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长叹一口气。
  甜儿忍不住：“真是他？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这么厉害？”
  平平奈地看她一眼。
  甜儿：“我错了？”
  平平又叹了一口气：“他是不觉得己厉害。我们班同学开玩笑，钟生，你给我们留条活路。你们猜钟生怎么,我还不给你们留活路？那是你们不认识我哥。得亏我哥对法律不感兴趣。你们就知足吧。”
  甜儿好奇地：“他哥不是咱们学校的？”
  平平想一下：“不是,是军校。听钟生要是咱们学校,就算法律系毕业进部队,也不如军校进去的吃香。那学校的出来就是指挥官。爷爷,是吗？”
  老杜道：“首都确实一所培养陆军指挥官的学校。名声不显，但能进去的不光成绩好,政治背景也得经得起审核。能那边顺顺利利毕业也不容易。要求极其严苛。”
  “像他这样的是不是很厉害？”小美。
  老杜：“比你爹厉害。你爹是推荐，人家是实打实考进去的。他一毕业就可能是连长。对了,他多大？”
  平平回想一下：“听钟生的思没比他大几岁，可能就一两岁。”
  “十七八岁,毕业后再立点功,不出外十岁能到正团级。”
  平平惊得结巴：“正,正团级？那他，他像我爹这么大还不得是军长？”
  老杜：“小军区司令或作战部长。”
  平平顿时不出话。
  安安也不禁感到好奇：“他是今年考的,还是去年考的？”
  平平道：“今年。你们猜猜他考多少分。”
  甜儿想一下：“钟生那么厉害,比你考得好，他还那么佩服他哥，我猜百六。”
  平平轻微摇一下头。
  小美放弃鸡肉,加入猜的行列：“少了？那百六十五？”
  平平再次摇摇头。
  老杜闻言顿时忍不住：“总不至于是百七？”
  平平一次摇头。
  甜儿咬咬牙：“百八！”不待平平开口,“不可能比这多！”
  老杜看到平平笑的深莫测,不禁：“甜儿,人外人。他那边跟咱们这边一样吗？”
  各省己出试卷，的地方不算英语五百分，的地方四百分。
  这边不算英语是四百分。
  平平道：“跟咱们这边一样满分四百分。英语专业的加考一门英语。”
  老杜想一下：“不论理科还是文科,都一门语文和政治。这两科不可能满分。百九应该是极限。”
  “爷爷猜对了，百八十四。”
  甜儿、小美和安安倒抽一口气。
  安安不禁庆幸：“幸亏我没报帝都大学计算机专业。娘啊，他想不开学计算机，我岂不得再考一年。”
  老杜乐了：“不会的。这样的人全国也是凤『毛』麟角。”
  平平点头赞同：“他是他们省状元。”
  甜儿不敢信：“居然比咱们省的状元多二十多分。他竟然当兵。”
  “军人弟？”老杜猜测。
  平平：“他爸应该是军人。虽然钟生没过，但我能看出来他身上的那股劲儿跟大院的那男生很像。对了，他爷爷好像也不简单。”
  老杜想想首都的官：“几姓钟的，但年龄对不上。当儿太小，是孙又太大。”
  “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杜道：“也可能是化名。”
  “考还能化名？”平平第一次听。
  老杜：“这样能避免不必要麻烦。一旦让人知道，要么都不敢跟他打交道，间接孤立他。要么都去巴结他，导致他没法学习。”
  “也可能。看我们班男生的思好像知道。我们女生他们打听，一讳莫如深，搞得好像谁很想知道一样。”平平着忍不住撇嘴，“这学期奖学金肯定没我份。
  老杜笑道：“爷爷给你。”
  “不一样。”
  甜儿不禁：“不要白不要。爷爷，我不嫌弃。”
  老杜：“你也没奖学金？”
  “没。”
  安安不禁：“那是因为下学期开学发。爷爷，我们学校好像没设奖学金。”
  小美忙：“我们学校也没奖学金。”
  老杜语又觉得好笑：“爷爷懂了。”转向平平，“别太钟生。不然你年年都得。”
  平平下识：“为什么？”
  甜儿忍不住瞥她一眼：“笨！法律系又不是只办一届。今年钟生，下一届再来钟立比钟生还厉害，再下一届来钟艰苦，再再下一届来钟奋斗，你的过来吗？”
  “你怎么知道钟生还兄弟叫钟立？”
  甜儿张了张口：“我——我就这么随便一，还真？”
  平平不禁：“合着你不知道？”
  甜儿：“你又没。”
  平平仔细想想，好像是没过，“他们家好像跟咱们家一样都是今年考。他一哥师范大学，比你少十来分。还北边军工大学，就比你少两分。”
  安安顿时忍不住惊呼：“亲娘啊，咋比咱们还厉害？”
  家家户户孩都多，四兄弟很正常。
  老杜就认识一将军和妻一共孕育十孩。后因为战『乱』和医疗水平夭折，还七。
  像生了七八，存活五六的就多了。
  四兄弟一起考大学的老杜还是头一次听。
  老杜：“他是不是跟你们一样是重组家庭？”
  “好像不是。”平平仔细想想，“我隐隐听同学过，钟生的妈来找他。但又不是他娘。我也搞糊涂了。”
  甜儿：“跟咱们一样呗。为了区分不好思跟同学生母是后娘，怕不好解释，干脆用妈和娘区分。”
  平平摇头：“可是没听钟生后爹啊。”
  “那就是死了。”甜儿算一下：“前死人还不正常吗。”
  老杜笑道：“确实正常。就算没饿死，也可能发烧病死。不过容我提醒你们，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姐妹几顿时顾不上闲聊。
  一只鸡加上半颗白菜叶，一人又一窝头，吃完撑得起不来。
  老杜奈地把碗筷收了。
  甜儿力地抬起手：“爷爷，放着我来。娘知道你伺候我们，又得收拾我们。我们还想吃娘做的酸菜饺。”
  老杜：“你们都上学去了，家里的油没人吃，今年不用用肉票买猪油。你娘回头买二斤肉，给你们做把肉。”
  甜儿从没听过，“好吃吗？”
  老杜点头，忍不住回味：“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尤其那汤汁浇白米饭，滋味可不比红烧肉差。”
  甜儿忍不住吸口水：“爷爷，我想娘。”
  老杜好笑：“下午送你们回去待半天，晚上再回来？你娘知道你们我这儿，没给你们收拾房间，也没给我那房间生火。你爹不家，上次我去的时候家里就几颗白菜，她中午和晚上都食堂吃。”
  甜儿她们首都，消息灵通，“因为要打仗了吗？”
  老杜点头：“上月就已经进入一级备战。”
  小美：“那年十晚上我爹都回不来？”
  老杜：“是的。”
  甜儿撑着桌起身：“那回去看看。回来不回去，总觉得像还没到家一样。”
  老杜看一下时间，快两点了：“那现就去吧。早点回来还能去澡堂洗澡。”
  虽然冬天不热，但火车上味儿重。尤其冬天不能通风，姐妹四人的衣服上都一股怪味儿。
  四姐妹听闻这话不敢耽搁，戴上帽和围巾就打算出去，到门口甜儿想起她包里的东西。
  老杜：“什么又忘了？”
  甜儿翻出提包里的东西，“爷爷这条围巾蓝『色』的是你的，你围蓝『色』的好看。黑『色』的是我爹的，红『色』的是我娘的。”话间给他围上，“暖和吧？”
  老杜的心暖了。
  甜儿把黑的红的塞挎包里，又继续翻，“这是豌豆黄，这是驴打滚。我一共买份，这一份豌豆黄和驴打滚是你的。这两份一份是给我爹娘买的，一份是给『毛』蛋和王『奶』『奶』的。爹娘的这份也放您这儿吧。”提两份点心塞她爷爷手里，“我的钱买的，跟她们没关系。”
  平平不禁嗤笑一声。
  小美对着天空翻白眼。
  安安忍不住：“昨天的早餐谁买的？路上吃的东西谁买的？”
  小美：“没良心的人，跟她这么多做什么。”
  甜儿瞪她一眼：“你没良心。爷爷，我们走了？”
  老杜笑道：“快走吧。爷爷知道你们都孝顺。”随交他的警卫员，路上开慢点。
  警卫员上班的时候都是住老杜这儿，跟厨房一排，不过是最南边那间。离厨房较远，厨房开火也不会把他的被褥熏得油乎乎的。
  四姐妹都考上大学，机步旅的人与荣焉。老杜的警卫员也跟己妹妹考上似的。早几天得知她们四快放假了，天天什么时候回来。
  到外面邻居打招呼他干嘛去。
  警卫员立即：“首长的几孙女从首都回来了，我送她们回家。”
  老杜前住市干部大院，后来到省里就搬去省大院。
  那里面洋房也类四合院的瓦房。
  洋房院里种菜从外面能看。人家种花他种菜，老杜可不想天两头被调侃，就选了一处四合院。不用上下楼，光正房就七间那么宽。春天装修，夏天通风，到秋搬过来
  这房宽敞，邻居也变了。
  邻居听同事过，杜老的几孙女很厉害，还是两对双胞胎，至于对甜儿她们很好奇，一直想。
  “听还是咱们市的状元。”邻居不由得打量四小姑娘，衣服一样，黑『色』棉裤，格布棉袄，脚上是一双黑棉鞋。姑娘留着短发，一留着长发，“是这吧？”看向留长发的。
  那留长发的不是旁人，正是小美。
  到了大学没人盯着她剪头发，小美终于如愿偿留起长发。
  平平课业总，洗头发都觉得费事，头发反而剪短了，将将盖住耳朵。安安听话，每次她娘都把她的头发剪到下巴那位置，所早天长了还跟前一样剪。
  甜儿特信，不需要发型衬托，所对发型所谓。理发师不想多事，直接按照她的发型剪短一点，反而跟安安的差不多。
  警卫员不禁：“小美？”
  邻居：“我猜错了？状元不是最特别这？”
  小美点头：“是很特别。可惜我是状元她妹妹。”
  邻居转向甜儿。
  甜儿眼珠一转，“我不像吗？”
  邻居愣了愣，看到她双眼灵动的模样，全身上下透着聪明劲儿，不禁：“像！像！”
  “状元得回家了，阿姨，改天。”甜儿挥挥手上车。
  邻居莫名觉得她跟大领导似的，眼角余光看到老杜，顿时忍不住：“杜老，您这孙女可了不得。”
  老杜被塞一手点心，待他把点心放回去再出来车已拐弯，“哪？”
  “那状元孙女啊。”
  老杜笑道：“那孩是不一般。”
  邻居好奇地：“后毕业了就首都了吧？”
  老杜点头。
  邻居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老杜疑『惑』不解。
  邻居不禁：“前听您老四孙女，一比一漂亮，我还想给她们其中一对象。我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是大学生，今年考上的。”
  今年能考上的不是特聪明就是特努力，后前途不可限量。
  老杜闻言不好思别的，“回来也不行，她们都太小，今年十六。”
  邻居惊得“啊”一声。
  老杜颔首。
  邻居赶紧道歉：“我不知道。我为，这不是听你女婿是旅长，我寻思着旅长怎么也得四十出头，生孩晚那孩也该十八/九岁了。现定下来，毕业后二十多正好结婚。”
  老杜：“二十多岁确实该结婚了。可惜还得再等七八年。”
  邻居：“那就当我没。”
  老杜笑着：“你也是一片好。”话锋一转，“今儿是不是降温了？”抬头看天。
  邻居：“今天多云。每年到腊月都下几场雪，估计又要下雪。对了，年货什么时候发？”
  “小年前后吧。”老杜不管这块，外面又挺冷的，他还想回去尝尝孙女的点心，就随便找理由回屋。
  老杜尝两块就不舍得吃。
  这东西对他来不是什么稀罕物。稀罕的是孙女给他买的。
  话回来，宁阳天冷放假早。
  四姐妹到家，杜春分和王金氏正屋里做鞋，旁边桌上趴着一写作业的『毛』蛋。
  甜儿推门，人听到声音抬起头，像被定住一样。
  “不认识了？”
  王金氏猛然起身：“我的老天爷，你们啥时候回来的？”看到警卫，“从杜老那边过来的？赶紧进来。”
  “甜儿！”『毛』蛋扔下笔跑过去。
  甜儿连忙伸手：“停！我现可是大学生，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毛』蛋停下，“你不是还得几天吗？故的吗？不想我去车站接你啊？”
  甜儿朝他额头上推一把，推的他往后踉跄，“你咋去接我？”
  “甜儿！”杜春分连忙扶着『毛』蛋。
  『毛』蛋：“我没事，杜姨。”
  杜春分转向几闺女，甜儿她们吧帽围巾拿下来，“瘦了？”
  “是呀。”甜儿吸吸鼻，“学校的饭菜太难吃。啥好我买啥都没用。娘，给我的钱都被我花光了。”
  杜春分笑道：“本来就给你们花的。花完了下学期娘再给你们。”
  “甜儿，快坐下歇会儿。”『毛』蛋给她搬板凳。
  小美坐下去。
  『毛』蛋气得瞪眼。
  小美挑眉：“我是谁？”
  『毛』蛋不甘心地：“小美姐姐，你也歇歇。”奈地瞥她一眼，拿板凳递甜儿手里。
  安安状忍不住嗤一声。
  平平不禁：“前真白教你功课。”
  杜春分：“都快坐下。”随招呼警卫，“开车冷，你来炉这边烤烤火。”
  警卫员正此，他跟杜春分也熟，也没跟她客气。
  杜春分：“路上安全吗？”
  平平：“来前我们把钱存银行了，没啥偷的特安全。”
  杜春分不由得转向甜儿。
  甜儿笑道：“逗您呢。学校补贴够我们吃饭的。前买的雪花膏、洋胰够我们用大半学期的，你给的钱总共花，她们花十多，我用五十多。
  “娘，我没『乱』花。几次出去吃饭都是我付的钱。还这。”掏出豌豆黄和驴打滚，“你的那份爷爷那里，这是给王『奶』『奶』和『毛』蛋的。”
  王金氏又惊又喜又不敢信：“还我的？”
  甜儿点头，“当然啦！”随即掏平平身上的挎包，“这里面是两条围巾，你一条，爹一条。可暖和了。”
  王金氏又忍不住：“还是闺女好。瞧瞧，多懂事啊。”
  甜儿点一下头：“我买的！”
  小美顿时忍不住：“差不多得了。”
  杜春分笑道：“甜儿，不想她们仨打你一，你消停会儿吧。吃饭了吗？”
  平平道：“爷爷家吃了。娘，爷爷让我们等会儿回去。”
  “回去吧。娘过两天把家里收拾一下也过去。”杜春分发现王金氏盯着那包的很好的点心看，“婶，拆开尝尝？”
  王金氏下识看甜儿。
  甜儿拿过来：“买了就是吃的。”给她一块豌豆黄。
  王金氏反而递给她：“你也吃。”
  甜儿摇头：“我们想吃就多买点了。”
  王金氏递给杜春分。
  杜春分接过去。
  王金氏又给警卫和『毛』蛋各一块，然后心安理得的拿一块。
  豌豆黄又香又甜，不需要费力去嚼，很适合老年人。
  王金氏吃一口就爱上了：“真好！”忍不住感慨，“我这辈居然还能吃上首都的点心。”
  『毛』蛋：“你想吃等我考上大学年年给你买。”
  王金氏惊得险被豌豆黄呛着。
  “不信我给你买，还是不信我能考上大学啊？”
  王金氏感动的，眼角酸涩，“不信你小没良心的这么良心。”
  『毛』蛋哼一声，搬着板凳挤到甜儿身边。
  王金氏趁他背对着他，轻拭眼角。
  甜儿不禁看她娘，啥情况啊？
  杜春分：“太好吃，你王『奶』『奶』感动的。”
  甜儿不知道老年人的心思，信为真：“王『奶』『奶』，您肯定不知道，相传慈禧老佛爷最好这口。”
  “慈禧？”王金氏听着耳熟，“那一顿吃一百零八道菜的慈禧？我的天，那老太后也吃这东西？”
  『毛』蛋不禁：“这叫飞入寻常百姓家。啥奇怪的。等我上大学，我带你去吃满汉全席。”
  王金氏顾不上震惊：“你小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满汉全席？你爹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也学学甜儿，又是买围巾又是买吃的，一学期花几十块钱。”
  『毛』蛋忍不住看她一眼。
  王金氏瞪眼：“你小啥思？”
  “甜儿，帝都大学好吗？”『毛』蛋转向她。
  甜儿：“全国最好的学校肯定好啊。除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