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然的袭击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16 11:57      字数:17365
    草野花梨急促的向后退去, 闪身躲开随着风冲来的迎面突袭。


    听见眼前的男人说的话,她下意识地否认:“不姓啊!你想干什么?”


    这个突袭的家伙真的很奇怪,先不说上来就打人, 这句问话也充满了奇怪的味道。


    草野花梨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短发男人,像是看见了一个要骗自己去套上禅院的姓的怪大叔一样。


    “没什么。”


    怪大叔嘴角的疤略微动了一下,口气是理所当然的狂妄,“只不过这决定了你待会怎么死而已。”


    这话不是更怪异了吗。


    这哪里是没什么啊!可恶, 不管怎么听都像是要威胁她不跟我姓禅院就给我死啊!

    草野花梨简直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不能够倒霉透顶了。


    对面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她根本来不及过多的思考, 只能凭借身体自有的战斗本能来闪避相应的攻击。


    “躲开了啊。”对面的那人见自己几次刺了个空, 啧了一声,“有点意思。”


    他顺着力道轻轻松松的向草野花梨躲着的位置劈砍,口气极其恶劣,“不过,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完全打不赢我吧。别让我失望啊。”


    即使没有咒力作为凭依,他打出的招式也招招狠辣, 让人难以小觑。


    草野花梨来不及思考更多,只能凭借惯有的习惯双手撑地, 向右侧翻滚以躲开这家伙的下一步的攻击。


    她吐槽道,“我也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啊, 为什么我要赢啊。”


    这间仓库估计有段时间没清扫过了,上面的灰尘在草野花梨就地一滚之后就沾到了她浅色的运动服上,连她的脸上也蹭了一道灰。


    她随手抹了把脸,一双眼睛在夜里亮的出奇。


    肉眼可见的, 这个人的肢体灵活到了一种常人、或者至少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他看起来力气也不小,被砍中估计要痛上很久。


    虽然是眼前这家伙根本不可能在没有咒具的情况下把咒灵祓除,咒灵和人类的轮回体系不一样、也同样做不到杀掉,但是仍然有点棘手。


    琢磨着相关信息的草野花梨在感受到了那阵陡然袭来的风之前,身体已经比脑子更快一步的向后仰去。


    锋锐的刀尖擦过她因为动作而飞起的头发,几乎只差一点就要和她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叮的一声,脱手而出的匕首顺着原有的轨迹毫无遮拦的钉在了门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在那简单的一击下,门上被敲出的裂缝围绕着匕首击出的位置向外围如同蛛网般扩散,最后只听咔嚓几声,原木的房门就彻底碎成了一片片不均匀木头板。


    “哦,这样吗。”对方似乎根本没信,只是打完了才相当敷衍地说道,“知道了。”


    他几乎没有停歇,下一波攻击再次急促的汹涌而来,“靠闪躲是完全没办法赢的——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被迫再次闪身躲开的草野花梨:…这个人,似乎连话都听不懂的啊!

    千辛万苦地逃了几次之后,她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了,几次连环的闪避动作使得她目前这具身体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原本还有些难以掌控的身体似乎像是被重新打磨一样,衔接的越来越精准。


    果然,咒灵的身体比人类的好用多了…脑海中骤然闪过这个想法,草野花梨还没来得及深想下去,就被伏黑甚尔的攻击再次打断。


    接连攻击,却总是被闪过的伏黑甚尔也是有点纳闷。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五条悟当场杀死的那个时间,苏醒过来的时候仓库中倒是有个乱七八糟的老太婆试图命令他,好像是让他去杀人还是什么东西。


    伏黑甚尔当然不是会吃这种亏的人,就干脆随手拾起边上的砖头把人敲了,省的她一直试图用什么祖传的术式控制他。


    效果嘛当然是没有,但是吵是真的很吵。


    这破地方是真的没什么东西,连把趁手的咒具都没有。


    伏黑甚尔找了半天,才在另一个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了把勉强能用的普通匕首,刚要出门就撞见了这个咒术师。


    然后就打起来了,反正伏黑甚尔正想找人稍微热身一下——


    他才苏醒没多久,正需要一场战斗来找点乐子。


    不过,眼前的这个咒术师似乎有点奇怪。


    按照她敏锐的战斗意识和下意识的身体反应,这个咒术师应该作战经验丰富、长期处于高压状态才对。


    但一旦他放缓了攻势,对方就猛地懈怠了下来,像根本没打过架的高中女生,还是跑两步就喘的那种。


    实在是奇怪极了。


    伏黑甚尔咂了下嘴,顺手捞起匕首再次向对方袭去。


    管他是不是禅院呢,先找了乐子再说。


    被追着捶、像是地鼠一样从仓库这头窜到那头的草野花梨简直不想再去思考眼前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边躲一边喊,把能用的词全都用了一遍,连我答应跟你姓禅院别打了行不行兜喊出来了,就没见对方有那么一丝手软。


    相反,在喊出这个之后,他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然后打的更狠了!这人绝对有毛病啊!


    由于躲避不及而被砸伤的嘴角泛着酸胀的痛意,被他在某次攻击间划伤的手臂还向下淌着血,划去半截的裤管看起来破破烂烂。


    好在她是个咒灵,而再稍微等一等,这些可以称作微不足道的伤势就会痊愈。


    但说实话,草野花梨在变成咒灵之后,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即使对面也没好到哪去,但比她看起来绝对是要好上不少。


    深刻理解了男人心,海底针的草野花梨本来觉得这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的心理也转化为了绝对要给他一个教训。毕竟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是真的让她很不爽。


    她在连续不断地躲避中顺手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一把糖之后干脆全掏了出来攥在手心。


    趁着对方挟着匕首再次攻击,草野花梨兜头就往他脸上丢去,“看我的咒具!”


    伏黑甚尔凭借着良好的视力和敏锐的感知力分辨出了那就是一把糖,甚至还是草莓牛奶味的。


    觉得这只是小鬼头耍赖技俩的他扯了扯嘴角,不退反进,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突然被草野花梨攥住了。


    这是要比近战?


    还是嫩了点。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反手握住了眼前小鬼的手腕,刚想用力一折、给她点小教训,就发现自己情绪中原本叫嚣着的战斗被一股平和而空洞的力量强硬的压了下去。


    沿着草野花梨压在他手腕上的手,他能清楚的看到,那股大概是咒力的黑色浓雾从她的手掌中源源不断地传来。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具不太服贴的身体中残存的抗拒也被她压了下去,很快就消散开了。


    术式吗?这又是个新的天才咒术师?

    看起来才十五六岁,啧。也不知道是个名门咒术师,还是个草根出身,不过既然不姓禅院,这都与他无关就是了。


    即使象征着咒力的黑色雾气在仓库中越聚越多,一人一咒灵之间的气氛还是难得平和了下来。


    伏黑甚尔完全丧失了打架的兴致,目光在空空如也的室内晃荡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


    眼前不知名的咒术师小鬼浑身都是在地上打滚的灰尘,像是一只人形滚动抹布把底擦了个干干净净——


    以此为代价的,则是她身上的浅色运动服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但即使是这样,那头乱糟糟、还沾了不少灰尘头发在窗外泛着黑气的月色照耀下却白的发亮,让他想起了那一个同样一头白毛的小鬼。不过金色的发丝掺在其间,又像是流转其间的日光。


    “小鬼。”伏黑甚尔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直接就地坐了下来,这样的动作却不显邋遢,显出几分不羁和狂纵来,配着他贴脸垂下的黑色短发,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草野花梨。”擦了擦汗,草野花梨头一次庆幸自己的术式只靠接触就能发挥作用,以及聊天是多么的友好、友好到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经历被人追着跑的任何情形。


    “好了。”正好边上是窗户,她干脆也坐下来歇会,顺便偏头看向边上的男人,“现在不想打架了吧。作为交换,来聊会天吧。”


    借着昏暗的月色勉强的打量着边上已经理直气壮坐下的人,即使在明知眼前这家伙是个恶劣混蛋的情况下,草野花梨仍旧不得不承认,这人有一张不太能挑出毛病的脸,以及身材。


    刚刚近身交战的时候,草野花梨记得他的眼睛是灰绿色的,像是森林中孤独游曳的狼,带着极致的冷静与锐利。


    黑发,相貌英俊,嘴角的疤痕反倒给他添了一种独有的野性魅力,身材并非网络上流行的那种纤瘦细白的少年,而是宽肩窄腰,极具力量感与美感的那种男人。


    如果不说话,大概是网上说的那种可以卖出好价钱的小白脸吧。或者老白脸。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草野花梨问道,“你是普通人吧?为什么袭击我…啊,能看见我也不算是普通人。”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自然而然就躺倒在地上的人,简直浑身上下都是谜团。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个毫无咒力的人,却在力量与速度上达成了接近巅峰的水准。


    如果不是他没有咒具、根本伤不到咒灵,草野花梨觉得自己的几次逃脱一定不可能这么容易,估计要比现在的情形要困难许多。


    “我还没热身就结束了。”靠在地上、凝视着天花板的那家伙完全答非所问,“有点失望啊。”


    搞得跟术式根本没生效一样。


    摸了几颗刚刚丢在地上的糖,却发现已经完全没法吃的草野花梨:“我的糖已经全没了,失望也是我失望吧。按照虎杖推荐给我的名单挑了好久的呢。据说是他从他的同学那里吃到的,后来去查了牌子。”


    她还记得那个同学似乎是叫伏黑什么,和她在真人那边挑中的卡牌一个姓氏。


    “那就去买。”伏黑甚尔敷衍地说道。


    “买不买下次再说,还不让我失望一下吗。”草野花梨叹了口气,“下次采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而且,你倒是给我有点反应啊。”她麻木地说道,伸脚象征性的踢了踢他,“毕竟我根本不是咒术师,我是咒灵。你找错人了,不说别的,总要感到尴尬吧?”


    别说抱歉了,似乎连那么一点不自在都没有,脸上写满了管他找没找错人,打的就是你,怎么了的那种理直气壮。


    上次看到这种表情还是在五条悟的脸上,当时对方正在以恶毒反派的口气逼问漏瑚。


    这个世界,总是让她觉得自己当咒灵当的很失败。明明她才应该恶毒的吧!

    “哦。”伏黑甚尔抬眼看她,然后说道,“是咒灵啊。”


    现在的咒灵长的都这么像人了吗?不过要头痛也是那帮咒术师头痛。


    “就这样吗?你不害怕的吗?”草野花梨觉得他的反应好平平无奇。


    她思索了一下,学着电视剧里的人深沉的说道,“快点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就…把你沉河。”应该是很可怕的惩罚吧?

    伏黑甚尔:“哦。”


    他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像是根本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摆出了十成十的轻蔑。


    “啊。”草野花梨有点抓狂了,“你这人…你这种人类,真的太奇怪了。”


    她稍微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发现外面布下的帐还没撤,干脆一边等真人一边吓唬他,“你为什么不给点反应,不怕我让其他咒灵教训你吗?很可怕的那种特级咒灵哦!”


    “这样啊。”伏黑甚尔毫无感情的敷衍道。


    草野花梨:“完全没有感觉到你的恐惧啊。”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朝着伏黑甚尔伸出了手,想着看看他身上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在她把战斗压下去了之后出现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种完全空洞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啊。


    但在还没碰到他的时候,草野花梨的手就被对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住了。


    “小鬼头就不要学大人做事了。”伏黑甚尔半坐了起来,难得有良心的说道,“不过,没想到现在的初中生都这么早熟啊…你是初中生对吧?”


    眼神带着一种你知我知但是这实在是不太好的意思,话语中流露出满满的对草野花梨年龄的嫌弃。


    被认成初中生的草野花梨:“没有那种世俗的诉求,谢谢。”


    她无语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咒灵能上学啊?我刚刚明明说了自己是咒灵的啊,不是人类的。”


    看见伏黑甚尔的表情,她又急匆匆的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是小鬼。”


    她年龄算出来说不定都比眼前的家伙大很多——按照记忆来算,怎么也是老祖宗级别的人了才对。


    伏黑甚尔微不可见的咧嘴笑了一下。


    他的腔调懒洋洋的,整个人瘫在地上,根本不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咒灵啊。不过有区别吗?总归都能用咒力,也都是人渣。”


    对于他来说,无论是那帮道貌岸然的咒术师,还是丑陋不堪又满是贪婪的咒灵,都是一样的。


    他平等的看不起两者,毕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人渣?什么叫人渣…


    哦,如果按照人类的情感残秽聚集来说,自己好像也确实算是人渣没错,这个逻辑是通顺的。


    草野花梨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回答道,“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等等,你是在骂我吧!”


    她憋了半天,最后蹦出来一个词,“你真的好过分!”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不愧是咒灵啊,跟咒术师一样没有脑子。”


    这只咒灵,骂人话说的简直是让咒术师都要羞愧的文明程度啊。


    “你又在骂我!”草野花梨气炸了,“所以你到底是谁啊!”


    她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结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就听他拐弯抹角(实际上根本没遮掩过)的骂她了!


    “我啊。”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闲闲地说道,“只是一只没有咒力的猴子而已。”


    他翻了个身,不耐烦地说道,“要是不打算杀我,就快点滚吧,我对奶孩子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小鬼头真是难缠又无聊。


    草野花梨:“那你这种猴子简直是能去演猩球崛起的程度啊。你不觉得自己很凶残吗?”


    她简直要把最近在虎杖悠仁那里学到的形容词都用上了,对方却依旧不为所动,连点基础的气愤都没有,让她感到有点挫败。


    抖了抖头上的灰尘,又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草野花梨望着窗外,想着真人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


    反正她是不指望身边这个家伙能跟她聊天了…原本对真人不说人话的嫌弃,都在这样的对比下迅速减少了。


    “哦,对了,说起来孩子…”伏黑甚尔则是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似乎依稀记起了什么。


    若有所思的摩梭着自己的手指片刻后,他恍然大悟的说道,“对,我好像有那么一个儿子来着。叫什么来着?”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儿子叫什么啊!”草野花梨被这句话问懵了,“又不是我生的。”


    她甚至连这家伙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儿子是谁。


    再次拍了拍刚换上一天、现在已经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运动服,草野花梨站起身来,打算稍微在仓库里转一转。


    总不能真的一直等真人过来——万一她被耍了,这帮人就没来过,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等好几天,那岂不是很糟糕?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动。


    草野花梨茫然地抬头看去,才发现是被自己念叨可能是有针对性的恶作剧的其他咒灵到了。


    外面似乎是点起了灯,花御逆光站着,影子被拉的很长,她原本捧在手里的漏瑚因为一时失手摔到了地上,把地上砸出了一个不浅的坑。


    那张插着树枝的脸上震惊的张着嘴,她还是在草野花梨面前头一回出现这么人性化的表情,似乎吃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剩下一个头还要艰难出门的漏瑚的视线在伏黑甚尔和草野花梨身上来回移动,仅有的那只眼睛几乎看不过来了一样。


    “不。”他喃喃,“花梨,你…”


    “我?”草野花梨疑惑的重复,“怎么?”


    她只不过是去买了个零食,怎么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全都跟世界毁灭了一样?

    “你…生…”漏瑚的表情惨烈的像是五条悟在他面前脱光了跳舞一样,“你生什么?”


    “啊?”草野花梨更加迷茫了,“我生?我…生而不凡?”


    这是要对暗号?她怎么不知道漏瑚多了个要把话嚷嚷出来让全世界都听到的爱好?

    边上的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


    草野花梨不动声色的向后踹了他一脚。虽然对方懒散又迅速的挪了一下,根本没碰着。


    漏瑚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啊,我来的有点迟。”真人从花御的身边挤了进来,高高兴兴的说道,“他们居然养了一窝小鸡!我就在后面稍微玩了一会…我错过了什么吗!”


    他看了一眼漏瑚,蹲了下来,把对方的头重新摆正,然后又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


    “花梨说。”花御原本不用开口就能传到别人脑子里的那种语言传到几人脑中,似乎是因为震惊,语序几乎都开始紊乱了,“是她生了个什么,好像还是跟眼前的这个人类。”


    “哇哦。”真人也吃了一惊,“这么厉害的吗——”


    他似乎是立刻就兴奋了起来,“特级咒灵和零咒力的人类,生出来了个什么东西?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嘴上说着给我看看,眼里却是给我玩玩。


    看他兴奋的样子,估计如果真的上手可能就要开始用无为转变四处捏起来了——等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草野花梨:“他的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的!”


    她整个人都炸毛了,像是一只被生?涩的新手抓着尾巴狂逗的猫,“谁生了,是这个家伙生了!还给你看看——你们要生孩子我成全你们!”她也不是不能把这种没有的欲?望塞进去让他们有一下!

    “喔。”真人话锋一转,“这样,他生孩子了吗?”


    他好奇的蹲在草野花梨的边上,探头看向伏黑甚尔,“是呢,他的灵魂看起来也不太对,有变形过的痕迹,怪不得能生孩子——他也能改变自己的灵魂吗?”


    思索了一下,真人似乎是有点沮丧地说道,“我还以为我是世界上唯一能使用无为转变的咒灵呢。这样一想,原来我不是独一无二的啊。”


    他叹了口气,“真可惜呢。”


    草野花梨刚想解释不是这么一回事,就见真人对着伏黑甚尔甜蜜一笑。


    “杀了你,我就是唯一了。”他高高兴兴的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对了对了,这位刀疤嘴先生,你是被小花梨用了术式吧,所以说没办法动——哇,这就是缘分哦!”


    草野花梨:“哈?”术式是她下的,跟真人又是哪门子的缘分?

    她不禁看了一眼仍旧平静的伏黑甚尔,“你没什么要说的吗?”不解释两句吗?

    “我听不懂。”伏黑甚尔坦然的说道,“毕竟我只是没有咒力的猴子。”


    “喔,人类居然自称猴子的吗,好别致。”陀艮看了看自己盘踞的触手,“我应该喊自己什么,嗯…章鱼?”


    他点了点头,“感觉还不错。”


    在这种混乱的对话和鸡同鸭讲的氛围中,漏瑚终于忍不住喷发了。


    “都给我——”他嘶吼着说道,“闭嘴啊!吵死了!”


    随着这一声喊叫,他头顶的塞子被推掉,微型火山中堵塞的岩浆直接向上垂直喷出,轰的一声,把房顶烧了个大洞。


    室内温度逐渐升高,浓烟从漏瑚的头顶弥漫开来,热气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味道将在场的所有人包围。


    “唔。”真人评价道,“漏瑚的脾气越来越糟了呢。这就是更年期吗?”


    上了点年纪的人,总会有点间歇性的脾气不好,被人类称为更年期。咒灵原来也会有这种时期吗?

    听到他的这句评价,漏瑚的塞子崩掉了第二个。


    “我,没有。”伴随着仓库垮塌的声音,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更年期!”


    “也对。”真人觉得有点道理,“毕竟你现在也只剩一个头了。”


    漏瑚仅剩的那个塞子也被怒火冲开了。


    随着岩浆的喷涌,很快,仓库右边的一排房间也陷入了火焰的包围中。


    看着那一头即将烧毁的房间,伏黑甚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草野花梨有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伏黑甚尔说道,“似乎刚刚被我打晕的老太婆也在里面。”


    他拍了拍身上因为屋顶破开而沾上的灰烬,“应该吧,我也忘了。”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哇,那你要去救她吗?”真人趴在草野花梨肩上看向伏黑甚尔,“现在不去,就来不及了哦。”


    他脸上挂着笑容,口气却有种孩童般的残忍,“毕竟人类和咒灵不一样,被烧了肯定会死的嘛。”


    “哦。”伏黑甚尔扯了扯唇角,“那就让她去死。”


    口气冷漠,表情平淡,配合着身后的滚滚浓烟,简直是童话故事中的标准反派角色。


    仍旧还记得自己是来找宿傩手指、正想着要不要去抢救一下对方口中老太婆,从而挖出一点相关线索的草野花梨:……到底谁才是咒灵啊!

    在这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虎杖悠仁应该给她颁发咒灵楷模的奖章,她绝对当之无愧。


    ——


    从真人乱七八糟且不着调的话里,草野花梨才农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是她来的太晚了。


    真人他们早已经把这里连人带物都洗劫一空。所以草野花梨到的时候才会这么安静。毕竟大部分人都没了,什么都没有的屋子,也吵不起来。


    “夏油跟我说,这里有个术式是请神的诅咒师。”真人用手指绕了绕自己的辫子,“应该就是这个人类打晕的那个吧?”


    他眨了眨眼睛,一派纯良的说道,“我们当时没找到她呢……大概当时是躲起来施展术式了吧。”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只是想留着玩玩而已。


    那个老太婆诅咒师大概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请来的神明上。


    但可惜的是,应邀召唤而来的并不是什么能帮他们一把的神明,而是比咒灵还凶残的伏黑甚尔。


    草野花梨来的时候,应该正好是召唤结束、伏黑甚尔三两下打晕了老太婆,把她丢到一边摸索咒具的时候。


    她和伏黑甚尔撞见,打了起来,而真人见她一直没回消息,东西却带回去了,兴致勃勃的顺着手机定位,拉着花御他们又找回来了而已。


    草野花梨头疼的说道,“其他人呢?”


    她环顾了一下已经空空荡荡的场地,觉得还好这帮诅咒师有记得借助咒具降下帐。


    不然又是打架又是轰屋子的,绝对要引来一大波咒术师了,“都被你给……捏了?”


    真人笑眯眯的说道,“你猜?”


    说着,他还摊开了两只手,示意她选一只,“猜中了就给你,怎么样?”


    草野花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把这家伙背后的兜帽掀开。


    果然,下面藏着一堆玩偶大小的人,各个脸上一片惊恐,表情僵硬,丑的各有千秋。


    “啊呀。”真人相当无奈的拍了拍手,对小把戏没能成功忽悠到草野花梨感到遗憾,“花梨越来越不好骗了。”


    他看着草野花梨把小人从帽子里全都拿出来,才埋怨道,“不会是要我把人全部变回去吧——不要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多的!”


    草野花梨没理他,自顾自的把那些小人在地上摆开。虽然形态各异,但大体是基本一致的丑,让她感觉到了审美的平均。


    她连忙看了一下边上躺着的伏黑甚尔,试图洗洗眼睛。


    果然,对方闭上嘴、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能体现自己的魅力的。


    “很有趣对吧。”真人选择性的忽略了草野花梨的表情,自顾自打了个响指,“我也喜欢这么摆!”


    他挤到草野花梨身边,“这样摆着是不是整齐的,超好看?”


    被他的审美水平震惊的草野花梨:“实际上,这样摆着真的可丑了啊。”


    虽然诅咒师看了就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搞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下次见到咒术师就要被追杀了吧?


    “但是很强。”真人试图说服她,“而且又不是拿来看的。好看的话,有小花梨就够了!”


    他还顺口问了一句陀艮,“陀艮觉得呢?”


    “真人说得对!”陀艮表示赞同。


    “重点不是这个吧。”被夸奖的草野花梨丝毫没有感到愉悦,并且艰难的试图打消他的念头,“是真的太丑了啊。”


    她沉默了一下,打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甩出去,“我不是阻止你试图给他们整形,但是总不能越整越丑吧?不是觉得自己要成为那个什么……新人类吗,那你倒是审美水平也提升一下啊?”


    “喔。”真人觉得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我试试看。”


    他兴致勃勃的把这帮诅咒师的灵魂还原,决定在这个基础上继续进行加工,证明自己的审美确实超人一等。


    草野花梨暂时松了口气,又有点头疼的看向伏黑甚尔。


    这里还有个大麻烦呢,真是让人头疼啊。


    “所以说。”真人一边捏人,一边冷不丁的问道,“你要养他吗?”


    他思考了一下,爽快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听说有的人类养了家猫之后,就不会再去猫咖随便乱吸猫了。


    反正草野花梨的爱好是人类这一点看起来还是很顽固的,家里养了一只,应该不会再去找别的人类了?也不会再管他无为转变谁了吧。


    草野花梨倒是有点犹豫。


    “我确实对他有点感兴趣。”她说道,“他是我见到的欲?望最低的人类。”


    她蹲在街头的那段时间,也见过形形色色不少的人类。但眼前的这人是给她的感觉最特殊的。


    很奇怪…怎么说呢,一方面她的术式应该是起作用了的。但实际上这人对打架的热衷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唰一下就没了。


    对还算喜欢的事情都只有微乎其微的欲?望,连人类最最基础的活下来似乎都所剩无几,草野花梨只能在他身上看见空洞的一片白色。


    这反倒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并且好奇。


    “如果我想把他带回去的话。”草野花梨抬头,真诚的问道,“你们能打过他吗?”


    真人认真的想了一下,“应该不行。我觉得花御和陀艮也不行哦。”


    他看向漏瑚,“漏瑚呢?”


    躺在边上、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漏瑚:“如果我的身体还在的话。”


    “啊,这样。”真人于是热情的说道,“那花梨就养着这个人类吧!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如果草野花梨养了这只人类的话,那他有时间也可以玩了。真不错,他也对这个人类的灵魂很好奇呢!

    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情的草野花梨:“啊,好、好的?”


    她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复原、看起来美貌的相当惊人的诅咒师,“你做完了?”


    “是啊。”真人说道,“然后我们把他们带去咒术师面前,杀了?”


    他眨眨眼,“这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你觉得我们把这些诅咒师留在这里怎么样?”草野花梨试图劝说,“烂摊子扔给咒术师收拾,还能向他们炫耀一下我们的审美也是很重要的!”


    “在细微处透露我们的实力能整合灵魂,不但有着出类拔萃的鉴赏水平,在行动上表示对他们的轻蔑。”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更尽力了,“这帮诅咒师就是我们向咒术师宣战的工具而已。”


    这番话让一边的漏瑚忍不住点了点头,非常赞同。


    他们咒灵,不但力量超群,还审美超群!果然,他们才是新人类!


    真人支着下颌,若有所思的说道,“花梨希望我把他们留在这里吗?交给咒术师处理?”


    他眼中酝酿着某种情绪,嘴上却轻快地的答应了,“好啊,那就听花梨的,留在这里吧。”


    草野花梨松了口气。虽然说真人平时不干人事,但答应了她的事情还是做到了的。


    她迟疑的看向一直沉默着的伏黑甚尔,询问道,“那你要跟我走吗?”


    半闭着眼的伏黑甚尔听见这句话,抬头看了一眼草野花梨。


    然后他摊开了手心。


    “事先说好,钱不够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伏黑甚尔说道。


    送上门要让他白吃饭的好事,怎么可能拒绝?而且收拾咒灵也就是稍微麻烦了点而已。


    草野花梨震惊了,“还要钱的吗?”


    原来这不是绑架野生流浪猫,而是碰上了仙人跳?


    她掏了掏口袋,发现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由于之前把唯一的金子放在了便利店,刚刚又丢出了里面塞满的糖,现在里面只剩下了几个硬币,碰撞起来叮当响的那种。


    依稀记得这就是钱的草野花梨有点迷茫的把钱递给伏黑甚尔,“这些,给你?”


    伏黑甚尔冷酷无情的说道,“不够。”


    草野花梨:“钱还会不够的吗?”这种东西,原来不是有就行了吗?

    她下意识看向真人,试图求助,“真人…”


    对方把挨个排好、全都晕的整整齐齐的诅咒师松开,然后才翻开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他坦坦荡荡的展示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了,只差把我没有钱写在脸上。


    草野花梨转而看向漏瑚。


    漏瑚以一种极其麻木的目光注视着她,看起来生无可恋,让草野花梨想起了自己拿走的那块金子似乎是漏瑚仓库中唯一的一块金子。


    草野花梨只好又转向花御和陀艮。


    算了,这两个根本没有钱的概念,花御甚至试图变出一朵花递给她,以安抚草野花梨受挫的心灵。


    草野花梨只好说道,“要不,我带你去工作?”


    好像也只有这个途径能赚钱了。重操旧业,也是个办法。


    伏黑甚尔懒洋洋的问道,“什么工作?”


    咒灵还知道要工作的吗?有点意思。


    草野花梨思考了一下,决定尽力美化这份工作,“很简单,坐着等钱来的那种?”


    她也没说错,确实简单,也确实等着就能拿到钱。


    迟疑了一下,她又说道,“你想躺着也可以。”


    反正只要有人来的时候起来活动就好了,这次由她带队,伏黑甚尔只需要稍微……稍微配合配合。


    逐渐明白起来的伏黑甚尔:“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爹咪没想到的是,确实是躺着拿钱。


    但,只 有 那 么 点


    无奖竞猜,来看看受害者是谁:

    a?无敌有钱五条

    b?不想上班七海

    c?一般路过虎杖


    d?半夜任务惠惠

    e?没骗着人,工作失败。


    ——


    甚尔能看见咒灵参考公式书,个人理解看见为字面意思。


    公式书原文:【爸爸黑眼睛超好,肚子也超结实,能看见咒灵。】


    还是觉得不对的请当是我二设吧orz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