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作者:斯文有料      更新:2022-01-16 08:19      字数:4697
  第二十章
  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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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竟是奴籍?”都督震惊,起身怒视姬姒。
  竟是奴籍?如此堂而皇之入内居于公主侧首,旁若无人温酒,真是好大的谱啊!
  孙梅脸气得头大,想起自己在河畔亲迎的是个奴隶,还被她抢了风头,心头火更是越烧越大!
  贵女们用帕子遮唇小声议论,但眼神都聚焦在姬姒身上。
  姬姒给秦珺倒了杯热酒,“奴犯错了。”
  “回去再与你分说,”秦珺抿唇看向下方要拿她身份的领卫都督,“都督要拿人?”
  都督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姬姒,又看看秦珺,最后看看孙梅得到眼神,满身铁甲作响,就地一跪告罪,说:“臣有眼不识泰山,请公主恕罪,不过此女是奴隶,微臣觉得有些不妥。”
  秦珺:“嗯?”
  “奴隶进梅园,见得一众嫡女,为什么不行礼!”孙梅一步跨出,站在下方,直指姬姒,“此等无礼之辈!该拖出去打死!”
  秦珺看了眼姬姒,“你来说,为何不向众女宾行礼?”
  姬姒与秦珺对视:“听闻今日梅宴,是姑娘们的朋交友宴,不曾想会需要行礼的。”
  “在我秦周,除了公主、郡主还有后宫娘娘和诰命夫人,女眷是没有官分的,大家都是靠宗亲庇荫,才有个三六九等。”秦珺抿唇点头状沉思,“想来今天这宴会之上,大半都是平民了,怎能好论个尊卑礼遇呢?”
  场内窸窣不停的交谈声大了起来,“是这个道理。”
  众女心下想,自己确实是靠宗亲庇荫才得来今天的位置,但命好也是天生的,她们自认该享这荣华富贵。不过嘴上附庸两句公主识大体,心里怎的想,不会说出来,自然还是瞧不起贱奴的。
  孙梅嘴角抽搐,愤然道:“臣女不明白公主的意思,此女是奴籍,公主是想包庇她才胡扯这一通的吧?我是太傅嫡女!怎么就成平民了!”
  “是啊……”场下坐在案桌后的人议论开来,疑惑道:“我父亲是二品官员,我生在官员府里,怎么就是平民了?”
  已有贵女不乐意:“平民?便那浆洗缝补连口精米也吃不上的穷捞鬼,也能和咱们混为一谈吗?”
  姬姒笑了笑,又递了一杯酒给秦珺,秦珺已喝得两腮粉红,醉眼惺忪,“……不喝了。”
  “要吃什么?”姬姒问。仿佛毫不把下座那些准备拿她料理的贵女放在眼里。
  秦珺说完,不自觉捧着酒杯又啄了一口,“不过一道是宗室之内互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娘们能这么看重自己身份,想来还是心里警醒自己家世的。”
  大家看秦珺口风变了,以为她松软了,立刻点头附和起来。
  “是是是,公主所言……”
  “此话有理,父兄出息,自然门楣都跟着沾光的。”
  秦珺话锋一转:“再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主仆之间也难分彼此啊。既然不想丢了自家的体面,非要有个贵贱之分,本宫就随了大家的意吧。”
  全场纳闷的瞧着秦珺。
  秦珺摆摆手,“各位可有朝庭圣旨或任命文书?能否报个官阶名号来?”
  场中一静。
  都督呆愣,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我父亲是二品中书,我嫡长兄已种举人……”有一女子还是不愿自己与平民混为一谈,小声说。
  秦珺笑着问:“那你是什么呢?”
  说话的女孩立刻满脸涨红,低下头去,“我,我是……”
  秦珺便说:“你父亲是二品中书,你嫡兄为何还与平民布衣一同参加科考求功名?何不直接也封二品算了。”
  女孩被问的无从答起,默然无语。全场也渐渐安静下来。
  “本宫瞧瞧,”秦珺起身,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场中的领卫都督身上,一笑,“都督。”
  “啊?”都督傻愣。
  秦珺说:“都督官居几品?”
  都督犹疑回答:“回公主,微臣是从四品……”
  此间坐内,能来此宴的,家里都是正三品往上的官家嫡女。若是议亲挑这种小领卫,也是不大看得上的。
  “列位,”秦珺抬手在场中一画,广袖对着领卫都督,“还不快给从四品武官行礼?”
  “哄嗡”场中哗然,一时全是所有贵女闹哄哄的说话声。
  都督睁目,顿时吓得浑身战战,“公、公主,各主!各位小姐万万不可!”
  秦珺笑容敛去,目光直指孙梅,“太傅之女孙梅,你可有功名在身?”
  孙梅脸色尽白,“我,我没有……”
  秦珺:“国有君臣之分,家有嫡庶之分,民有良贱之分,国纲如此,你有异议?”
  “没有异议……”孙梅说,脸色一会黑一会白。
  “有人敢违国纲么?”秦珺道。
  风雪一怒,万籁俱寂。
  “不敢。”姬姒道,她声线清朗吞吞似白水。转身,朝公主秦珺下跪,半身伏地,以额头叩地行了大礼。“周和公主万福。”
  场中一时哗然。
  秦珺封号周和,以国名,荣宠至尊。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可不是谁都敢接的。
  这下哪里还有人敢不行礼?
  众女鱼贯而出,朝着秦珺行半身伏地的大礼。
  秦珺悄悄抠了抠掌心。孙绪位至太傅,季贵妃是他侄女,李将军领封底去江州后,朝中无人制衡他,六年间权势滔天。早该杀杀他威风,今正好有这个机会。
  秦珺受了礼,看向已经僵立的孙梅,说:“孙梅今日你主宴,今日事就你担当了罢。”
  孙梅浑身一震:“凭什么!”
  秦珺:“目无尊卑顶撞公主,怎么罚?”
  小桃子在秦珺身后说:“违例,杖刑。”
  “多少?”
  “少则二十。”
  秦珺点头,吩咐:“自去领罚。”
  孙梅顿时冷汗涟涟,威风不在:“我、我……”
  “你既受宗室荣贵,本宫也不好只罚你一个。太傅孙绪教子无方,又该怎么处置?”秦珺问。
  小桃子犹豫片刻:“禀明圣上,由陛下裁断。”
  孙梅抽了一口凉气,吓昏过去,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跪在地上的贵女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本就羞愤了,这下看孙梅一晕,与她交好的姑娘都嘤嘤哭泣起来。
  秦珺朝姬姒努嘴:“去。”
  姬姒盈盈起身,从上首的位置下来,所到之处,贵女自动避让给她让出空路。
  姬姒走到孙梅面前,对着孙梅晕趴在地的身体福了福,“受主人令,来向姑娘请安。”
  姬姒说罢,又走向领卫都督,“参见都尉。”
  都尉手忙脚乱,连忙拱手回礼,“莽夫惊吓了姑娘,该死该死。”
  姬姒不卑不亢:“奴是贱籍,但籍契在公主手里,即是奴,也是公主家奴。”
  都尉连连点头,不敢辨驳。
  如此一来,众贵女也下不来台了,一个一个走来,脸色极其难看的朝都尉行蹲身礼。
  都尉恨不得朝她们跪下,但朝中命官哪有跪平民的道理,生生受了礼,被拜得恨不得折寿二十年偿还今天的罪孽。
  拜完都尉,秦珺又挨个指了到场的郡主,姬姒挨个拜了。
  几位郡主哪里再敢找姬姒麻烦,和颜悦色回个小礼,“姑娘不必多礼。
  姬姒:“奴惶恐。”
  姬姒拜了郡主,其她贵女也不好不拜,只得挨个都去拜了。
  一通完礼,贵女们累得气喘吁吁,狼狈入座,不再出声。
  秦珺看向下方,道:“今儿本来是小女子们的朋交酒宴,就不宴男宾了。”
  姬姒抬手朝帐外一比,道:“领卫都督,请。”
  都督立刻千恩万谢,屁滚尿流的出帐了。
  末了,秦珺又说:“宴不成宴的以后就别办了,免得平白污了梅花秉性。”
  众女擦汗:“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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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城外二十里地返还,回到城中已是夜幕,王叔驾着空车去后院安置玄骘马,小桃带着马队回宫。
  竹园里,杏儿和手臂受伤的锦绣留着伺候。
  刺客飛在院中逗小丫头玩,看见秦珺和姬姒回来,“唷,今结伴踏青呢?”
  “听说城外有梅花宴?你们去了吗?”飛飞身而来,在廊下一把拦住秦珺,“你为何知某命门?”
  姬姒倏地抽出腰上软剑,和锦绣一起,各抵着飛的要害。
  “退下。”姬姒道。
  飛轻哼眯眼,撤手退出几步,“切。”
  秦珺朝锦绣伸手,锦绣单手挽抱她,扶进屋内。
  “张瑶,”姬姒微眯起双眼,在飛好整以暇的目光下,喊来丫鬟,“去,折一枝柳条。”
  “喏。”
  屋内。
  秦珺因锦绣有伤,就自己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叹气:“今日之后,只怕我也要成了那风流话本子里的人了。”
  锦绣:“公主何出此言?”
  秦珺就一脸苦闷的把今日梅宴的事了。
  锦绣静默片刻,点头道:“最是皇家风流情。”
  秦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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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李家管事跌跌撞撞跑进院子里,“大事不好啦!”
  李无端正在拟家书,被这声粗糙厉嗓吓了一跳,顿时一笔飞出老远,“……”
  “公主今日去赴梅花宴,先是这样……”
  “然后……那个娼奴,她……”李家管事连说带比划,说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
  须臾,李府突然一声暴呵!“什么!?”
  李无端大怒冲出书房:“这是什么妖奴,我今非得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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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王府。
  秦况眼圈深重,闻言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
  “王爷!”小厮连忙与他抚背,“王爷,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秦况没好气道,“去套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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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园。
  秦珺正在设想自己丢的名节——锦绣跟她说起的那些女子间的轶事里: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和来往亲密的手帕交;男子后宅里相处甚睦的主妻和小妾;江湖上娶了女妻的女侠士……现在又要多一个:集万千宠爱的公主和一个云泥之别的娼奴。
  “……”
  秦珺叹息,换了衣服,古装她素来穿不好,穿的歪歪扭扭出门,继而一愣。
  姬姒跪在廊下,衣衫褪去外袍,穿着单衣,手里托着柳条,“奴心里不安。”
  你是抖m吧,秦珺心想,看着柳枝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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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李无端和秦况撞见,皆都诧异,“秦/李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们,明天入v啦,字数嘛(心虚),就明天有多少字发多少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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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暖是个身患圣母病的绿茶味omega,爱好是乐于助人。她一直好好保护着自己的秘密。
  顾妗是顾承业白月光的女儿。没名没分,不是亲生,一直养在顾家乡下。直到白月光去世,顾承业把她女儿接了回来。
  顾家从此鸡飞狗跳,亲朋好友都在猜顾妗是不是顾承业的私生女,顾暖对她亦没个好脸色。
  ——
  顾妗的狗被人弄丢了。大雨如注, 顾妗跪坐在草坪上,她还没分化,垂头的模样像一只瘦弱的鹰隼。
  顾暖替她撑了一把伞。
  顾妗扬头,纵横满脸的雨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她目光阴鸷,识破顾暖的秘密。
  顾暖看着顾妗,那种充沛的求助欲和命令感,令顾暖兴奋又害怕。她微微颤栗,犯病了,说:“要我帮忙吗?”
  ——
  不远处,几个吊儿郎当的人聚在一起找乐子。
  “没什么可玩的了?不是有顾妗嘛?”顾暖听人说。
  “小暖,”顾妗隐在黑暗里,从后圈住顾暖,虎口钳制住顾暖的下颚,“我的太阳,帮帮我。”
  顾暖:“好。”
  后来,顾妗分化成alpha,要求愈加过分。
  “不……”顾暖说。
  顾妗轻慢的露出齿锋,她知道,顾暖根本无力拒绝,“我的太阳,帮帮我。”
  顾暖仰颈,“别……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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