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你是不是会整骨啊？”
  许百灵和郭安妮靠得很近,恨不得要闷死山山了。
  “略懂一二。”山山不着痕迹地推开她们一些，整骨也就是古法推拿，要用气力的。
  “卧槽,像招摇撞骗的老中医！我看了景美芝之后，真的信了能徒手整骨,妈耶！”
  两个女孩子仰起脸，逼到山山面前,“下巴短把我下巴拉长一点。”
  “我下颌骨大，把我下颌骨缩小一点吧,山山，我叫你爸爸行不行，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景美芝还在门口就听到她们叫爸爸,像什么样子。她赶紧关上门,免得其他人以为她们寝室在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山山解释，“整骨并不能无中生有，只能改变一点排列组合的形式。并且只做一次没有效果哦,每月1到2次,差不多一年可以定型。”
  景美芝维持的高冷龟裂了,差点噗通一声跪下了，“山，我的宝,求求你！”
  她太想要这个脸了，呜呜呜呜,手机叮咚两声，新加的两个帅气小哥哥,还没来得及同意。
  她含泪站起来,先同意小哥哥的微信,我的鱼塘，你要懂事一点，自己壮大起来！
  三位室友声泪俱下，恨不得倾家荡产也要做这个整骨“手术”。
  山山好说歹说，晚上给她们整一次。
  一次20分钟，三个人加一起一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这段时间她们帮了她很多，好朋友之间就是相互付出的。
  几个人整理好情绪，出门吃午餐。
  牛犇亲自开车来接她。
  山山说，“牛大哥不用忙公司的事情吗？”
  牛犇说公司不忙，现在没有什么活动。其实看不见她更担心，所以自己来接了。
  车上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说坐过大奔，从没坐过这种商务的，山山好有逼格云云。
  这才是正常小姑娘的样子，山山太沉静了一些。
  他挺讶异这几个小姑娘相处得好，他见过很多同寝室的为了资源撕逼。山山没有家人，和室友们关系好，于情感上对她是一种弥补。
  四个人一起吃了午餐，山山问牛犇要不要一起。
  牛犇摆手，识情趣道，“不打扰你们联络感情，我在这里，你们会不自在。”
  午饭相当丰盛，室友们很满意，山山觉得也就一般，不如她自己烧的。
  餐桌上，她们说学校的艺术节比赛开始了，美院的艺术无非是国画、油画、书法、雕刻、服装设计等等，因为是学校举办的，没有分那么细，所有作品都可以参赛。
  景美芝学书法的，许百灵学油画，郭安妮和山山一样，学国画。
  许百灵自豪道，“何之洲不在，这次肯定是我们油画系拿第一啦。”
  每年何之洲的国画拿第一，二三名都是油画作品。
  景美芝吃辣了，直嘶哈，“那可不一定，我这幅字，我老师说特别好，有望拿前五！”
  寝室三个人都参赛了。
  山山想起来，第一名有两万块的奖学金。
  郭安妮化妆一流，国画一般，忽然想起，“山山，你在直播里给何之洲改过画，我看你技艺进步很大啊，要不要参赛。”
  山山吃着芹菜，“什么时候截止，我还要准备明天的期中考试。”
  “明天下午六点截止收稿。明天的考试不难啦，老师划了重点，背完就行。”
  这门考试，因为主讲《国画艺术鉴赏》专业课的孙老师太严格，不允许山山缺考，不然要给她挂科。
  老师严格要求学生，理所当然，山山倒不会有任何不满。听室友们说，孙老师对于山山参加综艺，颇有微词，许百灵比较悲观，说不定会在期中考试给山山一点颜色瞧瞧。
  于是山山麻溜地报备节目组，回来考试。
  景美芝说，“学校的第一名会拿到全国参赛，全国一等的奖金六万块钱。加上学校的两万，一起有八万呢！大学四年学费和生活费包圆了。”
  学美术的家庭自然不会缺钱的，这几个室友只有山山的家里条件最差。只是谁会嫌钱多呢，八万很少吗？
  八万块，聊过胜无。山山吃了一块牛腩，“好，今晚我回去准备。”
  她不是很饿。吃差不多就放下筷子，菜还没上完，室友们还要吃一段时间。
  她从包里翻出两本书，一本室友的，一本自己的，对着室友标注的重点作笔记。
  一边划一边记忆。
  室友们惊了，这么努力的吗。以前山山和她们一样，也是过一天算一天，没有什么目标的。
  转念一想，可能最近一直没来上课，山山有点担心吧，所以早作准备。
  雅间外的走廊，喝得醉意醺醺的孟燃，从窗户中看到低头背书的女孩子，心里一跳，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哦，昨晚直播说要回来考试。
  “孟总，这杯不喝？”
  孟燃回神，扯扯领带，回了雅间，“嗯。”
  老头子让他和他女儿打擂台，他带的团队接连丢了几个大单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下的艺人屡屡碰壁，接不到角色，不知道得罪了谁。因此他不得不来酒桌谈生意陪酒。
  餐厅的隔音很好，丝毫听不到隔壁说什么。
  山山自然不知道孟燃在隔壁。
  室友们吃完，一本像硬币那么厚的书，她已经背完一半的重点。
  牛犇这边也吃完了，先去结账，柜台说，“先生，已经有人帮您结了。”
  “谁？”牛犇没和其他人说他带山山吃饭。
  柜台小哥说是孟氏娱乐的秘书。
  牛犇眉头一皱，直接说，“麻烦你原路退还，我们用自己的卡结账。”
  吃了孟燃的饭，牛犇会恶心。这也是牛犇寸步不离山山的原因之一，这里不像海岛，社会险恶！
  “好的，您稍等。”柜台收银小哥操作完，双手递上银行卡和账单，“请您收好。”
  牛犇送她们回去，以前给其他明星当经纪人都没这么精细过，主要是山山年纪小，而其他艺人年纪大一些，需要私人空间，有时候还防着他。
  牛犇没有孩子，丁克家庭，老婆工作也很忙。他挺喜欢当老妈子的。
  叮嘱她，“晚上非必要不要出学校，如果要出门打电话给他。”
  山山的室友倒挺怕这个大叔的，人高马大，还挺心机深沉的样子。
  等牛犇走了之后，室友们问他是不是管得很严。
  山山一笑，“没有，他人很好，只带我一个，所以工作重心在我这里。”
  “哦哦，那还好。”
  吃多了有点困，山山床上的被子，室友们经常晒。她就换了一个床单和被套、枕套。
  和室友们一起午休。
  醒来后，看了看手机时间，心血来潮去自己的直播间看一下。
  直播间是她的小木屋，江绍文他们几个闲来无事，拍拍景色，拍拍咕咕一家，拍拍Caro山羊一家。
  直播间里还有一些弹幕：【山山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什么时候回来呀，昨天没有说。】
  【我去看裴泽挤奶了。】
  【裴泽有奶？】
  【……脑子里什么黄色废料，给山羊挤奶。】
  【从微博摸来的，山山今天不直播吗？好可惜。】
  山山笑了笑，关掉直播间。
  然后轻声下床。
  大学生们闲适惯了，早上没课九点半起床，吃个早午饭，再午睡两个小时。过着养老生活。
  她打开桌子上的小台灯，继续划重点，背书。
  花了一个半小时，终于背完了整本书。
  再打开沉笨的电脑。电脑是原主在市场上淘的二手货，又厚又重，开机就要3分钟。
  然后漫长地打开各种防火墙软件……
  山山等的急死了，她只是想在网上下载一些期末试题做做。
  一边等的时间，一边给牛犇发消息，让他帮忙买一台笔记本电脑，时间不着急。
  牛犇说好的，发了几个图片，让她挑一下款式。山山选了轻薄一些的，她不打游戏，不需要运算量大的笔记本。平常查阅一下资料，写写作业就可以了。
  五分钟过去，电脑鼠标的圆圈圈还在转。
  山山选择放弃，戴上口罩，拿起透明伞和钥匙，披上大衣去学校打印店。
  大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牛犇给她的，她穿着运动羽绒回校，衣服不好看。
  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轻而舒适，筋骨感强，公司形象团队给她选的衣服，尺码适合，穿上显得人又瘦又高。
  一般来说，学校的打印店会有历年的期末期中考试试卷。
  山山到了打印店，把雨伞靠到打印店门口。
  有些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他人就知道是美人。山山的到来，吸引了许多视线。
  打印店的柜机上摆放着许多专业课的资料，有期中期末考的试卷，也有考研的资料。
  她找了找，幸运地发现《国画艺术鉴赏》这门课的历年期中考试试卷。
  然后找老板一起复印四份。
  回去后，雨下大了一些。
  路过校园一条银杏大道，满目都是金黄色的，这种黄不刺眼，反而给人一种沉溺的感觉。
  满树金黄色的银杏叶簌簌的，打着旋飘落。这里是学校的网红打卡地，因为下雨，今天大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银杏果子落到地上，臭是真臭，但是两排密密匝匝的银杏树叶子，美也是极美。
  山山抬头，取下口罩，看向头顶透明的伞盖，上面落了三两片银杏叶，因为雨点，粘在伞面。
  她晃了晃伞，没晃下来。
  这一幕被一个摄影专业的学生拍了下来，神之手吗，他悸动地欣赏了一会成片，女孩子侧面的角度像是被神之手抚摸过，长卷发柔顺地垂下，身后是满目银杏叶子，像是动漫里才存在的景色。
  他觉得自己是下一个江绍文！
  再一抬头，银杏大道的女孩子已经走了。他不管，他要拿这张照片参加学校的艺术节大赛。反正历年来默认，只要在学校拍到的正规景物人物，都可以参赛。
  诶？照片的女孩有点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山山回寝室后，给室友们一人一本期末试卷。
  室友们刚起床，哀嚎，“还有这种东西啊！”
  景美芝翻开，做了一下，做了五道选择题，然后对答案，“卧槽！五道全错！呜呜呜，我一个学书法的，为什么要学国画鉴赏！”
  “上次不知道谁和我说孙老师挂科率35%……其实蛮难通过的，我们抓紧时间。”山山已经做完十道题目了。
  景美芝到山山身后，核对答案，“你前五道全对！后五道也是全对的！”
  “啊爸爸，给我抄一抄吧，求求爸爸了！”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室友们喊爸爸喊得此起彼伏。
  山山眼皮跳了跳，“不许喊我爸爸。”
  “那叫什么？爹，爹爹，求求爹了。我怕是通过不了了！挂科的话我下学期零花钱减半啊！”
  郭安妮也做了5道，错1道，“题目真的偏难，我本来就是国画专业，通过没问题。”
  郭安妮和景美芝相当绝望。
  许百灵红着眼睛，“女人，别逼我求你。”
  山山眼睛都没抬一下，“等我做完这一套，你们也赶紧做完，我刚翻了翻，每年考试的范围基本相同，老师给你们画的重点，大概只有三分之一有用。”
  “孙老师太奸诈了！”景美芝捏着拳头，“大坏蛋！”
  山山憋着笑，景美芝虽然经常说啊草，卧槽等等口癖，但是从来不用来骂人。
  半个小时后，山山做完了，她两还在绞尽脑汁写最后一道大题，国画鉴赏，不少于三百字，太要命了。
  山山做完后，开始重新用荧光笔整合课本的重点。
  最后一道大题，不少于三百字的国画鉴赏分值很高，就像作文题，占试卷分数的30%，所以这道答题一定要写好。
  山山在书上画了一些万金油的句子，让她们背。
  她们两做完试卷，提心吊胆地批改试卷，一个58，一个59，晕倒……
  “呜呜呜呜，爸爸救救我。”
  山山说老实话，“我们以后上课不能总玩手机了。”
  如果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她们上课一定好好听讲不玩手机。这个祸害，恨不得把它砸了。
  微信两个小哥哥找景美芝，她高冷回复：“学习中。”
  那边一直在打字中，看得出他们很纠结，嘿嘿，在晋江看了几百本小说终于派上用场了，现在，先立住美艳人设！呵男人，现在不来舔什么时候舔？
  “景美芝？”山山喊她回神，“手机今天收一下吧，女神不会挂科的！”
  景美芝被激励得脸色通红，“对，挂科就不叫女神了。我要好好学习！”
  订正完毕后，山山整合的重点也画好了。她没用自己的书，直接在她们两的书上画好了。
  “谢谢爸爸！”
  “爸爸，你是去海岛后，被海岛开智了么？以前也和我们一样，差不多是个学渣啊。”
  山山摸摸额角，“算是吧。”
  当天晚上，404notfound，彻夜背书。
  山山在画画，艺术比赛明天下午六点截止。一般一幅国画的时间需要一周到两周，因为时间紧，她选的画纸篇幅比普通的小一些。
  时间不够，郭安妮大晚上帮她磨墨，调颜料。
  现代人绘画用墨汁，不磨墨。而墨汁含有很多化学物质，画出来的颜色几乎一样，它是凝滞的，呆板的。
  磨出来的墨不同，墨色有深有浅，是活着的，游动着的，墨汁永远无法替代磨出的墨。
  千百年间的景象，在一霎那间被画者固定，流传至今。绘画作品比诗比经比歌更形象，更具体。
  它们带后代穿越至千百年前，领略当时的风光和所见所感。
  绘画作品与中国璀璨的历史相得益彰，在艺术史上是无法替代的绝版。
  国画是这些艺术作品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爱人物花鸟，多画人物花鸟；性高古者，则慕雄关峻岭长江大海；性淡逸者，则写幽岩曲径平树远山；性怪癖者，好绘鬼神奇鸟异兽丑石癞丐。——1
  她是喜爱人物花鸟这一类，她画的是几只池塘边悠闲的白鹅。
  山山画了大半夜。后半夜郭安妮扛不住，山山让她先上去睡。自己画了一会儿后，也爬上床休息了。
  次日一早，郭安妮揉揉眼睛起来上厕所，瞥见山山的画，瞌睡虫全醒了，感叹，“完蛋！我前三名不保了！”
  不愧是能给何之洲改画的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