院里的心脏手术,还是需要匹配,还要破开胸腔移植。


  可是,我居然在短时间内,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我被吓到了,拳头敲打他的胸口,“你干嘛啊。”


  “把我的心给你啊,顾大王,难道你不喜欢我的心吗”他唇触碰着我的唇,久别之后并未有如火般的热烈,反倒是轻轻的浅吻着。


  似乎想要浅尝辄止,动作从一开始的轻佻,逐渐变得冰凉沉冷起来。


  眸光中柔和的色彩也消退的一干二净,松开我的一刻,重新将插在凤翼胸口的剑拔出,“上人,听说杰森也是你救的我在想你怎么就能把手伸的那么长,连阴司里的要犯都能放出来当阴差。”


  上人这两个字,叫的多少有些讥讽跟玩味。


  凤翼被拔出胸口的剑,身体猛地一震,血液就跟喷泉一样喷出来。


  他本来想捂着胸口,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却被易凌轩的脚踩得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阴司那帮贪财鬼,给点钱便是了。咳咳凌轩大人,你不得不承认,要不是你我得了周王鼎,吸收了足够的精气,整个阴阳两界都不会有我的对手出现。”


  “不,我猜你还有更大的靠山,能给你这么大权利的。在阴间,不是中山鬼王,就是阎君他们其中一个”凌轩在此时此刻,整个人邪冷的让我觉得陌生,说话间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用剑把凤翼的一条胳膊给剁下来。


  胳膊上是血流不止,让空气中都被一股古怪的血腥味所凝结。


  他却依旧沉着面,“都流血了,医者父母心,不如就让我帮你止血吧。”


  手指间打了个响指,一股蔚蓝色的火焰,就将凤翼的胳膊个点燃了。那火焰明明给人感觉十分冰冷,可是瞬间就如同吞吐着毒信的火蛇,将凤翼的手臂吞噬。


  躯干上的伤口,被火焰一燎,血流便停了。


  整个过程中,凤翼都在痛苦的狂叫,他喊的嗓子都哑了,“你这个恶鬼,你还说自己医者仁心。没什么人操控我,我只是意外发现了河底有犬戎当年从周王宫抢走的鼎你爱信不信。”


  怎么一开始,他还承认我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他才不得不杀我。


  凌轩逼问他的时候,却把所有的事都包揽在自己身上了。


  “那我就姑且信你,你运气还真不错,周王九鼎都让你找到了。九只大鼎全都用来炼丹,用的都是至纯的婴孩之魂,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凌轩每一个字都好像说在冰锥的尖头上,是又冷又尖锐,眸光更是带着浓烈的杀意。


  在他的周身,是我从未感受到的,比白无常还要浓烈的鬼气。


  在这股阴寒刺骨的鬼气中,我整个人冷的直打哆嗦,甚至都要看不清楚他在黑气中肃冷无边的面容了。


  他这是怎么了


  忽然,他滴着鲜红血液的剑尖,抵在了趴在地上的雬月毛茸茸的脖子上,“你这畜生也有趣,狐族乃是家仙,居然甘心供他驱使。”


  我急忙抱住凌轩的胳膊,哀求他,“别杀他,他和老黄大姨救过我好多次。如果不是他,你你不在的时候,我早都死了。”


  “那便了饶过他这一会儿,毕竟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他冰冷的仿佛目空一切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灼痛,手不安的握住了我的手。


  他这种感觉,像是怕极了失去。


  我经历了一遍差点永远见不到他的事,哪里还有从前那样好面子,没脸没皮的就搂住了他的胸膛,“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事,才没有来如果如果你能来救我,不会看着我死的。”


  “但我确实没有护好你,你不用替我解释。混世魔王顾星,从今往后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都会千倍万倍的让他付出代价,哪怕他权倾阴阳两界,哪怕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他所言字字如同雷击电掣一般,将我从头到脚劈了个正好。


  我紧了一下他握住了我的手,“什么不能再陪在我什么,你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在我身边吗”


  他这句话,本来就有问题的。


  凌轩可以偶尔不在我身边,可是不能再这三个字,用的我是触目惊心。他是那么真实的出现,而且实力强悍的,就如同佘姿曼说的一样。


  他是辅佐新任阎君的存在,也许整个阴间都找不到一个比他实力更加强悍的存在。


  “凌轩大人,你杀了我吧。”雬月生无可恋,好像是要自杀。


  可惜是个狐狸形的样子,只能用粉嫩的脚垫子,拨弄着剑锋。想让剑锋到自己的脖子上,好来个见血封喉。


  凌轩蹲下了身子,食指抬起雬月的下巴,与他冰蓝的眸子四目相对,“我偏不呢本来想扒了你皮毛给大王当围脖,不过,你想死我却偏要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雬月懵逼了,他本是视死如归的。


  听到要屈辱的成为皮毛,的确是整个狐躯抽搐了一下,半晌才缓缓的口吐人言,“还不是为了我那死去的孩儿,我我妻子那晚生了两个娃娃,一个早早夭折了。凤翼说说只要填满河底的几个副鼎,神农鼎里就能炼出丹药,救活他”


  真是可怜了一颗慈父的内心,透明的泪从他冰蓝的眼眶中流出。


  “真是头蠢狐狸,从古到今,哪有生灵死了还能复生的”他用一种怜悯的目光凝视着雬月,手指头轻轻抚摸了几下雬月脑袋顶上的毛皮,“用人命炼制出来的丹,必是妖丹,你的小狐狸吃了以后不是真的活了,而是成魔没有自我意识。从此只能供他差遣,被人利用,那才叫可悲,倒不如放它投胎去”


  雬月一开始还是双眼迷茫,听了易凌轩的话,才如遭雷击。


  怔怔的和易凌轩对视了几眼之后,冰蓝的双目才充斥了血丝,冷厉的刺向凤翼,“你你骗我。”


  “要不是你自己就是个蠢货,咳咳咳能上当吗”凤翼咳嗽了几声,甚至有些不清醒了,开始碎碎念起来了,“畜生就是畜生,让你填满几个副鼎,你就乖乖照做了。最后告诉你神农鼎也要填满,你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怀疑真是个自私贪婪的蠢蛋”


  他有点疯疯癫癫的,整个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是不是还扬唇狂笑不止,身子缺少了一个臂膀,颤动起来更像一头活蛆了。易凌轩冷冽的眸光如同刀片一样在他身上扫了几下,手中的剑闪电般把凤翼的身子切成了肉块。


  场面之血腥,简直让人头发都一根一根的竖起来了。


  躯干上的肉块很多都是连着内脏的,还有肠子之类的东西,地面上直接就演绎了血流成河这个成语。


  把凤翼剁成了肉块,剑上血液横流。


  凌轩不过是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汗巾,擦了血迹,就将汗巾丢在地上。那三尺青锋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剑身柔软如同灵蛇的,被他动作一气呵成的盘入了腰间。


  原来这是一把盘在腰间的软剑,我在屯子里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挺纳闷这把剑到底是从何而来。


  我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凌轩,为什么要这样的方式杀他”


  不是我责怪凌轩,而是我对他的了解,他表情上看似放浪不羁。实则内心大体比我还要仁慈,他是医者,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杀人。


  “他吸收了那么多的精元,不这么杀他,怎么能杀的掉呢。”凌轩唇角是邪异而又残忍的笑容,就好像是深渊地狱里来的恶魔一样。


  往日的清俊与潇洒,跟此时此刻魔王一样的他,根本就搭不上边。


  他的手轻轻的遮在我的眼前,低语道:“很快的,几滴冥焰就能烧的干干净净。”


  其实从凌轩出现以后,好多事的阴谋都浮出水面了。


  我点了点头,凤翼得了九鼎,仗着阴间有人一开始是用一种让人尸化的植物吸收人的魂魄。


  然后,不休。


  又炼化了无数婴孩的魂魄给自己提升功力,还亲自去夺人心脏,多管齐下的让自己强大起来。


  不过想到这里,不由得就觉得奇怪,阴间的那个存在为什么要帮凤翼呢。


  这里面,明显就只有凤翼的好处,可没那个阴间靠山的好处。


  不对,这个世界就没有无缘无故的阴谋。


  突然,就听凤翼一声的气焰嚣张的叫声,“易凌轩,你有本事逃脱冥渊,可我敢打赌。你绝不敢真的杀我,你们那种存在,杀害任何生灵都会死的吧”


  什么


  凌轩不可以杀人吗

  我可从来没听过,一个人杀另一个人之后,自己还会死的。


  这


  这是什么道理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