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作者:山柚子      更新:2022-01-16 10:07      字数:3370
  陈明挂了电话气得说不出话, 对面就差说谢谢你们压低股价让我买下贺氏了,腥甜的血卡在陈明的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们投入这么多竟然为贺山亭做了嫁衣,难怪贺山亭放任贺氏的股价偏低, 估计老早就在筹划私有化贺氏, 这人的野心藏在明日昭昭的傲慢下。
  可他没时间多想了。
  因为质押的资金下个月他们需要连本带息偿还, 私有化会以现金或证券的方式溢价回收其余股东手里的股份,但这个时间他们等不到了。
  一想到他抵押的是全副身家,不能及时还款资产便会被拍卖,意味着他什么也没有了, 陈明生生晕了过去。
  而方助理站在办公室里心惊胆战。
  他本来不理解贺山亭为什么容忍陈明方压低股票价格,毕竟上市公司的市值管理可以说是重中之重,管理者需要为全体股东利益负责。
  当贺山亭让人起草私有化提案时他终于明白了, 贺山亭的性子哪里肯安心和人分享贺氏,他的目的在于私有化贺氏, 陈明就是主动送上门的羔羊。
  这令他对贺山亭母子的关系产生了疑惑, 贺山亭的母亲后半辈子全在为上市做准备, 贺山亭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贺山亭在意的不是公司利益而是绝对控制权,所以放任陈明方搅浑贺氏的水,压下董事会停牌的打算。
  方助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个猜测。
  贺山亭做事向来不留余地,但对被逐出贺氏的陈明没有任何手段,仅仅是把陈明的宝贝儿子送进了监狱, 任由陈明和郑总来往密切,他以为是念及陈明是公司元老,是不是等的就是今天?
  难说这场病是病得恰好还是有意为之,就像偏远西南的那场车祸, 让人觉察不出贺山亭的心思,他毕竟只是帮着处理明面上的事务。
  如果说陈明当初是贺山亭的磨刀石, 那么现在全然被视为棋子了,只是可惜了TC的郑总。
  他好奇陈明是怎么把TC忽悠下水的,说起来TC和贺氏的矛盾只有当初的泰国开发案,主要原因也不在贺氏,只是没告诉对方白家破产的消息。
  方助理搞不懂白手起家的郑总为什么会这么小气,把贺氏视为了眼中钉,做生意最忌讳感情用事,这下好了整个集团说不准都会进入破产清算。
  至于BNK倒没什么损失,但本次断绝了同贺氏的关系是相当不明智的,不止国内整个欧洲市场都会举步维艰,贺氏正好吞下BNK空出的蛋糕。
  当然代价最惨痛的便是陈明了,因为资产抵押直接破产。
  方助理突然悟了。
  无怪贺山亭说自己破产少年没好脸色,他老板不声不响把别人搞破产了还有脸问自己破产了怎么办?只能说句服气吧。
  不过好消息是他不用离职了。
  *
  下午宋醉坐在教室上马克思原理,准确来说是戴着耳塞心无旁骛看物理,不然他怕认真听课会睡着。
  因为上的是大课,座位上不止有物院的还有经院的,坐在他前面的经院学生忽然激动不已踢桌子:“大新闻!贺氏宣布私有化。”
  宋醉眼皮也没抬。
  就还挺正常。
  他没担心过贺山亭吃亏,这只千年老狐狸什么时候吃过亏,放了学贺山亭在学校门口等他,他打定主意要敲狗大户一把。
  贺山亭拎过宋醉的书包。
  宋醉走到奶茶店挑选奶茶,他平时不常喝奶茶,即使喝他也嫌贵很少加小料,但今天不一样了。
  少年站在奶茶店门口理直气壮。
  “奶冻。”
  “青稞。”
  “算了给我全加。”
  贺山亭笑了下付了款,两人喝着满满当当的奶茶走回房子,宋天天在沙发极其幽怨喵了一下。
  宋醉没办法只能给猫咪也倒了杯舒化奶,这下宋天天在沙发边吨吨吨喝起了舒化奶,竖起的尾巴摇得比小狗还欢快。
  宋醉边喝奶茶边开始学习,杨老先生对他最近的学习情况不是特别满意,他还有厚厚的书单要看。
  然而身后的人吻上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泛凉的肌肤由于触碰敏锐颤栗了下,沾染上微不可察的绯红。
  他开始还能忍忍,但对方愈发大胆探进了他的领口,尤不满足似的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若有若无的奶茶味儿。
  同时还有对方的步步逼入。
  因为完全被抱在腿上根本看不进去,宋醉只能深呼吸了一口气,被迫坐起来让自己好受些,但在重力作用下又重重跌下去,强烈的刺激下他差点两眼一黑。
  贺山亭抱着他往房间走去,上楼的剧烈颠簸令他无所适从,对方还不要脸晃了晃,他咬在贺山亭肩膀上□□了一声,脸红得几乎不能看。
  关上门响起的是鞭笞下的水声,脖子上的玉坠不停摇晃,似乎纯洁无暇的玻璃种也沾染上液体。
  *
  宋醉醒来时臀上全是按压的印子,他骂了句老畜牲,扭过头不想理会端着粥过来的贺山亭。
  贺山亭坐下问:“要不要我揉揉?”
  宋醉还记得昨天对方是怎么掐住他臀肉往身体按的,他面无表情推开那只放在他腰上的手。
  “好再让你上一次?”
  贺山亭挑起形状英挺的眉,嗓音泛着满足后的慵懒,有股懒洋洋的意味。
  “你上我也不是不可以。”
  说实话宋醉望着那张惑人的脸不是没有心动,但他还记得两人之所以会和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没忍住和贺山亭上了床。
  明明被上的是他对方义正言辞要他负责,如果他上了贺山亭不知道这人会作成什么样子,想了想他压下念头。
  偏偏这人还一副任你采撷的模样,他再次骂了句老畜牲忍着疼去上学,动作都有些一瘸一拐。
  他低头看着在衣服外摇晃的玉坠有些心虚,他居然会以为贺山亭是救他的人,如果是他的话他名字倒过来写。
  他把玉坠放进了衣底,走到校门口碰上了身着便服的吴警官,吴警官对他挤出一个和蔼的笑:“我这个月退休了,想来看看你。”
  宋醉只是礼貌点了点头。
  他这人随性惯了,对于性格严肃的吴警官生不出亲近的想法,吴警官却努力问他在学校的生活:“学习上怎么样?”
  这令他想起了老邓,父子俩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问他问得最多的便是学习如何了,他蓦地停下脚步。
  “挺好的。”
  “那就好。”吴警官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掏出个皱巴巴的红包,“你在沪市生活不容易。”
  红包里是厚厚的一沓钱。
  宋醉不可能收吴警官的东西,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走,然而吴警官追了上来。
  “你不想收那我不逼你,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他本来想说没有但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什么的情绪令他开口:“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找谁?”
  “在西南救过我的人。”
  他没办法找出那个人是谁,能抹去所有痕迹想来是地位不低的人,不知道吴警官有没有这个能力,如果能找到的话他想认真说句对不起。
  他告诉了吴警官那栋隐在山林尽头的别墅,偌大的建筑如同废弃般再没有人,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宋醉清楚吴警官不是以权谋私的人,这个请求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正当他想说算了的时候吴警官回忆案件细节开口:“这座房子是贺家的隐秘住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
  “救你的人是贺山亭。”
  这个答案来得太过错愕,以至于宋醉久久立在原地,他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说呢?就好像神仙一样的人原来是个东欧野模。
  *
  陈明在医院苏醒后咽不下心里的气,他拉着郑总的手说:“我们不能就这么认命。”
  郑总对陈明无语,他就不该信这个从贺氏被赶出来的败家之犬,他根本升不起别的念头,只想尽力挽救公司。
  陈明不甘心坐上出医院的车,这时他望见一个人从学校大门走出的宋醉。
  少年的皮肤生得瓷白,纤瘦得像风一吹就倒了,如同漂亮易碎的瓷器,似乎在想什么皱着眉心神不宁。
  这么娇娇弱弱的人身边也没个保镖,不知道该说贺山亭心大还是太放心了。
  他没办法对付贺山亭,但对付贺山亭的小男友还是有办法的,他吩咐手下去带走宋醉。
  而宋醉想回去问个清楚,他走在路上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他顿了顿熟练拐进学校周围的小巷子里。
  陈明坐车回到自己的屋子,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端着酒杯等待着结果。
  反正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如铤而走险用宋醉威胁贺山亭,拿到钱便远走海外,照样可以在国外舒舒服服过完后半生。
  他清楚贺山亭身体有病,好不容易有的小男友被绑了,要是疯了可更有意思了。
  正在这时门忽然开了,他年老的身体里洋溢着成功的喜悦,立马跑去开门,谁知开了门是少年拎着两个死狗样的手下站在门外。
  “陈明是吧?”
  “你只叫两个人过来是不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