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晚归
作者:admin      更新:2023-02-25 15:45      字数:19340
  强强此刻仿佛一具木乃伊一样被湿滑且青绿色的水草裹缠着,他身子上方正趴着一个全身湿淋淋的水鬼。


  而这水鬼的五脏六腑皆布满着水藻青苔和一些游动的鱼虫,它的手脚跟水泡似的肥肿着,长发湿嗒嗒地缠着强强的脖子,怨毒目光如同刀尖一般锐利,青幽的脸上狞笑着。


  水鬼也分很多种,但级别能力也是随河流大小划分等级,看来强强这回惹上的是深海水鬼,算是较为厉害的一种,就算强强不到深海里惹他,他都有能力离开深海来到浅滩找个人来当他的替死鬼,这样他才能摆脱深海的禁锢水草,下去投胎转世。


  看来它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连抬眼望我一下的动作都没有,依旧死死地抓住强强来当替死鬼。


  要是四十九天后没能把它赶走,那强强的精气神都会被它吸净,然后被水草吞噬到深海里。


  我庆幸它把我直接忽视掉了,这样我就可以方便行事了。


  刚才阿渔拉开窗帘的时候,我便注意到阳台上有一盆细竹。


  “张奶奶,我能用一下阳台上的盆栽吗我下次买盆新的给你。”我礼貌性地询问了一下。


  张奶奶直摆手:“别别,你爱用就用,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得到主人家的许可后,我走过去把盆栽搬到这个房间唯一一处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然后拔掉细竹。


  “阿渔,麻烦你把这个丢出去,张奶奶和强子叔叔,麻烦你们先出去等等。”我把细竹递给阿渔,吩咐了一下。


  待他们三人都出去后,就把一张辟邪符贴在房门上,再贴一张到墙壁上。


  紧接着,用朱砂笔在强强的眉头上画了一个甲骨文的土字。


  五行中有言,实胜虚,故土胜水。


  “上有玉皇。下有地藏,今吾神来,恶鬼择避,何神敢挡,何魔造乱,速离,该当灭斩”我念叨几句咒语后,用血玉的血光往强强身上一照。


  “臭丫头”水鬼惊恐地从强强的身上抽离出来,但下一刻就凶神恶煞地朝我扑来。


  “啊”


  我的身子轻微一闪,它扑了空,立马被夺目的阳光灼烧的惨叫起来。


  “神在。困”我见机掐诀,祭出三张黄符想要摆出困妖阵把他困住。


  可是,他急忙后退,缩进阴暗的角落里,从而避开了阵法。


  “破坏我的好事”他青黑着脸,低吼一声。


  顷刻间,无数的水草从他的身上抽开了芽,冲我缠绕而来。


  我连忙拿起酒葫芦,仰头一喝,猛地朝这张牙舞爪的水草一喷。


  水草跟碰到火似的反弹回去。


  水鬼顿时被吓的身子狂流水,没想到会遇上我这么一个刺头


  “区区水鬼。还敢上陆找死”我怒喝一声。


  把它吓的更往角落里钻去,我趁机迅速就用朱砂笔在光亮和黑暗之间画出了一红线,阻挡它再度跑出来。


  紧接着我再次故技重施,喝了一口糯米酒想要喷出去。


  水鬼见状,顾不得多想就躲进花盆里头,我赶忙用朱砂笔在花盆土壤上写一个甲骨文的土字,再贴上镇妖符。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算是把它永远给封在里边了。


  “小小的水鬼都敢藐视我活该”我骂了一句,就把花盆抱了起来。


  “阿渔,张奶奶,强子叔叔。可以了,你们进来吧”我拉开了房门,让他们都进来看看。


  张奶奶和强子叔叔一进门,就往床上跑去,看见强强没有再拼命冒冷汗,脸色也恢复血润。


  并且熟睡中的强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也没有丝毫水肿之象,完全是一副好了的模样。


  “哎呀这龟孙子终于没事了啊太好了”


  他们两一下子就破涕为笑,欣慰地互抱了一下。


  “这么快搞定,有进步”阿渔微侧头,小声夸奖了我一句。


  我一听。掩不住嘴角上翘:“谢谢。”


  张奶奶站起来,一个劲地握着我的手,十分感激地说着:“旋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了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啊”


  “旋先生,真是感激不尽啊刚才进门的话,你千万别见怪我这不,见识短浅吗”强子叔叔挠挠头,略有些羞愧地看着我。


  “没事,小事而已,张奶奶,这个花盆我得带回去,明儿我再让人送盆新的来。”我举了举手上的花盆。


  “没事,我也打算换了你今晚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强子叔叔慷慨一说。


  张奶奶也忙把我拉到客厅里坐着。


  “张奶奶,强子叔叔,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哈我还是个学生,学校有门禁呢我要赶回去,不然会误了时间就这样啊下次有空再说啊再见”我一边婉拒一边小心地抽开了张奶奶的手,往门口走去。


  “那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啊再见”张奶奶和强子叔叔在门口目送着我们离开。


  “好你们回去吧”我点了点头,就钻进车里了。


  阿渔早上车等着我,一见我坐好,拉回安全带,他就发动了车子。


  “阿渔,等一下你帮我把这个花盆带回去王道吧里面镇着一个水鬼,后续工作他比我会处理多了。”我想起他炼鬼脸的事,就觉得这要是交给他的话,指不定他会弄出什么厉害的东西来。


  “嗯。”阿渔看了我手上的花盆一眼,继续专心地开车。


  “麻烦你直接送我回学校哦”我笑着说。


  “嗯。”


  一路上,阿渔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把车子开得飞起来,而是匀速行驶着,时而会遇上红绿灯,因而天色不知不觉中就逐渐披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


  太阳落下的那头,整片天空仿佛着了火似,红火一片。


  “日落山头火烧云啊”我眺望着那洵烂的晚霞,不自觉地说出诗意般的语句。


  就在这一刻,恰好经过一家娱乐场所,灯红酒绿下是一辆沉闷的黑色面包车,车前头是络绎不绝的寻欢客,但车旁正站着一位身着白衫裙的女孩,可能离的远,她的面目模糊,看不清楚,但可以看到她手上捧着的东西是一个水彩盘。而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柄画刀,画刀上似乎沾染上了红色的颜料,跟鲜血一样的颜料一滴滴垂涎下来。


  往下一看,她脚上穿着一双十分耀眼的红色高跟鞋。


  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惊艳,感觉这个女孩此刻就是活在油画里头的人物。


  “你看什么”阿渔侧瞄了一下我。


  “哦是那个”我瞟了一眼阿渔,再回头望向窗外,想指给他看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掠过那家娱乐场所。


  再透过车后镜往后边看,那辆黑色的面包车旁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孩的身影。


  这时,夜色的黑纱从后头笼盖上那家娱乐场所以及那辆黑色的面包车后,在车后追逐过来,想要将我们也一并吞并了。


  我将目光拉回,望着前边的路,索然无趣地继续刚才的话:“没什么,就觉得刚才的晚霞真好看。”


  “嗯,难得北方也出现火烧云了。”阿渔略有赞同。


  可是那时我们似乎都没想到,奇观之下必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夜幕落下没多久,车子便到江城市一中。


  “谢谢阿渔,路上小心开车啊”我下车后,冲车里头的阿渔摆摆手。


  阿渔依旧冷着一张扑克脸,淡淡的说:“明天早上见。”


  “好”我应声后,就看着他的车子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就扬长而去。


  随后,我因为今天的成就,便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往宿舍走去。


  在路过教学楼的时候,发现,两栋九层楼高的教学楼唯独只有九楼的美术班的专用课室亮着灯光。


  一般学美术的学生都很经常因为沉迷于画作当中,而忘记了时间,所以美术室这个时候亮着灯,也并不出奇。


  “啧啧,这美术生太辛苦了唉,我的月考啊我也必须挑灯夜战了”我仰望一下,叹然道。


  回到宿舍后,筱筱就奔过来问我:“欸。你的第一个任务搞定了没”


  “那自然是搞定了啊”我牛鼻子哄哄地说。


  筱筱对我竖起大拇指。


  估计这会饭堂都关门了,于是我只能泡方便面吃了。


  “不错啊首战获捷啊继续努力哈”筱筱一副委以大任的表情。


  “噗”


  差点把我嘴里的面条都给喷出来了。


  “好了,不逗你了早点睡吧”筱筱这人睡功不错,话一说完,人就倒床呼呼大睡了。


  我就惨了,这都快十点了,才开始狂背书,可是背着背着,没一会我耐不住困意,一卷被子,就不省人事了。


  但这一觉真心睡地不是很踏实。梦里一会出现宫玫的冰山脸,一会出现陆钊均一脸的痞笑,一会出现弑天门的文身,一会出现暮色下的白衣少女,一会出现各种淫荡的画面,一会出现满地的人体器官

  铃铃铃


  清晨七点钟的闹铃把我从这凌乱的梦里唤醒。


  我按掉闹钟后,就呆呆地看着阳台外边满簇浓绿中泛着星点黄。


  也没想什么,就是脑子放空。


  “旋沫,你怎么睡的满头大汗啊”筱筱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这时我才察觉自己汗流浃背,像是刚做完激烈运动的人一样。


  “没事,昨晚做了噩梦。”我勉强笑了笑。


  洗漱完后,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就跟筱筱两人出校门,在车站下等公交车。


  不过公交车没等来,却把阿渔这股稀奇的风给等来了。


  筱筱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色兰博基尼,挑挑眉:“啧啧,这谁啊不是阿渔大少爷吗怎么那么巧啊”


  “废话那么多,上车”阿渔不自在地转了下眼珠。


  我上车后,回想起昨晚他跟我说的明天早上见,原来是早上来接我们啊


  “我看,阿渔是不是该加多一个职位啊”我看着阿渔笑了笑。


  阿渔身体一僵。


  筱筱很是配合的说:“是啊在名片的职位一栏再加上司机两个字哈哈”


  阿渔登时沉下脸,看了我一眼,也没反抗。


  也许是阿渔生着闷气,恰好又一路没遇上红灯,一路顺畅,没半个小时就到天王道工作室了。


  今天工作室就只有两三个客人,说实在的,这灵异事情,哪有人天天都能撞见的啊幸好王道的工作室还算挺出名,不然的话,早就拍苍蝇过日子了。


  “旋先生,你可算是来了我孙子强强今天一早起来,生龙活虎的,也恢复听力了哎呀。你真是活神仙啊”我刚进门,就被张奶奶拉着手。


  “没事,这都是我们工作室该做的。”我谦虚地笑着。


  结果张奶奶她儿子和媳妇拿着几袋子的礼品硬塞给我,我是想说不要的,但王道那家伙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全部收下。


  这下,我只能忙跟他们道谢:“谢谢张奶奶,强子叔叔,阿姨。”


  “你这么厉害,指不定能把谢家那漂亮丫头给找回来啊”张奶奶坐了下来,神色凝重地说。


  筱筱很识趣地沏了一壶茶过来。


  张奶奶抿了口清茶,话匣子就打开了:“谢家是住我附近的,那家子相当富裕,跟我们这些人不常来往,听说他们家有个漂亮的妹子,好像就在你那一中读着呢,还是个美术生,可惜啊,有段时间老是晚归,后来甚至就好几天没回家。”


  “这个青年时期,晚归,离家出走,也算正常吧,而且还是个美术生,也许是在学校里创作呢”我想了想,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会,强子叔叔他媳妇就接上了话:“我就说这事很正常,可是,我听隔壁的说,去学校也找不到人,后来还报了警,还是没用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指不定她就是有意躲着”我干笑了几声。


  但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美术生,女孩子,我们学校,那个白衣少女,娱乐会所总觉得这一切好像冥冥中有一条线连着。


  “哎,我说,你们也别瞎猜,你们没真凭实据,都是道听途说,哪里能信得过”王道横插了一句话来。


  “哎哟,这王师傅,不就是拖着你员工聊会吗你就怕亏了得了,我也该回去。”张奶奶放下茶杯,开了下玩笑,让强子叔叔和他媳妇两人搀扶着就走了。


  我歪着头:“王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还不赶紧工作啊扣工资啊”王道扫了我一眼。


  我哑然,这不就是聊了一下吗就扣工资这么严重

  一整天下来,我就只接了一个任务,就是去给人家的新房看看风水。


  风水这方面,阿渔比较在行,于是,又是我跟他两个人一道外出任务。


  这客户挑的地方本身就是风水宝地,其实里边装潢稍微注意一下,也没什么问题,而且这客户阔的很,给我和阿渔两人封了两个大红包,可让我开心了。


  于是坐车回学校的路上,就打电话跟王道耀武扬威,却被他怒吼一句:“不行我们工作室没有小费的必须上交”


  “阿渔,你们工作室没有小费的”我哭丧着脸。


  阿渔瞅了我一眼,就把电话抢了过去:“你看看,你是想要资金还是红包”


  然后很潇洒地挂掉了


  “给你”阿渔把他的红包塞到我怀里,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


  我把红包放进车头的抽屉里:“其实今天都是你的功劳”


  “我不缺钱。”他淡淡的说。


  我无语,有钱真了不起

  这会。恰好又路过昨天那个娱乐会所,依旧看到那辆黑色的面包车和穿着白色裙子和红色高跟鞋的女孩。


  “阿渔,那家会所叫什么啊是干什么的”我指了指那家会所。


  阿渔看了一眼:“烟雨会所,嗯,跳舞,喝酒,唱k,就是这样。”


  听起来,并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你想去”


  “不是,感觉那里灯光挺吸引人的。”我打着哈哈,随便掐个烂借口。


  不出意料。等我回到学校,路过教学楼,美术室依然亮着灯。


  忽然想起今天张奶奶跟我说的事情,就停下来看多了一会,可能是阴阳眼的缘故,我从一楼竟然能看见九楼窗户里头有人影,看起来像是在作画。


  看了一会,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讪讪然回去宿舍了。


  翌日,学校恢复上课秩序,由于我们高三这一级学生第二天要月考。就再放一天假,我自然没心思认真复习下去,就又跑王道那儿去了。


  “小沫沫,你赶紧跟我回去复习筱筱都不来了,你来干啥”王道一见到我脾气就上来。


  我嬉皮笑脸地说:“我已经复习好了”


  最后一番唇枪舌战后,王道和阿渔拗不过我,就让我留下来,今天事情也不多,就是有几个客户最近时运不济,帮他们驱驱邪罢了。


  就当我要回去的时候,有个熟人匆匆赶来。而这个熟人正是警局里的张队。


  他愁眉苦脸地捧着一堆的黄皮袋进门,接着如释重负地随手将那些黄皮袋往桌上一放,整个人就瘫软在沙发上。


  “什么事,把你堂堂一个队长累成这样”王道啧啧笑道。


  我给他倒了杯茶,他猛地狂喝几杯后,顺顺气才跟王道说明来意:“最近莫名其妙一堆有钱人上局子报失踪案,哎呀,王先生,你也知道,这些人都惹不起啊偏偏人又找不到把局长都给急死了,要不是没办法,哪能上来这劳烦你啊”


  失踪案


  我饶有兴趣地想要留下来听听,王道瞪了我一眼:“你还不走都天黑了”


  “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啊”我眨眨眼睛。


  “不用找人还不都是小事赶紧回去复习”王道立即给阿渔挤眉弄眼。


  王道的态度这么明显,我自然不想让阿渔夹在中间,难做人,就乖乖让阿渔送我回去。


  路上,我禁不住就开始思量张队说的话,心里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在背后作怪。


  “烟雨会所到了。”阿渔突然打断了车内的静寂。


  “嗯”我听着就朝窗外看去,还是一样,黑色面包车。白衣红鞋少女。


  第三次了事不过三,没理由我会那么好运三次都撞见这个少女,难道她是暗示我什么吗

  “好看吗要不要倒回去”阿渔还真相信我那天的话,现在见我一直盯着那会所看,就更加笃信了。


  “不用,回去吧”我瞄了一眼车后镜。


  那个少女已经消失了。


  跟阿渔道别后,我迅速跑到教学楼前,果不其然,那个美术室还是亮着灯


  我在楼下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上去看看只是偷看一下,不会打扰别人吧可是,黑漆漆的楼层,让我浑身发毛。


  踟蹰了一会,刚往教学楼那方向踏出几步。


  宫玫的声音就在耳际响起:“回去,听话。”


  我摸摸血玉:“宫玫,我知道,那里肯定有鬼”


  “现在不是时候”


  “嗯。”我仰头看了看。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那个美术室的窗户好像正站着一个人,长发飘飘的女孩。


  她正俯视着下面,似乎在盯着我看。


  我瑟缩了一下,就快步往宿舍走去。


  宫玫说的,铁定有他的道理。比起王道,我居然更愿意听宫玫的话


  想着,我又不自觉地脸红了。


  这一晚,梦境都是支离破碎的,但都有那个白衣红鞋的少女出现,和人体器官,还有,那支沾上红色染料的画刀。


  很快,闹钟就把我从这噩梦里解脱出来,但我现在必须直面另一个噩梦月考


  学校上层领导决定,为防止学生作弊。文理科学生穿插混在一块考。


  把2b铅笔,黑笔,橡皮擦等工具放置一旁后,静坐在考场里头,看着门口一个个进来的学生。


  我这个考场恰好跟美术班的学生混合在一块,算是有缘吗


  忽然,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美术生走了进来,这个美术生是个女生,恰好坐在我旁边。


  其实,从她进来一刻,我就眼尖地注意到她有点不太对劲。


  她的整个脸就跟营养不良一样。青白的,身子瘦得都可以跟一支竹竿媲美了

  问题是,这是文化考试,她居然带着一支画刀,虽然我们学校考试管理制度是松了一点,可监考老师也没理由会让她带刀进考场啊


  我瞥了几眼监考老师,发现她一脸若无其事,是故意还是,看不见


  于是乎,整个考试期间,我的心思都不在试卷上,一直在偷瞄着她。


  她也很奇怪,居然把红笔的笔芯切断,用画刀沾着红笔的墨水在试卷上答题


  由于距离问题和避免监考老师以为我作弊,就没法仔细看她在写什么,不过她一直拖拉着画刀,不像是在写字,倒像是在作画。


  整个考场静的连其他人的呼吸声都不听见,却唯独能听见她在纸上拖拉的细碎声响。


  大约过去一个小时,我马马虎虎写完一面试卷,忍不住再往她那儿看去。


  这会,她终于感觉到我的目光了,头僵硬缓慢地朝我扭过来。


  这一看,我瞬间就愣住了,紧接着倒抽一口凉气。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她那青白色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空空的可以见到里头密密麻麻血管的眼洞

  第五十九章:宫玫,我们是不是又遇上了麻烦

  她对着我张了张口,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转念一想,觉得她这光天化日都能出来的鬼物,绝对是个厉害角色,现在她也没对我做什么,瞧她那嘴形,倒像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小声说:“我听不见。”


  “那你想听什么啊不妨告诉我一下”尖利的女人声音从我的头上传来。


  与此同时,我的肩膀明显感觉到微沉。


  我缓慢地回头,僵硬地笑了笑:“老师,找我有事吗”


  站在我背后的女监考老师拿起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推了推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作弊可是要被开除的”


  “呵呵,我知道,老师,还有其他事吗”我强笑着问。


  “好好考,别说话”那女老师瞅我一眼,就继续往另一边巡逻去了。


  我假装写几个字,待那个老师没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的时候,才敢往旁边瞄去。


  正好那个女生也望了过来。


  她的脸色依旧是青白的,眼眶里不复刚才那样,显然装着眼珠子,只是那眼神是空洞和迷茫的,而她手上拿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画刀,而是一把尺子


  她茫然地歪了一下头,便低下头继续答卷。


  刚才的一切难道是我的幻觉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呢

  “各位考生请注意,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请注意时间分配,细查有没有漏填信息”那个女老师边通知边若有似无地往我这里看了看。


  我立即低头查看试卷。


  瞬间一个晴天霹雳把我给炸傻了。


  居然还有整整三面试卷没有看惨了,这回肯定要被黄班骂了还有外婆的失望眼神


  接下来。我没心思去想刚才的事情,整副心思都扑到试卷上去。


  铃铃铃下课铃声准时响起,监考老师也很准时地把试卷都收进黄皮袋里。


  我一出考场,就碰见刚才那个女生站在走廊一侧深深地看了我一下,然后挤进了人群当中。


  她是在等我吗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美术生,女生

  难道跟张奶奶和张队说的失踪案有关那天王道的态度很显然说明这件案子肯定很危险,指不定跟弑天门有关,可是上一次的414案件貌似也没跟弑天门有关啊那王道到底在忌惮什么


  这扑朔迷离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忽而,一阵清风袭来,红黄的树叶掠过我的鼻尖。


  我随手一抓,就把那片快要飘走的树叶给握住了。


  抬头一看,两栋高楼赫然耸立在暖和的阳光下。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本打算去饭堂吃饭的我竟走到教学楼这边来了。


  我下意识地仰望一下九楼。


  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如趁着白天上去看看情况更何况这个时间段,学生都跑去饭堂吃饭,这样的话就方便自己潜进去也省得自己在这里苦思冥想,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指不定上去会有我想要的答案呢


  这次没有宫玫的劝阻,加上自己是那种一想就做的人,于是,我很快就已经搭乘电梯到了九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随之打开。


  率先撞进我眼目的是宽阔的展览厅,墙壁上挂着各种类型的画框,有用水彩描绘的清凉夏花,采用素描画法的城市鸟瞰图,刻画型的乡野小路刻板。


  还有,一副具有梵高抽象艺术特性的日落图,是用油彩画的,画里头突兀地有一个人的背影。


  虽然我没专业地学过美术,但连我这种外行人都看出来。那幅画要是不把这个人加上的话,绝对是精品可作者为什么硬要加上这个人呢难道这个人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还是这个人在作者心里的分量很重

  等等

  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赏析这里的画啊

  还是赶紧找美术课室吧

  其实美术课室一共有四间,亮着灯的课室却只有一间所以我只好一个个地找。


  941,942,943,944。


  前三间,磁场正常,没有邪气,除了画架,画纸。凳子,颜料,站台,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开了天眼,也没看到什么脏东西,应该可以排除。


  剩下就是944这一间了。


  我浑身紧张地握紧门把,深呼吸一下,就推门进去,结果令我惊异的是,这间也没什么问题


  不可能啊我明明,不对,要是这美术室开灯真的只是一些学生留下来画画的话,那就事说,其实根本没什么问题,而我只是想太多了

  “这位同学,非美术生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哦”沉稳的青年男人的声线。


  我转身一瞧,是个十分清俊且羸弱的男人,瘦长的身材,戴着无框眼镜,眸子细长又清冷,给人一种薄情的感觉,但他身上又显露出艺术家特有的文艺气息和贵族气质。


  看来他应该是学校传说中的四大美男老师之中的美术老师杨高。


  我装作知错的低下头:“不好意思,我就是想上来找朋友的。”


  “噢原来是这样,我是这里的杨高老师,你那个朋友是那哪个班的”


  “就是你那个班的。”我脱口就出。


  “你应该就是那个旋沫同学吧”


  “你怎么认识我”我诧异地看着他,但又庆幸他没问这个朋友是谁。


  他扑哧一笑:“414案件的目击证人,都在报纸上登着呢”


  “噢”原来我已经在学校出了名啊


  “反正你在这也是等,不如我带你看看学生画的作品”他温和的问。


  闻声,我抬起头来,只看见他一脸平静,并没有生气责怪的意思,难不成他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可一个老师总不能这种低智商吧那应该是个性格比较温驯的老师吧,好像学美术的都是这种性格,嗯,应该就是了。


  他看我一脸纠结,便略有些尴尬地说:“其实咱们班的美术月考到了,我要给学生的作品打分,可我想多个人,多一种眼光。自然分数也比较公平一点,你要帮忙看看吗”


  “好呀”我想了想,既然课室找不出来,那可以从老师身上下手啊


  紧接着,他把我带去储画室里去。


  “你对绘画感兴趣吗”他边开门边问我。


  “还好吧。”


  咔嚓一下,门就开了。


  一股异样的味道传来,我不适地微微皱眉。


  杨老师却很自然就走进去:“进来吧,不过小心一点,地上都是画册。”


  “嗯,好,杨老师,你教的是油彩”我记得好像只有油彩和刻板画才会用到画刀这个工具。


  他走到房间一头的玻璃柜前,很费劲将画册一框框地拿出来,堆放在地上,嘴上也忙不迭地回我:“是啊所以这次考试的学生作业都是油彩的,旋同学,你过来看看。”


  我绕过地上的画册,来到他那儿,蹲下来翻看那些画册,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杨老师,你教的课室在哪里啊我们学校有教刻板画的吗”


  “944,刻板画啊,好像是范老师教的,你想学”他终于将所有的画册拿出来,也随我一同蹲着。


  我摇了摇头,边看边问:“杨老师,最近我朋友老是说忙,而且我老是晚上看到你们这里的课室亮着灯,是不是因为这个月考,把学生都给逼坏了啊”


  杨老师登时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不可能啊这些作业。我可是提前了一个月布置的啊难道是哪个学生擅自偷用画纸”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你别想太多,你们美术室应该没什么怪事发生的。”我打趣道。


  杨老师翻画册的手顿了一下,想了想才说:“是没什么怪事,但我总觉得怪怪的,学生最近上课好像没什么精神一样,画画的时候,动作表情都很僵硬,没有了之前那股热爱的劲头,唉”


  这会,我猛然想起考场上的那个女生好像也是这种状态。那他所教的学生肯定有猫腻那看来我这回算是问对人了


  我瞄瞄他,心里盘算着怎么继续问下去。


  他在一旁给我点评几个画作。


  我瞅瞅门口,小声地问:“杨老师,我听说你们这儿有好几个美术生失踪呢,是不是真的啊”


  他倒是一脸茫然:“有吗我没注意,现在的高中生啊,老是翘课,我也没辙了”


  其实我很想对他说,如果我上他的课,我也是会翘的他这性子这么亲和,感觉容易被蒙骗和欺负,不翘他的课,还能翘谁的课啊


  通过这一番套话和他的反应来看,似乎他完全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还是一问三不知的那种唯一重要的信息就是他的学生可能有问题,还有就是,刻板画的那个班应该也有关系。


  “你看,这幅画是我认为最好看的”他忽然拿起一幅画,眼睛发光地赞叹着。


  我顺着他的手去看,发现是一个裸体女人的油彩画像。惟妙惟俏,可画工如此炉火纯青,会是一个高中生画出来的

  正打算询问杨老师的时候,发现他看的津津有味,那眼神色迷迷的,让我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才之作啊真美”他继续感叹。


  这会,脑中划过一道闪电,混乱的大脑豁然明亮起来。


  记得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那里正好提及到裸体模特这一职业,一般裸体模特休息的时候都是穿着白衣的,那这样的话,不就跟我那天在烟雨会所撞见的白衣少女吻合了吗而且还是油画,所以她会拿画刀,那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范围缩小,说不定她是这个学校的一个裸体模特或者就是一个学生


  我兴奋地赶忙问:“杨老师,画这幅画像的学生是男的还是女的叫什么名字啊”


  “女的,是我们班的刘佳,她画画天赋真的不错难得的人才啊”他说着就忍不住地去抚摸那个画像。


  “那她”我正打算问下去。


  铃铃铃恰好上课的铃声响起。


  我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杨老师,我要去考试了。”


  “你要不要跟我学学油彩啊”杨老师冲我喊了一句。


  学油彩我根本对美术这一方面不感兴趣啊可是,通过刚才的几点信息,我可以肯定他所教的学生肯定有问题,尤其是这个叫刘佳的


  既然王道不让我干涉,那我就自己查

  于是我回头对杨老师灿烂一笑:“好啊”


  话一说完,我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考场奔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踩点进入考场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的那个女生没有来


  真是奇怪


  不过我没继续深想,一心投入试卷当中。


  两个小时飞快地在笔尖上溜过。


  一交上满满都是字的答题卷,我就感到一身轻松。


  这时,监考老师满脸疑惑地喃喃道:“只有刘佳缺席。”


  脑袋一下嗡嗡作响,便连忙跑到门口那里去查看座位表。


  一看,我就大惊失色了。


  旁边的那个女生确实是刘佳她今天早上的那个模样,糟糕我应该察觉出来有事才对啊


  可现在,我上哪去找刘佳我压根就不认识她


  她应该不会失踪吧要不然明天去问问杨老师她的联系电话和住址好了。


  心里一旦有了打算,也就先把这事搁置下来。


  我摸摸扁扁的肚子,心想还是先去把肚子填饱再说。


  而后,从饭堂出来时,天空已经泛起暮光了。


  接着回到宿舍,洗漱一番后,就差不多晚上七点左右。


  今晚无论如何。都得去那间美术室看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人还是鬼不然把我搞得都快神经紊乱了。


  瞄了一眼床上捧着书的筱筱,必须像个法子瞒过她才行,要不然她绝对也会跟王道一样反对的。


  “筱筱啊,我出去找一下招弟,太久没见到她了,还有我顺便出去买点东西,你有什么要让我顺带买的吗”我边说边背起斜边白布袋。


  筱筱从书里冒出一双眼睛,澄亮的很:“帮我买点吃的吧早去早回啊”


  “嗯,那我走了”我说着就推门出去。


  刚合上门,我就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筱筱还真是好糊弄。


  我轻拍一下白色布袋,就往教学楼跑去。


  一到那,还是有个美术室亮着灯,我按着窗户细数一下,好像就是944那间教室。


  那为什么我今天就感觉不到一丝异样呢

  反正上去看看就真相大白了

  站在空旷的场地上,夜晚的寒风一吹,我瑟缩了一下脖子,看了看那漆黑的楼层,总觉得不舒服。倒不如叫宫玫出来吧他看起来还挺强的,说不定能帮一下忙。


  心里想着,手上就迫不及待地握住血玉,开始默念宫玫的名字。


  脖子背后一股凉气吹来,我才作罢。


  “走吧胆小鬼”宫玫把我往前轻推了一下。


  我稳住脚步,怒目而视:“我说,你难道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不能。”紧接着他睃了我一眼:“还走不走啊”


  “走”我莫名就亢奋地大步向前。


  这算是有人陪,然后胆子大了吗

  进去之后,先开天眼,然后打算搭乘电梯。这样比较快捷,却没想到,电梯故障了

  我无奈地看着那贴在电梯门上写着电梯故障四字的白纸。


  今天中午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不行了,这摆明就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算了,还是乖乖走楼梯吧”我朝宫玫望了一眼。


  他面无表情地就跟着我走。


  说实在,我挺不习惯他突然这么冷淡的模样,他以往都是把我给折腾疯了。


  想到以往,心脏就扑通狂跳起来。


  恰好,这个时候,整栋教学楼都是静谧漆黑的,除却我自己的哒哒脚步声外,就是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但这脚步声在整栋楼层里回荡,显得十分森然。


  这氛围让我心里的不安阴影扩大,看着旁边的宫玫,就想撇开骇人的沉默,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聊。


  “宫玫,上次你说的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侧头瞟了我一眼:“你自己今天没发现”


  “你是说那个刘佳吗”我惊奇地问。


  “她是谁”宫玫迷茫地问。


  我瞬间蒙了:“那你又说今天什么没发现的今天我就是发现这个刘佳有问题啊”


  宫玫淡淡地说:“我说的,你也信”


  “什么你骗我的”我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他。


  他那一句话像把刀简单又直接就戳进我的心脏。


  从来都没想过。他会骗我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任他的是他救了外婆那时候开始吗还是第一次遇上他就开始了

  暂时不知道半圣是什么,但宫玫也算是鬼,我居然信任而且还依赖一只鬼而且,我还是驱魔人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他区区一句话就可以左右我的情绪和思想

  “真是傻”宫玫没有解释,只是摇摇头。


  “宫玫,你到底几个意思啊”我咬紧牙关,怒目逼问。


  “就是”他慢慢地往我这边靠过来。


  忽然他一伸手,将我揽进他的怀里。


  冰冷的触觉像电流一样快速从一点蔓延到全身,顿时我的脑袋一团浆糊。


  他凑到我的耳旁,轻笑一声:“逗你玩呢。”


  “你”我想扭头去瞪他。


  恰好他也扭头。


  然后

  “这才叫聪明。”他舔了舔嘴唇,玩味眼神在我的嘴唇上流离。


  我真的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亲一下就聪明了那我都不用复习,都可以考满分啦

  “自作聪明讲得就是你”我推搡了几下他的身子。


  这回他一下就放开了我,好整以暇地恢复一脸淡定:“这件事情,你自己去查,我只管你的生命,不管你的其他事情。”


  “哦”我嘴上应着,心里就对他一阵腹诽,真是小家子气

  可心里还是认同他的话,他这样做也挺好的,我总不能每回都依靠别人吧一开始。都是外婆帮我,再来就是他,或者王道他们,在保护伞下,是没法成长的,而我需要的,不是保护


  但是他这话把我的话全都给堵住了,一时之间没能找到别的话题来解闷,就这样沉默着爬楼梯。


  也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腿有点发软。可想想九层楼这么高,就顾不得休息,反而加紧了脚步。


  兴许是宫玫在我旁边的缘故,一路上,我都没察觉到任何一丝的恐怖气息。


  我稍微用眼睛余光往他那瞄瞄,只看见他那如雕刻般清冷俊俏的侧脸,还有墙上,在月光投射下,我们两个紧挨着的身影。


  两人的身影像是牵着手的情侣,暧昧不清。


  竟让我有一种学校里早恋学生夜里跑到教学楼偷情的错觉,然后我的脸就不自觉地开始臊红。


  宫玫许是读懂了我心里的想法,浅笑着问我:“你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他的眼睛还真是犀利,这楼梯间黑咕隆咚的,还能看见我的脸是红的

  不过既然他都给我找理由,那我干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羞赧地点了点头。


  “要不你把衣服脱了”他嘴角一翘。


  这一刹那就猛然想起他给我擦药的时候,整个身子就更加燥热起来,连喉咙都烧得干涸。


  身子忽地一顿,他这是绕着弯逗我玩呢

  于是转头对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他没回话。


  突然间,刺骨的寒冷从手窜了上来,浑身如沐凉浴。不但不清爽,反而让我的脸一下子就爆红,心里也有点别扭起来。


  侧脸看向宫玫,他已经收敛了笑意,严肃着脸。


  见我看向他,他便更加用力地握紧我的手,然后撇开脸:“这样就不热了。”


  他这样一说,刚才还别扭的心,却被暖意充盈的不露一个角落。


  尽管现在外婆对我态度没有以前的冷淡,又有了王道。筱筱等人常常对我推心置腹的,可,心里还是有一种孤寂感。


  他们就像一把伞,可以替我挡风遮雨,但我还是一个人在雨中撑伞,迷蒙的雨帘中,就连影子都没法出现。


  可是,宫玫却选择陪着我,即便是站在一旁淋雨。


  他不管雨多大,风多狂。一直都只在乎我是否会被雨淋湿,是否会被风刮走。


  这种感觉该用什么词去修饰呢酸甜苦辣咸好像叫做五味杂陈吧

  紧接着,我就怀着这种五味杂陈的心绪默默地跟着宫玫爬楼梯。


  突然很希望,楼梯永远没有尽头。


  咦,不对啊这楼梯好像真的没有尽头啊


  我朝楼梯间的窗户看看,月亮的高度看起来都有九点了吧,那这样来说,我也差不多爬了一个多小时的楼梯吧九层楼最多也不会花超过半个小时啊

  惊愕地往前方看去,黑黝黝的,没有楼梯。仿佛一个吞噬人的黑洞,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但只要我往上踏一步,就有一节楼梯出现在我的脚下,而后面的一节楼梯就会消失不见,往后一看,同样是一个黑洞。


  只有我和宫玫所在的空间是实体的。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险些踏了空,幸好宫玫及时扶住了我。


  接下来,我当然没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下来,看着宫玫,心里头问他:“宫玫,我们是不是遇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