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程叔叔”自然没有叫成功, 因为张多宝突然跑来通知他们，县里的刑警支队带人过来了, 他们要尽快将老山鹰一行人转移到县里的大牢看管起来。


  　　当然, 张多宝就算不过来，程川也不可能答应做佟阿南的叔叔。


  　　公事要紧，程川见状, 便赶紧带着王小军离开了。


  　　他们走了之后，佟老三还特别遗憾，本来还想跟人拉拉关系套套近乎的, 这还不是因为儿女都大了, 总不好让佟阿南姐弟俩认程川做干爹吧？所以, 只好他出来牺牲一下了。


  　　可惜，没成功。


  　　程川：.……这种牺牲, 大可不必！


  　　主角走了之后, 佟老三这边也很快散了, 刘青云留下来教佟大壮学习，佟阿南就叫佟老三把饭桌给收拾干净，照例将剩下的肉菜一分为二给了佟老大和佟老二。


  　　李春分主动留下来帮忙收拾, 她本还想叫佟阿南跟着一起学一学的，都这么大的姑娘家了，要是嫁到婆家也不干活, 肯定会遭婆家嫌弃, 但她还没开口, 就被佟老三给拉到了一边。


  　　“娘, 咱家阿南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你别乱说话。”关键是你乱说话, 最后挨打的是我, 这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把活干了。


  　　李春分见佟阿南一副正常人的模样，都差点忘了她脑子不好，要不是佟老三提醒，她真觉得佟阿南已经好了。


  　　“老三，我看阿南现在挺正常的，也许她脑子已经好了呢。”


  　　“脑子好了也不用干活，我闺女我说了算！”


  　　佟老三能不知道佟阿南已经好了么，刘青山每天在家教佟大壮学习，那些数学题，佟大壮还在咬笔杆子苦思冥想，佟阿南看一眼就会了，更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拼音和汉字，佟阿南几乎是过目不忘。


  　　这样的天才，能是脑子不好使的么。


  　　刘青云都说了，天才和疯子往往是一线之隔。之前，佟阿南是没开窍，现在是开窍了，所以，聪明才智就显露出来了。


  　　就算如此，佟老三也不敢叫她干活啊，至于说嫁到婆家受欺负什么的，佟老三一点不担心，就佟阿南这样的性格，她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别人还想欺负她，那还是做梦比较实际。


  　　李春分见佟老三这么宠佟阿南，连家务活也不让她干，心里也是感慨，算了，老三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他自己的家自己做主。


  　　看到佟老三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她这个做娘的，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托佟老三的福，佟老大和佟老二家里又能吃一顿好的，他们也是羡慕这个弟弟，但是没办法，人家发财的路子，他们就是想学也没那个本事。


  　　上次抓个什么坏人就奖励了两百块钱，这次抓了这么多，听老三说有一千块奖金，这么多钱，他们得在地里干多少年才能攒得到。


  　　所以说，这都是命，老三从小就是命好，他们羡慕不来的。


  　　//

  　　刘青云完成今天的家教工作，就回知青点了，一进门他就被其他人围住了：“青云，你可算是回来了，快说说，佟阿南那是怎么回事？村里人都在说她帮解放军抓到了特务。”


  　　刘青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会儿听到有人问起，于是马上开始嘚巴嘚说了起来。


  　　“这事是真的，一点都没掺假，而且那解放军也不是一般的解放军，人家是特种部队的，尤其是那个带头的，我跟他坐一个桌子上吃饭，都没敢怎么夹菜，那浑身的气势看着就有点怵。”


  　　紧接着，刘青云就把佟老三在饭桌上吹嘘的那一套说辞翻出来说给了知青点的人听。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也没想到佟阿南竟然这么厉害，都能飞天入地了。


  　　没错，在佟老三的版本里，佟阿南就相当于是古代神话故事里的哪吒三太子，不仅能飞天入地，还能下海捉龙，反正说得特别玄乎。


  　　不过，村民们还就爱听他说这些，就跟看电影是一样一样的。


  　　当然，知青点的知青都是文化人，大家是不相信佟阿南真能飞天入地的，也就听一个乐子。


  　　但佟阿南协助解放军抓到了特务，这事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在听到刘青云说，因为佟阿南有重大立功表现，解放军部队还会奖励她一千块钱的奖金，这事着实是把知青点的所有人给羡慕坏了。


  　　别说知青点的人了，就是全村的人，没有一个不羡慕佟老三他们家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导致村里人有事没事就喜欢往山里钻，甚至还有人铤而走险跑到了深山里，正好碰到了那只吊睛白额虎，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自此之后，村里人才总算是消停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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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洋县刑警支队这边一共来了十个人，江华带队的，他跟程川碰头后，就指挥众人将犯人蒙头全部带了回去，程川三人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回县里。


  　　老山鹰的案子牵涉极广，淮洋县根本处理不了，所以，程川还联系了部队，等着那边派专业的特种人员过来押解老山鹰去专门的地方进行审讯。


  　　程川一行人走到村口准备上车的时候，发现大队长带着不少村民都来送他们了，佟阿南一家人也在其中。


  　　佟老三还拉着佟阿南和佟大壮挤到了最前面，然后看着程川，激动地准备说话。


  　　说实话，程川还有点担心他一开口就说：“来，叫程叔叔。”


  　　还好，佟老三没说“叫程叔叔”的话，而是话里话外提醒他别忘了奖金的事情，佟阿南和佟大壮也在他身后一个劲地点头表示强调。


  　　程川真的是被他们这家人搞得有点心理阴影了，他保证一到县里，就给部队发电报说明情况，一定尽快把他们的奖金落实下来。


  　　等车子发动之后，江华才问起旁边的王小军：“怎么？你们这次行动，还跟佟老三他们有关？”要不然，为什么程队要给他们申请奖金。


  　　听江华这口气，王小军就知道他认识佟老三一家人，便开口问道：“江队，你认识佟老三？”


  　　除了司机，江华和王小军张多宝坐在车子后排，程川坐在副驾驶上，在江华刚开口提起佟老三的时候，程川就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然后，江华就把上次他和杨宗国一起抓张从云的事情跟大家说了。


  　　这事程川和王小军在佟老三家里吃饭的时候就听佟老三说过了，当然，跟江华说的版本比起来，佟老三肯定是润色不少的，但谁都不可否认佟阿南的厉害。


  　　“杨队后来还跟我说，他上次去佟阿南家里吃饭，还跟佟阿南切磋了一下，你们猜结果怎么样？”


  　　张多宝是第一次听到佟阿南以前的事，杨宗国他也是认识的，于是下意识地回道：“那肯定是杨队赢了啊。”


  　　江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要是杨队赢了，我现在还会特地跟你们说吗。”


  　　张多宝张着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那可是省城刑警总队的大队长，虽然不是特种兵，但身体素质跟他们特种兵比起来，一点都不差的，反正是要比他强很多。


  　　本来，张多宝还以为佟阿南这次能协助他们成功抓到老山鹰，是因为她常年在山里长大，对山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或许还带有一点运气的成分，所以才会显得比一般人厉害些。


  　　但没想到她竟然能打赢杨宗国，这就不是运气和熟悉的问题了。


  　　程川听到江华的话，微微垂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佟老三总是喜欢炫耀佟阿南了，这么优秀的小姑娘，很难让人不想炫耀吧。


  　　三天后，程川骑着一辆二八大杠出现在了南山村。


  　　他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到的，直接骑着自行车就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佟阿南家门口。


  　　院子大门是开着的，所以，程川一眼就看到佟阿南和一个男同志挨在一起看书，似乎是对方在教佟阿南做题目。


  　　这个男同志，程川也正好认识，就是那天开拖拉机送他去公社的知青，名字好像叫顾辞。


  　　当时，程川还觉得这位同志不错，但现在看来，似乎，一般。


  　　下周开始就要搞双抢，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所以村里决定给大家放一天假，有什么事情争取在这一天处理好，等双抢开始之后，就不许再请假了。


  　　刘青云就想趁着这一天去县里买点生活用品，他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去县里了，所以这次不能再拖了，要不然，洗衣服的肥皂都要没有了，这样精贵的东西，总不好意思借别人的。


  　　所以，刘青云就拜托顾辞中午过来顶替他教一下佟大壮，当然，顾辞也可以在佟家吃一顿午饭，等下午刘青云回来了，顾辞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事，刘青云是提前一天跟佟老三他们说好了的，所以，倒也没什么问题。


  　　顾辞心想，反正他待在知青点也没事，过来教一下也无所谓，更重要的是，之前总是听刘青云说佟老三家的伙食有多么多么好吃，他也想来尝一尝，于是，他就答应了。


  　　他这边本来只需要在午后教佟大壮一个小时的，但是，佟阿南突然拿出高中的物理题目问他，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问一答，时间就不知不觉这样过去了。


  　　这么几个小时的短暂接触，顾辞发现佟阿南真的很聪明，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刘青云说佟阿南是一个月之前才开始识字念书的，到底是个什么变态天才，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儿童启蒙教育自学到了高中知识。


  　　因为刘青云说他主要就是教佟大壮，佟阿南只是偶尔问几个问题，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自己在看书自学，这高中课本还是刘青云借给她的。


  　　佟阿南也发现顾辞比刘青云聪明，因为有些题目她问刘青云，刘青云不一定答得上来，但这一个下午，顾辞几乎是有问必答，都不带卡顿的。


  　　所以，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佟大壮写作业写累了，就想去上茅房，刚站起来，就看到程川扶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站在他家大门口，他立刻高兴地喊道：“程叔.……程队长，你来了，快请进。”


  　　实际上，刚刚在佟家的院子里，是佟阿南、顾辞，还有佟大壮三个人坐在一起学习，但程川硬是完全忽略了这个一米七八的大小伙，只看到了佟阿南和顾辞两个人在有说有笑。


  　　有时候，人类的视线，就挺……玄学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