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若犯起贱来,那都是自找的
作者:admin      更新:2022-11-16 17:47      字数:10673
    这话的意思,听起来多少有些奇怪。


    他们都说严晖喜欢自己,之前宁海棠一点都不信,可是今日总觉得严晖这架势,不太对劲。


    更何况还是这种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暧昧姿势。


    宁海棠努力把自己内心平静下来,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什么……不想我嫁他?”


    “段熠微是个骗子,你看不出来吗!”严晖低吼道。


    “你还以为他真的喜欢你?他以前有多个玩物和侍卿,他对所有人都是这般态度,你心里不清楚?”


    面对严晖如此的控诉,宁海棠脸上的表情,却淡漠的犹如死灰。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严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算了,嫁就嫁了,最起码他对他没有玩腻的玩物,还算有些情分。”


    严晖压了些声音,问:“秦小玉是什么下场,你还要跟她一样?”


    “我以前也不理解秦小玉,觉得她傻。但现在我发现我也是那个傻子。”宁海棠还是铁了心的不听劝。


    他抬头注视着严晖,眼里无波无澜。


    严晖也跟他对视,停了许久,才缓缓呢喃出声。


    “你会后悔的……”


    “后悔就后悔吧,大不了段熠微不要我了,我就跟别人好,这有什么。”


    严晖被宁海棠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只独臂也只能捶打在墙上,把一面新砌的新墙,都捶打出了裂痕。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严晖先放弃,离开了墙面。


    他转过身刚想走,宁海棠却叫住了他:“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


    严晖:“……”


    他不回话,宁海棠就当他默认了,“为什么?”


    “因为,你很特别。”


    “特别?特别在哪里?”


    严晖没回答他,因为他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了一个孤傲的背影。


    有些话,有些埋在心底的感情,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够了。


    严晖其实也不知道,宁海棠特别在哪里,但就是觉得他很特别。


    一开始,他对宁海棠也没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只觉得他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也许就是一来二去的接触和回转,心里的种子,才被他的这种特质,浇灌发芽了吧。


    宁海棠可以为国为民血战到死,也可以为毫不相干之人慷慨相助,更因为段熠微救了他黎国子民救了他弟弟而动情。


    却不奢求国家的回馈,被救之人的感激还有段熠微的真情。


    他性子虽傲,骨子里其实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卑微者。


    *

    云銮殿偏殿。


    “哎呀,不行,你这是耍赖!”


    “朕没有耍赖,愿赌服输,脱衣服。”


    内殿里,时不时传来段清寒和楚易的欢声笑语。


    段熠微来的时候,门口魏公公正要进去禀报,被他拦住了。


    于是他就在没有任何通报的情况下,进入了殿内。


    结果走在外殿的长廊上的时候,段熠微就听到了这两人放肆的吵闹声,而且话语中透着各种露骨的词汇。


    声音还在继续。


    “你……别别扯我衣服,我自己脱还不行吗?”


    “多脱几件,你已经输了三把了。”


    “啊……无赖!”


    段熠微停在内殿的门口,手指已经抬起放在了门缝前,听到这些声音后,又有些犹豫。


    但既然段清寒叫自己来,那就说明有事,所以下一刻他便不再犹豫,直接推了门进去。


    正在拉扯的两人,听到开门声,瞬间愣住了。


    殿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俩,一个穿着龙袍,一个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


    穿龙袍的自然是段清寒,而他身旁那个“小太监”,就是楚易。


    他们俩在下棋。


    棋盘上几乎只有黑子,说明执黑子的人已经要赢了。


    段清寒看到段熠微突然进来,连忙松了拉扯楚易的手,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还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咳咳……七哥你进来,怎么不通报一声?”


    而楚易看到段熠微之后,更是吓傻了。


    他对段熠微的所有情感,绝对是怕大于恨的,因为他亲眼见过段熠微的铁骑踏进自家皇宫,指挥着他的军队,杀光了所有皇室。


    段熠微在他心里,就是个面无可憎的魔鬼。


    段熠微没回段清寒的话,他对眼前看到的情景,还有些出乎意料。


    但他也没有表现出多惊讶的状态,默默走到棋盘前,笑着问段清寒:“因为我没空陪你下棋,所以你又找了新玩伴?”


    “这玩伴我瞧着还有点眼熟,不会是某国的君主吧?”


    语气像是质问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


    段清寒强装镇定的心虚道:“是黎帝……楚易。”


    因为他看出了,段熠微心里有点小生气。


    段熠微当然气,因为他把楚易交给段清寒,是让他好好看着他用来钓鱼的,他竟然把他给放了,陪自己下棋?!


    段清寒以前也不是如此贪玩之人,今日倒是让他大开眼界。


    但他沉住了气,没有发火,依旧是淡笑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段清寒朝楚易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跑。


    楚易怕的要死,生怕再待一刻就被段熠微生吞活剥了,连忙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慌慌张张的就跑出了殿外。


    跑的过程中还摔了一跤,看的段清寒一阵唏嘘:笨死了!

    楚易跑走后,寝宫内只剩下段清寒和段熠微两人。


    段熠微顺势坐在刚才楚易待过的地方,观察了片刻棋盘,随手拈起一枚白子,落于棋盘上。


    这盘棋白子本来是必输的局,可是段熠微这么一招,一下就扭转的局面。


    段清寒对于楚易是碾压,但是对于段熠微,他也就上次趁他心不在焉的时候,赢了几局。


    不过干说话也没什么意思,既然段熠微想继续下,那他就作陪到底。


    于是执了一枚黑子,也落入棋盘,道:“宫里宫外都在传你要娶宁海棠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了,在黎阳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段熠微跟着落了一枚白子。


    “所以,是真的?”


    “既然已经这么传了,那就是真的。”


    段清寒捏着一枚黑子,思索着段熠微这话的意思,“但我总觉得,你好像挺勉强。”


    “勉不勉强都不重要,这事能传这么快还夹杂着诋毁,就说明背后肯定有人操纵控制。”


    “谁传的?”


    “我去找太后说娶宁海棠的时候,皇后在场,你觉得会是谁?”


    段清寒明白了,皇后赵琪是赵凌的女儿,那肯定是赵凌传的。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段清寒最关心的其实是这件事。


    这个问题,之前段清寒问过,当时段熠微回答的很果断——没有。


    但这次,段熠微微微眯起深邃的双瞳,两个字已经跃于唇上,“喜欢。”


    “真喜欢?”


    段熠微却没立刻回话。


    他的目光落于棋盘,手里的棋子却迟迟未落,半晌,抬头注视着段清寒,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我想明白了。”


    段清寒疑惑:“你想明白什么了?”


    “是不是,楚易让你问我要宁海棠?”


    段熠微一语中的,竟让段清寒一时无话可说。


    而他不说话,段熠微却把自己所有的猜测倾泻而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楚易被人从牢里救走,但没跑出去被你逮到了,你留下了他,还对他有了心思,所以他问你要人,你便答应了。”


    “我猜的对不对?”


    段清寒否认道:“我不过是欠了他的人情,要还。”


    “欠人情?”段熠微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倒也没多做怀疑。


    本来他还有些生气段清寒私自放了楚易,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清楚是别人救出来的,那就说明,鱼已经钓到了。


    所以楚易也就没用了。


    段清寒继续落子,“你若是真喜欢宁海棠,这人我不要也罢。”


    段熠微看着他刚才落的那子,却只是道:“你输了。”


    随即,一枚白子落入棋盘,局势已成定局。


    这盘本来白子要输的局,被他没几步就扳了回来不说,还给下赢了。


    段清寒本就知道自己下不过段熠微,而且是从小到大都下不过,自然没有多气馁。


    不过他脸色逐渐冷下来,因为,他从段熠微的神态里,完全感受不到对宁海棠的喜欢。


    跟上次不同,那次对弈,虽然段熠微不承认,但是他情绪很乱,因为他心乱了。


    而这次对弈,虽然段熠微承认了,但他的心,没了。


    不过,人要不回来,也是既定的事实。


    所以他也没再继续要,只是问:“宁海棠想嫁吗?”


    “他想不想都没用,他弟弟在我手里,楚易在我手里,他千万的黎国子民都在我手里,再说我已经把他调、教出了依赖感,他离不开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离不开你,是因为……他也喜欢你?”


    这个问题,段熠微还真没想过。


    不过他也没想去想,喜不喜欢都无所谓,宁海棠若真动了心,那就是跟秦小玉一般——犯贱。


    人若犯起贱来,那都是自找的,所以情这个东西,才应该彻底抛却。


    等了很久,段清寒都没等到段熠微的回话。


    反正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答案,段清寒索性换了个话题:“那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当然是……”段熠微话还没说完,便把自己一整盒的棋子全撒在了棋盘上。


    精致的玉石棋子一颗接着一颗撞击着棋盘,发出“哗啦啦啦”的清脆声响,如瀑布一般,一泻千里。


    他倒完,嘴角勾起一丝邪气的冷笑。


    又接着没说完的话继续道:“该是时候,亮明棋了。”


  第56章 难道是因为春天快到了,所以猫儿要发情了?

    宁海棠打完人后,一点逛街的心情都没了。


    他又不想打道回府看秦小玉脸色,只能一个人往唯一认识的长亭街走去。


    那地方是城中心,再加上有一个标志性建筑——八角亭,所以很好辨认。


    湖周围到处都是卖定情信物的摊点,宁海棠闲来无事走过去看了眼,差点惊掉下巴。


    因为他看到有个摊主手里正拿着两个小瓷娃娃在叫卖。


    那两个瓷娃娃都是男人形态,衣服一黑一白,身材一高一矮,拆开是单独的两个,放在一起又可以凑成一对。


    而且黑衣服的瓷娃娃手持一把琉璃扇,白衣服的瓷娃娃手持一把长剑,就像是……自己和段熠微。


    摊主在大声叫卖:“来看看吧,新款微棠定情信物,买了就能好事成真心想事成,埋入长亭定能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随着这声叫卖,一群人围过来,拿着那俩娃娃指指点点,嘴里却都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也一眼认出了这俩娃娃是谁。


    有人说,这宁海棠肯定是男狐狸精转世,所以才长得倾国倾城,眉眼一股骚魅劲,就是专门来勾段熠微的。


    有人说,宁海棠跟段熠微其实很早之前就有私情,宁海棠为了跟段熠微在一起,故意被俘虏,卖了黎国。


    有人说,段熠微表面护国公一心为民,背地里也是个卖国主,指不定要联络黎国旧部,起兵造反。


    还有人说,段熠微只是娶来玩玩,体验成亲的感觉,而且男人不会怀孕,想怎么玩怎么玩,不会有孩子的拖累,影响声誉。


    反正这些话跟之前那群人说的差不多,不同的是多了些其他的版本,多姿多彩,都可以出书了。


    更离谱的是,虽说没人看好这对姻缘,但东西却卖的出奇的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宁海棠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们不是自己的故人,怎么看自己,都无所谓。


    虽然故人也误解过自己,好在很快就选择了相信。


    而这里,他们误解自己实属常情,但段熠微确实待他们不薄,至少这整个云国,都是段熠微拿血和汗换来的太平。


    结果一有人吹风,他们就觉得段熠微叛国。


    他都替段熠微觉得不值。


    微棠定情信物被一抢而空,摊主赚的盆满钵满。


    宁海棠等人群散去,走到摊主面前,慢吞吞的问:“老板……还有货吗?”


    摊主不认识宁海棠,但瞧着他跟那白色小瓷娃长的挺像,遂问:“你是宁海棠?”


    “嗯,我是。”


    “害,竟然遇到本尊了,算了算了,既然用了你的样貌,那就白送你一对吧。”说罢,摊主大气且豪爽的送了两个瓷娃娃出去。


    一黑一白,宁海棠握在手里,正好一个手掌能拿下。


    他把两个瓷娃娃装进精致的小盒子里,攥着往长亭走去,那里是埋定情信物的地方。


    宁海棠找了个没人的地,蹲下身用银月剑刨了个两寸见方的坑,正打算把东西埋进去,忽然觉得好像有哪点不太对劲。


    还心想:不对啊,这么埋,不是给自己刨坑,把自己埋了吗?这跟巫蛊之术有什么区别?

    多不吉利。


    别人埋就算了,自己不能这么咒自己。


    于是宁海棠又把瓷娃娃收了起来,刚装进盒子里,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就伸了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宁海棠惊愕抬头,正好对上了那双炙热而深邃的眼眸,心乱跳了两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宁海棠压抑住自己的心跳,漫不经心的说道。


    段熠微不回话,他双指捏起那个白色的瓷娃娃放在眼前打量许久,才道:“这做工不行,都把你做丑了。”


    宁海棠无语的把那个黑衣瓷娃娃递过去,“那这个做工行,都把你美化了,年轻了好多。”


    段熠微笑笑,点了下他的额头,“行啊你,胆子大了,都敢说我老了。”


    宁海棠不服气道:“我胆子一向很大,再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是是是,我家猫儿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天真无邪。”


    宁海棠一点都不觉得他在夸自己,虽然他在朝自己微笑。


    他没好气的白了段熠微一眼,把他手里的瓷娃娃抢了回来,“这是我的,你想要自己买去。”


    “都要嫁我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宁海棠却低着头一直没说话,许久才抬头跟段熠微直视,认真的问他:“你真要娶我?城里人对你意见这么大,你都不管?”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公道自在人心,他们说是他们说,只要我没做过,就不怕这些诋毁。”


    “那你……那你是……”宁海棠欲言又止,可是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后话,还是问了出口:“是真的喜欢我?”


    段熠微没立刻回答,只是一手负后,一手抬高摸了摸他的头顶,“我发现你们都喜欢问这个问题,怎么?不相信我段熠微会动情是吗?”


    “那你为什么会对我动情?因为我的脸,还是身体?”


    “因为你性格,可爱。”


    宁海棠其实挺讨厌“可爱”这两个字,他觉得自己跟可爱一点都不沾边,他明明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男人!


    所以不满道:“可爱是形容女人的,你会不会夸人?不会就别说话好吗?”


    “我就这么一说,怎么还炸毛了?”段熠微撸着宁海棠的头顶,感受到他火气上涌,像是踩到了他的猫尾巴一般。


    “这么像只猫儿,还不承认自己可爱吗?”段熠微又笑眯眯的道。


    “呵。”宁海棠继续拿冷眼白他。


    “其实……两年前,战场上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惊为天人。苡橋”段熠微终于一本正经了起来,不再是那般玩笑的模样。


    他蹲下身去,用没有任何茧子的手掌,一点点继续刨着宁海棠刚才挖的那个小坑,边挖边道:“我一直以为,能吸引我的永远只有好看的皮囊。可是你却让我觉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真正有趣的是性格和灵魂,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弄到手。”


    “当然,既然这么想了,我也就这么做了。手段极端,也伤了你。”


    “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我会好好补偿你,补偿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宁海棠怔在原地,他一直以为段熠微不会真正喜欢自己。


    但这番话,让他突然有了一丝希望,就像第一次听到段熠微跟自己表白一样,脑随心动,不管不顾。


    他忽然想起来,段熠微表白的时候,自己好像只回应了他一个吻,也没表明心意,到底想不想嫁。


    不过既然已经心甘情愿的跟他回来了,就算不说,他应该也明白什么意思了。


    不说也没关系。


    他也蹲下身,陪着段熠微把那个坑,继续往大了挖。


    因为他突然想好,要埋什么进去了。


    两人边挖还边互相斗嘴。


    宁海棠嫌弃他挖的慢,嘲讽道:“你行不行啊老男人,这么慢是因为上了年纪吗?”


    段熠微却回答的滴水不漏,还故意转移了话题:“原来你喜欢快的?”


    “怪不得每次我拖的时间长点儿,你就不停的喊‘不行’‘不要’‘拔出来’什么的……原来如此。”


    果然段熠微还是段熠微,骚还是他骚。


    宁海棠听他提这事,羞的满脸通红,随手抓了一把土朝他身上撒去:“你闭嘴,还有脸提吗!你多久没动我了,你是不是不行了?!”


    “我不是说了等新婚之夜吗?”段熠微稍微抬手挡了一下他撒下来的土,不仅不生气还淡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急不可耐,难道是因为春天快到了,所以猫儿要发情了?”


    “哼!”宁海棠别过脸去,不理他。


    他都不好意告诉段熠微,他没动自己这一个月来,自己都是拿手解决的。


    以前三天两头就被段熠微按住一顿酝酿,除去第一次痛苦,就算再不情愿,几乎每次都去了。


    段熠微是高手,从他每次的技巧,就知道他身经百战且百战百胜。


    很难有猎物不对他的技巧屈服。


    所以宁海棠在知道自己屈服了的时候,也没多自责,再说一开始也是他强迫的。


    段熠微看他不理自己,也没再哄,而是继续深挖。


    等挖出一个七寸左右的方坑之后,段熠微突然朝宁海棠伸出手掌,“把我的扇子还给我。”


    “啊?”宁海棠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脱口而出:“碎了啊,你也要?”


    “我知道碎了,它不碎,死的就是你了。”


    宁海棠想想也是,是段熠微把自己的内息注入进扇子,扇子替自己挡了爆炸的冲击力,所以才会碎。


    他从胸口掏出一团布来,展开后那些碎琉璃呈现其中,碎的七零八落,没一块整。


    宁海棠双手捧着这一捧碎琉璃,递到段熠微面前,竟看到段熠微眼底的一抹哀伤。


    以前,他哪怕不开心都是稍纵即逝,可是今日,这份哀伤竟持续了很久。


    他的手指触摸着一块块的碎琉璃,竟然在颤抖,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宁海棠听不大清,只听清了两个字:“母妃……”


    于是恍然大悟,小心翼翼的问:“这是你母妃留给你的?”


    也难怪,有一块碎块上好像刻了一个字。


    因为年代太久又包了浆,宁海棠仔仔细细辨认了好几遍,才看出来,是一个“姝”字。


    正常一个男人的扇子上,不会刻这个字眼,宁海棠之前还以为是段熠微的某任侍卿的名字。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母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