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腹中恶鬼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23831
  “不会再让你做了,你虽然有这个技术,但是体力还是跟不上。如果真的做了灵医,你要是中途倒下了,可能就来不及给病人做手术了。”他把筷子递给我,冷峻的脸上表情依旧十分冷淡。


  体力跟不上


  那这事儿还是怪我太菜了


  要是以前,按老子这小暴脾气,非跟他杠上了不可。


  可眼下蹙眉想了一下,居然觉得瑾瑜说的挺有道理,甚至能觉他对我没意见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我只是普通人,根本没法像他们一样十几个小时,长时间的在手术台上操作操作。


  就连易凌轩站在那个位置,做完手术都是殚精竭虑的一种状态。


  更何况是我这种菜逼


  万一我在手术中倒下了,黑白无常来勾魂了。人家病人就那样身体残缺的,去阴间投胎,那也太不负责了


  吃了几口饭菜,暖喝了一下胃部。


  整个人恢复了一定的气力和思考能力,我才彻底的下了决心,“瑾瑜,我能不能让你帮我一件事”


  “说吧。”瑾瑜说道。


  我放下筷子,看向他,“帮我查一下你们医院,一个叫林宛云的护士她家的具体地址。我想去她家看看她我想医院应该是能查到这些的”


  这一次不论发生任何事情,小爷也要确定一下她是否平安的情况。有些事情不负责到底,这良心上就是不安宁。


  但是隐约之间,内心深处却有着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陪你吧。”瑾瑜舀了一碗排骨汤到我的面前,眸光冷淡却是十分的坚定。


  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想到瑾瑜会主动帮忙,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冷冷淡淡生人勿近的态度,更不会做任何多管闲事的事情。


  我一惊,有点不敢相信,“你陪我”


  “当然,我有车,送你去比较方便。”瑾瑜说的理所当然,随手就把桌子上保温盒里的饭菜都收起来了。


  又盯着我把汤喝完,才把最后一些餐具一起收起来。


  说起来这些饭菜还真挺好吃的,而且还跟饭馆里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并没有外边饭馆里的那股子地沟油的味道,我心里面猜测也许是瑾瑜这个大老爷们自己做的。


  想不到他,还挺细心的。


  接下来也就是在楼下的前台,让下午值班的妹子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林宛云的电话和具体住址。


  打了个电话给她,刚开始几个没人接。


  趁着瑾瑜去车库拿车这段时间,我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突然,电话就接通了。我的心都跟着接通的电话是一紧,急忙放到耳边,“喂,是是宛云吗”


  “踏、踏、踏”


  电话后头响起的是空旷空间里,走路的脚步声,让人浑身都能感觉到寒意。却不敢挂电话,电话好不容易就接通了。


  我又喊了一声:“喂。”


  妈了个巴子,电话后头似乎接近了下水道里,传出了一滴一滴的水滴声。听得人是浑身发毛,根本就弄不清楚状况。


  “找谁。”电话后头是一声沉冷的男子的声音,那种冷让人好想心脏都被冻住了整个人都窒息了一样。


  我硬着头皮说:“我找林宛云。”


  “你找我什么事”那个沉冷的男声似乎把自己当做了林宛云,声音拖沓而又阴森森的。


  林宛云就这么短时间没见,变成一个男的了

  我微微有些犯怂了,呆立在原地,浑身就跟点了穴一样动都动不了。嗓子眼儿也是冻住了一样,连一个字都并不出来。


  忽然,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我身子一缩猛的一紧张,感觉自己都要吓得魂飞魄散了。侧头一看竟然是瑾瑜那张死人脸,他疑惑的看着我,“怎么紧张成这样。”


  冰凉的掌心摸了摸我的额头,眼神中更加凝重了。


  我如实以告,“我打电话给宛云,电话是一个男的接的。”


  “让我看看。”瑾瑜掰开了我紧握手机的手指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几组数字,嘴角轻轻一撇,“你看清楚了,电话还没拨出去呢。”


  电


  电话还没拨出去


  心头猛然一紧,我才注意到屏幕上仍然是宛云的电话号码,但是这个号码在最近的一次操作里并没有拨打出去。


  更不可能,会接通


  难道我的脑子烧坏了,出现幻觉了


  这太滑稽了,竟然会出现这种莫须有的幻觉,老子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呢。


  “上车吧。”瑾瑜牵住我的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推我进去,临关上门的时候,凝视了我一眼,“顾星,你额头很黑呢。”


  额头很黑是什么意思


  我愣住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我差点没吓的尿裤子。


  镜子里根本没我自己,只有一个女人流着血的眼睛,眼球中一下就被血丝充血,睁的大大的看着我。


  我急忙移开视线,现在就是不能看镜子,一看就要倒霉。


  瑾瑜的车子开出了医院,往林宛云家的小区开去。


  林宛云是外地来的,所以是在医院附近租了间房子。车子开出去不到十多分钟就到了林宛云家的楼下,小区比最近新盖的小区看起来要陈旧多了。


  楼下停着一辆蓝色卡车,正有搬家公司不断的往楼下搬家具。


  明明是冬天,冷的要了老命了,那些搬家具的工人却热的着上半身,汗如雨下的往下搬东西。


  那楼梯口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搬,根本就没法从楼梯口上去。


  就见到一个穿着红绿色窗帘布样式的碎花珊瑚绒睡衣的中年大妈,双手抱胸的站那监工,风吹的她染得金黄的已经褪色褪的严重的大波浪卷儿到处飞。


  “哟,阿姨,您这搬家呢”我没法上去,只能跟这个穿睡衣的大妈先聊会儿天,看她能不能叫这些工人让条道儿。


  让我和瑾瑜两个人,先上这个楼。


  睡衣大妈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是搬家的,有个租客欠租金还找不到人儿了。刚好有人要买我这房子,所以就让人把东西都搬咯。”


  买房不要家具的,在我们这儿特别多,关键就是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这可以理解。


  可是找不到人的租客,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您家住在六楼啊。”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睡衣大妈一拍手,嗓门特大的说:“是啊,我就是605的业主。你不会跟那个女租客认识吧,赶快让她把租金交上了。”


  果然是林宛云家里

  我笑了,“大姐,我这朋友总共联系不上的,也就是三五天。你这就把东西都搬走了,是不是不够仗义。”


  “你知道我这房子租一天是多少钱吗三五天”睡衣大妈举起一根手指头,脸红脖子粗的就跟我争论,“整整推迟了一个星期没交房租,这可是一千块钱”


  市区的房租贵,我是知道的。


  可是一星期要一千块钱,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我这找不到林宛云,已经下定决心要报警了,这房东大妈还跟我添堵。我这忍不住就要喷回去,倏地,居然是一声炸雷一般的响动。


  那声响动,不偏不倚就是从那蓝皮卡车上的木头柜子里响起的。


  那木头柜子是十年代的款式,上头有老式的全身镜,镜面从上头的细缝里流出了不少的新鲜血液。


  此刻正是黄昏落幕,如血的残阳就落在这镜子的上边。


  不仅是我看傻了,房东大妈也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血有血救命啊杀人了。”


  一瞬间,镜子的镜面居然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然后就跟茶叶蛋的蛋壳表面一样的,迅速扩散到了整个镜面,可是我还是看到了。镜子里有个男人手里举着一块巨大的马刺,从后面抓着女人的后衣领。


  狠狠的刺穿了女人的胸口,登时血液就在胸口的护士服当中晕染开来。


  我彻底炸毛了,镜子里这个男人就是化成灰老子都认得,是那个婚纱工作室里的老娘们一样的男人杰森。


  他居然杀人了

  他果然杀人了

  而且就在镜子破碎之前,给我们大家来了一个直播,碎片在五斗橱上彻底的滑落下来。晶莹的落了满地,折射了无数夕阳血红的光芒。


  瑾瑜在此刻直接跳上卡车,抬手就将那扇衣橱的大门拉开了。


  里面很空啊,几乎没有衣服。


  却在底部的位置,放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


  那东西出现的时候,就是一股子腐烂一样的臭味扑面而来。可以看见那圆滚滚的东西其实就是个机器猫的蓝色抱枕,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可是从抱枕的下方,却是不断地流出腐烂变质的浓浓的液体。


  液体是半透明的黄色,不断的顺着微微倾斜的五斗橱往下流淌这个液体。谁也不知道哦那是什么玩意,只觉得味道真是比臭豆腐还要严重数倍。


  就好像这个抱枕里,塞了什么煮熟的烂肉之类的。


  肚子里忽然就有一个狂喜的声音,似乎在说,好吃,好棒,我喜欢这类的

  “哇”我低下头就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浑身都好像脱力了一样,胃里头翻江倒海的。


  让觉得眼前是无数的小色块,在如同精灵般跳动。


  小腹中的那个阴冷的东西在沉寂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在此时此刻,躁动不安。让我根本没法控制这个小畜生,它就跟闻到臭肉的苍蝇一样,传达着贪婪嗜血的信息给我。


  那一刻肚子里就跟怀着一只没有任何人性的恶鬼一样,我真恨不得拿手直接把它从腹部剜除

  “啊不要杀我”


  身边的楼道里,在此刻,也传来了一声诡异的惨叫声。


  肚子里的汤汤水水吐出来以后,虽然嘴巴里苦的难受,可是整个人的脑子却好像解放了一样神清气爽。


  唯有肚子里那只鬼娃娃彻底有些不对劲了,弄得我腹中冷冰绞痛,就跟想随时拉肚子的那种冰冷的疼差不多。它毕竟是只鬼,浑身那种鬼气森森的阴森劲儿,还有残忍暴虐的脾性。


  哪怕是在肚子里,老子看不见也摸不着,却都能察觉的一清二楚。


  易凌轩的种,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儿。


  此刻,楼道里的惨叫声堪堪结束,整个小区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空气中腐烂的气味让气氛变得无比的紧绷,谁也不清楚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瑾瑜自然而然的站到了我的身前,手紧紧的捏住了我的四根手指头。


  站在他修长的身躯后面,我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他


  他这是在保护我吗

  脑子里只是木讷的闪过这一个念头,就见到一个头破血流,上半身还光着膀子的男人从楼梯口冲下来。


  这家伙面如土色,跑下来的步伐紊乱。


  见到我们停下里之后,俩腿抖的就跟俩面条一样,“土土皮子杀人了,杀人了他们全让床给压死了”


  土皮子


  这东西可是我们那儿的老话,也是关外老话,说的就是蛇么。


  很多本地人已经不知道这样的土话了,想不到他一个搬家公司的工人,嘴里还能冒出这样的话。


  咱屯子里都很少能见到土皮子了,别说是在城市小区里。


  “你胡说什么呢”那穿睡衣的房东大妈脸色也是一变,从地上爬起来,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土皮子杀人那是咬死,怎么会被床给压死了。”


  “你可不知道啊,床在搬得时候没拿稳,把大家都给砸了。脑袋瓜子全破了,然后房子里就有一只土皮子追下来。”那个工人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开始流血水了。


  仔细一看,后脑勺都砸扁了。


  里头的脑浆子和血液,都将后背上的位置,给糊上了一层血浆。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黑色的气息,就跟满身妖气的妖怪似的,要是个正常人,脑袋瓜子被砸成了烂西瓜。


  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怎么还能说话啊


  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我这心砰砰乱跳,已经想夺路而逃,又不想看这个房东大妈平白就被这个男人给骗了,大叫了一声:“大妈,您看啊,他脑袋都扁了,多半是不活了。你还不快跑”


  话说到这里,那房东大妈的脸色一变,已经是面如土色了。


  她好像也看见了这般东西的工人似乎是不对劲儿啊,就见到那玩意被拆穿了之后,心理素质不行了。


  侧脸的脸皮上,生出了暗色的鳞片。


  娘了个腿儿啊

  真真儿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那还真是给蛇上身了,浑身阴冷的那份感觉居然和我肚子里的那东西交相辉映。


  它的样子老子看不着,心里想什么老子更不清楚。


  就是有那么一种第六感,觉得这东西和那可怕的土皮子是心心相惜,而且相互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可怕的交流。


  我吓得都要尿了,怂了吧唧的反手攥紧了瑾瑜的手,“瑾瑜,遭了我我的肚子。那鬼玩意造反了,易凌轩那个混蛋。还说它不是蛇变的,它似乎都和那土皮子联系上了”


  “鬼胎哪能没点邪气,顾星,关键还是要靠教育。”他说那句话说的铿锵有力,但不知为何手竟然是紧张的在颤抖。


  我不清楚他在抖什么,难道他也怕那个狗屁劳糟的土皮子


  相比瑾瑜的紧张,那个房东大妈心里素质可真不来,真不愧是俺们北方的老娘们。那生了绿鳞的东西,伸出手就要掐那大妈的脖子。


  这老娘们特娘的反应比我和瑾瑜还迅速,转头撒丫子就跑路,拉开咱瑾瑜的车门就钻进去了。


  临了还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对我们俩说:“快快上车”


  那不知道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上了人身的土皮子就朝我和瑾瑜冲过来,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瑾瑜捞起咱这笨重身子板抱上车,关上车门发动了油门有溜之大吉了。


  车子肯定是比人要快上许多,眨眼间就开出这破小区。


  至于那头楼下或者楼里边发生什么,已经不关咱的事儿了。瑾瑜一路上都显得很紧张,一边脚踩油门,单手控制方向盘,用那种杂乱无章的节奏摸着口袋里的烟。


  慌手慌脚的塞在嘴里,可没有在手术台上的半分镇定啊。


  “你你小子不会怕蛇吧”我干笑了一下,想调整一下车厢里面的气氛,他混乱中终于点燃了香烟。


  胡乱的嘬了两口,就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马路牙子边上。


  他整个人比刚才的气场都要高冷下来,看样子并非是被区区一个能附身的蛇给吓着了,我觉得能跟在易凌轩身边。


  那决不可能是怂货,老子在他身边才几天啊

  胆儿比从前可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瑾瑜语气冷的都可以结出一层的冰渣子了,说道:“你可以下车了,这里是闹市区,应该算安全了。下车了,别忘了报警。”


  瞧这心细的,一点都不像吓破胆儿的样子。


  可偏生脸色却是面如土色


  等那房东大妈悻悻的从车上下去,他才蹙紧了眉头,问我:“肚子还还难受吗”


  烟头被他十分不文明的丢到车外面,一开始我还想说他不讲文明。可这一根烟头在地上滚了两滚,自己滚进了下水道里。


  这


  这我就没话说了,至少没在马路中央,给环卫工人造成负担。


  我摸了摸肚子,摇了摇头,“它离那个土皮子远了,慢慢的就消停下来了。不过,这东西邪气和戾气都很重,还真不是个善茬儿。”


  “顾星,你讨厌他吗”他低声问我。


  我抚摸着小腹,想想刚才对肚子里这小祖宗的心态,豁然就笑了,“哼,也不知道是不是讨厌,总觉得它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能有一天真的造起反来,会把老子活吃了吧”


  说实话,我对它印象时好时坏。


  但是,还是讨厌的成分居多,这东西毕竟不是人。在一些环境的刺激下,就能展现出嗜血贪婪的一面,到底

  不是人类。


  可天底下哪个妈会讨厌自己的骨肉,想想对它讨厌,心里又会觉得心疼。


  这种心情,还真特娘的复杂。


  瑾瑜侧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我其实也是鬼胎。”


  这话说得,我浑身都起了鸡皮,在我看来瑾瑜的身份十分的神秘。多半也和鬼鬼深深有关,但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是他主动跟我表明身份。


  忽然,这小子居然捞住了我的后脑勺,把我往他胸口摁,“他不会”


  我晕了


  我肚子里的孽障,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只听他又说:“我我知道鬼胎一开始很难养也很难驯化,我也是鬼胎,要不是要不是有人没有放弃我,我我肯定到不了现在。”


  这番话好生的打动人心啊,他竟然是和我腹中那个鬼娃娃一样的存在。


  眼前这样一个兢兢业业医者,曾经也是鬼娃娃。


  “瑾瑜,你你也是人和鬼一起生下的孩子吗”我有些拘谨,低声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他没回答,只是更用力的摁着我的脑袋,语气有些低沉,“答应我,不要轻易放弃那孩子。”


  瑾瑜的一番话是真情流露,我忽然明白刚才他为什么会突然陷入紧张的状态,他一定从我肚子里的鬼娃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说实话,看到这样瑾瑜。


  我心里也是有一丝希望的,这证明鬼娃娃如果努力教,肯定能教好的。


  “你放心好了,老子肯定不放弃,只要它乖乖的不给老子惹事。老子自然把它养的白白胖胖。”我挣扎了一下,他便松开了我。


  这家伙的内心深处,还真是敏感脆弱。


  一番动情之后,似乎又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小脸微微的泛红。那样子真是好生的俊俏,因为天色黑了,周围点亮了路灯。


  他把车开进大路上面,顺便问我:“是回学校,还是回易家的宅子”


  在车里,我沉默了好一阵儿,才说道:“去杰森的工作室。”


  “去他那里有什么事找他么,顾星,杰森才是真正的不是什么善茬。”瑾瑜柳叶般秀气的眉头微微一蹙,对杰森全都是那种厌恶的表情。


  我低下了头,莫名的就将林宛云失踪的经过说出来。有些细节藏在心里,总觉得就是个衔接不上的线索。


  可是一旦说出来了,忽然就感觉整条线都捋直了。


  是了

  林宛云报警惹怒了杰森,杰森甚至在我和易凌轩的面前,就说要报复了。我这个脑子啊,我要是早想到这个老娘们根本就是个禽兽不如的,我不会拖到今天。


  但愿她还活着。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说的心里拔凉,她是凶多吉少。


  四肢都被自己吓冷了,在身不由己的打颤。


  被瑾瑜冰凉的手握住,我虽然有些不适应,却觉得身体里多了一股力量和底气。


  我的手挣扎了一下,从他手里抽出来,“多谢你,但愿我们赶去的时候,她她还没有遭到毒手。”


  说实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还是有些怕那个不阴不阳的老娘们杰森的。只要一想到他眼中那股曾经泛起过的凶光,就能想起老林子里出没的豺狼。


  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被屯子里猎人开枪打回来的老狼,虽然垂垂休矣,年近迟暮之间,又身受重伤。可是被扛回来的时候,那半睁着的眼睛里,依旧有着凶残和狡诈。


  那头狼后来被煮了吃了,狼皮让人给剥了。


  屯子门口那狼叫声,足足吵嚷了三天三天,弄得屯子上下再也没人敢出去打狼了。


  所以说杰森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狼一样有的极强的复仇心,隐忍而又善于蛰伏,我估计要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过去。铁定是没有这样的底气


  “这有什么好谢的,杰森我早就看不惯他了,也不知道易凌轩为什么要结交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瑾瑜好像也有些看不惯杰森的为人处事,脸上的表情冷淡异常。


  眸光淡漠的看着前方,仿佛沉入了马路上那一片黑暗之中。


  这条路刚好就是杰森工作室附近的小路,洋人的聚集区,路灯不怎么亮。周围是一排的了叶子的枯树,在这一片黑暗中,怪抓八叉的,平添一种幽森恐怖的感觉。


  车子在杰森工作室停下来的时候,阁楼上还亮着灯。


  窗帘拉了四分之三,可以看到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薄薄的那种好似是夏天穿的波西米亚裙子,或者说是简易的婚纱在一架缝纫机前缝纫这一件婚纱。


  这个女人脑袋上的头纱对着我们,有点看不清楚脸。


  等我换一个角度想看清楚上头工作的到底是谁,那个正在缝纫的女人似乎发现了我,猛然间就转头朝我看过来。那一刻我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全都竖起来了,这个女人眼睛里的俩眼珠子都干的变成俩葡萄干挂在眼眶里。


  颧骨极高,眼窝塌陷。


  侧脸的脸颊上涂了一层厚粉,却难以掩饰住她的脸上水分大量蒸发之后的干瘪。唇涂得像个芭比娃娃,却一点活气都没有,整个额头都被笼罩着一股古怪的黑气。


  阴冷杀戮一样的表情看着我们,那种近在咫尺的阴森恐怖,让人浑身都感觉到像是兜头被泼了一桶凉水一样冰冷彻骨。


  是个死尸吗


  为什么半夜三更了,一个死尸还能在阁楼上缝纫,这不会是诈尸了吧那个杰森做的婚纱,不会是让那些僵尸给做的吧一想到我穿过那个老娘们工作室里出的婚纱,我就有种浑身发痒的感觉。


  我惊慌之下倒退了一步,屁股刚好就撞到了后面的那堵肉墙。


  瑾瑜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我回头去看他,他冷漠的淡扫了一眼阁楼上的东西,眼中是一种冷冻透彻的眼神,“顾星,你的小护士朋友看来是凶多吉少。你还要上去找杰森吗”


  他说话之间,阁楼上就出现了另一个男人,身形很想杰森。


  却是一闪即过,他拉动了窗帘遮住了阁楼上的缝纫机,好像故意在遮掩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林宛云被被做成阁楼上那样的干尸了吗”我有些蒙圈了,几乎不能想象杰森会对林宛云做的那些事,浑身都跟面条呀一样的打颤。


  心里面更在发寒,心想着林宛云告诉我的,那些新娘失踪的案件。


  但我能清楚的判断,刚才在用缝纫机的女人并不是林宛云,林宛云的样子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瑾瑜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盘,眉头蹙了一下,似乎很赶时间的样子,“我不是很确定,我也都是猜的,走吧。既然来了,就看看这个老娘们能整出什么新鲜玩意。”


  他到了我的前面,敲了敲杰森工作室的大门。


  半晌,那扇大门都没开。


  里面是各种东西搬动的声音,就好像是在犯案后,临时销毁证据一样匆忙。


  “我和易凌轩不一样,他脾气好。可以等你杰森开门,可我等不了。”瑾瑜等得不耐烦了,抬脚就踹上了工作室的大门。那力度看起来并不重,却硬是把那扇厚重的木门踹的翻到在了地上。


  “咚”一声,扬起了不少的灰尘。


  一楼的会客厅里,杰森还在搬人体模特的道具,身上是一身棕色系的带马赛克图案的大浴袍。脑袋上还湿漉漉的一片,大冷的天脚上是一双木屐,双眼迷茫的看着瑾瑜。


  珍妮闻声已从楼上跑下来,看着被拆下来的大门,一脸的尴尬,“这怎么回事了有人有人入室抢劫了吗老板,这什么情况”


  瑾瑜根本不跟他客气,冷然就走到了会客厅,双手抱胸的坐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别来无恙啊。”


  “没人入室抢劫,是瑾瑜少爷特别的打招呼的方式。”杰森显得特别的镇定,跟珍妮解释的时候还娘娘腔的说了一句俏皮话,然后便不冷不热的说道,“jenny,去倒茶。瑾瑜少爷和易夫人大老远的赶来,一定是渴了。”


  门坏了,外头的冷风吹得我浑身发抖。


  老子也不是傻子,在瑾瑜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让他给老子先挡着风。


  瑾瑜的腿傲慢的交叠着,低头观察着自己的手指甲盖,好像上面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着他,“我不渴,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jenny还是nana酱这两个妹子可都是老娘我的得力干将,没想到瑾瑜少爷,你也会感兴趣呢。恩”杰森撒娇起来,就这么腆着脸喊自己老娘。


  我差点都吐咯

  可是想想老子自称老子的时候,好像跟杰森这个调调也没差吧。


  真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听到自己的老板杰森就跟老鸨一样兜售自己,珍妮脸红着给我们端来了茶,一直颔首不敢抬头看瑾瑜。


  瑾瑜眉头一蹙,“我没空跟你打马虎眼,你最近又没少杀人吧那些报纸上登基失踪的新娘,和你这个家伙脱离不干系。你杀的其他人我不管,你把我们医院的小护士交出来就行了。”


  “哎呀,您这么说就是冤枉好人了,瑾瑜少爷。”杰森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双眼就跟小鹿一样无辜的看着瑾瑜,“那些新娘失踪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我杰森又不是拍花子。”


  瑾瑜眸光微微一闪,举起了一杯珍妮泡制的花茶喝了一口,才缓慢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时间宝贵,更没闲情逸致冤枉人。要不是刚才在楼下把阁楼里的一切都看清楚了。我也不会直接就进来找你要人”


  “您看见什么了啦,阁楼里什么都没有。要有也只有一些服装模特,不信你们看看去。”杰森简直老不要脸到了极致,目光带着嘲讽的一挥兰花指,说道,“jenny,带着他们上楼去。”


  他一挥手,珍妮就带我们上楼。


  其实,在上楼的那一刻,我已经清楚明白的知晓。刚才他们在工作室里搬来搬去的收拾东西,大概也已经把证据销毁的差不多了。现在再上去看,估计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到了阁楼,阁楼里总共就那么两间。


  一间摆满了布料之类的货物,另一件就是全裸或者穿着婚纱的人体模特。


  杰森走到门口,兰花指一翘,指着这些人体模特,“我说吧,那就是个误会。你们在楼下一定是眼花了,把我们这间房间里的人体模特看成是什么什么你们医院的护士了。”


  那些人体模特栩栩如生,乍一眼看过去,却是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真人。可是刚才在阁楼下面,我可是亲眼看到,有一个僵尸一样的女人穿着连身裙子就转头看向我们呢。


  会动不会动的东西,我觉得我还是分的清的。


  况且这整个房间里,特娘的都是一股古怪的干苹果一样的腐臭的味道,让人走进来就一种头重脚轻晕乎乎的感觉。这里之前分明就是放了类似死尸的东西在这里,就是这个家伙要是打死不承认。


  我就算说出来,他也会说这是他发骚的时候用的古龙水的味道,根本没法拿他怎么样。


  瑾瑜在缝纫机前的椅子上坐下,摸了一下椅子上的皮质,突然就对杰森展颜一笑。


  那笑容清冽异常,恰似清水出芙蓉,美的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他还是个有酒窝的人,梨涡浅浅,明媚动人,真是恰如画中仙子从中走出来一样的儒雅飘逸。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瑾瑜笑得这么阳光灿烂,杰森这个大基佬彻底是被迷得晕头转向的,老色狼一样的眼睛盯着瑾瑜看。瑾瑜的唇轻轻的动了一下,冷淡的声音也如玉碎于地一般的清音悦耳,“杰森,把脸靠过来,我给你看看面相。”


  “看面相”杰森一头雾水,浑浑噩噩的就把脸递过去了。


  瑾瑜拍了拍他的面颊,“保养的不错么,涂了人油了吧”


  “哪里的话”


  杰森脖子一缩,后脖颈就被瑾瑜搂住了,“我是当灵医的,你脸上涂了什么东西,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这是人油,而且还是漂亮女人的人油,杰森大大是想青春永驻我理解。我又不是条子,你杀了人不用隐瞒我的。”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瑾瑜少爷,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小护士我可是真没见着。我这里只有来拍照的新娘,而且不是绝色美人我可不要”杰森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助理珍妮就慌乱的低头离开。


  他走到两间房的墙壁之间,往一个似乎是装饰的凹槽里这么一拉。


  我操

  阁楼的这两间房中间又多了一间房,难怪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墙壁有些许倾斜,原来是这么个原因。那里面是一片的漆黑,飘散出来的都是恶心的干臭味。


  “咔”灯一打开,亮在这间穿满婚纱的女人的房间里。


  杰森十分大方的说道:“你们找好了呀,看看能不能找到你们说的小护士。”


  为了掩盖浓烈的带着尘土的腐臭味,房间里还被喷上了玫瑰味的空清新剂。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简直了。


  房间里空气不流通,味道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股黄烟弥漫在眼前。只能隐约间看到里面有很多穿着婚纱的女人,等到这扇门开的时间稍微一长。


  烟雾散去之后,才正式的看到那些穿着婚纱的女人的庐山真面目,数量上也就是七八个这样。


  清一色的面容略微干瘪,画着大浓妆,脸上的粉饼挂下来。都能揉成面团,做大白馒头了。


  脖子上的肤色古怪之极,像是塑料,又像是塑胶的。


  下巴上全都有一圈黑色的被火焰燎过的痕迹,在这些黑色的痕迹上,甚至还残留着一点油脂一样的黄白色的东西凝固上面。


  而且每一个都被洁白的婚纱装点圣洁华贵,明艳动人。


  没有经验的人乍一看,也许并不能看出这些干瘪的模特全是活人制造成的僵尸新娘。可是这些婚纱里是有露脐装的,仔细一看,那个穿露脐装的新娘子。


  腹部有一条长长的缝合的线,要知道人死后皮肤是不会自己愈合的,给死人缝合的线是不可以拆除的。


  腹部缝合线,只能证明,为了让尸体保存完好。


  杰森这个变态把新娘肚子里的内脏全都取出来,顺便连同腹部里的尸气也一起放出。这样就能够延长尸身的保质期,我记得埃及法老制成木乃伊的过程里,也有把内脏取出来的过程。


  本来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不可能想的这么细,都是事到临头逼不得已,不得不去想这些恐怖恶心的东西。


  仔细搜寻了一圈,发现这些新娘死后干瘪的脸都差不多。


  不过我可以非常肯定,林宛云并不在这些新娘里面,但这些新娘原本可能都是杰森的客户。


  现在,居然站在这个冰冷又黑暗的房间里困着。


  “林宛云不在这里面,杰森,你是不是把她私藏起来了。”瑾瑜也是医院的医生,他是认得林宛云的样子的。


  只是淡扫了一眼这间房间里的情况,就已经确定她不在这群新娘里。


  杰森是一副受冤枉的表情,“你们医院的小护士没了,为什么非要赖在我头上呢这些是全程各地来我这边拍婚纱照的,都是我的珍藏,我去你们医院弄个护士干嘛”


  “你没撒谎骗我吧”瑾瑜眉头一皱,抬手就掐住了杰森的脖子。


  他下手很重,瞬间就让杰森的脸白了,杰森一直在做垂死挣扎,“我真没骗你,我杀这么多人的事都承认了。何苦要瞒着你,一个小护士的死活”


  “杀了多少人了”瑾瑜继续问道,他的虎口是一点点收紧的。


  杰森就跟受到了严刑逼供一样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八个我就是想青春永固,也没有妨碍到您啊”


  听到他说八个,我恨不得上去甩他两巴掌。


  就因为这个老娘们想要保养自己的脸,生生的就破坏人家八对夫妻的幸福。看着杰森半死不活的样子,又看看那些神情早已僵硬的新娘。


  忽然觉得这个王八羔子,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恕罪。


  眼下在这间房间里找不到林宛云,也从杰森的嘴里问不出宛云的情况,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的是她也许还活着,难过的是她依旧是下落不明。


  “你的存在就是妨碍到我,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头没毛的癞蛤蟆。”瑾瑜态度冷冰而又无情,眼中没有一丝情愫在,指尖再次收口却不再留情了。


  这家伙的脸色,从煞白被掐成了酱油色。


  最后两腿一蹬,眼白翻起,彻底的死过去了。


  杰森死过去之后,瑾瑜看着自己的掌心,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居然生出了一丝杀气,“死不清楚的东西,脖子上也涂了人油。”


  “你把他杀了”我呆住了。


  瑾瑜依旧十分关注自己手上沾染的人油,少顷,才低眉看我,“开什么玩笑,杀人是要坐牢的,只是晕过去了。”


  “你要觉得恶心,就下去洗洗手吧。”我看了一眼瑾瑜手上的人油,差点没吐出来,要我是他也会恶心的受不了的。


  人油似乎带着很重的怨气,仅仅是在瑾瑜手里面沾了的那么些,就能看到一张若隐若现的女人的脸。那张脸我越看越熟悉,就好像身后有个女孩的脸一样。


  这一刻,后脊梁骨上嗖嗖的发凉。


  瑾瑜似有洁癖,被手上的人油恶心的受不了了,走到了我前面。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也想跟上去,结果耳边忽然就响起了一个女人幽怨的声音,“救我,别走”


  “别走,求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们,这里好黑。”


  不止一个


  是好几个女人,此起彼伏的求我救她们。


  心里面起了恻隐之心,但是却害怕到了极点,是谁要我救她们呢。还出现在这恐怖的房间里,难道是女

  女鬼在向我求救吗

  手心发凉,脊背上的凉气都上脑了。


  身后凄厉悲哀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却越来越悲,让人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啊。凉风从后面吹得我头发丝乱舞,猛的一回头,一眼望过去都是僵尸新娘僵硬干瘪的脸。


  我的娘啊

  老子真是作死,还不快走


  回头看这些干什么,这种东西看一眼也没什么的,并不是特别恐怖。可是越看越让人头皮发麻,阴气嗖嗖的感觉,那是跟针尖尖儿一样的刺人的心窝子。


  我往后退了半步,眼前几乎是天旋地转。


  就连那些僵尸新娘的轮廓都变得各种重影,我看不清楚她们的脸,却能听见她们凄楚的哀求声。


  她们在求我,把她们给救出去。


  “哒”


  这一声过后,电灯炸了

  妈的

  是的电灯泡炸了,玻璃碎片飙飞的到处都是,不仅是擦破了我的脸颊。还让四周围陷入了一个片恐怖的黑暗,好在阁楼另外两间的灯都没关。


  给我保留了一丝光明,我没有逃跑。


  不是因为双脚吓的没有力气跑,而是仿佛感受到了这些新娘的悲恸。在最美的年华嫁给自己的丈夫,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却被困在这片黑暗狭小的房间里

  “怎么还在这里”瑾瑜似乎发现我没有下去,又返回到我身边奇怪我的问我。


  我脚下就跟生了根一样的站定了许久,整个人都被那股哀怨的情绪感染,心头也在发酸。半晌,才看向瑾瑜,一字一顿的说道:“她们好像是被困在身子里出不来了,瑾瑜,她们好像在求我把她们放出来。”


  “人死后,是要入阴间的,勾魂的事情是无常鬼该做的。”瑾瑜单手背在身后,眸光有些淡漠的看着黑暗中的僵尸新娘。


  “救救我好黑”


  “想回家”


  她们没有恶意,只是沉沦在自己的悲哀中,哭声就像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每一滴,似乎都打在人的心头。


  顿了顿,他似乎也动了恻隐之心,斜眼看了我一眼,“如果非要行侠仗义,可以把她们唇上的尸油擦去。”


  “杰森是用尸油,将她们的魂魄封在身体里的”我立刻反应过来,打开了手机上的背光灯,发现这些新娘子的唇上的确有一层薄薄的油脂一样的东西。


  瑾瑜走到我身边,指了一下新娘下颚出黑色的地方,“对,他就是用这种办法困住这些女孩的灵魂。看到了没有,尸油是直接焚烧下巴提炼出来的。我记得你的婚纱是这个老娘们给做的,你那天应该涂过人油做成的护肤品”


  “涂过不过不过易教授应该会发现的,他怎么都不跟我说。”我想起来这件事情,就膈应。


  浑身的鸡皮疙瘩的都起来,而且是这辈子都不想化妆用护肤品了。


  对于这种事情,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瑾瑜嘴角扬起,笑得有些邪恶,“涂点人油又不会死,提醒你干什么这东西,的确能美容护肤。杰森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默许的”


  默许

  这个词在我脑子里炸开了,我特别激动,都吼出来了,“不可能易凌轩不可能会纵容这种事发生,你开什么玩笑绝不可能”


  说着说着竟然是心虚了,声音越来越小。


  瑾瑜眉头微微一皱,“我说的应该,又不是说一定,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下去把湿巾拿上来吧,把新娘唇上的尸油擦了。我就送你回学校”


  说话间,眉宇略带忧色的又看了一眼表盘。


  “好的,我这就下去拿。”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去,因为心里清楚瑾瑜晚上是要回医院做手术的。


  再晚回去,估计又要被那个面瘫医生冷嘲热讽了。


  拿来了一楼会客厅的湿巾,我匆匆忙忙的就帮屋子里每一个新娘的嘴唇擦了嘴唇。那一瞬间,似乎是发生了极为美好的事情,那种悲哀的气氛竟然是缓慢的在散去。


  周围的空气温度没有方才那样的阴冷了,眼前出现了白光一样的光亮。


  一缕又一缕白色的魂魄,从那畸形的躯壳中升起,她们垂头看我和瑾瑜。眼中是感激之色,身体上升的趋势却丝毫没有停止。


  瑾瑜正拿着湿巾擦手的动作停了,纸巾掉到了地上。


  整个人都傻了,嘴里喃喃的说道:“升升天了”


  “啥玩意是升天啊,成活神仙啦”我没想到就是擦一下嘴唇上的人油,就出现啥的升天。


  瑾瑜本来是一脸十分惊叹的表情,一听我说话,脸上啥表情都没有了。


  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低头狠狠的揉着我的眉心,“瞎说什么所谓升天,就是佛家的超度升天,只有高僧超度的魂魄才会自己升天进入地府轮回。”


  说的好像很牛掰似的,可是我却不是特别明白。


  两只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他:“不需要黑白无常来勾魂,它们自己认得路吗”


  “当然认得,升天的魂魄里冥途被打开了,顺着冥途走就行了。”瑾瑜的手离开我的眉心,忽然用一种类似于宠溺的眼神看我。


  就好像我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一样,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总觉得你的眼神怪怪的。”


  “顾星,我是发现,你总能给人惊喜。”他冷淡的脸上唇角一扬,回头淡扫了一眼那些僵尸新娘,径直走下了楼梯,“时间要来不及了,得尽快回去。”


  这一回,我可是跟紧了他的步伐。


  我走在他身边,说:“不用你送我回学校,这里回学校大路上有公交汽车。你送我去车站就好了,我这么大个人了。不会丢的”


  “那好,路上小心点。”瑾瑜说话做事都很干脆。


  走到了一楼,会客厅沙发上打盹的珍妮被惊醒了,瑾瑜看了一眼珍妮提醒了一句,“小姑娘,如果不想被杰森害死的话,就快回家吧。别再做这份工作了”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珍妮脸色煞白。


  瑾瑜眸光淡淡,“他杀人的事情,难道你连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不会吧,还是说你就是帮凶不过不管你是不是帮凶,杰森应该都对你起了杀心了。”


  这句话说完,珍妮整个人都僵住了。


  可是瑾瑜已经转身出去上了他的跑车,钥匙塞进锁眼里,便开动了跑车,“顾星,珍妮如果不跑的话,不出意外今晚上也会被做成僵尸新娘。”


  “什么那我们回去”救她


  这句话我没说完,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杰森只是陷入昏迷,很快就会醒过来。


  刚才瑾瑜已经提醒了这个珍妮,让她尽快离开,走不走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和瑾瑜都不是圣母玛利亚,没有必要把手伸那么长。


  珍妮很可能知道杰森的全部秘密。毕竟,那些僵尸新娘一开始是在阁楼里的,珍妮应该有帮忙一起藏进暗房里。


  那么多的尸体,就杰森这一个老娘们是搬不过来的。


  想到了这里,我忽然明白了,“杰森是想杀人灭口吧,珍妮知道太多秘密了。他不会让珍妮活着,可我们也知道这件事。”


  在车站前,瑾瑜踩了刹车。


  “小妞儿,你真有意思,你觉得那个恶心的人妖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吗”瑾瑜的手不经意间勾了一下我的下巴,弄得老子这老脸都挂不住了。


  脸上臊得通红,急忙开了车门下车。


  关上车门,才补充了一句,“你快回医院吧,别在这墨迹了。”


  瑾瑜一听要来不及了,低头看了一下表盘,急忙踩着油门就离开了。


  斜靠在广告牌上,我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站着就在等公交汽车。天还有点冷,吹得人浑身打颤。


  小豆豆却在这时候,从口袋里钻出来头,“吱吱吱”的叫了两声。


  我不知道它在叫什么,说着它黑豆一样的眼睛看过去,有辆公交车来了。它好像是在提醒我,别忘了坐车。


  仔细一看,不是到我们学校的。


  那车大老远看车厢内昏暗一片,开车的是个中年男子,等到了近前仔细一看。差点没吓得尿裤子,整车的人全是黑白,男女老少都有。


  表情呆滞,神态木讷。


  坐在床边的那个人,居然是没有脑袋的。


  双手里捧着自己血淋淋的脑袋,似乎如同古玩鉴赏家一样,在把玩着自己的脑袋。


  卧槽。


  这老鼠有没有脑子啊,这么恐怖的东西,还要提醒我看。


  它这个傻逼,已经是从口袋里钻出来,从衣服里面钻进。直接爬到我的胸口位置蹲着发抖。


  我去他大爷,这脑残老鼠,往哪儿钻呢。


  正心里头吐槽呢,这车就这么停在跟前了,车门没有立时打开。这半夜里的,车的车门上的玻璃如同镜子般,照出人的身形来。


  这面镜子里,猛的就出现了一个女护士,这次女护士连脑袋都没有了。血浆字从脖子断口的位置,疯狂向下流淌着。


  木质地板上,全都是她身上滴下来的血。


  仔细那么一搜索,那间房间里,她的脑袋被挂在墙上。墙体的旁边,又是那座眼熟的书柜,是那个坟场的小木屋没错

  我忽然有一个念头,就是林宛云一定在小木屋里,所以刚才去阁楼才什么都没找到。要是早点想到,就能让瑾瑜帮忙一起去看看那个小木屋了。


  从里头浑浑噩噩飘出来一白衣服白裤子的老头。


  它到了我面前,还耍宝一样的在我眼前用手晃了晃。


  我这吓得头皮发麻,浑身直打哆嗦,斜着眼睛双手插进裤袋里,开始吹口哨。它似乎见到我看不见它,居然把脸贴上来,鼻子里刺溜着鼻涕。


  身上是一股带着腐臭的土腥味,凑近了居然是在用自己的嘴拼命的吸气。


  它一吸,我就觉得浑身发凉。


  身体里有种窒息的感觉,就好像精血阳气全被它吸的干干净净。


  这王八犊子,吸我阳气呢。


  我心里暗骂。


  却是犯怂不敢轻易和鬼怪起冲突,只是屏住了呼吸罢了。


  可是这个满脸褶子带着臭味的老头儿根本就是得寸进尺,猛的就要把嘴撞在老子的嘴上,活吸老子的阳气。


  叔叔可以忍,婶婶不可以忍

  我都让它这么多回来,事关生死,我干脆就抓了口袋里的桃木剑狠狠的抵在这老东西的肾脏位置,“太岁头上动土呢,您这是哪撒野不好,上道爷我这撒野”


  这话一说,老头的动作就僵住了。


  脸色顷刻就惨如金纸,垂垂休矣的身子不断的哆嗦,“您是哪条道上的道爷。”


  “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混世魔王是也”自从有了五通神利用性命和生辰八字缠人之后,我现在遇到鬼都不敢说自己名字了。


  报个绰号震慑一下这些恶鬼,那也就够了。


  那老头似乎没明白啥玩意是混世魔王,傻愣愣的凝视着我。


  我靠着广告牌朝旁边移动了半步,冷蔑的看着它,“看什么看再看就送去阴司衙门上刑,下油锅、剜心”


  吓唬这个干巴老头吓唬的正痛快,打算把我知道所有刑罚都说出来。


  它没有焦距的瞳孔一缩,俩眼珠子在此刻都狠狠的一转,然后从眼眶子里直接随着汹涌的血液滚落下来。


  眼珠子掉到地上之后,还弹了两下。


  可这老头根本不要了,憋了口气一样的朝刚才瑾瑜送我过来的那条小道跑去,身侧还有奇怪的“嘶、嘶”声。


  那声音一发出来,爷这后脊梁骨都冷额冻上了。


  这不是大老蛇吐信子的声音吗


  往后一看,我的娘亲啊,黑暗的背光的树后面鬼鬼祟祟站了个人。那人半边脸刚好被路灯这么照到了,显现出密密麻麻的鳞片来。


  的亏我没密集恐惧症,不然这么小的鳞片长人脸上。


  呵呵。


  那都没法想象

  这下不光是那吸人阴气的老头跑,老子也跟着这老头屁股后面一通狂跑。真是要命,这边就这一条道可以走,因为刚好是十字路口路灯在这面是绿色的。


  我不能为了和那鬼老头岔开,去傻了吧唧等红绿灯吧。


  结果我俩就到了一条道上了,它一边跑还一边问我,“混世魔王道爷,怎么您也跟着我跑啊。我一会儿跑坟丘里,敢情您也要躲进进去啊”


  “你逼话咋那么多捏,再说就一剑戳死你。”我跑路的本事最近可是见长,随随便便就跑过了那老头。


  手里的桃木剑,还犯贱的戳了它背心两下,吓得它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超过了着鬼老头以后,回头看了一眼。


  我操,那满脸蛇鳞的人,真特娘的追上来了。虽然行动迅速,不过却是跑的s形的路线,好像是没那么容易就追上我们。


  没跑了几步,鬼老头又超越我了。


  它毕竟是鬼魂,不需要消耗体力,闪身就跑进了那一块大坟场里。我站在门口真是没法犹豫,身后那东西就追进来了。


  老头随便找了个坟头就钻,我越过那坟头,朝木屋的地方近了几步。


  心想着,这蛇要是追过来,老子就进木屋。


  把这玩意,关在外头。


  “嘶嘶”那带鳞片的男人追上来了,一脑袋就扎进了那鬼老头躲进的坟包里。仰头就咬着它的屁股,把这玩意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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