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买药·拥抱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29 10:54      字数:9911
    阮梨张了张嘴, 却突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在陈迄周的注视下,紧绷了一晚上的情绪如破口的羽绒服瞬间涌出来,阮梨感觉到眼睛有点发酸, 她立马低下头, 不敢再看陈迄周。


    空气沉寂。


    佟楒话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最后停在低着脑袋的阮梨身上。


    她递给陈迄周一个眼神, 意思是让他哄哄, 谁知陈迄周目不斜视地站在原地, 一动也不动, 跟块木头似的。


    佟楒话微叹一口气, 对陈迄周这别扭的性格感到无语,正欲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身后忽然传来另外一道男声。


    “咦?阮医生和佟主任?”


    循声望去,佟楒话果然看到了一脸诧异的刘钧鹏,他乐呵呵地打招呼:“大晚上的,你们怎么在这儿?”


    “出了点事情。”


    佟楒话笑着解释, 这话一出她果然看到陈迄周掀眼望了过来。见他的注意力从阮梨身上转移过来,佟楒话想了想, 将事情和盘托出:

    “有个有强/奸案底的男人尾随梨梨好几天了,他知道今天晚上宿舍里只有梨梨一个人在,所以一直蹲在楼道口等着梨梨回来, 打算趁着梨梨开门的间隙进屋。”


    闻言,陈迄周立马皱起了眉。


    “啊?怎么遇到了这种事情。”


    眼前的刘钧鹏下意识看了阮梨一眼,见阮梨完好无损, 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阮医生没什么大碍吧?”


    阮梨知道刘钧鹏问的是自己的心理状态, 她抬起脑袋回答:

    “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等刘钧鹏说话, 佟楒话抢在了前头。


    她皱着眉似乎是真的在感叹, 但阮梨却听见她添油加醋地说:“我还担心梨梨你会产生心理阴影,毕竟后来对方见你躲在卧室里,都到厨房拿刀了,要不是警察们来得及时还差点伤到你。”


    阮梨看向佟楒话,眼底有些不解。


    虽然但是,说得好像没错可她又觉得哪儿不对呢?

    余光中,陈迄周淡漠的神色柔和下来,阮梨迎上他担忧的眼神,心头一紧,连忙摆手澄清道:

    “不是的,门被我想办法堵住了,警察来的时候他没能进门,所以没伤到我。”


    佟楒话看着害怕陈迄周担心,于是着急忙慌解释起来的阮梨,又瞥向明显自责起来的陈迄周,低头笑了笑。


    其实这些情况她也是听警察说的。


    佟楒话到的时候先去咨询处问了问,知道阮梨在做笔录只好耐下性子等待起来。


    当时遇上有个年长的警官从审讯室里出来,佟楒话听到他和年轻的女警官交谈时提到了阮梨的名字,就上前了解了情况。


    了解完后,佟楒话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太清楚阮梨对陈迄周有多重要,后来见到阮梨好好地从询问室里走出来,悬着的心才落下。


    可惜……


    佟楒话将目光挪到陈迄周身上,无奈地耸耸肩,可惜陈迄周偏偏是个不开窍的,这个时候还跟阮梨生什么气啊。


    陈迄周闷着,仍旧是一声未吭。


    他捕捉到阮梨小拇指旁红肿了一片,指甲盖上还有点淤血,抿了抿唇说道:“我送你回去。”


    “好。”阮梨看见陈迄周还是松口了,连忙跟上去。


    佟楒话和刘钧鹏分别开了车过来。


    陈迄周没车,刘钧鹏要等着他一起回基地,而佟楒话不放心,也说要跟着陈迄周一起送阮梨回宿舍。


    走出派出所大门,刘钧鹏很有眼力见地把自己的车让给陈迄周开,自己则跟着佟楒话上车了。


    刘钧鹏观察到佟楒话身上还穿着睡衣,主动提出他来开车。佟楒话跟刘钧鹏关系好,什么也没说,直接把车钥匙扔了过去。


    上车后,他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聊起天来。


    谈到晚上的事情时,佟楒话好奇地问了嘴:“你们今晚任务执行得不顺利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今天的陈迄周脾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佟楒话说:“要我是他,都心疼死阮梨了,哪儿还顾得上生气啊?”


    刘钧鹏笑笑,没搭腔。


    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全知情,包括接到任务后陈迄周给佟楒话打电话,还有结束任务后回复阮梨的消息。


    他都看见了的。


    正是因为目睹了整个过程,以及知晓陈迄周这几天受到了艾孜买提事情的影响,才更加明白陈迄周为什么生气。


    从接到任务上车开始,陈迄周就在想着能快点结束回去给阮梨打电话。


    这次的紧急任务其实是闹了个乌龙。


    起初是库伊木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警电话,报警人声称自己被人群殴,出警后民警们在酒店同层发现了几个吸食毒品的。


    原本想着一起抓捕回去,结果对方好像是个不小的贩毒集团,携带枪支胁迫人质跑了。


    结果枪是假的,几人也不是什么贩毒组织的,只是吸食毒品的普通人。


    这片辖区属于库伊木,所以他们抓捕到犯人后押送回了派出所。


    如果不是这样陈迄周估计没机会撞见阮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她真的休息了……


    “生气是因为自责。”


    刘钧鹏的声音引得副驾驶上的佟楒话回头看过来,他顿了顿,接着说:“陈迄周你还不知道吗,外表坚韧,实则是个玻璃心。我们的队员这段时间多少都受到了艾孜买提的影响,陈迄周也不例外。”


    “他这会怪自己呢,怎么会生阮医生的气啊?”


    闻言,佟楒话皱起的眉头顿时松开。她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撇头怔怔地望向窗外的景色,好半天才反驳一句:

    “就算这样我也觉得不应该,梨梨肯定更需要他的拥抱,而不是冷眼相待。”


    前方陈迄周开的车子速度突然缓下来,车尾亮起转向灯,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刘钧鹏跟在他后头,也跟着降速停车。


    他借着后视镜抽空瞥了一眼旁边的佟楒话,见她眉宇间有些忧郁,一下便知道佟楒话在想以前的事情。


    “陈迄周会的,他一向心软,尤其是对阮医生。”


    刘钧鹏看到前头走下车的陈迄周,他松开握住方向盘的手,懒散地往后靠在椅背上,接着道:“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以前,他有成长的。”


    “……”


    -

    上车后,陈迄周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半个字都没说出口过。


    阮梨盯着陈迄周望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主动说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怕让你担心,打算明天再告诉你。”


    “……”


    陈迄周认真开着车,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阮梨不死心地盯着陈迄周看,想从他嘴里听到回答。


    陈迄周察觉到身边直勾勾的视线,最终答了句:“我知道。”


    听到这三个字,阮梨愣了愣。


    最开始陈迄周看到自己的时候,阮梨能感觉到他生气了,因为她欺骗了他。


    但现在陈迄周的回答却让阮梨不确定了。


    如果是生气还好解决,陈迄周耳根子软,她哄哄就行,更何况陈迄周也会看在她刚经历的事情上很快心软。


    可现在……


    阮梨微微蹙眉,别开了脸。


    也不知道是晚上的事情影响了心情,还是别的,让她莫名有些心烦。


    她摸不准陈迄周的情绪,从以前开始他就总喜欢让自己猜,阮梨实在不讨厌这些弯弯绕绕,长了张嘴不就是用来表达的。


    有什么心事或者不高兴的,不能直接告诉她么,非要她猜……


    “刚才凶你我很抱歉,但我没生气。”


    车内沉寂几分钟后,陈迄周主动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旁边的阮梨下意识偏头望去,她看见陈迄周眼中情绪翻涌,似是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把车子停靠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又说:

    “等我调节好情绪,再找你谈。”


    扔下这句话,陈迄周没给阮梨阻拦的机会,径直开门下车。


    阮梨的目光跟随者他,她看着心事重重的陈迄周绕过车头走上人行道,他从树木中间的石道穿过,进了一家 9999996小时营业的药房。


    他动作迅速,很快就重新折回来,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后排便启动了车辆。


    一直到抵达宿舍小区下车,阮梨都没再主动提这件事,她保持安静,留给陈迄周调节情绪的时间。


    陈迄周拉下手刹,阮梨便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跟着停下车的刘钧鹏和佟楒话。


    她抬手正要去解安全带,熟悉的气息靠近,陈迄周先一步俯身帮阮梨按开了安全带,他说:

    “我送你上楼。”


    “好。”阮梨没拒绝。


    陈迄周拔下车钥匙,两人一起走下车。


    阮梨和身后的佟楒话还有刘钧鹏打过招呼,谁知他们听到这话也说要送她上楼,阮梨拒绝无果,最后只得同意。


    三人跟在阮梨身后往楼上走。


    爬到五楼,站在阮梨身边的佟楒话第一个注意到屋里的情形。


    门口的锁已经完全被男人撬开了,合不上,而客厅里更是一团糟。


    阮梨的卧室门口堆着几个工具,有从厨房拿来的刀,还有餐厅搬过去的凳子。凳子烂掉了两条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砸门的时候砸烂的。


    佟楒话环顾一圈杂乱的环境,不禁提议道:


    “梨梨,你今天晚上要不去我家睡吧?”


    阮梨正欲回话,刘钧鹏抢在前头一起劝道:“对,去佟主任家。现在这么晚了,找门锁师傅过来修门要费好多时间,门合不上不安全,还是跟咱话姐回家吧!”


    佟楒话赞同地点了点头,“收拾好你和室友的重要东西,去我家吧。”


    面对两人的轮番劝说,阮梨就算想拒绝也说不出口,她刚应下一声“好”,门口的陈迄周就走了进来。


    他目标很明确,直接奔着卫生间走去。


    佟楒话疑惑地看了眼陈迄周的背影,什么也没问。


    另一边,刘钧鹏自觉地帮忙整理起屋子。


    阮梨转身想过去,却被佟楒话领着往屋外走,边走她还边说:“你在外面等我们,告诉我东西放哪儿,我帮你进屋拿。”


    “我还是自己拿吧。”


    阮梨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她还想开口补充几句,陈迄周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拿了几块干净的洗脸巾,一言不发地牵住阮梨带着她往楼下走。


    出了单元门,陈迄周找沿着路边往前走。


    中途他回车里把药袋子提了出来,找到一张长椅后,陈迄周微扬下巴示意让阮梨坐下。阮梨看了他一眼,最终按照他的意思乖乖坐了下来。


    刚坐下,眼前的陈迄周就蹲了下来。


    由于职业原因,他背脊挺直,是非常标准的部队蹲姿。


    阮梨看见陈迄周拿出袋子里的一次性冰袋,他先用洗脸巾把冰袋包住,然后再伸手抓住她的小拇指,将冰袋轻轻敷在伤口处。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伤口,阮梨这才注意到自己小拇指上有伤口。


    估计是搬桌子堵门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阮梨眨了眨眼,她稍微颔首,视线落在陈迄周的脸上。


    此刻的他眼睫低敛着,眉心紧皱,正认真地为她冰敷,从阮梨的视角看下去,可以数清楚陈迄周有多少根眼睫毛。


    晚风吹响树木,连带着掀起了陈迄周作训服的衣角。


    为了方便,他袖口挽上去了一节,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阮梨。


    “疼不疼?”


    “不疼。”


    阮梨摇了摇头,她呆呆地看着陈迄周,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皱着的眉头,“长愁养病,不要总是不开心就皱眉。”


    闻言,陈迄周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他听话地松开皱起的眉头。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耳畔只有风声。


    过了好几分钟,阮梨才听到陈迄周问她:“下次别骗我行么?”


    陈迄周的语气带着点委屈,隐约还有丝丝哀求的意味,听得阮梨一愣。面前的陈迄周保持着蹲姿,一动不动的,甚至说这话时连抬眼看向她的动作都没有。


    分明在说与阮梨听,但又好像是说给自己的。


    阮梨舔了舔唇,莫名觉得嗓子眼很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完这句话,陈迄周再次安静下来。


    他认认真真给阮梨的伤口进行冷敷、喷药,这一系列结束后佟楒话和刘钧鹏也走了下来。


    按照原来的样子,四人开着车出发前往佟楒话所居住的小区。


    阮梨路上困了,想眯一会,结果直接睡到了目的地。


    她被陈迄周叫醒时,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脑子出于宕机状态一时没回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


    阮梨看见陈迄周先把系在自己肩上的安全带解开,然后才伸手帮她解。


    安全带弹回去后,陈迄周没及时坐回去,他盯着阮梨洁白的脸蛋看了会,最终搂上她的腰抱住了她。


    阮梨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脖间传来痒意,陈迄周把脸埋在了阮梨的肩头,他拥抱得很用力,像是怕她下一秒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陈迄周没抱很久,他很快松开手,托住阮梨的脸颊亲了亲她。


    “去吧。”


    阮梨呆愣地应了声好,回了他一个吻,拎着陈迄周递过来的药袋子下车了。


    佟楒话居住的小区出入车辆要严格登记,刘钧鹏早已下车在等着了。


    等看见阮梨走下来,他才抬脚走过去。


    刚一靠近,陈迄周就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他将车钥匙扔给了刘钧鹏,自己则站在车头目送着佟楒话的车驶入小区门口,消失在夜幕里,彻底不见才上车。


    车上,刘钧鹏看着陈迄周系好安全带,等了会才慢吞吞地启动车子。


    开出去不到五百米,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就被陈迄周全降下来。


    凉风顷刻间灌入车内,呼呼作响。


    刘钧鹏撇头看了陈迄周好几眼,什么也没说。


    直到陈迄周打开扶手箱的储物盒,埋头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刘钧鹏迟疑两秒,开口问:“找什么呢?”


    陈迄周没回话,他自顾自地寻找一番,最后修长漂亮的手指抓住了一包烟。


    刘钧鹏诧异地看去,表情像是见了鬼,“你拿烟干什么?”


    听到这话,陈迄周总算有了反应,他撩起眼皮睨了刘钧鹏一眼,眼神就如看白痴:

    “抽。”


    刘钧鹏哑口无言,身旁的陈迄周熟练地在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找出打火机,又淡声反问了一句:“不然当巧克力棒吃吗?”


    “……”


    陈迄周是故意的。


    刘钧鹏不由得轻啧一声,以往他递给陈迄周烟都会被他拒绝,还要顺带嫌弃地怼两句,这会自己主动抽?

    烟雾在车内里升起,不过片刻又马上被窗外的风给吹散带跑。


    刘钧鹏闻着淡淡的烟草味,问道:“不高兴?因为今晚的事情?”


    陈迄周嗯了一声。


    他撇开眼,视线落在街两旁葱郁的树木上,不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前方十字路口,刘钧鹏看见红灯亮起踩下了刹车。


    等停稳车,他偏头望向旁侧的陈迄周。


    陈迄周侧着脸,他下颌线清晰流畅,手肘搭在窗沿上,指尖叼着的烟泛出点点星火。


    刘钧鹏见他抬手深吸了口,然后不太熟稔地吐出烟。


    “不会抽你抽个屁,浪费老子烟。”


    好不容易逮找个怼陈迄周的机会,刘钧鹏自然不会放过,他瞅见绿灯亮起,边启动车辆边扎陈迄周的心:


    “平时看起来那么冷静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到了阮医生身上就这么死心眼。”


    “……”


    陈迄周安静一瞬,说:“或许她想要的我都给不了。”


    下班时的接送,回到家的热饭热菜。


    陈迄周低眼,这么简单的两件事他都未必能做到,更别说遇到危险及时出现在阮梨身边,根本不可能。


    他那么努力练枪、负重拉练,空有一身肌肉却护不住心爱的人。


    只要一想到阮梨今天晚上在卧室里独自面对外头持刀疯狂砍门的男人,陈迄周就觉得心脏疼,喘不上气来。


    “早知今日,当初别读军校啊!部队就是这样的,守大家护不住小家。这些道理你不早就明白了?”


    刘钧鹏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陈迄周知道他想起以前的往事,两人都默契地沉默下来。


    别人不清楚,但陈迄周知道的。


    要说艾孜买提的事情对他们谁的影响最深,肯定是刘钧鹏。虽然他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依旧是满脸笑容,每天乐呵呵的。


    可事实上,刘钧鹏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能抽掉一包烟,陈迄周就经常撞见他抽闷烟。


    算起来,刘钧鹏入伍的时间比他要长几年,满打满算今天是第十一年。


    他立过那么多功,带领队员获得许多集体荣誉,站在刀尖口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的儿子也活在锋利的刀尖下。


    那些“刀子”是同学们侮辱的言语,更是老师的无所作为。


    刘钧鹏的儿子尚且年幼,不如他这般坚强,最后选择了跳楼自杀。


    入伍十一载,保家卫国却护不住自己的至亲。


    指尖的烟燃烧到了最底,灼热的烫感让陈迄周瞬间回过神来。他将抖掉多余的烟灰,忍着呛意,将烟抽完了。


    驾驶位上的刘钧鹏见陈迄周伸手还要去拿烟,急得打转向灯把车停在路边。


    陈迄周刚把烟叼在嘴边,打火机啪嗒一声还没点燃,就被刘钧鹏抢了去。


    “你差不多行了,还想抽几根?”


    “明天买一包赔你成么?”陈迄周见刘钧鹏这么小气,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是你压根不会抽,纯粹浪费老子的烟好吧。”


    陈迄周向来一根筋听不懂劝,伸手又拿起了那包烟。


    刘钧鹏急了,直接搬出了阮梨。


    “你要抽不是不可以,咱们先问过阮医生的意思好吧。”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屏翻找起阮梨的微信。


    陈迄周安静几秒,把烟盒扔到刘钧鹏怀里,“不稀罕。”


    刘钧鹏惊讶地微挑眉头,不是吧?阮医生这么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