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更新:2022-01-14 13:45      字数:6725
  千字三分,写文不易,请支持正版,谢谢。卢希宁打算将所有的疑惑都问得清清楚楚,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道:“听到了一些。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纳兰容若眼神微冷,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传言?”
  有人听到传言会一笑置之,有人听到会生气,卢希宁拿不定纳兰容若是哪一种,见他好似不大高兴的模样,问道:“你听到传言会生气吗?不管是属实还是不属实的,你都能接受吗?”
  纳兰容若神色微顿,说道:“此话又怎讲?”
  不知为何,卢希宁觉着他们之间现在有种剑拔弩张的味道,眼神疑惑,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问道:“你在生气吗?是因为生气我问你为何写诗词,是不是感情的原因,还是因为你听到外面居然有你的传言?如果你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谈论。不过,我总得先知道你的禁忌啊,比如哪些话绝对不能提。我们又不熟,突然被皇上下旨赐婚凑在一起,不管愿不愿意,以后都得共同生活。如果要彼此猜测试探,那样的话太没有意思,我也不擅长。”
  突然被皇上赐婚凑在一起这句话,不知为何,令纳兰容若感到些许的不快,冷淡地道:“皇上给我们赐婚,卢姑娘不愿意吗,还说卢姑娘本来有别的打算?”
  问了这么多,纳兰容若都不正面回答,卢希宁无奈耸了耸肩。好吧,人与人不一样,隔海千万里,她的确想得太简单。
  凉亭外日光灿烂,花团锦簇,半凋谢的海棠,冒出白色花苞的茉莉,一整片等待开放的紫藤花墙。比黄金还贵的明前龙井,才情横溢的贵公子,旁边垂首肃立,等待着召唤伺候的下人随从。
  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到无趣,真是令人惆怅。
  卢希宁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不过别人问话,她还是会认真回答:“皇上赐婚由不得我愿意不愿意,你也应该一样。我也没有别的打算,旗人姑娘都得先选秀,这是规矩。”
  纳兰容若一窒,垂眼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生气了吗?”
  卢希宁皱起眉头,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太阳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纳兰容若紧盯着她的神色,竟然心头一紧,既害怕她的回答,又期盼她的回答。
  卢希宁在确认自己的情绪,究竟是生气还是无趣,她想过之后,坦白地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挺没劲的。花也赏了,茶也吃了,我们回去吧。”
  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纳兰容若放下茶杯,闷声说道:“现在时辰不早,先用过午饭之后,我再送姑娘回去。”
  卢希宁无所谓,说道:“好啊。”
  纳兰容若唤来行墨吩咐备饭,起身走出亭子。
  卢希宁跟着纳兰容若一起往宅子里走去,没再如来时那样,两人一路沉默,进到花厅。
  下人们鱼贯而入,捧着香胰子,布巾,铜盆,伺候着卢希宁与纳兰容若洗漱。
  卢希宁还从未见到如此阵仗,伺候的人虽多,行动间井然有序,鸦雀无声,无人敢抬头乱打量。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碗碟,里面的菜卢希宁只认得出有鸡鸭鱼肉,与平时在卢家吃的完全不一样,每样量都极少,只观色与摆盘,就好比是一道道精美的艺术品。
  她看得目不转睛,纳兰容若说道:“卢姑娘请坐,不知道卢姑娘的口味,就每样略准备了些。”
  卢希宁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而且太多了,我们两人吃得完吗?”
  纳兰容若愣住,主子吃不完就打赏给下人,不过他想到现在卢家的处境,含糊着说道:“无妨,坐吧。”
  卢希宁以为这也是纳兰府上的规矩,没有再多问,坐在了他的对面。
  纳兰容若问道:“不知卢姑娘可饮酒,有黄酒烧酒米酒,还有清淡适合姑娘吃的果酒。”
  卢希宁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喝过酒呢。以前孤寂的科学生涯中,她平时晚上几乎酒不离手,听到纳兰容若一问,马上高兴地道:“好啊好啊,我都可以,你喝酒吗,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纳兰容若看了她一眼,吩咐上了温好的黄酒,亲自提壶给卢希宁倒了满满的一杯,说道:“现在天还寒着,喝些温酒正好。”
  他举起杯子朝卢希宁举了举,说道:“卢姑娘,请。”
  卢希宁也朝他举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再小小尝了一口,甜滋滋跟糖水差不多。先前没有吃几口茶,都净顾着说话了,现在口也有些渴,扬首将一杯酒喝得干干净净。
  纳兰容若眼神闪了闪,也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放下杯子说道:“卢姑娘空着肚子,吃太多易醉,先吃些菜吧。”
  卢希宁冲他一笑,嗯了声,拿起筷子,见面前一碟做成螺状的菜有趣,刚准备去夹,丫鬟已经无声无息将这道菜夹到了她的碗中。
  卢希宁被吓了一跳,瞪大眼回头看着丫鬟,她眼神扫去,这才发现不只是她,纳兰容若背后也站着好几人伺候。
  在众目睽睽下吃饭没事,就是夹菜也要人伺候,卢希宁还是有些受不了,试探着问道:“你家的规矩是,主子吃饭都要下人夹菜吗?”
  纳兰容若微楞,说道:“姑娘若是不习惯,就我们自己吃吧。”说完,他轻轻摆了摆手,下人们立刻或蹲或福行礼,悄然退了出去。
  卢希宁松了口气,说道:“这么多规矩,真是令人头晕。以后你将纳兰府上的规矩都写下来,我得看一遍才能记住。”
  纳兰容若本想说纳兰府上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话到嘴边,又改口干脆利落答道:“好。”
  卢希宁这才夹起泡螺吃了,她仔细品尝,好像是奶加糖,甜却不腻,入口即化。她吃得高兴,又随手拿起酒杯吃了口酒,再去夹别的菜。
  纳兰容若几乎没有动筷子,酒倒喝了不少,自己一边喝,一边给卢希宁倒酒,目光几乎没有离开她,看着她像是小松鼠般,吃得脸颊鼓鼓。
  吃到某一道菜时,或眼神一喜,吃完之后再吃一口。或神色惊恐,看都不去看那道菜,他便伸出手去,将那道菜换到自己面前。
  卢希宁吃得很专注,几乎吃得肚子撑,桌上的菜也才吃了一小半。兴许是吃了太多酒,脸颊有些烫,她双手捧着脸,惆怅地道:“还剩下这么多,太浪费了。”
  纳兰容若放下酒杯,看着她眼眸中流转的水色,温和地道:“姑娘不用担心,不会浪费。等下我们先出去走动消消食,不然坐马车颠簸着会不舒服。”
  卢希宁哦了声,见下人们再次捧着水盆痰盂等进门,丫鬟递上清茶,卢希宁接过去吃了。
  纳兰容若拿茶水漱完口,将水吐在痰盂里,见到她的动作,愕然片刻,不动声色说道:“卢姑娘不习惯用茶水漱口,去换青盐水上来。”
  卢希宁捧着茶杯,也没有不好意思,嘟囔着说道:“原来这也是规矩啊,我还以为是喝的茶呢。”
  纳兰容若默然片刻,说道:“无妨,你喜欢用什么就用什么吧。”
  茶水还剩下半杯,卢希宁说道:“既然茶水是漱口用,我就用茶水,省得麻烦。”
  咕噜噜漱完口,再洗过手脸,接过丫鬟递上的香脂抹了。她闻着手上的香气,咯咯笑了起来:“上次夫人送的是樱花香气的香膏,这次是茉莉香气的香膏,你身上也香,纳兰府上都是香喷喷的。”
  纳兰容若正准备抹香脂,默默收回了手。见她脸颊艳如天边的红霞,眼尾也带着红意,试探着问道:“姑娘可是吃醉了?”
  卢希宁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吃醉。”
  她手不停在面前煽动,说道:“好热,夏天真快来了。外面有风吗?我要出去吹吹风。”
  纳兰容若见她已经直直往外走,忙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卢希宁的背挺得笔直,走得还算稳当。纳兰容若低头看去,她每步都准确踩在了青石拼接处,纤细的腰肢,摇曳成了道直线。
  他们两人在前面走,下人们无声无息远远跟着。纳兰容若眼神在她腰身上飘过,挥手斥退下人,自己不紧不慢跟着她,走在花间小径上。
  风吹过,带来花草的芬芳,太阳照在头顶,卢希宁边走边嘀咕:“太热了,快把太阳拿走!”
  纳兰容若愕然,旋即垂首低笑,还以为她酒量很好呢,原来真吃醉了。
  正准备上前劝卢希宁回去歇息,这时她左脚踩着右脚,身子往旁边倒去,纳兰容若脸色微变,忙冲上前揽住了她。
  手上是她柔软的腰肢,纳兰容若也觉得自己吃多了酒,心跟着她垂下来的乌发荡漾。
  卢希宁头晕晕沉沉,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呵呵笑道:“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你的鼻孔,好好笑哦。”
  纳兰容若手臂一僵,旖旎顿时散得无影无踪,暗自咬了咬牙,几乎想把她干脆扔在地上作数。
  没好气扶着她站起身,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居然已经睡了过去。
  纳兰容若:“......”
  只片刻间,行墨见到他又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忙躬身上前,如以前那样接过马绳,纳兰容若却没有让:“不用,我自己牵。”
  行墨应是,又恭敬退下。纳兰容若加快了脚步,走到纳兰府的胡同口,脚步停顿一瞬,目光往胡同里扫去。
  四下安静,除了门口立着的两个石狮子,空无一人。
  纳兰容若面色微沉,拭去额头的汗水,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与烦躁,将缰绳一甩,行墨怔楞住,飞快奔上前牵住了马。
  自从上次从西城卢家回来之后,纳兰容若每天都早早从国子监回府,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近身伺候的行墨与行砚,两人走路都垫着脚,生怕发出声音惹恼了他。
  纳兰容若脾气温和,说话温言细语,待下人也宽厚。只是行墨与行砚伺候他多年,知晓他的脾性。
  若是真惹怒了他,他也不会喊打喊杀,会直接把他们赶出去。最初他们并没有在纳兰容若身边贴身伺候,是伺候他的两人,犯了他的禁忌,被赶去了庄子里,现在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上次去卢家,是行墨随侍左右,虽不知就里,也能大致猜到是卢希宁惹怒了他。
  行墨不由得想起卢希宁,她生得好,看上去如那盛放的海棠般,灵动至极,就是,唉。
  他暗自叹了口气,不禁替卢希宁发愁。她以后会嫁进纳兰府,还没有成亲,就已惹得夫君不喜。
  行墨更替纳兰容若担忧,他心思细腻,盼着夫妻能琴瑟和鸣。皇上赐了婚,却是卢希宁那般的性子,两人以后这日子,只怕会过得鸡飞狗跳。
  行墨愁眉苦脸跟在纳兰容若身后,回到他居住的南院。行砚笑着迎上前请安,纳兰容若沉着脸,一言不发从他身边大步进了屋。
  行砚笑容僵在脸上,偷偷与行墨四目相对,忙小声唤人打了热水来,进去伺候纳兰容若洗漱。
  纳兰容若洗漱完,换了身雨过天青宽幅常袍出来,神色依旧冰冷,在窗边的书桌前坐下。
  行砚上了茶,他端起来吃了口,皱眉冷声道:“以后将龙井换成碧螺春。”
  纳兰容若惯常都吃龙井,行砚听到他自小吃惯的茶要换掉,愕然片刻,觑着他的神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忙应下来,端着茶碗转身出去换茶。
  走到门边,又听到身后纳兰容若吩咐道:“让行墨去换,你出去府外门房守着,如果有人来,你马上回院子递消息。”
  行砚也机灵,心头一亮,将茶碗递给行墨,恭敬地道:“奴才这就去,只要卢姑娘一来,奴才得飞跑着回来给爷递消息。”
  纳兰容若恼羞成怒,沉声道:“就你聪明,谁说我让你去等她!你留着伺候,谁也不许去!”
  行砚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瞧他这张嘴,故作聪明,主子吩咐的事情,只要照办就是,非得要说出来,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怪不得主子一直重用行墨,他是牛皮灯笼心里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言多语。
  行砚重新去换了碧螺春上来,耷拉着脑袋立在旁边磨墨,心中悔恨万分,绞尽脑汁想法子去补救。
  突然,行研眼睛一亮,偷瞄了眼纳兰容若,见他面无表情正在写字,试探着开了口:“爷,夫人今日吩咐身边的富嬷嬷前来,说是端午节快到,让奴才看着人将院子里洒扫干净好过节。尤其是备下的新房,夏天来了多雨,要仔细察看可有漏雨之处。夫人忙得很,要张罗着送礼请吃酒,没空亲自前来,叮嘱奴才不得偷懒。奴才多问了句嘴,富嬷嬷说,今年比往年更忙,爷要大婚,要忙着准备婚事,还要给亲家送节礼。”
  纳兰容若本来写着字,下笔越来越慢,最后放下笔,唔了声,状若随意问道:“给卢家备了什么礼,礼单拿来给我看看。”
  行砚马上说道:“奴才这就去问富嬷嬷拿。”
  纳兰容若点了点头,行砚立刻转身往外奔去,没一会拿来礼单,微微喘着气说道:“爷,夫人多问了奴才几句,问爷平时可吃得好住得好。夫人说爷的字写得好,让爷重新誊一遍礼单,好给卢家送去。”
  纳兰容若接过礼单仔细看了,转身往外走,行墨与行砚马上跟在了身后,他头也不回说道:“你们不用跟着。”
  行墨与行砚恭敬应是,等到纳兰容若走远了,行墨斜了眼行砚,阴阳怪气说道:“行啊你小子。”
  行砚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总不能只你聪明,哎,爷的心情好起来,这下总能大声喘气了。”
  行墨却没有答话。真是蠢,爷心情能不能好,还得看节礼送去之后,卢姑娘那边怎么接招呢。
  正院里,觉罗氏见到纳兰容若前来,忙拉着他上下打量,问道:“你怎么来了,晚上没去跟朋友吃酒?听说你这些天回来得都很早,可是外面出什么事了,你阿玛从不跟我说这些,你可不能瞒着我。”
  纳兰容若携着觉罗氏,走去榻上坐下,温声道:“额涅,外面没什么事。我好久都没同额涅一起吃饭了,想来陪陪额涅。”
  觉罗氏立刻起身,急着吩咐完富嬷嬷去厨房准备纳兰容若喜欢的饭菜后,这才重新坐下来,说道:“平时可是连你影子都见不着,这个文会那个文会。我读书少,反正说起来也不懂,今天你难得来,可得好好用饭。”
  纳兰容若说道:“都是我不好,没能来多陪陪额涅。先前行砚拿回来礼单,我见了就想起额涅的辛苦,额涅最近可好?”
  觉罗氏说道:“我好得很,就是过年过节得忙一些。再过几个月你就要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呢。礼单你可看了,誊好了没有?”
  纳兰容若拿起放在炕桌上的礼单,说道:“我还没有誊,打算等会吃完饭后,就在额涅这里誊也一样,顺便把额涅要送到别府的礼单,也一并誊了吧。”
  觉罗氏笑着道:“那倒不用,平时你忙得很,还要修什么书,别府的让管家写写就行,可别累着了你。卢家是你的妻家,又是第一年,你这个女婿总得拿出点样子来。我先前还说要带卢姑娘去让大师算算呢,大师没见着踪影,就一直拖着。”
  纳兰容若愣了下,笑着问道:“额涅平时可不喜欢与人应酬,怎么偏生就喜欢上卢姑娘了?”
  觉罗氏嗤笑一声,说道:“我就喜欢卢姑娘,她那双眼睛清澈得来,只见着就令人心生欢喜。又不装腔作势,有什么说什么,有些人说话,得拐一百个弯,跟你阿玛一样,讨厌得很。”
  纳兰容若垂下眼眸,咳了咳说道:“额涅,这份礼单我看过了,既然你喜欢卢姑娘,要不要再加几样进去?”
  觉罗氏接过礼单,沉思了半晌,说道:“也是,卢家穷得很,上次见她与李氏穿着的衣衫,咱们家的奴才都比她们穿得好。反正库房里的面料多得是,总比拿给其他院子的狐媚子做衣衫强。今年春上江南送来的时兴料子,库房里还有十来匹,你全部加到礼单里去。首饰的话,东珠不行,她没有诰命戴不了,就珊瑚绿松石吧。”
  纳兰容若笑着应了,放下礼单,陪着觉罗氏说起了家常。
  *
  卢希宁最近忙得很,跟在李氏身边学着管家理事,只学了没几天,李氏就放弃了。
  “咱家不比纳兰府上,我嫁进来时,卢家就没落了。纳兰府上家大业大,与咱家不一样,要是你跟着我学了去,抠抠搜搜的反倒被人看不起。以后你嫁过去也掌不了家,上面还有你婆婆呢,反正你记性好聪明,就跟在她身边看着,然后背下来,照着以前的旧列做事,总出不了差错。”
  领多少根蜡烛,吃多少米粮等都有定数,卢希宁也认为实在太简单。别的不说,她只看一遍数字,就能算得一清二楚,肯定错不了。
  只是,她还是有点儿忐忑,上次她好像又惹纳兰容若生气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暗自担心了几天,她又释然了。这门亲事又不能退,顶多嫁过去,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快到端午时,李氏又犯了愁:“端午节纳兰府上肯定要送岳母礼,咱家穷,就是拿出银子来买最好的回礼,只怕纳兰府上也看不上。”
  卢希宁好奇地问道:“可以不收礼吗?或者照着我们的能力还回去,反正纳兰府上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形,不用太为难自己。”
  李氏斜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哪能不收礼,端午节礼又叫岳母礼,女婿还得亲自送上门。你说得也对,打肿脸也充不了胖子。张婆子会做广东点心,就让她做些广东的粽子点心作为回礼。”
  张婆子做出来的点心,卢希宁先吃了个够,卢腾隆也吃得很欢,开心地道:“要是天天都是端午节就好了,只有过节的时候,你嫂子才会这么大方。”
  李氏愁得不行,两兄妹吃得比送去纳兰府上的还要多。她见到两人一大早又在就着豆汁吃八宝粽子,实在闻不惯豆汁的气味,没好气地道:“拿远些吃,真是臭死人。”
  卢希宁最开始也嫌臭,后来见卢腾隆吃得欢,冒险尝试了一口,顿时喜欢上了豆汁,臭归臭,吃下去却香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注:黄履庄做出的瑞光镜与测湿度的仪器,实际上记载出现得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