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堡垒里没有合适现在费姝穿的衣服,他身上还只是裹着一张苏今歌带着的方形纸巾。
  松闻看着从口袋上方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费姝，黑色的布料鼓起一团，显得沉甸甸的：“……你现在觉得有不舒服吗？”
  费姝摇头，顿了顿,又点了下头：“有点冷。”
  松闻在原地怔了下,然后低头,轻松撕下衣摆处的一块布料。
  费姝甚至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处理的，再看见这块布料的时候它就已经成了还有模有样的小衣服。
  但毕竟条件有限，像是放大版的浴袍。
  松闻喉结动了下：“条件有限,我已经安排生活机器人去给你做衣服了，你先将就。”
  费姝也可以理解啦,这总比单薄的纸巾要好。
  松闻把小衣服递过去，一只莲藕一样白白肉肉的手臂探出来,很谨慎地把衣服拖进了自己的窝里。
  最后的衣角也消失在口袋边缘。
  然后费姝整个人又钻进去。
  隐隐能看见黑色布料中鼓起一团在认认真真地给自己穿衣服。
  腿和胳膊,还有身体其他部分的形状隐隐印在布料上。
  苏今歌和松闻本来都眨也不眨地看着口袋小窝里的动静,突然一顿，不约而同地抬眼避开。
  两人的视线不经意撞在一起。
  苏今歌挑眉,现在倒是看不出刚才僵硬的模样。
  松闻只是淡淡地挪开了视线。
  费姝很快换好了，又支出一个脑袋：“我现在可以出去吗,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现在这个体型,就算是路边乱窜的扫地机器人把他吸走费姝都没有反抗的能力，更不要说是完成任务了。
  松闻让他等一等,等到在场所有的机器人到了总控室才让费姝出来。
  变小之后费姝的体力就更差了，夹在苏今歌的口袋里暖烘烘的，没有光线打扰,行走的速度也恰到好处。
  等到总控室的时候乱七八糟地躺在口袋里昏昏欲睡。
  苏今歌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低头间眉眼温柔又无奈,动作非常轻巧地戳了下口袋鼓起的一团。
  很柔软，凹下去的小窝一会儿就非常有弹性地变回原样。
  不知道戳到哪里了，小仿生人迷迷糊糊地咕叽一声，过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
  苏今歌伸手想把费姝捞出来，但松闻更快一步。
  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掌已经提前等在口袋外面。
  费姝看着“高空”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鼓起勇气从口袋里翻了出去。
  松闻另外一只手一直护在旁边以防费姝不小心掉下去。
  费姝原本是站着的，最后发现这种姿势虽然很帅，但是移动过程中太危险了。
  他腿软。
  在帅气和安全中费姝非常理直气壮，果断选择了后者——
  降低重心，把自己在松闻手上缩成一团。
  小脸皱着，明显非常紧张，但是尽量不表露出来。
  原本热闹的总控室现在一片安静，无论是工作还是等待任务的机器人和仿生人此时都看着松闻的手。
  准确来说是他手上的小号仿生人。
  机器的心是有些冰凉的，它们没有评价同伴的系统，平常也不会觉得同伴的外表如何。
  但现在不一样。
  松闻看着费姝紧张的模样，低笑了下：“别担心，不会伤到你。”
  但他的指尖绷得很紧，行动仍旧保持着往常的风度，丝毫看不出其实修身制服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已经绷紧了。
  临时赶制的小衣服并没办法完全裹住，隔着一层衣料松闻也能感觉到费姝身上的温软。
  跟费姝平常看起来的娇小单薄不太一样，变小后的费姝更肉一点，五官精致，腮肉圆圆。
  整只仍然非常匀称好看。
  但就这么一小团托在手心有些沉甸甸的，很鲜活温暖，存在感鲜明。
  大概是设计师按照成精的汤圆或者糯米团子建模的。
  很可口。
  费姝被放到桌子上后才松了一口气。
  松闻已经尽量放慢了动作，但平日费姝丝毫不在意的高度在现在看来甚至有点可怖。
  活动的生活机器人已经把费姝做好的小衣服拿过来了。
  之前低头看的生活机器人，现在费姝要仰着脖子看。
  费姝认认真真地拿过衣服，说了谢谢。
  生活机器人外壳已经变得跟费姝桃花粉的脸蛋一个颜色，扭了扭才离开。
  费姝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衣服，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明显呆了呆，随后费姝把衣服放在旁边：“我还是先告诉你们那个异常仿生人的特征，之后再回去换衣服吧。”
  苏今歌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小衣服，愣了下，随后抬起手指，动作自然地蹭了下费姝柔软的头发：
  “可能这只生活机器人识别影像的功能老化了，跟你没有关系。”
  心中却不合时宜地想费姝穿上这条小裙子的模样。
  苏今歌自然地收回手，捻了捻指腹。
  费姝勉强信了。
  他收回视线，跟1938确认：【他们两个脸上都没有伤口是吗？】
  1938肯定：【1938很确定，没有扫描到伤口。】
  费姝心中的怀疑这才放下些。
  不是苏今歌和松闻就好。
  那只异常仿生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显跟一般的异常机器人不同，拥有一定的智慧和思考能力。
  而且费姝觉得那只仿生人好像认识他。
  但那种熟悉感若隐若现，费姝真的去想的时候脑子里又找不出这么一个人物形象。
  初步放下了怀疑，费姝就开始倒豆子一般描述那只异常仿生人的特征。
  “我觉得它不是没有理智的，它明显会思考。”
  “但是很奇怪，它身上好像没有防护罩，不知道是自己关上了还是损坏之后无法打开。”
  “我之前好像按到了它身上的一个按钮，然后我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今歌和松闻皱眉：“按钮？”
  费姝努力回忆：“对，按钮。然后我就感觉身上热热的，突然就变小了。”
  苏今歌突然脱了制服外套，解开袖口把衣袖撩了上去，近似于人类的皮肤上戴着一个臂环模样的东西，上面有几个按钮：“类似这样的？”
  费姝明显呆了下：“对。”
  苏今歌：“这是我们之前在研究的新技术，对仿生人有放缩的作用，但最后搁置了还没有进行实验。装备这种功能的仿生人数量有限，几个基地里都有名册。”
  “但也不排除它盗窃了相关技术给自己装上，”松闻显得有些沉默，“如果真的是有智慧的异常仿生人，还要考虑它跟人类合作的可能，情况可能会更糟。”
  不过范围有了缩小，总是好的。
  松闻立刻下发了任务，调查所有装配这种技术仿生人的资料，还有刚才所处的地点等。
  然后他才看向费姝：“别着急，这对你来说没有伤害，只是这种技术非常不稳定，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恢复原状。”
  费姝：“不能主动把我变回去吗？”
  苏今歌摇头，平常随意的语气这次居然带上了严厉：“不行，我们不能保证结果，如果情况因此更坏怎么办？”
  费姝人变小了，听到的音量有点大，苏今歌有些严厉的语气在他耳边跟打雷似的。
  费姝恹恹的，拽着自己的衣摆不说话了。
  【啊，鲨了我算了姝宝，我的姝宝委屈的样子怎么都这么可爱（神志不清）】
  【凶什么凶！公主也是你能凶的吗！】
  【啊呜一口真的能把小王子整只舔一遍呜呜呜呜】
  【是谁在发疯，是我！】
  松闻把费姝有点卷起来的衣服下摆弄整齐：“没关系，你这个样子也很好，我们会保护你不受伤害。”
  苏今歌咳了一声，半响视线才缓缓从费姝身上移开。
  他抱着手臂看了一眼松闻，暗骂：坏人自己倒是全部当完了，现在松闻出来当好人了。
  这种话费姝也只能听一听。
  他知道自己是个二五仔，要是身份暴露了最先下手处理他的应该也是松闻。
  费姝想到这里情绪有一点点低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转移了话题：“还有一些特征，我记下来告诉你们吧。”
  小仿生人转移话题的技术的确不算高明，很轻易就能被人看出来。
  费姝回避了这个话题。
  是不信任？
  松闻和苏今歌并没有追问，看着比仓鼠大不了多少的费姝抱着一只电子笔很认真地在画画。
  有1938的辅助，他把想画的画面画下来还是挺容易的。
  就是作画的本身有点艰难。
  费姝只能抱着笔，腮肉都被挤得扁扁的。
  秀气的眉头皱着，想起那只异常仿生人的表情就非常郑重，光是看神态就知道在努力用小脑袋回忆当时的场景。
  虽然特征也不多，但有多少是多少。
  当时那只仿生人非常谨慎，几乎没有暴露一点有辨识性的特征，真的要说还是费姝划在它身上的伤口。
  或者很高，身材也很好？
  费姝有点说不出口。
  费姝果着匀称微肉的腿和脚，拖着笔在电子屏幕上到处跑，小人搬家似的，连额头都隐隐有一点汗了。
  但抬头，却看见无论是苏今歌还是松闻的注意力都没有在这幅画上。
  表情好像都有一点走神。
  松闻直接招来生活机器人，好像吩咐了什么。
  费姝生气的表情格外鲜活，叉着腰，眼睛都睁圆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威慑的效果。
  />
  松闻和苏今歌好像都没有体会到他的愤怒。
  松闻：“你受伤了。”
  费姝跟着低头看了下，白嫩的腿上还有些细小的划痕，应该是之前被气浪吹得摔倒的时候在地上跌的。
  虽然变小了，但伤口还在。
  之前被风沙吹过发红的的皮肤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在小人身上格外明显。
  费姝刚才一直缩成一团被衣服遮挡着还看不见，在电子屏幕上乱跑的时候就露了出来。
  生活机器人已经将松闻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是几只棉签，还有仿生人专用的修复药水。
  费姝都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苏今歌捏着手轻轻固定住。
  苏今歌从来没这么精准地控制过自己的力量，恰好能定住费姝，但又不会弄伤他的皮肤：“你需要擦药。”
  费姝像是只被掀翻之后露出白白肚皮壳的小乌龟，神经也有些迟钝，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
  等棉签已经沾上药了，费姝才抖了下，一直往后面缩。
  为什么棉签会这么大。
  但他现在倚在苏今歌带着热度的掌心中，四面八方都跑不出去。
  担心费姝不好意思，松闻还特意让其他机器人和仿生人回避。
  【呜呜呜，我也给缩小版的小姝买了好多棉签，我是变态。】
  【棉签已经有了，什么时候给我发一个姝宝】
  【离开的机器人和仿生人造反的原因竟是这个（bushi）！】
  【这个棉花看起来很柔软不是很硬，也不会弄伤我宝，呜呜呜，妈妈放心了】
  【有没有再柔软一点的，妈妈心疼（流口水）】
  【好，棉签沾药，这两只仿生人没有让我失望】
  松闻已经调整到了手术模式，不同于人类构造的眼睛，几乎能细致地观测到费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判断是疼痛还是舒适。
  冰凉的药液刚刚沾到皮肤上的时候有些过冷，费姝被捉着，下眼睑红红的，会忍耐着很小幅度地抖一下。
  过了一会儿，冰凉的药液就能很好地平衡伤口的微烫，费姝知道挣扎已经没有用了，吸了吸微肉的鼻子，摊平也不动了，哼哼唧唧的，有一点点舒服。
  新的药液很快又覆盖到小腿的划伤，小仿生人就会重复一次从抗拒到哼哼唧唧的反应。
  苏今歌在给他顺毛，而且接触的地方有细微的反应，原本见底的能量条也在慢慢上涨。
  像只被撸得很舒服的猫猫。
  松闻之前说费姝这么容易被变小的原因也有能量过低，如果一直保持能量条的高位说不定能早点恢复之前的模样。
  偶尔修复液渗入有些深的伤口会不舒服，但费姝无论小声哼唧得再委屈松闻和苏今歌也不放人。
  松闻也皱着眉头，看不见的后背衣服已经被打湿了点：“马上就好了，最后一点。”
  越深的伤口，治愈起来就越麻烦，也越不舒服。
  但是到了更上面的伤口费姝就不高兴了。
  被解开一点的衣服挡不住一片细腻的雪白，两只手很焦急地过去抱着刚换过的干净棉签。
  明显不让再继续上药了。
  苏今歌看着小仿生人后背的蝴蝶骨，喉结动了下：“如果不上药的话好得会很慢。”
  费姝不是作战类型的强大仿生人，并没有强大的自愈能力。
  仿生人的伤口一直放置着不处理，比起人类可能有更加严重的后果。
  费姝一想到剩余细碎伤口被上药的画面，整个一小只都在冒热气。
  像只被煮得红通通的虾，蜷着不让看。
  湿漉漉的眼睛微抬着，轻易就能让人心软。
  苏今歌的手松了一点，反而是松闻顿了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门口传来了进门的提示声。
  在松闻之前下了命令，这个时候能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一号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已经是收拾好站在一边的松闻和苏今歌。
  一号身上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属于战争和金属的冷硬气息，也许是刚刚完成了什么任务匆匆赶过来。
  他轻易捕捉到费姝的踪迹，看到缩小版的仿生人时也是一怔。
  费姝正在检查自己的衣服，还没忘记把剩余的棉签全部偷偷摸摸地推到地上去。
  像只正在做坏事的调皮猫崽。
  还很记仇。
  一号立刻认出了费姝身上的技术，说了一个名称。
  松闻点头：“对，那只异常仿生人身上也装配了这种技术。”
  他并不意外为什么一号能一眼认出来，因为这个项目的主要开发人就是一号。
  后来因为战争和矛盾愈演愈烈，这项技术的必要性不高就停止了。
  一号伸手：“我看看。”
  松闻这才回头去看三头身的费姝，然后一眼就看见了全部被推到地面上的棉签。
  如果不是仿生人的记性非常好，足以让他记得自己把棉签放在了妥当的位置，松闻都要以为这是自己的失误。
  小仿生人垂着脑袋站在旁边，耳朵还红红的。
  松闻眼睛弯了下，什么都没有说，默认纵容了小仿生人的行为。
  他小心地把费姝捧起来，递给一号。
  也许一号能看出他们无法发现的信息。
  一号手上还带着微凉的皮质手套，费姝坐上去的时候觉得底下轻微地抖了一下。
  但那肯定不可能。
  一号位于所有仿生人的顶端，不论是各种能力，还是硬件上的精密度等，他都是最强的。
  就算是单手支撑几百斤的重量也不见得能让他有所动容，更不用说是费姝这点重量了。
  一号举着费姝的手果然很稳。
  稳到费姝觉得这是在平地上。
  小仿生人偷偷打量了一下，一号的两边脸侧并没有伤口。
  下颌线流畅，显出几分冷淡的锋锐感。
  一号不动声色：“并非永久性的，有方法让他恢复。”
  费姝愣了下，随即惊喜地看了过去，恰好跟一号对上了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他记错了，还是这种光线下的错觉，之前明显是黑眼睛的一号此时眼眸呈现出一点无机质的灰。
  一号先一步移开视线错开了对视。
  他把费姝稳稳地放回桌子上，视线在他身上的衣服停留了一会儿，半晌才抬眸：“关于那只异常仿生人有线索吗？”
  三人开始讨论关于异常仿生人的可能，还有战斗力。
  松闻皱眉：“很不理想，总控室的一只机器人护卫队在一分钟内就被击败。”
  一号点头，看向总控室一边被一并收集回来的机器人碎片。
  他抬手，没过一会儿一号周身那股无形的力量就组装好了所有零碎的材料。
  机器人护卫队的所有成员都被成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一号笃定：“那只异常仿生人没有要彻底杀死它们的意思。”
  只是拆散，只要所有零件完好、完全就能重新拼好然后活动，连智能意识也不会受到损伤。
  如果异常仿生人真的想杀死它们，不会采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根本不用顾虑下手时机器人护卫队零件的完好程度。
  机器人护卫队“活”过来后，体内的记忆被投射到屏幕上。
  三人加上费姝一起又看了一次，跟费姝的叙述一样，异常仿生人在发生费姝和机器人护卫队后第一时间破坏了它们的夜视和照明功能。
  只凭借着微弱的光映射出的轮廓，根本无法在数据库中匹配相应仿生人的信息。
  一号神色不变：“它知道自己已经发生了异常，但仍然在掩饰自己的身份。”
  “它在我们之中。”
  这个“我们”也不仅仅是指在场的仿生人。
  松闻看了一眼大屏幕一旁的任务栏：【背叛者？】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不论是哪种可能，都是重视同伴的仿生人和机器人们不愿意看到的。
  苏今歌想起了新的问题：“之前那个逃窜的女性仿生人已经有消息了。”
  那个女玩家？
  费姝原本见他们要开始谈一些战略部署准备回避，现在又停下了动作。
  苏今歌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显然是在不满之前松闻阻拦他直接把那个女性仿生人处理了：“最后一次发现她的地方，现场还有人类的踪迹，属于奚存乐那个基地。”
  苏今歌：“也不知道她从这里带回去了多少信息。”
  松闻摇头，对金属堡垒的防御也非常自信：“不会是重要的消息。”
  奚存乐的基地……
  也就是说那个女玩家选择回之前的人类基地了？
  费姝觉得奚存乐不是个好老板，但暴露的女玩家待在人类基地总比待在机器阵营中好。
  几乎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如果暴露被抓捕的话就没有喘息的地点和时间。
  就算是玩家仿生人也不能长时间不休息、不补充能量。
  玩家的限制某种程度上甚至比NPC仿生人要更加严格。
  费姝还在思考那位女玩家的去向，突然感觉自己被戳了下。
  第一次他以为是错觉，第二次费姝才意识到真的有东西在戳他。
  在场都在严肃谈话，谁会戳他？
  费姝僵硬地扭过头，看到熟悉的米白色外壳后一愣。
  费姝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才将小电饭煲整个看清楚。
  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大电饭煲了。
  费姝：“……”
  他现在怀疑小电饭煲就是轻轻碰一下自己，他都会碎掉。
  小电饭煲原地转了一个圈圈，全身都变成了粉色，朝着费姝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