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出头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33633
  拍一拍她肩头的雪花吗

  我虽然不知道易凌轩是什么用意,起身走到了老板娘的身边,将二十块钱递到她的手里面,“老板娘,都下雪了,我们还在这里吃东西耽搁您收摊,真是不好意思。”


  好似不经意一样,我拍了拍她肩头落下的些许雪花。


  雪花被我的手指头抖落的一瞬间,在这位老板年肩头趴着的色鬼,也随着我手指头的动作突然就化成了烟雾消失了。


  我退后了半小步,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它的的确确是在飘落的雪花中,瞬间变成了颗粒状的东西,随着一阵清风就被吹的无影无踪。


  老板娘摸了摸自己的脊背,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红润了。


  不过,她并未提及色鬼离身之后的感受,只是笑看着我,“你们能来光顾小店就好了,一看你们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快去吃吧,别让包子凉了。”


  “恩。”我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特别高兴。


  回到位置上就开始胃口大开,风卷残云之下,发现易凌轩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他蹙眉看着豆浆一会儿,还是拿起豆浆,要把它喝完。


  我的手轻轻的覆盖住了他冰凉的手背,惹得他错愕的看着我。


  在他细腻的手背上我轻薄了几下,才说道:“易教授,想必是吃多了人类的食物不舒服了,不如让本大王代劳吧。”


  他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灼热,反手就捏住了我的手指头,“顾大王,你竟敢调戏我,你知道勾出了老子的火气,会有什么下场”


  “下场”我也不跟他装傻,“不就是被你吃干抹净吗妈妈说了,我的伤还没好,你想都别想。”


  我现在是有恃无恐,得瑟的喝掉了他的那杯豆浆。


  他却从长条板凳那边一过来,从侧面轻轻的抱住了我,“等你伤好了,我绝不会再伤到你。顾大王,今晚你回学校,明天我给你一天时间。在学校里派喜帖,我有些事要去办。”


  “帖子呢”我懒洋洋的问他。


  他低声道:“在车里。”


  我吃饱了喝足了,伸了个大懒腰,“那就回学校吧,走吧。”


  “不,今晚还有一件事要做,我要去帮你出头。”易凌轩拉起我的手,径直就朝雪中的娘娘庙侧殿。


  因为下雪了,天又黑了去祭拜的人已经很少了。


  殿外的石板路上几乎没有任何人,只有微弱的景观灯在亮着,一路上都有一种阴森冰冷的感觉。


  偏殿中更是吹出了凉气,让人不禁不觉得毛骨悚然。


  易凌轩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在了我微微颤抖的身体上,他的外套还挺保暖的,披在身上以后就不觉得冷了。


  偏殿内十分的昏暗,只能看到几盏烛火的光亮。


  还有香炉里面,几把燃烧殆尽的香火明灭的火星子还在闪烁。


  “你你来了哼你带着她过来,想来就是为她出头罢了。”殿内那个算命瞎子的声音传出来,显然是有些害怕的。


  易凌轩拉着我的手,站在殿外淡淡的笑着,“我除了来找你的麻烦,替她出头之外。还想和阁下谈个交易。”


  “进来吧。”算命瞎子似乎颇有些无奈。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易凌轩领着我左脚先入,跨进了阴森的大殿当中。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五通神的殿中,后殿的后门已经被关上了。


  我记得当初那个小萝卜头道童就是从这条道,把我的那柄小型桃木剑给拿跑了,这件事我永远都记得。


  大殿的地板是用黑色大理石铺成的,经过了千人踩踏,表面上光滑无比。


  我和易凌轩走在大殿的地上,地面上都能照出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每一下的脚步声都带着清晰的回音。


  鼻尖更是能闻到,那种让人头疼的香火的味道。


  走到了那摆摊道士的近前,易凌轩十分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在算命瞎子的对面。脸上的表情桀骜清冷异常,随手就从签筒里抽了一根签。


  他拿在手里一看,“哟,下下签,你给解解。”


  “你是高人,命格太硬,老朽怕碰了你这签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那个算命瞎子根本就不敢接签,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知道我是站着的,“易夫人也请坐下吧,狗剩子去搬张椅子来给易夫人坐下。”


  狗剩子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以前我们屯里,讲究的名字越贱越好养活,所以到了小学班上还有个叫二狗子的。那可怜的孩子,被同学们一路笑到了毕业。


  这几年屯里的大人都学精了,哪儿能真给孩子起个贱名,让自己家娃儿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呢

  所以,我是很久没有听人起这样类似的名字。


  狗剩子就是那个萝卜头小道童,屁颠屁颠的就搬着一张椅子就送到我的屁股后面,奶声奶气的说道:“姐姐姐姐快坐下。”


  “我认识你,你这个小家伙,居然还有胆量在本大王面前出现。”我一屁股坐下去才发现这个椅子是松的,幸好刚才没有大力坐下去。


  否则一坐下去这椅子非散架了不可,屁股非摔成八瓣不成。


  一脚我就把椅子踹边上了,捏住了着奶娃儿的侧脸,“原来你叫狗剩子。”


  “你放开我师父师父救命啊”奶娃儿被我捏住了脸,拼命的挥舞小手,让算命的瞎子救他。


  算命的瞎子抚了抚黑色的眼镜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小屁孩的眼中带着一丝阴险,前额上是一片黑气,身上也在隐隐的冒着古怪的邪气。那股邪气,一看就知道他跟着这个算命瞎子没学什么好东西。


  他狠戾的看着我,我也不怕他,“我知道你跟你师父学了邪术,但是今天落到我手里,那就没那么容易算完。”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欺负小孩子的大人,不是好大人。”他似乎发现我没那么容易对付,眼里噙着泪花,咬牙切齿的指责我。


  我又不是心地善良之辈,有仇不报就不是本大王了。


  随手指了一下被我踢出去,差点散架的椅子,我就说道:“你不是搬了那张椅子想给我坐吗那行啊,你过去,坐到上面去保持五分钟。本大王就饶了你。”


  狗剩子虽然心眼儿坏,可毕竟是孩子,心眼尚未成熟。


  他有些惧怕的看了一眼那张椅子,然后说道:“那是给你坐的,我我坐上去师父要骂我的。”


  “狗剩子,易夫人让你坐,你就坐吧。”算命的瞎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没有帮他的徒弟,反倒是补了一刀。


  狗剩子只好委屈的往椅子上一坐,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


  易凌轩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的扬起,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提到了他的大腿上,“我听说五通神最近相中了我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误会,绝对是误会。”算命的瞎子立刻矢口否认,说道,“我们要知道她是您的妻子,是绝对不敢动她的哪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见了她也得绕着走,不是吗”


  “你们不知道”易凌轩往嘴里塞了一根烟,又把火机塞在我手中,我替他点了火,他才两手夹住烟头笑道,“我怎么听说你的乖徒弟动手抢了我的信物,我想你一定是知道那是我的媳妇,还要跟我对着干”


  “啪”


  一声木头椅子的断裂声响起,狗剩子在自己造出的那把好椅子上,坐了是真没到五分钟椅子就散架了。


  可怜的小屁孩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眼泪花子登时也就奔涌出来了。


  在原地是哇哇大哭,“呜呜呜师父,疼死我了呜呜”


  这个样子别说是让人心疼了,我眼里只觉得好玩和好笑,他师父也没有可怜他。只是有点接受不了的掩面,嘴里咕哝了一句,“老子怎么收了个这么蠢的徒弟。”


  他徒弟这样还叫蠢啊


  要不是老子机灵,从这个椅子上摔下来,屁股变成八瓣的就是我了。


  说不定


  说不定还会摔坏了我肚子里的鬼娃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的内心当中就有种小保护这个小杂毛的冲动。


  手指头轻轻的掠过肚子,他似乎在安稳的沉睡着。


  要不是狗剩子的行为可能会伤害到小家伙,我可能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反击他。我顾大王虽然学习不顶用,可是在这种小聪明上,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易夫人都已经把我那淘气的小徒弟教训了,您还想怎么样呢”那个算命的瞎子此时此刻有些被逼急了,他摘下了那副墨镜。


  墨镜下的那双眼睛就跟得了青光眼一样,眼睛变都快变成绿色的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大不了我保证那些东西不会再去骚扰令夫人了。”


  “私拿我贴身信物的事,你觉得是这么容易就摆平的吗”易凌轩的手指头在瞎子的桌子上轻轻的弹着,突然就俯将自己的面容贴进那算命瞎子的面容,“还是你觉得,我的信物是可以随便拿的东西”


  瞎子拿着眼镜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他动了动唇,“您的信物,碰了是死罪。”


  “你也知道是死罪。”易凌轩再次靠上了椅背,眼中带着一丝邪气,椅子腿就一根立在地面上。


  他就这么搂着我,跟耍杂技一样在地上摇晃。


  算命瞎子叹了口气,“这件事是老朽贪心,想借用你的信物办一件事。但,我也是听命于鬼,您虽然实力强大,却不能把手伸的这么长,连连她的事你也敢管。”


  易凌轩将唇上的香烟拿了下来,烟头摁在了瞎子的桌面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谁说我要管这件事了”


  “那那您是”算命瞎子虽然眼睛的样子十分的恐怖,可是脸上已经对易凌轩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易凌轩摇晃着的椅子,忽然就停下了,“我知道你听命于她,是为了自己那双看不见的招子。她能让你看见,所以我也不打算为难你。”


  他拍了拍我的脊背,让我站起身。


  我起身就跟小奴隶一样退到了桌旁,易凌轩也随之起身了,双手撑着桌面凝视着算命瞎子的眼睛,“把她的生辰八字还回来,就算让五通神吃进肚子里了,也必须得给我吐出来明白吗”


  “这个老朽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弄出来,双手奉上的。老朽以后,连连她学校里的那些同学,也一律不要,您看行不行”算命的瞎子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易凌轩好似很满意一样,“好,好很好。”


  这时候,算命瞎子才松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液。


  “别急着松一口气,想让我以后不找你麻烦,你还的告诉我是谁把她的生辰八字送来的。”易凌轩的嘴角带着一丝邪冷的笑意,手指头已经捏住了算命瞎子带着一小撮胡子的下巴。


  那瞎子一听要说出害我的人是谁,整张脸都变成了煞白,一点点血色都没有。双眼之中带着惊恐,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良久,才想逃避易凌轩锐利的眼眸,“老朽老朽不知道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吗”易凌轩似乎在下最后的通牒,手指头已经在他的下巴上面捏出了一声脆响。


  不过我想下巴骨应该是没事,顶多错位了。


  这个算命瞎子,还得留着他,说出那个在背后想要害我的人呢。


  算命瞎子好像是受不住了,呜咽的喊道:“我说我说,您附耳过来,我全都告诉您。求您松开我”


  “早这样不就好了。”易凌轩微微颔首。


  算命瞎子在他的耳边咕哝了几声,说道:“就是他。”


  “顾彬湘”易凌轩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眼中是一丝讥讽,“老不死。你确定没有撒谎骗我”


  瞎子摇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就是借我一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就是这小子,我看着他进殿拿着易夫人的生辰八字。要要”


  “要怎么样”我不淡定了,也双手摁在桌子上眯着眼睛追问这个不老实的算命瞎子。


  这件事怎么又扯到了顾彬湘的身上

  这小子胆儿也忒大了,几次三番的暗算我和易凌轩两个人。


  给轮胎放气,打110报警举报我们,那不过都是小事,老子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可现在连我被五通神手底下的色鬼纠缠,都是这个王八犊子干的。


  现在就恨不得,把这小子打的满地找呀。


  瞎子似乎是不太敢说出来,但是被我逼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说了一句,“他他要我合八字,把你们两个凑到一块去。”


  把我们凑到一块去了


  我缓缓的直起身子,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他不希望我和易凌轩在一起,就使用这种卑鄙的伎俩吗


  不,我认识的顾彬湘不会做这种事。


  冷静下来之后,我的手便抓住了算命瞎子的衣襟,“瞎子,你给我说一句老实话。顾彬湘的八字,是不是也在你手里”


  “在是在,不过还给你也没用了,他被附身了。”瞎子连忙回答我的问题,他整张脸涨的通红,不像是在骗人。


  我皱眉松开了瞎子的衣襟,顾彬湘果然是被附身了。


  被五通神附身,无非就是男盗女娼。


  也就是女子会变得,男人则会变成奸险狡诈之徒。


  顾彬湘可是阴阳道士,居然也能被附身吗

  瞎子似乎害怕我帮忙解决,立刻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帮人消灾的狗腿子,我可没法子管他。就是易先生他也不一定能把手伸那么长,毕竟毕竟这件事不归他管。”


  瞎子的话让我一瞬间顿悟了,也许阴间也和我们人世间一样。


  各司各司其职,易凌轩虽然本领非凡,可是有些事情跟他没关系。他如果非要管,似乎就是多管闲事了,就连顾彬湘的事他也不能轻易插手。


  “我知道了,我没说让你解决。”我想通了这些,便连一眼都不去多看那个瞎子,“阿轩,如果没什么事,就送我回学校吧。”


  虽然易凌轩还没来得及回答,但是我已经自作主张的往大殿外走去。


  他就跟在我的身边,等走出了殿外,才紧握住我的手,“只要你开口,我就替你解决了这件事。”


  “只要我开口吗”我回头看了一眼他。


  月光下的他,身上在一丝冷峻的气息,脸孔上的傲然和尊贵好似与生俱来的一般。这样的男子,会陪在我的身边,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他微微低垂了隐约有些冷傲的眸子,“是。”


  “可老子偏不开口。”我挣脱了一下他抓着我的手,将自己的手和他十指紧扣,“阿轩,你不是说那些跟着我们的鬼,没几天自己就会走了吗”


  “但是他身上的,也许要一两个月才会离开。”易凌轩说道。


  我紧了紧他的手,心里觉得有些气人。


  我此刻不希望他出手,还不是怕他难做,“我看他并没有失去本我意识,只是被附身的五通神影响了心智,多了几分邪念。如果不是自己本来就心存邪念,你觉得他会被影响吗”


  “说这么多,你就是不希望我帮他你跟顾彬湘有仇吗”易凌轩明明是在质问我,嘴角却是不经意流露出笑意。


  身子一转挡在我面前,手指头勾起了我的下巴,眼中带着轻佻的意味,“我可记得,他是你的青梅竹马。”


  就知道易凌轩心头肯定是吃顾彬湘的醋,否则也不会这样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青梅竹马。


  我踮起了脚尖,冷不防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青梅竹马个毛球线,才不用你帮忙,老子也有办法可以帮他。”


  易凌轩大概是这辈子没人敢在他额头弹这么一下,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眼中是一丝高冷威严的气息。


  我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震的有些惊慌了。


  刚想伺机逃跑,脑袋就被他压在了胸口,“顾大王,我洗耳恭听,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顾彬湘。如果说的不好,就罚你伤好了以后,夜夜都要陪我。”


  夜夜陪他

  那老子还不得死在床上


  我的小心脏在胸口乱跳,却竖起了两根手指头,“我不仅有办法,我还有两个办法,姓易的你把耳朵洗干净了吗”


  易凌轩不怒反笑:“你说。”


  “如果遇到顾彬湘使坏,我就拿大耳瓜子抽他,他能醒来吧”我收起一根手指头,只剩下一根中指朝天。


  这个样子有点像骂人,连忙收起那根中指,“如果还不管用,用筷子夹中指,也能把这小子身体里的东西逼出来。”


  小时候被狐仙附身,我妈请了个神婆。


  神婆说附身在人身上的脏东西,除了能被我妈那张嘴骂走,还能大耳瓜子抽走,也能用筷子夹走。


  后两者的办法应该是有效的,至于为什么我妈没对我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是觉得什么样的办法,全都敌不过我妈的那一张嘴。


  易凌轩的手轻轻的松开我的后脑勺,将我整个人打横抱起,“顾大王,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一下你了,谢谢。”


  他将我搂着,快步走向了停车位。


  我抓住了他胸口衣料,“谢我做什么”


  “谢你凡事都为我考虑,我知道你心头是怕我为难。”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怜惜,拉开了车门,将我放在副驾驶座上。


  又细心的帮我系上安全带,然后自己才坐上了驾驶座上开车。


  我被他看透了内心,微微有些窘迫,低下了头,“你你又用两心知窥探我,你你怎么那么讨厌。”


  “两心知现在不太能探知你的内心了,顾大王,我是用心感觉的。”易凌轩侧眸看了一眼我,那眼中冰凉如一汪好似盛满了甘冽清泉的湖泊。


  湖泊里平静一片,深处却潜藏了汹涌的情愫。


  我被他微微看上一眼,便好似被卷进这暗流涌动的漩涡中,不可自拔了。


  就连到了宿舍楼下,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易凌轩提醒了我一句,“到了。”


  “是吗我我这就下车,你把喜帖给我吧。”我至始至终都在盯着易凌轩的侧脸看,猛然被叫醒过来,难免有些尴尬。


  连忙打开车门跳下了车,才发现现在才八点多,刚好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


  许多和我一个系一个专业的同学,手里抱着书本从外面归来。


  易凌轩也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将厚厚一叠印好的喜帖拿给我,“等到了时间,会有专车来接你的。”


  “专车你不来吗”我这才想起来,杰森好像是说过,易凌轩最近好像都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杰森还特意问,会不会和结婚的事情起冲突。


  我记得当时易凌轩的态度,是他自己能够处理还这方面的冲突。想想看应该是有什么比较大型的手术,等着他去做。


  那些赶着投胎的魂魄比较重要,我肯定是不能无理取闹,非要留住他的。


  易凌轩摇了摇头,“我可能赶不及。”


  “没事你忙你的去,我坐谁的车过去都一样的。况且况且有宛云陪着我,别影响了你工作。”我接过喜帖,将喜帖抱进了怀中。


  易凌轩走进了一步,将我紧紧搂住。


  这下我的脑子彻底的当机了,周围这么多人,肯定有熟人已经看见了。


  稍微搂了一下我,易凌轩就在我额头吻过,拉开车门准备离开。


  就听夏兰一声尖叫,“我靠,顾星,这就是你的易医生吧。也太帅了,还有这车,你你不会被包养了吧”


  包养你大爷


  本大王是那种会被包养的人吗


  听到夏兰那个粗犷豪迈的声音,我才猛的想到。


  夏兰和王金花的生辰八字,好似也被一个未知的人送去了娘娘庙的偏殿。


  我连忙走到易凌轩身边先低声的提醒了一句,“对了阿轩,夏兰和金花的生辰八字,也被人送去了娘娘庙。能不能”


  “没问题。”易凌轩爽快的回答我。


  我这才松了口气,夏兰走到我身边,吹了一口泡泡堂和易凌轩打了个招呼,“哟,有了老公就不理朋友啦。顾大王,你这样可不真不仗义,也不介绍一下。”


  “谁说老子不仗义了,王金花过来,郭静你也过来。”我指着和夏兰一起下了晚自习的王金花和郭静,干脆腆着脸不要脸皮了,“他是易凌轩,在医院里当医生,你们可以叫他易医生,或者易教授。”


  夏兰吹了一下口哨,从我手里抽了张喜帖,一副痞子相,“我叫夏兰,顾大王手里拿的是喜帖吧,不好意思我要拿一张。你这个模样太俊俏,我都不放心把顾大王交给你。”


  夏兰绝对是算得上是我们学校数得上名头的小太妹,名声比我还响。


  我上大学老实多了,顶多就是在屯里淘。


  就前一段日子,我玩的炮仗不小心搁书包里,就让她给拿去了。


  这小妞见到学校里有眼儿就塞,结果在操场跑道上看到一眼儿,随手就把我那炮仗扔进去了。


  谁知道眼儿下面是沼气池,弄的大半个学校都在下屎。


  然后就是郭静,郭静一看到帅哥就脸红,“我是郭静啦,你们结婚那天我也去,我们寝室三个都去。是不是啊金花”


  “你好,易凌轩,我会一心一意对顾星好的。”易凌轩这个家伙的脾气我真摸不好,对杰森冷冰冰的。


  对我的这帮朋友,倒是十分的和善。


  王金花看易凌轩的时候,整张脸刷的白了,郭静问她话。


  她反倒是紧张的退后了几步,鼻子里鲜血直流,唇角哆嗦的说道:“那个那个顾星妈妈来学校找她的时候,说说顾星的未婚夫是易中天。不叫易凌轩啊”


  噗


  我差点笑喷过去了,易凌轩的脸色从和善,瞬间就变成锅底了。


  我记得咱和他拜堂的时候,指着牌位不认识那几个篆体,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易中天。我也忘了告诉我爸我妈,我上次把自己老公的名字弄错了。


  “我妈怎么来了”我忍着嘴角抽搐问王金花。


  王金花抹了一把自己鼻子里流的鼻血,小声而又怯懦的说:“恩恩你不是好几天没来上课了么学校也不能放任,就打电话去你家里,然后伯母就来了。”


  “怪了,我妈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翻了一下手机记录,的确是没有我妈妈打来的电话啊。


  易凌轩笑了笑,“妈妈给我打了电话,我告诉她你在我身边很安全。那个时候,你在我身边睡着了而已。”


  我脸红的更厉害了,夏兰郭静她们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了。


  该死

  易凌轩就知道给我制造难题,什么在他身边睡着,让

  让我宿舍里这群母狼听见,多不好意思啊

  夏兰跟郭静似乎早就习惯了王金花动不动就流鼻血毛病,也没有大惊小怪,郭静连忙掏了一张纸巾给金花擦鼻血。


  金花用纸巾捂住了鼻子,眼看着易凌轩关上车门要走了。


  带血的手却不放心的扒在了车窗口,好似不让易凌轩走一样,“我感觉我感觉你身上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我不希望你伤害伤害顾星学姐,易医生,你能解释一下吗”


  易凌轩非但不解释,还十分邪恶的扬唇一笑,“如果我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就是会伤害顾星,你该怎么办”


  “我、我”王金花被易凌轩的话吓得魂不守舍,手指头也轻轻的松开了越野车。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动了。


  王金花才猛然追上慢慢加速的车,对着窗口说道:“如果你真的会伤害学姐的话,我我一定会劝她离开你的。”


  我一下呆住了,王金花那么一个胆小怯懦的人,居然对易凌轩说出这样的话。


  想想看其他平时看起来胆子比王金花要大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可能还不如王金花有魄力。


  “金花,他要是个很厉害的狠角色,我摆脱不掉他怎么办”我看到王金花的鼻血渐渐止住了,也明白过来。


  她那个小身板实在太敏感了,只要遇到一点点不干净的东西。


  动辄就是流鼻血,严重可能还要七窍流血。


  王金花显然是被我突然的话吓了一跳,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可以让、让道士对付他。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学校来了一个很强的道士,把楼里的阴晦之物都解决了。”


  易凌轩果然找道士来解决麻烦了,办事效率真是够高的。


  “金花,那个道士就是易凌轩请来的,他不是什么坏人的。”我用手把她鼻子下面的血迹擦干净了,认真的看着她,让她定下心来,别再为我着急了。


  我本来想谢谢她对我这样的关心,想想又太矫情了。


  把喜帖给了她一张之后,又说道:“金花,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虽然吧那天好像是要上课。你应该从来没逃过课吧”


  “没逃过”王金花十分认真的说道,她紧紧的将喜帖摁在胸口,“但但我一定会去的,谁没破例过呢,不去上课也没什么的。”


  夏兰感慨了一声:“看来等你结婚那一天,缺课的肯定很多,我想那天的老师一定会恨上你的顾大王。”


  恨就恨呗,反正我混世魔王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我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跟着她们一路回宿舍,等到了寝室里面。郭静才注意到我的手里拎着一袋药,还问我:“你去医院看病啦怎么带着药回来”


  听到郭静问我手里的药袋子,我整张脸都红成了一猴屁股。


  这里头的药奇形怪状的,要是让她们瞧见了,还不笑掉了大牙了。


  我赶忙把那袋子药囫囵个的塞进的抽屉里,装作无所谓的说道:“恩,就是一些普通的药而已,买回来备用。”


  她们几个也没有多疑,嗑着瓜子在聊,要穿什么参加我的婚礼。


  因为她们看请帖十分的高大上,还是那种跟丧帖一样的白色,上面有教堂的照片。以为这是一场西式风格的婚礼,她们是没经历过过在灵堂拜堂

  想到这里,我浑身还打了个哆嗦。


  拿出饼干来就给小豆豆喂点吃食,偶然才想起了清朝鬼来,问了金花:“金花,你看见允礼了吗没见他在这里阴魂不散,还有些不习惯。”


  “嘘,你你别说话,他在听着呢。”王金花的脸色微微一白,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拉扯了一下我的衣服,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今天今天非要喊着吃鱼,我只好请他吃一顿水煮鱼了。”


  他在听着

  我前后左右都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清朝鬼的鬼影子,大大咧咧的就说道:“说不定出去遛弯儿了,这会儿没在,放心好了。你干什么请他吃啊,钱多的烧的慌么”


  “奇怪了,刚才还在呢。”王金花也四下里看了看,没发现清朝鬼的影子,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样,“他老缠着我,让我让我给他当小老婆。”


  说到小老婆三个字,王金花没有多少害怕,反倒是十分的无奈。


  清朝鬼有时候死坏死坏的,可是吧,又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谁的性命。说要王金花给他当小老婆,估计也就是说着玩的,吓唬金花胆小。


  我眉毛一挑,说:“水煮鱼贵老鼻子了,我跟你讲,下次他要找你要鱼吃,你就给他吃咸带鱼就好了。”


  王金花一脸惊讶的表情,问我:“这样真的好吗他好歹是个王爷”


  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富贵不过三代。


  更何况是一个,早就亡国的王爷,趁早不要做他的王爷梦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

  王爷

  连四旧都算不上了

  冷不防从天花板上就垂下来一条,黑长的大辫子,一只如柔荑一般的手轻轻的扶住了我的下巴,“才一天没见,就想本王了。不对啊,顾星,你今天好漂亮。”


  他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我的面容。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拍婚纱照,还没有卸妆呢。


  金花也在旁认真的看了我一眼,帮腔道:“是啊,学姐,你今天可真漂亮。你知道吗刚才我在寝室楼外面都差点没认出你来。”


  夏兰这个死太妹,还补刀了一句,“你看她那身格子衫,加牛仔裤。除了身上那身呢子外套,有点意思以外,还不是小混混的打扮。有什么认不出来的,她就算打扮成天仙儿,只要穿得痞子气,就可以直接上场去演港片里的马仔。”


  真是神补刀,逗的金花和清朝鬼都咧起嘴笑话我穿得像个混混。今天,我怕出奇的没有跟清朝鬼还嘴,也无视了一旁的夏兰。将口袋里的红绳举起来还给他,低声回答清朝鬼的话,“也没有变漂亮,就是涂了点胭脂。允礼,对不起,弄坏了你的头绳。”


  “你你怎么可以你你怎么可以破坏本王的心意”他看到了头绳上的玉佩不见了,第一反应不是震怒,而是一脸心碎的表情。


  这串头绳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天开始,就系在他的头上。


  虽然任性被他绑在了我的头上,可我知道这根头绳,一定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震惊的眼神,递给他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没保护好。”


  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将那根头绳从我的手上取走。


  我顺势就抬首去看,只见清朝鬼拿着手里的那根红色头绳,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好像在感知着什么。


  红绳之上透着红色的微光,微光之中有红色的气流在蒸腾流动。


  终于,清朝鬼睁开了眼睛,清秀如书生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冷然,“这根绳子应该是被幽灵列车碾过的,顾星,你上去九层找到他了对不对”


  “是啊,我是去外科楼的九楼找易凌轩了。”我十分的诚实,对着清朝鬼阴森森的面容还眨了眨眼睛,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谁知道这家伙一脸的欣喜,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太好了,太好了,易凌轩那个天杀的直娘贼现在一定受了重伤,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清朝鬼兴奋过度,仰天长啸的样子,就好像一匹冰原上的恶狼一样。


  把站在我身边的金花都吓得小脸煞白,我拉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的时候,那冰的比冰块还要凉爽呢。


  “金花,什么是直娘贼啊怎么有点听不懂啊”我有点没听懂清朝鬼骂人的话,只觉得自己有点智商捉急。


  王金花脸上微微一红,“就是骂娘的意思么,他是古代人,就只能用文言文骂么”


  原来是这样啊,古代文人骂人还这么文邹邹的。


  “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我看清朝鬼笑完了,一副沉冷莫测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他。


  他咧开嘴,又是嫣然狂笑,“你上了九楼,那上面的幽灵列车要是遇到了人。不撞到人,是不会消失的,你现在没事。就说明被撞的是他哈哈”


  “他受伤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一听易凌轩是为了我,甘愿被列车撞的。


  心头再次的如同列车碾过一样痛,这件事情不仅会成为永远教训,也会成为刺痛我内心永远懊悔的地方。


  人蠢就要多读书,我人蠢不自己好好呆着,偏偏跑去连累人。


  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清朝鬼十分得瑟的说:“我当然是要抢回我的精魄了,本王终于又可以风流快活了”


  他高兴的在寝室的上空,旋转了三圈,一下就消失了。


  金花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的,虽然她可能会有点听不明白,可是还是知道清朝鬼要对易凌轩不利的,“学姐,怎么办,他要去找新郎官的麻烦了。”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易凌轩的伤已经好了。”我抓了抓眉毛,终于发现脸上的这层淡妆让我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冷幽幽的,上久了眉骨的地方还有微微的发痒的感觉。


  我平时不化妆,就找郭静要了一瓶化妆水,“静儿啊,化妆学水借我呗,我把脸上这些玩意给卸了。难受死我了”


  “顾大王,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一条红绳子在半空中飘。”郭静现在比王金花胆子还要小,煞白了脸色,给我递来了卸妆水。


  我刚才的确没有刻意,对寝室里的人隐瞒,我在跟清朝鬼说话。


  因为都是好朋友么,她们就算知道也没什么的。


  谁知道金花立刻插了一句嘴,“你你一定是看花眼了,真的。今晚晚自修太累了吧人在太累的情况下,是会出现幻觉的。”


  “我真的是幻觉吗”郭静被王金花说的,有点偏听偏信了。


  看见金花连连点头,一脸怀疑自己的表情,好似真的要糊弄过去了。


  “咚、咚、咚”


  突然,就从床底下滚出了一颗篮球,就这么一弹一弹的弹到了郭静的脚边。使得她往我们这边的方向退了几步,“这是什么东西谁在床底下放了颗篮球”


  篮球两个字话音刚刚落下,从篮球表面便溢出了好多的鲜血,形成了一块的血泊。


  我勒个娘亲啊。


  是谁说的,寝室楼里不干净的东西都被处理掉了


  “吱吱吱吱”小豆豆是第一个吓尿的,这胆小如鼠,不,本来就是鼠辈的耗子。它已经是吓得一溜烟,钻进小爷我的口袋里了。


  那颗篮球紧紧只是冒血而已,就把它吓得躲在口袋里,体乳筛糠的颤抖着。


  小爷这些日子,什么玩意没见过。


  篮球冒血那都算低级得了,只要不跟鬼片里一样变成人头,那什么都好说。


  “啊救命啊”郭静本来就是个软萌软萌的妹子,看到这一只篮球会冒血,早就吓得魂飞天外了。


  她都顾不上自己脚上穿了鞋子,一脚就才上了王金花的床,蹲在上面瑟瑟发抖,“为什么篮球里有血,为什么”


  我看到她在金花干净的床褥上踩出了鞋印,也忘了要害怕了,“一点番茄酱就把你吓成这样了,瞧你那怂样,给我下来。这床褥子,你负责洗。”


  “你你怎么知道是番茄酱呢”这个郭静蹲在床上,浑身抖比我口袋里那死耗子严重多了。


  她满眼的惊恐,脸上对我写满了不信任。


  我其实也不知道这篮球是谁的,可是这间寝室里面,就只有我和郭静打篮球。其他俩人一个是软妹子,一个是文静的淑女,篮球在手里能拍十下不跑,都算是女中豪杰了。


  我随口就说道:“我的篮球,我涂的番茄酱。”


  虽然都认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凭什么老子要认这些怂事儿不过心里挣扎归挣扎,我手里头有桃木剑,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害怕恶鬼了。


  只要我一会儿,悄没声的,给它来一剑。


  事儿就解决了

  “你往上面涂番茄酱干什么啊”郭静已经被我说的话动摇了,她慢慢的从床上一下来,双脚终于踩在了地上。


  我一咬牙,把事儿全都认了,“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不成啊,那天吃薯条剩下来的。也不知道往哪儿搁,就让我给抹上面了。瞧你那熊样儿”


  郭静一听真是我干的,气的直咬下嘴唇,“顾星,你太坏了也。你要再这样使坏,我就不跟你住了,我上隔壁寝室去。”


  “出门左拐不送。”夏兰十分不给面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下郭静被我和夏兰同时挤兑,脸色涨红,根本找不到台阶下台,只能和王金花诉苦,“金花,你看看她们两个,就知道欺负我。”


  我和王金花是过命的交情,她在天井里还是我救的呢。


  金花虽然胆子小,可还是向着我,“那那你也不该踩脏了我的床褥,我搬进来的时候,才洗过的呢。”


  她小声的说着,就怕说大声了还会得罪郭静,说着说着就低了头了。


  “多大点事儿啊,就吵成这样,本大王做的错事,自己承担。这篮球,我拿出去扔了算了,绝对不在碍你们眼,而且结婚决不收你们礼金。这个够意思吧”我想易凌轩也不会在意那点礼金,现在要礼金都是要800以上。


  大家手头都不富裕,可能会给个200,但也是父母的血汗钱。


  郭静一下就不生我气了,搂着我就说道:“顾大王,就知道你最好,我负责洗褥子。不过要等明天,今儿太晚了,床脏了我就和金花凑合一晚呗。”


  “这不就乖了”我扫了一眼郭静。


  挣开她的手臂,拾起那篮球,打算把它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刚一捡来,我这脑门上就起冷汗了。


  经不住就是后悔,实在是太冲动太鲁莽,才会没有试探就把篮球给抱起来了。不过谁让我傻大胆呢,这时候,也不是特别紧张。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桃木剑,打算狠狠的刺进篮球。


  可是那篮球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回事儿,它底部居然是被剪开的,我这么一拿起来。很重还是实心的,里面圆溜溜的东西就掉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大爷


  还真是颗人头,这人头上面都腐烂,爬满了蛆虫。


  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手里头还抱着这颗篮球的破皮囊。紧张之下,反倒不是把它丢开,而是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在人头落地的一瞬间,王金花的七窍中,便血崩流血不止啊。


  太特么诡异了吧


  这篮球刚出来时,王金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看出来这颗篮球里面有一颗头颅。当里面的头颅从篮球的破洞当中掉出来的时候,身体的反应才后知后觉的,让她眼耳口鼻当中都蹦出了血液。


  没人尖叫了,寝室里是一片的死寂啊。


  头颅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就这么弹到了夏兰的脚边,她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凝固了。双目死死的就盯着那颗头颅,头颅的眼睛是紧紧的闭上的。


  大半张脸都腐烂的辨认不清了,肮脏的液体和血水顺着它滚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大家好像都屏住了呼吸,寝室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停了。


  突然,那颗人头的眼睛睁开了。


  它幽幽的看着夏兰,张开了嘴巴,“终于又看见你了,那一个晚上你过的是不是十分的呢我可是材大器粗之鬼呢,任何女子只要享受了,必定会欲仙欲死。”


  这他妈的说的是什么鬼话,我一听这鬼开口,就知道是个淫荡无耻的色鬼。


  皱了眉头,随手就把篮球皮儿扔在了地上。


  夏兰看到那颗头,脸上猛然一惊,立刻就大喊出来了:“是你,我认识你。你就是那天晚上那个男的,金花说说你”


  “说我是天井里的那具尸骨对不对夏兰,只有你对我好,我女朋友却杀了我,把我埋在那里。”这颗头估计有跟风的怪毛病,也学着王金花一样眼耳口鼻七个不同的孔洞中,都崩出了血涌。


  血液从它的脸上滚下来,又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迹。


  它的唇亲吻了夏兰的脚踝,有一种十分变态的享受的表情,闭着眼睛说道:“下面好冷,你下来陪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啊不要我不要死”夏兰一脚就把那头给踹开了,她虽然很害怕,可毕竟是咱北方大妞,不至于和郭静一样跳床上去。


  这头冷不丁,就被踹到我这边儿了。


  我手里刚好准备了桃木剑,准备让这鬼玩意,狠狠的吃一计。


  结果,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子十分清朗沉稳的声音,“贫道捉鬼到此,还请四位善信开门行个方便。”


  男人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下意识的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真是没了天理了,大晚上的咱们宿舍楼里竟然有男人出现。


  虽然才想起来他的说的话,他说他是道士。


  应该是易凌轩请来清理楼内不干净东西的道士,他应该是过来清理那天晚上睡了夏兰的那个男鬼。


  真没想到,那个男鬼就是天井里埋下的尸骨。


  宿舍里的人全都在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人愿意主动去给这个道士先生开门,也只好让本大王上了。


  谁让那几个小娘们的胆子,就跟老鼠屎一样大。


  我走到了寝室的门口开门,门外站在站了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怎么也不像是道貌岸然,仙风道骨的道士。


  这个长相有点像是大蜥蜴的脸,还是偏黑色的皮肤。


  怎么着也跟刚刚发出来的那么俊朗的声音,严重的不符合。


  不过这家伙身材瘦小,的确穿着一身的道袍,只是道袍又脏又旧,破破烂烂的就好像刚从天桥下下班的花子。


  身上还有一股泥土的腥臭味,让我有点搞不明白。


  我看着他,“您是道士。”


  “我我是道士来抓鬼”这家伙话都说不清楚,讲话的声音就跟那老蛤蟆似的,看到我手里的桃木剑,瞳孔还是一缩。


  像是害怕的样子,而且声音可不像在门外那般清朗动听。


  我越看越古怪,但是没有戳破,指了指房间里的那颗脑袋,“道长,您是在找那颗脑袋对吗”


  “对对对太对了,我就就是找那个。”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咬字还不十分清晰,根本听不出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他说完进来就把那头给抱住了,我也没阻止他。


  有人要把这恶心的头弄走,我还求之不得呢,更不可能说阻止。


  就见他煞有介事的往人头上贴了一张的黄色符箓,符箓沾到那颗人头,还染上了鲜血一样的痕迹。


  缓缓的人头就闭上了眼睛,看起来还挺灵的。


  道人解决完这些,还鞠了个躬说道:“多谢四位善信配合,我们后会有期,好不好在下告辞了”


  这倒是看起来古里古怪的,只要我多看一眼,他脸上就会露出胆怯的一面。


  就在我好奇的注视之下,搂着这颗人头,撒开丫子就跑路了。


  我还在门口目送了他一会儿,就见到他跑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就好像找不到平衡感的鸭子。


  到了黑暗中的时候,道袍下面好像还拖了一根长长的绿色的东西。


  怎么看怎么像是四脚蛇的尾巴

  难道是我眼花了


  王金花也到了门口,探头去看走廊的尽头,我就问她:“咱这楼里捉鬼的道士,怎么长这个德行啊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学姐,他不是白天捉鬼的那一位,那位道士真的很帅。”王金花的眼睛开始冒光了,好像是很崇拜那个道士一样。


  不是白天哪一个


  我擦。


  我大叫一声:“喂,你怎么不早说,人头现在让他给拿跑了。”


  不,与其说拿跑了,不如说是被救走了


  “那那要不要追他回来”王金花似乎也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了,居然问我要不要去把那个四脚蛇道士抓回来。


  先不说那道士可能死妖怪变得,就说他手里的头,那就已经够恐怖的。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连连冲她摇头,“得了吧,我可不敢追上去,要是那妖怪变得道士把我吃了怎么办。”


  我就是开个玩笑,王金花好似很认真一样,说道:“那道也是。”


  这个妹子成天脑子里不知道转悠的是什么,刚才发现这个道士眼生,也不提醒一下我们。生生就让他把这个脑袋拿走了,也不知道拿去干什么。


  万一是拿去祸害人,可怎么办啊

  不过这件事儿,到了现在就算过去了,房间里还是一股子阴气森森的。


  地上的血腥味儿还没有散去,那些血液并不是我们的幻觉,是实打实存在地上了。我在想那头是不是,也是真的头呢

  当时在天井里却是发现了一副骷髅,但最怕的就是骷髅没有脑袋。


  那这颗脑袋说不定,就是保留下来的死者腐烂的人头。


  不过我又不是刑侦专家,这些都跟我没干系,我见夏兰和郭静都吓了个够呛。寝室里没人说话,就默默的拿起拖把和墩布拖地。


  先把那些血液都弄干净,王金花就在一旁帮我。


  郭静突然说了一句,“大王,你刚才不是说是番茄酱么,为什么都是腐烂的味道。你你就知道骗人”


  妈的。


  老子把这破事扛了,你居然还怪老子骗人。


  这小娘们

  “番茄酱过期了不行吗早点睡了吧你,明儿给我早起,洗人家金花的褥子去。”我蹲在地上凝视了一眼地上的血水,忽然有了一种潜意识。


  那就是刚刚碰过血的拖把,以及墩布,包括地上的面盆都需要丢掉。


  这地板上的血迹,都渗透到了瓷砖的缝隙中了,应该会对这间房间产生影响。虽然我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但是还是觉得需要让那个正牌的阴阳先生看看。


  谁知道郭静那小娘们,憋了半天一下又把我的思路打断了,“大王,其实我想谢谢你的,要不是你胆子大。我们三个都要吓死了的”


  原来是要谢谢我,还来了个欲扬先抑。


  “这有什么,郭静你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对不对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睡一觉,把今天的事情都忘记掉。”我并没有抬头看郭静,只是低头盯着面盆里的血水。


  血水倒影的不是我的影子,而是一个打篮球的男孩的影子。还有无数个打雷的下雨的夜里,他被人一刀杀死,奋力反抗的一幕。


  那种濒死的嚎叫和绝望,让人都有了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我好不容易才从这里面抽离出来,端着面盆去把里面的水都倒了,还把刚才用过的东西都扔了。


  整个过程里,金花都一直陪在我身边。


  做完了这些事,身上热出了汗,刚好拿了卸妆水去把脸上的妆卸。


  金花还跟着我进盥洗室,不过小女生们,就喜欢凑一块聊天。


  于是我问她:“金花,你不睡觉吗”


  “我我跟着你,是想告诉你,你的侧脸上好像有东西。”她紧张的抬头瞥了我一眼,又低头不敢看。


  我摸了摸侧脸,“有什么肥肉褶子”


  “不是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并不清晰,你能低下头吗”金花比我矮了有小半个的头,视线没法和我的脸平行。


  我只能把头低下去,把脸凑到她眼前。


  金花看了一眼,眼里只流下了一滴有些发红的眼泪,人还退后了半步,“好似是一张女人的脸。”


  我大大咧咧,“什么女人的脸啊,长在小爷我脸上,还能是妖怪的脸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金花好像发现了自己语言表述,无法表述出她要表达的意思,有些着急了。


  小脸红扑扑的,焦急的看着我。


  我看她如此认真地样子,也不打断她,静静的等着她整理措辞。


  她伸出手摁了一下我的侧脸,好像找到了语言来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是长在脸颊上,还有眉骨上的,一张若隐若现的小巧的人脸”


  侧脸被她摸到的地方,确实存在刺麻的感觉,那种感觉只是有短暂的不适应。但是并没有十分的难受,就是有细微的感觉而已。


  碰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的就是一撞,把我都给撞懵逼了。


  为什么我脸上王金花能看见一张女人的脸在上面呢


  难道我被女人给附身了

  我扶着盥洗室水槽上的瓷砖,听着水哗哗流淌着,动作迟缓的往手里压入卸妆油。心想着,拉倒吧,我和易凌轩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他都没发现我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那就说明我应该没什么事。


  难道是进宿舍楼以后发生的事


  算了,先洗脸吧。


  我刚想将卸妆油往脸上抹,王金花吸了吸鼻子,说道:“学姐,你把手放下,让我问问你脸上粉底的味道。好奇怪,好香,好似动物油脂的味道。你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吗”


  “牌子”我回忆了一下珍妮给我化妆的化妆箱,说道,“好像是一个银色的盒子吧,上面还有一个欧美女人复古的油画。跟跟那个蒙娜丽莎的微笑差不多的样子”


  “那是中欧时期的喜欢用的风格吧,你去的那家婚纱店还挺复古的。”金花眯了眯眼睛,细细的闻我的侧脸,让我觉得古怪。


  我自己也摸了一把,这一次不摸不要紧。


  一摸我特娘的就吓了一跳了,我竟然听到了女人的哭声,那种声音凄厉无比。吓得我连忙涂了卸妆油,干净把脸上的那些脂粉全都卸掉。


  这下整张脸就干净清爽起来了,每一个毛孔都好像在自由呼吸。


  女人的哭声,也顺着流水,掉进了水槽里。


  卧槽

  真的是脸上这化妆品有问题

  我把我感受到的这些,一股脑儿全都告诉了王金花。


  她犹豫了一下,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你照照看。”


  “恩卸妆了以后,是不是正常了”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下愣住了,这才是真实的我。


  被珍妮化过妆容的我,我自己都不认识了,就好像一只铁制品镀了金。


  我猛然间就发现,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珍妮到底往我脸上涂了什么东西,居然有那么大的怨气。


  还能把人不经意间,雕琢的很美。


  金花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学姐,现在现在化妆品,一般都是用的植物油。我的鼻子不会出错的,你的是动物油脂。会不会是”


  “猪油,一定是猪油”我心里已经想到人油,或者尸体油了。


  可是这么恶心的东西,我怎么能接受呢

  金花见到我感到害怕,也不火上浇油了,就说道:“也许是我刚才看花眼了也说不定,学姐你的脸上现在很干净,没事的。”


  她不往那方面去提,可是我自己却杠上了。


  现在我的脸确实很干净,那是因为脸上的那层粉和底妆都被我用卸妆油给卸掉了,这难道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中欧风格”我本来就是半个文盲,要不是刚才王金花提到过那个化妆的粉盒是中欧风格的,我自己根本就说不出这俩字,“金花,我记得我看过一部电影儿,说什么中欧的贵族,喜欢往脸上涂人油保养是不是”


  王金花脸色煞白,“好像听过。”


  “什么好像听过我,我记得就是一什么查理,还是威廉的国王。往脸上一抹,还得用处女的油炼制,反正用过之后返老还童了是不”我努力回忆着那部拉洋片的内容,可是真的是太早以前看的。


  影片具体讲什么,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只能硬拉着王金花,扯闲篇。


  金花被我吓得,都快要哭了,“学姐,你到底上哪儿画的妆,这么恐怖。下次下次最好不要去了”


  那个工作室,以后就是倒贴我一百万,我也不去了。


  尤其是那个老娘们杰森,妖里妖气的,干了坏事还带要挟人的。


  虽然不确定脸上的是不是人油,不过我回去到了床上,怎么想怎么就觉得恶心。一直熬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的。


  第二天醒过来,那已经是到了中午。


  还好是周末的早晨,寝室里其他人也都在呼呼大睡。


  我习惯性的摸了摸枕边的牌位,心里头还在想,我要是脸上有人油。易凌轩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应该能看出来的。


  这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又迷上眼睛睡着了。


  谁知道还没五分钟,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下铺的金花去开门了,我把脑袋凑下去了,门口站着张燕,“你们快收拾收拾,穿衣服。那个那个道士先生他想看看你们的房间,得快些,他就在拐角等着你们穿好衣服。”


  我想,这个道士,多半是被渗入砖缝中的血水吸引来的吧

  我还没去找他,他就来找我们了,还省的我们麻烦。


  “是吗让他直接进来吧,反正也不是没穿衣服,不就是没洗漱么。”夏兰大大咧咧的就起床,看到门外还有好多围观的。


  顺手就抓起桌上的请帖,挨个的发过去,“来来来我们顾大王结婚,没钱的就来捧个人场,有钱的多准备点份子钱。”


  郭静和王金花,却一下醒了,忙不迭的冲去盥洗室梳洗。


  等她们两个都梳洗完毕了,打扮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张燕才去把道士请进门。那道士刚走进来,就是一副帅哥的样子。


  鹅蛋脸,耳朵上有耳钉。


  星眸清澈,柳叶细眉,寸板头十分干净利落。


  身上是黑色的修身道袍,道袍并不宽大,腰肢一束就跟那水蛇差不多。身高一米七多,属于比较高挑的,但是偏瘦并不高大。


  可是张口虽然十分中性,可仔细听着还是有一种女人的调子在里面,“昨天晚上这件房间里,有没有发生古怪的事情”


  原来是个爱打扮成男孩子的小娘们,亏得王金花和郭静还被迷成那样儿了。


  “有当然有,昨天晚上从床底下弹出一只篮球。”夏兰坐在床头剪指甲,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可脸色却是煞白的。


  手指头都在哆嗦,可愣是没露出害怕的样子。她平时好面子,肯定不会流露出害怕的一面。


  年轻帅气的道士走进了我们这间卧室,拿这罗盘转了一圈,轻轻的笑了笑,“多了一颗篮球算是什么古怪的事情么除非这个篮球它自己会飞。”


  罗盘居然指着我的位置,她便看向了我的位置,眼底里多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表情古古怪怪的,好似我就是妖怪变得一样,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这指针有毛病啊,指着老子干什么


  不会是能探测出我身上有阴胎,或者有苗蛊的事情吧

  我皱了眉头,小心翼翼的挪了一个位置,“搞什么鬼,你这指针干嘛指着我”


  再去看那只罗盘,松了一口气。


  它的指针所指的位置一直没变,还是我床位那个方向。


  那道士,啊呸是道姑


  道姑看到我移动的方向,笑了笑,“我这罗盘是多功能罗盘,上能探鬼,下能寻生死门。刚才它指的方向,是你们宿舍里的生门,并不是指着你。”


  生门死门这种东西,我是完全听不懂的。


  我就是看电视剧里头,和八卦有关的那些东西,好似是有和生死门有关的东西。


  “哇,顾大王运气好好啊,床位刚好在生门上。”


  “就是啊,这样晚上睡觉就不用怕了”


  寝室里面外面,围观的那些女生们,估计也是和我一样,半斤八两的货色,懂个屁的生死门。


  听说我和下铺的夏兰是睡在生门上的,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道姑在寝室里兜了两圈之后,也说道:“生门是能躲避灾祸的地方,如果你们再遇到古怪的事情,可以躲在这处的生门里。”


  可我偏偏不觉得我睡的地方是生门,倘若我睡得地方是生门,那么我被婴灵纠缠的时候,为什么生门没救我一命。


  要不是易凌轩及时赶到,我就被那只婴灵活吃了。


  这个道姑说完,又灵活的蹲在一处地方,伸手摸了摸昨天被鲜血染过的砖缝,“昨天,那颗头就是掉在这里吧谁能跟我说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像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本大王以前最喜欢干了。


  不过现在经历的事情多了,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枪打出头鸟,我闭上嘴没说话。就算她主动问我,我也得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砍头去尾,取了中间还得削点内容。


  剩下一下正常的内容跟她讲,不然说出去,飞被人当成神经病不可。


  郭静见到“帅哥”之后,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倒豆子一样的说出来,而且渲染的有些夸张。


  说那篮球整个儿都是血,我抱起来拿在手里的时候,也沾了满手血。


  然后,就从球里掉出一人头来。


  那人头不仅仅是流着血,还会说人话,郭静也不知道脑子长哪儿了。她居然嘴巴一张,将人头羞辱夏兰的话一五一十的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儿说出来了。


  夏兰的整张脸,那霎时间就变得比屎还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夏兰,郭静还一脸的无辜,就跟个傻白甜没什么两样。


  “难道说你曾经跟跟男鬼,在宿舍楼里有过夫妻之实如果没有做过,它是不可能这样缠着你的。”道姑的道袍下面,是一条中性的土黄色格子西裤。


  手就这么穿进道袍的开叉里,插进了西裤口袋,星眸灼灼的看着夏兰。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纷纷猜测,夏兰那天光着出现在楼道的事情。


  就和她与鬼物,行苟且之事有关。


  夏兰整个人都僵冷的原地,可以看出来,她是分的痛苦和挣扎。此时此刻,真是人言可畏,有苦说不出,有泪流不得。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老子身边的人,“聊什么呢,跟鬼有关的人是我,郭静搞错了。那鬼是来找老子的,你们屁都不懂,瞎比比什么”


  “是来找你的”道姑吃了一惊,忽然对我充满诱惑的笑了笑,手指头挠了挠我的下巴,“你不是易夫人吗别忘了,我可是易医生请来的。”


  我一脸惊讶,“忘了告诉你吗我红杏出墙了,我就是跟昨晚上的鬼有一腿,你想怎么着吧。况且这世界上,有鬼没鬼,需不要你这种道士还不一定吧。”


  这番话可谓是尽得宋春华女士的真传,入木三分,毒舌的让人想咬舌自尽。


  “好好,当我说错话了,夏兰是吗夏同学,对不起了,不过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她伸出手来,在罗盘上稍微转动了一副表盘,“我想问问你们,发现了那颗头以后,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罗盘上的指针在转动了几下,居然没有固定在某个位置。


  而是好似坏掉了一样,拼命的在旋转着,指针也好像运行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要从罗盘上散架飞出来一样。


  细细一看,角落里是那只清朝鬼在狠狠的坏笑着。


  不过角落光线太暗,也只是看到清朝鬼的一个轮廓。这么看着确实有些吓人,就好像看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样。


  女道姑好似还没有阴阳眼,用手遮了一下额头上的阳火命灯,才看见了允礼。她看到允礼有些讶异,还有一些忌惮的表情,也不把他揪出来。


  那个样子全然当做看不见的样子,顺手就又把表盘调了。


  看起来,人还是欺软怕硬的主。


  就算是道士也是一样,她死咬着夏兰遇到的这件事不放,多半就是觉得夏兰只是普通人,软弱可欺。


  至于夏兰的名声如何,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头自己消失了,应该是幻觉。”我眯着眼睛定了一会儿表盘,决定在周围这些围观的女生面前撒谎。


  一个女人等于是一百头鸭子,门口站了十几个不相干的,等于是有上千头的鸭子。


  这时传出去,谁知道会出现多少个版本


  郭静见到我撒谎,脸色有些煞白,她好像对这个道姑很有好感,特别想在人家面前说实话。


  被我瞪了一眼,脖子一缩怕是不敢胡乱在说话了。


  道姑看了看地面砖缝中的血迹,“如果是幻觉,那这些血为什么还在”


  “头头是真的”王金花突然插嘴了,她偷偷摸摸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觉得这是一桩谋杀,应该报警,不应该找找道士来。昨天那头,我们刚想丢掉,就被被一个道士拿跑了。”


  夏兰冷不防也补刀了一句,“都是道士,两个人说不定是一伙的,团伙作案。分工杀人,销毁证据”


  这话说得,全场安静,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我也觉得似乎玩的太狠了,这道姑是来帮我们的,这种脏水泼到人家身上,这也太不厚道了。


  万一以后还有事,要用到她。


  到时候还怎么开口


  那假小子道姑脸上都僵成水泥了,从额头到下巴,都好像要裂开缝了。


  估计她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恩将仇报的人了。


  我见到情况到了这份上,又是因为我维护夏兰而起的,只能尽一切可能先打圆场:“看来是得报警,走廊上不是有监控吗调出来看看得了,仅凭猜测是不客观的。道长您也辛苦了,我送您下楼。”


  女人这种动物,她就是有好奇心罢了。


  可是一旦和杀人案扯一块,那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送这道姑下去的时候,只有王金花陪在我身边,其他女生是一个没敢靠近。深怕自己的脑袋,也被砍下来装进篮球里。


  我先跟她道歉,“对不住您,为了保全我室友的名声,不得不拿您开刀。您辛苦捉鬼,都没谢您,还给您惹麻烦。”


  “你要不是看在易医生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假小子道姑被我的气了个半死,却拿我没办法,她蓦地冷笑了一下。“不过他对你可真上心,你原本是睡在死门上的,硬生生给你转成生门。”


  “你是说我的床位,原来是个死门对不对”我经假小子道姑这么一说,脑子里无数个念头突然就串成了一条线。


  之所以我睡的地方,是令人羡慕的生门,居然是易凌轩的杰作。


  道姑很是赞扬他的水平,“可不是,除了他,谁有这本事啊”


  “之前我被一只婴灵缠住,差点被吃,他来救我之后。那婴灵就再也没来,您说是不是因为那时候他把生死门给调换了位置”我把自己发现的线索得出的答案,这么一说。


  “你这个易夫人也没白当,也不是个纯傻子,你觉得是就是呗。”那道姑竟然鼓起掌来了,“对了,昨晚上那头哪去了是真头吧观察那头留下的血迹,应该已经变成飞头蛮了,得小心点”


  飞头蛮这东西我清楚,就是死人脑袋成精。


  紧紧凭借一颗头,到处害人的,就叫做飞头蛮。


  “那头真被人拿跑了,我们没骗你。”我把昨儿遇到那拿跑了飞头蛮的壁虎道人的外貌,还有言行举止,给这个假小子道姑一说。


  她眯了眯眼睛,“壁虎道人我怎么没听过长这样的鬼怪,还能伪装成道士,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那您就当我眼花了呗,这飞头蛮还没抓到,要在出来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脸皮该薄的时候也很薄,厚的时候却赛过城墙,腆着脸就要她将来不能见死不救。


  至于壁虎道人的事,本来就不是好事,刨根问底显然是没好处的事情。


  当做自己眼花,装一回糊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是有事,救肯定是要救的,毕竟你是易医生交代过了。只是他救死扶伤无数,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真是气死我了”那小美女被气的半死,不过她懊恼了一会儿。


  被我给三言两语,又给哄好了。


  说的无非就是易凌轩和她关系匪浅,我为了救夏兰虽然委屈她了,可是将来要是有机会一定请她吃饭。


  又给她派了张喜帖,诚意邀请她来婚礼。


  亏得这道姑和易凌轩关系匪浅,不然真的因为这事,要恼了我们寝室的这帮人。临走前看我认错的态度良好,顺手还送我三张平安符,让我留着保平安用。


  走到了楼底下,道姑看了一眼天井的位置,又说道:“壁虎道人的事,我还得问问师父,师父见多识广,看看她听过没有。不能全当是看错”


  “你都能这样了,你师父也一定是经世奇才。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妖怪,他老人家肯定认得。”我连番对道姑拍马屁,其实我对壁虎道人的身份也十分好奇。


  想想易凌轩应该知道,到时候见面可以问他么。


  “是、是、是,多谢您了。”我这就想把她打发了。


  道姑往前走了几步,好像又不放心,回头交代了一句,“我刚才提出夏兰和恶鬼苟合的事情,并不是有意要破坏她的名声。即便易医生那里拿回了你们生辰八字,那也只是让旁的色鬼不再接近,这只缠着她的鬼必须铲除。”


  “如不铲除,会怎么样啊”王金花一手摁着左右的眼镜腿,突然就冷幽幽的在旁边的问了一句话。


  “当然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起被拖到阴曹地府。哪还有什么活命的机会”女道姑十分干脆的回答王金花的问题。


  王金花显得有些害怕,“那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们的忙把那东西给给抓到呢”


  “当然,不过前提是要找得到才行。”女道姑把手枕在了后脑勺上,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又不能常常守在这里,与其依靠别人,不如自己想办法。”


  我最看不惯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还假模假式的装作指点别人的高人,我们又不是道士。


  有个屁办法


  金花却很淳朴,问道:“什么办法,您教教我们吧”


  “恩,很简单,找到杀他的真凶啊。他怨气一消,肯定会赶着去投胎,哪有空缠着你们室友啊”假小子道姑的身影,一边离我们远去,一边说着这番话。


  开什么国际玩笑,要我们这几个人找真凶

  还很简单


  有没有搞错


  我们是汉语言文学,文科


  不是刑侦

  我满脑子都是吐槽的话,觉得自己吐槽能量都要满格了。按照这个情况,我们非常被动,证据和线索都在警方那里,也只能拜托警方那里的办案效率了。


  至于夏兰能坚持多久,色鬼还会不会找上门,老子不知道。


  老子只知道,老子的桃木剑不吃素。


  金花跟着我一起回到楼上的时候,一直都保持沉默。直到我们走到我们寝室的楼层,她才拉住了我,“学姐,我想调查这个案子。”


  “恩,你要有能力查,就查吧。”其实,王金花的话,我一开始真没当一回事。


  然后,她在走廊上就跟我分析,“看天井上地砖的新旧,应该是去年铺上去的,尸体变成白骨,应该也腐烂了一年了。没有腐臭味,应该是因为那株长在上面的缘故。”


  “你怎么会分析这些的我记得你好像是是”我想了想有点点想不出来金花修的专业是什么了。


  金花说:“是历史考古发现。”


  “对,你可真牛掰,挑了这么个专业。”我佩服了王金花一句,自己也听不出来是贬义还是褒义。


  金花却不在乎,“不过,我父母都是都是办案类的专家。”


  “你父母是警察”我吃了一惊,想不到金花这种能见鬼的女孩,竟然是类似于刑侦类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