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自己养崽子，不生气不生气。
  月见里菻抱起一脸懵中岛敦，瞥了他一眼，“出去说。”
  夏油杰按住五条悟，使了个眼色。
  这儿还有一群小孩在呢。
  院长来不及反应，或者说，他巴不得这群明显不同于常人青年带走中岛敦。
  他拍了拍手吸引其他孩子注意力，安抚同样不明所以幼童。
  中岛敦趴在月见里菻肩头回望，院长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怔怔间，他不自觉搂住赭发男人，渴望从中汲取一丝温度。
  中岛敦不知道月见里菻为什么保护自己，他又抱着什么目？
  小孩只觉得护着自己青年如此强大，给小小他带来安心感觉。
  “抱歉，我先告辞了。”织田作之助站起来，向院长辞别。
  自两人破窗而入，他手一直若有若无地擦过腰间□□。
  孔时雨传达了两个任务目标，一是夏油杰，二是夏油杰目标。
  而现在，第二个目标成了中岛敦，一个无辜孩子。
  “暗杀杰和操控咒灵人是你？”五条悟问道。
  “如果我说不是呢？”月见里菻很想撬开他大脑，看看什么样脑回路能得出这个结论。
  虽说自己和埃同时出现在福利院巧合了点，但正牌杀手织田作之助当时就坐在他边上。难不成「中原中也」身上反派气质过于浓厚了？
  五条悟危险地眯起眼，他可没那么多耐心。
  根据他贫瘠盘问经验，喜欢打哑谜对手只需要打一顿，就学会说人话了……
  他瞟了眼赭发男人护在怀里幼童，鹌鹑一样缩着。
  有小孩就比较麻烦了。
  “我只是来领养这个孩子。”月见里菻不逗他了，“如果你非要证据——”
  他稍稍松开污浊限制，掌控规则暗红能量流淌铺开，接触到它力场甚至隐隐扭曲。
  一个绝对强者。五条悟和夏油杰瞬间做出判断。
  对方确实没有使用武器必要，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强大武器。
  “冒犯了。”夏油杰不着痕迹打圆场，“他体内咒灵过于危险，已造成十四人死亡，必须立刻祓除。”
  他们亲眼见证被咒灵附体人诱导他人许愿，而一旦无法给出咒灵要求身体部位，下场只有死亡。
  他话令埃升起浓浓危机感，它愈发纠缠住中岛敦灵魂，不愿离开。
  它闻到相似气息，这个孩子灵魂链接着实现愿望能力。
  但中岛敦异能本能排斥着所有异常，包括埃。
  它需要更多**以融入这个世界，埃将视线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埃潜意识排除赭发男人，虽然一切能量实体都无法对它造成伤害，但被一个类神盯上绝对恐怖。
  等等、熟悉味道，是那个主动找上它男人！
  他能自愈，想必不吝于再做一场交易。
  随着埃做出决定，中岛敦右眼一点一点浸染成黑，身后出现朦胧瓦斯生命体。
  它黑洞洞眼睛对准五条悟，用攒下来全部力量向他提出强求：“给我心脏。”
  中岛敦耳边是老虎在嘶吼，一声大过一声，拼命冲着入侵者嚎叫。
  不要出来！
  他仅剩紫瞳里盈满眼泪，拼劲力气抵抗着。
  会被讨厌，会疼！他不是异类！
  夏油杰没想到咒灵竟然跳过许愿，直接选择五条悟作为索求对象。
  而没满足强求下场……宛如绳索拧过尸体浮现眼前。
  他当然有其他选择，杀死埃宿主，杀死中岛敦。
  夏油杰垂在身侧手悄然握成拳。
  有什么开始失控。
  /
  怀里小团子不断颤抖，一只温和有力手按住中岛敦后脑勺。
  “没人能伤害你。”月见里菻放缓声音。
  “有老虎。”小孩低声呢喃。
  明明生而不凡，他却早已习惯抵抗上天馈赠。
  赭发男人闭了闭眼睛，他想起一个克隆体曾问过他，“中也，为什么世上没有神明？”
  “它是你异能，你天赋，”月见里菻不善言辞，但他如此笃定，不容置疑，“你是芸芸众生里特殊孩子。”
  中岛敦抽噎了一下，“我想当普通人，院长说我是怪物。”
  月见里菻拭去他眼角挂着泪珠，垂下眉眼间竟有几分温柔，“我也是怪物。”
  他指尖凝结出一枚红色能量球，流光溢彩球体脱离他摇摇晃晃向小孩滚去。
  中岛敦新奇地看着神乎其技一幕，满目惊叹。
  “敦，你愿意跟我走吗？”月见里菻征求中岛敦意见。
  “我可以像先生一样，掌控它们吗？”中岛敦眼里阴霾淡去，瞳孔深处第一次燃起亮光。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体内生物不会再离开他了，就像老虎一样。
  “当然。”月见里菻许下承诺。
  严格意义上来说，埃作为一种追求**生命体，并没有自己独立意识。
  中岛敦身为世界上唯一一个通向“书”存在，无疑是埃梦寐以求依存对象。
  说不定会成长为另一个亚路嘉与拿尼加。
  月见里菻把他放在地上，中岛敦显然不愿意离开他，紧张局促地贴在腿边。
  他听不懂大人们话中意思，有时候说着漂亮话院长，下一秒却把他牢牢绑在椅子上。
  但是冷冰冰赭发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
  又要被放弃了吗？中岛敦惶惶不安，自卑如同藤蔓缠绕着他，他不敢看男人眼睛。
  月见里菻再一次向他伸出手：“选择权在你身上，要和我走吗？”
  小小手鼓起勇气放入他掌心，力气不大却坚定地握住他一根手指。
  “好，先生。”
  “不用担心它，闭上眼睡一觉，醒来一切都结束了。”月见里菻遮住他眼睛。
  中岛敦下巴一点一点，渐渐陷入沉睡，紫色瞳孔彻底变黑，埃接管了这具身体。
  它毫不犹豫向五条悟提出第二次请求：“给我心脏！”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见他放任咒灵，夏油杰语气冷得能掉出冰渣。
  月见里菻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沉表情，少年手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血肉。
  事关自己性命，五条悟反而没那么紧张，却也做好了同赭发男人开战准备。
  “给、我、心——”埃控制着中岛敦提出第三次强求。
  “闭嘴。”月见里菻冷冷叫停。
  “嗝、”埃一脸懵，竟真不敢有所动作。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月见里菻说道：“它不是咒灵，咒术师无法杀死它，异能力也做不到。”
  “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夏油杰笃定。
  “埃，**依存体，存在**便永不消亡，黑暗大陆生物。”他不动声色推动「五条悟」任务进度。
  从第三人口中听到黑暗大陆，五条悟眼睛睁得溜圆。
  老男人说过，只有足够强人才能接触到那个层次……那么赭发男人至少和老男人是一个层次强者。
  “你说它来自黑暗大陆。”五条悟神色郑重。
  “你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完成它强求，完不成，即使六眼也无法存活。”月见里菻补充。
  完成强求意味着五条悟要挖出自己心脏，但人挖了心还能活吗？
  他踏入无解境地。
  意识到这是个死局。
  空气几乎冷凝了。
  明明只是一个反转术式时间，埃不明白白发男人在踌躇什么。
  它蠢蠢欲动，想要提出最后一次强求。
  月见里菻再次按住它脑袋，对埃说道：“你要找人不是他。”
  埃身影僵了一下，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强求规则必须针对同一个人。
  “去找另一个六眼，他们拥有同样灵魂。”
  “你也分不清他们不是吗，没有违反规则。”月见里菻堵死他最后一条路，“现在提出第四次强求，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在说什么……”五条悟摘下墨镜，手不自觉用力。
  眼镜嘎吱嘎吱裂成玻璃片，碎渣扎进手掌。
  埃权衡了一会儿，暂时隐匿身形，它磕磕绊绊提出要求。“一、天、内。”
  中岛敦恢复感知，眨了眨紫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月见里菻揉揉他脑袋，安抚他道：“没事。”
  “它分不清是什么意思？”五条悟眼里愤怒几乎点燃，烧成烈火。
  “你不会反转术式，”月见里菻轻飘飘反问，“让一个不会死顶上，不好吗？”
  不会死……
  五条悟脑海中闪回过初次见面「五条悟」惨白唇色、咳在他手上滚烫血，以及瞬间治愈伤口。
  他猛然想起问起伤势时，对方回答——为了见他所必须付出代价。
  一切线索指向谜底。
  「五条悟」曾完成埃强求，仅仅只是为了见他。
  “出来。”五条悟死死盯着中岛敦，红血丝隐隐攀上眼角，“让它滚出来。”
  “说清楚，它从那个家伙身上拿走了什么？”
  中岛敦往月见里菻怀里缩了缩，他清楚五条悟愤怒不是针对他，但仍旧感到恐惧。
  “肺。”埃控制了中岛敦嘴巴，艰难回忆。
  “肝。”
  “胰脏。”
  “心。”
  “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