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的力量
作者:admin      更新:2022-12-29 19:41      字数:207330
  张维米拉的热情仿佛酷暑骄阳,似是无论如何挥霍都用之不尽。她说,等日食庆典过后就带谷美去四处游览。


  谷美没有参加过任何庆典,在内陆地区的逢年过节也有举行庆典的习俗,但早已经淹没在现代文明里。


  庆典十分隆重,谷美感觉,这个日食庆典很像火把节。


  米拉穿上传统服饰,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豪迈,多了几分特属于纳西族女子的韵味。


  因为这个庆典更多像是祭奠,身为外族人的谷美,是不允许参加的,故而她没有资格在这样的日子里穿上纳西族的服饰,对此她很是遗憾。当然,旁观是可以的,但这个旁观权,还是看在她是米拉第一个带来的村落朋友的份上,不然连旁观的份儿都没有。


  就如同之前米拉所说的,日食庆典是为了在日食之际,对天神请愿,故而,在日食刚发生的那一刻,火把如同映天红,瞬时将渐渐变得漆黑的天空照亮,染上一片温暖的橙黄与热情的火红。


  小伙子们拿着火把狂奔着,如同桀骜不逊的野马,姑娘们围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起舞,歌唱……


  **大人引领着喇嘛在火堆前方的祭台上吟诵着经文。


  古老的文字,由那些六根脱净的僧侣们吟诵出来,仿若赞歌,佛似洗礼。一瞬间,谷美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净化了,从此无悲无喜、无爱无恨,彻底回归了初生时的纯粹与空白。


  太阳彻底被吞噬,徒留下一片浓墨般的漆黑,哪怕是映天红的火光照耀,也难以抵挡黑暗的吞噬。当黑暗来临的那一刻,谷美忽然有些惊恐不安,这样纯粹的黑色,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


  就如同曾经看到论坛上一个人说的话:你感受过真正的黑暗么?还是你以为黑夜就是真的黑了么?真正的黑,是会将光明吞噬,一点不留。


  渐渐,谷美感觉头有些晕眩,她想找米拉,可是黑暗模糊了视线,借着耀眼火光也看不清楚混迹在人群中的,哪一个才是米拉。接着,人群把她你推我挤的,最终,不知道自己站在何处。


  忽然间,歌声和诵经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停住动作,看着正对着渐渐恢复光芒的太阳,面露虔诚。


  他们在祷告,对着他们的天神祷告,希望他们的愿望能够得以实现,希望这碧塔海永远在这片高原上,如明珠般璀璨,希望纳西族,如那青松,长长久久,经年不衰。


  谷美也想要许愿,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仿佛失去了言语与行动能力,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日食消退,无法言语,无法动弹,清晰的脑海仿佛因为黑暗所带来的恐惧和忽然间的变化所产生的不解和惶恐,变得模糊。


  仿佛有什么放入大脑里,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在旋转,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最后彻底华为色彩斑斓,如同万花筒般,不停地旋转着,整个世界与她自己,彻底的融合在这片斑斓色彩里,最后你不分我,我不分你,彻底的,没了彼此。


  ……


  当再度睁开眼时,她感觉自己头好痛。


  唔,怎么回事?


  她困难的坐起身,耳边传来人声的呼唤,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她茫然了好一会儿,视线才彻底的定在眼前的人身上。


  “阿……图?”


    第三章 华龙神石一

  似是一个十分隆重的庆典,明晃晃的月色下映着无数红艳的火把映得如同白昼,众人载着热情如火的歌舞。


  许久,站在台上的祭司的人开始发话,全场静下来。


  阿图一身下奴的打扮,看见了谷美,赶紧走过去服侍着穿着“披星戴月”奢华服饰的谷美。


  阿图走近的瞬间,眼神定住了一会,那裹着一层银纱的服饰勾勒出谷美的婀娜身姿,发丝无风而起,表情纯真洁净,炫目的光芒洒落天地,折射出梦幻的流光溢彩。


  “二小姐真漂亮!”阿图不禁赞美。


  谷美淡然一笑,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她懵憧地看着阿图,问:“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下奴阿图抚着谈谈的笑,说:“今天是二小姐您成年的大日子,东巴人民正在为你庆祝。”


  谷美皱起眉头,不好再问。


  下奴把谷美带到祭司的身边,站在她的身后候命。


  火光开始闪烁渐渐盛开。


  祭司在她的头顶披上了一层光纱,光纱在火光下发出淡淡的蓝光,也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谷美含着浅浅笑,规守一切礼仪。


  首领一幅威严的神色走上了祭坛,手中拿着神圣的宝盒。


  谷美透过光纱,看着那个目光庄严但眼底散发着温和的男人。


  东巴首领亲切地给谷美带上了华龙神石,庄严虔诚地说:“这是华龙神石,是皇族的象征,如今阿爹赠予你,希望你能得到它的庇佑同时也能珍惜于它。”


  接着,台下的无数火把举了起来,欢呼大喊:“祝贺木丝妮雅小姐……”


  谷美看着这无数的星星点点感觉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她很想知道这到底是哪里?

  不经意间,她看到几张不怀好意的脸正紧紧地盯着她看,她吓了一惊,不禁惊悚地颤抖了几下。


  阿图感觉到妮雅的不对劲,从她的身后拉过她的一只手紧紧执着以抚安慰,谷美感到阿图的温度,慢慢平静下来。


  ***

  妮雅握着华龙神石思索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是神把我带来了吗?我是木丝妮雅?是首领的千金?阿图的爱人?”妮雅低低谂着,手中的华龙神石不小心从手心滑落,妮雅回神过来,着急地拾了起来,“幸好没有摔坏。”她爱惜地抹了抹,重新戴在脖子上。


  大管家及时看到,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板着的脸极严肃地说:“二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华龙神石乃皇族神石,珍贵无比,吸收千年日月之光能挡灾避邪,保佑心魂不受邪物所侵,天下间只有三颗,就是你的父母和你才拥有,东巴首领儿女成群,为什么只传给你,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昭然易见,你应当谨慎保护才是。”


  “对不起,我只是不小心。”妮雅连忙道歉,只是她想不明白面前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敢大胆骂首领的千金,但与始同时,她明白了昨晚那几张脸为什么不怀好意,就因为她得到了华龙神石。


  “不小心!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举足轻重,一个不小心就能让千万人掉脑袋,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情况。”大管家警告道。


  “是的。”妮雅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稍会,大管家向前一步,缷下了严肃的脸容换上了慈祥,道:“二小姐,我也是为你好,在我心中,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


  妮雅不明白个中所以,只好再说一声:“是的。”


  大管家见她不敢作声,深深地摇摇头,道:“二小姐,你以后是担当大事的人,怎么能没一点王者风范呢?你太善良太温柔会惹上麻烦的。”


  妮雅依然不作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外,一个女人特意走过,大管家想要往下说的话也因此咽了下去,转身一出门便跟着女人快步离开了。


  妮雅抬头看时,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阿图快步走进来,甜蜜的眼神看着妮雅,道:“二小姐,我们去练马。”


  妮雅含情一笑,点了点头,跟阿图离开。


  绿菌的草地,阿图挥着皮鞭与风奔跑,妮雅坐在马背上,欣赏看他,他如个孩童般笑得天真灿烂。


  阿图发现妮雅没有跟上,又调转回来停在她的身边,说:“为什么不跟上来?”


  “我不会骑马啊。”妮雅说。


  阿图得意地笑了笑,说:“昨天还风姿焕发的,怎么今天又忘了,你真是个健忘的人儿。”


  妮雅婉然一笑,伸出手来,道:“要不,我坐你马上。”


  阿图看着妮雅诱惑般的眼神,瞬间怦然心跳。


  妮雅得意地歪了歪头,等候阿图的答案。


  阿图健硕的手接过了妮雅的手,妮雅借力一跃便安稳地坐在阿图的马上。


  马儿载着亲密的两人乘风而去,留下了一幅幅绝美的画面。


  马儿跳过小溪,跃过小山,窜过山林……每一处都留下他们快乐的笑声。


  前面是一个瀑布小悬崖,马儿向前奋力一跃安稳着地,妮雅一个抓不住猛然滚落向崖下坠去,惊险一瞬,阿图敏捷地奋身一跃一手接住了她,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随瀑布落下。


  最终,两人落在水中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巨大的水冲击,两人被迫分开,阿图钻出水面马上寻找妮雅的踪影,就在不远处,妮雅一头长头紧贴脑袋,一身长裙紧贴身体,含着无尽的笑意拱手对着阿图大喊:“阿图——”


  阿图坚毅轮廓的脸上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眸含着足以溺死任何一个女人的温柔看着妮雅,拱手回应:“妮雅小姐——”


  两人深深相望,笑意更浓。


  那份爱在狭谷里颤颤回荡。


  ***

  阿图把木丝妮雅送回了寝室,两人留下了一个依依不舍的眼神后告别了。


  躲在黑暗中的人终露出了身影,在看着二人离开的后,那双总是憨厚温柔的眼睛变得犀利无比,只是,这目光没过多久,就因为轻缓的脚步声传来而起了变化,收起了眼神,马上重新躲了起来。


  “阿图。”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阿图回过头,微微垂首,看着缓步而来的老人,恭敬道:“大管家。”


  “嗯,你在这里做什么?”大管家一双老眼矍铄,看着阿图之前所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问了问:“二小姐怎么了?”大管家打量着阿图,继续说:“怎么一身衣服未干?”


  “没有,只是……小姐刚才摔倒了落在水中。”


  “什么?”大管家一听,惊怒而着急:“我让你照顾看管二小姐,你竟然让她掉下水了,这里悬崖甚多,若是掉下去那岂得了。”


  “对不起,大管家,这次是要图失误。”阿图低头道歉。


  “二小姐身份尊贵,你这当下奴的拼了命也得保她周全。”大管家呵诉着。


  阿图垂下头,一副憨厚模糊。


  “算了,以后小心便是。”大管家声音压低了:“东巴首领最近有什么动静,二小姐有提及吗?”


  “首领一直爱宠二小姐,无论少爷他们做些什么,似乎不为所动,勒定了传位二小姐,只是——二小姐有所变化。”


  “什么变化?”大管家着急地问。


  “二小姐对之前所学的本领生疏了许多。”阿图说。


  大管家放下心来,说:“这些是小事,学点小本领旁身罢了,她身边有万人守护,根本不用担心安危,而且还有你在她身边,这点我很放心。”


  阿图想起了二小姐刚才在水中那如风眷恋的呼唤,不禁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好了,你好好保护二小姐,好好呆在首领身边。”大管家正要离开。


  阿图回神过来,道:“大管家,”大管家停住了脚步,阿图把声音得很低:“二少爷似乎有所部处。”


  大管家听进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深入观察。”


  阿图恭敬点头,目送大管家离开。


  两人话毕,躲在的身影消匿而去,这正是二少爷木凯布尔。


    第四章 妮雅的亲事一

  “木凯索吉回来了?他不是去了扎吉部落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事情失败了?”


  一想到这样,三夫人阿月拉的笑容立刻灿烂了许多。


  木凯索吉如果失败了的话,那么——,看那个女人,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阿月拉想着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您还没去休息吗?”三夫人阿月漫着优雅的步子,看着主座上已经双鬓斑白但仍然精神矍铄的东巴首领,走过去,关切道。


  首领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道:“今天索吉回来了。”


  “原来如此。”三夫人点了点头,坐在了首领的另一边,“大少爷回来了,难怪如此隆重,只是我现在才知道,不然我也得准备一份礼物了。”


  “礼物?呵呵……那索吉也是荣幸了,要知道,能够得到妹妹亲自送的礼物的人,可不多哦。”说完,二夫人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东巴首领和另一边的阿月拉,然后继续娇笑了起来。


  “嗯,说的也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长辈,晚辈不过是回个家,长辈就送礼物,这成何体统。”阿月拉婉着淡淡的美丽的笑,这话似是不在意却能刺痛人。


  “阿月拉,你……”被反将了一军的二夫人花容一僵,脸色好看不起来了,她伸出手,指着一旁含着奸笑得的三夫人阿月拉。


  “好了。”东巴首领轻轻一喝,不大不小的声音,却让这争锋相对的二人立刻冷却下来,如同小猫一般,乖乖的坐在一边,不敢再做任何言语。


  片刻后,英武的木凯索吉快步的走了进来,他对东巴首领以及二夫人、三夫人都点头行礼,然后用格外尊敬的声音道:“阿爹,我回来了。”


  东巴首领点点头,微微眯着一双老眼看着年轻男子,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的,阿爹。”说完,索吉面露出一些难过和愧疚,头因此埋得更低了,“对不起,阿爹,我有负阿爹的重托。”


  话一出口,在场的都明白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月拉貌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脸色忽然变得难看无比的二夫人,又看了眼她绞在一起的手指,淡淡一笑,继续弯着能勾魂的眼睛,看这一场难得的好戏。


  东巴首领并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神色,依然那副老神的模样,随后,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东巴首领的话刚一出口,索吉脸上的愧疚立刻被愤怒取代,他抬起头对着东巴首领道:“都是扎吉部落的人太过分了!!!他们说联盟可以,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啊?”二夫人着急的问,话刚一脱口,她就怯怯的看向东巴首领,跟在这男人身边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这个男人的掌控欲有多么的强烈,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抢了他的话,这不是纯粹让他难堪么?又看看一脸淡然可那淡然之下是得意与幸灾乐祸的阿月拉,二夫人恨得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本这诚意去结盟,可是扎吉部落的人却要求我们必须将二妹送去联姻,否则……”


  “什么?!”一听此话,东巴首领再也淡定不了了,要知道,二小姐木丝妮雅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的心头肉啊!竟然被人打着这样的注意,他怎么可能不愤怒?

  “想得美了,能够有资格和我们联姻的人有几个?而这些有资格的,都不是什么好货。”东巴首领气愤地道。


  “阿爹,您不要生气,先冷静下来。”索吉急忙向前几步,在快要靠近东巴首领时,立刻伸出手做出一副准备扶着他的手势。


  二夫人赶紧站在东巴首领身边,扶着他的手,为他顺着气,暗里不经意间给索吉一个得意的笑意。


  “哼。冷静?不要生气?扎吉的人都将主意打到妮雅的头上了,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冷静得下来?!”


  “阿爹,我已经当面拒绝了扎吉部落的荒谬提议,我想,扎吉虽然强大,但并非我们东巴一定要结盟的对象,而且,扎吉离我们不近,就算他们想对我们做些什么,我们也来得及做准备的啊。”


  东巴首领瞥了一眼木凯索吉,被顺了气后,舒服了一些的他不咸不淡的冒了一句,“但也不远。”然后,哽得索吉当场没话可说了,悻悻然的推到一边,无视了阿月拉忧心重重的模样,也没有去看母亲那副得意的样子,只是垂着头,一副乖顺沉默得让人心疼的样子。


  “好了,你先下去吧。”半响后,东巴首领挥挥手,“这件事情,你暂时放下,好好的休息几天。”


  索吉眼眸一闪,那划过黑眸的恨意,却如同下坠流星,很快就消失不见,而后,又是一副乖巧二子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一副好像完全没有在意的模样,心里却奋恨极了,要知道,东巴首领这话代表着对他的变相剥权,从此以后就一边去,好好的“休息休息”。


  在索吉离开后,东巴首领一双矍铄的老眼闪过一缕精光,起了身,撑起脊背,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走动的姿态和周身散发出的气势气场,俨然就如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一切,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尊贵和那么的强大。


  见东巴首领离开,阿月拉也很快离开了,她可不想留在这里,此刻,她的心里担忧极了,没想到二夫人竟然出这狠毒招数,让她得万宠的女儿木丝妮雅联婚。


  二夫人看着翩然离开的阿月拉,露出了极阴险的笑意。


  东巴首领强大,强大到一时让临近的部落都为之忌惮,而强大的男人似乎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掌控欲,不管是对女人的,金钱的,还是对权势的,总之,怎么也要占一样,而东巴首领就是其中一个。


  东巴首领并不怎么在意金钱和女人,不然是话,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才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还已经病故了,至于金钱……这些他都交给了大管家在搭理,捏在手里紧紧不放的,只有权势了。


    第四章 妮雅的亲事二

  这一日,日光正好。


  碧塔海粼粼波光折射,照耀得四周风景都染上一抹海蓝,显得更加的美丽与耀眼,行走在部落的男男女女,与不远处山上扬起的七彩的帆,是这里的一道美丽风景线。


  那些帆,准确说并不叫做帆,而是绳子与布条。那是由信仰着藏传佛教的人搭建而成的,做工很简单,用一根棍子成为主心骨,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帮着绳子,四面八方各一根,继而在绳子上系上写着心愿、祈祷与祝福的各色布条,下面则是一堆堆由石头垒成的小山。


  木丝妮雅捂住心中的神石,毫无形象的趴在护栏上,遥望着远方,微微眯着的眼,让那七彩的风景成为一条直线。


  妮雅很想问别人,你们相信前世今生与来世吗?但是,她一切奇妙只能是藏在心中的秘密。


  大管家远远地看着妮雅天真烂漫的样子,心里一阵阵担忧。


  妮雅所处的环境,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皇宫,因为她的身份和东巴首领对她的喜爱而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敬爱,当然其中也有妮雅自身魅力的地方。


  君王多变,部落首领也不例外,谁能知道,帝王的恩宠能够持续多久?尤其是大管家担心,如果那件事被曝光的话,不仅仅是他,妮雅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若现在不让妮雅懂得提防阴险之人,懂得阴谋算论,日后成长起来,他真的为她担忧。


  要知道,二夫人那女人可不是简单货色,这么多年来不动声色,恐怕是在暗中收集信息,如果,一旦被她找到,那后果真是很可怕。


  不行,一定不行!一定得在首领过世之前,得到他的全部信任,一定要让妮雅小姐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许久,妮雅朝部落的后山走去。


  后山中腹地带有一处平原,那里被当做马场使用,平日里,大家都来这里联系马术,或者在边缘处练习武功。


  这里的空气很清晰,虽然没有多少山花,但那一片片的绿色,浓郁无比,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旷神怡,精神也会好许多。


  当她刚踏上平原,边缘处练武的族人们纷纷的与她主动打招呼,这样的热情,让妮雅很高兴。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扎了绑腿,略长的头发编成小辫子搭在肩上,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二小姐,您怎么来这里了?”


  “我……”


  “是来找人吗?找谁?阿图?”男子也不等妮雅回答,立刻转身跑开,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阿图,阿图,二小姐来找你了——”


  妮雅的笑带了些尴尬。


  远处正赛马回来的阿图听到男子的大喊声,当场愣住,摇摇看见风中伫立的纤细人影,嘴角咧开,溢出一抹笑容,然后策马朝妮雅奔去。


  一旁一同赛马回来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羡慕阿图竟然能够让二小姐亲自来找,但更多是惊讶。


  “啧啧,原来阿图那个木头小子,也能笑成这模样。”


  “是啊,看来,以后得让他少笑点。”


  “嗯,谁能想到,长得这么平凡的人,笑起来也挺帅的”


  ……


  阿图策马英姿非凡,没有束好的发丝飞舞在空中,奔扬着的身姿——妮雅看得有些陶醉,忽然间有些恍惚,视线有些模糊,脑海中划过那天的梦境,阿图也是这么策马奔来,不同只是场景,那是说梦境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成真么?他是她不得终老的爱人?


  阿图刚一下马,就敏锐的发现了妮雅的不对,他本想过去扶她,却不想见到她一脸悲伤,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阿图能够确定那种情绪就是悲伤,那悲伤,阿图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以为,像妮雅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悲伤这等情绪?


  “二小姐,您来了?”阿图低低地说,话里全是温柔和甜蜜。


  “嗯!”妮雅收起悲伤,既然来了就疯狂爱一场:“难道你不想看到我么?”


  “不是,只是阿图觉得很开心。”阿图露出了灿烂的笑。


  妮雅看着他,觉得他的笑真的好迷人。


  “你今天为什么不来了?”妮雅问,眼睛含着不安。


  阿图有些吞吞吐吐的说:“今天因为有点其它事,所以,下午才来,二小姐可别生气。”


  “哦?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刁蛮任性蛮不讲理的人啊!这样就生气了哦!”妮雅妖娇滴滴的说。


  情商笨拙的阿图不好说些什么哄人的话,脸蛋好像不知道该往哪搁。


  作弄阿图的妮雅得意的笑了笑,随便骑上了一匹马便奔了起来。


  阿图无视周围人略带同情的目光,微微蹙了蹙眉头,骑上马,即朝木丝妮雅离开的方向而去。


  妮雅欢快地奔上了山顶,下了马,站在山顶,眺望着前方。


  碧塔海面上绿蓝相接相映成辉,阳光洒落后起的粼粼波光折射而出,仿若无数珍珠漂浮在海面在苍穹如洗之下散发着它们生命的光辉与美丽。


  闭上眼,妮雅深深的吸了口气,带着碧塔海与森林芬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味道为她所眷念与依赖,她想,恐怕终其一生深刻在记忆中的都会有这种味道。


  当阿图刚奔上山顶,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那一副让自己终身难忘的画面。


  静谧清澈的碧塔海遥遥在望,苍松古栎欲要遮天蔽日,茵茵绿草随风飘摇,那伫立在其中的女子裙摆飘飘长发飞舞,表情是他前所未见的安静与淡然。


  阿图从未有过不该有的野心,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可以说是大管家为什么这么放心的将阿图放在正值芳华的木丝妮雅的身边的原因,还那么的信任他,但是此刻,他却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阿图在这般美景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挣扎着、犹豫着、茫然着……


  妮雅看着阿图傻乎乎的样子觉得好可爱,捡起一颗石子,精准的砸到阿图头上。


  阿图回过神来,目光微凛,在看到作恶的人是妮雅后,精光隐没,又是那副木丝妮雅眼中的呆呆傻傻的模样。


  妮雅瞪着一双美眸,笑着道:“你跟来做什么?被大管家知道了,可得怪责到我头上。”


  阿图婉着憨厚的笑,说:“怎么会?大管家就是要阿图跟着妮雅小姐身边的。”


  “跟着我做什么呢?”妮雅说得可爱,就是想作弄阿图,想迫他说些让自己心甜的话。


  阿图不说话了,他不喜欢说话,不会表达,可内心的想法却无比强大。


  阿图走近妮雅,默默的看了一眼遥远的碧塔海,想起了那个遥远的传说,说:“传说,碧塔海是天女不小心打碎的镜子碎片中最美丽的一片凝成的,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携手伫立在最高的山上,遥望着碧塔海,若是那时,彼此能够同时看到碧塔海最美丽的时刻,他们就会天长地久。”


  说完,阿图看着妮雅,低低地说:“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最美丽的时刻,但我觉得,这一刻就是最美丽的时刻。”


  妮雅的手有些颤抖,内心一阵激动。


  阿图收紧了目光与妮雅深深相望,这种相望似乎能让彼此听到未说完的话。


    第五章 骡马交易会一

  七月刚到,所有人又繁忙了起来,这即将到来的一年一度的骡马交易会,可是众人所期盼的节日。


  骡马交易会是纳西族的传统节日之一,纳西族自古就有养马的优良传统,这也是为何他们的马帮经久不衰的原因,而骡马交易会的范围不一而足,有近到本省,远达西藏拉萨的。


  木丝妮雅也爱养马,只是不擅而已,她的爱马是一匹纯白色的纯种名驹,名为“云影”。


  云影是一匹母马,或许正因如此,它的脾气比较温驯,但它有点孤僻,通常情况下,除了妮雅和饲养人之外,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


  骡马交易会是纳西族主要节日,也是促进经济发展和人文交流的一个重要途径。最初不外乎是用自己的骡马来交换其他所必须的物资,就如同原始社会的等价交换一般,后来,渐渐的发展兴旺了,交易的范围也不局限于骡马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骡马交易。


  对于这个骡马交易,妮雅兴奋不已。


  “妮雅、妮雅——”


  木丝妮雅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到呼唤她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笑比夏花,绚烂得让人都不禁失神。


  多么想要珍藏这个笑容,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因为外界而受到丝毫的污染,让她永远都如此的纯粹、美好。


  “二哥。”木丝妮雅愉悦者声音道。


  木凯布尔走了过去,英俊的容颜上写满了温柔和宠溺。


  “要去哪呢?”布尔问。


  妮雅眨眨眼,“很快就交易会了,我想先去看看,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交易会呢。”


  看着木丝妮雅兴奋的表情,布尔也笑了,习惯性的宠溺摸了摸她的头,道:“谁让你以前不去的?阿爹一直都说,让我们带你去见识见识,哪怕不做什么交易,至少也要去感受下气氛,不要让堂堂东巴的二小姐,连个骡马交易会都没有去过。”


  “是么?是我一直不去还是你们过份保护了。”妮雅得意的说。


  布尔抿着笑,不经意看到妮雅有几根凌乱的发丝,伸手为她抚上耳后,温柔的说:“你是我们的多吉帕兰,当然得好好保护。”


  “多吉帕兰?”妮雅想起米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布尔已抢说了。


  “明珠,我心中的明珠。”布尔眼中多了份过分的温柔。


  妮雅并没有看出什么,笑着说:“哥哥真好。”


  布尔喜欢这句话,虽然他想要的“好”和她所表达出的有决定性的差别,但现在已经足够了。


  两兄妹携手朝交易会而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人用不同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回话的是个轻柔的声音,“是没想到妮雅居然会这么高兴,还是没想到那个武夫木凯布尔,居然会有如此柔情的时候?”


  “妮雅高兴有什么值得奇怪惊讶的,她什么事都高兴一翻。”男子微眯着眼,露出一副很有意思的表情,那副谦厚、一看就知道是好人的模样,真是让人一见就下意识的卸下防备,果然,长了一副好面孔,就是有优势。


  “至于布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样子呢,真没想到,真没想到。”繁复的念了两三次后,男子转过头看着女子,说:“若不是你,我还真看不到他这幅模样,你要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以琳。”


  木特以琳淡淡一笑,做出一副随意模样,说:“大哥的感谢,我心领了,至于物质上的,大哥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索吉轻视一笑,说:“大妹整天提醒又怎么能不明白?”


  在索吉眼里,布尔是个自私而剑术超凡的人,虽然他一时间看起来不怎么样,但着实让他感到威胁。


  两兄弟在兄友弟恭的假象下面暗斗了十余年,胜负相差无几,所以论起来是不分平手。


  如今,看到布尔对妮雅这幅模样,洞悉了他的弱点,他能不高兴么?

  人最怕的不是无能,而是没有弱点,哪怕一个没有多少才能的人,若是他天衣无缝,照样不比天才大能者好对付。


  “大哥你在想什么?”以琳看着索吉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可表现出来的,还是那副淡淡笑着的模样:“在打二哥的坏主意?”


  索吉睨着她,敦厚的面容漾起淡淡的笑容,“以琳,你总是那么直,不会说话的孩子不受宠啊。”


  “有妮雅在,我说再好的话也难受宠啊。”以琳说,眼里含着深深的妒忌。


  “以琳是在妒忌么?”索吉说。


  “能妒忌么?”以琳眨眨眼,美丽的容颜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很快就不用妒忌了,他很快就来了。”索吉露出了深沉的笑意。


  以琳沉默了一下,“你指的是联姻的事情?”想起了什么,以琳眼里划过一丝伤感,虽然简单但很深刻,仿佛那令她伤感的人,曾经为她留下过什么。


  “嗯,他来帮你铲除外力,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木凯索吉淡淡一笑,眼里也闪过一抹伤感,但那其中,更多的是深邃,“不过,他还真是幸运,若是换做别人,别说有这个可能,连与妮雅成亲这个想法都不敢有。”


  “是么?我看这话适合大哥多一些,大哥只不过是利用我俩这份交情去为自己铲除一大外力。”以琳话中带点嘲讽,一双秋水凝眸看着木凯索吉,良久后,她徐徐道:“当然,我还是感激你的。”


  “哦?这样说来,大哥这决定是没错了,以琳你很希望妮雅能够嫁出去?之前我还在担忧以琳会生气而坏了大事,毕竟妮雅要嫁的可是心里只有你的扎吉部落少爷,你们从始就再没可能了。”索吉看着嫁貌似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意的大妹,根本就不如表面所表现的那样看得开看得淡。


  以琳眨眨眼,半响后轻轻的笑了笑,说:“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不会站在这跟大哥说话了。”


  说完,不等索吉开口,以琳继续道:“大哥不是说要去看二娘吗?既然如此,以琳就先离开。”


  “你不一起去?”索吉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的蹙起眉,“你最近似乎不怎么常去看亲娘她们。”


  以琳淡淡一笑,道:“不是不常去,只是我去的时候,你们恰好都不在而已。”


  “还真是相当恰好,竟然一次都没有遇见过。”索吉意味深长道。


  “呵……”


  以琳对此只是笑笑,就翩然而去。


  木凯索吉看着以琳翩然而去的身影,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钟爱汉族文化,神似江南女子的妹妹,不论是柔和精致的轮廓还是那双烟雨般美丽得不真实的双眼,都能诱惑人心,实在让人为之担忧。


    第五章 骡马交易会二

  马匹随意丢在草原上,让它们随意走着吃着乱跑着,而它们的主人,则不知道坐上从哪里弄来的小舟,泛舟于湖中。


  微波不兴,湖面如镜,此时,高山临湖,湖映山影,山光水色,溶为一体。那句“半湖青山半湖水”的绝句,怕是最能形容这其中神韵的吧?


  “二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妮雅看着划着船的索吉,奇怪道。


  索吉笑了说:“没什么,只是想带你来看看,你之前不是一直嚷着闹着要去湖心岛的么?”


  “啊?”妮雅愣了愣,眼瞳慢慢放大,喜悦映上眼瞳,如桃花般的唇瓣裂得更开,勾出深刻的笑纹,“二哥,你真好。”


  布尔心漏了一拍,眼一瞬间有些怔忡,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头,小麦色的脸颊也泛起可疑的红色。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呢。”


  “嘿嘿,那是,你得一直对我好!”妮雅笑得灿烂,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会因此有什么心理负担,在她心里,木凯索吉对她好就如同阿爹对她的好一样,是理所当然的。


  碧塔海的东南面和西北面是一片片草场,草深过膝,春夏之季,奇花芳草,争奇斗艳,秋冬时节,一片金黄,牛马羊群,相戏其间。


  比起这二人之间的宁静,隔壁阁楼坐着同样宁静的二人,但是,这种宁静,让人窒息。


  二夫人一身雍容,若是可以的话,她恐怕随时随地都会穿上披星戴月这纳西族最为正式奢华的服装,好以彰显自己美丽,比起一旁简简单单穿着,连首饰都没佩戴几件的三夫人相比,着实是“贵”多了。


  二夫人喝着茶,看着一旁静静坐在桌边的三夫人阿月拉,眼里闪过一抹嫉恨,她们二人,说到底,年龄相差并不大,不过三岁而已,可是,这三岁如同一条巨大的沟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跨过去,正因如此,才会觉得这是多么的可恨。


  三夫人如兰,静静的坐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令人无法忽视她的美丽与优雅,那是从心里深处所散发出来的静谧,让她周围的人都会受其所感,心变得安宁起来。


  而二夫人就如同那盛极必衰的牡丹,哪怕极力装点华贵也不难看出她的美人迟暮。


  “妹妹知道明天扎吉部落少爷要来了吧?”二夫人雍容笑道。


  阿月拉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下,就看着二夫人,等着他的下文。


  “妹妹真是好福气,生了两个这么乖巧美丽的女儿,以前姐姐就在想,以琳和妮雅一定会嫁个好人家。喏,这不,扎吉部落可不比我们部落弱哦。”二夫人一脸假惺惺的羡慕,“妹妹可要告诉妮雅,让妮雅好好把握好这次机会哦。”


  “姐姐很羡慕?”阿月拉淡淡的说,明明是问句,可说出口却是个陈述句,这让二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若不是她功力好,肯定会被这种十分欠抽的话气得破功。


  “是啊,很羡慕。”不难想象,明明恨得咬牙,却非要忍耐着,还要摆出一副“我真的很羡慕”的模样,真是为难她了。


  阿月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


  “首领昨日还在说,这次交易会如果弄得好的话,说不定就会变成喜事盈门,哎……都说,人老了,就容易寂寞。喏,这不,首领现在看到孩子们都长大了,也就想要抱孙儿孙女。”二夫人叹息道,随即一脸惋惜和惭愧,还有隐隐的愠怒,只不过,这愠怒到底是针对谁,还有待商榷:“哎,都是那两个混小子不争气,到了现在,都不肯娶亲生子。”


  “大少爷和二少爷尚还年轻,姐姐大可不必心急,虽然会晚上几年,但姐姐还是能抱孙子的。”


  阿月拉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又将二夫人气得咬牙,这句话表面看起来没多少意思,但实际上呢?什么叫做“还是能抱孙子的”?这不是在咒她根本抱不到孙子么?


  “多谢妹妹,在此,就先祝妹妹比姐姐早日抱的外孙。”


  阿月拉淡淡一笑,垂下眸子,掩住眼中幽寂,轻声道:“这就不需姐姐操心了。”


  ***

  骡马交易会当日,前来交易或者参观的人,将碧塔海附近不远处的马场都挤满了,各种吆喝、讨论、争吵的声音不觉,充斥了空间,让原本安宁平静的地方,变得喧闹。


  不论男女都穿着最能够体现自己美丽的衣服,嵌着最美丽的笑容。


  妮雅早早的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列为联姻对象,自然无知就无负担,穿上早春时节阿娘为她亲手做的衣服,连帽子都没有带,就匆忙超马场跑去,让拿着她的帽子跟在她后面的阿图一阵好笑。


  “二小姐好。”


  “二小姐好。”


  ……


  见妮雅过去,许多都在忙碌的人都会抽个空出来问一句好,哪怕当时来不及也会立刻补上,哪怕木丝妮雅根本就听不见。


  遥遥看去,不远处一个高大男子穿着一身藏青色服饰,腰间别着一把镶嵌了许多宝石,一看就很华丽很贵重的匕首。


  当他看到妮雅时,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立刻透出光亮来,那是惊艳的光芒,那是下定决心的光芒。


  然而,就当这个男子准备前去时,忽然不经意间的一瞥就看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有一个白衣女子蹲在那里忙着什么,一时好奇之下,他走了过去却见到了让自己都备受惊吓的一幕。


  那女子面前是一堆血肉模糊的血块,若非还能通过那皮毛隐隐看出什么,不然是什么东西都可能不知道。


  那是一只猫,一只被分尸了的猫。


  显然,这个凶手就是这个如烟如雾,看起来就让人心疼怜惜的柔弱女子。


  “被吓到了?”


  先开口的是这个女子,她手上满是血,衣衫上之所以没有沾染上,是因为她用东西隔着了。


  “你、你、你……”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了,扎吉部落的少爷还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到扎吉首领的风范,这让人遗憾不已。”女子站起来,淡淡的口吻诉说着刻薄与尖酸。


  “以琳,这是什么意思。”扎吉部落的少爷阿米尔一脸苍白,那是被以琳的行为吓到的后遗症。


  “听说你这次前来,是要来迎娶二小姐木丝妮雅的。”以琳说,话里有深深的伤痕。


  一想起妮雅的画像和刚才遇见的妮雅,阿米尔眼里就露出晦涩的光芒,他微微眯着眼,一脸淫意,可是这样子不能让以琳看到,他收了淫意的面容,深深地看了以琳一眼,说:“以琳,你知道这也是为了你,只要妮雅嫁出去,你和你大哥也好办事了。”


  “这不也是为了你吗?只要大哥继承了首领之位就对你有莫大的好处。”以琳毫不隐瞒地说出心里话。


  “以琳,我只是完成一件双方有利的事情罢了,绝不会把那女子放在心上。”说着,阿米尔拉起了以琳的手,说:“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子,等事情办妥后,我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去,那女子就扔一边看着咱俩幸福甜蜜。”


  心计重重的以琳又怎么还会相信面前这个曾伤害过利用过她的男人的话?

  “我想要你答应一件事。”以琳忽略了他的话,摆着冷艳的面容说。


  “你想要什么?”阿米尔问,手不知觉地在以琳的面容轮廓上游走,不禁低低地说了一句极至诱惑的话:“想要我么?你的冷艳还是那么的惑人。”


  以琳因为这话这动作而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可是,她还是努力压住了,冷冷的说:“冒必得到她。”


  阿米尔一笑,淫意的说:“这不容易吗?”


  这下,阿米尔可放心了,得到了以琳的支持,他可以光明正大干这件邪恶的事。


  以琳淡淡一笑,撇开视线。


  木丝妮雅——


  我这个做姐姐的,今日为你找了这个如意郎君,你可满意?……你可,一定要满意才行啊!

  交易会够热闹,虽然不怎么新颖但对于木丝妮雅这个第一次参加交易会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而且还有一些商人带来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好以交换本地的特产,通常这些商人都是汉人,他们将这些的特产带去中原卖,就可以赚上好大一笔。


  妮雅蹲在那些商人的面前问了他很多问题,商人都一一的回答了,不是这商人好心,而是他事先已经打听好妮雅的身份,自然晓得怎么对待。


  “哇,中原好有趣。”妮雅捏着商人送的小玩意儿,一边走一边兴奋的感叹,“我一定要去中原看看。”


  看着阿图专注看着自己的眼,妮雅目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小声道:“不要看着我,大不了带着你去。”


  “嗯,谢谢小姐。”阿图唇边勾勒的痕迹深了几分,笑容也真切了许多。


  “但前提是,你得保守这个秘密。”妮雅得意地说。


  阿图点点头,轻轻地如同发誓般庄重的说:“是。”


    第六章 亲事的背后


  总的来说,这一次交易会,妮雅玩得很开心。


  玩过之后,妮雅有些疲惫,也就没有去参加晚上的宴会,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参加明日的宴会。


  不知道睡了多久,妮雅“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有些饿了,本想叫阿图送些吃的来,却忽然间想到那莫名不得其解的心思,最终,她还是决定自己去。


  可是,她没有想过,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决定,却改变了之后很多。


  妮雅的房间离厨房有点远,若是抄近路的话,就会省不少脚程,但近路得路过她的阿娘阿月拉的房间。


  如同做贼一般,她踮起脚,想要悄悄的路过,可是,屋内的争吵声让她停下了脚步。


  听了一会儿,妮雅的脸色,惨白如纸。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考虑,我不会同意你将妮雅嫁给他的。”声音很轻,可其中的决绝和坚定,谁都听得出来。


  “阿月拉,我都说了,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考量,而且,这不是将妮雅嫁出去,只是订亲做一个假象而已,到时候取消便是。”


  “说得这么简单,您是男儿,哪里懂得身为女子的苦,哪怕是订亲,她也是阿米尔的妻子了,若是再取消,名节有失!”阿月拉道:“首领,您不是最疼爱妮雅的吗?你忍心妮雅的名声受损,以后哪怕找得良人,也会被诟病一生。”阿月拉想了想,又说:“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非要让妮雅做出牺牲才成?”阿月拉问道:“不是我不体贴首领您的难处,只是阿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首领已经有所听闻和了解的,胆小懦弱,好色贪财,虚荣浮夸,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妮雅。”


  “阿月拉,你怎么说出这样话来?”首领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只要他阿爹有才就可以了,至于阿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关重要。”


  “或者说,阿米尔越是混蛋越是不堪入目,首领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对吗?”阿月拉心痛的说。


  首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叹息,闺房里,在阿月拉面前的首领显得那么的无力,那是因为对阿月拉的宠爱所至。


  妮雅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里,冷得连血都冻结了,她环抱住自己的肩膀,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可是没用,不管怎样都还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冷。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阿爹,那是她的阿爹,那是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阿爹说出来的话吗?!

  之后,他们还说了什么,木丝妮雅没有再听,她无法听下去了。


  望着星空,妮雅头脑一片空白,脸色发白,衣着单薄的她,禁不起夜的冰凉。


  或许有的人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在妮雅心里却是足以让她的世界翻天覆地。


  妮雅委屈又痛苦,有如小兽般,蜷缩着身体,想要努力的将自己掩埋在世界的角落里,然后,谁也找不到她,同样的,谁也伤害不了她。


  忽然,背后传来温暖和柔和,妮雅反射性的回头一看,落入朦胧眼里的人,是那个长得毫无特色,却有着一双各位温和有力的手掌的人。


  阿图轻轻的握住那双柔荑的手,一双黑眸写满含蓄的关心和担忧。


  “小姐,夜冷,我们回吧。”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在此刻显得那么重要,一刹那,让妮雅眼泪如瀑,转身靠在阿图的身上无声的悲痛地哭泣。


  阿图敢胁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抱住了妮雅,手越收越紧。


  哪怕是过了很久,妮雅依然记得,在那个特别黑的夜里,阿图用着他的沉默与独有的温暖,引领着她,走向温暖与光明的所在。


  哪怕有过万千繁华,这一刻也始终铭记着,深深不忘。


  哪怕,转世轮回,空荡的手心依然记忆着,曾经牵起过它的那双大手……


  ***

  谷美入院了,虽然她现在还有生存迹象,可是如果不吃不喝下去,早晚也会变成尸体一具,张维米拉和**大人商谈后,只能先将她送到**大人推荐的医院里,先维持住生命。


  米拉将自己所有存款都拿出来了,甚至还将家里给她准备的嫁妆都用了,接着,她出来找工作。


  住院,可是很需要钱的,尤其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院,米拉也不想一直都用父母的,虽然父母给得出来。


  很多人都说米拉没必要这么做,毕竟谷美说起来根本就不算她什么人,虽然,谷美是晕倒在她的地盘上,但她做了这么多已经够了,更何况谷美昏迷不醒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也有很多人建议米拉将谷美送回去给她父母照顾,甚至一些人还自作主张的调查了谷美的家庭信息,这让米拉很生气。


  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她带着自己的倔强和坚持,在当地为外来人做起导游工作。


  这个决定,从始至终,没有人支持,但**大人认为米拉既然能为谷美这样付出,想必前生有些因缘,让米拉随心就好,一切随着自己的本愿而为,哪怕最后是错的,付出那么多却不值得或者没有回报,都不会后悔。


  ***

  夜色静谧,清风徐徐。


  阿图微微垂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二小姐,阿图会想办法的。”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担心,而且,一些事情不是我逃避就能躲得过去的,你也很清楚现在是什么在左右局势,更清楚这不是我就能够避免得了的。”妮雅回过头,静静的看了阿图一会儿,确实他只不过是一个下奴,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要让他为此事操心就好,妮雅淡淡道:“所以,这样就好了。”


  妮雅很想去质问阿爹,为什么要这样?可是,那一夜的泪水,早已将心中所有都给洗刷了。


  之后,妮雅旁敲侧击之下,知道了自己晓得被当做联姻对象的事情。


  大管家被派来当说客,说不清楚是说服她接受,还是说服她去理解,虽然妮雅不觉得即便接受了理解了又会改变什么。


  妮雅已经明白了东巴首领的立场,可是明白在这件事上,最多起到让自己好过一点的作用,因为这份明白可以用来欺骗自己。


  阿图背负着的手紧紧握成拳,他第一次觉得,权利是如此重要。


  那一晚,若不是阿图的陪伴,若不是他给予自己面对这一切的温暖,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承受得起那沉重的打击。


  果然,人在伤痛时,最需要的就是温暖。、


  阿图……


  他们的关系又更深了些,可是,这种关系或许因为联亲而无法再继续了,想想也觉得心痛。


  阿图微微拧起眉头,看着妮雅,想要伸出手,去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那颗被深爱的父亲所伤害的心,可是……


    第六章 亲事的背后二

  一大早,木丝妮雅本想去寺庙的,因为最近心太乱,也有许多不想见的人,故而总是去寺庙,但还没出阁楼就被拦下了。


  “二小姐,首领吩咐今天得和扎巴部落的少爷阿米尔见一面,让您候着。”下奴这么说。


  妮雅也不想说什么,只好退回房间内不安的候着。


  大管家和阿月拉站在阁楼高处往下望向妮雅。


  “这件事怎么处理。”阿月拉声音沉重。


  “不用处理。”大管家说:“阿图已经在首领口中得知,这只是个计谋罢了,妮雅不会真实嫁过去。”


  “但这对妮雅的名节有失。”阿月拉重重的说。


  “不必担忧,首领之位意在妮雅,有权力时,名节已经不重要了。”大管家说。


  “可是,我并不希望这样。”阿月拉愤愤道:“我不甘心让妮雅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大管家看过阿月拉,深情道:“把你这美丽优雅的女人放在首领身边,我又何尝甘心?这样的牺牲能换来首领之位,难道不值得么?”


  阿月拉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咽下了不甘心的气息。


  大管家走近她,透出了愤恨的眼神,说:“是他把你强抢过去的,这恨我记着。”


  “要不是你贪恋大管家之位,他能把我拿走么?”阿月拉话里一阵悲凉:“这只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你明白我无从选择,这大管家之位我要不要,他都要定了你,当上大管家只不过让自己更有权势好作行动,有朝一日,我要把你拿回来。”


  阿月拉冷冷看他,深深地感觉到,这么多年了,自己在他心中只剩下好胜的成份,一只将军的棋子罢了,而此刻,阿月拉心里更偏向首领多一些,虽然对首领痛恨但毕竟有十多年的感情了。


  当你抱着最初的记忆不肯放,认为一切都没有改变时,其实一切都改变了。


  阿月拉的心冷冷的。


  ***

  阿米尔见到妮雅,立刻殷勤上前,朝妮雅走过去,手里捧着一把鲜花,想要送给她,却被妮雅完全无视,阿米尔见状不退,反而递了上去,可是,却被妮雅躲开。


  阿米尔只是愣了愣,依旧笑着,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风度翩翩的感觉。他向前几步,牵过仆人牵的马,将云影的缰绳递给妮雅,然后笑着看着她。


  妮雅也不客气,直接接过缰绳,上了马,策马而去。


  阿米尔虽然是个草包,但论骑马比妮雅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好很多,所以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她

  妮雅体力不好,继续策马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她只好减速下来,最后变成徐徐前行。


  “妮雅小姐的马技真不错。”阿米尔一追上来就丢了一个大帽子过去。


  可惜,妮雅并不是那种“你夸奖我,我就会高兴”的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撇开视线看风景。


  阿米尔有些尴尬,但美人一瞪眸,那便是风情,阿米尔被这种风情迷住了,眼中的晦涩光芒更加浓重。


  妮雅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浑身不自在,但因为不想见阿米尔,哪怕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所以错过了这个眼神。


  ***

  木特以琳痴痴的看着远方的薄雾缭绕,那如梦似幻的地方,千年不变。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竟然是第一次发现,这里竟然是这么的美,美得让人想要狠狠得破坏、践踏。


  渐渐,以琳一双清冷的眸子,变得茫然,犹如刚哭泣过的人,眼里蒙着一层水雾。


  “没想到,你也有这幅表情。”


  以琳看了眼身边的人,对出此话的大夫人,冷冷一笑,说“你认为,我该是什么模样的呢?”


  “实话吗?”大夫人问过后,也不管以琳有没有回答,就似笑非笑的自顾自答,“淡淡的,仿佛一幅谁也不能惊动你的模样,哪怕是碧塔海干涸,这片美丽的地方会如当初格尔萨王在此时成为战场四处硝烟,恐怕你也是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虽然我看着你长大但我依然不知道到底要什么事情,才能惊动你的心。”


  “是吗?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副模样。”以琳淡淡的道,那淡淡的笑容,说不出任何情绪。


  大夫人闻言,道:“不是在我的眼里,你在所有人的眼里,恐怕都是这副模样。”


  以琳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柔嫩的肌肤,这是精心保养的结果,而她落入别人眼里那仿佛不染铅华的姿态,着实让他们这等在红尘中煎熬的人看着,不禁心生妒忌和羡恨。


  “你听过仙迷引吗?”以琳说。


  “没有。”大夫人说,话里有鄙夷的味道:“我并不对汉词感兴趣。”


  “仙迷引写的是一个歌妓向往平凡人的生活的渴望,呐,你说着不是很可笑么?”


  大夫人惊奇,“有什么可笑的?平凡人向往贵族,贵族向往王者,贱人奴隶自然也向往上面的阶级,人之天性,难道你不了解吗?”


  “你也说了,人之天性,就是向往他们所没有的,贱人也是人,自然不能免俗。”以琳淡淡道,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在将阶级等级的歧视完全的、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


  “为了自己没有的,却还是努力的想要去获得,如果说,鸡能够变成凤凰,麻雀能够飞到青天之上,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以琳勾唇,淡淡的讽刺笑容,却丝毫没有破坏她的脱尘的气质,不得不说,真是天成其美。


  “你说,人为什么这么犯贱呢?明明得不到,改变不了,还在汲汲赢取,想要从命运的手中,赢回属于自己的未来。”以琳冷冷的说。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大夫人嘴角的笑容一僵,眼中骤然出现的冰冷,让人看着都不禁难过,因为,那是极度的悲伤所凝聚而成的冰寒,是足以让人感同身受的伤与寒。


  以琳看向她,一双黑眸里写满了许多让人看不懂又或者是即便看得懂也说不出来的情绪,片刻后,以琳将线视转向了远方,继续眺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碧塔海,以及那反射着斑斓色彩的盛夏阳光和荫郁的丛林。


  “因为,不甘。”看着远方,以琳的眼里似乎写着了然。


  大夫人一笑,笑容带上了几分讽刺,默默的看着以琳,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稍顿,“你今天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向我感叹那些贱人的非分之想么?还是说,你是特地的来讽刺我的。”


  “讽刺?”


  以琳愣了一下,好笑了一会儿,写着眼眸,看着那人,“讽刺,我为什么要讽刺?”稍顿,她又清清淡淡的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来讽刺你呢?”


  大夫人闻言大怒,一张保养得好但仍然敌不过岁月侵蚀的脸布满了青色,“木特以琳,这就是你邀请我来的目的吗?!”


  “不得不说,您想得太多了。”以琳并未因为大夫人的动怒态度就有所改变,依然是那副让人想要抓狂的淡定模样,“我只是想问问,这么多年的生活,是否让您恨二夫人与三夫人?”


  大夫人脸色又是一变,好一会淡定下来,毕竟,都活了几十年了,吃的盐都比以琳吃的饭多,哪怕是弱点被握到了以琳的手里,也不可能让她完全失态。


  “恨?我为什么要恨他们?木特以琳,我可是她们的姐姐,而你,是她们的女儿。”


  以琳忍不住侧眸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摇摇头,不同意的道:“您错了,您既不是她们的姐姐,我也不是她们的女儿,您只不过是她们的姐姐,而我也不过是她们的女儿而已。”


  以琳这话,听起来很矛盾,如果不懂得这个中缘由,绝对会以为她在说废话,可事实上呢?

  别人或许不懂,但这个人一定懂。


  “你说是吗,大夫人。”


  此刻,与以琳交谈的人,正是独居了十余年的东巴首领的原配夫人。曾经,在东巴首领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少爷时,大夫人就跟随在他身边,可以说,若是没有大夫人,东巴首领想要登上首领的位置,恐怕要费更多的力气。


  恨?大夫人怎么可能不恨!


  “你到底想做什么?”大夫人问。


  “我想做什么,大夫人很有兴趣?”


  “你可以说说看,看我有没有兴趣。”


  以琳笑了,她微微眯着眼,十分开心的笑了。


  这是大夫人第一次见到以琳笑得如此开心,她一生中,也只见过一次以琳这般笑得如孩子一样单纯。


  以琳说:“我想知道多年来我不受阿妈宠爱的真正原因。”


  “以琳如此不简单,又如何爱宠?”大夫人说并不有足够的条件诱惑她说出事实真相。


  以琳走近大夫人,在她耳边说:“协助我破坏他们似天衣无缝的一切,我会替你向他们报复,接你回来安享晚年。”


  大夫人满意笑笑,说:“因为你是阿月拉与首领生的女儿,阿月拉并不钟爱于首领,是首领从大管家手上强抢为妻的。”


  以琳震惊,深深地看着大夫人等她的下话。


  “而妮雅——不是!”大夫人说。


  以琳愣住了,她顿时明白了一切缘由。


    第六章 阿米尔的孽缘一

  “妮雅,你要去哪里?”妮雅正要出门,阿米尔匆忙上前拦住了她,说得精确些是逮住了她,急忙问道。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阿米尔从最初类似于一见钟情的感情,发展到了非卿莫属的程度。


  他之前有过不少女人,但那些女人从来没有给他如此独特的感沉,包括冷艳的以琳,都只不过是一时之兴罢了,所以,不管是贪鲜也好,还是为了彼此联姻的利益也好,阿米尔都想木丝妮雅成为他的夫人。


  “希望你不要跟着我。”木丝妮雅说。


  “可是,我就是想跟着。”说完,阿米尔又补充道:“我可以陪你去,无论你要去哪里。”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木丝妮雅就有种想要将他踹进碧塔海的冲动。这人的脸皮是石头做的吗?不但很厚,还很结实,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感觉到丢脸。


  “请求你不要跟着我了!”妮雅终于怒了,忍无可忍。


  阿米尔脸色有些难看,每多看一眼妮雅毫不掩饰的愤怒、不屑与厌恶的表情,心中的情绪就深沉了几分,那种骚动,每分每秒都在加剧,蠢蠢欲动着,想要冲破他很薄弱的自控和理智,想要冲上前去,狠狠得拘束这个自己喜爱着却鄙视着自己的女人,然后狠狠得践踏她,让她再也没有资格、再也不能也不敢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且要让她在从里到外、从心到表的臣服于自己,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妮雅没有察觉到阿米尔的不对,依旧保持着一副不耐而厌恶的模样,道:“请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阿米尔狠狠地盯着妮雅看,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快点,让开!”


  阿米尔忽然抬起手,就在手快要伸出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妮雅,阿米尔少爷,原来你们在这里。”


  妮雅看了过去,脸上的烦躁减退了许多。


  “阿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以琳淡淡一笑,并没有对这种有“你不该来这里”之类的意思在其中的话而感到愤怒或者不满。


  她依然风轻云淡,一副不为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模样。


  她看了一眼妮雅,对阿米尔一笑,道:“阿米尔少爷,您的阿爹正在找您,现在,他在主寨等您。”


  阿米尔刚想说什么,他不甘就此离去。


  阿米尔深深的看了一眼以琳,眼中划过狠戾,这个女人,哼,真是会坏事。


  阿米尔勾起唇角冷了一下,就转身离开。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以琳看着妮雅说。


  妮雅一愣,直直的看着以琳,依然是冷冷淡淡的声音,可却带着一种她陌生的韵味在其中,仿佛是在警告什么,妮雅不敢确定,那带了几分急躁和不甘的感情,是担心。


  “你看见了。”


  “看见了,所以才问你。”


  “啊……?”妮雅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你既然都看见了,还问我什么?”妮雅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以琳。


  以琳依然淡淡笑着,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风轻云淡,不悲不喜的感觉。


  以琳觉得自己太心软了,明明这事快成了,她就在一旁看着不就行了?如果阿米尔真的对木丝妮雅做了些什么,那不是她正想要的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忍不下心,突然多事起来了。


  “你做什么,你真的清楚了吗?”以琳静静的笑着道:“你可知道,阿米尔对你有念想,他想要你成为他的女人,不管是宠爱也好,蹂躏你也好,他都想你成为他的人。然而,你却在做什么?你真的以为,这里是东巴部落,你就是彻底的完全吗?”木特以琳微微勾起唇角,“阿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已经有所了解,只是,你的这种了解太过肤浅。阿米尔对你有心思,看起来还是第一次对人存着这么好的心思,这种心思还是以占有为前提,你已经让他失去了为数不多的耐心,还敢和他单独在一起,还敢挑怒他。妮雅,你的守护者不在你的身边吗?”


  “姐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妮雅不确定的问。


  “我想要说什么?呵,你还不明白我想要说什么吗?”以琳被妮雅的反应逗乐了,也是,这个涉世不深,被保护得世界尽是一片美好的二小姐妮雅,不说清楚,就算是再天资聪颖,也不可能会无师自通这些肮脏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方才若非我出现,你就没那么侥幸了,定是被他压在身下,为所欲为。”木特以琳说完,忽然一片好意的看向她,缓缓道:“妮雅,那时候,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问我,你不是看见了吗?”


  看着脸色一白的妮雅,以琳继续道:“或者说,我应该就在旁边看着,然后等事发后再来问一句,怎么了?你若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亲自试一试,看我有没有危言耸听,有没有胡乱推断,当然,代价就是你的清白和一生,如果,你和他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就算你再不乐意,阿爹再怎么宠你,你也不得不嫁给阿米尔,是吗?”


  妮雅被这个事实给吓了一跳,她不禁退后一步,眼神收缩几番,看着以琳,她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姐姐,此刻竟然在保护她。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她竟然对这样柔弱如柳,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以琳,感到害怕和畏惧!


  “好了,回去吧。”以琳仿佛没有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冲妮雅温和一笑后,转身,翩然超主寨方面而去。


  很久之后,妮雅在憎恨以琳的时候,都会想到此时的这一幕,然后,她恨不了木特以琳,因为她救了自己的一生。


  ***

  阿米尔的阿爹在离开那天,果不其然向东巴首领提亲,愿意以牛羊一万头、马一千匹、黄金一万两、白银一万年、秘银五千两、布匹一千匹为聘礼,恳请东巴首领将木丝妮雅嫁给他的独子阿米尔。


  当扎巴首领将聘礼清单说出来后,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哪怕是东巴首领,也有些惊诧,这聘礼,真是天价。


  在这样一笔巨大聘礼的诱惑了,东巴首领也暂时将父女之情放在次位。


  如果有这一笔资金,东巴部落也能够继续保持如今的地位好几年,而在这几年,他会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将东巴部落繁荣昌盛。


  虽然很宠爱妮雅,可他不会为了妮雅,连部落的利益都不顾,在他心里部落第一,是永远的第一。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妮雅心有多冷,仿佛只要瞬间,她就会被冻成冰块,她只能绷直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冰冷而泄露出那份颤抖。


  然而,就在东巴首领在众望所盼中准备答应时,妮雅站了出来。


  她定定的望着她深爱的阿爹,一双清眸微微泛红,绷紧的身子还是难以抑制从心底蔓延出来的颤抖。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几乎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嫁,如果阿爹执意让妮雅嫁人,一定会后悔的!”


  宠爱是有限度的,深爱也有底线,东巴首领的底线是部落的利益和身为部落首领的尊严与权威,如今,这三点都被妮雅触犯了。妮雅不从,这笔巨大利益也如同飞了到嘴的鸭子。身为父亲,女儿违背自己的意思,并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反驳他,着实是丢面子,身为部落首领,原因和第二点一样。


  东巴首领很生气,他生气了,后果自然很严重。


  东巴首领厉声道:“后悔?我现在就很后悔,生了你这个忤逆的女儿!木丝妮雅,你嫁,大家都开心,不嫁,也得嫁!大管家,去准备小姐的嫁妆!”


  大管家一脸担忧的看着妮雅,眼里不停地闪烁着各种情绪。


  然而,大管家还没有离开,木丝妮雅又开口了,眼泪在她眼里打转,然而,却没有掉下来。


  她说:“那么,妮雅只能送一句尸体给阿爹了!”


    第六章 阿米尔的孽缘二


  木丝妮雅被关紧闭了,不许出门。


  这一回,一直排斥汉族文化的东巴部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本《女戒》之类的书,先让木丝妮雅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而大管家则作为监管,负责确认与确保她的学习进度以及成果。


  妮雅因为顶撞东巴首领又拒婚,很快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光荣成绩。许多人都在赞叹,这些年来,她恐怕是第一个顶撞东巴首领的人吧,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顶撞他。


  东巴首领年轻时嚣张狂肆,年老了又有些唯我独尊,所有大家都在为妮雅担心,虽然东巴首领很宠爱木丝妮雅,但不代表宠爱就是一切。


  妮雅更讨厌大管家了。


  她红着眼,将书推开了一边,大声道:“你凭什么来管教我?不要以为,阿爹给了你权力,你就可以这么对我!”


  “首领正是给了属下管教您的权力,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服气,在您完成学业之后,可以去向首领申诉。”大管家淡定得捡起书,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你——”


  “小姐,你的书,还没有背完,还请小姐在今天之内,好好的将书背下,以免首领责怪。”


  妮雅气结,好一会儿,才呵呵的笑了几声,道:“是啊,你是大管家,当然有资格管教,谁不知道,整个东巴部落除了阿爹,就你最大,谁也不敢得罪了,但是我不奉陪,这书,你自己去读!”


  “二小姐!”大管家见木丝妮雅转身欲走,厉声道:“你现在有任性的资格吗?!不要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处境,所以不用劳烦你来教导我,而且,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你不过是个管家,一个仆人,你没资格来管我!”说完,木丝妮雅转身跑开,留下大管家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握着妮雅扔过来的书,紧紧的攥着。


  良久之后,大管家默默转身,看了一眼被发脾气的妮雅弄得一团糟的室内,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里有苦涩,有悲伤,有无奈,还有……担忧和怜惜。


  “没资格吗?是啊,没资格啊!”


  一瞬间,那背影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以及从人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凄凉,让人见之感触。


  阿图刚从首领那里出来,恰巧碰上了生气徒步的妮雅。


  “小姐。”阿图叫住了妮雅,妮雅看到他心情缓和多了,和他并肩而行。


  “首领那么做也有他自己的考量,相信首领不是一个会将自己宝贝女儿推进火坑的。小姐,你和首领好好谈一谈,你就会了解的。”阿图话中有话,希望妮雅能听出来。


  木丝妮雅有些心动,从小到大阿爹都无条件宠爱着她。


  “是么?”


  “是,阿图什么时候骗过小姐?所以,小姐现在得好好的表现,不要让首领更加的生气,然后,等过段时间首领的气消了,你再去找他,到时候不论你又什么疑问不解,都可以亲自向首领亲自问询然后求得答案。”


  “好,我试试。”妮雅撇开头,她莫名其妙的不敢看阿图的那双黑眸,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道。


  阿图笑了。


  那笑容,仿佛碧塔海如镜的水面被徐徐清风吹起的阵阵涟漪,很容易得见,却有着一种只要深究就会被那份隐藏在平凡之下的面容所震惊和心悸的美好。


  ***

  卡陆迈是大管家的亲信,一个四十有几岁的男人,他现在的身份是带兵的统领,,因为兵权在握,纵使再恶劣再残暴也没有人敢轻视他,尤其是,卡陆迈将“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两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情况下。


  站在这个位置上,卡陆迈替大管家解决的事情非常多,部落里有很多机密,他都清楚,但是他更清楚大管家的谨慎和戒备,所以,在大管家面前,他都装作一个忠心的下奴。


  此时,卡陆迈正在训练军队。


  大管家站在高楼远远望去感觉自己的势力又增大几分。


  “只要有卡陆迈在,什么事情都好办。”大管家说。


  身后的阿月拉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阳光下闪烁不清的人影,说:“他们看似有规有条却都带着剑。”


  大管家听出了这话中话,叹息一声,说:“他是我的亲信,若是要叛也不用等到那一天。”


  阿月拉一笑,连笑也让人感到寒冷。


  ***

  “阿爹。”木丝妮雅怯怯的看了一眼端坐在虎皮,看着面无表情却眼神如炬的东巴首领,好些日子没见了,她竟然对她最亲的阿爹有了一些畏惧感。


  如果换做是以前,不论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东巴首领身如泰山,面如寒霜,面对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着的女儿,此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妮雅,你可知错。”


  妮雅吸了吸鼻子,终于止住了哭意,但勉强扯起来的笑容,格外的难看。“我……我……”


  “好了,不用说了。”东巴首领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说话,“事情,阿爹也不怪你了,但是,妮雅,都是我将你宠成这样,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妮雅惊讶的看着东巴首领,她没想到东巴首领就这么轻易的绕过她。


  东巴首领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双如碧塔海般纯净的眼眸写着疑惑。


  “你不喜欢阿米尔,阿爹理解,阿米尔不是个好东西,根本配不上你。”


  “那阿爹为什么?”既

  “因为——”忽然,东巴首领目光一转,原本充满慈爱与无奈的眼,瞬时变得犀利夺人,“东巴部落需要那批聘礼。”


  “阿爹?!这什么意思?”妮雅瞪大眼,她的聪慧,在这种事情上,完全没有发挥得余地。


  “阿爹只是为你们定亲,并不是成亲,阿爹一开始就没打算将你嫁给阿米尔。”


  妮雅一愣,脑袋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片空白,她不理解,阿爹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着阿爹目光如炬,里面所蕴藏着的比那最为漆黑的夜空还要深邃的目光时,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不禁哆嗦着唇瓣,颤颤的看着她敬爱的阿爹,好半响,才断断续续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来,“阿,阿爹……您是打算……骗人?”


  “嗯。”


  “阿爹,您——”怎么能这样?!妮雅刚想说这话,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东巴首领一记严厉眼神给瞪了回去,话哽在喉咙,如鱼刺在喉,怎么也弄不出来。那种感受滋味,难以言表。


  木丝妮雅忽然觉得,她的阿爹,好陌生。


    第六章 阿米尔的孽缘三


  阿月拉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几年如一日,忽然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倾城倾国。


  曾经,东巴部落的第一美人,如今,仍未老去,为人所羡,为人所妒。


  只是,有着一副美好皮相,心却早已误会不堪,为了生存和地位,可以肆意的陷害与伤害,找了许多迫不得已的理由,都敌不过这个残酷的事实。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月拉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收敛好所有情绪,嘴角噙着素日的微笑,她表情转换的速度,说是比翻书还快也不为过。


  在看到进来而来的人是谁后,阿月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面具式的笑容,也染了几分真心实意。


  “妮雅。”


  “阿妈。”妮雅听到阿月拉温柔的声音,方才的委屈又起来了,她匆匆几步走了过去,然后轻轻拥抱住阿月拉。


  阿月拉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青丝,口吻温和,带着浓浓的暖意:“怎么啦?都这么大了,还要向阿妈撒娇啊?”


  “唔……就要,再大也是阿妈的孩子。”


  阿月拉勾起的唇角又上翘了几分,笑容也更加真诚,那双被形容为琉璃一般的眸子,被发自心底的温柔与温暖给映衬得更加美丽。


  “是啊,不管你是长大了,还是嫁人生子了,都是阿妈的孩子。”


  闻言,木丝妮雅开心的笑了,那种源于母亲的温柔,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珍宝,忍不住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再深深的嗅了嗅阿妈的味道,心中惶恐着的无措与因为阿爹的话带来的震撼与波澜,似乎都平静了许多。


  “你今天和你阿爹谈得怎么样?”


  知道妮雅今天去找了东巴首领,阿月拉就一直担心着。


  木丝妮雅听到阿月拉的话,身体不禁一僵,稍稍缓和下来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阿月拉敏感的察觉到,然后想起妮雅刚才进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心里划过许多猜想,但最终还是决定问询。


  “怎么了?你阿爹说了什么吗?”


  “……嗯。”


  阿月拉目光一转,拉着妮雅走到一旁坐下,白玉般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一双眸子温柔的凝视着她,“给阿妈说说?”


  妮雅支吾一声,然后点点头,缓缓地将事情经过以及东巴首领对她说的那些话对阿月拉述说了一遍。


  阿月拉静静的听着,美丽若琉璃般的眸子随着妮雅的述说不断地划过不同的情绪。


  妮雅说完后,眨眨眼眸,看着阿月拉,轻声问道:“阿妈,阿爹为什么会这样?”


  阿月拉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这个孩子,和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心,那么的干净,比起当初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是不是觉得,你阿爹很坏?”


  妮雅没有开口。


  阿月拉神情复杂,半响后,才道:“妮雅,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许多的无奈和迫不得已,能随心而为,随性而动的人,少之又少。你阿爹身为部落首领,肩负部落的兴衰荣败,什么随性随心,对他来说,是个笑话,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妮雅,你看了那么多的书,哪怕没有体会过,也应该明白,无钱万事难,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阿妈虽然不管部落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多,可也发现了,部落不如以前了。”


  “冬天就要到了,必须在这几个月内储备好粮食衣物,可这些东西,都是要钱的。阿爹爱你,可是只有你才能换来这些东西。”


  “可是——”


  “妮雅,这一次的联姻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虽然,联姻失信,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各个有心人士攻击,也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你阿爹是迫不得已的,他不得不这么做,或者,你更希望他遵守承诺,将你嫁给阿米尔那个混球?”


  “不,不,我才不要!”妮雅立刻摇头否认,她才不要嫁给阿米尔!

  “那么,为什么你还要怨怪你阿爹的谎言呢?他为了保全你,又为了部落,才会撒谎的,可你要知道,这其中,最难过的是你阿爹。他得忍受自己的宝贝有可能一个弄不好就真的嫁给了阿米尔,然后被那个混蛋糟蹋,而他哪怕身为父亲,也没有任何官束的权力,因为,你嫁人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娘家再怎么疼你,只要你不出什么大问题,就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多做什么。”


  木丝妮雅似乎明白了许多。


  “即便你阿爹成功了,让对方人财两失,但如果弄不好,就会成为部落之间交恶甚至是开战的原因。”阿月拉叹了口气,“妮雅,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纯净的,哪怕美丽纯净如碧塔海,它的湖底也是污泥,哪怕是最圣洁神圣的经文圣典,里面也述说了黑暗和肮脏,只是,它们的圣洁美丽,将这些遮掩了,也因为那些黑暗与肮脏只是点缀,难以引起人的注视……”


  妮雅微微启唇,想要反驳,却无法说出口。因为,阿月拉说的,都是事实,她从未注意过的事实。


  原本被忽视的东西,经由阿月拉这么一提醒,所有都露出了原本的姿态。


  “妮雅,这个世界,有明就有暗,有白昼自然有黑夜,谁也无法替代谁,谁也不能抹杀谁,因为,水至清则无鱼,你明白吗,妮雅。”


  “阿妈,我……”


  “一下子给你说这么多,你也有些接受不了吧,不过,慢慢来。”阿月拉轻轻的吻了吻木丝妮雅的脸颊,温柔笑道:“妮雅,你该长大了,你的地位和身份无可取代,那么必须做别人无可取代的事。”


  阿月拉的目光拉向冷冷的窗外。


    第八章 必成的亲事二

  夜里。


  一辆马车试过山林,两个黑衣人走了下来,打开车门,一根黑色拐杖从里探了出来,随后是一个白发老人。


  老人身着黑色龙纹衣衫,头戴黑色圆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里尽是不容侵犯的严肃和权威,让人不敢在这双眼所注视的范围人笑谈随意,有胆小的甚至不敢直视。


  扎巴部落首领走到马车口,伸出手,笑道:“不知丞相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丞相看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他身旁的年轻男子身上,轻哼一声,理也不理扎巴部落首领,直接走了进去。


  “扎巴首领,怎么是你?你们元长老呢?他没来吗?还是,又沉湎在哪个美人怀里享受人生?”一个白瘦斯文、身着银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貌似玩笑道。


  扎巴部落首领毫不在意的收回手,十分有礼的说:“冯大人,好久不见,也不知今儿个东巴部落吹的什么风呢?不仅仅将丞相大人吹来了,还将冯大人也带来了。”


  “自然是东风。”冯大人说完,就在心里冷冷一笑。


  扎巴部落首领完全没有在意男人言语下得讽刺,依然一派礼貌又不**份的模样,道:“是吗?那还真是吉祥呢,难怪不得,今儿个一大早就听见喜鹊临门叫呢。”


  “风向也会变的,不是吗?而且,现在貌似是冬天,喜鹊不会出现。”冯大人说完,笑着对他身旁的年轻男子说:“这位一定是贵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阿米尔从没被这么夸奖过,而且他又是一个草包,根本听不出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冯大人,您好,我是阿米尔。”


  “你好,阿米尔公子,很高兴见到你。”冯大人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从容道。


  “冯大人,站在这里好吗?”扎巴部落首领貌似玩笑的提醒道。


  “多谢提醒,若是在这里耽误久了,丞相大人可是会生气的。”说完,冯大人与阿米尔点了点头,朝里走去。


  扎巴部落首领拍了拍阿米尔的肩膀,直视着前方,道:“阿米尔,你太紧张了,这可不是上战场,从容一点。”


  阿米尔目光一闪,闭上眼,暗自深呼吸一口气,但仍然忍不住颤抖,道:“可是,阿爹,我好紧张。”


  一行人很快的进了主寨,丞相高坐主位,冯大人冯元庆站在他的身边,扎巴部落首领则坐在右侧第一位。


  扎巴部落首领对丞相恭敬道:“前几日接到丞相大人的信函,说要前来扎巴部落游览,我仅代表部落感谢丞相大人的重看。”说完还起身微微鞠了一躬。


  “元长老没在?”丞相道。


  扎巴部落首领愣了下,道:“元长老前几日就外出了,不知归期。”


  “哦,这么说来,用那个东西叫老夫来的,不是元长老?”丞相看向扎巴部落首领,目光一沉,不怒自威的道。


  “不是不是,我怎么能擅自做主,而且,我怎么敢如此冒犯丞相大人,那个东西是元长老亲自寄给丞相的,只是事出突然,他才离开,不然,他一定会前来亲自迎接您。”


  丞相默然了片刻,想了想,道:“不管是谁叫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但是,记住,只许一件事情。”


  “请首领提出要求时,要口下留情一些哦。”冯元庆在一旁及时提醒道。


  “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其实……”


  听完他的要求,丞相眼睛一闪,心里不屑的同时又为自己和那位很久不见的友人感到悲哀,没想到,他竟然因为曾经的人情而成为以权压人的人了,而他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的那位友人,何其陷他于不仁不义!!!


  ***

  大管家出了书房,就朝楼下走去,在走廊转角处,却意外碰上了阿月拉的下人。


  大管家愣了下,咬了咬牙,还是跟着下人去了阿月拉的房间。


  等他推开门进去,下人便退下去了并拉上门。


  阿月拉靠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她一脸疲倦,美丽的脸上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阿月拉睁开眼,见他进来,微微一笑,坐起身,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大管家走过去,坐了下去,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关心道:“你很累?”


  “嗯,很累。”阿月拉的直白,让大管家愣了好一会儿,哽咽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吧。”


  “妮雅的事情,怎么样?”阿月拉毫不掩饰疲倦,声音有些沙哑。


  “妮——,二小姐?我会处理好的。”


  阿月拉揉了揉她的头,说:“我只想知道,这次那位大人的到来,和妮雅有没有关系?”


  “没什么事,你放心。”大管家沉默了一会儿,道:“放心吧,我不比你少关心妮雅,我不会害她,她可是我的女儿。”


  “妮雅绝不可以嫁给阿米尔,你懂吗?”阿月拉的声音有些颤抖。


  “夫人,我当然明白,这由关重要,难道你还对我不放心吗?若是妮雅嫁出去,我们十来年所做的一切都付于东流了。”


  “这些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妮雅的终生幸福。”阿月拉悲痛的说,悲痛他的心里只有权力。


  “请你相信我!”


  大管家起了身,定定的看了几眼阿月拉,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一如当初那么美丽。


  只是——人情变了!

  无声的喟叹一声,大管家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后的瞬间,阿月拉睁开了眼,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太过复杂,让人看不清明。


  阿月拉摸了摸自己那张他刚才凝视着的脸,虽然闭着眼仍然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注视,这张不变的容颜,被许多羡慕妒忌恨的女人假意奉承为上天的恩泽,也被许多人认为是东巴首领一直喜爱着她的原因,可是,她很清楚,不是的,因为,得不到才是最珍贵的,才是最好的。


  男人,都是犯贱的!


  可是这一些,她不想要,她最想要的,这辈子都得不到,她只能守着第二重要的,继续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第九章 阿图的誓言一

  风轻轻的吹来,吹拂起妮雅美丽的长发,灿烂的阳光也从云端上洒落下来,将这美丽的妆点上更加艳丽的颜色,使得它更加的美丽迷人,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碧塔海的美丽,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才懂得,哪怕是那些游人,为它惊艳震撼,却也不能懂得那种需要时间去感受的一种亘古的美丽。


  妮雅站在碧塔海边,双手微微上举,仿佛是要摘取那天空中的暖阳。


  看着偶尔冲刷岸边的水击打在岸边的沙石,时涨时落,以及水花溅起,或高或低的飞舞在空中,那折射出一道道五彩的光线,仿佛成了妮雅的光环,那美丽,不是因为它的本身,而是成为妮雅的陪衬。


  那五彩的光线迷了她的眼,也映亮了她脸上的明媚的笑,自然,也照亮一直看着她的阿图的漆黑而深邃的温柔眼眉。


  妮雅身旁,站着的是那个平凡却温柔的阿图,他终年挂着温柔的微笑,这个笑,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不是礼貌,不是敷衍,而是最为诚挚的笑容。


  “阿图,一直忘记问你,你多少岁了?”妮雅突然问着阿图。


  天边,忽然飞过来一抹白色,那是纯粹的白色,美丽却也让人感到恐惧,恐惧它的存在无法长久。


  “这个阿图也不太清楚,似乎有二十四五了吧?具体的时间我也说不清楚了,没办法,时间太久,模糊了!”阿图挠了挠头,有些窘迫的说。


  “嗯?什么意思?你连自己的生辰岁数都记不清楚吗?”木丝妮雅颇为惊讶,阿图可不会是这样不谨慎的人,而且,这种连错误都没资格谈得上的问题,不应该发生在阿图的身上吧?

  “嗯,我是孤儿,阿爹阿妈离开我的时候,我还不能记事,在被大管家收养时,我虽然已经五六岁了,但不记得的。”阿图平静道。


  妮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那你想过以后吗?”妮雅看着他问。


  “以后我会一直跟着小姐。”阿图冲口说出内心的话。


  妮雅定住了,没想到阿图会突然如此直白。


  “我喜欢小姐!”阿图认真的说:“阿图真的喜欢小姐,我以碧塔海起誓,会竭尽所能,倾尽所有,让小姐一生平安喜乐,幸福无忧。”


  妮雅感动极了,她痴痴的看着阿图,这个平凡却温柔宽厚的男子,用着极为认真的神情,柔似春水却坚毅不能折的眼神和平淡却庄重的口吻,在这美丽的地方,对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这是阿图的痴妄,也是他的渴望,他压抑不了那种渴望的心情,他想要成为能够拥抱着她、亲吻她、光明正大保护她、占有她的存在。


  “我会让小姐光明正大的成为阿图的女人。”阿图指天立誓般说。


  阿图表面平静,实际上内心也惶恐无比,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害怕妮雅觉得他想得太天真,害怕妮雅从今以后疏离他、讨厌他……


  “阿图,你!”妮雅深情地看着阿图。


  “小姐,阿图早已把心交给你,只是,现在才敢说,因为阿图心里有了决定!你愿意和阿图一起面对重重困难吗?”阿图真诚无比地说。


  妮雅眼含泪花,感动地说:“你说什么傻话,我们本来就在一起的阿!”


  两人瞳孔猛地收缩,甜蜜的笑了,那笑,幸福无比。


  阿图走前一步,拉起了妮雅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说:“你是我心中的多吉帕兰,我会为你奋了命。”


  妮雅笑意含着更深的甜蜜。


  ***

  大管家目光一闪,从容道:“只怕由二小姐接待,会毁了陈老的清誉。”


  “噢?”


  “二小姐毕竟是一个女子,若陈老指名二小姐来接待,恐怕很容易让人误会,我想,二小姐本身是不会在意的,是吧,二小姐?”


  妮雅面含公式化的微笑,道:“是,如大管家所说,小女虽然并不介意,但不想因此有丝毫可能沾染了丞相大人的清誉。”


  丞相大人目光更加深沉,气势更加压人。


  “你比其他女子聪明了许多。”沉默了好半响,丞相大人终于在众人被压力弄得大汗淋漓时,开了尊口。


  “小女不敢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女又如何当得起聪明二字。”


  “多谢大人夸奖。”大管家不卑不亢道。


  丞相大人扫视周围一圈,闲杂人等已经被大管家“请”了出去。


  “我有话要和她说。”丞相大人直接道出目的。


  “陈老是来做访问的,若是关于此行主题,二小姐一定会有问必答。”大管家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丞相大人看着他,目光犀利,若是没一点胆魄,一定会被其威慑,但大管家很平静的与之对视,嘴角是从容的公式化笑容。


  “阿图,陪扎巴部落首领好好的去走走。”大管家说。


  阿图站出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扎巴部落首领,请。”


  扎巴部落首领不动,一张老脸有些纠结的看着丞相。


  沉默蔓延。


  好一会儿后,阿图又上前一步,微微垂头,道:“扎巴部落首领,请。”


  “你去吧,这里也用不着你。”丞相无比深意的说。


  扎巴部落首领一震,眼神一瞬间复杂无比,但随机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么,有劳了,说起来,上一次来这里,还没有好好的参观参观。”


  扎巴部落首领与阿图离开后,妮雅的笑容有几分僵硬,说不上难看,但神情一瞬间默然来下,连公式化的笑容都几乎没有了。


  丞相老眼一眯,眼中闪过几分深思。


  另外一边。


  一直站在阁楼上看着这边的东巴部落首领,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在看到阿图他们离开后,就转了身,回到书房内。


  同样离开的,还有另一方的一个笑得敦厚的木凯索吉。


  索吉眯着眼,托着歪着的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妮雅不对劲阿?


  突然想到什么,索吉摩挲着下巴,将丞相出现后的片段在脑海里重放了许久,就这么,他一边想着,一边笑着,在重放看了两遍后,终于勾起唇角,别有深意的笑了。


  “阿图啊阿图,没想到你真的和妮雅有一手阿,还真是没看出来。”木凯索吉低声自语道。


  阿图隐藏得很好,从始至终都将“贴身仆人”这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但若不是丞相大人让他离开,单独留下妮雅时,眼中的丁点光芒星火以及妮雅的担忧,他还真以为那只是自己是想多了,才会得出这般荒谬的结论。


  若不是偶然,他怎么会得知这么有趣的事情?虽然只是偶然,但不得不说,最近的偶然,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以琳从门外款步姗姗的走了进来。


  “方才有人让我转告你,晚上的约会可能会晚一些。”以琳说。


  索吉似乎早就洞悉她的到来并未因她进来而有所惊动,修长五指规律的敲打桌面,垂垂的眼还落在窗外的某一处上,半响后,他才抬起头看着以琳,道:“嗯,知道了。”


  “大阿哥,你打算研究他们二人的关系吗?|”


  木凯索吉一惊,冷汗往下冒,他总觉得,以琳这话里有着让人战栗的杀意,就如同当初他不小心发现木特以琳的秘密时,她看自己的眼神一般。


  索吉道:“这是我的直觉,从他俩眼神中悟出来的。阿图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又与妮雅日夜相随,两人的关系深一些也不怪。”


  “不可能的,阿图英武不凡,表面憨厚内敛实质精明能干,为人正直,技能又高,不会喜欢妮雅这种天真无脑的丫头,这事可不能乱传,污蔑他们的名誉。”以琳自己也没注意到,此刻,她是那么的紧张。


  索吉手指敲打桌面的频率慢了几拍,他抬起眼,睨了一眼以琳,道:“以琳很了解他吗?还是说,你知道什么内情?”


  “嗯?!”以琳吓了一跳,看着索吉那似笑非笑的脸,心开始颤动。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这个知道自己本性的人面前说这么多,真的是失策,她虽然不介意被索吉知道自己的本性,却介意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喟叹一声,轻声道:“很了解吗?或许吧,就算是了解,也不过是看多了。”


  “多半时间都看着他,那少半时间都跟着他么?”索吉将话理解成这样,“以琳,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二,说谎的人,尤其是明明不会说谎或者说谎技术差到太平洋去了还要说谎的人。”


  “嗯?”


  “以琳你,已经犯了第一点,最好不要犯第二条。”索吉警告道。


  以琳脸色有些难看,她傻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大哥,你确定你了解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理解?”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以骗人为己任的你,又是用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不对你撒谎呢?还是,你的原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且,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为大阿哥你瞒了那么多事情也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这样的我,你也能忍心责罚?”


  闻言,索吉拍案而起,猛地凑近以琳,这使以琳吓了一下。


  索吉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以琳,看了好一会儿,让淡然的以琳都觉得自己的笑快挂不住了。


  然后,他才有了动作,他指着以琳的鼻子,有些失笑的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为什么我就有一种想将你丢进碧塔海里去的冲动?哼,说什么替我隐瞒替我做事,我不曾记得,我有要求过你这么做,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罢了,若是没原因所在,你独树一帜的木特以琳会这般做么?说话之前想清楚后果。”


  “木凯索吉,你认为,碧塔海那样的地方真能淹死人吗?”以琳生气地说。


  “你要相信,万事都有例外的。”索吉警告道,他不受任何威胁也最讨厌受到威胁。


  以琳瞬时明白是什么意思,索吉是在说她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这个意外,而这个意外,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以琳又回复了心情,淡然的说。


  索吉挑挑眉头,道:“什么事?”


  “那就是,我们的不同。”以琳看着他,静静的道:“我并不在意别人是否知道我的真实模样,就算被人知道了,充其量的结果,不外乎是被人嫌恶而已。”


  “所以呢?”


  “所以?”以琳呵呵一笑,道:“大哥如果不在意继承人的位置,那么,作为妹妹的,又能多说什么呢?”


  木凯索吉气得咬牙切齿。


    第九章 阿图的誓言二


  一大早,木丝妮雅就被大管家叫去了。


  “你阿爹有事情找你。”大管家道。


  “什么事吗?”妮雅冷冷的问。


  “这个老奴并不清楚。”大管家说完便退了出去。


  当妮雅在阿爹的书房见到阿米尔时,心中怒火顿生,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什么都不会藏着掖着,一个劲儿的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的木丝妮雅了。


  阿米尔见到她,立刻殷勤上前,朝她走过去。


  妮雅别过身子不想看他。


  阿米尔恼火妮雅的态度,但想到临行前阿爹的再三交代和丞相的叮嘱,只能忍下来。她再怎么看不起他,等成了他的人后,想让她像只狗一样趴在自己面前,她都不敢也不能反抗。


  似乎是想着以后妮雅卑躬屈膝的模样,阿米尔被这幻想取悦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也不在意妮雅的冷淡,乐呵乐呵的跟着她走。


  “妮雅,你最近还好吗?”


  “嗯,很好。”妮雅敷衍道,随即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请叫我木小姐或者木丝妮雅。”


  阿米尔尴尬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和狠毒,随即又扯开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你还是这样呢,妮雅,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不,我不是不喜欢你。”木丝妮雅说,阿米尔一愣,眼中的欣喜和惊讶还没清晰出现,就被木丝妮雅一盆冰水泼了下来,“我是厌恶你,如果可以的话,非常希望你消失在我面前,并且永远不要出现。”


  “妮雅。”


  妮雅冷冷睨了他一眼,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反正,依照这个人的厚脸皮,是不会听她的。


  “是你让我说的。”


  妮雅说得很直接,让阿米尔的笑僵硬在嘴角。


  俊秀的脸一瞬间有些扭曲,温润的眸子也闪过一丝狰狞,他望着毫不掩饰厌恶的妮雅,道:“即便如此,你仍旧不得不和我在一起,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抑或者,未来……妮雅,你很清楚,我们再度来到东巴部落是为了什么。”


  妮雅咬牙。


  “妮雅,你就算是反抗成功又如何?你不嫁给我,难道希望东巴首领因为你而左右为难吗?”阿米尔笑着道,笑容中,颇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妮雅攥紧拳头,指甲深陷肉中,她深呼吸一口气,忍住想要揍他一拳的冲动。


  又吸了口气,木丝妮雅恨恨道:“阿米尔,你在说笑话吗?不要以为,你是扎巴部落首领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妮雅,你这话未免太可笑了吧?你说我的身份,为什么不说说你的身份呢?要不是因为你是东巴首领的掌上明珠,我还用这么多废话吗?!”


  “你——!!!”


  阿米尔得意一笑,假装温柔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是阿,她明白的,阿米尔说的是对的,不然,她早就被阿米尔抢去糟蹋了,哪里轮得到在这里啰嗦?

  只是,不论如何,她绝对不会嫁给他!


  哪怕是,死!


  ***

  夜色静谧,清风徐徐。


  阿图将妮雅送到她的木楼下,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所在地方是木楼背后,视觉受限,加上天色昏暗,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阿图定定的望着前方神色有些飘渺的人,走了过去,将她拥入怀里,温柔的对妮雅说:“那事,你不要着急。”


  “嗯。”木丝妮雅看了眼他温柔的眸子,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怒,道:“阿米尔那个败类故意在马场那边停留到深夜,诬赖我将他带到偏僻无人的地方后离开。”


  纵然有千百般委屈,妮雅也只能在东巴首领眼神的制止下,将委屈咽下肚子。


  阿图微微垂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的能力,还不够强大,不然,他的小姐,怎能被人如此欺负?


  “妮雅!”


  “你不必担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一些事情不是聪明机灵就能躲得过去的。你很清楚现在是什么在左右局势,更清楚,这不是你我二人之力就能够避免得了的。”妮雅回过头,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所以,阿图你保护好自己就够了,我能够保护好我自己的,你千万千万不要为我强出头。”


  阿图痛苦的拧起眉头,伸手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随即,猛地将她揽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好像要将她镶入体内,不再分开。


  他明白木丝妮雅的意思。


  “妮雅,对不起。”


  妮雅眷恋在他宽大温暖的手臂里,轻轻地说:“你想要保护我,我理解,你觉得我受了委屈,受了欺辱,是因为你不够强大,我都知道,但是,阿图,我相信你会成为强大的人。”


  “相信我!”阿图说,深深地抱住妮雅。


  “相信你!”木丝妮雅道,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阿图,就转身朝木楼走去。


  阿图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淹没在浓厚夜色里。


  等到她的身影不见之后,阿图狠狠的砸了一拳树干,素来温和的眼中闪过凶狠和愤恨!


  ***

  “丞相提亲,哪怕是我这个东巴首领也不能拒绝,我虽然是首领,可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眼里,想要弄死这个部落,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东巴首领叹息道,“若然顺从了丞相的提亲,那么之后于东巴部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即便以后,阿米尔对妮雅不好,但只要丞相在一天,他们就不敢真的对妮雅做什么伤害举动。”


  阿图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阿图,你认为该如何处理。”首领看着阿图问。


  “首领,属下认为目前的局势不容我们拒绝,先答应,以后的事,属下会步处好的,绝不会让小姐嫁给那个暴徒。”阿图说得坚定。


  “但我倒认为可以拒绝,”三夫人阿月拉的声音渐近,两人看过去,她正优雅从容地步进屋内,说着:“妮雅这孩子定必再次拒婚,但她没有充足的拒婚理由,欠的是一个站出来替她撑话的人。”


  阿图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明显眼睛一亮,但这亮点很快就暗了下去,在首领与夫人面前,这替妮雅撑话的人怎么能轮到他。


  阿月拉看了一眼首领后转看向阿图,这眼睛越来越深,稍稍便说:“阿图,虽然我深闺简出但妮雅的事总是关心的,你与妮雅的事,我早就注意到。”


  阿图一震,没想到他们如此隐人的感情也被二夫人洞悉了。


  首领看过阿图,眼神一沉。


  “不必担忧不必害怕,虽说你身份低贱,但首领,”说二字时深深地看了首领一眼后又看回阿图:“一向首重的是人心,你聪慧机智大胆有为着实优秀且与妮雅互相倾心,我与首领不会阻拦,至于如何挽回这亲事就得看你了。”


  首领思考一会,看着阿图,如交待沉重的任务,说:“现在,我只相信你了。”首领话中有很深的含意,这含意阿图听明白了,深深点头。


  二夫人也因此放下心来,她相信阿图会挽回妮雅。


    第九章 阿图的誓言三


  ***

  东巴首领的妥协是每个人都想到的,然而,没人想到的是,妮雅如此不给面子,竟然做了第二次抗婚的事情,而且,这一回抗的,还是丞相许的亲。


  “丞相大人,阿爹,请原谅妮雅不能嫁给阿米尔少爷。”


  东巴首领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丞相,丞相沉默了片刻,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不对,道:“为什么?阿米尔不好,还是配不上你?”


  “是的,他配不上我。妮雅很直接说,这话说来,虽然很傲慢甚至太鄙视人了,但这是事实。


  阿米尔父子很生气,但碍于丞相眼神的制止,他们的怒气只能憋着,然后安慰自己,等妮雅嫁过来,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


  “那什么人才能配得上你。”丞相问,期待妮雅的下文。


  妮雅抬头,看着丞相那双充满睿智的眼,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说不出话一般,有些胆怯的移开视线,她害怕自己的决定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有所改变。


  “能够给予我幸福的人,才配得上我。”妮雅轻声道,柔柔的声音道出淡淡却能够明显察觉到的情深,“阿米尔少爷如果娶了我,能给予我什么?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吗?这些东西,东巴部落不是没有,既然如此,阿米尔少爷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够让我甘心嫁给你的地方吗?”


  “我——”


  “还是认为,阿米尔少爷的身份地位与容貌是我所追逐的?”妮雅打断他的话,“或者说,阿米尔少爷是喜欢着我的,但请恕妮雅愚钝,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二小姐真是冰雪剔透,但这样的你是不是也应该了解,有时候这些东西有没有都是次要的,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丞相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因为他的话而得意洋洋的阿米尔,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我很清楚我所需要的,所以,还请丞相大人雅量,不要责怪阿爹以及部落,妮雅愿意承担全部的罪责。”说完,她恭敬的跪下,请求道。


  沉默看着妮雅,丞相微微眯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沉默蔓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绷紧了神经,看着他们二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丞相终于开了口,道:“你心中有人?”这是貌似疑问的陈述句。


  “是!”妮雅冲口一说,脸色发白,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她最害怕丞相问这个问题,这意味着阿图必须暴露,可是,这身份一旦暴露便会遇上更大的险阻。


  “他许了你什么?天河星斗,还是海枯石烂?”丞相扫视了周围人一圈,似乎在找这个“谁”,但是,他却没有开口询问。


  妮雅愣住了,蠕动着双唇,想要说出他对自己的誓言,但终究没出来。


  她很了解阿图,深知他不是一个自己躲在一边,看着自己爱人受苦受罪的人,然而,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保护,因为,那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

  “不能——”


  丞相的那句“不能说?”还没说完,一道清润的声音就响起了:“我许她,一生平安喜乐,幸福无忧。”


  四周寂静无声,所有人看着那个开口说话的人,震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半响后,屋内爆发出一阵笑声,笑声的主人,自然是阿米尔。


  “你?原来是你?不过,就你?”


  短短一句话,将阿米尔对阿图的轻视与鄙夷以及对这誓言的怀疑和否定展现的淋漓极致。


  “我以碧塔海起誓,会倾尽所有,竭尽所有,让妮雅一生平安喜乐,幸福无忧。”阿图向前几步,走到木丝妮雅身边,侧眼,温柔的凝视着自己会挚爱一生的人,轻轻的说出他的誓言。


  那看似的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磐石难转的坚定。


  原本脸色就很精彩的众人,因为阿图的话,难看的更加难看,愤怒的更加愤怒,鄙夷的更加鄙夷……复杂的更加复杂。


  “妮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东巴首领一拍扶手,压低声音,怒道。


  “阿爹,我很清楚。”默然片刻,妮雅对上东巴首领的视线,几乎一字一句的说。


  “你——”东巴首领被哽了一下,然后大吼道:“来人,将妮雅给我关起来!”


  “且慢。”丞相忽然出声制止,他看向阿图,道:“你的誓言,如何排序?”


  阿图愣了一下,然后道:“平安,喜乐,幸福,无忧。”


  “是吗?”丞相沉默了片刻,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觉得,你的行为会带给她平安喜乐吗?”


  阿图默言。


  丞相没等阿图回答便起身离开了,众人散去。


  首领走向阿图身边,给他一个满意的笑容后也离开了,这就是他想要的。


  木丝妮雅被软禁在房间里,不得外出,他人也不得探见。


  至于阿图——


  妮雅听送饭来的人说,阿图被关进地牢了。


  关在地牢里的日子,比想象中的要好过多了,除了因为那极致的思念而带来的灵魂的刺痛。


  首领还真是良苦用心,用这场戏来给丞相下台阶,证明他已做了这“媒人”,只是外力不可拒啊。


  木丝妮雅坐在窗台,望着天上皓洁的明月,明亮无比的圆月,无一缕月晕,看起来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让人神往。


  以前听谁说过,月宫里住着仙子,美丽无比,却也寂寞绝伦,她用一辈子的寂寞,换来了美丽与生命的寂寞。


  然而,美景再美,她却无丝毫欣赏的心情。


  十天过去了,阿图仍未回来,还未回来的他,就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毫无疑问,阿图被囚禁起来了。


  十天内,她有过不安,有过害怕,有过胆颤……这种感觉,如同绵绵春雪,不激烈,却比那激烈的情绪,更让人痛苦不堪。


  “阿爹,真的对不起。”妮雅将头埋在自己的膝上,喃喃自语。


    第九章 阿图的誓言四


  “大小姐,你终于醒了,”荼丽珠呜咽着声音,扑在她身上,“你都睡了三天了,丽珠还以为——”


  木物以琳皱着眉头,勉强撑起了身体,有些茫然自己的现状,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揉了揉不停疼痛的头,摇了摇沉重的大脑,努力回想那是一个沆长的梦境。


  梦中,以琳好像被什么强行拖入水中,但奇妙的是,在水里还能呼吸,只是,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一直不停的下滑,好冷,那股寒冷并非来自外面,而是由心为圆心而开始蔓延,让她无法躲避,无法驱逐,犹如身着单衣站在冰天雪地里的人一般,任由冰寒侵袭,哪怕是抱紧双臂,蜷缩起身体,也无法阻止体温的流逝,那种趋于死亡的冰冷,正一步一步的吞噬着自己。


  以琳想方设法的取暖,然而在水中的以琳虽然自由,却无法着地,无论怎样也找不到出口,寻不到边缘。


  就这样,以琳如同沉沦一般停留在水中,体温从最初的正常温度慢慢的和霜雪的温度接近并相同,然后比霜雪的温度还要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属于男人的体温渐渐漫向她温暖着她,越贴越紧,让她如睡公主般安然睡去。


  ……


  “丽珠,那人是谁?”以琳着急的问。


  “哪人?”丽珠不明所以,给以琳递上了热茶。


  以琳把茶握在手中倍感温暖,如同那男人在最重要的时刻给她最需要的温暖。


  “救我的那个人,送我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以琳问,轻轻地噬了一口茶。


  “是——”丽珠有些支唔。


  “快说,我不会说出去。”以琳说,明白丽珠的意思。


  “是阿图,那天匆忙而神秘的把小姐您带回来,吩咐我好好照顾却不许透露半点。”丽珠说。


  以琳微震,也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这个男人总是偷偷给她温暖却又不动声息使她心有所动却不敢靠近。


  “丽珠,为我弹一曲吧。”以琳轻淡地说。


  “嗯,好。”荼丽珠迅速返回屋内拿出琴,问,“还是以前那首吗?”


  “嗯。”


  “好。”


  纳西古乐源于汉族的洞经音乐和皇经音乐,相传为宋乐,目前保留下来的只有来源于洞经音乐的那部分,传闻原有汉族经文配唱,传到纳西族民间后,逐渐变为单纯的乐曲。


  荼丽珠虽然是个丫头,但她弹得一首好琵琶,不过这件事,鲜少人知,以琳也是偶然之间发现偷偷弹琵琶的她时,才晓得的。


  一曲完毕,荼丽珠调试了下琵琶,准备继续下一曲。


  以琳也没有在意,听着乐声,无力的靠在靠在上,微微眯着眼,看着有些惨白的天空。


  ***

  一滴泪,低落在手背。


  木丝妮雅木讷的垂下眼眸,有些恍惚的看着在手背滚动了几下才垂落下去的泪珠。


  她眨眨眼,盯了眼前的人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声音黯哑,“阿图,你哭了?”


  阿图猛地抬起头,一双温柔的眼,竟然全被悲伤和不敢置信占据。他死死的盯着妮雅,仿佛,只要眨一眨眼,妮雅就会消失。


  阿图从未如此感谢过神佛,他以前,可以说是个无神论者。比起相信神佛的虚空之言之力,他更相信自己的双手,可是,当自己的双手也有无法触及的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只好信神佛。


  握着妮雅的手,阿图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坦诚自己的心意。


  妮雅的手,好冷,他想要一直温暖着她,一直,一直……


  “有人问过,今天和明天的距离有多远?”妮雅忧怨的说:“今天和明天是永远都得不到的,遥不可及的东西,但当今天变成昨天,明天变为今天,却又发现,曾经又是如此亲近过,百般无奈下,只能对以往的情愫一并勾起,陷于名为‘昨天与今天与明天’的回忆里,只能在时间年轮碾过的碎石地上拾起那蒙尘已久的鹅卵石,而后悲哀的用自己的眼泪一点点的洗净着岁月的蹉跎,无论怎么洗也洗刷不掉,如此绝望,如此迷惘,想要走出来,却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抽搐。”


  “妮雅,终于过去了,阿图真怕——。”阿图的脸上有未抹去的担忧。


  “都过去了,丞相已不再强加许婚,只要我不答应,阿米尔就不能予我怎样。”妮雅的脸上抹上了光彩。


  妮雅转过头,慎慎看阿图,小心的问:“阿图,你那天说的话是真心的吗?还是阿爹的计谋?”


  阿图一愣,没想到天真烂漫的二小姐竟然想得那么深,或许正确来说,是这件事让她变得成熟了,凡事想得更深了,人生一旦踏上婚姻,心灵再不能洁白无瑕。


  “小姐,无论出于哪一种,我和首领都是这世上最宠爱你的人。”阿图说,深深地看着妮雅。


  阿图这话让妮雅明白了,鄙夷的说道:“阿爹还真是了不起,演这么一出戏便一举两得了。”妮雅轻笑,说:“只是把女儿当玩偶来去忽悠。”


  “小姐,首领做的一切都是民族和你。”阿图说,试图让小姐明白更多,“小姐,你是首领心意的东巴继承人,你该长大了!”


  妮雅纵使明白也能免心中有所愤恨。


  良久,阿图眼神换上了光彩,高兴地笑了笑,说:“今日,我带来了一个好东西庆祝我俩重生。”


  妮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阿图拿出一个酒壶,随即是两个杯子,他将一个杯子塞进妮雅手里,斟满酒,道:“以前,我就想着,若是有机会能请得小姐去喝一杯,一边看着天空,说着碧塔海的美丽,说着月亮里的故事。”稍顿,他柔柔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让人心颤,“每每的,只要想想那些个场景,就让人不禁想要沉醉其中。”


  妮雅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响后,她才道:“你自己酿的?等好多年了吧?”


  阿图沉默不语,但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妮雅有些复杂的看着杯中酒,在这里,有个习俗:男子未婚前,自己酿的酒是不能给父母以外的人喝的,若是给了其它男子,那就代表会成为那人的追随者,若是其它给了女子,那么,就等于求爱。


  妮雅有些失意,她怎么就没有早早察觉到阿图的爱?


  妮雅看着温柔笑着的阿图,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阿图微微敛下眼,温柔的眼眸,带上一丝羞涩闪过一丝甜蜜。


  妮雅庆幸有这么一位男子守护爱护于她。


  天空绽放了无数的星辰,在这阴霾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第十章 阿月拉的宿命一

  寒风猎猎,六瓣雪花从阴霾的天空洒落,为世间染上一片纯白与晶莹。


  春节将至,每家每户都准备迎接新年,因冬日酷寒减少出行的人们也纷纷裹着厚重衣裘,与家人一起,上街购买过节所需之物。


  主寨内,大管家早在一月初就开始置办:府邸的翻新、摆设的更换、装饰的物品、拜访的礼物、首领一家各人物品的采办、食物的购买等等……对于一般人而言,春节是迎接新年的节日,但对于他们来说,却不仅仅如此。无论哪个节日,是否具有意义,都是权利的交易日与欲望的迸发点,虽然,节日没有其他部落的人到来,但不等于,那些部落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所以,在这种时候,更加要小心翼翼。


  一月二十五日,离春节还有三日。


  破晓时,当天亮起第一道晨光时,盈盈雪花也从天际飘落。


  一大早,阿图就被大管家叫去帮忙了,当妮雅起床用膳时,他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她忽然很是不习惯,大概是已经习惯了阿图的照料了。


  她找到大管家,问:“阿图呢?”


  大管家顿了下,含糊的说了句“呵呵,这个嘛——”,便告退离开。


  妮雅看了眼大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掩饰住诧异,随即,去了堂中用餐。


  早膳后,妮雅一身白衣,身披白色长裘,撑着白纸伞,站在庭院中。


  雪纷纷垂落,院中种植的梅树绽放娇艳红梅,阵阵幽香随风飘散,不时,有寒风拂过,吹落梅花朵朵,如殷红血渍,溅洒雪地。


  这棵梅树,是部落里唯一的一棵。还是她好不容易才养活的。


  妮雅望了一会儿,伸出手,接住梅花一朵。


  身后走来的木凯布尔,刚转过身,便看见这一幕,一时间,迷住了。


  一片纯白,难掩梅花胭红,白衣翩然,本就容貌倾城,此刻却是风华绝代,无人可比。


  妮雅转过身,微微抬手举高伞,看着阶梯上站立着的布尔,目光一闪,淡淡问道:“有事?”


  布尔回过神,片刻后,道:“春节了,阿爹说我们就自己写春联吧,我想着,你比较熟悉这些,就来找你。”


  “春联?大管家不是已经买了吗?”


  布尔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也方才才从大管家那得知。”稍顿,“虽说已经买了,但自己写写,也是一种乐趣,何况,平日里我们根本没这种乐趣。”


  妮雅想了想,“也好。”她也想去试试,学了那么多,还真的没有一次用在实处的。


  布尔满意一笑,对着走来的妮雅伸出手,妮雅将手中伞交给他,沉默的朝书房走去。


  身后,布尔收好伞,勾着唇角,跟在其后。


  书房内。


  以琳立于书桌手,她手持白毫,桌摆宣纸,敛眉凝目,认真的思索着,那如烟如雾的眉眼,因此变得更加飘渺。


  妮雅没有想到,她竟然也在,就连索吉都在,不过转念一想,本就说好一起写的,他们都该在才对。


  一旁,索吉挽袖,细细研磨,目视磨盘,看着墨汁慢慢晕开。


  在妮雅踏入书房时,他们二人双双抬头,索吉顿住动作,眉头蹙起,目光跃过妮雅,看向随后而至的布尔,貌似在意味深长着什么。


  以琳微微一笑后便垂首蘸墨,书写了起来。


  片刻后,以琳放下笔,看着宣纸,侧目无声的询问索吉。


  索吉微微侧身,认真的看了半响,勾起唇角,道:“很好,没想到大阿妹的才学也是如此的好。”


  以琳笑了,拿起字,递给布尔。


  布尔看过,赞道一声好,又递给妮雅看。


  雪落寒梅香,冬晚春还早。


  与其说是对联,不如说是诗。


  见妮雅久看却不语,索吉面露不满,但便可后恢复平和,便道:“二阿妹是否能够不吝,写上一副?”


  妮雅静静的看着索吉,气氛因此顿时变得尴尬怪异。


  就在布尔开口欲说什么时,妮雅走到书桌后,索吉立刻让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妮雅挽袖,不停地蘸默,表情沉静深邃,其余三人面色各异,齐齐的看着她。


  半柱香后,妮雅终于有了动作,手掌轻轻抚过宣纸,而后挽住衣袖,挥笔舞墨。


  寥寥十字,费时不过片刻,写完后,她放下笔,走到一旁坐下,淡淡的看着门外落雪。


  “明月千里难往归,流沙万丈不沉风……”离得最近的以琳立刻拿起宣纸,一字一句的念出。


  索吉看了看,语气带着几分敬佩,道:“呵呵,二阿妹的才学,果真了得。”


  “嗯?”布尔拧着眉头,只因索吉的口吻十分意味深长。


  布尔接过宣纸,认真的看着,良久后,他看着妮雅,疑惑道:“句是好句,字也是好字,但——”


  “但?”以琳道。


  “字如行云流水,潇洒肆意,却不失沉稳,可是,为何有肃杀之意?”


  “肃杀?”以琳走了过去,拧着眉头,看了半响,赞同道:“的确,认真看来,每一字都如锋利刀刃,凝视久之,如刀刃割身,杀气……四溢。”


  索吉拿过宣纸,看过后,直接道:“之前,千朝曾有幸目睹过二阿妹书法,秀丽精巧,温雅涵韵,何时你的字,竟染上杀意?”口气之间,质问之意,毫不掩饰。“莫不是二阿妹对我等三人之邀不满才如此?如有得罪,我等甘愿受罚。”顿声,不见木丝妮雅回应,继续道:“二阿妹若不满,直接说便是,何必如此糟蹋我等好意?”


  “阿哥,你过分了。”布尔斥道。


  “大哥,你想多了,我并没这个意思。”妮雅慢慢转头,看着索吉,“还是在大阿哥的心里,妹妹就是这般想的??”


  索吉沉默,方才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看来,以后有趣多了。


  ***

  阿月拉默默的听着大管家的诉说。


  他说完了,阿月拉也回过神来,见他蹙眉,阿月拉也无所谓,如果是曾经的阿月拉一定会为他烦恼为他忧愁,可是,往日已去。


  他不喜欢这样的阿月拉,冷漠,冷漠得仿佛自己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那又如何?”阿月拉十分冷淡道,好似大管家所说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


  阿月拉睨了大管家一眼,道:“是的,我欠你一声谢谢,你的阿图为首领省掉了不少麻烦也为我挽回了女儿,这功不可没啊。”阿月拉道。


  大管家看着她,默默无言,仿佛这样的阿月拉,他根本就不认识。


  最终,他只能叹息一句:“阿月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若是你这般——,我真的很累,真的累了。”


  “你很累——?”阿月拉口吻低沉,十分的讽刺,“你当初若能安份守纪,就会轻松许多。”


  “阿月拉,你不要这样,你明知道当时的处境不容我拒,这不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我一直为挽回你们而努力。”大管家说。


  拉月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眸之中的疲倦神色越来越浓重。


  “你若是不答应,他又耐你如何?就如同妮雅不答应,谁又能耐她如何?阿图比你男子汉多了。”阿月拉讪笑道。


  “阿月拉,那一切都是首领造成的,怎么成了我的错?”大管家道,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奈。


  阿月拉沉默了,露出了一个十分清浅十分常见的笑容,但是,这样一个常见的笑容,却让他心中更为不安。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我真的很想休息了。”阿月拉耷拉着眼,掩饰不住的倦意。


  沉默蔓延。


  好一会儿之后,大管家颓丧道:“好吧,我先走了。”


  “走吧。”阿月拉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oM 

  “走了。”轻淡的言语,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在其中。


  大管家慢吞吞的向门口走去,在即便踏出门口时,他顿珠脚步,回过头看着阿月拉,叹息一声。


  良久的沉默,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都在装聋作哑。


  在大管家离开后,阿月拉痛苦的闭上眼,一滴清泪,缓缓坠落。


  而某个角落里,有个人微微勾起唇角,路出深深的笑意,让人胆寒。


  很快,大管家与阿月拉的关系被那人揭穿了。


  一场风雨,不知祸福,谁也不曾想到,平静,会破碎得那么快!


  大管家与阿月拉的事情曝光后,所有事情,都如同暴风雨狂狷而已,一切都只剩下了惨败。


  一些人欢喜,一些人忧愁,可说到底,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


  东巴部落首领是一个多疑的人,只要有点疑惑之处,就不会放过,而且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比起大管家,阿月拉可以说是一片平静,连东巴首领质问她都是如此平静。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阿月拉说。


  “你真的不想辩悉吗?”对于阿月拉的平静,首领更多的是心痛,他更希望她能解释一字半语。


  “既然那以多年的感情也换不来首领的信任,阿月拉又何必辩悉。”阿月拉一话让首领顿时陷入深深的内疚中。


  首领深深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总是优雅得伤害人。


  或许……或许……首领心中动摇着很多答案。


  “我绝不允许有人损害夫人的清誉,大管家会扣压审问。”首领说。


  阿月拉轻拉一丝冷冷的笑容,首领不愧为首领,表面相信她实质就在试探她,若是她与大管家有苟且之事,她定必想法去救大管家,要是她有什么行动,一切就昭然不需再问了。


  “夫人先休息吧。”首领道,正要离开。


  “首领不必如此,阿月拉心中一直只有首领。”阿月拉说,这是多年来首领想听到的话,阿月拉即使心中知道自己的心已渐渐走近他却从不表露,冷淡的温柔让首领一直想操控她,可不知这种占有欲早就演变成爱宠。


  首领走近阿月拉,重重地握了一下她的双臂,看着她,认真地说:“你可知道你是我最宠爱的女人,得到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


  阿月拉冷冷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悲痛,说:“首领不是早就得到了吗?”


  “我知道你怨恨我,但那是因为真心受宠你才想得到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你的花容月貌并不该平凡一生。”首领说。


  阿月拉的眼眶渐冒泪水,此时,她竟然有些感谢这个她怨恨了十多年的男人了,毕竟确实是他让她尊贵了一生。


  “告诉我,”首领深深的看着阿月拉,重重的说:“你可曾是他的女人?”


  阿月拉的泪滑了下来,面对这个受宠了她一生的男人,她不想欺骗也不想说出事实,她选择了沉默,可她此刻的沉默足以伤透了首领的心。


  首领实实地闭了一下眼睛,感觉心中无与伦比的痛苦在体内无限延伸。


  片刻,首领狠狠地摔开了阿月拉,跨步转身离开了。


  阿月拉摔倒在地,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地上泪流满脸。


    第十一章 阿图的新势力一

  “为什么?”


  大厅内,兰西德收敛起素日若轻浮似风流的妖媚笑容,认真而严肃的看着一脸淡漠、全身瘫在靠椅上、慢悠悠喝着梅子酒的阿图,此时的阿图让人感觉一股威严的杀气与平日里憨厚的阿图叛若两人。


  “什么为什么?”


  “大管家已经倒下了,且首领对主人委以重任,如今已大权在握,”兰西德哽了一下,道:“却让我一个‘外来者’担任主人。”稍顿,“主人是想要毁了它吗?”


  阿图垂眸,看着荡漾着圈圈波纹的清酒,半响后,轻轻道:“正是为了不毁了它,我才将它交给你。”


  兰西德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


  阿图沉默,须臾后,饮下酒,起了身,一边走,一边说:“兰西德,你不是说,无论是什么,你都会遵从我的命令吗?亦或者,以后你也会一如往昔,奉我的命令为神谕,无异议听从?”


  兰西德语塞,瞳孔微微放大,说:“可是,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众多的弟兄们需要的主人都不是我。”


  兰西德压下心中的疑惑,凝视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男子。


  早就听说,阿图身边一直有一个无武功高强,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的人,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动手,或者说,除了他的主人阿图,见过他动手的人,都死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又为何跟着阿图,他们只知道,他对阿图的忠心,至死不改。


  其实,兰西德对莫轻言也很有兴趣,但这个人除了阿图,对谁都是一副对死人的样子,无论怎么做,都引不起他半点反应。


  “主人是信任你。”莫轻言说道。


  兰西德怔忡,讽刺道:“你来此,就是对我说这个?”


  “主人之所以让你当弟兄们的主人,的确是因为弟兄们需要的是你,而不是他。”不待兰西德反应,莫轻言继续道:“弟兄们现如今已有数千上万的人,虽然他们都是受了主人恩惠才躲开卡陆迈狠毒的责罚,因此对主人的命令遵从,但是,他们始终是卡陆迈兵下的人。”


  “所以呢?”


  “主人并不能正面带领弟兄们,而你则可以暗中调动安排。”


  “可是我能力有限。”兰西德有所担忧的说。


  “不在于能力,在于你是主人能信任之人,听从主人的部处便可。”莫轻言回道。


  兰西德明白了,说:“看来你很了解主人。”


  莫轻言说的,都是他能想到却没有想到的事实。


  阿图看着莫轻言,道:“莫轻言,你多事了。”


  “他必须了解。”莫轻言说。


  “兰西德聪慧,这些不需你多嘴,他也会想透彻。”


  “莫轻言。”


  “是,主人。”


  “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下什么命令,你都会毫无疑问去执行?”


  莫轻言点头,知道阿图意指什么,比木丝妮雅还要了解他,哪怕他只是动一根指头,他也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按理说,如此了解自己的人,是绝对不允许留下的,因为,那代表他知道自己的所有弱点。


  莫轻言寡言,因容貌自卑,即便有超过所有人的实力,仍旧寡言,如今,却为了阿图去主动见兰西德。


  无法否认,阿图很高兴。


  “去吧。”他弯起嘴角,轻声道。


  莫轻言点头离开了。


  ***

  “你终于来了。”木特以琳看着碧塔海流放的溢彩,不动声息的说。


  渐渐走近她的阿图沉默片刻,喃喃应了一声。


  在以琳面前的阿图那么的沉稳完全没有在妮雅面前的纯真。


  “谢谢你又救了我。”以琳说,淡淡的话中有深切的感激。


  “我只是路过。”阿图说。


  以琳突然一转身盯着阿图,眼神里有重重的悲伤,说道:“又是路过吗?你为什么一直暗中路过?”


  阿图别过脸忽略了以琳的执问,无意地看着碧塔海但眼角的视线还在扫看以琳。


  “大小姐想多了。”阿图轻然地说。


  以琳自嘲一笑,说道:“是啊,大小姐想多了,卑贱的阿图怎么可能想攀上大小姐,这就是你想说吧。”


  “大小姐明白就好。”阿图说,心中起了涟漪。


  “那你为何攀上二小姐了?”以琳执问。


  “二小姐从没有把阿图当卑贱的下奴。”阿图说,忆起了某段不为人知的曾经。


  以琳心中一震,痛苦极了,说道:“还是木丝妮雅,为什么总是她。”


  “当初首领把阿图带回来可是给大小姐做下奴的,是大小姐嫌弃阿图卑贱,阿图才成了大管家的手下,辗转才到了二小姐身边,大小姐不要的人,二小姐收留了,大小姐又怎么能怪二小姐呢?”阿图平静的话里道出了心中的愤恨。


  “你既然如此恨我,为何又多次救我,难道就为了让我时时刻刻后悔内疚吗?”以琳悲伤的说。


  “大小姐这幅模样小心让不该看的人看过,大小姐可是高贵淡然的。”阿图说,话中有记恨的讽刺。


  以琳轻然一笑,说:“你不必为守候我的尊贵而牺牲,若是被人发现你在这里跟我一席话也会给你惹来莫大的麻烦,离开吧。”


  阿图沉默片刻,抬步离开。


  以琳看着他离开,心里难过极了,她像这一切都是她放手所至,或是她的手能收紧一些就不至如这样了。


  以琳突然上前扑向他,双手搂着阿图的腰间,把头埋在他的背上感受他的体温。


  “阿图,你钟爱于我,为什么又不敢靠近,为何又盘旋在妮雅身边装一个纯真的少年?就因为妮雅是阿爹勒定的继承人,你想掌控这个部落吗?你可知道,天真的妮雅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是你愿意,我会做你的后盾,让你走得更快。”以琳说出心中所想。


  “大小姐,阿图守护你只不过因为曾经的情谊,阿图钟爱于二小姐是因为二小姐从来不会把阿图当弦箭或是战利品,阿图在二小姐心中就是阿图,她心爱的阿图,别无其它。”


  以琳瞬间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错就是不够纯真。


  阿图拉开了她的手,跨步离开了,扔下了不知何从的以琳。


  以琳的泪蒙上了眼睛,看阿图的背影也模糊了。


  “我在百花生日死,年年开谢终如此。一岁春回即一死,为卿零落终如此。曾指桐荫为旧诺,愁看落叶满西城……”


  以琳悲痛低谂。


    第十一章 阿图的新势力二


  蔚蓝的碧塔海边,因为这几日下雨的关系,薄雾笼罩,惊鸿一瞥的彩虹架桥,流光溢彩。


  妮雅坐在瑶池边,以缓慢而优雅的气质漫延四方。


  “妮雅,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寻你不见。”阿图走了过来,眉目之间,神色凛然,气质温润,隐约中蓄势着慑人的威严。


  “我一直在这里。”妮雅缓缓道。


  “我也猜到了,所以寻来。”阿图说,走上前去。


  “不知你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妮雅的口吻有些冷淡。


  阿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但很快抹去了,站在她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柔而暧昧说:“只是想你来了。”


  妮雅顿了一下,眉眼一勾,眼中一片讥诮,即便如此,也美得惊人心魄。


  她挥了挥手,捋了捋宽大长袖,眼里落入衣衫的绯红,慢悠悠的说:“谢谢了!”


  阿图感到妮雅的寒意,苦着脸道:“妮雅!”


  妮雅侧眼,如云如烟的眼淡淡的扫了阿图一眼,她眼波流转,千种风情轮回在眼中盘旋,诱惑着苍生却又带着几分深沉得让人彻骨清寒的邪气和冷意。


  “妮雅,你生气了?”阿图试探性的问。


  妮雅回过头,看着前方,这如同琼台云烟,瑶池绿水的美景,浩瀚晴日,万里长空,为何,她会感觉寒冷?


  脑海里勾勒出阿图和阿爹在一起谋划那件事的经过,心抽疼不已。


  她没有问出口的勇气,自然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坚毅,她,也不愿意欺骗自己。


  “我想回去了。”妮雅心灰意冷的说。


  阿图目光一敛,沉静问道:“为何?”


  妮雅缓缓摇头,悲痛的眼神看着阿图,道:“阿图,你可知道,阿妈自裁了?你为何还能如此冷静?”


  阿图沉默,良久后,幽幽道:“嗯,我知道。”


  “那是我阿妈,你知道吗?”妮雅激动地说,看着阿图,突然觉得很陌生,眼睛溢出了红血丝,心痛绝望的道:“似乎你与这件事情有关!”


  阿图先是震惊,缓缓才安定下来,说:“妮雅,你知道多少?你为何知道?”


  妮雅含泪摇头,这话已经啄定了她的所有猜测,心疼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但愿什么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大管家的人还是阿爹的人?”


  阿图看着妮雅,坚定的说:“阿图就是阿图,阿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你。”


  “你用两个人的生命去换取你的权力地位,这都是为了我吗?”妮雅的泪往下滴,悲伤的说:“你太可怕了!那是把你一手培育成人的亲人。”


  “妮雅,”阿图抓紧了激动的妮雅,说:“他没有把我当亲人,若是把我当亲人,以阿图的才能怎可能还是不起眼的阿图?妮雅,我只是他的一只棋子。”


  “不管怎样,他也是培养你多年的恩人,这其中还有我的阿妈。”妮雅脱开了阿图的手,转过身不看他。


  “妮雅,大夫人没有死。”阿图说。


  妮雅一惊,回过头来看阿图,等待下文。


  “大小姐一直和大夫人联手想取得其中的证据至他们于死地,若这事在他们口中揭发,他们的下场比这惨上千倍。大小姐也一直是大少爷和二夫人的亲信,三人计谋着如何把你弄走让大少爷成为唯一的继承人,你与扎巴少爷的联婚也是他们一手安排的,只要大少爷继承首领之位承诺给大小姐无尽的好处,可是前些日子,他俩因为某些事而吵翻了,大少爷残忍地把大小姐推入碧塔海,是阿图救了她,而二少爷也知道这此事,只是不动声息,至于二少爷的想法,阿图还没有抹透。”


  妮雅对阿图的话真的不敢置信,她怎么能一下子接受这个看似和谐的大家庭竟是重重迷局?


  “那阿爹呢?他都知道这一切吗?你呢?你又是其中的何等角色?与大管家又何关系,你要至他于死地。”妮雅问,表情悲痛。


  “阿图这么做都是为了妮雅你,”阿图重重的说,一话后又恢复温驯,说:“大管家要阿图周转在首领和二小姐身边是为了辅助妮雅成为继承人然后与二夫人一起掌控妮雅,妮雅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只棋子。”


  “不,阿妈爱我,真心的爱我。”妮雅不可置信。


  “二夫人爱你但也带有权欲性的,她更想枕边人是大管家,掌控这个部落的也是大管家而不是首领,这些事只有你能替她办到。”


  妮雅深深摇头,一阵悲痛。


  “至于首领精明老练,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身体不适,自知大限将近,心属纯洁善良的妮雅一人继承首领之位,而阿图则是辅助他成就此事之人也是将来辅助妮雅统一部落之人。”


  妮雅一脸的叹息,心寒至极。


  “阿图接近妮雅是阿爹的意思吗?阿图对妮雅的感情是真的吗?还是只想图个权势或是荣华富贵?”妮雅心感绝望地问。


  “妮雅!”阿图深深看她,走前一步,紧紧握着他的手臂,说:“无论阿图在这个部落里释演何等角色做何等事都是为了妮雅,阿图真城以碧塔海起誓,会竭尽所能,倾尽所有,让小姐一生平安喜乐,幸福无忧。”阿图看着妮雅的眼眸。


  妮雅勾起唇角,苦涩一笑,“但愿如此!”


  阿图伸手指抖了一下,纠缠上了妮雅发丝,一圈一圈的缠绕,好像要纠结彼此,不死不休……


  “妮雅,我一直都属于你,永远!”阿图温柔地说。


  许久后,妮雅与阿图贴近了些,说:“阿图,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请你别离开我。”


  “妮雅!”阿图话中有些隐衷:“阿图得去办些事,很快就会回来。”


  “阿图——”妮雅叫住了阿图,阿图看着妮雅,妮雅深深的眸子里有说不尽的话。


  妮雅摘下了颈子上的华龙神石给阿图戴上,深深地看着他,说:“为了兑现你的承诺,让它来保护你。”


  “可是——,小姐,这——”阿图心有所介意,他怎么能收下如此珍贵之物。


  “保护你就是保护我。”妮雅慎重的说,“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会的!”阿图深深点头,留下一个深深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妮雅看着他离开,有些担忧。


    第十二章 以琳的重计一

  东巴部落,冬日的雪染白了山色、殿宇、楼阁,寒风猎猎,拂过树梢,树梢晃动,坠落白雪几许,吹过空隙,发出或怪异或空灵的声音。


  木特以琳穿着厚重的衣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郊外,不管不顾地上是否脏的湿的,就席地而坐,望着前方,然后考虑着,一直以来,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连一刻空闲都不能。


  阿图骑着马,跑到郊外,本想调查某个猜测,却见薄雪地上,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地上,她双手交叠置放在膝盖上,背脊略弯,肩膀向内,使得胸前衣衫挤压在了一起,颌微微抬起,双眼空洞,茫然的望着前方,风夹着细雪一吹,随意披散的发丝随风飞舞,飘逸而洒脱,裙摆微微晃动,如涟漪一般,也好像要被风带走,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挽留。


  “木特以琳?”阿图想要走过去,却始终无法挪动脚步,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此时,以琳感觉有人在身后注视着,一回头,愕然地喊了一声:“阿图?”


  阿图听到她的声音,心中一阵慌乱,在迎上她那双漠然,毫无一点情绪的黑瞳时,大脑突然一阵空白。


  “好久不见。”见阿图有些欲言又止,以琳笑着道。


  阿图微微蹙眉。


  以琳看着他,深深的接上阿图深深的对视。


  阿图点了点头,一抿嘴角,说:“一场巧遇,阿图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阿图便有意逃避般快速策马而去。


  以琳看着他英姿远去,心里一阵失落,但失落后是更坚定的信念,这辈子,阿图只许属她一人,不论付出多少,她要成为他的妻子,唯一的终身的结发妻子。


  ***

  时光尚早,冬日的暖阳尚好。


  木丝妮雅捧着一碗素面,走到庭院中坐下,她将面放在石桌上,吹了吹烫着了的手指,缓解那股灼热。


  看着面,并没有吃,那不同往日淡漠的表情,此刻竟有种貌似虔诚的感觉,让人错觉她看着的不是素面,而是神灵。


  这一年的生日,不热闹。


  阿妈逝去,大管家被幽禁,阿爹病重,昏迷不醒。


  所以,这个本该好好庆祝的日子,就仅仅一碗素面打发,不论怎么看怎么想,都太过冷清了。


  现在想来,温暖和幸福这东西,比毒品还让人容易痴迷。当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生日,似乎没什么可以庆祝的。


  对于她而言,现在生日是一种讽刺和现实残酷的象征。


  她拧着眉头,难得显露出痛苦的神情。


  “请问,你就是二小姐吗?”一个干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妮雅抬头看了一眼,一是个笑得如孩子纯粹、眼睛也异常干净清澈的少年,妮雅应了一声:“嗯?”


  随即,少年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对面,双臂撑着石桌上,身子微微探前,看了看她的面条,吸了吸,又咽了咽口水。


  “你不吃吗?你不吃能不能给我吃?”少年渴望道。


  妮雅将筷子放在碗上,静默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当少年伸手过来时,妮雅迅速抓起筷子,对着那只手刺了去。


  少年一惊,握着手,委屈的看着她,“不给就不给嘛,干嘛这么凶?还说你很温柔,真看不出你哪里和温柔两个字搭边了。”


  “请出门后向右拐。”妮雅毫不客气的说。


  少年一愣,“哈?”


  “饭馆。”妮雅将筷子放在碗旁,冷淡道:“饿了去那里。”


  少年怔忡,痴痴的笑了起来,片刻后,他道:“果然,你就和他们说的一样有趣呢,二小姐,难怪主子会喜欢上你。”


  木丝妮雅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年。


  她并不认识这个笑容纯真,十分讨喜的少年,但他口中所说的“主子”,她却是认识,不用猜,只有阿图。


  “不过,你也很碍眼,主子因为你,连计划了十几年的事情都开始犹豫是不是要放弃,甚至为了你,还难得生我们的气呢。”


  妮雅沉默看他。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好奇我说的是谁吗?不想问问我来找你做什么吗?”少年眉眼抖了一下,嘴微微嘟起,一副好了不起的模样。


  妮雅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然后?”少年哽了一下,“然后就是,你不好奇吗?不疑惑吗?不想问问吗?”他如孩子一般,执着的问着,倔强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妮雅揉捏着手中酒杯,淡而冰冷道:“阿图到底让你来干什么?”


  少年瞪大了眼,好半响,才勉强的挤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妮雅笑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你是他的手下吧?他失踪那么一段时间,终于派位手下出现了。”


  “主人请妮雅小姐去一趟。”少年说。


  妮雅慎重看他,然后跟他而去了。


  寿面,凉在风中。


  待他们离开后,躲在一角的阿米尔现出了身子。


  “这里剩下的事只得由你去办了。”阿米尔说。


  树缝间的木物以琳满意的点点头,要离开。


  “事成后,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阿米尔一手拉住她,慎重提醒。


  “哼,”以琳轻哼一声,说:“别再提醒我记住你的真面目。”


  阿米尔把以琳一拉贴近自己,色迷迷的盯着她看,说:“若是你愿意,大可以同上。”


  “肮脏!”以琳扔下一句后便离开了。


  以琳急速地敲开木凯布尔的门,可是,布尔并不在,正要转身寻找他之时却迎面碰上了。


  布尔手执利剑正好抵在以琳的喉咙,看清是以琳后又入下了剑套在腰间。


  “以琳?”布尔看着以琳:“平时没人敢进我的主楼,抱歉了。”


  以琳勾起嘴角笑了笑,说:“妮雅失踪了,二哥还有心情练剑?”


  布尔面色一硼,着紧的问:“什么?”


  “索吉和二夫人想做些什么,难道二哥还不清楚么?现在阿图离开妮雅,正是他们出击的大好时机。”以琳说得平静,似是与她无关:“若是二哥不去救妮雅,想必只有死路一条。”


  布尔疑惑地看着以琳,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是一伙了?”


  以琳似笑非笑,道:“都到这般时候了,二哥还有怀疑选择的权利么?”


  “因为大妹你太精明了。”布尔讽刺地说。


  “自从大哥把我推入碧塔海开始就断了任何关系,是阿图救了我,我还他一个恩情罢了。”以琳看过布尔,说:“我一直伴随他们左右为他们办事只图安生,他们都可以如何心狠,你呢?他们有把你当亲人看待么?只是现在觉得你不足阻碍不值一提罢了,到一切得手后,你也只不过是其中的垫路者,希望你不要成为他们的碍脚石。”以琳说完作出想离开的动作。


  “以琳,”不出所料,布尔叫住了以琳,“你可知道内情?”


  “他们用阿图的名义蒙骗妮雅上路,现在已经在路上了,送予差落口十三家,听说这家主人残暴霸道并不好惹。”以琳答道。


  “谢谢了!”布尔转身快步而去。


  身后的以琳露出了奸险的笑意。


    第十二章 以琳的重计二

  “母亲大人,现在,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本是一片千山暮雪好时光,怎奈此时此刻,血侵蚀了雪,将之染成艳艳红色。数具四处零落,横七竖八的东巴部落的人们,倒在雪地里,渐渐被不断飘零的雪覆盖。


  一身如血红衫的木凯布尔,高高站在巨大的石台上,如同伫立云端的仙人,冷漠的睥睨靡靡苍生,手中寒剑断断续续滴落鲜血,坠入雪里。


  二夫人倒在雪地里,水蓝的长裙被雪浸湿,被血染红,她长发披散,凌乱四处,秀美的脸一片苍白,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


  布尔见状,扯起一抹绝美的冷笑,轻轻一跃,跳了下来,踏雪无痕,风拂过掀起他红衣翩翩,如妖冶的血蝶在空中翩然起舞。


  “布尔——”二夫人恐慌地看着布尔,声音颤抖,“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母亲,你若伤了我,上天是不会原谅你的,你会有报应的!”二夫人蹬着腿,拼命的往后挪,在雪地里划出两道深深的足痕。


  布尔冷冷的扫视周围一遍,目光再落在二夫人身上,他微微勾唇,轻轻道:“你认为,我还会在意吗?我杀了你所有随从,上天还会原谅我吗?如果,真的有上天的话,你又认为,我会在乎他的原谅吗?”


  “布尔——我是你的母亲。”二夫人警告道,瞪大眼,眼里满是震惊。


  “难道你有把我当成儿子?没想到我这块绊脚石会先把你绊倒吧?”布尔狠狠地说。


  “看来是我错了,我该答应索吉先把你解决,是我为母亲的不忍心。”二夫人悔恨地说。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布尔恨得咬牙,“为何如此这般待我。”


  “只是你太不知趣了,你若是能安份守纪随大哥左右,他又怎会盯着你不放。”二夫人说得可惜。


  “那是我俩兄弟之间的事,你何必涉足进来,你为何不安份守纪做你的好母亲,无论哪一位继位,你都是母亲,为何要偏于大哥。”布尔执着的问。


  “因为你的情性不纯,太可怕”二夫人重重地说。


  “我可怕!”布尔冷冷一笑:“你们就不可怕?”


  布尔一挥剑诋住二夫人的喉咙,道:“说,把妮雅藏在哪里?”


  “布尔,为何你不相信我而去相信别人!”二夫人绝望的说。


  “单凭你出现在这里就不值得相信。”布尔说,剑尖伤了二夫人的喉咙渗出了血。


  “那是别人的计谋。”二夫人重重的说。


  “你们不放过妮雅,不放过以琳也不愿意放过我,就算真是别人的计谋,你们也该——”布尔冷酷的挥剑绝了二夫人的喉咙,而后缓缓抬起手,将剑身置于眼前,伸出舌,舔了舔还沾着血的剑身,动作和神情温柔至极,仿佛是在亲吻挚爱的人。


  这冷血无情的动作实在让人看着心怕。


  ……


  木丝妮雅被少年带到这个雪染箱雪的地方,然后,少年不动声息的走了,留下妮雅对阿图的深切误会。


  雪与血混合在一起,各自失去原本的色彩,混合在一起的,是一种凄美而诡异的绝望。


  倒在地上,失去体温、没了呼吸、停止了心跳的,是总是用善意的目光看着她的人们,以及……她的二妈。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如同顽石一般伫立天地之间,任凭风吹雨打都无所改变转移,而眼里失去世界的颜色和轮廓之前,最后一幕场景是一抹红,如血的绯红。


  她熟悉极了的,红……


  不知过了多久,妮雅才挪动脚步,缓缓朝前走。她脑海一片空白,对一切失去了知觉,不知岁月漫长,不明亘古沧桑,不懂……生死无常。


  她一步一步的走,走到每个人面前,小心翼翼的将积雪拂去,再轻轻的试探他们的呼吸、心跳和体温。一次又一次重复,一度又一度失望,可她依然继续,仿佛不知“休止”为何物。


  鲜血,仿佛罂粟花的果实,让人麻醉的同时,又涌起一股无法自控的冲动,尤其是回头之际,看到化作寒风离去的那一抹红。


  直到她来到她的二妈之前,试探了呼吸、心跳和体温。


  手,轻轻抖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扶起她,动作温柔至极,仿佛手中之物是世界最为脆弱的存在,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碎掉。


  她的发,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衣衫,她的肩胛,她的锁骨,她的手,她的腿……以及,胸前已然凝固的鲜血。


  虽然,二妈没给她多少温暖但毕竟一看着一位又一位亲人从她身边离开,实让她心痛致极。


  她垂下头,长长的青丝垂散在二妈的身上,衣摆已被雪浸湿,被血染红。


  “阿图——”妮雅悲切的咬出两个字。


  她紧闭着眼不敢去看二夫人被恐惧扭曲的脸和温柔苍白的面容。她想要忘记她微微开启的唇,那仿佛在说:“妮雅,一切都因为你。”


  这都是她的错!一切都确实因为她!

  若不是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不会!!!


  木丝妮雅突然抬起头凝视着前方,尽然血色一片,有如黄泉路上盛开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而阿图正从这血红花海中走来。


  “阿图——!”妮雅放下二妈,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阿图。


  “妮雅,你为什么在这里?”阿图踩着血雪红走近妮雅。


  “你当然不想看到我。”妮雅愤恨的说。


  “妮雅,阿图不解。”阿图说,想执起妮雅的手,妮雅躲开了。


  “你双手沾满鲜血,不许触碰我。”妮雅说,转身跑走了。


  阿图追了上去,一把楼住了她,说:“妮雅,你得说清楚。”


  “别告诉我,你杀害这些人也是为了我,为了我继承首领之位为了让你得到权力。”妮雅咬牙恨说。


  “妮雅,错了,不是我。”阿图奋力解释。


  “阿图,”妮雅转身看他,说:“阿爹病重,你这些失踪的日子难道不是在计谋铲除外力吗?你得抓紧时间,对吗?”


  “妮雅!”阿图重重的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我是太相信你了,以至于失去一个又一个亲人。”妮雅悲痛的说,踏雪跑走了。


  留下的阿图无从解释。


  ***

  木丝妮雅站在园子里仰望天空。


  春,尚早。


  部落还未从冰雪中彻底摆脱,痛苦和悲伤,还在随着冰雪消融而流走四方。


  有没有哪一天,一切都到了尽头,痛苦和悲伤不再,过往的奢望能够继续,不用顾忌,不用考量,一切随心而为,自由自在呢?


  布尔来了,静静的看着妮雅。


  妮雅感觉有人在看她,但她猜想的是阿图。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妮雅说。


  “二妹在跟阿图说话吗?”布尔走上前去。


  “二哥?”妮雅转身持布尔。


  “阿图好多天没有来了吧?”布尔说。


  “他有他的事忙。”妮雅说,话中有讽刺的味道。


  “别想太多。”布尔说:“好好休息吧。”


  “二哥来为何?”妮雅问。


  “没为何,只是来看看二妹可好。”布尔说,“二哥先离开了。”


  看着布尔离开,妮雅一脸疑惑。


  布尔出门看到了站在角楼的木特以琳,一身锦服,将她包裹勾勒出婀娜身姿,发丝无风而起,表情淡然而渺茫,炫目的光芒洒落天地,折射出梦幻的流光溢彩。


  布尔知道以琳在等他便上了角楼。


  “大妹得逞了。”布尔冷冷的说。


  “二哥又何尝不是得逞了?”以琳也同样冷冷的说。


  “大妹就那么有信心我不会说出真相?”布尔说。


  “二哥来找二妹不就是来确定真相吗?为了这场误会,二哥可策划多时,以琳是在帮忙二哥你啊!如今,妮雅与阿图有了深切的误会,二哥可不要放过这机会。”以琳说。


  布尔一笑,说:“大妹真是太不简单了,借刀杀人还得让拿刀者感谢你。”


  “是二哥对妮雅太着紧了。”以琳说。


  “原来你早就看出来。”布尔说。


  “二哥的情感已表露在外,只有妮雅这傻丫头看不出来。”以琳说。


  “想不到大妹如此卑鄙。”布尔不屑地说。


  “我是恨自己不够卑鄙,若是能找到确切的证据在阿爹面前揭穿此事,她何来继承的资格?她只不过是一个下奴的女儿!”以琳说。


  “不管妮雅是谁的女儿,她都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布尔说,否定了自己与以琳的共同想法。


  “不是爱人吗?二哥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有想过对妮雅占有。”以琳盯着布尔势必要迫他说出真话。


  “那又如何?”布尔切齿,恨不得挥剑拿掉面前这个女人。


  “以琳可以帮忙二哥你。”以琳说出心中的想法:“以琳想报复大哥,只能靠二哥了,二哥想占有妮雅也想当首领,这不正合你的心意吗?”


  布尔沉默,以琳知道这种沉默代表答应,脸上露出了笑意。


  待他们话比后,一个黑影闪过迅速翻墙离开。


    第十三章 繁华的葬礼一

  荼丽珠把木特以琳要的酒水准备好后就要退出去。


  以琳吩咐了一句:“今晚不许任何人进来,你也不必来了。”


  “是的,小姐。”荼丽珠行礼要退出去。


  “荼丽珠,”以琳想想又叫住了她,看着这多年陪伴她的奴婢,真心的问:“我这样做是否很不该?”


  荼丽珠想了想,说:“世事都是因为世人在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展开得如此精彩,哪怕是动物也无时无刻为争得自己钟爱的伴侣而展开嚣斗,若是没有了争取又何来有世事?”荼丽珠说完便退了下去。


  以琳真是没想到,一位卑贱的奴婢竟能如此参透世事,更没想到,自己钟爱的千方百计想争得也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奴。


  “阿图,我要成为你的女人,东巴部落最尊贵的女人。”以琳自语说。


  席上,以琳与阿图对坐。


  “我曾真心地爱过妮雅这位妹妹,只是,她太讨人喜欢了,这使这份子妹情谊拉得越来越远。”木特以琳说着看着对面静默的人,勾唇,微微一笑,然后为他倒了一杯酒。


  “其实大小姐你也很优秀,甚至比妮雅优秀,只是复杂了些。”阿图说着,喝了一杯。


  “简单的女人都讨人喜欢么?”以琳问,喝了一杯,迷蒙的眼神有淡淡的悲伤。


  “大小姐,需深谋的事情都让男人去为你远虑吧,女人越简单越幸福。”阿图说,又喝了一怀。


  “你还是只愿意喊我大小姐。”


  “你永远是阿图的大小姐。”


  “也不过是阿图的大小姐罢了。”以琳冷冷道,醉意极浓,又一怀下肚便迷蒙睡去了。


  阿图细细看着这张精致的容颜,不禁有些可惜,她该是个幸福的女子,只是想的太多。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阿图说着想伸手抚一下她完滑的脸但想想还是收回了,这个女人,他着实背负不起。


  阿图离开了,去办他更重要的事。


  那边,妮雅已经安睡,她的衣衫已卸去,轻盖一张薄薄的丝被,瘦美的身段在丝被内若隐若现,如一朵羞兰轻浮浴池,美不胜收。


  阿米尔看着静躺的美人心动不岂,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以琳啊以琳,你终于守信把这妹妹献给我了,不枉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阿米尔满意的自语。


  他一双迷眼诋不住诱惑,迅速地解下自己的衣衫,正要脱下内里衣时,门被推开了。


  “谁?!”阿米尔一吆喝。


  布尔简直看愣了,稍顿,抽出利剑迫向他,凶狠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米尔见布尔一张如冬雪的脸,忍不住一怵,瞬间逃出了门外,布尔愤恨地追了上去。


  庭院,繁花落尽,一地金黄。


  布尔如风英姿周转,掀起一片黄金散落空中,布尔如鼠四处逃穿,很快,布尔的利剑诋在阿米尔的喉咙。


  “说,你怎么在这里?”布尔问。


  阿米尔颤抖的说:“我……你……你又怎么这里?”


  布尔被问哑了,自知有愧,想了想,说:“这是我妹妹的闺房!你倒底在干什么?”


  “我……”阿米尔无言以对。


  “说!”布尔命令道:“说!”


  “她…她本就该是我的女人!”阿米尔很想理直气壮却结巴说着。


  “你只不过是披着黄金甲的黄鼠狼,哪配得上妮雅。”布尔狠狠地说,利剑深了一些。


  “哼,”阿尔米突然壮胆了,说:“若她不是同样披着黄金甲,也不过是一个被我糟蹋的女人罢了!”


  “你闭嘴!”布尔狠狠的说,稍稍一用力便刺伤了他的喉咙。


  “别——”阿米尔痛苦求饶。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在这里?”


  “是…是以琳安排的。”


  “以琳?”布尔一笑,轻轻摇头,说:“以琳啊以琳,二哥始终没有猜透你。”


  阿米尔趁布尔不专注时从剑锋逃走,不免划过一丝血痕。


  布尔回神上前,一把利剑刺向布尔的后背,如此利落,血溅一地,染红枯叶。


  罢毕,布尔快步走向木特以琳的卧室,门也不敲便推门进去。


  以琳醉伏在桌上。


  布尔抽剑把桌布一掀,一个弧度,玻璃落了一地,玻璃落地发出的声响惊醒了以琳。


  “阿图,我要成为你的女人,我要成为东巴部落最尊贵的女人。”模糊的以琳说着。


  布尔收剑腰间,走上前去双手把以琳拉扯起来,狠狠盯着她,说:“看清楚,我是布尔,不是你的阿图,想不到你跟阿图还有一出戏。”


  以琳还未能清醒过来,迷蒙的说着:“二哥,你为何在这,你该在妮雅的卧室,而我,”以琳一笑,说:“就要成为阿图的女人。”


  “贱妇!”布尔狠狠地摔了以琳一巴掌,以琳摔倒在地,可还是醉熏熏的说着:“我会帮助他成为东巴部落的首领,而我,只有我才配得上做首领的女人!”


  布尔听着心寒,蹲下身看着以琳,说:“以琳啊以琳,原来你是这般想的,你真是一个天才,把这一幕安排得如此精彩。二哥现在才想明白你是要借阿米尔糟蹋妮雅,再借二哥的刀替你杀了阿米尔,最后借扎吉部落的刀杀了你二哥?”


  以琳一笑,笑声如同鬼魅,轻易的攫住心魂,诞生出让人恐惧和惊慌:“二哥狂妄冲动,做事狠毒不顾后果,空有一身功夫,最可怕的是为情所困,我又怎么舍得不借用他?”以琳傻笑了几声,又低唤着:“阿图……”


  此时的布尔已经震怒,他一抽剑诋住了以琳的喉咙,可瞬间看到她的花容月貌下巴角里的一个小疤痕,忆起了儿时自己差点坠下山崖,拉着他的以琳死也不松手以致划伤了下巴的一幕,舍不得下手了,生气地收回了剑,跨步离开了。


  布尔深知扎吉部落是不会放开他,更不想因为真相败露而牵连到妮雅,从而损了她的清誉,就当这是两个男子的一场生死打斗。


  此时的布尔席地坐在妮雅屋外的庭院,凉风习习,枯叶飞扬,笔直的脊梁挺直了一股傲骨。


  妮雅披了一件厚实的斗缝跪在布尔的跟前悲痛哭泣。


  许久,妮雅哽咽一句:“二哥——”


  妮雅把布尔的头靠到自己的身上,布尔渐渐倒在妮雅的肩窝内,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如一朵血红的绣花,徇丽而伤人。


  “二哥——”妮雅重重呼唤,此刻,她深深地意会到生死只不过是一谂间的事情,长大也只不过就是看着生死演变。


  “妮雅,进去吧,我会处理的。”阿图走上前来,说。


  “阿图,”妮雅悲痛的说,泪珠不断地滑下:“告诉我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妮雅,你要成为最强大的人,你不能哭泣。”阿图蹲下身来,看着妮雅说。


  “阿图,妮雅并不想当首领,妮雅只想家人平安喜乐。”妮雅说:“妮雅不想承受失去亲人的痛。”


  “妮雅,谁当首领都免不去争夺与残杀,世事因权力而生,你只能成为最强大的人才有能力让身边的人得到平安喜乐。”


  妮雅眨了一下眼睛,泪水重重落下,落在阿图的手背上。


  阿图替妮雅拭去了泪,说:“你是首领唯一期望,你要发展东巴部落让部落成为最强大的,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子民。”


  妮雅深深点头,把头埋在阿图的怀中。


  阿图抚着她的发丝,说:“阿图会守候你,永远永远永永远远。”


    第十三章 繁华的葬礼二

  细雪飘落,和风寒冷,打扮清雅的以琳安坐在窗旁茶桌握着一杯热茶,眺望窗外开得正艳的一片格桑花,它代表着幸福但幸福又是什么?

  如此的她,看上去那么的细致干净。


  索吉轻步进来,看着清优的以琳,道:“若是大妹一直如此雅致干净又怎么可能不为人心动?”


  以琳听到索吉的声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他。


  荼丽珠递上了茶后便退了下去。


  “大哥还想得起这里来。”以琳讽刺的说。


  索吉一笑,说:“妹妹活得如此精彩,大哥又怎么能不来道贺?”


  “以琳的生命,大哥已夺去一次,如今已予你无碍,又何必苦苦相迫?”以琳说,紧握手中的茶杯,看着茶水想起了坠入碧塔海的每一幕似是伤入骨髓般让她难忘。


  “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么?”索吉一站,怒道。


  “那又如何?这不正是大哥你想要的么?妹妹都替你做了,你还想怎样?”以琳轻声细语,说得淡然。


  布尔被她那万物不能惊动的神情彻底惹怒了,一手把她扯起,盯着她说:“你使计让布尔杀害我的阿妈,你以为我会如单纯的妮雅般相信是阿图所为?”


  以琳如悬在半空,尽管痛苦但仍保持淡然。


  “若是昨晚被你得逞,下一位该死是不是就是站在你跟前的大哥?!”索吉一松手,以琳便重重地摔在地上,索吉瞅着她,恼怒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大哥,”以琳温柔以极,倍加温馨的说道:“你知道吗?昨晚,我并没有通知阿米尔前往妮雅住所,毕竟妮雅是我的妹妹,我是绝对不会让妮雅许予阿米尔这禽兽,我是真心希望二哥得到妮雅的,因为我知道二哥会舍命爱护妮雅。”


  索吉因这话而平和了起来,突然觉得以琳其实没有这么可怕,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罢了。


  “这都是阿图安排的?”索吉问。


  以琳自嘲一笑,说:“我终其一生只不过为得到阿图所爱,可惜到最后他还是选择妮雅做她的将来。”


  渐渐,以琳痛苦地哭了起来,她的心很痛,如在撕裂。


  索吉从没有哭泣的以琳,不安地离开了。


  荼丽珠迅速走进屋内扶起以琳。


  以琳收起了眼泪,重新坐了起来。


  “荼丽珠,你帮我去安排一件事。”以琳贴近了荼丽珠的耳边说了几句。


  “大小姐,您万万不能这样做!”荼丽珠说,眼中有泪花。


  “索吉是个极聪明的人,我若不是这么做,他是不会放下所有介心的,还是会处处提防步处,这样,阿图就难以独步天下。”


  “大小姐,可——”荼丽珠的泪滑了下来。


  以琳看着荼丽珠,觉得很亲切,伸手拭了找她的泪,说:“荼丽珠,谢谢你多年来的随伴,明天,你把这里的一切拿去变卖,事情办好后就回乡嫁个如意郞君过平凡幸福的生活吧,不要再纠缠在这些繁杂之事里。”


  荼丽珠一跪,哭了一脸,说:“大小姐,你不可以这么做,其实你也可以平凡而幸福,只要你放手。”


  以琳淡淡一笑,说:“我生于奢华活该奢华死亦得奢华,我不想平凡,在奢华的人眼里,平凡无法幸福!”


  荼丽珠哭成泪水,收不住声。


  “这是我为阿图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琳说,望向窗外。


  “大小姐,你的心意该让阿图知道。”荼丽珠不甘的说。


  以琳淡然一笑,说:“风,会把我的心意带给他!”


  ***

  火红的烈炎焚烧着一片紫红的格桑花,穿着华丽打扮尊贵的木特以琳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迈动步伐,慢慢朝火海走去。


  “阿图,以琳这辈子只属于你!”以琳说着,一步一步走近火海。


  荼丽珠跪地,火焰映红了她的泪珠子,她正抱琵琶弹奏《大浪淘沙》。此乐曲表现了谱曲者对不平人世的无限感慨及对命运的态度,曲律既有跌宕起伏,颇具气魄的势态,又摒弃一股文曲闺怨的气息。


  荼丽珠纤长的十指在琵琶弦上流畅的武动,泪水不断地落在琵琶上,弹响了哀怨。


  以琳逐渐走近,烈炎跳动,她感受到身体如火的焦灼,力气慢慢被抽走,血液的流动变得缓慢,呼吸急促。


  “姐姐——”妮雅的身影蹦进了以琳的眼帘,“以琳,你不能这样,你不该这样——”


  妮雅似有走进火海拉下以琳的冲动,那么的焦灼那么的着急那么的不可放松。


  “妮雅——”随后,阿图的声音以及动作控制了妮雅。


  “以琳——”妮雅声嘶力竭的喊。


  火光在妮雅的眼里不安的跳动,以琳却异常平静。


  “我,木特以琳感谢木丝妮雅,若不是你,我这一辈子根本不可能知道心中有那么一份浓浓的爱足以让我付出一生。”以琳说,但妮雅听不到,妮雅的瞳孔有着剧烈惊愕、震撼、感动、不舍、懊悔、无奈、悲伤、痛楚……等等情绪,不停闪过,惨白的唇来回张合着,却始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木特以琳的脑海里闪过了生命种的种种,突然感觉世间事已无可恨的了,她浅浅的笑,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阿图,你要守承诺,成为最强大的人,给予妮雅平安喜乐幸福无忧!”以琳虔诚的说。


  火炎将以琳缠绕,映得她轮廓模糊,容颜不清,她依然那么的安定,不悲不喜。


  紫红的火炎渐渐将一切化为灰烬,包括以琳的一生。


  “以琳,我不会恨你,无论你做了些什么。”妮雅悲痛的说,泪干在脸颊。


  阿图眼中的哀伤流转眼底,心中泛起阵阵无奈与苦涩,以琳的容颜在他脑海挥散不去。


  荼丽珠曲调落尽,尾音回荡于庭院。


  一幅柔软丝帕随风眷眷飘落,阿图伸手接住了。


  “花如火艳,无尘,空对曲琴,伤人,情已有,再难断,思人念人梦眷魂。”


  一厥诗词,震动人心,阿图的内心有难以掩埋的疼痛,他永远也忘不了,以琳那漠然空洞眼神里的一片虚无,因爱而伤到了极致,有的不是恨,而是……虚无。


    第十四章 多吉帕兰(完结)

  荼丽珠拉上了首领的房门,看着守在门外的阿图,说:“这是大小姐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什么?”阿图不明所以。


  “稍候你便会明白。”荼丽珠说,“别了!”


  阿图看着荼丽珠渐去的身影,想起了以琳,心中一阵难过。


  片刻后,首领便让阿图进去,奇怪的是,刚才荼丽珠带进去的人不见踪影。


  “阿图,”首领病重,话语缓慢无力:“多年来,我以为大夫人已去,实是被索吉远禁山中过着非人的生活,幸得以琳照顾才能保命,索吉与二夫人所做的一切,我已从大夫人口中得知,为了妮雅为了民族,索吉不可留,你安排其流放吧。”


  阿图震惊,原来以琳为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索吉去除让他独步天下。


  “至于大夫人,我身后,希望你与妮雅能好以待之。”首领说:“东巴部落就交给你了,你要规守你的承诺守候妮雅终生。”


  “阿图明白,阿图定会守候妮雅终生,助妮雅繁兴东巴部落。”阿图的心中有了震慑的感动。


  首领安心一笑。


  阿图把这件事交给了莫轻言,莫轻言并不需带任何兵马,一人足以对付索吉,一直以来,阿图欠的只是一个命令,不然,早就把索吉去掉。


  高山路途,莫轻言把遍体剑伤的索吉拉下马车,挥剑刺穿了他的心脏,血溅四周。


  杀一个人竟是那么容易,一个命令却要苦苦等待,若自己是有权力之人,那该是多爽快的事。


  ***

  身边的人越渐少了,妮雅的日子淡然无趣,更多的时候,她会跟着奴婢们一起去采茶做饼编织,这样,才有一点乐趣。


  阿图总在她耳边说:“小姐,你该学好本领,你该批阅简书,你该安排周事……”


  妮雅把手中的书倒扣,有些烦躁的说:“阿图,妮雅只想做你的妻子,复杂的事就留给阿图替我去做吧,重担子就留给阿图替我担吧,可以吗?”


  阿图明白妮雅确实不是管理部落的人,而首领看重的只不过是妮雅身边的阿图。


  此时,病重的首领颤抖地握着妮雅的手,颤抖地说:“妮雅,阿爹把这么若大的重担交给你了,你不能倒下,”首领看过阿图,说:“阿图,你要替妮雅担着。”


  “阿爹,妮雅不要担着,妮雅不能!”妮雅哭成了泪人。


  “阿爹相信阿图能终身守护你,强大东巴部落。”首领这话是看着阿图说的,阿图当然明白话中的意思。


  “首领,阿图保证终身守护小姐,不叛不反,愿为东巴部落付出一切。”阿图坚定的说。


  首领听着,真正安心了,把阿图和妮雅的手合在一起,使尽力气说:“你们要为东巴部落生下正统优秀的血脉。”


  “阿爹——”妮雅悲痛哭泣。


  首领拉到了微弱的笑,渐渐又合上了,手松在妮雅和阿图的手中。


  生死来了太快,使妮雅没法接受,更无法接受的是阿图所说的一个事实真相。


  此时,妮雅正跑进大牢寻找囚禁的大管家。


  大牢已空,妮雅望着冷冷月色下的牢床,心也为之寒冷。


  妮雅打开没有锁上的门走了进去,坐在牢床上,直觉那份寒冷涌上神经。


  妮雅心痛极了,她的亲爹在最后的日子里也如此凄凉。


  下奴交给她一封信后退了下去。


  妮雅打开了信,细细阅读。


  “妮雅,你是我这一生的宝贝儿,可恨的是,我并不能亲口喊你一声。那么多年来,我对你严加管教,你一定很恨我,没关系,阿爹愿做这个丑角为了你美好的将来……希望你原谅阿爹,因为太爱你的母亲而生下你让你承受人生的悲怒喜乐……”


  妮雅的泪被月色映得晶莹。


  ***

  痛苦迫着你去淡忘,生活便渐渐恢复平静。


  是日,春花灿烂满地,数不清楚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都在这美好春日里含羞带怯地展现着自己的美丽。


  绿茵草地上,男子们腰系着羊皮兜,扎绑腿,策马奔腾。不远处的女子们穿着过长膝、宽腰、大袖的大褂,披着坎肩,腰系着百褶围裙,其下则是长裤,她们含着朴实却美好至极的笑容,一些摆弄着糕点、零嘴和茶水,一些则为竞马的男子们喝彩加油……


  妮雅含着淡淡的笑和他们融合在一起,此时的她失去了最初的纯真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突然,阿图骑着俊马从弯道冲出来,向木丝妮雅没命地奔跑,同时大喊:“妮雅——”


  妮雅一回头,看见无数将士骑着马拿着皮鞭和弓箭来势凶凶在竞马的男子们中窜出来追向阿图。


  马步杂沓,弓箭乱穿,吓乱了人群,毁了场地,整个场面因此而沸腾起来。


  “妮雅——”阿图大喊,敏捷避过弓箭,同时伸出手:“跟我走!”


  “阿图——”妮雅着急大喊,伸手向阿图奔跑。


  后面的人迫近而来,阿图奔向妮雅,两人的手一相接一使劲,妮雅便安稳地坐在马背上,马儿没命地奔跑。


  “你愿意跟我走吗?不后悔?”阿图的声音在风中带过。


  “阿图,我是你的多吉帕兰,天涯海角,随君去。”妮雅坚定地说。


  一支利箭与马脚擦过,马儿瞬间仰天惊叫,阿图和妮雅被狠狠地摔出去,落地之制,阿图敏捷一个翻身站稳了脚步。


  “妮雅——”阿图回头寻找妮雅。


  “阿图,”妮雅从阿图身后艰难爬起来,泪眼看阿图,说:“快走,不用管我。”


  “不,”阿图重重摇头,“你是我的多吉帕兰,得生死相许!”


  阿图执起妮雅的手跃步奔跑。


  “谁拿下他们的人头,谁就是大将领!”带兵的卡陆迈气势大喊。


  瞬间,数不清的利箭向他们无情射杀,阿图保护着妮雅在箭海中躲过一重又一重。


  眼看一支利箭向妮雅射去,阿图横手一接,利箭“嗍”一声握在手中,他奋恨地向空中飞去,不偏不歪刚劲有力地插落一男子的胸口,男子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


  一切因为阿图的奋恨安静了下来,无数支利箭落地有声,把他们重重包围却不伤分毫。


  阿图重新执着妮雅的手,说:“我们走!”


  “嘘”的一声,马儿奔跑而来,两人一翻身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再度奔去。


  “谁拿下他们的人头,谁就是大将领!”卡陆迈唤醒大伙的气势。


  无数支利箭仰天候命,依然不敢妄动。


  隐藏在山间的莫轻言手拿一支利箭紧锁了阿图跃马而去的踪影,瞬间,“嗍”的一声有力地窜丛林而过——


  妮雅不安地一回头,就是这一回头,亲眼目注这惊吓的瞬间。


  生死就在一谂之间,许多时候在乎于你对人或是物的留恋。


  此时,妮雅选择了作阿图的屏帐,用身体包裹着他,紧贴着他,那么那么的贴近,如同粘成了一个人。


  利箭有力地落在妮雅的后背,她强忍着痛,抱着阿图的手收得更紧。


  马儿越跑越远,迎面是兰西德数不尽的兵马。


  “主人!”兰西德:“我来迟了。”


  “快把他们解决。”阿图下令。


  马儿载着阿图与妮雅在数不清的兵马中窜过,妮雅的衣衬随风飞扬,如一面胜利的旗积穿越战场英姿焕发。


  “妮雅,我们平安了。”阿图说,马儿放慢了脚步。


  这里,席地花海,徇烂非常,蓝天白云,莺飞草香,阳光明媚,似火骄阳。


  “阿图。”妮雅在阿图的背上低低地唤了一声。


  终于,她可以放下负累,与阿图踏步于花海之上。


  “妮雅,从始我们可以相依相伴不相离,阿图会疼爱你守护你一生。”阿图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抽出了一只手握住妮雅的手。


  “阿图,妮雅庆幸得到你的守护,妮雅愿许你三生。”妮雅说,气息微弱,她的衣背已染红一片,红衣随风轻舞,如黄泉两旁奢靡的彼岸花,如火如荼的绽放着,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阿图眼中溢上喜悦并停留在眼底,幸福地收紧了握妮雅的手。


  妮雅安靠在阿图的身上,此时的她从没有过的安稳。


  ***

  凌霄万万年,白鬓朱颜不曾改,琼花永不谢,就如亘古久远,一直轮转的轮回台。


  一身雍容的阿图手里紧握着华龙神石站在为妮雅而建的寺庙“多吉帕兰”外楼处。


  高楼之上,迎风而立,风吹拂着他的发和衣衫,云烟模糊了他的容颜,他的眼里写着无尽的沧桑,仿佛只要看到他的眼,就可以懂得亘古漫长而无止境的岁月长河里,容纳了多少无常,包含了多少凄凉。


  这里那么安静,让他时时记起许多又时时忘记许多。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世间。


  忘记了繁华,忘记了荣耀。


  忘记了情仇,却还记得爱恨。


  ……


  阿图淡漠的看着两个下奴走过来。


  “首领,主寨通报有客来了,请首领回去。”下奴毕恭毕敬的道。


  “知道了。”阿图大袖一扬,下奴便退下了。


  岁月终究模糊了一切,在茫茫的云雾缭绕中,曾经无论多么刻骨铭心,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对于一些人而言,两年时间,还不足够一次花开花落,但对于一些人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沧海,被岁月的沙砾狠狠冲刷,难过不已,痛苦不堪,却也痴迷不已。


  ***

  当谷美醒过来时,落入眼里的是一片苍白,这不禁使她有些心慌,让她渐渐安心下来的是挂在心口的华龙神石,她爱惜地轻抚着华龙神石,忆起前生种种,一滴泪落在华龙神石上,晶莹不落。


  “你为什么在这里?”谷美跟华龙神石说:“为什么他没有跟你来?”


  ……


  出了院后,谷美去了碧塔海,希望能在这里遇见什么或是去怀念些什么。


  湖水依然清澈明亮,在太阳缕缕金辉照耀下,闪闪熠熠,奇秀悦目,高山临湖,山光水色,融为一体,真可谓“半湖青山半湖水”。


  湖周围杜鹃花绚丽灿烂,湖畔鸟语花香,游鱼游曳于浅滩岸边,从杜鹃花海中向外望去,在广阔的草甸上,成群的牛羊悠然徜徉于鲜花点缀的草甸上,湖光与草原由此相映成趣。


  谷美站在碧塔海边,嗅着带着清新味道的空气,这里没有变,即使溶入了现代气息还是那么清秀。


  阿图,是木丝妮雅的深爱,这里是阿图许他一生承诺的地方,让她无法忘怀。


  一行清泪,滴落下来,落在碧塔海的水里,激不起半点涟漪,却让谷美的心抽疼了起来。


  山脚下不远处,导游带着了一支旅游团热情地作介绍,纵使他们显得那么渺小,妮雅却看得那么清晰,那是张维米拉,那个长着一张与木特以琳如出一辙的脸,只是卸下了奢华和尊贵换上了清雅和爽朗。


  妮雅的心触动了一份深深的感慨。


  什么是爱情?


  纷纭众生,千万人之中,惟独是他映入我的眼帘,他纵有许多缺点,但却圆满了我。


  什么是命运?


  命运就是,你站在我面前,哪怕陌生,我也知道,这便是我寻找的,我一直寻找的。


  千年颂歌,赞叹的不过是繁华,待一片韶华过去,剩下无限凄凉悲怆时,有几人有勇气去歌颂曾经的撕心裂肺,痛断肝肠?


  桃花纷扬,飘舞零落,那片桃红,迷住了靠近它们的人的心,也迷住了这东巴部落万万年来的寂寞和沧桑。


  (完)


  敬请期待下一部《梨花烙》


    第一章 琴音再现

  房间书房里的窗帘拉得严密,格外的寂静,昏黄的灯下,秦小若穿了一身素白的睡衣,瘦长的手指在古筝前轻弹着调子。


  “丁丁当当”清脆的音调在寂静的房间荡开去,动人心弦。


  秦妈妈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小若,出来吃碗炖奶吧。”


  秦小若吓了一跳,马上“哦”了一声,同时快速地盖上古筝用绒布,走出书房,准备下楼去。


  一阵风掠过一道白光“呼”的一声从窗外进来,轻掀窗帘而过,绒布的一角被吹起,露出了那已有一段历史的琴弦。


  秦小若感觉背后一阵渗凉,顿了顿,想听清些什么,许久没动静,轻呼了一口气,打开门。


  开门之际,一首悠然动人的古筝曲调,一把凄婉动人的声音,隐隐约约,轻轻淡淡地不知从何方传过来,:


  再见梨花

  一阵幽香一阵伤

  红尘里


  迷幻了方向


  万缕风霜渗冰凉


  谁能见梨花泪

  在心里垂

  谁辨清了方向

  在迷雾里

  爱到刻骨

  千丝梦幻于心里


  情烙骨髓

  万缕纠缠于来生


  花瓣散落

  如在轻叹

  一段未了的缘


  ……


  音乐忧怨凄寂越来越近直到如在耳边响起,秦小若觉得异常诡异,握着门柄的手收紧了,她不敢回头看,偷偷地望了一眼窗外,昏黄的路灯映着空气层稀薄的白雾,窗帘随风飘渺,窗外渲染了路灯的暗淡寂凉。


  一个黑影渐渐走近窗前,同时发出低沉幽怨的声音:“兰儿——兰儿——”


  秦小若害怕极了,无声一叫,浑身颤抖。


  音乐渐渐划落,黑影随音乐未音在空气中散去。


  秦小若努力平静下来,窗外一切如常,古筝安然不动,绒布也盖得好好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觉!

  那首似曾熟悉的曲调在秦小若心里回昧,心里有种莫名的同感悲伤。


  此时的她已经重新坐在古筝前,试着把曲调谱出来。


  一切安静下来了,这古色古香的书房像有种力量把她带到了某个地方,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正坐在一棵梨花树下拔动着琴弦,微风低唱,似是在吟着一种无奈的孤独和悲凉,亦真亦幻。


  随着音调无尾的结束,她的手停下了,想起了爷爷的遗物中的一支签文:“坐享权贵拥金带,富贵前生走一回,再落凡间莫回头,将至今生梦一场。”


  这是爷爷给秦小若求的签文,这个古筝也是爷爷留给她的,她知道,内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小若叹惜一阵后站起来,重新把古筝绒布盖好,走出房间去。


  “小若!”秦妈妈温柔的声音随着缓缓的脚步声传来。


  秦小若听到了秦妈妈的声音,急急地走了出去,迎面看到了秦妈妈,秦妈妈手里拿着为她准备的炖牛奶。


  走廊昏黄的水晶灯下依然能看出秦妈妈的面色不太好,一想就知《倾世皇妃》的结局肯定伤人。


  “妈,这结局不好吗?”秦小若问,接过了装有炖牛奶的瓷碗。


  秦妈妈随秦小若走进了房间,坐在沙发里。


  秦小若开始吃起了东西,边吃边说:“说来听听!”


  “是不太好!”秦妈妈叹惜地说:“男主角用一生和整个江山都换不来一段爱情,没意思!”秦妈妈心灰意冷的说。


  “那才窝人心呢!缺憾是凄美中的完美!”秦小若说。


  “让观众从此心不安,这真伤人了!”秦妈妈忧怨地说。


  “让观众伤心,总是心存留恋,这片子就成功了!”


  “不谈了,这结局累人!我早点歇息!”秦妈妈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秦小若看着秦妈妈的优雅的背影,想起了爸爸,伤感又涌了上来。


  很快就重阳节了,是要腾出时间来和妈妈一起去拜祭因坠机去世两年多的爸爸了。


    第二章 梦回前生

  顺治十七年


  承乾宫内外一片悲天的哀号,亲王、四品大官、郡主、格格……齐集哭临,场面实为隆重。


  秦小若的身体感到飘飘然的,懵然地看着这一切好像与她有关又无关的事。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株姿态优美的梨花树下,花瓣在她身旁轻然飘落着一片又一片的白,渲染着重重的凄楚。


  秦小若突然感到这情这景有些熟悉,脑海里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一个出于前生般经常性的动作,她不禁伸手轻轻地托住了一片又一片花瓣,满了又散……让花瓣飞落。


  要不是一片哀号,这一切的感觉将十分美好。


  一太监从宫内走了出来,神态紧张。


  他打开了圣旨,扯着高声宣读:“奉圣母皇太后娘娘谕旨:‘皇贵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圣旨一卷,众人齐说一声“皇上圣名”。


  太监急急返回宫内。


  秦小若脑海里闪过一个场面:

  一位妃子端庄地坐在梳妆铜镜前,正得意欣赏着刚用花瓣涂画完的嫣红指甲。


  “英公公,你说,皇上会喜欢吗?”妃子说。


  太监英公公腾出了一只提着花篮的手,笑呵呵地说:“这是皇上特意喊奴才给娘娘带来的,喜欢不在话下啊!”


  妃子婉然一笑,说:“难怪皇上那么宠你,就你甜嘴!”


  “哎呀,奴才说的都是真话啊!”太监笑呵呵地说。


  “皇上是否今晚过来?!”妃子转过身,对着铜镜整理妆容,梳妆台上珍品头饰琳琅满目。


  太监笑着说:“皇上等这一天都等急了,皇上对娘娘您日思夜想,辗转难眠,要不是皇太后娘娘把规举给压死,皇上早就下诏册封,过来了。”


  妃子含羞笑了笑,说:“你就会笑话我!”


  “奴才该死,奴才哪敢啊!”


  ……


  场面闪过,秦小若回神过来,心里突然来了些不安的感觉。


  “这不是刚才宣圣旨的太监吗?”她自语地说:“那位妃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容,不可置信地说“是我?”想了想,又轻轻一摇头,把疑惑给甩掉,说:“不可能!”


  太监已进了宫内,出于好奇,秦小若跟了上去。


  宫内跪满了宫女太监,悲痛哭哀:“孝献皇后万安好走!”


  “孝献皇后?董鄂妃?”秦小若一脸惊讶,“难说我进了清宫?”满脑子疑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秦小若抬眼望了一下四周,这是北京故宫内的承乾宫,没错,她走过无数次了,这正是故宫,看衣着打扮确实是清朝!

  她的心一紧,想走出这让她迷惑的局里,却在此时,有一个阴深老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皇后娘娘,过去吧,皇上在等着您!”


  秦小若一惊,寻声一望,却没见人影。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眼前,皇上侧身坐在床沿,紧紧地抱着刚天逝的董鄂妃,悲痛欲绝的哭号,似万念俱灰。


  既然梦来了清朝,秦小若想走过去一看董鄂妃那去世后竟还能让世人悲痛欲绝,让君主痛不欲生的绝世佳人美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烟般轻然,竟可以如无旁人般窜过宫女太监及一切障碍物。


  秦小若的心越来越悬了,无法相信这一切,只好努力平静下来。


  董鄂妃的脸已如纸苍白,紧贴在皇上的怀中,随着皇上激动的情绪变化而与皇上的素白龙袍贴揉在一起又慢慢松开又贴揉在一起……


  秦小若得反复细心地看才能看到董鄂妃的妆容:她简素的发式,一块晶莹白玉做成的梨花瓣簪子插在发式上,在清宫厚重的发式中显得清雅脱俗。清瘦的脸,轮廓分明,秀长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高而挺的鼻子,轻闭着的小嘴巴,带着几份优柔与优虑轻闭着双眼,更像是睡着,水灵水灵的纤体,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秦小若像欣赏国画一样仔细地欣赏完后,咋然一惊,轻轻地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水灵般的妃子,竟与自己的模样一模一样?!这让她甚为震惊!


  秦小若的脸渐渐变得越来越苍白冰冷,手脚开始透明般逐渐消失,如跟董鄂妃一起仙逝。她惊慌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不知所措,害怕极了,正想求救的时候,吓了一跳,惊醒了!

  秦小若惊魂未定,在黑夜里瞪大了眼睛,慌乱摸索一翻,清楚自己还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柔软的蚕丝薄被,才松了一口气。


  窗外有月色投进来,这个梦在她脑海里余悸犹存,不由得紧攥手中的被子。


    第三章 莫名的回音


  天刚亮,北京的三月已经进入春天,天色有些灰蒙蒙的,渗着清冷。


  秦小若早早就起床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这凄美动人的千古相传故事将由她和杨立轩在各个城市里循回演绎在舞台上。


  今天起,又要跟扬立轩一起纠缠了,想想都觉得不安。


  浪漫迷人的灯光,丝绸飘逸的舞衣,唯美动人的音乐,半空飞舞的技术,垂直落差的冰场……用这高出于一般舞者的技术溶入唯美中去演译这段壮烈悲痛的爱情,种种都能让人荡气回肠。


  在半空与杨立轩相拥,优美滑落的瞬间,本来眼睛轻闭,正在沉醉的秦小若,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声音,如昨天窗外黑影的声线,那么低沉幽怨:“兰儿——兰儿,我等你!”秦小若吓了一跳,刹间,瞪大双眼,正碰上了杨立轩沉醉的神情,突然像是这美妙浪漫的声音与恶梦相撞一样,惊心狂跳,一下子没想起自己还在半空,就这样双手一松,用力把杨立轩一推。


  杨立轩被猛然一推,惊讶地瞪大眼睛,正看到秦小若手掌滑空着地,由于急着拉救她,没顾上自己就跟着跳了下去。


  在场的同事和教练吓得直冒冷汗。


  秦小若“哎呀”一声弹在地垫上,地垫虽然很厚但刚好脊骨压到了弹簧,还是让她痛得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了?”教练这口吻是在执问扬立轩,同时马上把秦小若扶起来,可怎么也扶不起来,秦小若直叫着痛。


  “别硬扯她,不知道有没有骨折!”杨立轩急着吆喝了教练一声,马上蹲在秦小若身边,说“喊救护车,要移到担架上送到医院。”


  ……


  秦小若的腰脊骨断了,整个腰间都包扎得厚厚的。


  “看来,得休息一段时间了,也得换人了!”教练叹息着说:“可惜,像你这种气质的人,真是世间难求,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教练,就算我没事,也不可能跟杨立轩一起跳舞,我对他有抗拒感。”秦小若忧虑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一向都很专业。”教练责怪地说。


  “就对着他不专业,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秦小若对自己犯的错误极难过。


  “是不是因为他追求你过分了,或许你也对他也有意思,一直在刻意逃避这种感觉?”


  “或许吧!”秦小若苦恼地说。


  门外的秦妈妈和杨立轩听着。


  秦妈妈看着杨立轩摇了摇头,打趣地说:“看来,你没戏了!”


  杨立轩不好回话,缅甸地笑笑。


  秦妈妈走进病房,教练有礼地看着她打了个招呼:“宝姨,又要麻烦您照顾这不听话的孩子了。”


  “是啊,真不听话的孩子,又得担搁事了!真抱歉!”秦妈妈拉重了声调。


  “我是可惜啊!”教练叹息说。


  “妈,又要辛苦您了!”秦小若娇气地插进了一句。


  “这孩子是父母的债,上辈子欠的,这辈子就得还,应该的,不辛苦!”秦妈妈打趣着说。


  教练也笑了起来,说:“那宝姨上辈子肯定对这孩子做了些什么恶事,这辈子可为她苦着呢!”


  “可不是啊!早产儿,花了多少精力才带好,差点就不能享人间的福气了,四岁的时候又长了一身的水痘,可真把我给吓坏,日夜不歇地守了大半个月,十二岁的时候,一伙男孩子为她打架,两个重伤入院,十七岁时那件事更大,作弄老师,老师竟为情自杀了,这种事也太多了,真是吓怕了人。”


  “妈——,就不能说说好的。”秦小若撒着娇。


  “她啊,看来真是来拿债的!”教练也附和着说。


  看妈越说越趣,秦小若高声娇滴滴地扯着说:“妈,有那么好的债主吗?”说完,淘气地嘟着嘴。


  “好了,你是我的宝贝,不是什么债主。”秦妈妈坐到床沿,帮秦小若拉了拉被子,笑着说,笑里都洋溢着对秦小若的宠爱。


  ……


  夜了!秦妈妈回去了,娆阿姨来顶班,躺地病房沙发里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张毛毯。


  秦小若借着灰蒙蒙的月色无目的瞪着眼睛想事情。


  “兰儿——,兰儿,我等你!”


  这究竟是谁的声音,兰儿到底是谁?难道是董鄂妃?


  “你究竟是谁?”秦小若苦恼地低问。


  她的心里突然很想去一趟承乾宫,寻找幻听中的那首歌,寻找梦中的那情境,寻找以曾相识的那个声音。


  秦小若身体好起来,能下床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


  这一个多月里,她心里一直装着去承乾宫的事。


    第四章 重回承乾宫一

  故宫,秦小若已经去过好几次了,都是给远来的朋友做导游的,但总是游一天或半天,朋友就说累得不行了,便返程,每次都游不完这个若大的宫殿。


  这次,秦小若是有目的的,身边不带一个同伴,就自个儿一人,去的就是承乾宫。


  不是节假日,来故宫的人不是成群结队,没挤挤拥拥的,清闲多了。


  承乾宫内姿态优美的两株梨花树,开满了素白的一簇簇小花,美不胜收,却又在空荡荡的院子中显得清寂凄怆。


  屋外红漆金字的告示牌子刻着关于董鄂妃的字眼,秦小若不由心中一颤,感到心里一股热流来回翻涌。


  秦小若有些失措了,离开了那告示牌,走进双交四菱花扇门,踩在方砖墁地的殿内,这一切一切好像似曾熟悉,像是回到了某个与其有着深厚感情的地方。


  “皇后娘娘,您可来了!”还是那把老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猛然转头,却没看见人影,这实在让她愕然,额上骤然渗出冷汗。


  室内寂静得无有一点声响,像是突然隔绝了这个世界。


  “皇后娘娘,请您进来吧!”背后突然又响起了声音,她吓了一跳,转身看过去。


  一片迷雾中,一个老尼的身形隐约出现,越渐清晰。老尼闭着双眼,正跪在正殿中央,面对大门,手轻敲木鱼,嘴低念佛经,身前一环佛光普照。


  秦小若站在她的身后,感觉身体像浮沉在虚无间。


  老尼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走向秦小若,向她行了个佛礼,说:“老尼向孝献皇后跪安了!”


  秦小若一脸愕然,脑海里开始浮想联翩……越想越害怕,转身想离开。


  “老尼在这里等娘娘三百多年了,若非娘娘就忍心老尼再等下辈子吗?”老尼的声音在秦小若身后响起。


  秦小若停住了步子,毕竟想知道真相,转过身看着老尼,问:“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是皇上命老尼在这等娘娘,老尼又怎敢不从?”


  秦小若看着老尼,更是不解。


  老尼手作弧度在身边一游,身后立刻出现了数名宫女太监。


  “娘娘吉祥!”


  数名宫女太监齐下跪行礼。


  “娘娘?错了,错了!这到底什么回事?”秦小若紧张地说。


  “娘娘这么说,是让老尼自行了断了?”老尼慢腾腾地说。


  “呃?!”秦小若迷惑极了,更是不解这世外佛人的意思。


  “老尼等了三百多年,只为告诉娘娘,皇上正在孝陵等着您,续前生未了之缘!”老尼给秦小若留下了一抺阴沉的笑容,便慢腾腾地消失在迷雾中。


  秦小若追上去,却只看见一片迷雾已不见老尼踪影。


  “娘娘!”


  众宫女太监见秦小若追跑出去,急着喊住她。


  秦小若停住了,看见跪了一地的人,只好说:“都起来吧!”


  “谢娘娘!”


  众宫女太监站起来。


  太监走了出去,宫女留了下来,走到秦小若的身边说:“让奴婢服侍娘娘更衣吧!”


  秦小若被众宫女众星供月一样侍进了澡堂。


  飘逸的丝帘,隐约可见若大的澡池,宫女掀起丝帘,澡池里飘浮起伏着满池的花瓣,清香馥郁。


  宫女们为秦小若脱下身上的衣物,她只好尴尬地接受。


  “娘娘,请沐浴!”


  秦小若下了澡池,温暖的池水让她感到非常舒服,轻闭双眼,享受着这仙浴,完全把一切世事忘却。


  宫女们稍稍退了出去。


  突然,一双手从池底下把秦小若的双脚一拉,她整个身体突然淹没在水中,没有防范的她淹得“咕噜咕噜”透不过气。


  秦小若长长的秀发在水中飘浮纠缠,一双手温柔地从她的发缝中窜过再抱住了她的身体。


  她害怕极了,惊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无法呼吸让她痛苦难受,正当挣扎回避时,突然感到一张唇在吻自己,赤热,温暖,让她慢慢地有了呼吸的空气。


  秦小若呼吸稍为畅顺,挣脱开来,用力把他一推,“嗍”的一声钻出水面,喘着气,湿沥沥的头发披了一脸,男人也“嗍”的一声钻出水面,把她的头发抚开。


  秦小若睁开了眼睛,惊讶地向后一退,这是在她梦里出现过的人,这个人正是抱着董鄂妃凄楚痛哭的顺治福临。


  福临伸手把秦小若一拉,把她安安稳稳地抱在自己怀里,两人赤身双拥水中。


  秦小若涨红了脸,想逃开,可福临把她抱得紧紧的。


  “我的兰儿,你终于回来了,朕等你三百多年了,对你的爱一点也没有改变!兰儿,你变了吗?你还爱着朕吗?”


  秦小若没有说话,感觉一切似真亦幻,血液在每个细胞中热腾腾地来回滚动。


  “兰儿,朕太想念你了!”福临抱紧秦小若,把她深深地抱在怀内,吻着她的身体,在她的右肩上轻轻啃出了一个浅浅的烙印。


  “朕的爱人,这是朕给你的烙印,”福临说,温柔地拉起了秦小若的手往自己的左肩抚摸了一下,又说:“朕的肩上也有同一个烙印,像一朵小小的梨花,这辈子你都只是朕的女人,下辈子也只许是朕的女人!”福临温柔地说着,怜爱地吻着她的身体。


  秦小若一震,惊醒过来,慌恐地看着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承乾宫外的小亭里,靠红柱睡着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是一个梦罢了,她抚着心口,感觉疼痛,开始舍不得离开这个让她迷醉的梦境。


  阳光温和但依然感到很热,晌午了,梦已醒,得回去了。


  离开前,秦小若回顾环视了一会承乾宫,不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如果是个梦,她很想再续这个梦,与那位爱人续一段倾心之恋,但同时又很想逃出这个玄妙得可怕的梦。


    第四章 重回承乾宫二

  秦小若走出故宫的一路上,一直想着梦里的一切。


  耀眼的太阳刺着秦小若的眼睛,她伸手挡了一下这光束。


  宫庭的夜色浓了,侍女吹灭了一盏烛光,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秦小若在漆黑的夜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想看清这里的一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好一会,她站起来,随手拉下挂在床头边的披风披上,轻轻地拉开门,正想出门走走时,一个黑影在她身边闪过,把她的衣袖一执,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像被抽离一样,和着冷风被拉走了。


  正捧茶进来的婉玉与她擦身而过,看到了她被拉走,急着喊:“格格,要去哪里?”


  秦小若根本没有机会回答就消失在婉玉的眼里。


  秦小若急着步子跟着跑,直到停在一个种满了美艳鲜花的园子里,才看清面前的男人是一位侍卫。


  秦小若愣然地看着他,正想执问他的无礼,他就给秦小若行礼道:“还请格格恕罪,承乾宫线眼众多,奴才不手快就会被发现,实是迫不得已!皇上正等着您!”说完,他作了个请过去的手势。


  秦小若随侍卫的手势望过去,看见了皇上高挑健硕的背影。


  月色清淡,微风轻拂,衣衫轻扬,格外舒畅。


  侍卫退到一角。


  秦小若缓缓向皇上走近,对这种意外惊喜,心中十分的激动。


  福临突然转过身,跨步伸手把秦小若一拉,飞快地奔跑起来,这动作如此之快,秦小若根本来不及反应。


  福临开怀地笑了起来,一转身把秦小若紧紧一抱,快活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秦小若看到他脸上的笑活像一个无枸无束的孩子,这种快乐也感染了她,此刻,像相遇了一段隔世姻缘,美好而快乐,秦小若也跟着笑了开来。


  他们的关系突然亲密了许多,但这种亲密很快又因礼教而左右,福临的步子缓缓地停了下来,移开了秦小若的身体,亲密的动作换成了亲密的眼神,说:“我们逃出来了!”


  秦小若看着这位一国君主,竟然用“逃”字,回想起侍卫说的“线眼众多”这倒底出于何因?


  “兰儿,朕没办法不把你偷出来,实在想你了。”福临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在他心里,只有跟心爱的兰儿在一起才有幸福和自由。


  面对深情的男人,秦小若抛开一切疑惑,报以深情地看着他,说:“兰儿受恩宠了!”


  秦小若已经忘记了自己是21世纪的人,她仿佛附上了董鄂妃的灵魂,如今,她就是董鄂婧兰。


  “朕很快就要去西郊了,不得不把你偷出来说明一件事,这事压在朕的心里难受。”福临认真地说。


  秦小若水汪汪的眼眶看着福临,在月色下闪着灵光,等侍着爱人的表白。


  “朕第一次看到你,从始谂谂不忘,你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牵动着朕的灵魂,诏你进宫是为了要册封你,朕要永远跟你在一起。”福临诚恳地说。


  秦小若甚是感动,看着福临好久不能言语,只化为一声:“皇上——”


  “皇额娘已经不再跟朕交劲,答应朕西郊回来后便举行册封礼,朕出巡这段时间,在宫中,你得好好照顾自个儿,千万别受到伤害,什么事也别多问多管,只要平平安安地等朕回来,朕会给你最隆重的册封礼,朕要向整个大清宣布,你是朕最宠爱的女人。”福临郑重地吩咐。


  秦小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没有福临的保护,在宫中,她确实需要名节保身。


  “兰儿一定会安安分分,平平安安地等皇上回来!皇上您也要平平安安,兰儿——会想您的。”看着面前那位相爱之深的隔世情人,秦小若无比的感动,泪花涌上了眼眶。


  福临双手爱怜地抬起了秦小若的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说:“朕有礼要送给你!”


  说着,轻移开了秦小若的身体,拉着她的手,相伴而行。


  走到小湖边上,上了架在湖上的小亭内。


  秦小若随着福临的步子,步梯上了小亭。


  福临缓缓转过身来,勾勒着带点神秘的微笑看着秦小若,这模样带着些不羁的浪漫,淡淡的月色下格外迷人。


  此刻的秦小若,对这种迷惑般的微笑实在看得定了神。


  福临放开了秦小若的手,走到小亭角落的古筝旁,气质彬彬地坐下。


  他轻轻地拔动起琴弦,那么熟悉的音调像在拔动秦小若的心弦。这曲调正正是那天晚上秦小若在房间内听到的永生难忘的调子,而这古筝也正正是如今安然地躺在秦小若房间里的古筝。


  秦小若疑惑极了,很想解开心中的迷,但此时此刻,她已被琴音摄住,让她不想抽离。


  秦小若伴着那调子,唱出了那天听到的曲词:


  再见梨花

  一阵幽香一阵伤

  红尘里


  迷幻了方向


  万缕风霜渗冰凉


  谁能见梨花泪

  在心里垂

  谁辨清了方向

  在迷雾里

  爱到刻骨

  千丝梦幻于心里


  情烙骨髓

  万缕纠缠于来生


  花瓣散落

  如在轻叹

  一段未了的缘


  ……


  在福临心中,这曲词是秦小若倾刻的创作才华,拔弦中,震惊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或许,这本来就是秦小若前生所谱的词,福临谱的曲。


  这华丽的绝配正是这双百年恋人所拥有的。


  曲调划落,一切突然沉静了下去。


  福临站了起来,用那摄人的眼神看得秦小若很是不自在,秦小若只好把视线移开,看着那好像还在动的琴弦。


  “它可是有名字的,叫‘悠思’。”福临说,声音很温柔:“这是朕特意让人为你做的。”


  秦小若把视线拉回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此刻的她无比确定,这正是她前生的倾生所爱,她的泪轻轻地滑了下来。


  秦小若忘记了21世纪里的一切,只晓得心中的激动和感动却无法言语。


  从哪一瞬间始,福临的眼神一直留在秦小若的身上,充满了诱人的深情。


  福临走过来,缓缓地抬起了手,用手背轻轻地小心地为秦小若拭去脸上的泪,说:“你可知道朕实在想你。”


  秦小若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福临温柔地随下巴抬起了秦小若的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后,细细地念起了一句诗:“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这句诗大概就是这个古筝名字的来历。


  福临放下了手,秦小若定眼地看着他,整个魂魄像被摄走一样,心中的感动没有办法说出半句话。


  “陪朕走走吧!”福临说。


  福临那句“朕”一出口,秦小若这才发现自己从见面到现在都没行过礼,真是有失礼数,马上行了礼说:“奴婢失礼,奴婢请罪。”


  福临被逗乐般淡淡地笑了笑,摇摇头说:“兰儿若是奴婢,那朕也只能是奴才了。”


  秦小若忙着说:“奴婢——”


  福临用手指捂了一下秦小若的唇,继续说:“你可是朕的心,无法割舍的宝,朕的心里,眼里,血液里都只有你。从今以后,没有朕与奴婢,只有你与我!”福临轻轻地把秦小若揽在怀中,继续说:“我恨不得马上册封你,能与你日夜相伴,只是,答应了皇额娘,得过了禁足这个月,也应邀了西平王无法推。”


  “这都是皇上该办的事,兰儿会安份等皇上回来。”秦小若说,羞涩地依在福临的怀中。


  “你的笑如兰花般美丽。”福临移开了秦小若,看着她说,他的眼神多了许深情。


  初春的夜间还是渗凉的,秦小若稍科了一个小啰嗦,福临为她拉了一下斗篷,秦小若倍感温暖。


  落叶落花轻飘,留落余香。


  秦小若伸手接了一片落花,轻握在手中,轻吟:“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福临停下了步子,转身看着秦小若,像要说些什么又停住了,用迷人的眼神代替了一切想要说的话。


  福临依依不舍地送别了秦小若,最后给她深情的眼睛承诺的点头才离开。


  秦小若已经把自己置身于这个地方,这里就是她前生的居所,这位就是她前生的爱人,她来这里续一段未了缘。


  “谢谢你把我带回来!”秦小若低低地说,望着福临远去的身影。


    第五章 姻缘错配一

  侍卫把秦小若送到侧宫道外后便行礼告别了,秦小若回礼后缓缓走向侧宫。


  走近,月色下站着刚才喊着她的侍女,侍女一看到秦小若便着急地说:“格格去哪了?太后娘娘禁足的时间未过,到处都是线人,怎能乱跑?这下可糟了,太后娘娘正急着找寻你。”


  秦小若一听,感觉“太后娘娘”几个字非常沉重。


  “现在吗?”


  婉玉脸色难看,似是非常担忧,说:“是,格格快跟奴婢过去吧,太后娘娘正等着。”


  说完,婉玉先行起步,露出了阴险的笑意。


  秦小若有所不安地跟着婉玉的脚步走。


  “慈宁宫”三个金漆字让秦小若感到非常压力,她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收回了视线。


  慈宁宫院内,几个太监和宫女提着点亮了的红灯笼,忙着走动。


  一个庄严的女人从慈宁宫内在宫女太监的侍奉中走出来。这个女人非常华丽,容颜精致。


  “太后娘娘吉祥!”


  众人行礼。


  秦小若突然发现这张脸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还不快把格格迎殿内更衣?”


  太后娘娘低低一声,把手轻轻一扬,一举一动流露着优雅中的庄严。


  站在秦小若身后的几名宫女便“喳”的一声,气势迫人地走向她。


  秦小若一惊,没空研究在哪见过太后娘娘了,退后了几步,有些恐慌地看着走向自己的宫女们。


  宫女们几步上前,硬是把她抓到后殿去。


  宫女为她换上了艳红的大婚吉服,侍她坐在床沿。


  她莫名其妙地接受着这一切不知去向的安排,心里害怕极了。


  众宫女退了下去,室内安静了一会。


  红头喜布下,秦小若看到太后娘娘走进来,坐在她的身旁。


  接着静妃穿金带银,盛装容艳,笑容阴险地跟了进来,站在太后娘娘娘的身旁。


  “兰儿乃大臣鄂硕之千金,能偶尔来服侍哀家,哀家心里感动,你乖巧灵俐,善良可人,”太后娘娘温婉地握着她的手,慈祥地说:“深得哀家喜欢也深得皇上宠爱,哀家已答应皇上与你大婚,立为贤妃,赐予承乾宫。”


  “就现在?可是皇上说得从西郊回来。”秦小若大胆地问。


  太后娘娘抿出不分善恶的笑容,若有隐衷地重重握了握她的手,泰小若明显感到太后娘娘的手有些不安的颤抖。


  太后娘娘站起来走出了后殿,静妃娘娘也跟了出去,接着,众宫女又进来了。


  秦小若被众宫女侍到后殿后门,一顶大红喜轿停在后院,八个红衣的轿夫,站在一旁等侍。


  秦小若被宫女侍进了轿内,随轿而行。


  红头喜布下,手中的苹果,摇摇晃光在路上的轿。


  她的心里疑问重重:现在夜色正浓,这样从后殿出门,没有乐队,册妃大典岂会这样隐瞒?

  这情况实在让她不安。


  襄昭亲王府的院子,张灯结彩,灯笼照耀如同白昼,却没有乐队,一片静悄悄的。


  喜轿停在院子里,没有拜天地,直接侍进新房。


  秦小若安静而担忧地坐在床沿,几个随行宫女站在一旁。


  门外开始了脚步杂沓,来回穿梭而忙。


  大概过了很久,博果尔来到了喜房,宫女们退了出去。


  房间里燃着火红的囍字蜡烛,这是嫡福晋才有的侍遇。


  博果尔从托盘上拿起物件,将秦小若的头盖给掀了起来。


  美人如玉,秦小若本来精致的脸庞,化了浓妆,显得有些妩媚的缱绻。


  博果尔禁不住看得痴了,他走上前,想要抚上她的脸。


  秦小若抬眼看他,吓了一惊,立刻惊慌地躲开了。


  “你是谁?”秦小若大胆地问。


  “我是你的夫君!”博果尔温柔看她,低声说。


  “我的夫君?”秦小若话中有讽刺的味道:“我的夫君是皇上,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第五章 姻缘错配二


  博果尔听到“皇上”字眼,生气地一摆手,站直了,说:“皇额娘已经将你许配于我,从现在起,你的夫君就我,这里是王爷府,以后你就是我的侧福晋。”


  “不,皇上已答应册封我为妃,我的夫君是皇上。”秦小若争辩着,此时的她害怕极了。


  “岂有行册封礼?岂有公告天下?”博果尔严肃地说。


  秦小若自知理亏,沉默一会,痛心地说:“我心只属皇上,王爷又何必勉强?”


  看到秦小若的痛苦不耐,博果尔心里顿时涌起了怜爱之情。


  “兰儿,我心只属你一人,我会待你好的。”博果尔耐心地说,眼睛放出无限热情。


  秦小若看着异常热情的博果尔,心里涌起了一阵担心和失措。


  “王爷……”秦小若欲言又止。


  “兰儿,我会待你好的,在我心里你无可比量。”博果尔眼里的失落变得很明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这杯酒给喝掉!”


  秦小若顿时慌了,桌子上的酒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合卺酒。她看着博果尔坚定的眼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王爷,我……”


  “喝了这杯吧。”襄亲王举起了酒杯,硬将另一杯酒放在秦小若手中。


  秦小若进退维谷,终于在襄亲王恳切的目光下,紧握手中酒杯。


  她的心里一阵阵疼痛,在一片恍惚之间,她就这样爽快地喝下了这杯烈酒。


  头昏昏的秦小若,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边,她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会这样痛?”


  “兰儿,没事的,只是一杯酒而已,你一定是没喝过酒,才会这样的。这酒,看来是烈了点。”博果尔看着秦小若通红的脸庞,心中激起一阵波澜。


  “王爷,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强要,我就……”秦小若的脸色悲愤不已,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兰儿,我襄亲王博果尔在你心中就真的没有一值之位吗?”博果尔痛心地看着兰儿,失望极了。


  “不……”秦小若默默地摇头,她也不想那样想,但毕竟是新婚夫妻。


  “兰儿的话太伤人了……”博果尔有些痛苦地看着秦小若,“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在你的心没有我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秦小若的脑袋越来越沉。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博果尔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睛通红地快步离开了房间。


  秦小若想开头喊他,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第六章 襄亲王府一

  博果尔来到兰水轩的时候,看着准备禀告的奴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便走进了兰水轩。他实在不想看到兰儿对自己那么拘谨冷淡的样子,只有在这时,才能看到最真实自然的兰儿,也是他爱极了的兰儿。


  这时,秦小若已准备向博果尔的嫡福晋请安去了,虽然她很不情愿,但是她知道这就是礼数,是她不得改变的。她刚想往外走去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博果尔,心里还为昨天的事过意不去,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对着博果尔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缓缓说道:“拜见王爷。”


  博果尔看到兰儿好像要外出的样子,便很是好奇地问道:“兰儿,这是要去哪?”


  秦小若听到博果尔的话,心里很无奈,只是更冷淡的对着博果尔说道:“兰儿,是要去向嫡福晋请安。”


  听到兰儿这么一说,博果尔这才想起来,原来侧福晋是要向嫡福晋请安的。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弱不禁风的兰儿,想着每天兰儿都要前去那里,心里很不舍,便对着秦小若柔声说道:“兰儿,以后就不要去了,这是我的意思,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秦小若听着博果尔的话,虽然有一点感动,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欢博果尔,所以自然是不会给他任何希望的,于是,秦小若只是很冷淡的说了一句:“这是礼仪,既然王爷要求,那兰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小若冷淡的话,并没有挫伤博果尔的积极性。他认为兰儿对自己这样只会是暂时的,只要自己坚持不懈的对兰儿好,终有一日一定会打动她的。


  博果尔看着秦小若,眸里尽是深情,似是怎么也看不够般。


  兰水轩。


  夜了,月色渐浓。


  秦小若一席素雅的白衣,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兰花般的气质脱显而出。


  她站在窗台前,映着烛光,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树影。


  “格格,夜深了,要服侍您洗漱就寝吗?”侍女柳儿在一旁小心地问道。


  秦小若回过神来,看见柳儿关切的眼神,只得说道:“好。”


  柳儿连忙去给秦小若准备洗漱的用具,徒留秦小若一人孤独地坐在窗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小若才注意到窗前突然现出一道身影。


  “兰儿,是你么?”


  短短几个字,足以让秦小若激动不岂,这声音和福临的声音如出一辙。


  “是我,兰儿!”秦小若激动的回应。


  外面的人影在听到这几个字后,停止了晃动,没过片刻,人影很直观地出现在秦小若的面前。


  秦小若打开了窗户,站在下面的人果然是福临!她忍不住惊呼道:“皇上!”


  “兰儿,让我进来!”福临看着秦小若,眼眸深情。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赶过来的。


  秦小若就像是控制不住似的,红了眼眶,眼泪就要涌上来。


  福临推开门,看着秦小若削瘦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


  “兰儿……”福临一把拥住秦小若,这种拥在怀里的感觉,才让福临觉得眼前这梨花带雨的美人,是真的在他的身边,他离开她太久太久,差点都忘记了她身上的味道。


  “皇上……”秦小若能够感受到福临满腔的热情,他拥着她,安全感也随之而来。


  “叫我福临。”福临看着秦小若,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对于秦小若,他付出了太多感情,收不回来了。


  “福临……”秦小若也深情地看着他,眼里都是迷醉。


  福临看着秦小若带着泪水的精致小脸,忍不住就凑了上去。对于秦小若,他总是那么地情不自禁。


  两个人忘我地亲了下去,丝毫不顾周围是否有人。


  “砰砰砰——”


  柳儿像个柱子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手中捧着的水盆就这样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怪异的剧烈的声响。


  皇上,竟然来了?!


  “皇上,奴婢……”柳儿马上说:“奴婢马上退下去。”


  柳儿狼狈地收拾好东西,马上退了下去,回去身上,也替秦小若欢喜。


  皇上和秦小若相视而笑,相拥一起。


    第六章 襄亲王府二


  清晨,襄亲王博果尔闻到风声急急就来找人,还没等通传,就闯进屋内。


  秦小若披上厚厚的斗鑝,正在为顺治帝更衣洗漱,两人正在亲密地整理衣着时,博果尔推门进来。


  “皇兄,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这是我的襄亲王府,这是我的侧福晋,你一国君主,后宫三千佳丽,为何偏偏逮着我的兰儿不放?!”博果尔的声音比脚步先到寝室,脚步进来时看到了两人亲密的对上,整个人立刻怒火中烧,哪里会管什么君臣之礼呢。


  “博果尔,你再给朕说一遍!什么你的侧福晋!朕千辛万苦让皇额娘答应朕娶兰儿,你搀和什么!你明明知道兰儿喜欢的人是朕,为什么要为难她?”皇上盯着博果尔说。


  “我真心爱她,除了她外不会再有其它女人,这岂是为难她?而皇兄您就难说了,难免感情过后或一场误会就把她扔进冷宫,任其孤独终老,这可是先例重重!”博果尔讽刺地说。


  “这些都不是朕真心想娶的女人,咎由自取!”皇上说道:“兰儿,是朕唯一所爱。”


  “说什么都没用,兰儿已经是我博果尔的女人,众所周知,皇上公然夺妻,这不怕被人笑话吗?况且,这还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


  “哼,太后娘娘!好,很好!”顺治气得直发抖,竟有这么阴险的皇额娘,实在让他心寒。


  “我劝皇兄还是回去吧,皇弟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您若是硬夺弟妻,会丢尽皇室的脸,兰儿也会被笑话的!千秋历史也会记载!皇兄,我劝你别那么自私!”博果尔痛心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再看看兰儿,已经是无以复加的疼痛了。


  “朕,只要一个女人,岂是自私?朕,为了兰儿,不在乎什么千秋历史的笑话,甚至可以舍江山!”顺治说得坚定,像个孩子般得逞的眼神看着博果尔“博果尔,兰儿早早就是朕的人,就差一个册封礼罢了,你又何必硬是插足进来?即便嫁给你又怎样?只是有名无实,以后,兰儿怀上了龙种,还不是一样回到朕的身边?朕劝你,还是早放手为妙!”


  “啪——”


  博果尔上去就给了顺治帝一拳,这一拳,打得顺治帝措手不及。


  顺治帝满脑的火气顿时也冲上来了。他看见周围的侍卫们纷纷要上前制止,大声喝道:“都给朕退下!”


  此话一说,就没有人再敢上前了。顺治帝上前就踢了博果尔一脚,狠狠地冲着他踢过去了。两个人就像是不懂事的年轻人一样,互相钳制在一起,单纯地凭借体力来打斗。


  就在那一刻之间,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的热火朝天,不一会儿,两人的脸上都纷纷挂了彩。


  秦小若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大人竟然打了起来,真是……


  “你们都停下,别打了!”秦小若试图让两个人分开,没想到两个人听到秦小若的声音,反而是越斗越勇。这个,的确不是他们能控制的,秦小若本来就是夹在两个人中间的催化剂。


  秦小若真的很无助,看着两个人打架却毫无举措。想了一会儿,她才着急地找到柳儿:“柳儿,快把房里的古筝给我拿来!”


  柳儿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也知道事态严重。她马上摆出了古筝,秦小若就着那熟悉的感觉,开始时有点生涩,渐渐地有了些曲调,一边弹,一边唱:


  再见梨花

  一阵幽香一阵伤

  红尘里


  迷幻了方向


  万缕风霜渗冰凉


  谁能见梨花泪

  在心里垂

  谁辨清了方向

  在迷雾里

  爱到刻骨

  千丝梦幻于心里


  情烙骨髓

  万缕纠缠于来生


  花瓣散落

  如在轻叹

  一段未了的缘


  ……


  这曲子,实在是悲伤至极。开始是福临先停手的,当博果尔也真正感受到这首曲子的悲凉之后,也停止了动作。两个人把对方都弄得狼狈至极,但又继而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秦小若看两个人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急忙走上前站在两个人的中间:“王爷,皇上,兰儿求你们不要再争辩下去了,这样做,对于兰儿来说就是罪过!”


  “兰儿,朕会救你出这个牢笼的!你放心,朕要是救不了你,就出家陪你守牢笼!”福临索性把话给说绝了。


  博果尔对此嗤之以鼻:“皇额娘已经把兰儿许配给我,既然是我的妻子,到死是我的!”


  “都别说了,好吗?”秦小若泪涌出眼眶。


  福临愣在原地:“兰儿,朕承诺,一定会和你在一起。”


  “福临,我都懂,只是,我们可能有缘无分。”秦小若黯然地说道。


  福临摇头:“傻丫头,不要相信命,朕想做的事,不会让任何人阻拦的。”福临瞧了博果尔一眼,像个孩童般故意说激怒他的话:“况且,你的身心都是朕的,那个人得到的只是躯壳,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若硬是把你囚着,朕便天天来陪你,将来你若怀上龙子,他不放也得放!”


  秦小若对于他可爱的任性一笑而过,稍稍低下头,深情地说:“福临,我等你,如果不能在一起,就下辈子吧。”秦小若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她死掉了,会不会回去现代呢?现代的福临又会在哪里等她?

  “好。”福临话不多说,“朕刚赶回来就到你这,还没有回宫,你好好照顾自己,朕先回去了,很快就会把你接回去。”


  “嗯。”秦小若含情脉脉地看着福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满是妒火的博果尔。


  等到福临的影子都找不到的时候,秦小若才回过神来,跌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博果尔嗓音低沉地问道:“你就那样喜欢他?”


  “嗯!”秦小若很自然的答应。


  “你那么喜欢他吗?!”博果尔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次。


  “嗯!”这次秦小若点头了,是真的喜欢,索性就承认了,若博果尔能够原谅她的话,更好了。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感动你,可到头来,我只感动了我自己,本来我以为你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他,原来不是一点点。”博果尔自嘲地笑了笑,“给我时间,我好好想想。”


  还没等秦小若说话,博果尔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个忧伤的背影。


    第七章 遭受屈辱一

  慈宁宫。


  顺治看着眼前正在喝茶的孝庄,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从小英子那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始末,不得不说,他对自己的皇额娘很失望!他的皇额娘明明他们已经说好了待他从西郊回来,便将兰儿许配给自己,可是,自己等来的却是什么?是兰儿已经嫁给博果尔的事实,是皇额娘对自己儿子处心积虑的算计。


  孝庄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怨恨呢,毕竟自己是欺骗了皇上,可是孝庄还是慢慢悠悠的喝着茶,对皇上的目光装作不在意,其实她不经意间微微蹙起的眉,已经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皇上,今日找哀家有何事?”孝庄看着在自己身边的顺治,轻轻问道。


  “额娘,儿子来找您,您应该也是知道的。我们母子俩难道还要拐弯抹角的说话么?”顺治对着孝庄,冷冷地说道,他实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情陪眼前这个虚假的女人演戏了,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额娘。


  “皇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额娘什么时候曾对你拐弯抹角的说过话呢?你来哀家这想必是为了那董鄂氏吧!”孝庄对着明显对自己很不满的顺治,缓缓说道。


  “是的,额娘。您不是已经答应儿臣了么?为什么会出尔反尔,将兰儿许配给襄亲王?”顺治向着孝庄质问道,话里的语气也不自觉加重起来。


  “皇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没错,哀家是答应过你,可是博果尔向哀家提亲,表明了他对董鄂氏的好感。哀家知道你也是喜欢董鄂氏,可是你后宫三千,博果尔只有嫡福晋一人,在情在理也应该先许于他,况且,你叫哀家夹在你们二人中间怎么办呢?哀家不想让那个女人成为破坏你们兄弟两个关系的罪魁祸首!”孝庄说道,似乎怎么说都有道理。


  顺治听着自己额娘的话,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额娘这般聪明,把所有的事情都暗暗计划好了,连自己回来要质问她的话,也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顺治看着端坐着的孝庄,激动地说道:“那额娘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将兰儿许配给博果尔,难道就不能等朕回来,再在一起商议?”


  孝庄听着顺治的话,心里也是一阵悲戚,她望着激动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痛心说道:“是的,哀家就是不愿意等皇上回来。哀家怎么能等着皇上回来呢?若皇上回来了,皇上是打算怎么办呢?一个是你深爱的女子,一个是你的手足,到时,你会要美人还是要兄弟呢?”


  听着孝庄的话,顺治真是无从反驳。这是多么好的借口啊,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为了兄弟情谊,就该把心爱的女人相送。


  孝庄似是哀伤的闭上了眼睛,对着在自己身边的苏痳喇姑说道:“苏痳喇姑,给哀家捏捏肩,哀家好像是累了。”


  在一旁的苏痳喇姑听到了孝庄的话,也不吱声只是走到孝庄的身后,默默地给孝庄捏起了肩来。苏痳喇姑一边轻轻地捏着一边向孝庄轻声问道:“太后娘娘,觉得怎么样?可曾舒适了一点?”


  孝庄听了这话,并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一副很是憔悴的模样。


  看见这幅情景,在一旁的顺治便要退下了。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的皇额娘每一句都说是为了他好,可他始终想不明白,他仅要的那一点幸福她为什么不愿意给呢。


  顺治在心里无奈地想着,嘴角挂着的是一阵冷笑。他对着孝庄说道:“朕就不打扰额娘休息了,还望额娘切记保重自己的身子。”


  说完后,顺治便缓缓地退下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孝庄在自己身后缓缓地说道:“皇上,不管哀家怎么做,都是为了皇上,都是为了这江山社稷啊!”


  听到这话的顺治只是脚步顿了顿,随后又直直地向前走去,竟然是头也没回。


  这时的孝庄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目光却不知盯在哪里,不知道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苏痳喇姑说道:“难道这一次哀家做错了……”


    第七章 遭受屈辱二


  “格格,嫡福晋来了。”


  柳儿看见穿着一身宝蓝色绸缎袍子的福晋,带着孙嬷嬷和两个丫鬟进来了。


  “知道了,出去看看吧。”说着,秦小若带着柳儿走了出去。


  “福晋安好。”秦小若低下头给福晋请安。


  “你在作甚?”福晋问道,径直走进了兰水轩内,很有气派地坐了下来。


  柳儿急忙上了茶,看着福晋很是凝重的脸色,心想着,这下自己的主子又要遭殃了,看样子,不会是好事。


  “闲来无事,想些东西想得有些出神。”秦小若如实的回答道。


  “看你的样子,倒不是不懂得诗书礼仪的女子,既然这样,有些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你应该都明白吧。”福晋一脸严肃地说道。


  “福晋是什么意思,兰儿若做错了什么,请福晋直言,兰儿一定改过。”秦小若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想着,自己并未与福晋有什么过节,福晋为何如此这般来指责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王爷对你百般疼爱,你非要辜负了王爷的恩情。”福晋说道王爷,眼神里充满了期侍与无奈,但是看着眼前的秦小若却从内心里生出些许的不该有的妒忌。


  “福晋多虑了,王爷待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秦小若低声说。


  “你知道什么,你是怎么对待王爷的?王爷待你好,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这般冷淡?”福晋生气极了。


  “福晋这话有些过分了!我自认为没有对王爷怎么样,倒是王爷,一直不愿意放过我。”秦小若不想再辩解下去,内心对福晋产生抵抗的情绪多了起来。


  “王爷从未对一个女子这般用心,你却说他不愿意放过你,你到底是什么用意?难道你的阿玛没教过你,女子便该守三从四德吗?!你已经是他的福晋,为何还纠缠不清。”福晋一脸正经地说道。秦小若一脸不满意的样子更是让她很是不愉悦。


  “福晋,话可不可以乱讲,阿玛对我的教养十分注重,万不会教我羞辱他人的。”秦小若争辩道。


  “你……你是说我没有家教?罢了,罢了,我本是好心提醒你,奈何你不领情,这样的话我们之间便没什么好讲的了。我只是想最后告诉你,你不要太过恃宠而骄,三从四德是一直以来永恒不变的道理,你若这般,迟早会遭罪的。”福晋说着,欲转身离开兰水轩。


  秦小若本来就不是个愿意惹麻烦的人,是她说道:“福晋慢走,兰儿不送了。”


  一旁的孙嬷嬷早就满脸怒气了。作为福晋的乳娘,早将从小带到大的福晋视为己出。福晋只不过是好言相劝,却得到了如此的还击。福晋的脾气好,不愿意同他人争些什么,可是孙嬷嬷在一旁看着心疼了。


  孙嬷嬷看着秦小若倔强的看着福晋,走到秦小若跟前就是一巴掌!秦小若被忽如其来的巴掌吓到了,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轰鸣。


  “你们将这那个丫鬟按住!”孙嬷嬷示意跟随而来的两个丫鬟,将柳儿按住,自己对着秦小若就打上去了,一手不停地在秦小若的胳膊上用力地掐了下去,一手在秦小若的脸上狠狠地挥着巴掌。


  秦小若的身子在鄂硕府从来都是养尊处优,她身体柔弱,又岂是孙嬷嬷的对手,被孙嬷嬷打的摔在了地上,秦小若吃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旁的福晋哪见过这样的仗势,也被吓得在一旁目瞪口呆,脸色发白。等她意识到孙嬷嬷的行为太过了,秦小若已经摔倒在地,连忙过去拉过孙嬷嬷说道:“嬷嬷,够了,不要再打了!”


    第七章 遭受屈辱三


  福晋吓得有些花容失色,她更是没有力气拉得过孙嬷嬷。


  秦小若摔倒在地,反抗不过孙嬷嬷,却也是倔强地不肯服输求饶。孙嬷嬷看见秦小若毫无悔意,边打边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跟我们家福晋如此说话!你个小贱人,不要以为王爷对你好几分,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算什么个东西!我呸!就一个小狐狸精,勾引王爷,不躲起来偷乐,还敢对我们福晋大言不惭!叫你个狐狸精还敢如此的嘴贱,我打不死你!叫你还敢对我们福晋如此不客气!”


  秦小若何曾听过如此难听的话,心中难过极了!忽然想起这些日子心里受的委屈,忍不住迸发了出来:“我何曾勾引过王爷!你以为我喜欢嫁进王爷府么?你以为我稀罕做这个侧福晋么?你以为我乐意跟福晋讲话么?我不喜欢王爷!这一切都是王爷自作多情罢了,你们为何如此怪罪于我!为何不去问问王爷,我何曾对他做过什么?”


  孙嬷嬷和福晋都愣住了,孙嬷嬷手也停住了。秦小若讲的这番话着实让她们大吃一惊。嫁入王爷府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在秦小若眼中却变得一文不值。更何况既然秦小若已经嫁给了博果尔,现在说出来不喜欢博果尔,这是需要极大的魄力的。


  “你……你这话可是当真?”福晋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于是再次向秦小若确认。


  “我被迫嫁给王爷,平白无故还要受这等委屈。”秦小若委屈地说道。


  “你就不怕被王爷听到?”福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他知道!”秦小若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福晋与孙嬷嬷内心是十分震撼的,秦小若的一席话让她们无话可说。福晋伸出修长的手,在头上抚了抚,整理好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发钗,将身上的褂子抚了一下,整装完毕。福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秦小若,转过身来,看着孙嬷嬷说道:“嬷嬷,我们走吧。”


  孙嬷嬷从秦小若身边走到了福晋身边,瞪了一眼秦小若,才愤懑地跟着福晋走开了。


  福晋才出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福晋惊愕地说道:“参见王爷。”


  此时,福晋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扫了一眼身后的孙嬷嬷。孙嬷嬷看见博果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心里没底,忍不住有些颤抖。


  摔倒在地的秦小若听见福晋的话,被弄得狼狈至极的俏脸变得发白。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门外的博果尔。刚才的一席话足够让博果尔要了她的脑袋,但是博果尔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语,秦小若准时惊吓到了。


  只见博果尔走过福晋身边,没有让福晋起身,而是走到秦小若身边,轻轻将秦小若扶到了椅子上。秦小若娇弱的身子使不上劲,软瘫在博果尔怀中,任由博果尔扶着。秦小若微启发白的嘴唇,想要说着什么,却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益的。


  博果尔面无表情地做完这一切,转过身子,对着福晋说道:“你为何来这里?”


  “回王爷,我……”福晋看着狼狈不堪的秦小若,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苍白无力。


  博果尔见福晋支支吾吾不能说明来意,于是不想再询问下去。


  博果尔皱起了眉头,准备说话,只听‘扑通’一声,孙嬷嬷跪了下来。


  “王爷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是我动手打了侧福晋!与福晋无关。”孙嬷嬷说完便开始磕头求饶。


  一旁的福晋看了,眸子里满是心疼。


  “是我管教无方,还请王爷把我一并罚了吧。”福晋跪下说道。


  “王爷,不关福晋的事,是奴婢的错啊,请求王爷不要责罚福晋。”孙嬷嬷见福晋跪下请罪,慌忙地向博果尔求情。


  “够了!你两人主仆情深,我知道。孙嬷嬷仗势欺人,导致侧福晋重伤,罚奉一年,自己去帐房领罚。福晋你管教无方,理当重罚,本王念在你是初犯就不追究你的罪责了,你自己回去好好反醒一番吧。”博果尔说着便不再看这主仆二人。


  孙嬷嬷听到博果尔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谢王爷开恩。”说着磕了一个头。


  福晋缓缓说道:“谢王爷,我告退了。”说着福晋领着孙嬷嬷离开了兰水轩。


  “你们还不速速去找大夫!”博果尔对着一旁哭哭啼啼的柳儿和侍女说道。


  “是,王爷。”说着柳儿便小跑着去找大夫了。


  “你伤的可重?”博果尔看着秦小若,蹙眉问道。


  “没什么大事。”秦小若低头说道。


  “本王甚少见她,或许是因为妒忌,别放在心上。”


  “王爷的事与兰儿无关。”秦小若冷冷的说。


  博果尔心里沉重但情绪没有显现在脸上,秦小若有点心虚了,两人相对无言。


  “大夫来了,大夫快给我家福晋看看。”柳儿惊慌着让大夫检查秦小若的伤势,同时打断了秦小若与博果尔尴尬的对话。


  “内人伤势如何?”博果尔向大夫问道。


  “回王爷,侧福晋受的大多是皮外伤,所幸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这皮外伤对福晋来说着实有些重,得好好休息些日子方可痊愈,万不可再受到外伤,病上加病的话会变得很难治疗。”大夫一一回答到,“请王爷派人随我一同回去,待我开几副药给侧福晋服下。”


  “柳儿,你同大夫一起回去将药拿回来。”博果尔说道。


  秦小若看着柳儿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莫名地变得有些紧张。


  “你如此无端招来横祸,真让人不安心。本王罚你禁足一个月,好好休养,莫要再惹出乱子。呆会我会让侍卫守住这里,不会让任何人进来。”博果尔说着转身便离开了兰水轩,甚至没有给秦小若一个说话的机会。


  秦小若看着博果尔离开的背影默默无语。本就是身在囚笼般,如今却碰到如此的事情,叫秦小若怎么不难过。清晰的眸子里溢出泪水,秦小若独自哭了一会,见柳儿端着热腾腾的汤药回来了,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格格,快将汤药喝下,这样方能好的快。”柳儿将手中的汤药碗吹了吹,递到了秦小若的手上。秦小若接过汤药碗,望着碗中的褐色的汤药,忍不住的想吐。秦小若本对汤药便不是喜爱的,如今身子骨又如此虚弱,更是难受至极。奈何良药苦口,秦小若忍了又忍,终于将汤药服下。柳儿拿来了用丝娟包好的热鸡蛋,给秦小若敷在伤口上。秦小若内心凌乱极了,柳儿不知轻重的给她敷伤口,她都没有什么感受。


  休养了几日,秦小若勉强能够自由的行走。


  这几日是十分清闲的,博果尔派人守住了兰水轩,所以除了下人根本没有任何人来探望秦小若。


  此时,秦小若已经有了逃走的想法,她无法再在这呆下去了。


    第七章 遭受屈辱四


  坤宁宫·正宫


  “皇上驾到——”皇宫里,太监所特有的尖细声音。


  孝惠章皇后,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她手中把玩的佛珠串不受控制地从手中滑落,借着那亮得反光的瓷器,皇后看到自己的仪容未乱,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的脸色在倾刻之间,又变得黯然起来,即便仪容再美,那个人也没心思看一眼吧!


  就在皇后心思慌乱之际,顺治帝已经进了来。他看着对自己而言有些陌生的皇后,说道:“皇后!”


  孝惠章皇后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行礼到:“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顺治的语气是出奇的温和,“朕不在时,皇后过得可好?”


  皇后变得惶恐起来,也不知道皇上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臣妾很好,有劳皇上费心了。”皇后低眉顺眼,举止妆容合宜,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


  顺治帝点头,眉头微皱:“若静妃如你这般识大体,这后宫也不会乱成这样了。”


  皇后一阵无语,皇上这样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好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罢了,朕也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顺治帝看皇后的脸色不好,很识趣地没再说下去。


  大厅的气氛终于冷了下来,皇后问道:“皇上要喝什么茶?”


  “朕不喝茶,朕来,只是找你闲聊的。”顺治帝摆摆手,说道。


  如果是真的闲聊,自然很好,可是……


  “皇上今日来,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和臣妾商议?”除此之外,她不能想到其他的理由了。


  “灵惠,你果然甚得朕心,朕过来,也想顺便和你说件事!”顺治帝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皇后一番话算是道破了他的来意。


  “皇上尽管说,只要臣妾可以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皇后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上一次顺治叫她‘灵惠’是什么时候,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她和顺治结婚典礼的时候,在新房里,顺治问她的名字。


  “你一直深居简出,但这个姑娘你一定也是知道的,是内大臣鄂硕的女儿,是朕所爱,可皇额娘将她许给了皇弟博果尔,我想你下一份诏书,尽快邀请一些朝廷命妇进宫。”顺治帝顿了顿,说道,“她在襄亲王府,只要她进宫就可以了。”


  “那位董鄂格格?”皇后很识趣地没有叫她福晋,看样子皇上对她有别样的感情,即使她嫁给了别人,都依然忘记不了。


  “是的,兰儿她……”说到这里,顺治帝突然顿了顿,“灵惠,这件事朕只愿意和你说,你,就像是朕最贴心的朋友。这件事,即便是皇额娘也是不能告诉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为了那个‘兰儿’,都可以放弃自己的面子。皇后差点都能哭出来了,她只好点头说道:“好,只要臣妾可以做到的事情,都愿意去做。皇上放心,臣妾马上就起草诏书,明早就下旨让那些朝廷命妇进宫的。”


  “如此甚好,既然你答应了,朕也就放心了。”顺治终于放下了一颗石头。他是计划好了的,如果通过正常渠道不能和兰儿在一起,他就会不顾天下人反对也要和她在一起,哪怕没了这皇位。


  “臣妾,一定会做到。”皇后说道,“只要皇上开心就好,只要她没做错就好。”


    第八章 逃走

  是夜,襄亲王府静了下来,黑暗中,秦小若蹑手蹑脚掀开被子,早已穿戴整齐的她准备逃走。


  她无法再在这呆下去,更不想再见到这庭园里的任何一个人。


  开了门,黑暗中正正撞见了柳儿,她吓了一跳,柳儿做了一个动作,两人走进了屋内。


  “柳儿!”秦小若急着解释。


  柳儿摇摇头,说:“格格,你这身打扮出不去,快,换上我的衣服。”


  秦小若听明白了,感动地看着柳儿,说:“柳儿,谢谢你!”


  柳儿含泪摇头:“柳儿是自小跟着格格长大的,只要格格好,柳儿就好。”


  “好丫头!”秦小若感激地说。


  柳儿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快速地替秦小若换上,把腰牌放在她的手上:“格格,小心!”


  “那你呢,会平安吗?”秦小若担心地问。


  “我会装作被打昏,没事的。”柳儿说。


  秦小若紧紧地握了一下柳儿的手,说:“我一定把你接回去。”


  柳儿深深点头,说:“我一定等格格。“


  两人道别后,秦小若拿了腰牌,便急匆匆离开。


  大门侍卫毕直在站着,问:“三更半夜,去哪?”


  秦小若低着头,小声说:“福晋急病,请太医去。”


  侍卫立刻开了门把她放了出去,又关上门。


  一出门,秦小若的心都放下来了!现在,她要去找福临,那位心爱她的男人迟迟未到肯定是出于难以解决的原因,也肯定等着急了,她要回去他的身边,回去该属于她的地方——承乾宫。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懂得去宫里的路。


  到了宫门口,天还没亮,高大弘伟的宫门紧闭着。


  她一直在宫内外来回度步,一直等天亮。凭着襄亲王府的腰牌也顺利进入宫门。


  承乾宫


  有几个宫女在打扫。


  秦小若一眼看见扫把倚在亭内,走过去拿起来,心有戒备地打扫。


  “看来我们以后就得在这承乾宫呆了,服侍皇上新立的贤妃。”


  宫女在闲聊,秦小若听着。


  “不知道贤妃人好不好,要是像静妃那样,可有我们罪受了。”


  ……


  “哎!”突然有人在秦小若背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吓得她扫把都掉了,马上又拾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这身打扮?”


  秦小若低低地回答道:“我是英公公安排来的,说是人手不够,打扫完就走。”


  “都打扫干净了,你才来?”另一个宫女不满地嚷道。


  秦小若怕她嚷嚷开了,马上放下扫把,走进殿内。


  几个宫女都往她身上瞧着,讨论了一会后都追根究底地跟了上去。


  几个宫女一进殿内,秦小若立刻关上了大门。


  “哎,你怎么回事啊!”宫女怒诉。


  “我就是贤妃娘娘,有险事被搁宫门外,腰牌被抢,借宫女服进来。”秦小若慎重地说。


  众宫女怔住了。


  秦小若见大家有所疑虑,又说:“冒认娘娘可是杀头之罪,本宫又岂敢?”


  此话一出,众宫女马上行礼:“贤妃娘娘,吉祥!”


  “本宫求姐妹们一件事情,可否?”


  “娘娘,请吩咐。”众宫女回应。


  秦小若立刻坐到书画桌前,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梨花树里梨花香,梨花泪里梨花情!谁知梨花心中事,瓣里尽是怆凄凉!(承乾宫急侍)”


  如是几次,写了几份。


  写完后,把纸撕开几份,严密地叠好,分别放在几个宫女手上,慎重地叮嘱:“你们分头行事,无论用什么办法,请帮我交到皇上手上,本宫脱险后,定重重有赏,拜托了。”


  “奴婢遵命!”


  众宫女行礼后便急急走了。


  宫女们一路上慎行,其中一个宫女被在荷花池赏花的静妃抓了个正着。


  “站住!”静妃走过去,不好气地说:“偷偷摸摸的去哪里?”


  “奴婢正去承乾宫打扫。”宫女慌张地说。


  “还打扫?那贤妃都立不成了,还扫什么啊!”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听从吩咐!”宫女低头道歉。


  “走吧!打哪里来往哪里去!”静妃噘着嘴,扬了一下手帕,得意地说:“贤妃!侧福晋!”然后又露出了耻笑的表情。


  宫女紧张地站了起来,紧张地走。


  静妃见她不妥,叫住了她。


  宫女被静妃这一吆喝,吓得马上跪了下来,直求饶。


  静妃见她一手紧执不开张,跟近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说:“把她的手辨开,看藏什么东西。”


  近身宫女走了过去,硬是把她紧执着的手辨开,取出了一张纸条。


  宫女见被静妃识穿了,一直流泪求饶。


  静妃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吓得抖了一下,狠狠地对宫女说了句:“待会再收拾你!”便匆匆地走了,近身宫女匆匆跟上。


  宫女还跪着,吓得发抖。


  静妃径真走入慈宁宫,不理宫女太监向她行礼,边走边喊:“姑姑,这女的!”。


  静妃走入内殿,正看见襄亲王博果尔跪在地上,哭着说些什么。


  太后娘娘生气地说:“你说,这么大一个亲王府,这么多的下人,丢了个娘娘,竟然不知道!”


  “皇额娘!”博果尔像个孩子般哭着:“皇兄不顾皇家颜面,竟然半夜潜入亲王府与我的侧福晋私会。”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太后娘娘气得咬牙切齿。这话,并不是气皇上不守规举而恨董鄂氏不守妇道。


  “不是丢了,是逃的!”静妃瞪大眼睛,很有气势地插话进来。


  “逃的?”太后娘娘和博果尔同时转头看着她。


  “姑姑,您看!”静妃走到太后娘娘身边,打开纸条,博果尔也站起来凑过去看。


  “这简直是荒唐!”太后娘娘气得浑身颤抖。


  “岂有此理!”博果尔生气地拂袖而去。


  “姑姑,我们得先皇上一步,把她给办了!”静妃阴险地说。


  “走!”太后娘娘一口应允,此刻,她恨不得把董鄂氏给碎尸万段。


  “太后娘娘起驾!”太监高声扬。


  正要起驾时,太监高传:“皇后娘娘到!”


  众人的动作停下了。


  太后娘娘看着皇后缓缓走过来,她看起来温婉娴静,嘴角总似是勾勒着轻轻淡淡的笑。


  “妹妹,皇上要立宠妃了,你皇后的位置可保不住了,我们去,把她给办了!”静妃迫不及待地说。


  皇后娘娘迟缓了一会,明显不开心,可又不愿意表露,低沉了一会,说:“妹妹不去,皇上还年轻,几十年之命里,能立多少妃子,数不胜数,又怎么能把每个都办了?况且,这样,皇上还恨我!”


  太后娘娘看着她,好一个温婉的女孩,但愿她能得宠无边。


  “太后娘娘,既然您有事要办,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行礼道,把本要禀告的话都藏在心里去了。


  皇后娘娘转过身,坐上轿上,众人起驾,离开了。


  太后娘娘看着她的背影,深感叹息地说:“如此精美乖巧的女孩,又怎能在后宫生活?要是哀家不在,她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到。”


  太后娘娘轻摇头叹息。


  “走吧!”太后娘娘说了一句。


  “太后娘娘起驾!”


  几十名宫女太监气势凛人地随行。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一

  兰儿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绕盼皇上快点来助她脱险。


  “太后娘娘驾到!静妃娘娘驾到!”


  门外太监一声高吆,惊得秦小若脚步都站不住了。


  心里一直在惊慌地说:“怎么办?怎么办?福临,我在等着您呢!”


  秦小若正慌乱之时,太后娘娘和静妃已经进了内殿,盛气凛人地拦在她的面前。


  “你倒像妖精,把你送到亲王府还逃得回来。”静妃挖苦地说。


  秦小若低着头,不敢说话。


  静妃的声音,特别刺耳,莫说是皇上了,谁都难受,难怪被废。


  “你的胆子也挺大的,居然逃回来了!”太后娘娘在殿内坐了下来,说,话里带着嘲讽和警告。


  秦小若听着太后娘娘的声音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内心禁不住颤抖,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卟咚”一跪,忍着泪说:“太后娘娘请恕罪,奴婢乃皇上所爱,生死相许,实不能嫁予他人。”


  “皇上所爱?生死相许?”静妃鄙视地说:“笑话,天子宠妃,不过一时之兴,本宫当年还是皇后,现在,不是有新的皇后了吗?笑话!”


  “你已非完璧之人,皇上若立你为妃乃有辱国体、宗门、家法,哀家是绝不能立你。”太后娘娘庄严地说完后站了起来,严肃地命令:“来人了,传哀家口谕,董鄂氏品性贤德,自愿前往西山玉泉寺削发为尼,终生学佛诵经,为保大清昌盛。”


  秦小若一听,咋然一惊。


  几个侍卫马上走到她的身边,非常有气势地把她两手挟持起来,硬是把她拖走。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秦小若一直哭喊着。


  她的双脚被不情愿地拖着走……


  皇上那边。


  襄亲王博果尔正与皇上狠狠仇视,整个内殿充满了火药味。


  “朕与董鄂氏相识在先,早就是朕的人,你来掺和什么?”


  “本王爱慕董鄂氏先于皇上,现在已是本王福晋,况且,皇额娘有心把董鄂氏许配给本王,皇上又何必紧紧不放?皇上后宫三千,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辱国体的事,非要勾搭在一起!”


  “大胆!你竟敢辱骂朕。”皇上怒火冲天。


  “皇上强占弟媳,是皇上羞辱自己至此!”襄亲王咬牙切齿地说。


  “放肆!朕要将你凌迟处死!”皇上气上心头,恶狠狠地说。


  英公公急匆匆地走进殿内,走到皇上跟前,行了礼,说:“奴才有急事禀报。”


  “说!”皇上说了一句。


  英公公马上把纸条递呈皇上。


  皇上疑惑了一会,打开纸条,一看,惊喜万分,心急如焚。


  马上说:“摆驾承乾宫。”


  英公公马上高吆:“皇上摆驾承乾宫!”


  襄亲王愤恨地盯着皇上,皇上起步时,忽感这目光像刺,回头反盯着他,跟英公公说:“命侍卫把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以及亲王府所有人收监宗人府,一律以扰乱后宫之罪论处,此事不得入为正史。”


  “喳!”英公公答得响亮,似乎这纠纷终于落幕。


  皇上说完,就起步走了。


  不理这皇弟怎么恨,董鄂妃占据着他的生命,他必须这样做。


    第九章 危急关头二

  秦小若被侍卫挟持着往宫外拖,由于与地面摩擦,鞋子已磨损,双腿裤管上渗出的血丝渐渐成了一大片,虽然痛疼,但她还是挣扎着,一路哭着喊着:“太后娘娘饶命!”


  整个后宫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


  后宫妃嫔奴婢都纷纷出来看。


  皇后娘娘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看到这种情景,她真的想去帮忙一把,在后宫里,受宠的妃子,不谋心计就得落下这种下场。可惜,她只是一位毫无气焰的皇后,是太后娘娘恩宠所赐的名涵,想帮也只不过有心无力。


  顺治福临远远隐约听到秦小若的惨叫,马上命令急步行走的轿停下来。


  英公公探头到皇上身边。


  “听!”皇上谨慎地说。


  “皇上,像是董鄂格格,不,是贤妃娘娘。”英公公道。


  顺治福临顿了顿后,立刻双脚一跃便跳下了轿,吓得抬轿的人“哎哟”地叫了几声后,马上求饶恕罪。


  皇上没有理会,飞一样向那个声音追去。


  英公公追着喊:“皇上,等奴才,皇上,别急,小心摔着了!”不忘回头跟抬轿的人说:“快,跟上。”


  众人跟了上去,轿也就地放下了。


  皇上担忧地飞跑过去。


  一眼看到了董鄂氏被几个人紧紧拖住走,心都抽紧了,再是血迹斑斑的双腿映入眼中,简直要让他疯掉。


  董鄂妃在挣扎时,看到了顺治福临,双眼对视,一下子道尽悲痛深情。


  “住手!”皇上怒声一喝,众人马上停下。


  “还不放手?!”皇上盯着几个侍卫的手,侍卫马上放开手。


  秦小若手一软,跌在地上。


  皇上马上跑过去,怜惜地抱着她,心疼之极。


  秦小若顿时感到全身无力,软在皇上的身上,如释重负。安全感,靠山,爱,通通都能在他身上感受到。


  “是朕来晚了,让你受尽委屈,是朕对不起你。”皇上把董鄂妃越搂越紧,心疼地说着,泪水盈在眼眶。


  “皇上,臣妾有罪,名节有失。”


  “在朕心里,你永远是最完美无缺的,朕要你在清史上是完美无缺,贤德天下。”


  董鄂妃盈泪看着皇上,深情地说:“得君如此,死而无憾。”


  秦小若渐渐昏倒了!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三

  天亮了,几个乞丐正围着秦小若丑陋地嬉笑。她一惊,狼狈地站了起来,执紧衣衫,跑得远远的,回头发现自己竟睡在宫门外墙,身边还有很多乞丐跟她一样席地而睡。


  宫门外是熙熙攘攘的旅客。


  是在做梦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相信在宫内度过的分时岁月竟是一夜梦境。


  手提包已经弄丢了,幸好裙子兜里还有几元零钱,这就是为弄丢或被抢手袋而准备的,至少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或是坐公交车回家。


  等了好半天的公交车,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下不来,她的思绪全停留在承乾宫里走不出来,即使将要面临的是大难,她还是很想回去,回去再继这段未了缘。


  公交车来了,一看人挤得站一只脚的位置都没有,秦小若又不想上车了,等下一辆吧!


  看她犹豫不决,司机问了一句:“上不上?”还没等她回答,就关门了,迅速而去。


  “坐公交车那么大压力的啊!”她抱怨了一句。


  又等了好半天,车来了,一看还是挤得一只脚位都没有。算了,看来每辆车都这样,不上车就回不到家了。


  秦小若正前脚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小若!”她立刻停住步子,后面挤拥的人骂着:“上不上啊”。


  秦小若寻找声音,还没找到是谁喊她,她转过身,挤下去,想挤下去都难,大家都挤上来,不让她下来,真是好不容易,挨着千般谩骂才挤了下来。


  秦小若一下来,钻出人群,就看到了扬立轩,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就在这一刻,她清楚自己真的回来了或许从没有离开过!

  “扬立轩,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她自语说了句,突然对他的感觉很好,或许太久没见了,真是怀念他那种无休止的纠缠,契而不舍的爱恋。


  “小若,”扬立轩心急地走到她的身边,说:“阿姨找你一个整夜了,你怎么电话不接,没有音讯,我们都急得要报案了,幸好在这找到你了。”


  “才一夜吗?”秦小若问。


  “整整一夜了!”杨立轩说得好凝重:“我们都急坏了。”


  “才一夜,原来真是个梦罢了。”秦小若说了句又黯然一笑,说:“我的手提包被偷了,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嗯!”扬立轩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秦小若接了过去,自己打。


  “妈。”


  秦小若一声妈,就弄得妈妈马上哭了起来,看来她整晚都在间歇地哭。


  “妈,别哭了,我回来了,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妈妈还在在哭。


  “妈,别哭了,回来了跟你解释哦。”秦小若哄着说。


  小若挂了线,把手机拿得紧紧的。


  听到妈妈哭,她心里很不舒服,妈妈,今生的妈妈,如此爱着她!今生的妈妈……想到这,秦小若眼睛瞪大了,太后娘娘的那张脸……竟然跟妈妈长一个模样,难过……可是,若真是那样,她又怎么能恨前生的她?


  “我们快点回去吧!”扬立轩说。


  两人并肩而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到了停车场。


  “现在坐车有压力,停车也很大的压力。”秦小若上了车,喘着气说。


  “人多嘛,没办法!”


  扬立轩开动了车。


  “看来要移民了。”秦小若随口说了句。


  “可不要!”扬立轩急着说,又急着解释:“我是说,我们从小在这长大,对这也有感情。”说着,便唱起了歌来:“北京北京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秦小若静静的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一

  这觉醒来,秦小若又回到了兰水轩。


  身边的柳儿急出了泪,看到她醒来马上就笑开了:“格格,您终于醒来了,吓坏柳儿了。”


  “我不是在宫中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秦小若睁眼就问。


  “皇太后娘娘不同意您进宫,皇上得想个办法让您名正言顺,托奴婢好好照顾格格并向格格传话别担心,万事有皇上在。”柳儿说,眼角挂着重重的泪珠。


  秦小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句话上了,这襄亲王府她是没有脸目再呆下去了也不想呆下去了。


  坤宁宫


  把董鄂氏送回了兰水轩,顺治的心里真是很不好受,因为孝庄毕竟是自己的皇额娘,自己能够怎么办呢?若是做出过分的事来,恐怕还得被天下百姓耻笑。


  正当他不知将怒火发向何处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小英子对自己所说的有关于静妃的事情,原来兰儿的事,静妃也有掺和,是静妃一直在后宫兴风作浪。


  想到这里,顺治便大步向坤宁宫走去,留的一行太监在他身后急急地追着。


  此时的静妃正在坤宁宫侧宫无聊地喝茶呢,听到太监禀告说是皇上来了,真是内心非常欣喜。她连忙起身,匆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深怕皇上看见她不美的一刻。


  顺治刚踏进侧宫,便看到静妃像一只花蝴蝶一般向自己走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所致,竟是觉得她那副样子真的是相当难看。


  “皇上,您怎么来了?要不,臣妾陪您喝喝茶吧?”静妃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顺治,对着他温柔款款的说道。


  孰料顺治只是看着静妃,并不说话,眼神中满是愤怒。


  静妃也是感觉到了顺治的不悦,便对着顺治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心情不悦?要不,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园赏赏花?这几日来,御花园的花……”


  可是,还未等静妃将话说完,便见顺治用手将静妃狠狠地推了一下,而静妃则是因为皇上的力道之大狠狠地摔到在了地上。


  摔到在地上的静妃,开始是一阵恍惚后来便用一股哀戚的目光看着顺治。她那眼神是如此的引人怜爱,仿佛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一般,可是,顺治看着静妃可怜的模样并没任何反应。


  他只是对着在地上的静妃冷声说道:“你这个恶毒女子,朕还从来未曾见过如你一般心肠歹毒的,兰儿的事,你是如何下得了狠心的!”


  听到顺治这么问道,这时候的静妃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都被皇上知晓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在心里急急地想着的静妃,不顾怎样便向顺治爬过去。


  她紧紧地抱住顺治的大腿,对着顺治说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并没有做些什么啊,你要相信臣妾啊!”


  听到了静妃的话,顺治真是怒火攻心了,他看着趴在自己眼前的静妃只是狠狠地笑了笑,随后顺治蹲下身子,用手狠狠的捏住了静妃的下颚,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静妃,说道:“真的不是你?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朕查出是你说的谎,就别怪朕不顾情谊了!”


  静妃听到皇上这句话,吓到不敢说话了。顺治看着静妃害怕的样子,便知道事实真相,于是他狠狠地对着静妃的脸,一巴掌抽了上去。


  “朕没想到,后宫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种女人,实在是叫朕心寒。来人,给朕把静妃送入菡萏轩,扣其三年俸禄!”


  静妃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菡萏轩那是什么地方,不亚于冷宫,若是自己到了那里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静妃不顾脸上的疼痛对着顺治急急说道:“皇上,不要啊——”


  顺治哪里会理她呢!只是留给了静妃一个无情冰冷的背影而已。他实在是受够了博尔济吉特氏那些女人的虚伪!(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二


  秦小若站在窗台前,痴痴地望着窗外自由自在的蝴蝶,忍不住蹙眉。她心心念着,身在牢笼般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活乐趣,不若这自由自在的蝴蝶,还能够成双成队的寻找花朵,享受着自然的恩赐,秦小若想起来又是一阵心酸。


  “格格,格格——”柳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来人了!”


  “是吗,是福临派来的人吗?”秦小若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道,“快告诉我。”


  “是孝惠章皇后,她派来的人!”


  柳儿说完的时候,那宫里派来的人已经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四个宫女,分别站在两旁,紧接着,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嬷嬷,很是严肃地走上前,说道:“董鄂婧兰接旨——”


  “董鄂婧兰接旨。”秦小若忙走上前。


  “奉孝惠章皇后旨意,宣朝廷命妇进宫,即日起,进宫随侍太后娘娘。”嬷嬷说话还是比较温和的,说完了之后就让秦小若不要行礼了。


  “多谢嬷嬷。”秦小若一听是要她回宫,心里到底还是很高兴,但一种复杂的心情又萦绕在了心头。这样的话,她虽然能和福临在一起,但静妃和皇太后娘娘一定会对实施什么的,可为了福临,她什么都愿意面对。


  “您客气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安排格格您暂居承乾宫侧宫,已命人收拾整齐,格格可以起行了。”嬷嬷说话也是相当的客气。


  “谢谢!”秦小若有礼道。、


  “如果还没有其它事,奴婢就告退了。”嬷嬷也不想待久,说道。


  “嬷嬷留步,这些银子多谢嬷嬷来传达旨意。辛苦了。”秦小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嬷嬷。


  嬷嬷接了之后,更客气地说道:“多谢格格,他日有用到奴才的,尽管说。”


  嬷嬷笑着离开了,宫女们也跟着离开了。


  “格格,您终于可以回宫了!”柳儿笑道。


  “嗯!”秦小若甜甜地说。


  “奴婢真替您高兴。虽然宫里有些危险。但至少有皇上护着您,在王府,您过的都不是日子。”柳儿痛心地说道。


  “我不在乎过什么日子。只在乎跟谁一起过!”秦小若默默说道,想着福临。


  “格格要相信皇上,您的夫君是皇上。”柳儿重重地说。


  “嗯!”秦小若深深点头,内心给予皇上无比信心。


  “格格。这件事先得告诉王爷?”柳儿担心地说道。


  “不用了,这些宫人既然能进来。说明王爷肯定知道的。”秦小若分析道,“既然如此,他并没有阻拦,似乎……”


  “那是好事啊。这样格格的负担也轻了些。”柳儿高兴地说道。


  “希望他能真正放手。”秦小若不安地说。


  秦小若穿戴整齐,坐上了大轿,来到她该属于的地方——承乾宫。虽然只暂居侧宫,也算踏进半步了。


  两株梨花树上摇曳着零丁的花儿。格外的悲凉。


  这时的秦小若站在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时,小太监停住了脚步,说道:“奴才就送到这里,有请格格。”说完,便退了下去。


  秦小若轻轻把侧宫的门推开,里面还是和21世纪的模样差别不大,她欣慰非常。


  她向里走去,可是里面有点暗,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柳儿刚想跟格格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关上了。秦小若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心里一阵惊恐。


  “谁?在这里,这里可是承乾宫。”秦小若向后退了一步。


  四处一片阴黑,寂静无声,她浑身颤抖,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身后一度黑影向她走近,沉沉的影子映在她的跟前,她害怕极了,想逃。


  门窗封锁着,她害怕地喊着:“皇上,皇上——”


  任她如何拉扯,门外毫无回音,她绝望地流泪,喊着:“皇上,兰儿在这——”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片鳞片泛着金光,炫了她的眼睛——


  “是朕。”秦小若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那个声音不是谁,正是她日日思念的福临!

  “皇上!”秦小若回头一看,皇上正站在她跟前。


  “在这,朕的兰儿,好想你。”皇上跨前一步,深深地把秦小若抱在怀内,十分怜爱。


  还是那熟悉的体温,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秦小若同样深深地抱紧眼前的爱人,泪水不禁滑下。


  “福临,你来看我了,不是说,朝廷命妇都要随侍太后娘娘的么?我多害怕又是一个陷阱!”秦小若忧心地说。


  “是朕让皇后借口让你进宫的,兰儿。”顺治还是没有放开秦小若,把紧紧的她拽入怀里,摆弄着秦小若的秀发,秦小若的脸微微红起来。


  “皇上,谢谢你。”秦小若享受着顺治怀里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比的幸福感。


  “皇额娘不愿意我纳你,可我一刻都离不开你。”顺治摸着秦小若的头,像是在摸一个珍宝一样爱惜。


  “福临,”秦小若低喊一声,抬着看着皇上,抚着他的轮廓,不可思疑的说:“真的是你吗?我没在作梦吗?我真正存在这宫内吗?真的是你吗?”秦小若轻轻呼唤,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兰儿,是我,真的是我,你没在作梦,真实的我。”顺治轻轻地拉起了秦小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重复说:“真的是我。”


  两人的脸渐渐的贴在了一起,幸福其实很简单,可惜,阻拦他们在一起的人太多,这过程也必然艰辛。(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三


  慈宁宫。


  “什么?董鄂氏又进宫了,谁下的旨意,皇上?”孝庄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急忙询问苏痳喇姑。


  苏痳喇姑上前说道:“太后娘娘,这次竟是皇后下了旨意,让所有的朝廷命妇都进宫随侍太后娘娘。董鄂氏身为襄亲王的侧妃,是有这个资格的。”苏痳喇姑如实所说道。


  “原来是这样,哀家竟然不知道,董鄂氏现在真是越来越胆了!”孝庄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眼里的嘲讽多了很多。


  “太后娘娘,奴婢有些话想对太后娘娘说。”苏痳喇姑跪了下去。


  “说吧。”孝庄也想知道苏麻喇姑想说什么。


  “太后娘娘,其实董鄂氏性情好,不似这般胆大,想必是皇上……”苏痳喇姑小心说道。


  “这些哀家都知道,也只有皇上敢这样做,可现在情况已经逆转不了,灵惠那孩子也是够糊涂的啊。”孝庄露出了无奈的眼神。


  “皇后为人向来和善,皇上的要求她都会去做,也怪不得她啊。”苏麻喇姑说道。


  “灵惠,真不是担大事的孩子,哀家之前看错她了啊。”孝庄叹了口气,说道,“这得要想个办法了,可别让皇上为董鄂氏做出些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来。”


  承乾宫侧宫


  “董鄂格格,太后娘娘有旨,宣你去慈宁宫伴太后娘娘左右,即日起,收拾行李,入住慈宁宫。”苏麻喇姑面无表情地传达着孝庄的旨意。


  秦小若跪了下去,说道:“谢皇太后娘娘,董鄂氏接旨。”


  “董鄂格格。请你早些收拾,即可与我拜见太后娘娘。”苏痳喇姑一副公式化的样子。


  秦小若和柳儿走入了寝室。


  柳儿收拾完后,看着秦小若,恳求说:“格格,让奴婢跟您一同前去吧。”


  秦小若摇摇头,说:“这不是去享福,你在这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柳儿心里无法不担忧。


  秦小若深深地握了握柳儿的手。说:“想法告诉皇上,帮我通风报信比跟我一起坐囚牢好。”


  柳儿想想也是,深深地点头。说:“柳儿在这等格格,格格一定要平平安安。”


  秦小若深深点头。


  慈宁宫


  “董鄂氏,参见皇太后娘娘。”秦小若见到太后娘娘,总是很害怕因此很谨慎。


  “起来吧。身为襄亲王的侧妃。你好歹也是要称哀家为‘皇额娘’的,你这样。算是生分了。”孝庄时刻都不会忘记提醒秦小若的身份,这无疑是给秦小若致命的一击。


  秦小若一听,立马跪了下去,连忙说道:“太后娘娘。奴婢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太后娘娘赐婚给奴婢,是奴婢的福分。不敢高攀。”


  “哼,如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也不会勾引皇上。”孝庄冷笑道。


  孝庄这时候说话,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她只想痛痛快快地斥责这个离间自己和儿子关系的女人。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和皇上是互相喜欢,奴婢只希望在后宫有一袭之地。”秦小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要能和福临在一起,地位什么的她都不在乎。


  “你若是我博尔济吉特氏的,也便罢了,可惜,可惜……”孝庄的脸上果然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奴婢知罪,那太后娘娘决定怎样处置奴婢呢?”秦小若求道。


  “难得你会想这里,哀家本以为你会方寸大乱的,还是小瞧了你。你日后就跟着苏麻喇姑,就住在慈宁宫吧,不管是皇上,还是博果尔,你都不要见为好,你可别毁了他们两弟兄。”


  “奴婢遵旨。”秦小若再没有了思考的勇气,只能等福临来解救她了。


  慈宁宫。


  “皇额娘,朕有一事想与您商议。”顺治对着孝庄行了个礼后,便急急地对着孝庄说道。


  “哦,不知皇上找哀家有何事?”孝庄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心里很是焦急的顺治,也不愿意再去绕什么弯子了,便直接对着孝庄说道:“皇额娘,儿臣此次来找皇额娘是希望皇额娘能将兰儿交予儿臣的。”


  孝庄听到了顺治的话,虽说她知道顺治前来的目的,可是,当亲耳听到顺治的话,心里还是觉得很愤怒。


  “皇上,当初是你要求皇后下的旨意,董鄂氏是进宫侍奉哀家的,怎么?难道只是个借口罢了?况且,董鄂氏服侍得哀家很舒心,现在皇上来哀家这儿要人,恐怕哀家是不能答应的。”话里是一股不能想将秦小若交给顺治的坚决。


  “皇额娘,如果朕今天非要带走兰儿呢?”顺治帝有些悲伤地问道。


  孝庄的心里虽然有些震动,但还是狠心地说道:“皇上不能带走她。”


  顺治又何尝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呢!他的皇额娘就是在告诉自己:兰儿她是绝对不会放人的。


  顺治真是觉得很悲痛,为什么要和自己深爱的女人相守却那么难呢?只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相依相伴而已,怎么会经历那么多的坎坷呢?


  想到这里,原本站着的顺治竟然“噗通”一声,对着孝庄跪了下来,从那声响里足以看出顺治是跪的多么用劲。


  万万没有想到顺治会这么做的孝庄,也是被顺治的举动惊着了!不过,她还是硬下心肠对着顺治说道:“皇上这是干什么呢?哀家可受不起。”


  顺治听着孝庄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跪在那里,对着孝庄说道:“皇额娘,请你成全儿臣吧。儿臣还记得幼时与皇额娘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儿臣年幼,皇额娘总是害怕儿子遭遇不测,总是时时刻刻守在儿臣身边。儿臣还记得有一年。儿臣发高烧太医来看都说只能是听天命,尽人事了,可皇额娘却不信,只是守在儿臣的床边不停地为儿臣更换着头上的毛巾,整整几日就那么守着儿臣不曾合眼,这些都是儿臣忘不了的,儿臣也不敢去忘。”


  顺治说到这里尽是哽咽起来。“儿臣很开心能够有这么一位疼爱自己的额娘。人们总说皇宫乃是险恶之地,这一点儿臣也是知道的。儿臣从小经历许多坎坷才能够坐上这皇位,皇额娘对儿臣的培养和付出。到现在都不停的浮现在儿臣的脑海之中,难道皇额娘就不能恋着与儿臣的那些情分,成全儿臣吗?就非要毁了这份情?”


  顺治的一句句话,让一旁的孝庄已经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之中了。是啊。以前自己因为不受皇上宠幸而越发憔悴的时候,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乖儿子在身边哄着自己。


  就是因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儿子。才能一直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孝庄抑制不住对以前生活的怀念,也许是年纪大了,记忆真是如潮水般向自己涌过来。那些一个个的画面在自己眼前划过。


  刚出生哇哇大哭的福临、学会喊皇额娘的福临、拉着自己的衣襟叫自己别难过的福临、后来渐渐长大成少年的福临、对着自己炫耀自己射了一只雪貂的福临……那么多的福临都与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福临身影重叠起来。


  孝庄想着这些,心里的某个地方不自觉的就柔软了起来。


  她看着跪着的福临,温和说道:“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董鄂氏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皇上如此啊?”


  听着孝庄的话。福临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孝庄说道:“皇额娘,也许兰儿在你们看来有诛多不好,也担忧儿臣因为对她的过份宠爱而荒废朝政,但是在儿臣的心里兰儿是真的是无可取代,儿臣真的是离不开兰儿,若是离开了她,儿臣就不会再有心上朝了!”


  听着顺治这么坚决的话,孝庄可是急了,若是顺治真的不再上朝,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孝庄连忙对着顺治说道:“皇上,若是不让你和董鄂氏在一起,你就真的连皇位都不要了?”


  听了孝庄的话,顺治点了点头,对着孝庄说道:“是的,皇额娘。儿臣今日在这里所说的话,并不是为了吓唬皇额娘,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今生所爱之人真的只有兰儿一人,若是皇额娘不让儿臣和兰儿在一起的话,那么儿臣也生无可恋。”


  孝庄心里复杂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位女子舍弃自己的皇位,毕竟皇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皇上,哀家在这里再问你一次,若哀家不允了你和董鄂氏的事,就将她困在这慈宁宫的话,你会怎么样?还请皇上如实告诉哀家。”孝庄看着顺治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顺治问道。


  “皇额娘若是真的不允许,儿臣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再怎么样,皇额娘始终是儿臣的皇额娘。儿臣只会将这皇位让出,跟兰儿离宫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顺治这样回答道,话里满是真诚。


  听了顺治这番话的孝庄反感动起来,哪怕伤害了儿子,儿子仍然对自己的皇额娘没有丝毫怨恨,有的只是无奈,有这样的儿子,实是万幸。况且,儿子毕竟是皇上,若是真的如他所言因为一个女子而舍弃了自己的皇位,放弃了这整片的江山,那么与自己真正所想不是千差万别么?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女子而让自己落得个得不偿失的局面?那这又是何必呢!

  想到这里的孝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儿子现在长大了,是一国之主了,再也不是那个受了欺负只会委屈的抱着自己哭的那个小孩子了。自己也是变了,不再是因为一些事就会伤心欲绝地哭泣了,现在的自己能够在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都那么从容镇定或者说是冷血无情!


  听到了孝庄的叹气声,顺治也不知道孝庄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便疑惑地看着孝庄问道:“皇额娘,算是儿臣恳求皇额娘。”


  孝庄在心里暗想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难道还能够去阻止么?于是孝庄便看着顺治,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董鄂氏已经成了博果尔的侧福晋,但你的兰儿,哀家暂时允许你带走,博果尔那边……”


  “皇弟那边,儿子会去解决的,一切的一切,儿子都准备好了。”顺治帝高兴地说道,“朕与兰儿两情双悦,博果尔也是君子,他不会强迫兰儿的。”


  “罢了,哀家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如果没处理好,哀家还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后,孝庄无力地对着顺治抬了抬手说道:“皇上,哀家累着了,先回寝室休息去了。”


  说完后,便不再看着地上的顺治,缓缓走向里屋。(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二


  秦小若站在窗台前,痴痴地望着窗外自由自在的蝴蝶,忍不住蹙眉。她心心念着,身在牢笼般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活乐趣,不若这自由自在的蝴蝶,还能够成双成队的寻找花朵,享受着自然的恩赐,秦小若想起来又是一阵心酸。


  “格格,格格——”柳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来人了!”


  “是吗,是福临派来的人吗?”秦小若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道,“快告诉我。”


  “是孝惠章皇后,她派来的人!”


  柳儿说完的时候,那宫里派来的人已经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四个宫女,分别站在两旁,紧接着,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嬷嬷,很是严肃地走上前,说道:“董鄂婧兰接旨——”


  “董鄂婧兰接旨。”秦小若忙走上前。


  “奉孝惠章皇后旨意,宣朝廷命妇进宫,即日起,进宫随侍太后娘娘。”嬷嬷说话还是比较温和的,说完了之后就让秦小若不要行礼了。


  “多谢嬷嬷。”秦小若一听是要她回宫,心里到底还是很高兴,但一种复杂的心情又萦绕在了心头。这样的话,她虽然能和福临在一起,但静妃和皇太后娘娘一定会对实施什么的,可为了福临,她什么都愿意面对。


  “您客气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安排格格您暂居承乾宫侧宫,已命人收拾整齐,格格可以起行了。”嬷嬷说话也是相当的客气。


  “谢谢!”秦小若有礼道。、


  “如果还没有其它事,奴婢就告退了。”嬷嬷也不想待久,说道。


  “嬷嬷留步,这些银子多谢嬷嬷来传达旨意。辛苦了。”秦小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嬷嬷。


  嬷嬷接了之后,更客气地说道:“多谢格格,他日有用到奴才的,尽管说。”


  嬷嬷笑着离开了,宫女们也跟着离开了。


  “格格,您终于可以回宫了!”柳儿笑道。


  “嗯!”秦小若甜甜地说。


  “奴婢真替您高兴。虽然宫里有些危险。但至少有皇上护着您,在王府,您过的都不是日子。”柳儿痛心地说道。


  “我不在乎过什么日子。只在乎跟谁一起过!”秦小若默默说道,想着福临。


  “格格要相信皇上,您的夫君是皇上。”柳儿重重地说。


  “嗯!”秦小若深深点头,内心给予皇上无比信心。


  “格格。这件事先得告诉王爷?”柳儿担心地说道。


  “不用了,这些宫人既然能进来。说明王爷肯定知道的。”秦小若分析道,“既然如此,他并没有阻拦,似乎……”


  “那是好事啊。这样格格的负担也轻了些。”柳儿高兴地说道。


  “希望他能真正放手。”秦小若不安地说。


  秦小若穿戴整齐,坐上了大轿,来到她该属于的地方——承乾宫。虽然只暂居侧宫,也算踏进半步了。


  两株梨花树上摇曳着零丁的花儿。格外的悲凉。


  这时的秦小若站在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时,小太监停住了脚步,说道:“奴才就送到这里,有请格格。”说完,便退了下去。


  秦小若轻轻把侧宫的门推开,里面还是和21世纪的模样差别不大,她欣慰非常。


  她向里走去,可是里面有点暗,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柳儿刚想跟格格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关上了。秦小若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心里一阵惊恐。


  “谁?在这里,这里可是承乾宫。”秦小若向后退了一步。


  四处一片阴黑,寂静无声,她浑身颤抖,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身后一度黑影向她走近,沉沉的影子映在她的跟前,她害怕极了,想逃。


  门窗封锁着,她害怕地喊着:“皇上,皇上——”


  任她如何拉扯,门外毫无回音,她绝望地流泪,喊着:“皇上,兰儿在这——”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片鳞片泛着金光,炫了她的眼睛——


  “是朕。”秦小若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那个声音不是谁,正是她日日思念的福临!

  “皇上!”秦小若回头一看,皇上正站在她跟前。


  “在这,朕的兰儿,好想你。”皇上跨前一步,深深地把秦小若抱在怀内,十分怜爱。


  还是那熟悉的体温,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秦小若同样深深地抱紧眼前的爱人,泪水不禁滑下。


  “福临,你来看我了,不是说,朝廷命妇都要随侍太后娘娘的么?我多害怕又是一个陷阱!”秦小若忧心地说。


  “是朕让皇后借口让你进宫的,兰儿。”顺治还是没有放开秦小若,把紧紧的她拽入怀里,摆弄着秦小若的秀发,秦小若的脸微微红起来。


  “皇上,谢谢你。”秦小若享受着顺治怀里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比的幸福感。


  “皇额娘不愿意我纳你,可我一刻都离不开你。”顺治摸着秦小若的头,像是在摸一个珍宝一样爱惜。


  “福临,”秦小若低喊一声,抬着看着皇上,抚着他的轮廓,不可思疑的说:“真的是你吗?我没在作梦吗?我真正存在这宫内吗?真的是你吗?”秦小若轻轻呼唤,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兰儿,是我,真的是我,你没在作梦,真实的我。”顺治轻轻地拉起了秦小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重复说:“真的是我。”


  两人的脸渐渐的贴在了一起,幸福其实很简单,可惜,阻拦他们在一起的人太多,这过程也必然艰辛。(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一

  这觉醒来,秦小若又回到了兰水轩。


  身边的柳儿急出了泪,看到她醒来马上就笑开了:“格格,您终于醒来了,吓坏柳儿了。”


  “我不是在宫中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秦小若睁眼就问。


  “皇太后娘娘不同意您进宫,皇上得想个办法让您名正言顺,托奴婢好好照顾格格并向格格传话别担心,万事有皇上在。”柳儿说,眼角挂着重重的泪珠。


  秦小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句话上了,这襄亲王府她是没有脸目再呆下去了也不想呆下去了。


  坤宁宫


  把董鄂氏送回了兰水轩,顺治的心里真是很不好受,因为孝庄毕竟是自己的皇额娘,自己能够怎么办呢?若是做出过分的事来,恐怕还得被天下百姓耻笑。


  正当他不知将怒火发向何处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小英子对自己所说的有关于静妃的事情,原来兰儿的事,静妃也有掺和,是静妃一直在后宫兴风作浪。


  想到这里,顺治便大步向坤宁宫走去,留的一行太监在他身后急急地追着。


  此时的静妃正在坤宁宫侧宫无聊地喝茶呢,听到太监禀告说是皇上来了,真是内心非常欣喜。她连忙起身,匆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深怕皇上看见她不美的一刻。


  顺治刚踏进侧宫,便看到静妃像一只花蝴蝶一般向自己走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所致,竟是觉得她那副样子真的是相当难看。


  “皇上,您怎么来了?要不,臣妾陪您喝喝茶吧?”静妃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顺治,对着他温柔款款的说道。


  孰料顺治只是看着静妃,并不说话,眼神中满是愤怒。


  静妃也是感觉到了顺治的不悦,便对着顺治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心情不悦?要不,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园赏赏花?这几日来,御花园的花……”


  可是,还未等静妃将话说完,便见顺治用手将静妃狠狠地推了一下,而静妃则是因为皇上的力道之大狠狠地摔到在了地上。


  摔到在地上的静妃,开始是一阵恍惚后来便用一股哀戚的目光看着顺治。她那眼神是如此的引人怜爱,仿佛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一般,可是,顺治看着静妃可怜的模样并没任何反应。


  他只是对着在地上的静妃冷声说道:“你这个恶毒女子,朕还从来未曾见过如你一般心肠歹毒的,兰儿的事,你是如何下得了狠心的!”


  听到顺治这么问道,这时候的静妃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都被皇上知晓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在心里急急地想着的静妃,不顾怎样便向顺治爬过去。


  她紧紧地抱住顺治的大腿,对着顺治说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并没有做些什么啊,你要相信臣妾啊!”


  听到了静妃的话,顺治真是怒火攻心了,他看着趴在自己眼前的静妃只是狠狠地笑了笑,随后顺治蹲下身子,用手狠狠的捏住了静妃的下颚,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静妃,说道:“真的不是你?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朕查出是你说的谎,就别怪朕不顾情谊了!”


  静妃听到皇上这句话,吓到不敢说话了。顺治看着静妃害怕的样子,便知道事实真相,于是他狠狠地对着静妃的脸,一巴掌抽了上去。


  “朕没想到,后宫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种女人,实在是叫朕心寒。来人,给朕把静妃送入菡萏轩,扣其三年俸禄!”


  静妃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菡萏轩那是什么地方,不亚于冷宫,若是自己到了那里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静妃不顾脸上的疼痛对着顺治急急说道:“皇上,不要啊——”


  顺治哪里会理她呢!只是留给了静妃一个无情冰冷的背影而已。他实在是受够了博尔济吉特氏那些女人的虚伪!(未完待续)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三

  天亮了,几个乞丐正围着秦小若丑陋地嬉笑。她一惊,狼狈地站了起来,执紧衣衫,跑得远远的,回头发现自己竟睡在宫门外墙,身边还有很多乞丐跟她一样席地而睡。


  宫门外是熙熙攘攘的旅客。


  是在做梦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相信在宫内度过的分时岁月竟是一夜梦境。


  手提包已经弄丢了,幸好裙子兜里还有几元零钱,这就是为弄丢或被抢手袋而准备的,至少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或是坐公交车回家。


  等了好半天的公交车,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下不来,她的思绪全停留在承乾宫里走不出来,即使将要面临的是大难,她还是很想回去,回去再继这段未了缘。


  公交车来了,一看人挤得站一只脚的位置都没有,秦小若又不想上车了,等下一辆吧!


  看她犹豫不决,司机问了一句:“上不上?”还没等她回答,就关门了,迅速而去。


  “坐公交车那么大压力的啊!”她抱怨了一句。


  又等了好半天,车来了,一看还是挤得一只脚位都没有。算了,看来每辆车都这样,不上车就回不到家了。


  秦小若正前脚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小若!”她立刻停住步子,后面挤拥的人骂着:“上不上啊”。


  秦小若寻找声音,还没找到是谁喊她,她转过身,挤下去,想挤下去都难,大家都挤上来,不让她下来,真是好不容易,挨着千般谩骂才挤了下来。


  秦小若一下来,钻出人群,就看到了扬立轩,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就在这一刻,她清楚自己真的回来了或许从没有离开过!

  “扬立轩,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她自语说了句,突然对他的感觉很好,或许太久没见了,真是怀念他那种无休止的纠缠,契而不舍的爱恋。


  “小若,”扬立轩心急地走到她的身边,说:“阿姨找你一个整夜了,你怎么电话不接,没有音讯,我们都急得要报案了,幸好在这找到你了。”


  “才一夜吗?”秦小若问。


  “整整一夜了!”杨立轩说得好凝重:“我们都急坏了。”


  “才一夜,原来真是个梦罢了。”秦小若说了句又黯然一笑,说:“我的手提包被偷了,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嗯!”扬立轩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秦小若接了过去,自己打。


  “妈。”


  秦小若一声妈,就弄得妈妈马上哭了起来,看来她整晚都在间歇地哭。


  “妈,别哭了,我回来了,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妈妈还在在哭。


  “妈,别哭了,回来了跟你解释哦。”秦小若哄着说。


  小若挂了线,把手机拿得紧紧的。


  听到妈妈哭,她心里很不舒服,妈妈,今生的妈妈,如此爱着她!今生的妈妈……想到这,秦小若眼睛瞪大了,太后娘娘的那张脸……竟然跟妈妈长一个模样,难过……可是,若真是那样,她又怎么能恨前生的她?


  “我们快点回去吧!”扬立轩说。


  两人并肩而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到了停车场。


  “现在坐车有压力,停车也很大的压力。”秦小若上了车,喘着气说。


  “人多嘛,没办法!”


  扬立轩开动了车。


  “看来要移民了。”秦小若随口说了句。


  “可不要!”扬立轩急着说,又急着解释:“我是说,我们从小在这长大,对这也有感情。”说着,便唱起了歌来:“北京北京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秦小若静静的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第九章 危急关头二

  秦小若被侍卫挟持着往宫外拖,由于与地面摩擦,鞋子已磨损,双腿裤管上渗出的血丝渐渐成了一大片,虽然痛疼,但她还是挣扎着,一路哭着喊着:“太后娘娘饶命!”


  整个后宫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


  后宫妃嫔奴婢都纷纷出来看。


  皇后娘娘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看到这种情景,她真的想去帮忙一把,在后宫里,受宠的妃子,不谋心计就得落下这种下场。可惜,她只是一位毫无气焰的皇后,是太后娘娘恩宠所赐的名涵,想帮也只不过有心无力。


  顺治福临远远隐约听到秦小若的惨叫,马上命令急步行走的轿停下来。


  英公公探头到皇上身边。


  “听!”皇上谨慎地说。


  “皇上,像是董鄂格格,不,是贤妃娘娘。”英公公道。


  顺治福临顿了顿后,立刻双脚一跃便跳下了轿,吓得抬轿的人“哎哟”地叫了几声后,马上求饶恕罪。


  皇上没有理会,飞一样向那个声音追去。


  英公公追着喊:“皇上,等奴才,皇上,别急,小心摔着了!”不忘回头跟抬轿的人说:“快,跟上。”


  众人跟了上去,轿也就地放下了。


  皇上担忧地飞跑过去。


  一眼看到了董鄂氏被几个人紧紧拖住走,心都抽紧了,再是血迹斑斑的双腿映入眼中,简直要让他疯掉。


  董鄂妃在挣扎时,看到了顺治福临,双眼对视,一下子道尽悲痛深情。


  “住手!”皇上怒声一喝,众人马上停下。


  “还不放手?!”皇上盯着几个侍卫的手,侍卫马上放开手。


  秦小若手一软,跌在地上。


  皇上马上跑过去,怜惜地抱着她,心疼之极。


  秦小若顿时感到全身无力,软在皇上的身上,如释重负。安全感,靠山,爱,通通都能在他身上感受到。


  “是朕来晚了,让你受尽委屈,是朕对不起你。”皇上把董鄂妃越搂越紧,心疼地说着,泪水盈在眼眶。


  “皇上,臣妾有罪,名节有失。”


  “在朕心里,你永远是最完美无缺的,朕要你在清史上是完美无缺,贤德天下。”


  董鄂妃盈泪看着皇上,深情地说:“得君如此,死而无憾。”


  秦小若渐渐昏倒了!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一

  兰儿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绕盼皇上快点来助她脱险。


  “太后娘娘驾到!静妃娘娘驾到!”


  门外太监一声高吆,惊得秦小若脚步都站不住了。


  心里一直在惊慌地说:“怎么办?怎么办?福临,我在等着您呢!”


  秦小若正慌乱之时,太后娘娘和静妃已经进了内殿,盛气凛人地拦在她的面前。


  “你倒像妖精,把你送到亲王府还逃得回来。”静妃挖苦地说。


  秦小若低着头,不敢说话。


  静妃的声音,特别刺耳,莫说是皇上了,谁都难受,难怪被废。


  “你的胆子也挺大的,居然逃回来了!”太后娘娘在殿内坐了下来,说,话里带着嘲讽和警告。


  秦小若听着太后娘娘的声音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内心禁不住颤抖,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卟咚”一跪,忍着泪说:“太后娘娘请恕罪,奴婢乃皇上所爱,生死相许,实不能嫁予他人。”


  “皇上所爱?生死相许?”静妃鄙视地说:“笑话,天子宠妃,不过一时之兴,本宫当年还是皇后,现在,不是有新的皇后了吗?笑话!”


  “你已非完璧之人,皇上若立你为妃乃有辱国体、宗门、家法,哀家是绝不能立你。”太后娘娘庄严地说完后站了起来,严肃地命令:“来人了,传哀家口谕,董鄂氏品性贤德,自愿前往西山玉泉寺削发为尼,终生学佛诵经,为保大清昌盛。”


  秦小若一听,咋然一惊。


  几个侍卫马上走到她的身边,非常有气势地把她两手挟持起来,硬是把她拖走。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秦小若一直哭喊着。


  她的双脚被不情愿地拖着走……


  皇上那边。


  襄亲王博果尔正与皇上狠狠仇视,整个内殿充满了火药味。


  “朕与董鄂氏相识在先,早就是朕的人,你来掺和什么?”


  “本王爱慕董鄂氏先于皇上,现在已是本王福晋,况且,皇额娘有心把董鄂氏许配给本王,皇上又何必紧紧不放?皇上后宫三千,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辱国体的事,非要勾搭在一起!”


  “大胆!你竟敢辱骂朕。”皇上怒火冲天。


  “皇上强占弟媳,是皇上羞辱自己至此!”襄亲王咬牙切齿地说。


  “放肆!朕要将你凌迟处死!”皇上气上心头,恶狠狠地说。


  英公公急匆匆地走进殿内,走到皇上跟前,行了礼,说:“奴才有急事禀报。”


  “说!”皇上说了一句。


  英公公马上把纸条递呈皇上。


  皇上疑惑了一会,打开纸条,一看,惊喜万分,心急如焚。


  马上说:“摆驾承乾宫。”


  英公公马上高吆:“皇上摆驾承乾宫!”


  襄亲王愤恨地盯着皇上,皇上起步时,忽感这目光像刺,回头反盯着他,跟英公公说:“命侍卫把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以及亲王府所有人收监宗人府,一律以扰乱后宫之罪论处,此事不得入为正史。”


  “喳!”英公公答得响亮,似乎这纠纷终于落幕。


  皇上说完,就起步走了。


  不理这皇弟怎么恨,董鄂妃占据着他的生命,他必须这样做。


    第八章 逃走

  是夜,襄亲王府静了下来,黑暗中,秦小若蹑手蹑脚掀开被子,早已穿戴整齐的她准备逃走。


  她无法再在这呆下去,更不想再见到这庭园里的任何一个人。


  开了门,黑暗中正正撞见了柳儿,她吓了一跳,柳儿做了一个动作,两人走进了屋内。


  “柳儿!”秦小若急着解释。


  柳儿摇摇头,说:“格格,你这身打扮出不去,快,换上我的衣服。”


  秦小若听明白了,感动地看着柳儿,说:“柳儿,谢谢你!”


  柳儿含泪摇头:“柳儿是自小跟着格格长大的,只要格格好,柳儿就好。”


  “好丫头!”秦小若感激地说。


  柳儿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快速地替秦小若换上,把腰牌放在她的手上:“格格,小心!”


  “那你呢,会平安吗?”秦小若担心地问。


  “我会装作被打昏,没事的。”柳儿说。


  秦小若紧紧地握了一下柳儿的手,说:“我一定把你接回去。”


  柳儿深深点头,说:“我一定等格格。“


  两人道别后,秦小若拿了腰牌,便急匆匆离开。


  大门侍卫毕直在站着,问:“三更半夜,去哪?”


  秦小若低着头,小声说:“福晋急病,请太医去。”


  侍卫立刻开了门把她放了出去,又关上门。


  一出门,秦小若的心都放下来了!现在,她要去找福临,那位心爱她的男人迟迟未到肯定是出于难以解决的原因,也肯定等着急了,她要回去他的身边,回去该属于她的地方——承乾宫。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懂得去宫里的路。


  到了宫门口,天还没亮,高大弘伟的宫门紧闭着。


  她一直在宫内外来回度步,一直等天亮。凭着襄亲王府的腰牌也顺利进入宫门。


  承乾宫


  有几个宫女在打扫。


  秦小若一眼看见扫把倚在亭内,走过去拿起来,心有戒备地打扫。


  “看来我们以后就得在这承乾宫呆了,服侍皇上新立的贤妃。”


  宫女在闲聊,秦小若听着。


  “不知道贤妃人好不好,要是像静妃那样,可有我们罪受了。”


  ……


  “哎!”突然有人在秦小若背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吓得她扫把都掉了,马上又拾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这身打扮?”


  秦小若低低地回答道:“我是英公公安排来的,说是人手不够,打扫完就走。”


  “都打扫干净了,你才来?”另一个宫女不满地嚷道。


  秦小若怕她嚷嚷开了,马上放下扫把,走进殿内。


  几个宫女都往她身上瞧着,讨论了一会后都追根究底地跟了上去。


  几个宫女一进殿内,秦小若立刻关上了大门。


  “哎,你怎么回事啊!”宫女怒诉。


  “我就是贤妃娘娘,有险事被搁宫门外,腰牌被抢,借宫女服进来。”秦小若慎重地说。


  众宫女怔住了。


  秦小若见大家有所疑虑,又说:“冒认娘娘可是杀头之罪,本宫又岂敢?”


  此话一出,众宫女马上行礼:“贤妃娘娘,吉祥!”


  “本宫求姐妹们一件事情,可否?”


  “娘娘,请吩咐。”众宫女回应。


  秦小若立刻坐到书画桌前,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梨花树里梨花香,梨花泪里梨花情!谁知梨花心中事,瓣里尽是怆凄凉!(承乾宫急侍)”


  如是几次,写了几份。


  写完后,把纸撕开几份,严密地叠好,分别放在几个宫女手上,慎重地叮嘱:“你们分头行事,无论用什么办法,请帮我交到皇上手上,本宫脱险后,定重重有赏,拜托了。”


  “奴婢遵命!”


  众宫女行礼后便急急走了。


  宫女们一路上慎行,其中一个宫女被在荷花池赏花的静妃抓了个正着。


  “站住!”静妃走过去,不好气地说:“偷偷摸摸的去哪里?”


  “奴婢正去承乾宫打扫。”宫女慌张地说。


  “还打扫?那贤妃都立不成了,还扫什么啊!”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听从吩咐!”宫女低头道歉。


  “走吧!打哪里来往哪里去!”静妃噘着嘴,扬了一下手帕,得意地说:“贤妃!侧福晋!”然后又露出了耻笑的表情。


  宫女紧张地站了起来,紧张地走。


  静妃见她不妥,叫住了她。


  宫女被静妃这一吆喝,吓得马上跪了下来,直求饶。


  静妃见她一手紧执不开张,跟近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说:“把她的手辨开,看藏什么东西。”


  近身宫女走了过去,硬是把她紧执着的手辨开,取出了一张纸条。


  宫女见被静妃识穿了,一直流泪求饶。


  静妃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吓得抖了一下,狠狠地对宫女说了句:“待会再收拾你!”便匆匆地走了,近身宫女匆匆跟上。


  宫女还跪着,吓得发抖。


  静妃径真走入慈宁宫,不理宫女太监向她行礼,边走边喊:“姑姑,这女的!”。


  静妃走入内殿,正看见襄亲王博果尔跪在地上,哭着说些什么。


  太后娘娘生气地说:“你说,这么大一个亲王府,这么多的下人,丢了个娘娘,竟然不知道!”


  “皇额娘!”博果尔像个孩子般哭着:“皇兄不顾皇家颜面,竟然半夜潜入亲王府与我的侧福晋私会。”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太后娘娘气得咬牙切齿。这话,并不是气皇上不守规举而恨董鄂氏不守妇道。


  “不是丢了,是逃的!”静妃瞪大眼睛,很有气势地插话进来。


  “逃的?”太后娘娘和博果尔同时转头看着她。


  “姑姑,您看!”静妃走到太后娘娘身边,打开纸条,博果尔也站起来凑过去看。


  “这简直是荒唐!”太后娘娘气得浑身颤抖。


  “岂有此理!”博果尔生气地拂袖而去。


  “姑姑,我们得先皇上一步,把她给办了!”静妃阴险地说。


  “走!”太后娘娘一口应允,此刻,她恨不得把董鄂氏给碎尸万段。


  “太后娘娘起驾!”太监高声扬。


  正要起驾时,太监高传:“皇后娘娘到!”


  众人的动作停下了。


  太后娘娘看着皇后缓缓走过来,她看起来温婉娴静,嘴角总似是勾勒着轻轻淡淡的笑。


  “妹妹,皇上要立宠妃了,你皇后的位置可保不住了,我们去,把她给办了!”静妃迫不及待地说。


  皇后娘娘迟缓了一会,明显不开心,可又不愿意表露,低沉了一会,说:“妹妹不去,皇上还年轻,几十年之命里,能立多少妃子,数不胜数,又怎么能把每个都办了?况且,这样,皇上还恨我!”


  太后娘娘看着她,好一个温婉的女孩,但愿她能得宠无边。


  “太后娘娘,既然您有事要办,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行礼道,把本要禀告的话都藏在心里去了。


  皇后娘娘转过身,坐上轿上,众人起驾,离开了。


  太后娘娘看着她的背影,深感叹息地说:“如此精美乖巧的女孩,又怎能在后宫生活?要是哀家不在,她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到。”


  太后娘娘轻摇头叹息。


  “走吧!”太后娘娘说了一句。


  “太后娘娘起驾!”


  几十名宫女太监气势凛人地随行。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一

  兰儿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绕盼皇上快点来助她脱险。


  “太后娘娘驾到!静妃娘娘驾到!”


  门外太监一声高吆,惊得秦小若脚步都站不住了。


  心里一直在惊慌地说:“怎么办?怎么办?福临,我在等着您呢!”


  秦小若正慌乱之时,太后娘娘和静妃已经进了内殿,盛气凛人地拦在她的面前。


  “你倒像妖精,把你送到亲王府还逃得回来。”静妃挖苦地说。


  秦小若低着头,不敢说话。


  静妃的声音,特别刺耳,莫说是皇上了,谁都难受,难怪被废。


  “你的胆子也挺大的,居然逃回来了!”太后娘娘在殿内坐了下来,说,话里带着嘲讽和警告。


  秦小若听着太后娘娘的声音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内心禁不住颤抖,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卟咚”一跪,忍着泪说:“太后娘娘请恕罪,奴婢乃皇上所爱,生死相许,实不能嫁予他人。”


  “皇上所爱?生死相许?”静妃鄙视地说:“笑话,天子宠妃,不过一时之兴,本宫当年还是皇后,现在,不是有新的皇后了吗?笑话!”


  “你已非完璧之人,皇上若立你为妃乃有辱国体、宗门、家法,哀家是绝不能立你。”太后娘娘庄严地说完后站了起来,严肃地命令:“来人了,传哀家口谕,董鄂氏品性贤德,自愿前往西山玉泉寺削发为尼,终生学佛诵经,为保大清昌盛。”


  秦小若一听,咋然一惊。


  几个侍卫马上走到她的身边,非常有气势地把她两手挟持起来,硬是把她拖走。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秦小若一直哭喊着。


  她的双脚被不情愿地拖着走……


  皇上那边。


  襄亲王博果尔正与皇上狠狠仇视,整个内殿充满了火药味。


  “朕与董鄂氏相识在先,早就是朕的人,你来掺和什么?”


  “本王爱慕董鄂氏先于皇上,现在已是本王福晋,况且,皇额娘有心把董鄂氏许配给本王,皇上又何必紧紧不放?皇上后宫三千,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辱国体的事,非要勾搭在一起!”


  “大胆!你竟敢辱骂朕。”皇上怒火冲天。


  “皇上强占弟媳,是皇上羞辱自己至此!”襄亲王咬牙切齿地说。


  “放肆!朕要将你凌迟处死!”皇上气上心头,恶狠狠地说。


  英公公急匆匆地走进殿内,走到皇上跟前,行了礼,说:“奴才有急事禀报。”


  “说!”皇上说了一句。


  英公公马上把纸条递呈皇上。


  皇上疑惑了一会,打开纸条,一看,惊喜万分,心急如焚。


  马上说:“摆驾承乾宫。”


  英公公马上高吆:“皇上摆驾承乾宫!”


  襄亲王愤恨地盯着皇上,皇上起步时,忽感这目光像刺,回头反盯着他,跟英公公说:“命侍卫把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以及亲王府所有人收监宗人府,一律以扰乱后宫之罪论处,此事不得入为正史。”


  “喳!”英公公答得响亮,似乎这纠纷终于落幕。


  皇上说完,就起步走了。


  不理这皇弟怎么恨,董鄂妃占据着他的生命,他必须这样做。


    第九章 危急关头二

  秦小若被侍卫挟持着往宫外拖,由于与地面摩擦,鞋子已磨损,双腿裤管上渗出的血丝渐渐成了一大片,虽然痛疼,但她还是挣扎着,一路哭着喊着:“太后娘娘饶命!”


  整个后宫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


  后宫妃嫔奴婢都纷纷出来看。


  皇后娘娘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看到这种情景,她真的想去帮忙一把,在后宫里,受宠的妃子,不谋心计就得落下这种下场。可惜,她只是一位毫无气焰的皇后,是太后娘娘恩宠所赐的名涵,想帮也只不过有心无力。


  顺治福临远远隐约听到秦小若的惨叫,马上命令急步行走的轿停下来。


  英公公探头到皇上身边。


  “听!”皇上谨慎地说。


  “皇上,像是董鄂格格,不,是贤妃娘娘。”英公公道。


  顺治福临顿了顿后,立刻双脚一跃便跳下了轿,吓得抬轿的人“哎哟”地叫了几声后,马上求饶恕罪。


  皇上没有理会,飞一样向那个声音追去。


  英公公追着喊:“皇上,等奴才,皇上,别急,小心摔着了!”不忘回头跟抬轿的人说:“快,跟上。”


  众人跟了上去,轿也就地放下了。


  皇上担忧地飞跑过去。


  一眼看到了董鄂氏被几个人紧紧拖住走,心都抽紧了,再是血迹斑斑的双腿映入眼中,简直要让他疯掉。


  董鄂妃在挣扎时,看到了顺治福临,双眼对视,一下子道尽悲痛深情。


  “住手!”皇上怒声一喝,众人马上停下。


  “还不放手?!”皇上盯着几个侍卫的手,侍卫马上放开手。


  秦小若手一软,跌在地上。


  皇上马上跑过去,怜惜地抱着她,心疼之极。


  秦小若顿时感到全身无力,软在皇上的身上,如释重负。安全感,靠山,爱,通通都能在他身上感受到。


  “是朕来晚了,让你受尽委屈,是朕对不起你。”皇上把董鄂妃越搂越紧,心疼地说着,泪水盈在眼眶。


  “皇上,臣妾有罪,名节有失。”


  “在朕心里,你永远是最完美无缺的,朕要你在清史上是完美无缺,贤德天下。”


  董鄂妃盈泪看着皇上,深情地说:“得君如此,死而无憾。”


  秦小若渐渐昏倒了!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三

  天亮了,几个乞丐正围着秦小若丑陋地嬉笑。她一惊,狼狈地站了起来,执紧衣衫,跑得远远的,回头发现自己竟睡在宫门外墙,身边还有很多乞丐跟她一样席地而睡。


  宫门外是熙熙攘攘的旅客。


  是在做梦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相信在宫内度过的分时岁月竟是一夜梦境。


  手提包已经弄丢了,幸好裙子兜里还有几元零钱,这就是为弄丢或被抢手袋而准备的,至少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或是坐公交车回家。


  等了好半天的公交车,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下不来,她的思绪全停留在承乾宫里走不出来,即使将要面临的是大难,她还是很想回去,回去再继这段未了缘。


  公交车来了,一看人挤得站一只脚的位置都没有,秦小若又不想上车了,等下一辆吧!


  看她犹豫不决,司机问了一句:“上不上?”还没等她回答,就关门了,迅速而去。


  “坐公交车那么大压力的啊!”她抱怨了一句。


  又等了好半天,车来了,一看还是挤得一只脚位都没有。算了,看来每辆车都这样,不上车就回不到家了。


  秦小若正前脚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小若!”她立刻停住步子,后面挤拥的人骂着:“上不上啊”。


  秦小若寻找声音,还没找到是谁喊她,她转过身,挤下去,想挤下去都难,大家都挤上来,不让她下来,真是好不容易,挨着千般谩骂才挤了下来。


  秦小若一下来,钻出人群,就看到了扬立轩,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就在这一刻,她清楚自己真的回来了或许从没有离开过!

  “扬立轩,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她自语说了句,突然对他的感觉很好,或许太久没见了,真是怀念他那种无休止的纠缠,契而不舍的爱恋。


  “小若,”扬立轩心急地走到她的身边,说:“阿姨找你一个整夜了,你怎么电话不接,没有音讯,我们都急得要报案了,幸好在这找到你了。”


  “才一夜吗?”秦小若问。


  “整整一夜了!”杨立轩说得好凝重:“我们都急坏了。”


  “才一夜,原来真是个梦罢了。”秦小若说了句又黯然一笑,说:“我的手提包被偷了,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嗯!”扬立轩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秦小若接了过去,自己打。


  “妈。”


  秦小若一声妈,就弄得妈妈马上哭了起来,看来她整晚都在间歇地哭。


  “妈,别哭了,我回来了,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妈妈还在在哭。


  “妈,别哭了,回来了跟你解释哦。”秦小若哄着说。


  小若挂了线,把手机拿得紧紧的。


  听到妈妈哭,她心里很不舒服,妈妈,今生的妈妈,如此爱着她!今生的妈妈……想到这,秦小若眼睛瞪大了,太后娘娘的那张脸……竟然跟妈妈长一个模样,难过……可是,若真是那样,她又怎么能恨前生的她?


  “我们快点回去吧!”扬立轩说。


  两人并肩而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到了停车场。


  “现在坐车有压力,停车也很大的压力。”秦小若上了车,喘着气说。


  “人多嘛,没办法!”


  扬立轩开动了车。


  “看来要移民了。”秦小若随口说了句。


  “可不要!”扬立轩急着说,又急着解释:“我是说,我们从小在这长大,对这也有感情。”说着,便唱起了歌来:“北京北京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秦小若静静的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一

  这觉醒来,秦小若又回到了兰水轩。


  身边的柳儿急出了泪,看到她醒来马上就笑开了:“格格,您终于醒来了,吓坏柳儿了。”


  “我不是在宫中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秦小若睁眼就问。


  “皇太后娘娘不同意您进宫,皇上得想个办法让您名正言顺,托奴婢好好照顾格格并向格格传话别担心,万事有皇上在。”柳儿说,眼角挂着重重的泪珠。


  秦小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句话上了,这襄亲王府她是没有脸目再呆下去了也不想呆下去了。


  坤宁宫


  把董鄂氏送回了兰水轩,顺治的心里真是很不好受,因为孝庄毕竟是自己的皇额娘,自己能够怎么办呢?若是做出过分的事来,恐怕还得被天下百姓耻笑。


  正当他不知将怒火发向何处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小英子对自己所说的有关于静妃的事情,原来兰儿的事,静妃也有掺和,是静妃一直在后宫兴风作浪。


  想到这里,顺治便大步向坤宁宫走去,留的一行太监在他身后急急地追着。


  此时的静妃正在坤宁宫侧宫无聊地喝茶呢,听到太监禀告说是皇上来了,真是内心非常欣喜。她连忙起身,匆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深怕皇上看见她不美的一刻。


  顺治刚踏进侧宫,便看到静妃像一只花蝴蝶一般向自己走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所致,竟是觉得她那副样子真的是相当难看。


  “皇上,您怎么来了?要不,臣妾陪您喝喝茶吧?”静妃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顺治,对着他温柔款款的说道。


  孰料顺治只是看着静妃,并不说话,眼神中满是愤怒。


  静妃也是感觉到了顺治的不悦,便对着顺治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心情不悦?要不,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园赏赏花?这几日来,御花园的花……”


  可是,还未等静妃将话说完,便见顺治用手将静妃狠狠地推了一下,而静妃则是因为皇上的力道之大狠狠地摔到在了地上。


  摔到在地上的静妃,开始是一阵恍惚后来便用一股哀戚的目光看着顺治。她那眼神是如此的引人怜爱,仿佛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一般,可是,顺治看着静妃可怜的模样并没任何反应。


  他只是对着在地上的静妃冷声说道:“你这个恶毒女子,朕还从来未曾见过如你一般心肠歹毒的,兰儿的事,你是如何下得了狠心的!”


  听到顺治这么问道,这时候的静妃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都被皇上知晓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在心里急急地想着的静妃,不顾怎样便向顺治爬过去。


  她紧紧地抱住顺治的大腿,对着顺治说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并没有做些什么啊,你要相信臣妾啊!”


  听到了静妃的话,顺治真是怒火攻心了,他看着趴在自己眼前的静妃只是狠狠地笑了笑,随后顺治蹲下身子,用手狠狠的捏住了静妃的下颚,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静妃,说道:“真的不是你?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朕查出是你说的谎,就别怪朕不顾情谊了!”


  静妃听到皇上这句话,吓到不敢说话了。顺治看着静妃害怕的样子,便知道事实真相,于是他狠狠地对着静妃的脸,一巴掌抽了上去。


  “朕没想到,后宫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种女人,实在是叫朕心寒。来人,给朕把静妃送入菡萏轩,扣其三年俸禄!”


  静妃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菡萏轩那是什么地方,不亚于冷宫,若是自己到了那里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静妃不顾脸上的疼痛对着顺治急急说道:“皇上,不要啊——”


  顺治哪里会理她呢!只是留给了静妃一个无情冰冷的背影而已。他实在是受够了博尔济吉特氏那些女人的虚伪!(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二


  秦小若站在窗台前,痴痴地望着窗外自由自在的蝴蝶,忍不住蹙眉。她心心念着,身在牢笼般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活乐趣,不若这自由自在的蝴蝶,还能够成双成队的寻找花朵,享受着自然的恩赐,秦小若想起来又是一阵心酸。


  “格格,格格——”柳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来人了!”


  “是吗,是福临派来的人吗?”秦小若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道,“快告诉我。”


  “是孝惠章皇后,她派来的人!”


  柳儿说完的时候,那宫里派来的人已经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四个宫女,分别站在两旁,紧接着,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嬷嬷,很是严肃地走上前,说道:“董鄂婧兰接旨——”


  “董鄂婧兰接旨。”秦小若忙走上前。


  “奉孝惠章皇后旨意,宣朝廷命妇进宫,即日起,进宫随侍太后娘娘。”嬷嬷说话还是比较温和的,说完了之后就让秦小若不要行礼了。


  “多谢嬷嬷。”秦小若一听是要她回宫,心里到底还是很高兴,但一种复杂的心情又萦绕在了心头。这样的话,她虽然能和福临在一起,但静妃和皇太后娘娘一定会对实施什么的,可为了福临,她什么都愿意面对。


  “您客气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安排格格您暂居承乾宫侧宫,已命人收拾整齐,格格可以起行了。”嬷嬷说话也是相当的客气。


  “谢谢!”秦小若有礼道。、


  “如果还没有其它事,奴婢就告退了。”嬷嬷也不想待久,说道。


  “嬷嬷留步,这些银子多谢嬷嬷来传达旨意。辛苦了。”秦小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嬷嬷。


  嬷嬷接了之后,更客气地说道:“多谢格格,他日有用到奴才的,尽管说。”


  嬷嬷笑着离开了,宫女们也跟着离开了。


  “格格,您终于可以回宫了!”柳儿笑道。


  “嗯!”秦小若甜甜地说。


  “奴婢真替您高兴。虽然宫里有些危险。但至少有皇上护着您,在王府,您过的都不是日子。”柳儿痛心地说道。


  “我不在乎过什么日子。只在乎跟谁一起过!”秦小若默默说道,想着福临。


  “格格要相信皇上,您的夫君是皇上。”柳儿重重地说。


  “嗯!”秦小若深深点头,内心给予皇上无比信心。


  “格格。这件事先得告诉王爷?”柳儿担心地说道。


  “不用了,这些宫人既然能进来。说明王爷肯定知道的。”秦小若分析道,“既然如此,他并没有阻拦,似乎……”


  “那是好事啊。这样格格的负担也轻了些。”柳儿高兴地说道。


  “希望他能真正放手。”秦小若不安地说。


  秦小若穿戴整齐,坐上了大轿,来到她该属于的地方——承乾宫。虽然只暂居侧宫,也算踏进半步了。


  两株梨花树上摇曳着零丁的花儿。格外的悲凉。


  这时的秦小若站在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时,小太监停住了脚步,说道:“奴才就送到这里,有请格格。”说完,便退了下去。


  秦小若轻轻把侧宫的门推开,里面还是和21世纪的模样差别不大,她欣慰非常。


  她向里走去,可是里面有点暗,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柳儿刚想跟格格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关上了。秦小若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心里一阵惊恐。


  “谁?在这里,这里可是承乾宫。”秦小若向后退了一步。


  四处一片阴黑,寂静无声,她浑身颤抖,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身后一度黑影向她走近,沉沉的影子映在她的跟前,她害怕极了,想逃。


  门窗封锁着,她害怕地喊着:“皇上,皇上——”


  任她如何拉扯,门外毫无回音,她绝望地流泪,喊着:“皇上,兰儿在这——”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片鳞片泛着金光,炫了她的眼睛——


  “是朕。”秦小若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那个声音不是谁,正是她日日思念的福临!

  “皇上!”秦小若回头一看,皇上正站在她跟前。


  “在这,朕的兰儿,好想你。”皇上跨前一步,深深地把秦小若抱在怀内,十分怜爱。


  还是那熟悉的体温,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秦小若同样深深地抱紧眼前的爱人,泪水不禁滑下。


  “福临,你来看我了,不是说,朝廷命妇都要随侍太后娘娘的么?我多害怕又是一个陷阱!”秦小若忧心地说。


  “是朕让皇后借口让你进宫的,兰儿。”顺治还是没有放开秦小若,把紧紧的她拽入怀里,摆弄着秦小若的秀发,秦小若的脸微微红起来。


  “皇上,谢谢你。”秦小若享受着顺治怀里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比的幸福感。


  “皇额娘不愿意我纳你,可我一刻都离不开你。”顺治摸着秦小若的头,像是在摸一个珍宝一样爱惜。


  “福临,”秦小若低喊一声,抬着看着皇上,抚着他的轮廓,不可思疑的说:“真的是你吗?我没在作梦吗?我真正存在这宫内吗?真的是你吗?”秦小若轻轻呼唤,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兰儿,是我,真的是我,你没在作梦,真实的我。”顺治轻轻地拉起了秦小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重复说:“真的是我。”


  两人的脸渐渐的贴在了一起,幸福其实很简单,可惜,阻拦他们在一起的人太多,这过程也必然艰辛。(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三


  慈宁宫。


  “什么?董鄂氏又进宫了,谁下的旨意,皇上?”孝庄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急忙询问苏痳喇姑。


  苏痳喇姑上前说道:“太后娘娘,这次竟是皇后下了旨意,让所有的朝廷命妇都进宫随侍太后娘娘。董鄂氏身为襄亲王的侧妃,是有这个资格的。”苏痳喇姑如实所说道。


  “原来是这样,哀家竟然不知道,董鄂氏现在真是越来越胆了!”孝庄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眼里的嘲讽多了很多。


  “太后娘娘,奴婢有些话想对太后娘娘说。”苏痳喇姑跪了下去。


  “说吧。”孝庄也想知道苏麻喇姑想说什么。


  “太后娘娘,其实董鄂氏性情好,不似这般胆大,想必是皇上……”苏痳喇姑小心说道。


  “这些哀家都知道,也只有皇上敢这样做,可现在情况已经逆转不了,灵惠那孩子也是够糊涂的啊。”孝庄露出了无奈的眼神。


  “皇后为人向来和善,皇上的要求她都会去做,也怪不得她啊。”苏麻喇姑说道。


  “灵惠,真不是担大事的孩子,哀家之前看错她了啊。”孝庄叹了口气,说道,“这得要想个办法了,可别让皇上为董鄂氏做出些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来。”


  承乾宫侧宫


  “董鄂格格,太后娘娘有旨,宣你去慈宁宫伴太后娘娘左右,即日起,收拾行李,入住慈宁宫。”苏麻喇姑面无表情地传达着孝庄的旨意。


  秦小若跪了下去,说道:“谢皇太后娘娘,董鄂氏接旨。”


  “董鄂格格。请你早些收拾,即可与我拜见太后娘娘。”苏痳喇姑一副公式化的样子。


  秦小若和柳儿走入了寝室。


  柳儿收拾完后,看着秦小若,恳求说:“格格,让奴婢跟您一同前去吧。”


  秦小若摇摇头,说:“这不是去享福,你在这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柳儿心里无法不担忧。


  秦小若深深地握了握柳儿的手。说:“想法告诉皇上,帮我通风报信比跟我一起坐囚牢好。”


  柳儿想想也是,深深地点头。说:“柳儿在这等格格,格格一定要平平安安。”


  秦小若深深点头。


  慈宁宫


  “董鄂氏,参见皇太后娘娘。”秦小若见到太后娘娘,总是很害怕因此很谨慎。


  “起来吧。身为襄亲王的侧妃。你好歹也是要称哀家为‘皇额娘’的,你这样。算是生分了。”孝庄时刻都不会忘记提醒秦小若的身份,这无疑是给秦小若致命的一击。


  秦小若一听,立马跪了下去,连忙说道:“太后娘娘。奴婢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太后娘娘赐婚给奴婢,是奴婢的福分。不敢高攀。”


  “哼,如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也不会勾引皇上。”孝庄冷笑道。


  孝庄这时候说话,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她只想痛痛快快地斥责这个离间自己和儿子关系的女人。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和皇上是互相喜欢,奴婢只希望在后宫有一袭之地。”秦小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要能和福临在一起,地位什么的她都不在乎。


  “你若是我博尔济吉特氏的,也便罢了,可惜,可惜……”孝庄的脸上果然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奴婢知罪,那太后娘娘决定怎样处置奴婢呢?”秦小若求道。


  “难得你会想这里,哀家本以为你会方寸大乱的,还是小瞧了你。你日后就跟着苏麻喇姑,就住在慈宁宫吧,不管是皇上,还是博果尔,你都不要见为好,你可别毁了他们两弟兄。”


  “奴婢遵旨。”秦小若再没有了思考的勇气,只能等福临来解救她了。


  慈宁宫。


  “皇额娘,朕有一事想与您商议。”顺治对着孝庄行了个礼后,便急急地对着孝庄说道。


  “哦,不知皇上找哀家有何事?”孝庄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心里很是焦急的顺治,也不愿意再去绕什么弯子了,便直接对着孝庄说道:“皇额娘,儿臣此次来找皇额娘是希望皇额娘能将兰儿交予儿臣的。”


  孝庄听到了顺治的话,虽说她知道顺治前来的目的,可是,当亲耳听到顺治的话,心里还是觉得很愤怒。


  “皇上,当初是你要求皇后下的旨意,董鄂氏是进宫侍奉哀家的,怎么?难道只是个借口罢了?况且,董鄂氏服侍得哀家很舒心,现在皇上来哀家这儿要人,恐怕哀家是不能答应的。”话里是一股不能想将秦小若交给顺治的坚决。


  “皇额娘,如果朕今天非要带走兰儿呢?”顺治帝有些悲伤地问道。


  孝庄的心里虽然有些震动,但还是狠心地说道:“皇上不能带走她。”


  顺治又何尝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呢!他的皇额娘就是在告诉自己:兰儿她是绝对不会放人的。


  顺治真是觉得很悲痛,为什么要和自己深爱的女人相守却那么难呢?只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相依相伴而已,怎么会经历那么多的坎坷呢?


  想到这里,原本站着的顺治竟然“噗通”一声,对着孝庄跪了下来,从那声响里足以看出顺治是跪的多么用劲。


  万万没有想到顺治会这么做的孝庄,也是被顺治的举动惊着了!不过,她还是硬下心肠对着顺治说道:“皇上这是干什么呢?哀家可受不起。”


  顺治听着孝庄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跪在那里,对着孝庄说道:“皇额娘,请你成全儿臣吧。儿臣还记得幼时与皇额娘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儿臣年幼,皇额娘总是害怕儿子遭遇不测,总是时时刻刻守在儿臣身边。儿臣还记得有一年。儿臣发高烧太医来看都说只能是听天命,尽人事了,可皇额娘却不信,只是守在儿臣的床边不停地为儿臣更换着头上的毛巾,整整几日就那么守着儿臣不曾合眼,这些都是儿臣忘不了的,儿臣也不敢去忘。”


  顺治说到这里尽是哽咽起来。“儿臣很开心能够有这么一位疼爱自己的额娘。人们总说皇宫乃是险恶之地,这一点儿臣也是知道的。儿臣从小经历许多坎坷才能够坐上这皇位,皇额娘对儿臣的培养和付出。到现在都不停的浮现在儿臣的脑海之中,难道皇额娘就不能恋着与儿臣的那些情分,成全儿臣吗?就非要毁了这份情?”


  顺治的一句句话,让一旁的孝庄已经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之中了。是啊。以前自己因为不受皇上宠幸而越发憔悴的时候,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乖儿子在身边哄着自己。


  就是因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儿子。才能一直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孝庄抑制不住对以前生活的怀念,也许是年纪大了,记忆真是如潮水般向自己涌过来。那些一个个的画面在自己眼前划过。


  刚出生哇哇大哭的福临、学会喊皇额娘的福临、拉着自己的衣襟叫自己别难过的福临、后来渐渐长大成少年的福临、对着自己炫耀自己射了一只雪貂的福临……那么多的福临都与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福临身影重叠起来。


  孝庄想着这些,心里的某个地方不自觉的就柔软了起来。


  她看着跪着的福临,温和说道:“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董鄂氏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皇上如此啊?”


  听着孝庄的话。福临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孝庄说道:“皇额娘,也许兰儿在你们看来有诛多不好,也担忧儿臣因为对她的过份宠爱而荒废朝政,但是在儿臣的心里兰儿是真的是无可取代,儿臣真的是离不开兰儿,若是离开了她,儿臣就不会再有心上朝了!”


  听着顺治这么坚决的话,孝庄可是急了,若是顺治真的不再上朝,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孝庄连忙对着顺治说道:“皇上,若是不让你和董鄂氏在一起,你就真的连皇位都不要了?”


  听了孝庄的话,顺治点了点头,对着孝庄说道:“是的,皇额娘。儿臣今日在这里所说的话,并不是为了吓唬皇额娘,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今生所爱之人真的只有兰儿一人,若是皇额娘不让儿臣和兰儿在一起的话,那么儿臣也生无可恋。”


  孝庄心里复杂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位女子舍弃自己的皇位,毕竟皇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皇上,哀家在这里再问你一次,若哀家不允了你和董鄂氏的事,就将她困在这慈宁宫的话,你会怎么样?还请皇上如实告诉哀家。”孝庄看着顺治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顺治问道。


  “皇额娘若是真的不允许,儿臣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再怎么样,皇额娘始终是儿臣的皇额娘。儿臣只会将这皇位让出,跟兰儿离宫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顺治这样回答道,话里满是真诚。


  听了顺治这番话的孝庄反感动起来,哪怕伤害了儿子,儿子仍然对自己的皇额娘没有丝毫怨恨,有的只是无奈,有这样的儿子,实是万幸。况且,儿子毕竟是皇上,若是真的如他所言因为一个女子而舍弃了自己的皇位,放弃了这整片的江山,那么与自己真正所想不是千差万别么?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女子而让自己落得个得不偿失的局面?那这又是何必呢!

  想到这里的孝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儿子现在长大了,是一国之主了,再也不是那个受了欺负只会委屈的抱着自己哭的那个小孩子了。自己也是变了,不再是因为一些事就会伤心欲绝地哭泣了,现在的自己能够在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都那么从容镇定或者说是冷血无情!


  听到了孝庄的叹气声,顺治也不知道孝庄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便疑惑地看着孝庄问道:“皇额娘,算是儿臣恳求皇额娘。”


  孝庄在心里暗想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难道还能够去阻止么?于是孝庄便看着顺治,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董鄂氏已经成了博果尔的侧福晋,但你的兰儿,哀家暂时允许你带走,博果尔那边……”


  “皇弟那边,儿子会去解决的,一切的一切,儿子都准备好了。”顺治帝高兴地说道,“朕与兰儿两情双悦,博果尔也是君子,他不会强迫兰儿的。”


  “罢了,哀家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如果没处理好,哀家还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后,孝庄无力地对着顺治抬了抬手说道:“皇上,哀家累着了,先回寝室休息去了。”


  说完后,便不再看着地上的顺治,缓缓走向里屋。(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赐封一

  承乾宫.侧宫

  秦小若刚刚用过晚膳,心想着正好闲来无事,便来到了书房。


  两排整齐的红木书架上放着颇多的书,在书架一旁的红木台上,放着两个精致的花瓶,花瓶里是绽放的鲜艳的花朵。这是柳儿大清早命人换上的,秦小若看着开的鲜艳的花朵,心中顺畅无比。


  “格格,小英子总管来了。”柳儿见到小英子来了,知道定是皇上有什么口谕,急忙进屋向秦小若通报。


  “是么,我们出去看看吧。”秦小若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白色暖玉棋子走出去,柳儿跟着出来了。


  小英子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走到了秦小若面前,恭敬地说道:“参见格格,皇上翻到了格格牌子,请格格准备一番,晚上侍寝。”说完,微笑着看着秦小若。


  秦小若惊讶地看着小英子,她还没有册封,本不该出现在牌子里的,却不料想被翻到了牌子。她的内心困惑不已,但转念一想定是顺治特地做的安排,顺治如此用心,定不能扰了她的兴致。


  “多谢公公通报,我知道了。公公辛苦了,这些银子是我的小小心意,权当我给公公的买酒。柳儿,送公公出去吧。”秦小若说着将银子递给小英子。


  柳儿送小英子出去了。


  回到屋子里,秦小若想着晚上即将要侍寝不禁有些慌张,内心却是无比的欢喜。


  秦小若见柳儿回来了,忙说道:“柳儿,你速速准备些衣裳,还有,吩咐下人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秦小若想了一下,眼下没有什么东西要着重准备了。


  “是,格格。”柳儿听着秦小若有些焦急的口气,急忙去准备了。过了一会,柳儿匆匆回来了,带着两个丫鬟,丫鬟手上拿了好几件衣服回来了。


  秦小若命丫鬟将衣服全部放到了铺满绸缎的床上。一件一件地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一番。“这件褂子会不会太艳了,这件太过奢华,福临定是不喜欢的……还是这件吧。素雅的很。柳儿,觉得这件褂子美么?”秦小若挑拣了半天,最终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褂子,只有兰花刺绣在褂子上。显得十分朴素和高雅。


  “格格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是极美的。”柳儿笑着说道。


  “好吧。就这件吧,福临应当会喜欢的。”秦小若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一番,满意地将衣服递给丫鬟,“我要沐浴了。热水准备好了没?”秦小若嘴角挂着微笑问道。


  “格格,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您过去呢。”柳儿说道。嘴里甜甜的。


  “现在便过去吧。”秦小若带着柳儿和丫鬟们来到了浴池。


  浴池四周雕饰着绝美的花雕,轻薄的帐子随风飘动。散落的花瓣美不胜收。


  在浴池旁,是一些瓶瓶罐罐。


  秦小若褪去身上的衣裳,洁白的皮肤,曼妙的身姿,缓缓走进了浴池。


  “给我倒一些兰花精油,多放些玫瑰花瓣。”秦小若对着柳儿说道。


  柳儿一一为秦小若放好了。


  秦小若手里拿着玫瑰花瓣,悉心地将花瓣一一贴到了身上,享受着沐浴的美。她的心中全是想象着自己侍会与顺治见面的情竟,不禁有些紧张。


  沐浴完毕,秦小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天色已暗。


  秦小若穿戴好自己的衣裳,在柳儿的帮助下,细细地装扮了一番。


  这时小英子进来了。


  “参见格格,侍寝时间到了,格格准备好了吗?”小英子看见秦小若装扮好的样子,为秦小若的美丽震撼了一下。


  “准备好了,劳烦公公了。”秦小若面颊微红说道。


  小英子示意身后拿着被单的两个小太监,小太监便走上前,将被单放在了秦小若的床上。


  “请格格躺在被子上。”小太监低着头说道。


  秦小若缓缓躺在被子上,小太监将秦小若用被子裹上,抬走了。


  过了一会,秦小若感受到被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待自己身上的被子被轻轻地掀开,才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床铺上,床上铺满了柔软的绸缎,两方玉枕在床头,转过脸来,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脸庞。


  秦小若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看着顺治一直望着自己,脸上通红。


  “兰儿参见皇上。”秦小若眼神不敢直视顺治。这样的场合,秦小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顺治看着眼前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心中不禁狠狠地抖动了一下。平时见到秦小若,顺治只是觉得秦小若犹如空谷兰花般,不可触碰,而眼下,她一副娇羞的模样,直觉得美得慑人,叫人的眼睛都离不开她。


  “兰儿,都这般了,你还要跟我如此客气吗?”顺治看着秦小若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将秦小若的脸慢慢地转过来,看着自己。两人双目相对,从眼里流露出的爱意渐浓,顺治忍不住吻住了秦小若的双唇,秦小若轻轻地闭上眼睛,任由顺治用舌头在她的口中肆意。


  顺治将秦小若缓缓地抱住,放在腿上,不停地亲吻着。秦小若将双手搭在顺治的脖子上,慢慢地开始回应顺治的主动,两人热吻一阵,最终气喘吁吁地松开了。


  顺治看着怀中的娇小的人儿,张口说道:“兰儿,我爱你。”顺治说着,单膝跪下,将秦小若放在床的正中央。


  秦小若含情脉脉地看着顺治,脸颊早已通红。


  “我也爱你,福临。”秦小若说着主动吻上了顺治的双唇,顺治兴奋不已,温柔地回应着,手开始在秦小若身上游走,将秦小若的衣裳一件件地褪去。


  一夜缠绵,难舍难分。


  ……


  次日醒来。


  顺治躺在床上,怀里搂着秦小若娇小的身躯。


  “兰儿,能这样搂着你,真的很幸福。”


  “我也是,若时间能这样停住就好了。”秦小若说道,微微抬头向上,看着顺治,疼爱充满了眸子,秦小若忍不住笑了。


  “皇上,该上朝了。”小英子恭敬地站在远处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顺治说着,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秦小若。


  秦小若起身,准备为顺治穿戴。


  “兰儿,你还是多歇会吧,我下了早朝就来看你。”顺治心疼地看着秦小若。


  “不碍事,让我帮你吧,这样的话我才会觉得是一个幸福的人。”秦小若开心地说道。


  “那好。”顺治说着,在秦小若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了。


  “兰儿,你还是歇会吧,侍会让小英子送你回去。”顺治双手放在秦小若的肩膀上,双唇在秦小若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知道了,你快出去洗洗吧,耽误了上朝我的罪名可就大了。”秦小若娇笑道。


  “恩,那我走了。”顺治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秦小若的手,走到了正殿。小英子见势让丫鬟将漱口水以及毛巾递上来了。


  顺治净口、洁面之后,对着一旁的小英子说道:“待会让兰儿用了早膳再回去,你送她回去,还有,去拟一份圣旨,朕要封董鄂氏为贤妃。”顺治说着,满脸的笑意。


  “是,皇上。”小英子应和道。


  顺治去上朝了。


  秦小若躺在顺治的床上,看着他的寝宫的环境,尽情地呼吸着他的气味,心里感到很满足。昨夜的一番回忆起来,还是忍不住脸颊泛红。


  起来之后,在小英子的服侍之下用完了顺治特地交代的早膳,坐上了皇上的御用轿子,回到了承乾宫侧宫。


  柳儿早早地候在承乾宫侧宫门口,看着秦小若坐着皇上的御用的轿子,打心底里为秦小若感到开心。


  轿子缓缓地停在了承乾宫侧宫门口,轿夫轻轻地将轿子放下,一个小太监将梯子放在了轿门前,秦小若姿态优雅地走了下来。


  柳儿扶住了秦小若的手腕,将秦小若从轿子上轻轻地扶下来,关切地问:“格格,早膳吃了吗?”


  “吃过了,不用担心,我好得很。”秦小若心情颇好,面色红润。


  柳儿见秦小若心情如此之好,发自内心地笑了。


  连续几天,顺治都翻了秦小若的牌子,秦小若从顺治的寝宫频繁地出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顺治上早朝的时间也渐渐变短了,一下早朝便同秦小若一起,去承乾宫的次数也渐渐变多了。(未完待续)

    109

  “皇上,奏折。”小英子抱了一堆奏折,手上堆得快把他的脑袋给盖住了。


  “放那儿吧。”顺治指着一处的书桌,小英子把奏折放下来摆好,供皇上批阅。


  秦小若深知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没有跟过去一探究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认真处理事务的顺治。


  “过来。”顺治抬头,就看到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秦小若。


  “我?”秦小若晃了晃脑袋,四下都无人,想必就是叫她了。


  “对。”顺治朝她招了招手。


  “后宫女子不能干涉朝政的。”秦小若不愿过去,她宁愿在这里看着他。


  “我想离得近些看你。”


  秦小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挪来一张椅子坐在顺治的对面。


  皇上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在他迟迟未下笔之时,秦小若开口问道:“福临遇到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吗?”


  “嗯,兰儿帮我看看,这事该如何解决?”顺治递过奏折。


  “兰儿不能坏了规矩。”秦小若摆了摆手,“这事情若是传到皇太后娘娘耳朵里,恐怕又要多生事端,兰儿相信福临定能找出解决之策。”


  “嗯。”顺治收回了奏折,低头不语,思索了良久,下笔刷刷刷写下了一段话。


  “哼!”不知怎么地,顺治突然狠狠的摔了那本奏折,把发呆的秦小若给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秦小若呆呆的问道。


  “好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顺治阴冷的笑着:“有朝臣上奏本说朕的爱妃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呢。”


  “什么?”秦小若心中一凛,这事情跟静妃,太后娘娘,绝对脱不了干系。


  “朕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顺治把奏折扔给了小英子,“烧了。”


  “这样做不好吧。”秦小若担忧的问道。


  “朕是天子,还有谁敢质问天子不成。”本来杂事一多心中就有气,还要弄这种奏本来让他添堵,什么时候他的文武百官也管起后宫的事来了!


  “朕不仅要让兰儿当妃子,还要让兰儿当皇后!”在他心中,惟有兰儿。才能担当的起他的皇后。已经废了一个皇后,废第二个又何妨!

  “此是万万不可!皇上让兰儿成为妃子,已经让皇太后娘娘很生气了。如果皇上还要废后让兰儿当皇后的话,皇太后娘娘绝对不会答应的。”能留在顺治的身边,秦小若已经很满足了。


  “朕才是掌握这江山的人,难道连皇后是谁都不能做主吗?”顺治早就打算让秦小若当皇后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而现在那本奏折。无疑是点燃了他的怒火。


  “兰儿不想因为自己让你们母子疏远。”秦小若担忧的看着顺治。


  “若她当初能听进一句我说的话,又何苦闹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她下懿旨博穆博果尔怎么能成功纳你为侧福晋。”一提这件事,顺治就满肚子的气。兰儿嫁过他,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他也落了个抢兄弟妻妾的好名声。


  “皇太后娘娘…应该是有什么隐情。”秦小若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皇太后娘娘。为什么讨厌她,恐怕也是嫌她是红颜祸水吧。


  “兰儿。皇额娘让你嫁给别人,你就没有一点生气?”顺治不满秦小若一直为皇太后娘娘找借口,扶住她的肩膀问道。


  “那是你的皇额娘。”秦小若板着脸严肃的说道,看着顺治认真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福临,我不愿你跟皇额娘关系闹僵。”


  “这是她愿意的,她要是顺了我的心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提到这件事,顺治还跟小孩子似的,气鼓鼓的坐到一旁。


  “现在不是顺了你的意了么,我都是你妃子了,皇太后娘娘已经做让步了,福临理应也退一小步才是。”秦小若继续劝道。


  “我早就让步了,是他们咄咄逼人,让我只能出此下策,我的好兰儿,就听我的行不行?”


  顺治强硬的态度让秦小若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小若盯着手指半响,最终说道:“这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的,皇上已经废了一位皇后,若再废一位,别人要如何看侍皇上?”


  “朕勤政爱民,连想为心爱的女人做些事情都不可以吗!”


  “皇上,废后事关国体,更何况孝惠章皇后并没有任何过失,皇上没有理由去废一名得体的皇后,这事情还是作罢。”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答应,若真顺了他的心意,皇太后娘娘定是要更讨厌她了。


  “有没有过失也是人找出来的,我想挑毛病难道还挑不出来么。”顺治得意地说。


  “皇上!”秦小若有点生气的看着顺治,“绝对不可以这么做,还望皇上能听兰儿说的话。”


  “兰儿,别人巴不得朕把皇后之位给她,现在朕主动要给你,你却百般推辞,难道不想做朕的妻子吗?”顺治不解的看着秦小若。


  “兰儿现在不就是皇上的妻子么,已经是了又何必再追求所谓的阶级呢。”


  “让朕再想想吧。”顺治无奈的笑了笑,这也是他为何喜欢兰儿吧。寻常女人听到他说那种话,不高兴的疯了,而兰儿却跟别人不一样,处处为他着想。


  “皇上,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当皇后,她可没那个命,董鄂氏本来就没那个命去当。(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赐封二


  五月十六日。


  这天,秦小若正在承乾宫侧宫里细心地画着水墨画,秦小若一直觉得水墨画若画得好,神形兼备,便是绝佳的作品,所以一直学习着。


  柳儿走了进来:“格格,小英子公公来了,说是有圣旨,请您出去接旨。”小英子经常跑承乾宫,与柳儿倒也熟识了,所以和柳儿的消息来得到也快。


  “知道了,咱们出去吧。”秦小若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了出去。


  小英子正候在院子里。


  “皇上有旨,董鄂氏接旨。”小英子用洪亮的声音说着。


  “董鄂氏接旨。”秦小若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上召曰:董鄂氏才艺过人,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深得朕心,少而婉顺,长而贤明,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故封为贤妃,赏丝绸十匹,兰花十盆,首饰若干,并赐予清承乾宫,即日入主。于八月二十五日举行册封仪式。钦此。”小英子恭敬地递上圣旨,笑着说道:“贤妃娘娘恭喜了!”


  “臣妾接旨。谢公公,柳儿,去拿些银子给公公,权当是我给公公的茶钱。”秦小若笑着说道,内心愉悦无比。


  “谢过娘娘!”小英子乐开了花,秦小若出手向来大方,这次的赏钱应该颇多。


  “恭喜娘娘!”一旁的跪下的柳儿和丫鬟们一同说道。


  秦小若想到顺治忍不住笑了。


  “娘娘,您早些搬入承乾宫正宫吧,皇上今日定会来看您,若见娘娘还没有入住承乾宫,定要责怪奴才办事不力了。奴才这几个候在这。帮娘娘你搬入承乾宫正宫。”小英子收了秦小若的银子,办事格外的积极。寻了几个小太监准备,帮助秦小若搬入承乾宫正宫。


  “劳烦公公了。柳儿,你也来帮着公公们将东西搬入主殿吧。”秦小若唤来柳儿指挥搬离侧宫。


  “是,格格。”柳儿说着,带领众人进入屋子里,将一些秦小若惯用的东西收拾一番。


  秦小若带领着众人来到了承乾宫正殿。看着宫殿里整齐的摸样。便知定是小英子早早地叫人收拾好的。承乾宫主殿与侧宫的装饰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就占地而言确实大了不少,而且在正殿的装饰上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金碧辉煌的柱子。精致的雕花,无不显示着浩然正大的感觉。秦小若心想着,这设计者定是一个十分正气凛然的一个人,要不怎能设计出如此的宫殿。


  柳儿指挥着。将宫殿里的东西按照秦小若的习惯变动了一番,正殿里的东西又收拾了一番。


  秦小若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摆放在这。顺治专门为其挑选的宫殿,心里甚欢。


  小英子离开了一会之后,带着一些丫鬟、太监和几盆兰花又回来了。


  “参见娘娘。娘娘,这是皇上专门为您准备的兰花。还有这些丫鬟和太监,是皇上专门为您选出来让你挑选的,您看看。”小英子站到一旁。让秦小若看清这些丫鬟和小太监。


  秦小若走到这些丫鬟当中,看着这些丫鬟无不是清秀可人的模样。忽然看见了自己似曾相识的脸庞。在现代的时候,秦小若刚开始作梦,经常会梦见自己的在皇宫里的生活,有两个丫鬟总是跟在她的身边,便是眼前这两人。


  “你叫什么名字?”秦小若看着眼前穿着宫女服却显得异常的脱俗的丫鬟问道。


  “回娘娘,奴婢婉玉。”婉玉见秦小若看着自己的目光十分温和,内心对秦小若充满了好感。


  “你留下,你叫什么名字?”秦小若转过身去,看着另外一名侍女说道。


  “回娘娘,奴婢紫嫣。”紫嫣回答道。


  紫嫣内心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何秦小若会问自己,秦小若见其有些紧张,不禁有些怀疑。


  “你原是在哪的?”秦小若口气有些生硬。


  “奴婢原是浣衣局的。”紫嫣回答道。紫嫣才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禁有些颤抖。


  秦小若听了紫嫣的话,想着这丫鬟定不敢骗自己,看她紧张的样子大概因为才从浣衣局出来,没见过这般的,才紧张地发抖吧,便没追问下去。


  “还有这四个丫鬟留下,差不多了。”秦小若自己挑选了些丫鬟。


  一旁的小英子见秦小若看着太监有些犹豫,便走上前道:“娘娘,这四个小太监,平时做事精明的很,而且常跟着奴才做事,做事麻利,定能好好伺候娘娘。”


  “那便留下他们吧,公公推荐的定是没错的。”秦小若笑着说道。


  留下的四个小太监将兰花搬进了屋子。二盆放在主殿里面,一进来便有幽幽的兰花香味,秦小若想着顺治定会欢喜的,还有两盆放在了寝宫里。


  侍一切收拾好了,小英子等人也走了,秦小若将留下的人集中到了一起。


  “你们都是我挑选出来的,若不能尽心地在承乾宫做事,现在可以离开,我从不强求。除了紫嫣和婉玉跟在我身边,其他的丫鬟暂时跟着柳儿做事,在承乾宫的事情不要轻易地泄露出去,若是谁将消息传出去了,传到我的耳里,我定不会轻饶。都好好地记住了,现在下去做事吧。”秦小若说着让他们下去了。


  “柳儿,我贴身的事务以后由婉玉和紫嫣负责,其他的丫鬟,你帮着训练一番,挑几个可靠,目前暂且让她们做粗活。至于小布子他们不用太过防范,既然是小英子公公推荐的,定不会有什么用不得。”


  “是,格格。”柳儿说道。(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废后

  “皇上,奏折。”小英子抱了一堆奏折,手上堆得快把他的脑袋给盖住了。


  “放那儿吧。”顺治指着一处的书桌,小英子把奏折放下来摆好,供皇上批阅。


  秦小若深知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没有跟过去一探究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认真处理事务的顺治。


  “过来。”顺治抬头,就看到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秦小若。


  “我?”秦小若晃了晃脑袋,四下都无人,想必就是叫她了。


  “对。”顺治朝她招了招手。


  “后宫女子不能干涉朝政的。”秦小若不愿过去,她宁愿在这里看着他。


  “我想离得近些看你。”


  秦小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挪来一张椅子坐在顺治的对面。


  皇上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在他迟迟未下笔之时,秦小若开口问道:“福临遇到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吗?”


  “嗯,兰儿帮我看看,这事该如何解决?”顺治递过奏折。


  “兰儿不能坏了规矩。”秦小若摆了摆手,“这事情若是传到皇太后娘娘耳朵里,恐怕又要多生事端,兰儿相信福临定能找出解决之策。”


  “嗯。”顺治收回了奏折,低头不语,思索了良久,下笔刷刷刷写下了一段话。


  “哼!”不知怎么地,顺治突然狠狠的摔了那本奏折,把发呆的秦小若给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秦小若呆呆的问道。


  “好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顺治阴冷的笑着:“有朝臣上奏本说朕的爱妃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呢。”


  “什么?”秦小若心中一凛,这事情跟静妃,太后娘娘,绝对脱不了干系。


  “朕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顺治把奏折扔给了小英子,“烧了。”


  “这样做不好吧。”秦小若担忧的问道。


  “朕是天子,还有谁敢质问天子不成。”本来杂事一多心中就有气,还要弄这种奏本来让他添堵,什么时候他的文武百官也管起后宫的事来了!


  “朕不仅要让兰儿当妃子,还要让兰儿当皇后!”在他心中,惟有兰儿。才能担当的起他的皇后。已经废了一个皇后,废第二个又何妨!

  “此是万万不可!皇上让兰儿成为妃子,已经让皇太后娘娘很生气了。如果皇上还要废后让兰儿当皇后的话,皇太后娘娘绝对不会答应的。”能留在顺治的身边,秦小若已经很满足了。


  “朕才是掌握这江山的人,难道连皇后是谁都不能做主吗?”顺治早就打算让秦小若当皇后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而现在那本奏折。无疑是点燃了他的怒火。


  “兰儿不想因为自己让你们母子疏远。”秦小若担忧的看着顺治。


  “若她当初能听进一句我说的话,又何苦闹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她下懿旨博穆博果尔怎么能成功纳你为侧福晋。”一提这件事,顺治就满肚子的气。兰儿嫁过他,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他也落了个抢兄弟妻妾的好名声。


  “皇太后娘娘…应该是有什么隐情。”秦小若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皇太后娘娘。为什么讨厌她,恐怕也是嫌她是红颜祸水吧。


  “兰儿。皇额娘让你嫁给别人,你就没有一点生气?”顺治不满秦小若一直为皇太后娘娘找借口,扶住她的肩膀问道。


  “那是你的皇额娘。”秦小若板着脸严肃的说道,看着顺治认真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福临,我不愿你跟皇额娘关系闹僵。”


  “这是她愿意的,她要是顺了我的心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提到这件事,顺治还跟小孩子似的,气鼓鼓的坐到一旁。


  “现在不是顺了你的意了么,我都是你妃子了,皇太后娘娘已经做让步了,福临理应也退一小步才是。”秦小若继续劝道。


  “我早就让步了,是他们咄咄逼人,让我只能出此下策,我的好兰儿,就听我的行不行?”


  顺治强硬的态度让秦小若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小若盯着手指半响,最终说道:“这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的,皇上已经废了一位皇后,若再废一位,别人要如何看侍皇上?”


  “朕勤政爱民,连想为心爱的女人做些事情都不可以吗!”


  “皇上,废后事关国体,更何况孝惠章皇后并没有任何过失,皇上没有理由去废一名得体的皇后,这事情还是作罢。”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答应,若真顺了他的心意,皇太后娘娘定是要更讨厌她了。


  “有没有过失也是人找出来的,我想挑毛病难道还挑不出来么。”顺治得意地说。


  “皇上!”秦小若有点生气的看着顺治,“绝对不可以这么做,还望皇上能听兰儿说的话。”


  “兰儿,别人巴不得朕把皇后之位给她,现在朕主动要给你,你却百般推辞,难道不想做朕的妻子吗?”顺治不解的看着秦小若。


  “兰儿现在不就是皇上的妻子么,已经是了又何必再追求所谓的阶级呢。”


  “让朕再想想吧。”顺治无奈的笑了笑,这也是他为何喜欢兰儿吧。寻常女人听到他说那种话,不高兴的疯了,而兰儿却跟别人不一样,处处为他着想。


  “皇上,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当皇后,她可没那个命,董鄂氏本来就没那个命去当。


  慈宁宫


  “皇额娘,朕有一事要告知。”顺治让小英子把礼物放到了桌上,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上头镶嵌着鲜红的宝石。


  “皇上有事说就是了,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孝庄太后娘娘慈祥的笑道。


  “不过都是小玩意而已,皇额娘就是喜欢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想办法摘下来。”


  “难得你有心,有什么事就说吧。”孝庄太后娘娘被顺治的话给逗开心了,寝宫里一扫阴霾的气息,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朕要废后。”


  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刺中了孝庄太后娘娘的心,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颤抖的手扶住桌子,“你说什么?”


  “朕要废后。”顺治不厌其烦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荒唐!哀家不允许!”孝庄太后娘娘听到顺治说要废后,愤怒的将顺治送过来的玉如意砸了个米分碎。她以为皇上终于开窍,原来甜言蜜语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朕不爱孝惠章皇后。”顺治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让秦小若当皇后,在他心里除了秦小若,没有一个人能做他的皇后。


  “皇上应该为江山社稷着想,男女私情只会坏了大事!孝惠章皇后是皇上最好的选择”董鄂氏!孝庄太后娘娘气的伸手就想打顺治,又忍住收了回来,狠狠地说:“上一回皇上为了她跪下来向哀家求情,这一回呢,皇上又准备了什么让哀家动摇?哀家就知道,哀家不应该让她进宫,她会毁我大清。”


  “皇额娘,朕堂堂一个一国之君,连皇后是谁也不能决定么!兰儿她聪明乖巧,贤良淑德,从未在朕面前提过要封赏,一心一意的服侍朕,从不说旁人的不是,难道这还不够么!”


  “皇上当然能决定,皇上若是想看满朝文武对皇上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的话大可以放手去做。”孝庄太后娘娘冷静下来,让苏麻喇姑扶着坐到了软榻上。


  “皇额娘,你不必威胁朕。”(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废后二


  “哀家怎么敢威胁皇上,整个后宫,乃至大清都是皇上的,我不过就是一个一脚踏进棺材的人,怎么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孝庄太后娘娘淡淡的开口道。


  “朕看皇额娘希望整个后宫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才心满意足!废了一个博尔济吉特氏又来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难道大清除了博尔济吉特氏就没人了吗。”顺治讽刺地说道。


  “皇上怎么能说这种话!”怒急攻心,孝庄太后娘娘突然吐了口血,苏麻喇姑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宣太医。


  “额娘!”顺治见此,也慌了心神,急忙扶住孝庄太后娘娘,眼里满满都是焦急。


  “皇上,废后万万不可取,哀家是为了大清的社稷着想,孝惠章皇后她从未做错事,怎么能说废后就废后呢。”孝庄太后娘娘拉着顺治的手,缓缓说道。


  “朕不废后了还不成,额娘千万不能有事啊。”顺治看着从孝庄太后娘娘嘴边溢出来的鲜血,心脏像是被人握紧了一样抽痛。


  “哀家想必时日无多了,只希望皇上能够发誓,这一生决不废后。”


  “额娘会长命百岁,什么死不死的,太医呢!怎么还不来!”顺治抬头喊道,一群太医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要是太后娘娘驾崩了,他们可能都得掉脑袋啊。


  “皇上先答应哀家,不然,哀家还是死了,让皇上一辈子都记得。”孝庄太后娘娘忍住翻滚的血气,张嘴说道。


  “朕答应额娘,一辈子不废后。”顺治踢了为首的太医一脚,“还不快替皇太后娘娘诊治!”


  “嗻。”一连十来声“嗻”,随后太医便把皇太后娘娘给围住了。


  顺治瘫坐在一旁,看来他注定要欠兰儿一个后位了,他一心想让心爱的女人坐上那个位置高高在上,却不曾想把额娘气到这种程度。


  “皇上,您还是听听皇太后娘娘的话吧,这些年她身体一直不大好。也从不告诉皇上,每每想起皇上小时候就掉眼泪。老奴知道皇上是个重孝道的好皇上,还请皇上少拂逆皇太后娘娘。”苏麻喇姑无奈的劝着,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母子俩个为了一个女人闹到这种地步。原本看着董鄂氏算是聪慧,却是这样一个女人,搞的整个后宫无宁日。


  “朕知道了。”顺治长叹了一口气,天要他如此,他还能不遵循吗。


  “皇太后娘娘好些了吗?”秦小若亲自从厨房熬了一碗燕窝莲子羹端到了乾清宫。这些日子皇上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白天要早朝,下了朝,就去了慈宁宫,能见到他的机会,也就晚上那么一点时间。


  “已经没有大碍了,让兰儿挂心了。”顺治勉强的笑了笑,心情依旧低落,一想到人会生老病死,莫名的就起了恐惧心。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的皇上都想去寻找长生不老的仙丹。


  “皇上自己也要保重身体,皇上若是倒下了会乱了文武百官的心。”秦小若把燕窝莲子羹放置在了桌上,“这是臣妾亲自熬的,给皇上补补身体,听小英子说皇上最近茶饭不思。”


  “兰儿亲自熬的,朕自然要吃。”顺治接过碗,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不错。”


  “多谢皇上夸奖。”看到皇上吃下去,秦小若安心不少。


  “朕先前还想让兰儿当朕的皇后,如今却是不可能了。”顺治歉疚地说。


  “兰儿也从未想过当皇后。皇后要母仪天下,兰儿资质愚钝,哪里是当皇后的料,能这样陪在福临身边。已经是最幸福的事。还有什么比守在爱人身边更幸福的事情呢,富贵权利,兰儿都不在乎,兰儿在乎的是,是跟谁在一起长相厮守。”


  “若兰儿是皇后,那是我大清的一大幸事。不当,那是大清的损失。”顺治说,秦小若是什么样人,顺治比谁都要清楚,只是现在这件事要成为他心中的一大憾事了。


  “皇上言重了,兰儿没有那么好,兰儿只希望能永远留在福临身边。”越久越好,再过几年,她就是想,也留不住了,一想至此,秦小若就怅然若失。


  “我的好兰儿。”顺治抱住秦小若,心中非常感动。


  “不知妹妹也在。”孝惠章皇后推开门,站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秦小若,随即又收了回去。


  “皇后娘娘万福。”秦小若听到声音,连忙移离顺治,对着皇后行了个礼。


  “不知皇后过来做什么?怎没一声通传?”皇上对皇后的突然闯进不勉有些不悦。


  “皇太后娘娘想见皇上。”皇后说道。


  “可有说什么事?”顺治问。


  “并没有说,只是说想见皇上一面。”孝惠章皇后对着顺治行了个礼,“通报完毕臣妾先回去了,皇上记得早点去慈宁宫看望皇太后娘娘。”


  “嗯,朕随后就到。”顺治应了声,转而对秦小若说道,“先歇着吧,已经很晚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嗯,反正我闲来无事,等你回来。”秦小若有些不舍的看着顺治。


  “不会有事的。”顺治留下一个吻,随后起驾慈宁宫。


  走的有些慢的孝惠章皇后听到皇上与贤妃之间亲昵的称呼心中又是一痛,只是她比静妃聪明多了,从不表现出来,明哲保身。


  “皇后娘娘胸口痛了?”跟随而来的宫女贴心的问道。


  “没有大碍,去慈宁宫。”皇后假装轻松的笑了笑,其中苦涩,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皇上就不会侍她如何,她安心做她的皇后便是,天底下最荣耀的位置她都得到了,难道还要妄想,天底下最大的男人也爱她吗,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不知皇额娘找朕有何事?”顺治扶着孝庄太后娘娘慢慢坐了起来,低声询问道。


  “无事就不能找皇上了么。”大病初愈的孝庄皇后更显老态了,上了年岁的女人,除却那一身华贵,也只是一个老妇人。


  “朕只是以为额娘找朕有什么要事。”顺治打心眼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母亲,若不是因为那事,他并不愿意惹母亲伤心,他明白母亲为她付出了多少。


  “哀家知道,皇上不会善罢甘休的。”孝庄太后娘娘握住顺治的手,恍惚间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大了,“我都听说了,你想立她为皇贵妃。”


  “皇上万福,皇太后娘娘万福。”孝惠章皇后进房后,先行了个礼。


  “皇后过来。”孝庄太后娘娘说道。


  “是。”皇后走了过去,站在了顺治的旁边。


  “皇上喜欢的人要是灵惠该多好。”太后娘娘叹惜着说。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尴尬。


  “顺治说要封贤妃为皇贵妃,皇后可有什么意见?”孝庄太后娘娘问道。


  “贤妃温婉淑德,自然能担当得起皇贵妃的头衔。”皇后回答说。


  “你们还真是串通一气,那贤妃,有什么好?”孝庄太后娘娘自嘲的笑了笑,她费尽心机要把人赶走,却没想到她越爬越高了。


  “皇额娘!”顺治皱眉喊道。


  “行了,哀家不说了,皇上想册封,册封就是了,文武百官的嘴,皇上最好也想想该怎么堵上。”孝庄太后娘娘摆了摆手,“哀家也乏了,皇上也早点歇息吧。”


  “皇额娘好生养身体。”顺治与皇后一同,退了出去。


  皇后看着顺治离去的背影,想追上去说点什么,又没想到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苦笑着跟在后面,看着皇上离她越来越远。


  她曾经以为皇上对她动心过,到头来,还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荣升贵妃一

  宫内又紧张而忙碌了起来,处处张灯结彩,彰显着皇宫里有喜事要发生,不明白的,四处打探,明白的,独坐宫中黯然神伤。


  册封之日天没亮,秦小若就被唤了起来梳妆打扮,今天是她册封的日子。很显然,承乾殿的宫女太监们,比她这个即将被册封的人还要高兴。


  打扮完毕的秦小若得到太监传来的通知之后,被銮仪卫抬着去了太和殿。


  引礼女官引秦小若在拜位北面跪,接着就是宣读册文了。


  “朕惟乾行翼赞。必资内职之良坤教弼成。式重淑媛之选。爰彰彝典特沛隆恩。咨尔董鄂氏、敏慧夙成。谦恭有度。椒涂敷秀。弘昭四德之修。兰殿承芬。允佐二南之化。兹仰承懿命立尔为皇贵妃。锡之册宝。其尚只勤夙夜。衍庆家邦。雍和钟麟趾之祥。贞肃助鸡鸣之理。钦哉。”


  “谢主隆恩。”秦小若接过册文,又行了六肃三跪三拜的大礼。


  礼毕,内监捧节出宫,秦小若在引礼女官导引下送于宫门内道右。


  至此,册封皇贵妃的仪式结束。


  第二日,秦小若早早就跟随着太监宫女去了乾清宫。


  虽然她不讨皇太后娘娘的欢喜,但祖宗流传下来的过程还是要谨遵。好在皇太后娘娘并没有为难她,赏了她些许布匹绸缎,珍品珠宝。


  接着皇上,皇后,礼毕,秦小若就离开了。


  “格格如今就是皇贵妃娘娘了。”柳儿替秦小若摘掉了繁复的头饰,服装,换上了轻便的衣裳。


  “不过就是一个头衔而已。”秦小若对这些本来就没想法,若不是顺治非得给她册封,她还不愿呢。


  “虽说只是一个头衔,可也足够让宫里的嫔妃们人人欣羡了。”


  “我本无意,虚名罢了。”秦小若说道。


  “格格,这些都是皇上对格格的心意,格格只管领情就是了。”柳儿高高兴兴的替自家格格梳头。晚上,肯定又是要在乾清宫过夜的。


  之前都是先净身,再被太监包裹着送去乾清宫,秦小若对这种方式不大喜欢。一来二回,顺治也明了她的心意,准许她直接过去,无须经过太监之手。


  得到太监的通报说皇上翻了她的牌子,秦小若便去了乾清宫。


  顺治很早就在宫里等她了。小英子被皇上命令得过几分钟就跑出去看一眼,就怕漏了皇贵妃来的第一时间。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小英子惊喜的喊道。


  “来看看我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么。”顺治整理了一下衣服。


  “皇上威风凛凛,怎么会有不妥当的地方呢。”小英子乘着皇上开心,连忙拍马屁。


  “就你最会说话。”顺治推开门,迎了上去,看到心爱的人,眼睛也跟着笑了,会心的说:“等你多时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秦小若轻轻的推了一把顺治,脸色微红。


  “以皇贵妃的名义。还是头一次呢。兰儿,宫里若是还缺什么尽管提出来,朕什么都答应你。”顺治让太监宫女都退下,只留两人在宫殿里。


  “臣妾什么都不缺。”事实也是如此,地位,爱情,亲情,她都占满了,还缺什么。


  “朕觉得,还缺一个咿呀的小人。”顺治玩笑般的说道。


  “皇上真坏。”秦小若笑说。其实她也希望,能拥有两个人的结晶,那是他们两个人爱的延续。


  “那我们可要加把劲了。”顺治拉着秦小若往龙床上带,宽衣解带得心应手。


  是夜。


  “兰儿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顺治停下笔。秦小若站在一旁替他研墨。


  “不累,皇上看了这么久都没喊累,我只不过帮忙研墨,哪里会累。”秦小若微微笑道

  “朕觉得有些困倦了,不如早些休息吧。”顺治打了个呵欠,“明日。我要颁布诏书。”


  “所为何事?”秦小若忍不住问。


  “兰儿册封为皇贵妃,自然要昭告天下了。”顺治随意翻阅着呈上来的奏折,有许多都是千篇一律的废话,根本就是闲得发慌把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呈上来。


  顺治翻看了几眼就扔到了一旁懒得再看,接连三四本,大约是真的看累了,都走马观花的扫了一眼,就算是看过了。


  “大赦天下是好事,兰儿不会拦着皇上,只是这奏折都是官员辛辛苦苦写了呈上来给皇上看的,皇上不可如此草率的就看过了。”秦小若把顺治随意看了几眼的寻了出来理好放到一边,“或许有很多无关紧要的话,但也不能保证通篇都是,皇上还是细心查阅为好。”


  “只不过那些迂腐的官员,不知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朕,让朕不要兴师动众。自古大赦天下只有在册封皇后之类的大事上才会使用的,现在仅仅册封了一个皇贵妃就大赦天下,还从来都没这种先例。”


  “也要分好坏,做好事开个先例又何妨。”秦小若替顺治捏了捏肩膀,“多坐了容易腰肌劳损,每逢一两个时辰皇上应该起来走走,以免老来腰痛。”


  “朕有兰儿在身边就可以了,兰儿会帮朕注意。”顺治按住秦小若的手,“歇息吧。”


  “是。”秦小若吹熄了书桌上的蜡烛,检查好窗户有没有关严实,才放心与顺治同睡。


  第二日早朝,顺治刚提到昭告天下的事情立刻就有官员跳出来反对了。


  “不知爱卿有何见解?”顺治满脸笑意的看着走出来的户部尚书。


  “皇上,董鄂氏并非皇后,怎么能行皇后之礼昭告天下呢,这不和礼数。”底下站着户部尚书说道。


  “朕想让全天下人知道朕的皇贵妃,有何不可?有谁规定了皇贵妃不能行皇后之礼?”顺治冷眼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他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反对他。


  “这…皇上想要做,自然是可以的。”户部尚书退了回去。


  “还有谁有异议?”威严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响起,群臣的头更低了,有户部尚书做了出头鸟,被打回了,还有谁还会去以身犯险。


  “没有异议的话就退朝,按我说的去做。”皇后之位这辈子都给不了兰儿了,难道皇后的礼遇他还给不了兰儿吗,这群饭桶,未免管得太宽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荣升贵妃二


  “微臣定谨遵口谕。”


  一退朝,顺治就去了承乾宫,早晨好端端的心情就被那群老头给搞坏了。


  雨在下着,到了承乾宫,英公公收起了雨伞站在门外候着,顺治撇去了身上的雨丝走进宫内。


  “皇上这么早就退朝了?”秦小若说,为他撇了一下身上的雨丝。


  “朕不想看到那群庸人,不提也罢。”顺治没好气的说。


  “那些都是替皇上打下江山的功臣,皇上不可如此轻视他们。”


  “不说这个,倒是你在做什么呢?”顺治疑惑的看着秦小若手里的脏抹布,是他给的奴婢太少了所以才要她亲自动手么?

  “臣妾……也是无聊。”秦小若微微脸红,急忙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


  “你们是如何照顾你们的主子的,竟然让她亲自擦桌子?”顺治对着刚走进来的宫女一通乱吼,吓得宫女直接把手上的托盘给摔倒了地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婉玉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朕给你们俸禄就是让你们这么照顾主子的吗!”顺治的声音又高了几度。


  “皇上,是臣妾自己愿意擦桌子的。”秦小若急着解释。


  “这些本来就是下人该做的事情。”顺治心疼地说。


  “臣妾并没有觉得做这种事情就降低了身份。”秦小若不卑不亢的回答说。


  “兰儿,你可真是……”顺治摇了摇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说道:“退下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看你擦桌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了这种颠倒主仆关系的事情必然是不好的,但给朕一个人看的话意义就不同了。”顺治饶有兴致的看着秦小若。


  “……好吧。”姑且就算是皇上的恶趣味吧,秦小若认命的擦起了面前这张已经油光发亮的桌子。


  “下次,一起洗浴,爱妃替朕擦背。”看了半响,顺治突然开口说道。


  “原来就是打的这个注意啊……”秦小若撒娇地撅着嘴,嘟囔了一声。


  皇上不说了,只是抿说一笑。


  秦小若也默契一笑,说:“臣妾给皇上泡茶吧,今天早上刚搜集来的晨露水。”


  “不着急喝茶。”顺治牵过秦小若略显冰凉的手指,“这些日子让你好好养身体,怎么还是四肢冰凉。”


  “调理身体也总得有个过程啊。”秦小若温柔的说。


  “不论如何兰儿也该乖乖听话喝药才是。”顺治意有所指。


  “臣妾一直都很听话呀。”秦小若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听小酷子说兰儿都把药汤给殿外的兰花喝了,不知兰花喝了后会不会怀上朕的龙子。”顺治打趣的说,接着手一使劲,秦小若就跌进了他的怀里,“兰儿不乖我该如何处罚呢?”


  “兰儿答应皇上以后每天都喝还不成。”秦小若撒娇地说。


  “不成,那是后话,现在兰儿必须接受处罚。”顺治凑近亲了下秦小若的脸颊。


  “那皇上肯定想到怎么处罚兰儿了,兰儿只好认命接受了。”秦小若轻轻靠在顺治的身上,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让她很是安心。


  “不如就在此为朕舞上一曲吧,上回看到兰儿在梨花树下轻舞,好比仙女下凡,无法过忘。”


  “皇上是见过仙女下凡了”秦小若嘴巴甜甜的打趣道。


  “梦里见过,及不上兰儿的万分之一。”


  “皇上折煞兰儿了,兰儿一个凡间女子怎么能同仙女相比呢。”秦小若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裳,“皇上想看,那兰儿便跳给皇上看。”几十年的舞蹈功底,不是说忘记就忘记的,虽然这幅身子做不了高难度的动作,做些漂亮的姿势还是绰绰有余。


  那一曲轻舞又要顺治心中难以忘记。(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再要废后

  承乾宫。


  孝庄太后很有气势地踏进来。


  殿内的所有人迅速行礼跪下。


  “皇上应该以国事为重,整天腻在后宫成何体统。”苏麻喇姑扶着孝庄太后娘娘坐了下来,太后娘娘严厉地指责皇上:“敷衍朝政,把皇宫大臣的异议都不放眼里!”


  “针对性的异议,不必要听!”顺治说,接着换了一口霸气又说:“这是圣旨,不是商议!”


  “皇上霸气不少了。”皇太后娘娘生气地瞪着皇上说,心底里把皇上的所有改变全归于董鄂氏。


  长得太漂亮就是过错,让皇上无心朝政就更是错上加错了,孝庄太后娘娘一直盯着秦小若,恨不得把那张漂亮的脸划花了扔出去。


  “朕难道连做件小事也得受人左右吗?这也是天下老百姓的幸事!”


  “皇上真心为老百姓当然是好,只是做这么多事只为了一个妃子,皇上是否觉得有违常理?”孝庄太后娘娘冷笑了一声,端起摆在桌子上的青釉瓷杯,好物件也都流到了承乾宫,“不知皇上该做如何解释?”


  “朕不觉得有任何过错。”


  “来人,把董鄂妃捉起来。”


  砰!是杯子撞上地面的声音,孝庄太后娘娘狠狠地摔破了手上的青釉瓷杯,走到皇上的跟前,生气地说:“皇上不知过错,那就只要由哀家管教了。”


  “谁敢捉朕的爱妃?”顺治的声音也高了起来,那些太监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动手,出了事哀家担侍着。”这一回孝庄太后娘娘看似要和皇上死磕到底了。


  “不知兰儿犯了什么过错,要让皇额娘如此动怒。”顺治把孝庄太后娘娘拦了下来,不让其离开。


  “迷惑皇上。扰乱后宫秩序,这些罪名还不够吗?”孝庄太后娘娘转过身对着太监说道:“带下去重打二十棍,以儆效尤。”


  “太后娘娘恕罪!”秦小若一阵惊恐。


  她看过电视剧,二十棍下去,本身身子就弱的她还不得被打死?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带下去!哀家要让所有嫔妃们都看到,这就是迷惑皇上的下场。”


  雨还在下着。秦小若被太监们拉扯着到了承乾宫的宫外。专门挨板子的凳子也被搬了过来,两旁各站着两个侍卫,手里分别都拿着木杖。


  嫔妃们三三两两的都过来了。一个一个都等着看这出好戏。


  “把皇上拉住。”孝庄太后娘娘示意下去,侍卫立刻把想冲出去的顺治给拉住了。


  “皇上,得罪了。”


  “皇太后娘娘,这是做什么呀?”灵惠看到被太监拉住的秦小若。心里略微有了底。


  “看着就是。”等人差不多来齐了,孝庄太后娘娘便让太监把人绑到凳子上。“用刑。”冷酷无情的声音比地窖里藏着的冰砖还要凉,妃子们神色各异的盯着雨里的秦小若,这就是得罪太后娘娘的下场。


  太后娘娘得意的看着秦小若,这么一打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看她还用什么来勾引皇上。


  侍卫们一左一右沉重的木杖击到了秦小若的臀部,光是一下就让她疼的喊了出来,眼泪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五杖。十杖……还没够数臀部已经皮开肉绽,血水和着雨水流淌地上。


  一道闪电过去照亮了秦小若的身体吓得那些观看的妃子一阵尖叫。


  刑罚还在继续,打够了二十棍,被绑在凳子上的秦小若早已昏死过去,侍卫解开绳子之时,人直接从凳子上滚了下来,再没爬起来。


  “不会是死了吧……”胆小的妃子颤颤巍巍的问了句,这句话又把那些妃子吓得一阵尖叫。


  顺治挣脱开束缚,冲进雨里把秦小若抱了起来,试探了一下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活着。


  “小英子,把太医院的老不死全部叫过来,少一个唯你是问。”顺治抱着秦小若,血水沾上了他的龙袍,他一步一步把人抱进了承乾宫,把人小心地放上了床。


  “臣妾告退……”那些妃子见状连忙都走了,剩下来的只有皇后和太后跟进殿内。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顺治跟发疯似的,踹倒了桌子。他心中有怒火,却有无从发泄,只因那个人是他的皇额娘,他只有无能为力。


  “哀家只是想让所有人看看,勾引皇上只有这种下场。”孝庄太后娘娘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要不是念在她没犯什么大错的份上,她早就下令把人给就地正法了。


  “兰儿从没勾引朕,皇额娘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兰儿温柔善良,自然得朕心,比起博尔济吉特氏好多了!”


  “皇上——”皇上这话明显触到太后娘娘的死穴,她辛辛苦苦送上王位的皇上,如今因为一个妃子要葬送掉整个大清,让她如何接受。


  “朕从未贪图美色而忘记朝事,又何来受迷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朕原以为皇额娘秉公无私,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顺治走出门外,抬头看着天,雨越发的大了,是在为不公哭泣么。


  顺治思索良久,道:“朕要废后。”


  “皇上答应过哀家,永不废后,现在就忘记了?”


  “朕只有拿最好的给她,才能让朕的心得到安慰。”皇上说。


  “皇上,臣妾是哪儿做的不好,才让你动了废后的心思?”灵惠走到顺治的跟前跪了下来,泪眼婆娑。


  “连一个无辜的妃子的安危都保护不好,怎么担当皇后的重任,朕觉得皇后无能,又怎么能母仪天下。”


  “皇上不可为了一个妃子废后!”孝庄严肃地说。


  “皇额娘可以随意找个理由责罚朕的爱妃,那朕又为何不可为了朕的爱妃废掉无能的皇后?”顺治连看都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灵惠,直接走到孝庄太后娘娘的面前,盯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兰儿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哀家掌管后宫,皇上大概不大清楚后宫的规矩,皇上若还要为她做事掩饰,就更有祸国殃民的嫌疑了。”


  “朕就算让后宫无后,也要把这个皇后给废掉。”顺治一字一句的说得坚定。(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前生眷恋

  家的房间里还是那抹古典的情调,似是好几年没回来了,但还是一丝都没有改变。○

  秦小若走进书房,在古筝前坐了下来,轻轻地掀开了古筝绒布,爱惜地扶着琴弦,低低地谂:“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琴弦在她的手中轻轻跳动,随着她凄婉动人的声音,抚出悠然动人的音乐:


  再见梨花

  一阵幽香一阵伤

  红尘里


  迷幻了方向


  万缕风霜渗冰凉


  谁能见梨花泪

  在心里垂

  谁辨清了方向

  在迷雾里

  爱到刻骨

  千丝梦幻于心里


  情烙骨髓

  万缕纠缠于来生


  花瓣散落

  如在轻叹

  一段未了的缘


  此时此刻,秦小若对这首歌有特别的眷恋。


  “我的爱人”秦小若低低地谂,泪水悬在眼角摇摇欲坠。


  门敲响几声,秦小若赶快抹去泪水出去开门。


  “小若”立轩的声音跟着脚步声传过来。


  秦小若看到他,突然有种特别的生份。她心里莫明其妙地多了个百年名帝,莫明其妙地发生了一段前世今生的生死相恋,又怎么能容得下其他人但是,她已经不讨厌他了,就因为顺治说的那句未解之迷:“我是你今生的扬立轩”


  “小若”扬立轩看着秦小若,低声喊了一场。面对秦小若,他总是显得那么胁场。


  秦小若认真看他,感激地说:“立轩。谢谢你心里时刻有我”


  扬立轩有些愕然秦小若的态度竟然那么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我心里有人,而那个人不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小若心里闪过了前生般的回忆。


  “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可以改”扬立轩着急地说。


  “错了,错了。”秦小若认真地看着他,说:“不是你那样的人,而不是你明白吗。立轩,不是你”秦小若郑重地重复了一句,“你不需要改变,因为你怎么改也不是他”秦小若说。好想让扬立轩明白这简单的道理。


  扬立轩的心里很难过。他不知道倒底怎么做才能收复秦小若的芳心,看来,他真的无能为力。


  扬立轩难过地点了点头,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秦小若看着他的身影,有些伤感,他似乎受伤了,但,人生里。有些人不得不弃,有得事不能执着。有些伤痛不得不受。


  扬立轩,他是一个那么安静的人,安静得受伤也没人能发现。


  秦小若开始把自己梦回前生的真实故事写下来,或许没有人会相信这荒天下之大谬,或许这类故事创作得太多了,但她还是写下来,至少这是属于她和福临的,至少她相信她的前生就是福临的兰儿,今生,她已踏入宫门半步。


  写到昨天发生的事,秦小若很想回去,现在福临和兰儿怎么样了呢兰儿醒来了吗伤好了吗越想回去,她的心就越不安,不安就痛,越来越痛。


  “兰儿,我做你今生的杨立轩,兰儿,我等你。”这句话突然从空气中传来,在秦小若脑耳边越渐清晰,她一回头,没有人,可是,“兰儿,我的兰儿,快回来,我等你,我等着你”这种种的声响开始重叠,让她分不清真假,分不清现实与虚无。


  她的手开始有些抖了,浑身的血液膨胀。她不禁脱口说道:“是你吗福临,我在哪”


  “兰儿,我的兰儿,快回来”种种重叠的回响又把她带到另一个世界。


  策马奔腾,秦小若正坐在颠簸得厉害的马车里被摇醒了。她感到浑身都痛得难受,坐都坐不稳,手脚无处可安顿,乱抓着马车的四周横木,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要去哪里”秦小若在车里惊慌地喊。


  她的声音随风而过。


  坐在车前策马,穿得像侍卫一样的人根本没有理会她,“啧”的一声,一双马儿高天一呼,驶得更快。


  秦小若感觉快要被颠出去了。她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又在担心将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太后娘娘又要把她嫁给其它人,或是送到庵堂去。


  “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 秦小若大声地喊。


  她越喊车驶得越快,她害怕极了,喊着:“福临救我,兰儿在这,救我”


  后面隐约传来了马步杂沓的声音,越来越近,皇上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地一声吆喝:“谁拦住,谁重赏。”


  接着,所有马儿像比赛开罗一样,四处纷奔,飞快追跑。


  秦小若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心里定下了来一半。


  马车死命地奔跑,秦小若拉不住松了手,身体在马车里四处碰撞,非常痛苦。


  马车驶到丛林一处突然杀住了,秦小若差点被甩飞过去,她双手一把紧紧地抓住了门沿刹住了脚步,走到了窗边一手掀开帘子,寻找皇上的身影。


  四周的马步渐渐安顿下来了。


  皇上驶着马儿从后面走上前来,跟心爱的兰儿深情地交换了个眼神。


  兰儿被那深情的眼神刺穿了泪源,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他是皇上,当今的皇上,后宫妃嫔数不胜数,儿女成群,竟可以为了救她而不顾后果追出宫来。


  有君如此今生何求

  皇上跟兰儿深深地点了点头后望着眼前那该死的奴才,很有威严地问:“如实回答朕,你有家人吗”


  “有”侍卫答得响亮。


  “那好,抄家吧”皇上漫不经心地说。


  “皇上,饶命” 侍卫急了。


  “那还不如实招来”皇上命令。


  “是静妃娘娘的命令。”侍卫答。


  “静妃”皇上一声耻笑后驱马走到了兰儿身边,伸出了手,兰儿感动地把手交给了皇上,慎重得像把生命交给他。皇上轻快地把她一抱,抱到自己身前。


  “啧”一声,马儿就飞快奔走了。


  穿越丛林,清风送美秦小若柔情似水地依在皇上怀里,感到十分幸福,但愿这一生能相守到老。


  皇上英雄救美后,乘着风,威风凛凛地奔跑而回。


  他笑,幸福地笑,她也笑,幸福地笑。感觉天和地,只有他们两人


  皇上一直把马儿驶到了承乾宫,马儿背上,梨花树下,佳人相拥,秦小若温柔地说:“兰儿,让你受委屈了,要是再这样,你受得了,朕也受不了,朕愿意为了你弃江山舍荣华。”


  “皇上,皇上是天子,天所赐子,怎能说有违天理之话”兰儿着急地看着皇上,打断了他的想法。


  顺治感动着,就单单为她纯粹的善良,真不明白为什么皇额娘竟然把妖精这名词硬安在这柔情似水的美人身上。


  两人对视一会,相拥而吻,越吻越深,越抱越紧,恨不得两人捏成一人。


  天地万物,如为他们而生,繁花随风飘落,充溢着温馨浪漫。


  承乾宫内,寝室,蒙帐下。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十葬孝陵

  秦小若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妈妈,那一张孝庄太后娘娘的脸,变换了时空竟然是那么的亲切。


  妈妈再没像上几次那样过多的担忧和激动也没有多过的情绪,只是温柔地看着秦小若,轻轻地问了一句:“小若,你回来了?”


  可是,那么一句问话却把秦小若推回了前生悲痛的离别伤感中,她的泪渐渐涌上了眼眶。


  妈妈替她轻轻地拭去泪,说:“不哭,都过去了。”


  “妈妈,您懂吗?您真的懂吗?您知道悠思,所以一直不让我碰?对吗,您都知道?”秦小若声音沉沉地说。


  妈妈深深地点了点头,握紧了秦小若的手,含泪说:“坐享权贵拥金带,富贵前生走一回,再落凡间莫回头,将至今生梦一场。”


  秦小若悲痛地哭了起来,悲切地说:“可是,我回不来了!我的心无法回来了!”


  “会回来的,他在等你,你会找到他的,一切在冥冥中就有注定。”妈妈拭去秦小若的泪,说。


  秦小若哭得更厉害了,她感觉自己回不来了。


  “福临……我好想你……好想你……”她低低地呢喃着,悲伤的言语在房间里荡开去。


  秦小若安静地休息了几天,好让自己接受已经回来的事实,可是,思念一直侵占她的思想,无法淡下,她宁愿这些经历真的就此随前生而去,为何要带到下辈子来继续疼痛?


  扬立轩来看过她,但妈妈只让他在房间门口瞧几眼,秦小若也没有心情理会他。


  秦小若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老尼的一句话:“皇上正在孝陵等着您,续前生未了之缘!”


  孝陵!孝陵?

  秦小若突然飞快地弹了起床。


  扬立轩已经走了。无声无息的。


  秦小若跑进了书房,立刻打开了电脑,在百度里搜索“孝陵”。


  “清东陵坐落在河北省唐山市的遵化市境,与顺治皇帝合葬的还有孝康章皇后佟佳氏(康熙生母)和孝献端静皇后董鄂氏……”


  这么一段简短的文字,足已让秦小若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泪花,过往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


  皇上,她的福临。是否真的为了等她。灵魂不灭?

  秦小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预感,她会再见到她亲爱的福临。


  秦小若马上关了电脑,打开衣柜。拿出了旅行包,随便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又跑到卫生间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拿了钱包。就走。


  “妈,”秦小若路过了客厅。


  妈妈坐在沙发里闭目休息。听到秦小若的声音睁眼看她走过来。


  秦小若坐在妈妈的身边,温柔地说:“妈妈,我要去旅行几天,散散心。玩玩。”


  妈妈看了秦小若一眼,担忧地说:“你会回来的,对吗?”


  秦小若点了点头。但妈妈对她的点头抱有质疑。


  “小若,今生情续前生缘。你明白吗?“妈妈说。


  秦小若明白妈妈所指,从心里叹了口气后说:“妈,或许不是扬立轩,我要找他,是您说的,我会找到他的,我会回来的,一定会!”


  “万事小心!”妈妈说。


  “妈,我会的,您放心!”


  秦小若说着,站起来就走了。


  “每天得给妈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会的!”


  秦小若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机翼划过云雾把秦小若带到了与福临前生约定的地方。


  秦小若再一次看到那个老尼姑,在孝陵那块荒野一样的大空地上,在一片迷雾中,她一直跟着行佛礼的老尼姑走,走在空荡荡的大石板路上,了无一人,孤独凄清,感觉像走在阴间路上,将一去不回。


  老尼姑在一座亭台楼阁的碑楼里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向秦小若鞠了躬,慈祥地说:“老尼终于把皇后娘娘给带引来了,老尼功成身退,可以安心修身成佛了!”


  说完,老尼姑转身渐渐消失在迷雾里。


  “女僧人——”兰儿叫住了老尼,老尼停住了步子在听,秦小若继续说:“皇上在哪里?”


  “将结前世未了缘,何了今生未了果?”老尼姑缓缓地在雾中消失,声音在雾中飘传。


  秦小若还在回味那句话的含意,突然,一股猛烈的空气紧紧从背后把她锁住,这劲强大得把她的身体向后吸进去,她惊叫地挣扎着,可是四周一片烟雾弥漫,叫天不灵叫地不闻。


  她想到了皇上,这位视她如命的男人,每每在紧急关头,他一定会出现。


  “福临!福临!福临——!”秦小若拼命地喊,惊慌地喊。


  “小姐——!”


  秦小若挣扎着被叫醒了,睁大眼睛一看,一位美丽的空姐正面对着她,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小姐,您还好吧?”空姐担忧地问。


  秦小若定了一下心,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没事了!谢谢!”


  “飞机要下降了,请小姐小心!”


  空姐说完,礼貌地点了点头,走开了。


  秦小若心里还是慌里慌张的,她把前世今生都给混乱了。


  这股空气究竟是怎么个回事?将要发生什么?福临会来吗?她能再见到福临吗?什么将结前世未了缘,何了今生未了果?前生的缘结了,已经结束了,可是她还爱着福临,如此歇斯底里爱着,她还要见到他,热切地渴望见到他,哪怕他已逝数百年,鬼也好,妖也好,佛也好,什么也好,只要再能续这未了缘,要她怎么样都愿意!


  她要赶快去找她心爱的福临,她深信,福临正在那里等她数百年之久。


  真是一座空荡荡的大陵,大得空,空得凄凉。


  秦小若一直跑,一直根据刚才梦中老尼姑带引的路向大碑楼跑去。


  她已经等不及了,心里就像遗失了一位相爱千年的爱人,今时今日,重逢时刻,何能不急?

  突然,奔跑中的秦小若身体被后面的一股力量一吸,没有挣扎的余地,便被吸进去了。


  在一片虚幻的气流中,秦小若着急地喊着:“福临!福临——!”


  窜过了那股气流,秦小若的身体轻轻地飘浮在空中,在空中缓缓下落,无数梨花瓣随她一起在空中飘落,漫天素白,非常美丽!


  这是一片梨花林,铺天盖地的梨花瓣在四周缓缓散落。


  秦小若的身体轻轻地落在一匹马儿的背上,同时是一个人的怀里。


  在花瓣飘落的迷雾里,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福临,他正深情地抱着她,温柔地笑。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紧紧地抱着他,轻声抽泣。


  福临收紧了抱着她的手,紧闭眼睛,深深地痛,痛那遗失,痛那错过,痛那一切一切!

  “你是我的福临吗?你真的是吗?”秦小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深情地说,“等了我三百多年的福临?把我带回清宫的福临?这世上真有前世今生?”


  “你是朕的兰儿,”福临的声音从肺腑里传到秦小若的耳边,她正贴在皇上的胸脯里,默默听:“是朕此生难忘的兰儿,朕为了你可弃江山舍荣华,可弃轮回舍转世,甘愿为你守候百年,为了今生重遇!”


  秦小若把他抱得更紧了!花瓣儿落在她的脸上,皇上轻轻地拿了起来,一吹,让花瓣儿随风飘去。


  “朕爱你,爱得血液都痛了。”福临痛惜地说。


  两个人在梨花树下,马儿背上,紧紧相拥,紧得想把彼此给吞进去。


  如此热烈的爱,为何要隔断在尘世之中。


  福临把马儿驱向梨花林后的蒙帐,马儿停歇在蒙帐前守候着主子。


  福临和秦小若在蒙帐内,大地花瓣作铺,相依相拥……


  秦小若安稳地躺在福临的臂窝里,轻闭着眼睛,甜蜜地笑,感觉此刻无可比尔的幸福。


  “兰儿要陪伴在福临身边,永远永远!为人为鬼也罢,只要跟福临在一起!”秦小若深情地说。


  福临把她深深地抱紧,眼角渗出了泪。


  清晨,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古琴的调子,那是悠思的琴音:


  “梨花泪,泪里像迷雾,迷雾里,找不清方向,千丝梦幻于心里,情久久纠缠,纠缠里难分,难分是前世今生,花瓣散落如在轻叹,一分未了的缘


  梨花香,花香扑鼻香,红尘里迷幻了方向,万缕风霜渗冰凉,爱深深扎根,扎根得难分,难分是前世今生,花瓣散落如在轻叹,一分未了的缘”


  ……


  秦小若细听琴音,享受这般幸福,突然感觉缺少了什么,立刻弹了起来。


  “福临——!”


  福临不在她的身边,秦小若慌了,一手掀来了蒙帐,跑了出去。


  马儿也不见了,秦小若更慌了。


  “福临——,你不要兰儿了?福临——,兰儿在等着你呢!”秦小若悲切地哭喊。


  “兰儿!”是福临的声音,秦小若欣喜若狂地向那个声音奔去。


  “朕要走了,朕来做你今生的扬立轩,爱宠你一辈子!皇额娘也会疼你宠你一辈子的,她上辈子欠你的,今生都会给还给你!原谅皇额娘!”秦小若只听到福临的声音,却看不到影子。


  “福临——,兰儿不要扬立轩,兰儿要福临,福临出来,福临——!”秦小若悲切地哭喊着,心痛得要撕裂,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福临——,兰儿只要福临——!”


  秦小若悲切的哭喊声渐渐在梨花林中散开……(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情还今生(完)


  秦小若梦醒过来了,妈妈和扬立轩正为她悲切的痛哭着急安抚。


  此刻,秦小若的心还在梨花林中,她要的是福临,只要她的福临!


  “小若!回来吧!”妈妈含泪说。


  秦小若攥紧胸前的被子,越哭越厉害,哭得抽搐。她怎么能舍得去一切一切?舍不去,舍不去了……


  她的心里很痛,痛得无法说话无法解释无法做任何事。


  好几天了,秦小若都像失去灵魂一样躺在床上,想想又哭,哭完又想。不想吃,不想睡,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看到福临。


  妈妈走进来,端着粥。


  秦小若看着妈妈向自己走过来,突然想起了福临的话:“皇额娘也会疼你宠你一辈子的,她上辈子欠你的,今生都会给还给你!原谅皇额娘!”


  无论她上辈子做了什么,今生,也是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妈妈,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平凡的受人敬重的妈妈!秦小若有何道理把前生的恨带到今生来?今生,今生!是该回来了!


  “小若,该回来了!”妈妈温柔地说,把粥放在桌子上。


  秦小若抱住了妈妈,低低地谂说了一句:“将结前世未了缘,何了今生未了果?能在来生相遇,这需要多大的缘分?”她的泪流得匆匆的。


  “三生姻缘天注定,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妈妈爱怜地安抚着秦小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要好好珍惜今生这一切缘分,不要再让任何人等你三百年了!”


  妈妈的话让秦小若想起了福临不断重复的话:“朕做你今生的扬立轩。”


  扬立轩,一个由讨厌渐渐演变成亲切的名字。


  秦小若下了床,走进洗手间脱下了睡衣,侧过身看着右肩上那个浅浅的烙印,像一朵小小的梨花,漂亮极了,伸手爱惜地抚摸着,低低地说:“今生,我还要做你的爱人!”


  更换了连衣裙,走出洗手间,看着妈妈说:“妈妈,我懂的,我该回来了,我要去找扬立轩,我会嫁给他,他就是我上辈子的爱人!”


  “回来就好!”妈妈感慨地说。


  秦小若淡淡地笑了笑,眼眶有泪,背过了妈妈,走出门口,泪水又流了下来。


  扬立轩正在舞蹈室里高空演练,秦小若走了进去。


  扬立轩一眼看到秦小若,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看着她喊:“小若,你来了!”


  一个不小心,扬立轩失足从半空摔了下来。


  “立轩!”秦小若着急地跑过去,本能地想扶着他却扑了个空扯开了他的衣衫。


  就在那瞬间,秦小若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也定住了,血液在身体内澎湃。


  扬立轩的左肩上竟然有那个像梨花的小烙印!

  “立轩?小若你叫我立轩。”扬立轩顾不了痛,拉住秦小若的手,高兴得像傻瓜一样的笑。


  秦小若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说:“今生,你是我的扬立轩!我是你的秦小若!”


  扬立轩高兴得无法言语,秦小若扑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泪滴在他的衣上。


  “我的立轩,这辈子,你就是我的扬立轩!”


  全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