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你怎么随身带着过户的证件呢？”


  　　楚然以为楚妈妈就是那么一说，过后再办手续的，得专人来办, 那些房产证什么的, 肯定都在公司里呢。等妈妈拉着她直接到政务大厅，那包儿跟空间装备似的, 卡卡的人家从包里就把房产证拿出来了，好几十本。怪不得背一那么大的包呢。


  　　关键是, 那么大个包, 还背着逛街，也不说放家里。


  　　太神了。


  　　楚妈妈一挥手, 特别轻描淡写，不值一提的样子，“我这一年也来不了几回, 这不是想着你也快毕业了, 又是学做账的，正好我也不耐烦看账, 也看不懂, 我那公司你就帮我管着得了。怕你刚上手手生闹不明白，先把这地方练练手儿。我在京城就这么点儿房产，多了也没有了。”


  　　然后说着, 又拿出来三捆, 一捆有十几本，一捆有三四本，一捆就两本的。可真会顺杆爬。


  　　楚然不知道的是，她带这些东西，原也没指望闺女真能接, 就是堵一把，最主要的是拿这些当借口，要不然闺女要是问起来为啥突然进京了，这不是没理由嘛。说知道你失恋了，来安慰你？那不是火上浇油嘛。


  　　楚然没说接不接的，“妈，我就好奇，我爸那钱不也是一点一点赚出来的吗？你咋有这么多钱买这么多房产的呢？还开那么多酒店。”


  　　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人家是怎么创业的，就是想知道小说里的BUG在衍生出来的时空里要怎么补齐漏洞。


  　　楚妈妈就笑得很矜持了，“嗐，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呢，我回你姥姥家串门子，刚好赶上抽奖，二块钱一张票，我随手就抽了两张，刚好一个一等然，三千块钱，一个三等将，一台电风扇。那三千块钱刚好能在县城边儿买个院子，我就买了。哪知道两年之后，那地方不是建电厂嘛，拆迁了。给了五万块钱。这意外的财，我也没想钱，就说在市里给你哥买房子留着娶媳妇，买完放着就再没管。你出生的时候不是难产了嘛，去市里开的刀，就哥晚上没地方住，就去那房子。无意当中知道几年价格长了三四倍。也是巧，跟我生孩子隔壁床的两口子贷款买的房了，每个月还一百多。我一看这行啊，那时候也没有限购啥的。我就把当时手里的钱，全按最低的首付买成了房子。都到大城市买的。你爸那时候也挣点儿小钱了。当时一下就买了几十套，一个月还差不多三万块钱。租金差不多就够了。就这么滴，一点一点的就越买越多了。真就是幸运，两千年以后，粮食市场一下就起来了，化肥有几年跟抢钱似的。你爸给的家用越来越多，我也花不了，买别的我也不懂，这不就越买越多了嘛……”


  　　看看人家，因为不会买别的，就一直买房子，还只付首付，以房养房，然后就把产业攒下了。


  　　行，这解释真棒！

  　　楚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那现在您的房子还有贷款吗？”


  　　楚妈妈就笑得美滋滋的，“有啊。三分之二的贷款都没还完呢。一个月得还好几个亿呢。都是贷的三十年的，最高的一个月还一百多，到限购之前买的，一个月都得还好几万了。”


  　　然而现在最值钱的，正正好就是前期那些一个月要还一两百的房子吧。


  　　一个月要还几个亿房贷，还有还十几二十年，挣的肯定比要还的要多得多。真牛。


  　　关键这个钱挣的，还低调。也没有什么公司，也不上市啥的，什么财富榜都排不到她头上去。但人家挣的那个钱，真比好些榜上的人多。就一个小小的几十人的财务公司，都全部搞定了。


  　　娘俩这么聊着，那边儿手续就办好了。这种大客户，上百套房产的过户，得专门一个窗户给办的。签了好多字。


  　　大哥大嫂忙别的去了。楚爸爸陪着呢，眼巴巴的边儿上看着老婆子就这么把房子转到闺女手上了。他就老试图插话，想问问他闺女，对他公司感不感兴趣？要不要进公司看看？又想着闺女现在看上小白脸了，肯定不乐意回老家。哎，没人乐意继承财产的老父亲，心里苦啊。心里都是盘算着，不行先把这边分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啥理由糊弄着让闺女照看着？然后一点点儿的让她接手？


  　　楚然不知道楚爸爸也在盘算着给她公司呢，楚妈妈搞小动作把那些房产都过户给她的时候，她也没出声。管就管呗，她可不会嫌弃钱多的。


  　　因为这意外的插曲，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啥都没干成，中午饭都是在大厅里吃的外卖。合是个人房产就这点麻烦，就得一个一个办，不像是公司的，你看哪个公司卖房子要老总亲自到交易所签字了。


  　　到最后人家那工作人员还加班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所有手续都办完。等十五个工作日之后，就能拿到新的房产证了。楚然中途出门到附近商场的珠宝柜台买了一个小小的金牛，两千多块钱，就一个小包装包着。走之前送给那柜员当辛苦费了。她看到她手机屏保是个小牛了。


  　　这小牛没白送，人家一周就给办好了，还特意打电话通知她来拿的证件呢。


  　　办完手续，才又去超市，买了一些白菜萝卜黄瓜海带裙带菜回家做咸菜，楚然还亲自下厨，给爸妈和哥嫂做了一顿大餐，六菜两烫，主食馒头加海鲜面。吃完饭跟大嫂和老妈一起做咸菜和泡菜。大嫂下午买了一堆贵到死的盒子回来。一人给做了三大盒。


  　　一家子这么和乐融融的待一起的日子，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楚爸爸楚妈妈老两口都不想走了。


  　　可是不走不行啊。真都挺忙的。


  　　满打满算的，第二天又待了一天，下午楚大哥就走了。大嫂晚上要参加一个活动，然后连夜就得出国去看展。楚爸爸楚妈妈没到中午就被车接走去赶高铁了。五个小时就能到家，很快。


  　　这两天待得，大家都挺满意，楚然把家长们哄得开开心心的，也帮着肖玙刷了不少好感。自己也收了一堆的东西，除了那些房子，到底还是答应楚爸爸，到分公司的财务部实习去。楚大哥那边近期没有京城的大案子，这不就让楚爸爸给找到机会了嘛。还有楚大哥真的把小区时的一栋别墅给买了，这边钱一付，原来的房主也没得非等手续办完，直接就把钥匙给楚然了。那别墅跟肖玙家正对面，也不知道楚大哥知道不知道，估计也没人会特意告诉他。肖家人这些年都没住过，都没什么人知道那房子是谁的。就算知道，谁那么欠儿，卖房子还得科普邻居的身份啊。顶多就说一说大概房主都是什么人。这里一半都住着京城大学的教授们呢，也是卖点之一，中介也都是重点介绍这个的。


  　　楚然都不知道。是把家长们送走了。跟肖玙聊天，说把这两天买的那么些包包衣服和鞋子送那边去的时候，才发现的。那这样的话，当然要搬到别墅去住。


  　　原来房主把房子装得不错，是欧式奢华风格的。楚然也没打算重装，就把卫生彻底搞一下，家具和厨卫换掉就好，最多半个月就完工。


  　　“你家还真是宠你呢。”三天没见了，肖玙到楚然家吃晚饭，看到满客房的衣服和包装盒，都感慨了一下。


  　　“那可不。没见过这样儿的。恨不能什么都给过来才好呢。”楚然就说起那些房子，和楚爸爸的分公司。“你帮我找两个助理呗？专门打理那些房产的。我可没进间天天挂个一堆钥匙挨家收房租去。还得去公司上班。蛋糕点那边儿也不能辞职了，自家的店怎么辞。”说到这儿，突然有了点儿灵感，“你说，老两口是不是就想着把我时间都占满了，就没时间老跟你待一起了？”


  　　还没毕业呢，再回上毕业论文，学校的事儿。这么一看，真的很多事情要忙啊。要是原身啥都没见过没做过老板的姑娘，能把她忙晕了。哪里还有时间谈什么恋爱？特别是楚妈妈非说蛋糕店里没自己人她不放心，劝她别辞职，这么一想，一个蛋糕师父，干三年了总共没见过彭隽超过三回，能监督啥？


  　　肖玙笑得不行，“看来楚家人对我挺不满意的。”能想出来这么损的招儿破坏恋情，也是没谁了。这要他俩真是刚开始的，那老见不到面，可不是就得黄嘛。


  　　“那可是呗。关键咱这时间点赶的，也太无缝了。理由还那么不靠谱，哪个当家长的能放心让闺女这么随意的跟人谈恋爱呀。”


  　　说的就是这个话嘛。


  　　所以楚家人一顿安排她，她才没说什么都乖乖的接受了嘛。让他们觉得她是知道自己办了不靠谱的事儿才乖的，他们也趁机把办了他们想办的事儿。这样儿她性子慢慢变了，才不显得太怪。


  　　“好，那我以后好好表现。”


  　　这跟表不表现的，真没啥关系。靠不靠谱，就得靠时间证明，过上个三年两载的，让楚家人看看他是不是靠谱才行。想短期就结婚过日子，那是别想。


  　　“看看这个剧本怎么样？”晚上实在没啥事儿干，楚然刷手机，看考古考古肖影帝的过去，肖玙却并不想让她看网上那些乱七八槽真真假假的消息，就给递过来一个剧本，让楚然给意见。


  　　是个古装剧，讲复仇的，一个武林门派前途光明的二代弟子大师兄，代表师门参加了武林大会，在年轻弟子的比武当中拿到了第一名，一时名声大振，成为下一任武林盟主的大热人选，连所在门派，都有挤掉前几位，冲一冲第一大派的希望了，一时间功成名就，还有掌门大小姐未婚妻，人生再完满不过。然而半年之后，当朝皇帝的亲叔叔怀王收复南境某小国，得到镇国之宝，一尊镶满了宝石和珍珠的纯金九层佛塔。要进献给皇帝。亲自上山请掌门帮忙护送。掌门派了男主亲自出马护送镇国佛塔。半路遇到埋伏，男主被打下魔教附近的悬崖，尸骨无存，未婚妻也嫁给了三师弟，三师弟还接任了掌门之位，与几大派的关系都非常好，成为江湖上闻名的大侠，与武林盟主关系莫逆，还是怀王府上宾。


  　　十八年之后。男主已是魔教教主，习得绝世武功，也查明了当年佛塔失窃的真相。摇身一变，以太子幕僚的身份重新回归。一步一步的干掉所有仇人，追回镇国佛塔。最后与小公主归隐山林。


  　　“这不就是基督山伯爵古装版嘛。”


  　　“是啊。内核差不多吧，但是故事讲好了，还是能看的。”


  　　那到是。不是能看，相当能看了，楚然大概的翻一下，都想再细细的看一遍呢。


  　　“这是初稿，之后还会再精修。”


  　　“要是真能按照这样拍，其实就挺好看了。找个好点儿的编剧吧，别把这么好的故事给毁了，现在那些电影电视剧都啥呀，竟往观众嘴里喂屎。对了，你不是自己会编吗？你自己编呗？”楚然对肖玙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肖玙摇头，“那你还真错怪了编剧了。不是没有好编剧，咱国内现在好编剧正经不少。只是观众看到的成品，跟编剧最初写好的本子，早都变得妈不认了。你没听过那句，资本改变了娱乐圈吗？一个电影拍摄过程当中要被太多的限制了，名气不够大的导演，担不住票房，也压不住投资方，演员自己定不了，剧本说子不算，整个都被资本裹挟，能拍出来好东西才怪呢。还有，你发没发现，有些特别有才华的青年导演，他砸锅卖铁拍了一部惊才绝艳的好片子，一战成名了，之后再拍的片子什么都不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但就是质量不行了。真是水平不行吗？不是。是他自己说了不算了而已。你当为啥以前的肖玙能拍一部成一部？因为他自己就是资本，他能出得起钱，他看好的本子，不用被任何人裹挟，编剧能按自己的想法编，导演能按自己的想法导，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好剧本好导演再加上好演员，怎么可能不出好片子。他成功的秘决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你当这些送来的本子，都是找演员？百分之百都是找投资的，圈内都知道，跟肖玙一起工作是最轻松的，最省心还最容易拿奖的。”


  　　哦哦哦。


  　　楚然猜点头，心思活泛了，点着手上的本子，“那拍这样一部电影，要投多少钱啊？”


  　　肖玙就笑，“想开夫妻店了？”


  　　嗯嗯嗯，“你自编自导自演，我出钱，怎么样？到时候携手走红毯，横扫各大奖项，是不是很帅？”


  　　啊啊啊啊，想想就兴奋呢，还可以穿各种各样漂亮的礼服。


  　　现在这个身体，一定可以艳压所有女明星！


  　　肖玙就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呀，就不是当咸鱼的料子。不是说要当小公主吗？”


  　　嗯？楚然想了想，躺平的话，好像不如做资本女大佬爽呢。


  　　“不急，这才是初稿，成稿立项到开拍，至少还要准备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在那之前我还会进组再拍一部电影。”合同是半年前就签好的，肖玙参与的项目，都是以他为核心立项，他是投资商嘛，陈若濂挂制片人，实际钱都是他公司投。


  　　“啊？那你什么时候进组啊？”


  　　“快了，已经在选演员了，两个月之后吧。”


  　　“什么题材呀？”


  　　“现代的，街舞题材，热血青春片，高燃的。明年暑假档上映。”


  　　“街舞？你会吗？不是，肖影帝会吗？”


  　　“不会。所以他一直在进行街舞的训练。主角是街舞的教练，曾经的世界冠军，受了重伤之后成了瘸子，颓废成了一个邋遢大叔。然后被一群街舞少年感动到，重出江湖带着他们在世界级大赛当中勇夺冠军的故事。我跳舞镜头不多，不用学得太深，能应付镜头就行。”


  　　“哇，不错啊。听起来就是那种传统的励志电影的套路，现在街舞挺火的，拍好了，票房应该不错。到时候我就毕业了，可以去探班。”楚然还真挺好奇的，剧组什么的，她真没了解过。


  　　想想肖玙提的这两个故事，还真是像他说的，全是用烂的梗，真没啥新鲜的。但只要没有乱七八槽的加戏，无语的选角，能常盛不衰的题材，其实最稳。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是这么说，可接下楚然真是忙起来了，也确实没时间约会了。肖玙坚持着每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晚上一起吃饭，陪到睡前，还不能住一起，就是全部的相处时间了。


  　　楚妈妈回家之后，派了财务公司的经理过来，还带了两个人给她，两个都是年轻人，三十岁以下的。男的叫张小海，老乡。女孩叫王春微，京城人。他俩都是公司老员工了，以前就是主要负责京城的业务的，怕她这边刚接手弄不明白，把小张小王直接给派过来了。


  　　这样也好，从那一堆房子里扒拉出来一处老小区里下个月就要到租期的一套大三居，就在一楼，做办公室完全没问题。厅做办公室，室做宿舍，刚刚好。肖玙帮着找的两个小孩儿都是他公司的，刚过了实习期的新人，都很机灵，也是一男一女。四个人，张小海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先让他做组长。房子到期收回和重新装修好之前，先在沫然酒店办公。男一间女一间标准间，办公单独一间就行。安排好之后，楚然基本就没怎么管了，只等每月五号看报账单子。


  　　安排完财务小组，楚然才去公司报道。楚爸爸早交代过京城分公司这边的张总了，楚然就是直接找的他，然后隐藏了身份，以实习生的名义进了财务部，实习嘛，以学校还有课为由，每天只上一上午的班。其实实习生的工作也就是那样儿呗，刚来，就是打杂跑腿儿，卫生也不用搞，有保洁呢。财务总监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份，每天上午的例会都让她参加，让她知道财务部的工作流程。再复杂的具体工作，就没有了。主要还是看。


  　　公司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按楚爸爸的意思，是想让她直接在公司附近住的，这样上下班不折腾，还能离肖玙远点儿。楚然当然不乐意，以还要去蛋糕店和回学校写论文为由拒绝了。


  　　这样上午下了班，她还得往蛋糕店赶。肖玙有空的话，会来接她，没空她就坐地铁，要做十几站。


  　　肖玙接的话，一般会给她带午餐，或者延路找地方一起吃饭。肖玙不接，她就订个外卖，人到蛋糕店了，外卖差不多也到了。吃完饭，做两三个蛋糕，干完活儿。下班，直接回学校，到图书馆，搞论文，有时候肖玙会到图书馆陪她，她搞论文，他看剧本或者处理公司的业务。


  　　然后晚上再一起回家。


  　　别墅的装修也都是肖玙管的，楚然真没时间管了。


  　　就这，都已经每天从早忙到晚了。


  　　只有周六周日的时候，上午能休息一下，还得去看看财务小组。他们的业务跟租客接触，多是在周末或是下班时间，是不能正常休息的，都是工作日串休。


  　　这顿忙活呀。


  　　自打穿过来，连宿舍都没有回过。


  　　宿舍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或是发信息问问她怎么了。


  　　这人缘，也是够呛。


  　　为了不被打扰，晚上在图书馆的时候，两人都是易了容的，所以也没有旧相识打扰。


  　　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这么嗖一下就过去了。


  　　肖玙进组了。楚然马上就要开始论文答辩，公司实习已经结束了。现在就剩下蛋糕店的工作，家里没人陪了，楚然干脆就搬回了宿舍。几辈子了，包括她本人在内，还真没有过住宿舍的经历呢。


  　　拖着行李箱，带着给室友的小礼物和一些吃的，凭着记忆，找回了宿舍。大中午的，门都开着通风呢，满走廊都是各种饭菜的香味儿，麻辣烫的味儿尤其多。


  　　宿舍是里外间中间带个小厅的，厅里靠墙放着饭桌，对面墙是两个置物架子，放着脸盆毛巾啥的两侧，一边是洗手间，带两个洗手池和两个淋浴。另一边是厕所，也是单独的分成两间，一间一个的。


  　　楚然的宿舍在里间。一间四个床，上铺下桌的模式。她的床是左侧靠窗一边的。


  　　满怀着对宿舍生活的憧憬进门的，撩了帘子，入眼的确是，上铺被子被卷成一个卷堆在床头，隔凉垫上堆着四五个行李箱，还有几个整理箱。下铺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快递箱子，桌子底下全是鞋盒子。椅子在阳台上放着呢，上面还有鞋印，应该是踩着它挂衣服啥的了。


  　　还真是挺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