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那人是怎么死的呢?
作者:余幼容萧允绎/林浅笙      更新:2022-01-15 14:46      字数:2513
  余幼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的是一道清影像游魂般慢慢往外飘去,她微蹙眉,“那位夫人身体不大好,君大人最好派名衙役跟着,免得出事。”
  “我看她精神状态也不太对,陆爷放心,我这就让衙役送她回兴安侯府。”
  等安排好那名女子的事,兴安侯夫妇也到了,他俩年近六旬,互相搀扶着就小跑了过来。
  身后跟着的几名家仆小心翼翼的护着。
  “君大人。”
  兴安侯比上次君怀瑾见他老了不少,他匆匆跑到君怀瑾面前,“听说安臣出事了?怎会出事?安臣虽爱玩了些,但他懂的分寸的——怎么会——”
  “侯爷进去看看吧,少夫人还在里面。”
  停尸房里,戴知秋哭累了,正站在遗体旁失神,连兴安侯夫妇进来都没察觉。一直等到两人走到她旁边,她才偏头望过来。
  见是自己的公婆,又哭了起来,“爹——娘——安臣他——”说完这几个字便再说不出话了。
  “知秋啊——”兴安侯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安臣下午出门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她都不忍心看躺在那儿的人。
  也从心底里不愿意承认那具发黑的尸体是自己的儿子。
  倒是兴安侯这时候冷静了下来,他走上前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火烧的缘故,尸体身形有变,与原先的何安臣并不相似。
  所以就连他这位父亲一时都认不出来,“君大人是如何断定他就是安臣?”
  “爹,是安臣。”
  没等君怀瑾解释,戴知秋便将玉佩递了过去,又说,“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完好的几块碎片上的花纹确实是安臣今日穿出去的。”
  兴安侯捏着那枚玉佩往后踉跄了两步,有些失神,这玉佩是他亲自给安臣的,不会错了。
  “君大人,我们出去说话。”
  兴安侯前脚刚出去,兴安侯夫人便开始放声大哭,“我苦命的臣儿啊——你怎么舍得丢下娘?怎么舍得丢下你爹和知秋?你让娘今后怎么活啊——”
  哭了一会儿后,兴安侯夫人的哭声里多了一丝怨气,“都怪那个女人,克死了我的两个孙儿,如今连臣儿也——”
  她抹了一把眼泪,想起自己前两日刚病逝的小孙子,心里又一阵绞痛。
  “娘。”
  戴知秋扫了两眼站在墙边的余幼容,扯了扯兴安侯夫人的袖子示意她这里还有外人,兴安侯夫人也抬头看了余幼容一眼,顿时禁了声,不说话了。
  再看墙边的人,从始至终眉眼低垂,似乎并未听到两人的谈话。
  君怀瑾和兴安侯回来后,兴安侯在何安臣的遗体旁长吁短叹了一会儿,便带着兴安侯夫人和戴知秋走了。
  几人一离开,停尸房瞬间恢复了清静。
  “兴安侯的意思是,遗体我们可以验,也可以解剖,但既然动了遗体就一定要找出何安臣死亡的真相。”
  君怀瑾一边走过来一边说,“按照他的说法,何安臣生前并无疾病,不该突然死亡。”
  余幼容始终未说话,她将工具箱放到一旁,又让衙役再拿几根蜡烛过来,等到停尸房里灯火通明才走到尸体旁边,在动刀前先问了君怀瑾。
  “君大人要留下来吗?”
  “……”
  君怀瑾闻言想象了下待会儿的画面,他内心当然不想留,但——还是那句话,陆爷是他请来帮忙的,他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在这儿自己跑掉?
  下定决心后他咽了咽口水,“我留下。”
  “嗯。”
  简单的一个音节后,余幼容便不再顾忌君怀瑾。因为尸体烧伤严重,体表没有发现任何外伤,想要确定死因便要逆向推理。
  逆向推理目的性强,不必寻找与假设无关紧要的信息,再加上余幼容动作一向快。
  很快便将各器官取出,排除了病变的可能,也未在上面发现致命伤口,无病无伤也无毒。
  那人是怎么死的呢?
  余幼容放下手中的刀偏头望向君怀瑾,若有所思,“君大人,明日我要再去一趟锁月楼,麻烦你帮我准备酽醋和酒,到时候要用。”
  说完这些,她便开始缝合尸体,有条不紊的动作竟弱化了几分恐怖感。
  **
  次日一早,余幼容和君怀瑾便相继在约定时间到了锁月楼。
  昨晚的大火虽然灭了,眼前却依旧一片狼藉,人站在楼外鼻翼间充斥着焦糊味,余幼容扫视一圈,只让君怀瑾跟她一起去了二楼。
  其他人则留在楼下待命。
  踩着被烧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楼梯,余幼容和君怀瑾到了二楼,每一步都伴随着一阵“咯吱咯吱”声,听的人胆战心惊的,好似下一刻脚下的地面就会裂开一般。
  不能逗留太久,动作又不能快,君怀瑾配合着余幼容将酽醋倒在原先发现尸体的地方,又泼上酒。
  等待期间,君怀瑾终于问出了一直存于心中的疑问。
  “陆爷,我们这是要——”
  一句话尚未说完,余幼容便“嘘”了一声,让他不要说话,接着君怀瑾便看到她蹲了下去,他不解的朝她面前瞧了一眼,只一眼便惊住了。
  原本一片水渍的地方竟然渐渐显露出一大块血迹,且颜色越来越鲜艳,殷红一片。
  “陆爷!”
  如果说之前是不解,那么此刻从他瞬间扬起的声音中便能听出君怀瑾有多震惊,“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血?”说着他也蹲到了余幼容旁边,用手指蹭了蹭那片红。
  放到鼻前嗅嗅,确实是血迹。
  “何安臣应该是伤到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亡。”因为平躺的缘故,脖颈处被火烧成炭化状态,才没有发现伤口。
  君怀瑾也赞同这一说法,“这么大一片血迹,也该是失血过多而亡。陆爷,我先下去拿工具把这块木板割下来,带回去作为证据,马上就回来。”
  君怀瑾离开后余幼容便起了身,她在周围查探了一番,最后在墙边发现了十几个卷轴的残骸。
  她走过去随手捡起一幅,卷轴下面的字画已被烧得只剩下零星的几块纸片。
  有些甚至被烧的什么都没剩下。
  视线正要移向别处,余光又瞥见了一块画了朵牡丹的纸片,牡丹图并不稀奇,让余幼容觉得奇怪的是,这幅牡丹图竟然是她画的——
  这是,花月瑶的那幅美人图?
  走过去将那块纸片拿起,余幼容又继续探查,从这里的摆设和多幅卷轴字画推测,这里该是间画室。
  而且——
  也不知是易燃物较多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这间房明显比其他地方烧毁的严重。
  她视线缓缓下移落到手中的纸片上,慢慢将其翻到另一面,刚好是花月瑶含笑的唇角,余幼容心中有所思量,就在这时,脚下突然发出了“嘎”一声巨响。
  地面断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