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强就在于法团阵，一旦破阵之后，战力立刻就会折损大半。


  　　苏伦就像是一柄铁锤，蛮横地将万人法团那一个个坚硬的乌龟壳敲碎了，剩下的软肉就容易太多。


  　　联合舰队看到这里，哪里会抓不住战机？

  　　几百蒸汽铁甲舰船朝着那些被冲散的法团汹汹冲了过去了。


  　　反击的时候到了！

  　　万人法团的军团防御阵型被破开，木船也被机械章鱼毁掉，这是最好的突击机会。


  　　那些残存下来的魔法师们被重创之后，迅速凝聚成了一个个五百人团、千人团还在负隅顽抗。


  　　可这种程度小法团，对炼金炮弹来说可就不是打不破的龟壳了。


  　　“嘭”、“嘭”、“嘭”……


  　　炮火声振聋发聩，无数炼金炮弹落下，把海面上那一个个军团魔法盾炸得七零八落。


  　　“哈哈哈，打破了！我们把那些魔法师的军团战阵破了！”


  　　“干他娘的！”


  　　“库克中将，你们第三舰队左翼包抄；苏珊娜中奖，你率领第七舰队从中心线穿插，把敌人分割开来；芭芭拉少将，你率领第六舰队……全军出击，别让那些敌人逃走了！”


  　　“是！”


  　　“……”


  　　联合舰队里爆发了从未有过的热情，众将士们毫无畏惧地朝着敌人冲锋而去。


  　　和天神位面的人打了这么多场恶仗，只有今天这一次打得最为舒坦。


  　　往日的种种积怨，今日终于长长舒出了一口恶气。


  　　原本正常对上万人法团，最好的战术是先用炮弹消耗对方的魔法防御罩，等打出破绽再进攻。


  　　但这种攻击效率很低，费时费钱。


  　　通常这个过程中，敌人的军团魔法也已经释放了好几轮了。


  　　而僵持的时间越长，敌人准备的军团魔法威能就会越大，某些禁咒释放出来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通常对轰之下，吃亏的都是帝国军队。


  　　要想有胜算，一般需要数倍于敌人的人数，且消耗大量高阶炼金弹才有可能灭掉一个万人法团。


  　　但现在，不同了！

  　　因为苏伦破开了万人法团的军团魔法盾，联合舰队就轻易就穿插了进了敌人军团内部，开始了肉搏。


  　　同阶的单体的魔法师对上炼金位面的职业者和机械战士来，说可没什么太大优势。


  　　双方就在这片大海上激战了起来。


  　　……


  　　联合舰队的主舰上，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战斗。


  　　两位老元帅神情中也难掩激动。


  　　目前来看，战局已定。


  　　这必然是一场辉煌的大胜。


  　　而这次战斗，也意义非凡！

  　　连战失利，帝国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真要这次海战大捷，对帝国将士们的士气绝对是莫大鼓舞。


  　　而且，这八个万人法团是天神位面目前帝国海峡附近活跃的主力军团。被歼灭之后，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帝国海峡的防线压力会轻松太多。


  　　再有他们的舰船被毁之后，短时间内也很难在筹齐渡过海峡的大船。


  　　炼金位面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压力，终于可以有喘息的机会了。


  　　最重要的是，看着眼前黎明团，两个老元帅看到更深的意义。


  　　这不仅仅是一个冒险团，而是炼金文明的希望！

  　　……


  　　不过，这希望，可不仅仅是苏伦。


  　　看着看着，联合舰队这些军士们表情又因为震惊而僵直住了。


  　　苏伦天神下凡之后，黎明团也紧接着露脸了。


  　　海皇级风帆战舰拥有当世无与伦比的航速。


  　　所有人就看着那艘风帆战舰，骑乘着巨浪而来，强势进入战场。


  　　这霸道的出场方式，看得人啧啧称奇。


  　　但是这种军团级的大型战场，原本只有军团才有资格硬碰。联合舰队所有人都以为，一条船，一个冒险团也应该影响不了大局。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艘黑帆战舰刚一露面，竟然直冲冲就奔着一个整编万人法团而去了。


  　　“不好，他们要撞上敌人的军团法术了！”


  　　“快！火力增援他们！”


  　　“……”


  　　联合舰队的人看得十分着急。


  　　即便是他们这二十几万人，也都只保守地选择冲击那些被苏伦冲散的万人法团。


  　　但一个非专业战斗军团的黎明团，竟然就这样莽撞地冲着敌人的整编法团去了？

  　　而且，明明看着那么明显的军团魔法已经再凝聚了，他们竟然不闪不避？


  　　黑帆战舰速度极快，转眼两个军团就要贴脸肉搏了。


  　　但距离太远，联合舰队除了炮火支援，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双方靠得太近，火炮还容易误伤害。


  　　“那是军团禁咒【大日圣光】！”


  　　“不好，这个军团魔法有炼金镀膜层。挨了这一下，黎明团的船怕是要毁了！”


  　　“他们也太大意了啊……现在敌人的军团魔法已经凝聚成功了，他们的舰船太大，也根本避不开啊……”


  　　“……”


  　　联合舰队看着那个万人法团的天空上突然凝聚出了一轮“小太阳”，他们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


  　　军团魔法【大日圣光】能用光元素凝聚出极高的温度，照射目标，甚至能轻易将钢铁战舰融化成铁水。


  　　之前的战斗中他们已经吃过亏，所以一个个看着也替黎明团揪心无比。


  　　就在他们以为苏伦会瞬移过去作为突破口的时候，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远处另外一处战场上，苏伦正操控着他的傀儡军团重创另外一个万人法团，看上去半点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


  　　这就让联合舰队所有人都疑惑了。


  　　即便是两位老元帅，看着也眉头紧皱。


  　　虽然他们已经认可了苏伦那霸道无匹的实力，但总不至于……一个冒险团也能硬抗堪比九阶的万人法团了吧？

  　　然而，没等他们多想，他们就看着永夜号的天空中同样亮起了九芒星炼金阵光芒。


  　　黎明团也在凝聚军团术式？！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毕竟炼金位面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万人术士团。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就是这瞬间，天神位面天空中的那个“小太阳”强光耀已然眼到了极致，倏地迸射出了一股直径数十米的光柱。


  　　炙热的光束灼烧海面，一片白起蒸腾。眨眼就已冲击数海里，在海面上显像出一根巨大的白色光柱。


  　　如此迅捷的攻击，根本避无可避！


  　　然而众人以为船毁人亡的画面没看到，却看着那原本该洞穿船体的光束，竟然被反射了回去！


  　　永夜号上，一个戴着眼罩的黑袍老者突然抬手一招，那凝聚的九芒星阵法赫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冰晶镜面。


  　　就是这镜面，将白光反射了回去。


  　　“这是……镜像反射！”


  　　“这好像是变式的八阶冰系奥义术式【绝对镜像】。天呐，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这是很高明的元素逆转……那位黑袍术士很厉害啊。这一手，我想不到认识的任何八阶职业者得能办到。但他偏偏好像八阶都不没到，这实力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认识那个黑袍术士。之前拉斐尔当局发布的通缉令上有，好像是黎明团的重要成员，叫……黑先生！”


  　　“……”


  　　看到这应对之法，联合舰队众人神色一喜，心中又无不赞叹应对之精妙。


  　　然而，他们也想不通，那人怎么会敢如此这样应对！


  　　想要反射一个威能堪比九阶的军团术式，不仅仅要同等的实力，还需要预判时机、数据计算、能量操控、精准释放……其中牵扯的因素，复杂之极。


  　　这需要恐怖的瞬间脑力计算能力。


  　　稍有差错，就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所以哪怕是有人能想到这方法，也绝对不敢这样做。


  　　可偏偏，那黎明团的黑袍术士就这样做了！


  　　还完美地挡下了！

  　　没等众人惊讶这神之一手的反射术式，他们的眼里就看着那束白光瞬间就折返了回去。


  　　这毁灭光束对任何舰船都有毁灭性的打击能力，对天神位面那些帆船更甚。


  　　光束一照射过去，军团魔法盾僵持了瞬息，立刻就被洞穿了一个大洞。


  　　转眼，包括主舰在内的几艘中型帆船就在这光束中灰飞烟灭。


  　　看到远处海面炸起的一片火光，联合舰队众人刚才还紧张地提到嗓子眼儿了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随即，变成狂喜！

  　　这就破了啊！

  　　黎明团正面，用同样的军团法术，破开了一个万人法团。


  　　在那些高级将领眼里，这可不简单是一次突破，而是炼金位面的一大步。


  　　梅雷迪斯语气都隐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了：“太不可思议了，黎明团竟然也有成熟的万人术士团了。这……还真是给了咱们一个大惊喜啊。哈哈哈……咱们炼金术士也能拥有万人法团了！”


  　　他大笑着，老泪纵横。


  　　这一说，身边的罗斯托夫上将也激动道：“是啊。”


  　　他哪里不知道这一战的意义，呢喃道：“之前皇家学院还在研究天神位面那些军团战阵，想着否能凝聚咱们炼金术士自己的军团战阵，用来抵抗外敌。可惜因为情报太少，一切都在起步阶段。距离天神位面那些无数年总结出来的法团经验，差了太多太多……没想现在黎明团就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啊。这是完全成熟的法团经验。帝国军团一旦能掌握那些战阵之法，立刻就能复制万人法团来。虽然不至于弄多少法团，但汇聚整个联合帝国之力，总能凑出几十只队伍的，到时候咱们和万人法团正面战斗，也不至于那么吃亏了……”


  　　一众高级将领听到这话，激动万分。


  　　只有他们才知道之前的战斗有多么惨烈、多么让人绝望。


  　　面对万人法团，他们需要数倍甚至数十倍性命去填，那场景甭提多惨烈。


  　　而今，炼金位面也终于有了对等手段了！

  　　……


  　　看到这里，联合舰队众人也终于知道黎明团正面硬钢万人法团的底气在哪儿了。


  　　然而，除了团体战力，黎明团的高战们也他们大开了眼界。


  　　攻破防线之后，一个个高战生猛入场。


  　　“天呐，那剑气也太恐怖了吧，那剑客竟然一剑就重创了一个千人法团！”


  　　“一剑破千法……难道是传说中的‘剑神境’高手？霜花漫天……他手里的剑，难道是十二良工名剑排名第二的那柄【甲切霜花轻语】？不会是曾经海贼王黑萨姆团里的那位吧？”


  　　“你们快看，天空中那儿里有个黄金天使！噢，她竟然硬扛住了军团魔法，还毫发无损！”


  　　“那黄金天使是黎明组织的‘十九号小姐’。你们看好了，这就是机械战士的巅峰战力。咱们机械战士，可不比任何人差！”


  　　“你们没发现，海浪都在帮黎明团吗？他们中一定有一个超强的海洋术士。”


  　　“那是八阶血族，噢，「血公爵」摩尔·华兹华斯竟然境界八阶了。”


  　　“他们船上那几个十几米的巨人……”


  　　“……”


  　　黎明团的高战们一个个现身，冲入了敌军战团。


  　　历经了龙之国海域的冒险之后，黎明团的高阶职业者们都强了一两个大阶位。


  　　虽然他们的实力虽然没有苏伦那么夸张，但基因药剂和巨龙殖装也让所有人都有了傲视同阶的实力。


  　　可以这么说，黎明团的任何一个七阶的战力，半点都不逊色当初鲁英帝国大名鼎鼎的“十大传奇赏金猎人”。


  　　这一露脸，一众高战们风头大盛。


  　　举手投足间，海浪翻天炸起，威势骇人。


  　　不仅军团碾压，连高端战力也碾压。


  　　那个万人法团在黎明团面前被打得节节败退。


  　　远处，联合见多所有人都见证了这奇迹般的一幕。


  　　黎明的大多数人他们虽然都通过各种渠道听说过，却并不熟悉。


  　　但唯独一人，很多人都认识。


  　　就是这时候，有人看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万人法团里横冲直撞，便惊呼了出来。


  　　“你们，快看，那……那好像是巴雷特团长？”


  　　巴雷特曾经是“神圣裁决军团”的军团长，隶属皇家骑士军团。


  　　而且他是毕业于皇家军事学院，联合舰队里很多人都是他曾经的同学、战友。


  　　所以一眼便被认了出来。


  　　“那家伙之前是听说进阶七阶了。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强？”


  　　“是啊。巴雷特这战力也太夸张了吧，这还是七阶？说是八阶都差不多了。”


  　　“你没发现，巴雷特的身体高大了很多吗？”


  　　“当初在学院里，那家伙还我差不多。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比我高了两个大阶位了？”


  　　“……”


  　　认出了巴雷特的众人，面面相觑。


  　　震惊之余，又满是疑惑和……羡慕。


  　　神圣裁决军团的人确实是精挑细选的骑士，但也不至于这一两年没见，差距就拉的如此之大了吧？


  　　这实力确实暴涨得让人觉得望尘莫及了。


  　　即便是作为巴雷特老师的罗斯托夫上将欣慰中，也惊诧不已：“那小子居然变得这么强了……”


  　　联合舰队里的七阶职业者也不少，但他们放眼望去，却发现黎明团里随便拧出来一个七阶，他们都没有任何胜算。


  　　不仅仅是巴雷特，黎明团很大一部分骨干力量都是曾经神圣裁决军团的皇家骑士。


  　　众人越是去细看，越是认出了更多的熟人。


  　　但就是因为认出了，才更觉得惊讶。


  　　曾经相差不多的同学、同僚，他们一看，现在差距竟然这么大？

  　　肉眼可见地差了一两个大阶位，连装备、殖装什么的，都差了太多！


  　　一打起来，黎明团众的各种宝物光泽简直亮瞎了人眼。


  　　黄金品质、暗金平直……甚至传奇！

  　　各种功效各异的高阶诅咒物像是不要钱一样，人手一件甚至数件，揍得那些魔法师半点没脾气。


  　　“天呐，他们的装备也太华丽了吧？我看到那些人身上好像人手一件黄金品质的诅咒物？”


  　　“是啊。他们的殖装品阶也高得吓人啊。”


  　　“还有机械装备……那是我们玛法曾经实验室级别的装备吧？帝国最先进的战舰都还没有装备，怎么会在他们船上已经装备上了？”


  　　“……”


  　　联合舰队看着是真的羡慕了。


  　　但越想越不对劲儿。


  　　他们可是帝国最精锐的舰队啊，一个民间冒险团的装备竟然比他们更好的？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这“黎明团”整个团队的平均装备都比他们好了太多！


  　　梅雷迪斯看到这里，脸上已然尽是欣慰的笑意了，“看样子，他们是在极西海域有大机缘啊。”


  　　罗斯托夫上将也应道：“能从那传说中无人生还的极西海域活着回来，有这实力才说得通了。”


  　　战斗的气氛，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紧张了。


  　　剩下的，只有收割了。


  　　……


  　　这场几次反转局面的海战从黎明团的强势介入之后，就没有了悬念。


  　　之前苏伦没提前动手，就是要等着八个万人法团靠近了，让他们没有逃脱的机会。


  　　现实也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八个万人法团苏伦冲破了五个，剩下黎明团和联合舰队解决掉了。


  　　然后就是整片大海的围杀。


  　　没有了海船的天神位面法师们，除了少数一些擅长遁术的，其他几乎都是困兽之斗了。


  　　唯一让苏伦觉得略微棘手的，就是那个圣教军的总军团长。


  　　也就是之前施展雷系法术差点斩首联合舰队两位元帅的八阶大魔导师。


  　　不过花了一些时间之后，苏伦也将那家伙顺利斩杀。


  　　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清剿残部和清理战场了。


  　　苏伦没打算在这里多耽搁时间，他瞬移出现在了主舰队，给两位老元帅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他要去镜先生那里，看看自家师姐的伤势如何。


  　　……


  　　苏伦走后，战斗持续了大半天，就基本没有大规模战斗了。


  　　联合舰队有二十多万人，清理战场也用不着黎明团他们参与。


  　　不多时，永夜号驶向了联合舰队的主舰。


  　　自家恩师在船上，巴雷特自然要去拜访的。


  　　不仅仅有授业之恩，当初波拿皇室和邪神勾结，他和神圣裁决军团被剥夺皇家骑士封号，又全国通缉，就是他恩师罗斯托夫上将多方游走，这才保住了神圣裁决军团的部分亲人。


  　　而巴雷特现在是黎明团的副团长，他也代表了黎明团。


  　　他和领着几个黎明团的骨干上了船。


  　　“巴雷特，好久不见啊！”


  　　“泰格斯，几年不见，你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强？”


  　　“噢，你们刚才的战斗我看了，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


  　　巴雷特和一种骨干在联合舰队有很多熟人，上船之后也没什么生分，众人得到了热烈的欢迎。


  　　不仅仅是老朋友相见的那种热情，还有感恩。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如果没有黎明团来增援，他们这二十多万人的联合舰队怕是要葬送在这片海里。


  　　罗斯托夫上将也说道：“之前真是多谢你们了啊。没有你们黎明团，我们联合舰队这次怕是要载大跟斗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站得笔挺如枪，很郑重地对巴雷特行了一个军礼，道：“我代表帝国，和这二十万将士，对黎明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这一致敬，包括元帅梅雷迪斯在内，舰队甲板上所有军士都齐齐敬礼。


  　　气氛一时瞬间庄重而炙热。


  　　巴雷特看着自家恩师朝和大家的军礼，也神情肃穆郑重地回应了一个军礼。


  　　……


  　　黎明团众人上船之后，近距离观察，联合舰队的人才发现这些人真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整天被龙威压破的黎明团众们，身上早已带着一股无所畏惧的霸气


  　　虽然上船人数不多，但他们无形中流露的气势，却隐隐压得甲板上的八阶们都觉得后背发凉。


  　　而且，近距离一看，那种视觉冲击才更直接。


  　　他们发现，以巴雷特为首的黎明团众人竟然普遍都是三米以上的身高，体型更是比一般同阶强壮了数圈。


  　　同为炼金术士，联合舰队的人哪里不知道这必然是基因药剂改造后的异况。


  　　而且看这情况，还一定是品质非常高的基因药剂，才有这样的增幅。


  　　还有一些仗着犄角，鳞片，这一看就是血脉药剂融合没完全的异化反应。


  　　再一看永夜号上那飞龙军团，这八成是龙血基因药剂了。


  　　天呐……


  　　神话传说中的巨龙，被制作成了血脉药剂？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人都进行了基因改造！

  　　这也就意味着黎明团掌握了批量制造基因药剂技术！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摆在了眼前。


  　　几句寒暄之后，罗斯托夫上将面色异色一闪，主动开了口。


  　　他知道，也只有自己合适开这个口，“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我想问一下，贵团军团合击技和基因药剂，是否能有条件的转让给帝国军部？当然，如果可以，我想帝国高层会愿意付出足够代价的。”


  　　无论是之前那万人术士军团的合击技、还是基因药剂，这都是可以复制的啊！

  　　一旦黎明团愿意转让这些知识，联合帝国的战斗力瞬间就能拔高一个大台阶。


  　　这对于位面战争来说，意义深远！


  　　甚至能一定程度改变战争的走向，让无数同胞免于死亡！


  　　炼金术士从来都是等价交换，军方也不会占一个冒险团的便宜。


  　　毕竟，他们也知道，黎明团能得到这些机缘，必然是拿性命换回来的。


  　　所以付出代价获得资源也是前提，也是尊重。


  　　这一说，联合舰队所有人都朝巴雷特几人投去了渴望又忐忑的目光。


  　　这请求确实挺失礼的。


  　　毕竟刚被别人救了，现在张口就要人家的秘密底牌，怎么都觉得不厚道。


  　　但在文明大义面前，罗斯托夫上将豁出了自己的老脸和那点情分，也想争取一下。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巴雷特似乎早有预料。


  　　听到这话，他笑笑，直接说道：“老师，其实我也正想说这个事儿。我们黎明团手里确实有【巨龙基因药剂】、【泰坦基因药剂】，还有像是【比蒙】、【精灵】、【狮鹫】等等一些神话种的基因药剂……还有一些古代的炼金手稿，秘法什么的。这是我们之前去极西海域收获的……”


  　　一听他如数家珍地爆出黎明团的库藏，联合舰队众人表情精彩极了。


  　　主舰上大都是高级将领，他们也算是见过大市面的人了。


  　　可听着那些神话种的基因药剂名称，一个个瞪大了眼，震惊中又毫不掩饰他们的期待。


  　　天呐，竟然有这么多！

  　　难怪整个黎明团都这么强！


  　　说着，巴雷特又继续说道：“苏伦团长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这些技术和知识，我们会无偿提供给帝国军方，和所有炼金组织。现在位面通道已经建立，位面法则上限再不断拔高，这也是进阶的最好机会。而如果有基因药剂的辅助，我们就能在短时间内的造就出一大批中层战力。而这也是万人术士团的基础……”


  　　这是黎明团一早就商量好的。


  　　炼金位面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机的关头，可不是再故步自封的时候。


  　　而且，像是基因药剂这种东西，他们从来都不怕泄露出去。


  　　因为天神位面是神信仰位面，哪怕是他们拿到了这些技术，也绝对会当成“异端”、“亵渎神明的力量”抹除，而不是去使用。


  　　反而炼金术传播得越广泛，文明的种子就撒的越开。


  　　终有一日，有些种子也能长成参天大树。


  　　更何况，提供的只是成品技术配方，而不是研究数据细节，这些东西也不怕有小人暗中搞破坏。


  　　……


  　　什么？

  　　无偿提供？


  　　听到这话，两位老元帅和联合舰队一众高级将领神色齐齐一愣。略微一细品，他们哪里没听出这话里的凛凛大义。


  　　罗斯托夫上将表情一瞬复杂。


  　　这一刻，万千感激的话语都显得如此苍白。


  　　他再次齐齐行了一个军礼，掷地有声道：“感谢诸位为文明的付出！”


  　　身后众人跟着齐齐敬礼。


  　　这一瞬，偌大的军舰甲板上针落可闻。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联合舰队所有人神情莫名振奋，眼底浮现着对未来的无尽憧憬。


  第六〇〇章 大捷

  　　就是帝国海峡联合舰队和天神位面的法团大战正酣的时候，灵敦城，现在的联合帝国帝都。


  　　圣辉大道19号，这是“雾山大公”雷金纳德·罗伯茨的府邸。


  　　曾经罗伯茨家族是鲁英帝国六位大议员之一，现在的罗伯茨大公职位是联合帝国的军机大臣。


  　　半个月前，帝国情报组织得到了绝密情报，天神位面的魔法师们有秘密渡海的计划。帝国指挥部便立刻做出了决定，让「雷虎」梅雷迪斯·本·摩西和罗斯托夫上将两位元帅率领的联合舰队秘密出航，趁着敌人的舰队还在组建之中，奇袭他们的港口。


  　　一旦奇袭成功，非但能大大拖延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入侵鲁英的时间，还能给的低迷的士气带来一次莫大鼓舞。


  　　虽然风险不小，却必须一搏。


  　　然而却没想，就是昨夜，噩耗就传来了。


  　　联合舰队再还没有抵达预定海域的时候，就突然失去了联系。


  　　众人猜测，或许是遇到了风暴，或许是遇到了特殊磁场……暂时失联。


  　　但作为整次奇袭行动的决策者之一，罗伯茨大公却有一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那就是舰队可能遇到了伏击。


  　　能让一支二十多万人，装备精良的舰队失联，不用去想，有能力办到的也只有天神位面的那些敌人。


  　　但如此绝密的计划整个鲁英知道的都不多，还是提前暴露了，这就很诡异了。


  　　而这种情况也就意味着，他们内部某些高层中，可能出现了大问题。


  　　正午，阳光甚好。


  　　庄园花园里，留着灰白八字胡罗伯茨大公正在喝着咖啡，看着眼前已经研究了一晚上的海图，眉宇间的忧愁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这时候，一个身穿笔挺军装的英俊的青年从远处走入了花园，关切道：“父亲大人，您已经一晚上没休息了。我觉得您该睡一觉，而不是再多喝几杯咖啡。”


  　　这是亚力士，罗伯茨家族的长子。


  　　罗伯茨大公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


  　　他没回应咖啡的问题，转而问道：“亚力士，你和卡玛的婚礼有打算什么时候举办？”


  　　父子俩似乎有默契般，亚力士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地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父亲大人，这次我是来和您辞别的。我准备参加增援舰队去往帝国海峡，今晚就会出航。”


  　　听到这话，罗伯茨大公并没有多意外。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道：“你母亲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亚力士以为父亲想劝说自己，打断道：“不，父亲大人，我意已决。我是帝国的一位军人，我们罗伯茨家族也是炼金文明的一分子。我们这些曾经的大贵族掌握了最好的资源，有最好的装备，这种文明灾难，无论如何我也不应该缩在最后，现在就应该在战场最前线！”


  　　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闻言，罗伯茨大公满眼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愧是我们罗伯茨家族的长子。不过我并不是要劝说你。”


  　　顿了顿，他又道：“我的意思是，再你去前线之前，最好把婚礼举办了。那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亚力士听着父亲的话，脸上也有些异色，道：“我问过卡玛的意思了。现在帝国在危难之中，她说一切从简就好了。而且我去前线的事情也给她说了，她很支持我的决定。”


  　　“嗯。”


  　　罗伯茨大公听着也没再多说，“那你多小心。”


  　　如果大厦倾倒，没人能独善其身。


  　　何况，作为军机大臣家的长子，这个敏感关头也是不能退缩的。


  　　亚力士点点头：“我知道了，父亲大人。”


  　　……


  　　父子俩在花园里聊着聊着，然而就这时候，院子里光影一闪，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来。


  　　能避开庄园的侍卫，显然这是一个潜行很高明的刺客系职业者。


  　　罗伯茨大公目光微微一凛，仿佛并不意外，神色依旧沉稳。


  　　一旁的亚力士却眉头紧皱，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冷声质问道：“你是谁？！”


  　　来人并没有掀开兜帽，给人的感觉像是毒蛇般阴冷而神秘。


  　　他看着父子俩，冷冷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我现在能给大公爵阁下带来一个你大概很有兴趣的消息。”


  　　罗伯茨大公听着神情掠过一瞬异色，仿佛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淡淡道：“噢？说来听听。”


  　　神秘人看着对方有兴趣听，似乎笑了一声，道：“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阁下一个情报，这次联合舰队已经注定回不来了。听说贵公子要去增援前线……这消息，也算给您提醒一句。”


  　　一听到这话，罗伯茨大公还没说话，一旁的亚力士神色猛地一变。


  　　这家伙敢这么说，那就是确定了……舰队遇袭了！


  　　果然，他们内部出现了内鬼，有人把舰队奇袭的计划泄露给了天神位面的人。


  　　而眼前这家伙就是内鬼的中的某位！

  　　他本想召唤庄园侍卫将这个家伙抓起来审问，但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父亲，又强摁住那股怒火站在了原地。


  　　罗伯茨大公听着神色依旧沉稳。


  　　他思忖了一瞬，只是问道：“阁下是‘天目教派’的人？”


  　　神秘人似乎笑道：“公爵大人，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您一些建议。”


  　　罗伯茨大公看了他一眼，一副有兴趣的样子。


  　　神秘人又开口道：“如果公爵大人愿意合作，一些细节会再有人来和您洽谈。当然，您应该猜到了在下只是一个小角色，而我身后有着这位面没人能抵抗的力量。所以我敢保证，一旦您答应合作，无论任何时候，您和您的罗伯茨家族都会得到庇护。”


  　　罗伯茨大公听着听着，已经知道也探不出什么有用消息。


  　　他却笑了，道：“啧啧，我很好奇，叛徒文明，投降当奴隶，抛弃炼金信仰去当外神走狗……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真就半点不觉得可耻？”


  　　听到这话，神秘人语气变得杀气腾腾：“阁下是拒绝了？”


  　　罗伯茨大公半点不惧，已然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反而冷笑道：“曾经的‘十大传奇赏金猎人’「贼皇」卡洛·梅尔迪斯，竟然成了外神教派奴隶，可笑可笑。”


  　　说着，他又道：“我要是你，就赶紧逃吧。或许还能多苟活几天。啧啧，一个七阶刺客，真就以为灵敦就是你哪里都能去得了了？”


  　　这话一出，那神秘人仿佛也察觉了什么，兜帽下的表情猛变。


  　　他没敢有任何停留，身影已经渐渐透明。


  　　然而，临走之时候，他也不忘威胁道：“哼，不识时务！你和你的家族会为你今天的决策后悔的！”


  　　罗伯茨大公也没去阻止对方逃走，表情依旧冷漠，只是眼底多了些许沉思。


  　　……


  　　鲁英和玛法现在组成了联合帝国，叶卡捷琳娜登基之后，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可以说，如今联合帝国的整体国力，比当初波拿皇室时期强了太多太多。


  　　还有帝国海峡为天堑，哪怕是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想想要瓦解炼金文明，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


  　　所以罗伯茨大公半点不意外会被人找上门来。


  　　他这个军机大臣，掌握的情报和资源几乎可以说小半帝国命脉，敌人自然的不会放弃他这个突破口。


  　　看着敌人逃走，亚力士急声问道：“父亲大人，我们不去追吗？”


  　　罗伯茨大公却摇摇头，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他逃不掉的。陛下已经猜到了这节骨眼上必然会有人找上门来，所以也早有准备的。”


  　　亚力士疑惑道：“陛下？”


  　　“是啊。陛下手里可是掌握着军情处这个最大的情报组织，哪里会不知道灵敦的情况。”


  　　罗伯茨大公说着，眸光中也浮现了一抹异色。


  　　虽然叶卡捷琳娜曾经还得叫自己一声叔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让人信服的帝王。


  　　他不由得感慨道：“叶卡捷琳娜陛下是我见过最具雄才的君王，远胜莎洛特女皇百倍。她若在位，要不了多久，炼金文明必定会有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盛世光景。可惜了，位面入侵来得太突然，这局面不好弄啊……”


  　　亚力士听着神情也一瞬复杂。


  　　算起来，叶卡捷琳娜还是比他低一届的学妹，没想竟然是一个有如此雄才伟略的皇帝。


  　　不过，这位陛下的手腕和魄力是有目共睹的。


  　　这也是帝国如今在危难之时，还能安稳最重要的原因。


  　　显然这时候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亚力士沉思了一瞬，又问道：“父亲大人，您是说，刚才那家伙是‘天目教派’的人？”


  　　一个赏金猎人而已，哪怕是什么声名赫赫的“十大传奇”，在罗伯茨家族面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比之下，他背后的势力才至关重要。


  　　“是啊。”


  　　罗伯茨大公神色颇为复杂地说道：“当初莎洛特女皇的《信仰自由法案》不仅导致天神位面的入侵，还留下了一些外神信徒的余毒。当初没铲除干净，现在隐患就体现出来了。更糟糕的是，他们能找上门来，自然也会找别人。目前看来帝国高层也有了一些高层成了‘投降派’，倒向了的天神位面。”


  　　谈到这个话题，父子俩都显得的神色凝重。


  　　亚力士眉头紧皱道：“我们要去给女王陛下汇报情况吗？现在看来，联合舰队恐怕是被内鬼出卖了，凶多吉少。甚至敌人还有可能是围点打援，想要蚕食更多的帝国舰队。”


  　　“晚了。”


  　　罗伯茨大公摇摇头。


  　　这也是他一夜没睡的原因。


  　　因为他早就猜到了有这种可能。


  　　现在也只是从旁人的嘴里确认了那个最糟糕的情况罢了。


  　　他又道：“对方既然敢说出来，必然是有把握事已成定局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计谋都是虚妄。联合舰队，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是这种明知道敌人的阴谋，却无论怎么做，好像都是错的感觉。让人觉得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亚力士略显焦急地问道：“可是，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那现在舰队是否要去增援？如果不去，万一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两位元帅需要救援，而我们又没去……”


  　　听到这话，罗伯茨大公目光突然看向了天空，眸光渐渐变得深邃。


  　　他仿佛也充满了疑惑。


  　　沉吟了片刻，这才道：“昨晚我就给陛下通过信了，她回应了我一句话‘哪怕是最黑暗的夜晚，也会有星辰漫天’。”


  　　“？？？”


  　　亚力士听着满脸疑惑不解。


  　　就这时，远处的街道突然爆发出了战斗声。


  　　战斗很激烈，即便是庄园里都能感受到震动。


  　　罗伯茨大公知道，是之前出去的那个刺客被军情处的人堵住了。


  　　从一开始，这刺客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想起了昨晚的通讯，罗伯茨这才心中安定了一些。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亚力士你知道吗，甚至在昨天，陛下就已经猜到了上门的会是这个「贼皇」卡洛·梅尔迪斯，让我多加小心。”


  　　亚力士显然也很吃惊，难怪自己老爹半点不慌，原来是早有准备：“军情处的情报已经这么厉害了？”


  　　罗伯茨大公摇摇头：“不，不仅仅如此。很少有人知道，陛下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占星术士’。所以她未必不知道现在发生的，和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陛下的深谋远虑，是你我根本无法想象的。”


  　　亚力士听着眸光也很复杂，转而道：“可是……我们总应该做些什么吧？”


  　　罗伯茨大公显然也想不明白，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陛下那边也没任何表态，任由议会去决策。我猜测这次，她似乎就是想让灵敦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出现在太阳下面。至于联合舰队的事情，我感觉，她好像有别的把握，事情或许有别的转机。”


  　　亚力士道：“啊……可是，天神位面的那种强敌，没有帝国舰队的大部队去救援，怎么可能逆转？”


  　　罗伯茨大公也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该做什么去做什么吧，在我们能力范围能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是绝对不会保留炼金文明的。即便是有人选择当奴隶活着，但我们罗伯茨家族也绝对不会背弃家族荣耀，背弃炼金文明！如果联合舰队真是被伏击了，最近的援军去也得半个月后才能抵达事发海域，所以也不着急这一两天，去做你该做的就好。”


  　　亚力士听着，神情肃穆行了一个军礼，道：“是，父亲大人！”


  　　而这时候，街道外面的战斗的动静突然就消失了。


  　　爆发得很突兀，结束得也很快。


  　　……


  　　然而就是有人造访罗伯茨家族庄园的时候，同样也有一些神秘人去往了其他大臣府邸。


  　　现在几乎所有灵敦高层都知道了联合舰队可能已经团灭的消息，一时间，皇都里一片愁云惨淡。


  　　对于“天目教派”那些人来说，就是胜利前夕的狂欢了。


  　　联合舰队一灭，攻破鲁英本土也指日可待。


  　　在这种大厦将倾的气氛之下，联合帝国里有像是罗伯茨家族一样坚定选择与炼金文明共存亡的，也有一些人选择了加入“投降派”，选择出卖文明，出卖同胞的。


  　　一时间，灵敦里各种动乱势力都冒了头。


  　　然而，这一幕幕大都在军情处的监视之中。


  　　如罗伯茨大公猜测的那样，皇宫里的那位也打算借此机会对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


  　　傍晚的时候，腓特烈皇宫。


  　　庄严宫殿里，原本的紧急会议，变成了大臣们一场激烈的争吵。


  　　现在联合舰队的失联，基本已经确定是遇袭了。


  　　保守派和主战派大臣们，为了是否要大规模救援争得面红耳赤。


  　　“敌人隔绝了信号，这明显是‘围点打援’的战术，我们绝对不能再派兵过去送死！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固守阵地！敌人没有大海船，坚守阵地才是最好的战术。”


  　　“不错。即便是联合舰队真的遇到了不幸，我相信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两位经验丰富的元帅也绝对不会给敌人留下一艘好战舰。我们依旧有海战优势。如果贸然出击，再折损一些舰队，我们的优势就彻底没了！”


  　　“防守的战术是没错，但如果不去救援，我们会损失两位大元帅，还有二十多万百战精兵。这不仅仅是装备人员上的损失，还是士气上的！一旦不去救援，你觉得前线的将士们该何等心寒？”


  　　“不错！托斯夫将军说得没错。何况，敌人在玛法西海岸的布局还很简陋，现在是最好的突袭机会，如果我们没有动作等他们建立好防线，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我赞成继续支援奇袭！”


  　　“我也赞同！”


  　　“……”


  　　所有人都知道，派去增援的舰队风险也极大，但不增援也不对。


  　　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争论。


  　　而王座上，一席烫金帝袍的叶卡捷琳娜默默地看着。她一头紫发已经高高竖起，冷艳中又有着一股帝王的威严。


  　　她一直没有说话，手里摩挲着两颗陨石，默默注视这眼前一切。


  　　大臣们也很疑惑，为什么往日做事都是雷厉风行女帝陛下今日会一言不发，任由大臣们争吵。


  　　但从灵敦城里今日混乱还没兴起就被镇压的局势来看，皇帝陛下显然对局势有着精准的判断和掌控。


  　　但就是如此，所有人都更疑惑这位陛下再想些什么。


  　　这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开口：“陛下，臣以为再这样争执下去没有意义。您觉得呢？”


  　　开口的是梅林·格雷戈里，一个身穿灰色法袍的老者。


  　　他是现任的宫廷首席供奉大师，也是目前灵敦唯一一个九阶职业者。


  　　梅林曾经是某个波拿皇室卡尔纳普亲王的八阶供奉，后来因为位面通道打开，天地法则上限拔高，进阶门槛也大大降低。


  　　谁也没想那位亲王竟然珍藏有一枚宇宙源质，这也让梅林顺利进阶九阶。


  　　但这位梅林也是典型的“旧派”。


  　　这一派系都是老牌贵族，支持老式贵族那种封地世袭的权利，暗中反对新政。


  　　现在叶卡捷琳娜登基后，一系列新政废除了皇族，废除了贵族世袭封地的权利。


  　　危难关头，这些“旧派”也蠢蠢欲动。


  　　毕竟是九阶炼金术士，现在是对外地的紧要关头，这梅林在朝堂的话语权也很重，甚至有些挟势弄权苗头。现在他是帝国的助力，也是大阻力。


  　　叶卡捷琳娜听到询问，这才淡淡道：“议会投票决议就好。”


  　　梅林大师却有些不太满意，道：“陛下，我觉得应该派重兵前去救援，此为上策。”


  　　叶卡捷琳娜听着，神情无异，淡淡道：“可。”


  　　一众大臣听着，再没说话。


  　　叶卡捷琳娜虽然登基不久，但所有人都清楚认识到她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在这个情况下，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大臣们也以为她这是需要“旧派”的支持，做出了必要的妥协。


  　　自然也没人能再说什么。


  　　闻言，梅林大师眼底却掠过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好，既然如此，微臣觉得就应该立刻派舰队增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议有了结果的时候。


  　　突然一个传讯侍卫闯了进来，激动地大喝道：“紧急情报！紧急情报！”


  　　通常无论什么紧急情报，都必须经过专门的情报部门传递，甚至是保密传递。


  　　而不是这样大张旗鼓地冲入皇宫。


  　　但唯有一种例外。


  　　那就是战争捷报！

  　　一众大臣们看着这个闯入的传讯侍卫，心中大感疑惑。


  　　自从和天神位面那些入侵者开战一来，连战连败，即便是有小胜也是惨胜，哪里来的捷报？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王位上的叶卡捷琳娜却并不意外。算算时间，也该来消息了。她用自己才听到的声音呢喃了一句：“终于来了吗……”


  　　那传讯侍卫激动地脸色都潮红了，连忙汇报道：“陛下，大捷！大捷！联合舰队传来急讯，今日下午三时到五时许，我军舰队在帝国海峡拉尔曼群岛附近全歼天神位面八个万人魔法团！”


  　　声如洪钟，响彻了整个皇宫大殿。


  　　可宫殿里一众上百大臣听着，神情却齐齐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些年老的大臣们，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耳朵，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鸦雀无声，只有越来越粗壮的呼吸声。


  　　叶卡捷琳娜听着那双清澈紫瞳也隐隐震颤，她虽然用占星术占卜到了一些利好结果，却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大捷。


  　　她威严十足地一声轻喝：“细细汇报！”


  　　那传讯侍卫摊开了自己手里的卷宗，再次朗盛汇报道：“刚得到情报，帝国联合舰队得到了‘黎明团’的支援，双方联手全歼天神位面八个万人法团，杀敌八万余，摧毁敌军战舰超过五百艘。我军战损一艘战舰，死三十二人，伤七百人……”


  　　这一说，宫殿里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然而，就是因为听清楚，才更加难以置信了。


  　　什么！

  　　全歼八个万人法团，还战损如此之小？


  　　如果说是联合舰队付出惨重代价，击退了敌人，他们就已经觉得是大捷了。


  　　毕竟现在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天神位面万人法团的战力。


  　　可偏偏，舰队以超低的战损，竟然“全歼”八万人？


  　　怎么可能啊！

  　　这难道是误报？


  　　一众大臣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


  　　他们怀疑是假的，但又都隐隐期待这是真的。


  　　哪怕是一场梦，也不要醒来。


  　　帝国现在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这时候，王座上的叶卡捷琳娜听到“黎明团”瞬间就恍然了，心中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待得越来越多的详细战报传来，一众大臣争先恐后地翻阅之后，这才敢相信是事实。


  　　霎时间，宫殿里群臣老泪纵横，一片欢天地喜的狂欢！


  　　……


  　　没多久，“帝国海峡大捷”的战讯通过报纸号外传遍了灵敦，然后又迅速传遍了整个帝国。


  　　大街小巷里，无不是拿着报纸喜极而泣的民众。


  　　这次大捷，给炼金位面所有人打了一支强心针，军心大振！

  　　同时，“黎明团”这也强势闯入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第六〇一章 潘多拉说可以

  　　联合舰队在帝国海峡附近全歼天神位面八个万人法团的捷报像是长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炼金位面各处。


  　　不仅仅是鲁英，还有那些在玛法境内打游击的战斗队伍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无比振奋。


  　　第一次如此辉煌大胜，所有人都看到了战斗胜利的希望。


  　　而与捷报一同传回来的，还有一份秘密情报。


  　　除了皇帝叶卡捷琳娜，没人知道那份秘报上写了什么。


  　　但就是当晚，各大制药厂就得到了的指令，要求大量准备一些特定材料和设备。


  　　一些军方秘密实验室已经开始了基因药剂的量产测试。


  　　而军部、军需处的高级将领们也得到了密令，需要拟好一份特殊的军功兑换方案，并且抽调一些精锐法系术士，去执行某项秘密任务。


  　　高层们隐约都猜到了，皇室似乎有一份非常特殊的奖品要论功行赏，似乎还关乎着那场大胜的制胜秘密。


  　　这也让所有人都莫名期待了起来。


  　　能让天神位面万人法团被全歼，这可能就是位面战争的关键的转折！

  　　……


  　　然而就是举国欢庆的时候，灵顿城中一处阴森的下水道里，几个斗篷人正凑在一起。


  　　这是“天目教派”的人。


  　　他们像是下水道的老鼠，只能藏在的阴暗的下水道里。


  　　“消息确认了吗？帝国海峡那边，先锋法团真的被歼灭了？”


  　　“玛法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不过……从各方反应来看，应该是真的了。”


  　　“该死的，联合舰队怎么能胜的？”


  　　“据说是因为那什么‘黎明团’的支援。”


  　　“那黎明团我也听过，就是一个冒险团，再强也就之前几个海盗王舰队的实力。那种小团，随便一个万人法团就能解决掉，怎么可能帮联合舰队歼灭了先锋法团？”


  　　“不知道。但目前看来，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态度也有很大问题，显然还留有后手。就像是今天咱们教会的行动，似乎早就被军情处盯了许久，这才导致损失惨重。连好不容易招募的传奇猎人「贼皇」卡洛·梅尔迪斯也被当街斩杀了。”


  　　“……”


  　　几个斗篷人谈到这里，齐齐感觉后背发凉，仿佛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被人注视着。


  　　这时候，那领头人又开口询问。


  　　“那份秘密战报能弄到吗？”


  　　“暂时还不能。现在只有叶卡捷琳娜大帝看到了那份详细战报。我们的人也不敢太冒头。”


  　　“梅林·格雷戈里那边呢？”


  　　“他没有给出准确答复。不过，我们的人去造访的时候，他也没有惊动侍卫，似乎也没拒绝我们。”


  　　“哼！贪婪的老狐狸，看来我们给的筹码还不够啊。”


  　　“……”


  　　几个斗篷人商议了片刻，就各自散去。


  　　……


  　　而另一方面。


  　　圣辉大道15号，这是曾经某位公爵府邸。


  　　现在是梅林·格雷戈里的居所。


  　　作为联合帝国第一供奉，这位九阶的梅林大师享受了堪比亲王的待遇。


  　　原本叶卡捷琳娜登基新政之后，帝国废除了奴隶制，也废除了贵族世袭的权利，不再新封任何贵族。


  　　但这位梅林大师仗着自己九阶的实力，和“旧派”那些贵族制度的旧时代残党们的支持，依旧享受着旧派贵族的腐朽生活。


  　　位面战争这个节骨眼上，没人说，也没人敢说。


  　　毕竟，一个九阶战力的意义非凡。


  　　这位梅林大师显然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并用他越来越高的地位，揽下越来越多的权利，在朝中也有了一排嫡系拥趸。


  　　傍晚的时候，梅林大师从腓特烈宫回来之后。


  　　府邸里，一些旧派的大臣们早就等候多时。


  　　这些人凑在一起，商议着今天的突发情况。


  　　相比灵敦城里到处都是欢天喜地的欢庆气氛不同，梅林大师一众人对帝国海峡大捷似乎不喜反忧。


  　　帝国军团大胜，这让他这个九阶感受到了一些潜在威胁。


  　　秘密会议室里，烛光照亮了几张苍老阴沉的脸。


  　　“奇怪了啊……联合舰队的战力再如何也不可能击败八个万人法团啊？”


  　　“是啊。按理说，即便是有舰船和人数的优势，舰队最多和四五个万人法团硬碰。八个法团还早有准备，怎么会败了的？”


  　　“诶，你们说，战报里提到那‘黎明团’……会不会是那黎明组织的首领镜先生去了？”


  　　“不可能！那黎明组的那‘镜先生’之前被天神位面高手重创。我得到确切消息，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痊愈。”


  　　“那就奇怪了，难道那位女帝陛下手里还有其他九阶底牌？”


  　　“可能性不大。如果九阶那么容易进阶，炼金位面也不会这么稀少了。不说是否有达到八阶圆满的职业者，那‘宇宙源质’也可遇不可求。而且，那种情况即便是有九阶能扛住一个万人法团，可那是足足八个啊……”


  　　“会不会是战报里提到的‘黎明团’？”


  　　“绝对不可能！正面战场，岂是什么小冒险团能左右战局的？这八成是那位女帝弄权的把戏罢了。底层人傻乎乎的信了就算了，我们怎么可能信那种破绽百出的战报？”


  　　“是啊。说不定是遇到了特级风暴，导致天神位面的法团被冲散。然后被联合舰队捡了个便宜，谎报成了大捷。毕竟，天神位面那些人没有一艘像样的舰船，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可惜没能看到详细的战报。”


  　　“……”


  　　几个老贵族议论纷纷。


  　　梅林大师脸色阴沉着脸。


  　　无论是真有别的九阶，还是什么别的，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现在看来，皇室确实掌握了一种能对付万人法团的手段。


  　　那么也就意味着，联合帝国对他这个九阶的依赖就会小很多。


  　　这可不是好事儿。


  　　这时候，一个老贵族问道：“梅林大师，那天目教派那边……我们该怎么办？”


  　　梅林大师：“暂时别管他们了。”


  　　老贵族道：“您是说，拒绝他们？”


  　　梅林大师意味深长的一声轻笑，“不。怎么可能拒绝。这场战争，我们是不可能打赢的。你们不知道九阶之上的力量到底何等恐怖，所以根本不知道位面战争到底会如何。现在能僵持，仅仅是因为位面通道才刚连通，还不能降下九阶以上的存在。”


  　　这一说，屋里众人齐齐露出了静候下文的表情。


  　　既然输定了，自然是最大可能地保全自己。


  　　至于什么文明大义，在这些自私的老贵族眼里，哪有身家性命重要。


  　　梅林大师又道：“所以我们得做好几手准备的。到时候即便是炼金文明真的覆灭了，确保我们的姓氏，流淌着我们高贵血液的后人依旧会存在。”


  　　这话一说，众人纷纷认可地点头，道：“大师，我们该怎么做？”


  　　梅林大师道：“现在天神位面那些人没有顶阶战力，没有战船，他们想要突破鲁英的几道海岸防线，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现在要尽可能地把联合帝国的权利握在手里。只有掌握的话语权越大，到时候我们才能有更多谈判的筹码。所以无论这次‘帝国海峡一战’是否是真的，都无所谓了，最终都不可能赢的。反而让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受挫也好，他们就会更看到我们的价值。那些家伙想尽快啃下海防线，就必须得依靠我们！”


  　　这群一开始就打算投降的家伙，一听到这话，立刻就吹嘘拍马起来。


  　　“对啊！还是梅林大师看得长远。”


  　　“确实如此。如果现在答应了天目教派的人，他们绝对不会重视我们。反而我们掌控的权利越多之后，他们才会重视。”


  　　“……”


  　　梅林大师听得众人的吹捧，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自得。


  　　曾经的亲王供奉到现在的帝国第一供奉，实力就代表权利，而这种权利暴增的滋味也让他感觉越来越好。


  　　他想想，又道：“明天准备提案，让议会同意我们掌控一部分海防权。”


  　　听到这话，有人不太确定道：“可是……那位女帝陛明已经立法认可海防只在军部手里，明令禁止任何插手。我们去插手，会不会引起各方反噬？”


  　　梅林大师听到这里，却毫不在意地笑了，“放心好了，那位女帝陛下还不敢和我撕破脸。”


  　　说到这里，他眸光中阴狠光泽一闪而没：“现在只有我才能挡住万人法团。他们就是再不满意，也必须同意。如果真想和我作对，也别怪老夫不义。到时候，她那个皇帝位置怕是坐不稳！”


  　　听到这话，屋里众人非但不觉得这话大逆不道，反而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这些旧时代的残党们，可没忘记他们至高无上的贵族权利是被谁给剥夺的。


  　　……


  　　苏伦知道帝国海峡一役之后，必然会给位面战争的局势带来巨大影响。


  　　不过，他也没去管那些。


  　　在处理掉那八个万人法团之后，他就一路循着镜先生身上的空间坐标瞬移。


  　　几次瞬移之后，他就来到的玛法南部的赞布拉铁瀑省。


  　　“咦……”


  　　苏伦一声轻咦，靠近了之后他才发现，镜先生的坐标竟然还是上次那个山林里。


  　　他再次瞬，四周光景一便，已然出现在了一处松林里。


  　　这一看，镜先生果然在这里。


  　　大概是因为有一个天然温泉？

  　　上次来的时候，她和千条在这里泡温泉。


  　　这次过来，只有镜先生一人在这里。


  　　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是冬天，那时候雪花漫天，松林雪地，一片银装素裹的冬日美景。


  　　现在已是深秋，落叶遍地，森林里到处都是丰收成熟沉甸甸的橘黄。


  　　苏伦感知到坐标位置的时候，就猜到镜先生在泡温泉。


  　　他定睛瞧去，氤氲烟气的温泉池里，一个绝美的正浸泡在水里。


  　　赫然就是自家师姐。


  　　她穿着曾经旧灵敦“阿坤家汤室”的那种纱衣。


  　　苏伦自己也觉得，这是泡汤穿的衣服里，最让人舒服的。


  　　但这种纱衣泡水之后会变得半透明贴在身上，婀娜身段也一览无遗了。


  　　但苏伦也没想到，瞬移过来的第一时间，却被一股寒气冻得鸡皮疙瘩瞬起。


  　　温泉水没有结冰，寒气是从镜先生身体上溢散出来。


  　　因为有提前打招呼，镜先生也半点不意外有人来，她睁开眼，微微一笑：“苏伦你来了啊。”


  　　苏伦走了过去，看着她体表溢散的那层寒气，问道：“师姐，你的伤？”


  　　没待镜先生开口，符文黑伞里突然漂出来一个幽灵小姐。


  　　佩斯托娅看着自己姐姐受伤，也关切道：“姐姐，你的伤势好像很重也。”


  　　镜先生对着佩斯托娅也温柔地笑了笑。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道：“可能要调养几个月，问题不大。”


  　　苏伦听到这话，眉头一皱。


  　　他眸光瞬间变得毫无情感波动，异光一闪，镜先生体表伤口上溢散的那股白光的秘密就在眼里层层被剥离显露。


  　　很诡异的是，伤势明明是神圣伤害，却又有一股子霸道无匹的寒气。


  　　而镜先生是血族，这种神圣伤害对她的伤害特别深。


  　　这伤势远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轻松。


  　　她在这里泡温泉，甚至很大程度是想用泉水的温度，减轻那种深入骨子里的寒气刺痛。


  　　镜先生看着他这专注观察神态，略微有些惊讶。


  　　那种从容不迫表情，她觉得苏伦好像已经看出自己的伤势的根结所在了。


  　　可是，怎么可能啊？

  　　这是她自己都觉得非常棘手的高位神圣法则伤势，苏伦怎么能看懂？

  　　但镜先生也没说话，看着一脸认真的苏伦，若有所思。


  　　一旁的佩斯托娅也小脸紧张地看着，没敢吱声。


  　　半晌后，苏伦这才中那种绝对理智的状态中退出来，他眨了眨眼，缓解了一下疲劳的双眼，道：“师姐，你这伤势很危险啊。即便是调养几年也不会好的。如果不处理干净，未来很多年内，那高位神圣之力都会伤害你的本源。”


  　　“咦……”


  　　听到这话，镜先生脸上难掩惊诧，“你看出来了？”


  　　“嗯。”


  　　苏伦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我想我也能解决，但可能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你能解决？”


  　　镜先生听到这话，是真的意外了。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伤势九阶来了都不好处理，何况是苏伦一个……八阶？

  　　镜先生微微一笑：“原来你进阶了啊。”


  　　“是啊。”


  　　苏伦看明白了这诡异的伤势，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棘手，但好在自己能处理。


  　　正好之前收割的那些圣光法师里，就有类似的处理经验。


  　　只是他现在只有八阶，处理这种高位法则需要格外小心，且耗时耗力很大。


  　　不过对自家师姐也没什么好保留的。


  　　苏伦又道：“之前不是去龙之国海域了嘛，就是你帮我翻译的那张海图……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


  　　黎明团在龙之国海域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之前在通讯器里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现在正好闲着，正好有话题聊聊。


  　　他开了一口，转而又道：“师姐，我要帮你处理伤势了。”


  　　“嗯。”


  　　镜先生眉心微动，也没拒绝，抿嘴一笑，反而开玩笑道：“你要不怕冷的话，也下来泡泡？”


  　　苏伦当然不介意，正好觉得蹲在池水边上不方便。


  　　戏法换装，他也换了一身泡汤的服装，就钻入了水里。


  　　泉水是温热的，但很诡异的是，靠近镜先生却有种灵魂都冻僵了寒冷感。


  　　苏伦靠了过去，就坐在了镜先生的旁边，这角度，正好可以把那绝妙的身段尽收眼底。


  　　那已经浸透的纱衣，可挡不住多少视线。


  　　镜先生的身段不像是莎碧娜和掐你套那样巍峨，但比例总是恰到好处。


  　　耳旁有秋风瑟瑟，池水里也有潺潺流水，微波荡漾，入眼一片旖旎。


  　　看着，苏伦毫不避讳，笑道：“哇……师姐身材真好。”


  　　镜先生白了他一眼，眉角微弯，似有一丝嗔怪，“贫嘴。”


  　　她却没再说些什么，收起了目光，闭目悠然地躺在了那里。


  　　苏伦呵呵一笑，手中萦绕着一道治愈绿光，深了过去，嘴里说道：“我们不是去了龙之国嘛，然后我们找到了地图上那个巨人岛，找到了传说中的【密米尔之泉】……”


  　　他一边尝试着在镜先生伤口里灼烧的那股神圣之力牵引出来，一边说着之前冒险的故事。


  　　镜先生也听得兴致勃勃，不时插口惊叹一声。


  　　然而，这伤势确实有些超出苏伦阶位能处理的范畴，若非他看懂了伤口的法则之秘，否则哪怕是九阶来了也根本处理不掉。


  　　但哪怕他做得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把这股神圣之力牵扯出来，就像是在人身上撕扯下一块皮肉。


  　　从镜先生偶尔秀眉微蹙的神态中，可以看出她承受的痛苦不轻。


  　　苏伦只能更细微地，一点点处理伤势。


  　　好在龙之国的冒险故事很长，可以慢慢讲，慢慢治疗。


  　　“啊……师姐，你的伤口延伸到了下肋，我要解开你的衣服。”


  　　“嗯。”


  　　本就薄薄的一层衣衫轻轻解，像是蝉翼般飘荡在了水里，转眼那拥雪成峰的傲然就尽收眼底了。


  　　镜先生总是不温不火的神态，哪怕是赤身相对了，她也半点没有什么异色。


  　　苏伦也目不斜视，很仔细地帮着自家师姐处理伤口。


  　　但偏偏，有第三人。


  　　现在镜先生上半身露出了大半，泡在水里清晰可见。那位看着有些无聊的幽灵小姐学着之前苏伦的话，嬉笑道：“哇……姐姐，你的身材真好。”


  　　苏伦刚才是真站在欣赏美的角度赞美了一句。


  　　而佩斯托娅显然是在调笑了。


  　　这一说，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镜先生听着哭笑不得。


  　　好在两人都没理她，这位幽灵小姐也觉得没劲儿了。但她转眼似乎对泡汤也有了浓厚兴趣，又飘入了水中，坐在了苏伦身边，“哇……总是看你们泡温泉，真有那么舒服吗？我还没试过也。”


  　　她一千年前没试过，现在也没试过。


  　　两人关系已经很熟了，苏伦随口吐槽道：“你一个幽灵小姐泡什么汤啊。”


  　　佩斯托娅满脸幽怨道：“幽灵怎么了？幽灵就不能泡温泉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好像也觉得是这道理。


  　　她试了试，哪怕是能幻化出身体，泡汤的滋味也感受不到什么。


  　　突然就显得很无趣了。


  　　就这时候，佩斯托娅那古灵精怪的大眼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声道：“苏伦，快把小虚空打开，我要进去。”


  　　“啊？”


  　　苏伦听着略微好奇，但也没多想就抬手一招，把这幽灵小姐收入了小虚空界里。


  　　本想着少了这个话痨小姐，治疗会少安静很多。


  　　但没想，佩斯托娅这进去没多久，突然就道：“苏伦，快放我出来！”


  　　苏伦意识能掌握小虚空界里的一切，他哪里没发现什么。


  　　虽然察觉了那“古怪”，但他还是抬手一招，把人放了出来。


  　　这时候，一席神道法袍的潘多拉走了出来。


  　　不！

  　　确切地说是，佩斯托娅的灵魂附着在了潘多拉的身体之上。


  　　就像是之前两次她附着在苏伦身体上一样。


  　　而不同的是，灵体附着在这具炼金之躯上，好像契合度极高。


  　　苏伦的感知中，这全然就是一个活人，没有任何异常。


  　　……


  　　苏伦看着佩斯托娅附着在潘多拉的身体上，表情也十分古怪。


  　　一个小丫头的灵魂，却拥有一具天底下最完美的成熟身躯，这种反差让人觉得非常……特别。


  　　即便是镜先生看了，神情也微微有异常。


  　　苏伦直接问道：“佩斯托娅，你怎么附着在了潘多拉小姐的身体上？”


  　　明明眼前是一张妩媚十足的脸，却说出了一句很俏皮的话来：“潘多拉姐姐说可以的呀。”


  　　“……”


  　　苏伦听着眼角满是黑线。


  　　因为之前有共同战斗的交集，他知道这些日子这幽灵小姐和潘多拉混得很熟了。


  　　听这语气，两人关系跟也像是亲姐妹般，甚至能共享身体了。


  　　佩斯托娅似乎对潘多拉的身体很满意，“扑通”一声，她就跳入了水中，兴奋地哇哇大叫：“哇……原来泡汤是这种感觉。”


  　　温润的泉水触碰在肌肤上，她感受到了一种浑身毛孔都舒畅的感觉。


  　　这让这位幽灵小姐感觉非常新奇。


  　　苏伦被扑腾了一脸水。


  　　转眼瞧了过去，一片白花花的巍峨起伏，是能恍得人眼晕那种。


  　　“潘多拉”穿的是神道袍，就是那种没有内衬的宽松长袍。


  　　这一跳入水中，衣服打湿之后，立刻就一览无余了。


  　　潘多拉的身段自然是不用说了，是那种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婀娜，还处处流露着成熟的风韵。


  　　可毕竟是一个小丫头的灵魂，苏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幽幽提醒道：“佩斯托娅，你走光了。”


  　　佩斯托娅听着表情一怔，那张绝美的脸上有种反差很强的蠢萌蠢萌的神情。


  　　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丰满的身体体验，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突然又像是听谁说了什么，她迟疑了一瞬，才传话般回应道：“啊……潘多拉姐姐说无所谓了。反正你都看过了，走光就走光咯。”


  　　“……”


  　　苏伦听着翻了翻白眼。


  　　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潘多拉的意识也在身体里，只是没占据主导罢了。


  　　听着两人拌嘴，一旁的镜先生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苏伦总觉得自己在这丫头嘴里像是什么怪蜀黍，又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不太适合这具身体。”


  　　佩斯托娅旱鸭子一般在温泉池里扑腾了两下，游过来挨在苏伦身边乖巧坐着，问了一句：“为什么？”


  　　苏伦瞥了一眼那深深的事业线和那傲人的身段，反问道：“你觉得呢？”


  　　你小小年纪，怎能担得起如此重负？

  　　佩斯托娅好像也察觉了哪里不对，嘟囔道：“啊……我也觉得，潘多拉姐姐的胸脯好像是太沉了一点。”


  　　说着，还拿自己的手指戳了戳，肉眼看见一股很Q弹的感觉。


  　　苏伦看着眼皮一抽，满眼无奈。


  　　一旁的镜先生选择了闭目休憩，笑而不语。


  　　没想这时候，佩斯托娅又道：“苏伦，你是不是也觉得姐姐那样的更好看？”


  　　苏伦：“……”


  　　镜先生：“……”


  第六〇二章 苏伦关于炼金人造人的思考


  　　看到眼前佩斯托娅附着在潘多拉的身体里，苏伦哭笑不得的同时，二解的全知之瞳也发现了一些深层次的问题。


  　　那就是佩斯托娅和潘多拉这具炼金之躯的契合度极高！

  　　高到了理论上根本不可能的程度。


  　　苏伦其实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当初自己老师和艾萨克爵士既然能让佩斯托娅保留灵魂，且凝聚神火。那么，他们是否有考虑过给她制作一具身体？

  　　显然是有的。


  　　遇到潘多拉之后，苏伦其实就有了一些猜想。


  　　炼金人造人这个研究项目，或许就是夫妇俩为了佩斯托娅重塑身躯才尝试的研究方向。


  　　但这里面就涉及了一个很高深的问题。


  　　那就是，人类甚至一切生灵原生的身体和灵魂是完美契合的。而后天移植的身体，再如何都达不到这个百分百契合。


  　　所以灵魂也不会无限停留在一具身体上。


  　　就像是某些古代邪恶术士夺取了他人的身体，但却不得不经常更换。灵魂和肉体的相互排斥，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这不是苏伦自己研究得出的结论。


  　　而是当初在旧灵敦的时候，银杏街88号那个【哈维尔的怨念停尸房】诅咒空间里，有个叫提尔米多·M·契科夫的研究狂人记录下的《活尸研究日志》中的结果。


  　　苏伦问过了镜先生，知道了那契科夫的身份。


  　　他也是一千年前的一个大炼金术士，当年旧灵敦的首席生物专家。


  　　那位也是当初负责研究解剖，艾萨克爵士捕获的那神阶堕落天使的项目主导人。


  　　但因为一些对神阶存在认知不足的实验事故，导致了那堕落天使的灵魂纠缠在了佩斯托娅身上。才有了后来佩斯托娅被烧死，怨念保存在暴风庄园的事儿。


  　　契科夫心怀自责，后面就开始着手研究炼金术领域的三大终极课题：亡者复生，生命转移和生命创造。


  　　苏伦的活尸秘术，就是契科夫研究中的一点附带产物。


  　　不过，至少苏伦手里得到的那部分《活尸研究日志》里没有得到的“亡者复生”的结果。


  　　佩斯托娅也没有成功复活，直到现在都是幽灵状态。


  　　曾经苏伦以为契科夫的实验是失败了。


  　　毕竟“亡者复活”那是神明才拥有的能力。


  　　之前苏伦也没去细想。


  　　但看到“潘多拉”，苏伦知道这事儿有了另外一个方向。


  　　不是单纯的复活，而是用传说中人造人的技术。


  　　而看到眼前斯托娅和潘多拉身体达到了惊人的98％契合度，他就知道，这可能就是艾萨克爵士的最终方案。


  　　用炼金创造奇迹，给佩斯托娅制造一个完美契合的身体！


  　　而且如今苏伦二解了全知之瞳之后，对世界的认知清晰了太多。仅仅是这一眼，他看到了更多关于“死亡”、“复活”本源的意义。


  　　人造人这项技术，也豁然开朗了。


  　　……


  　　不过显然，潘多拉并不是艾萨克爵士给佩斯托娅的制造的身体。


  　　一是契合度不是绝对完美；


  　　二是潘多拉的“信仰窃取”能力很特别，这必然是故意为之。


  　　潘多拉就是潘多拉。


  　　是艾萨克爵士夫妇用炼金术创造的炼金奇迹。


  　　苏伦猜测，可能是那次导致旧灵敦毁灭大灾变来临的时候，佩斯托娅的身体没来得及制造。


  　　又或者别的一些原因。


  　　总之，掌控了命运法则的艾萨克爵士的必然有什么深意。


  　　一时间，那种思绪飞转，苏伦想到了太多。


  　　他琢磨了一瞬，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心道：“看样子得找时间回一趟旧灵敦了啊。”


  　　他虽然看得懂技术层面的原理，但距离能制作成品，还有很长一段路。


  　　而且还欠缺了一些实验资料。


  　　而苏伦猜测，关于“炼金人造人”和“灵魂契合”相关研究的资料，极可能就藏在了的旧灵敦银杏街88号，那个诅咒空间曾经他没能下得去的负三楼停尸房里。


  　　大概是想的有些入神，苏伦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那位幽灵小姐。


  　　而就是这时候，现实把他的思绪带了回来。


  　　看着苏伦打量自己身体的眼神有些直勾勾的，佩斯托娅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她也捂着胸口，幽幽吐槽道：“喂喂喂，苏伦……虽然潘多拉姐姐不介意你看，但你能不能自觉避讳一点？这色眯眯的眼神，感觉好猥琐啊。”


  　　毕竟是自己的灵魂附着，身体的反应会反馈到自己的灵魂感官中。那目光看过来，像是一根羽毛顺着皮肤游走，痒痒的，也有些热热的。


  　　佩斯托娅觉得自己好像也光着身子被人看了去，心里莫名感觉怪怪的。


  　　这是她一千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


  　　色眯眯？

  　　还有，我哪里猥琐了？

  　　苏伦听着，白了这幽灵小姐一眼，真丫头是越来越毒舌了。


  　　他斜视了一眼，故意揶揄道：“看看怎么了？换做是你，还没什么看头呢。”


  　　“哈？？？”


  　　佩斯托娅一听，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立刻就炸毛了。


  　　她也不顾神道袍走光了，恶狠狠地扑过来一把就卡住了苏伦的脖子，一边摇晃着他的脑袋，一边还不满地嚷嚷道：“啊……你可恶的家伙，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那嫌弃的眼神什么意思！本小姐哪里见不得人了？！”


  　　说着，她还不解气，又毫不顾形象地骑在了苏伦的脖子上，又抓又挠又咬。


  　　苏伦也不痛不痒。


  　　之前也时常这样打闹，两人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好在苏伦多心多用已达极致，虽然被掐着脖子，并不影响他治疗。


  　　一旁的镜先生看着两人大闹，也笑而不语。


  　　明明恶狠狠的，但气氛却莫名温馨。


  　　但原本佩斯托娅那黑暗萝莉形态的幽灵状态，骑脖子上也无妨。


  　　可现在却是潘多拉的身体，这就感觉非常奇怪了。


  　　而且苏伦很清楚神道袍的结构，打湿了，还如此亲密的姿势，完全就不设防了。


  　　两人大片的肌肤相触，相互都感受到了那灼热的体温。


  　　潘多拉本就着无可挑剔的身段，虽然苏伦研究过，但还真没有如此密切接触过。


  　　特别是这骑乘的姿势，臀腿一片细腻光滑，触感绝妙。甚至一些细节之处，让人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苏伦感知到了，却不好开口，只能任由她折腾。


  　　可毕竟有了身体触感是完全真实的，佩斯托娅闹腾了片刻，似乎也察觉了哪里不妥，渐渐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是个十几岁心态的单纯小姑娘，她脸上本能地掠过的一抹红霞，也不知道是温泉带来的体温上升，还是因为娇羞掠过的红润。


  　　一旁的镜先生看出她的窘迫，适时开口，笑道：“好了，佩斯托娅，快下来了。你这样哪里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哦～”


  　　佩斯托娅应了一声，灰溜溜地从苏伦的肩膀上爬了下来。


  　　然后她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泡在了水里，只露出了小半个脑袋，像是金鱼般吐着泡泡。


  　　苏伦还是第一次看着佩斯托娅这般羞涩模样，呵呵一笑，觉得挺有趣。


  　　他没继续逗弄这丫头，话题跳转，道：“佩斯托娅，之前我不是说会帮你制造一具身体吗？我现在有思路了，应该有把握能帮你炼制一具炼金之躯了。”


  　　果不然，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位幽灵小姐好像立刻就满血复活了。


  　　她冒出水来，满眼期待道：“啊？真的呀？”


  　　“嗯。”


  　　苏伦点点头，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技术层面问题不大。就缺少一点灵魂融合相关的准确资料和一些关键材料。我大概也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线索……”


  　　他几次研究过潘多拉的炼金之躯，多很多技术层面的难关都已经破解。


  　　现在又觉醒了二解全知之瞳，之前看不懂的那些超阶设计，现在也全都能看懂了。


  　　不过，看懂和制造之间也有一些距离。


  　　这还需要时间去一点点尝试。


  　　佩斯托娅已经变成幽灵一千年了，听到能再拥有身体，她眼中已经满是期待的小星星，憧憬道：“啊……苏伦你要给我制造一具什么样的身体呢？”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问道身体，就怕苏伦不理解她的意思，又道：“嗯……我是说……我是说……潘多拉姐姐这样的虽然很好，可是……好像我不太合适。”


  　　苏伦笑了笑，道：“当然啊。到时候会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塑造。”


  　　他现在已经完全看明白了，佩斯托娅和潘多拉的身体契合度高达97％，剩下的那一点点契合度，是身体细节上的问题。比如契合灵魂的身体形象、各种能力、元素亲和、生理状态。


  　　就像是……潘多拉如此丰腴身材，和这丫头灵魂就不这么契合。换做一个萝莉身板，大概又能提高一点契合度。


  　　“苏伦你真棒！”


  　　佩斯托娅一听，欢喜地给了苏伦一个热情的拥抱。


  　　苏伦早已习惯这丫头的情绪无常，但感受到那让人窒息的温柔，他又笑着提醒道：“佩斯托娅，你又走光了。”


  　　可没想佩斯托娅这次神情半点没扭捏，大大方方地抱着：“啊……反正是潘多拉姐姐的身体，你要占便宜，就占咯。”


  　　说着，她还露出了一抹俏皮的坏笑，挑眉问道：“小师弟，我对你好吧？”


  　　“……”


  　　苏伦听着哭笑不得。


  　　这腹黑萝莉，刚才还看都不让看；现在这性子一起，果断就把潘多拉卖了。


  　　一旁的镜先生美眸中也满是笑意。


  　　但看着苏伦，她眼底也掠过了一瞬感慨。


  　　她不是没想过。


  　　只是炼金人造人牵扯到了几种炼金领域的终极课题，难度至高，绝非一般人能想象。除了当初自己半神的父亲，她很难想象再有人能制作出一具传说中的炼金人造人。


  　　现在没想苏伦竟然能办到了。


  　　……


  　　无人深山的松林中，秋风呼啸。


  　　温泉池中，三人悠闲地的泡着。


  　　苏伦把之前的去龙之国的冒险经历说了一遍，镜先生听着也啧啧称奇，不时插口。


  　　“噢，我父亲也去过巨人岛？难怪我觉得你说的龙之国海域的一些情况，和我印象中的童年故事有相似之处……”


  　　“【全知之瞳】天赋的竟然真和智慧之泉有关……”


  　　“原来奥蒂莉亚去黄泉之国了啊……”


  　　“艾米里奇成功移植了天神之眼，获得了一部分【万象真解】天赋？那可很不错呢。这和他的博学家职业序列契合度很高，未来上限也会很高。到时候我们黎明，也会多一个顶尖战力了。”


  　　“原来团里的大家都变化这么大啊……”


  　　“……”


  　　苏伦大致讲完了冒险经历。


  　　这时候，他想到了什么，又问起了自家师姐的情况：“师姐，玛法这边战况到底如何了。还有，你是怎么受伤的？”


  　　因为苏伦的治疗，镜先生明显感觉体内那股肆虐的神圣之力消停了许多，痛楚也减轻了太多。


  　　听到这个问题，她回应道：“位面通道那边已经能承受九阶法圣的降临了。但降临的代价估计很大，目前已知也只有一个九阶法圣降临了。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我才打算去看看能否狙击一下敌人的顶尖战力。但没想遇到了伏击。”


  　　说到这里，镜先生停了一下。


  　　沉吟了一瞬，她这才道：“后来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行动细节，发现纰漏可能不是出在我身上。我怀疑可能是消息泄露了。”


  　　“走漏了消息？”


  　　苏伦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


  　　之前他在联合舰队听到镜先生受伤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可能。


  　　自家师姐的实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二解【S－011－镜像守护者】，还有这千年复制下来的各种能力，镜先生的战斗力绝非一般的九阶。


  　　还有她镜像位移的能力，只要小心一点，这个位面能重伤她的不多。


  　　何况是去奇袭。


  　　怎么会反倒被人伏击了？


  　　苏伦立刻想到了联合舰队的情况，那支舰队也是去奇袭天神位面的海港，却反倒被人堵在了海上。


  　　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的占卜能力，显然是有人泄露情报了。


  　　苏伦更倾向后者。


  　　因为这位面能占卜九阶的人，目前绝对不存在！


  　　镜先生显然也知道这点，她继续说道：“之前行动我和联合帝国官方也有一些情报往来。毕竟在玛法境内，他们原有的情报网更准确一些。我行动的情报，应该是从这个渠道泄露的。”


  　　苏伦听到这话，琢磨了一瞬后问道：“师姐，你是说，帝国高层有人投敌了？”


  　　镜先生道：“不见得是真投敌了。能接触到那种消息的，现在必然身居联合帝国高位。真要投敌，带来的影响绝对不止出卖一点情报这么简单。更何况……你那位大帝妻子手腕可不简单，真要有高层投敌，暴露之后，无论是谁，下场绝对不会好。”


  　　说着，她微微一叹，道：“大概是某些高层在给自己留后路了。想着炼金位面真要战败，他们也能当个‘投降派’，保全性命。”


  　　“……”


  　　苏伦听着陷入了思索。


  　　虽然他对自家师姐这称呼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叶卡捷琳娜的心思之缜密，手腕之高明，驭人之巧妙，确实是他所见第一人。


  　　要说做皇帝，苏伦还真觉得她很合适。


  　　至少之前「雷虎」梅雷迪斯那位曾经玛法的海军大元帅嘴里也赞叹不已。


  　　不过即便没投敌，泄露军情这种行为已经算是叛徒了。


  　　想到了什么，镜先生又道：“噢，还有一点。‘天神教派’的那些残党最近在灵敦也挺活跃。我下午的时候得到了消息，曾经十大传奇猎人的「贼皇」卡洛也投靠了天目教派，被军情处的人斩杀在了圣辉大道上。那些情报，可能就是从天目教会那些信徒传播出去的。”


  　　苏伦听着神情微微有异，毕竟是曾经交手过的敌人。


  　　那家伙就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角色，投敌倒也不算意外。


  　　可一投敌，那什么传奇，一下子就让人觉得很掉份儿了。


  　　而弗兰克圣子虽然死了，但这天目教派还真是隐患无穷啊。


  　　有机会还得彻底清除。


  　　这时候镜先生又说道：“不过目前问题还不算太大。我刚进九阶，还没融合殖装。等融合之后，就没那么容易被人伤到了。而且苏伦你现在的情况也非常好，如果能找到合适宇宙源质，进阶九阶无碍。到时候，我们就真就有了持久战的基础了。”


  　　“嗯。”


  　　苏伦听着点点头。


  　　他问道：“师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最近想回一趟旧灵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事儿的话，就一起？正好你的伤势还需要好多天才能处理好。”


  　　镜先生一脸淡然地回应道：“原本是找个地方打算养一年半载伤的。但既然你能处理，那就更好。正好我也想回旧灵敦看看。黎明城里还有一些东西，现在正好也能去取了。”


  　　苏伦也是这个意思。


  　　除了旧灵敦银杏街88号的那个诅咒空间，黎明遗迹，还有位面通道封印都可以去看看了。


  　　他现在的实力，再有镜先生一起，这位面几乎哪里都去得了。


  　　一旁的佩斯托娅也兴奋地说道：“好耶，要回家了啊～”


  　　黎明城虽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却是两姐妹曾经的家。


  　　那个遗迹里也埋藏着很多秘密啊。


  第六〇三章 重回旧灵敦


  　　苏伦、镜先生和佩斯托娅就三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温泉池里气氛也轻松而愉快。他们像是家人一样，聊聊正事儿，聊聊生活琐事，偶尔也能开开玩笑，嬉笑打闹，其乐融融。


  　　其实相处久了，苏伦也知道自家师姐看着冷艳拒人千里，但其实很好相处。她善良、果敢、智慧、善解人意，几乎能想到一切形容人品质好的词语都能用在她身上。


  　　只是镜先生本就喜静，而且血族血脉自带一股幽冷气质。再加上她确实是一千年前艾萨克爵士的亲女儿，这辈分太高，也没人能和她聊一些除了正事儿之外的话题。


  　　除了苏伦这个师弟。


  　　这就格外显得亲近了。


  　　虽然镜先生自己不喜欢说话，但苏伦说了，她也听得饶有兴致，偶尔那双美眸里还会荡起春风般的温柔笑意。


  　　就这样不知不觉，下肋的伤口处理好了，镜先生又趴在了池边，露出了大片光洁如玉的美背。


  　　圣光灼烧留下的伤痕像是烫伤，从下肋蔓延到了后腰，那片赤红在雪白的肌肤上看得尤为显眼。


  　　也幸亏及时解决了，否则还会继续侵蚀蔓延。


  　　那种痛楚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苏伦全神贯注地处理着镜先生后腰上的伤口，一点点将寒气从骨肉间牵引出来。再用黑暗系的炼金术式将那股神圣法则中和消化掉。


  　　这是一个枯燥而漫长的过程。


  　　不多时。


  　　苏伦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手中的治愈绿光也暗淡了下来。


  　　他现在拥有近乎绝对缜密的思维能力，伤势解决的过程得和预想的一样顺利。


  　　不过并没有处理完。


  　　苏伦现在八阶的实力去处理那些超过九阶的神圣法则侵蚀的伤势，心力耗费巨甚，一次只拔除大概十分之一。


  　　估摸着要完全处理干净，这大概还得一周多的时间。


  　　“好了！”


  　　这时候，苏伦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说了一声的同时习惯性地拍了拍。


  　　“啪”的一声，在这荒郊野外格外的清楚。


  　　然而就是这一掌落下，他瞬间反应过时来也愣住了：自己这一巴掌正好就拍在了那浑圆挺翘上？


  　　因为平日有给千条处理伤势，习惯性地有揩油小动作，这存粹是无心之举。


  　　然而这次却是自家师姐。


  　　虽然隔着湿透了的纱衣，但这动作多少有些轻佻了。


  　　镜先生屁股挨了这一巴掌，显然也微微诧异。


  　　但好在背对着，异色一闪而没，她神情如常地站了起来，淡淡道：“走了。”


  　　原本这种小误会无伤大雅，但这里偏偏有第三个人。


  　　一旁佩斯托娅大眼眨了眨，好奇极了。


  　　她哪里放过这种捉弄苏伦的机会，叉腰发出了魔女般的怪笑，嚷嚷道：“姐姐，我看到苏伦刚才有故意摸你屁股也。”


  　　说着，这幽灵小姐又学着剧院那些表演的夸张腔调，道：“噢～我刚才看到一位淑女的屁股被一个男人的手侵犯了，美丽的小姐会痛揍那个冒失的男人吗？”


  　　这话一出，原本苏伦两人都没在意的事情，却突然微妙了起来。


  　　镜先生对自己这古灵精怪的妹妹也有些无奈。


  　　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


  　　本就是无心之举，哪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苏伦自觉理亏，但镜先生都没说什么，他也没往心里去。反而没好气地瞥了佩斯托娅一眼，捏着她的脸，扯得老长。


  　　这一捏，佩斯托娅果然上当，一脸龇牙咧嘴地骑上了他的脖子，“啊……可恶的苏伦，你又捏我脸，我掐死你！”


  　　……


  　　旧灵敦曾经是拉斐尔大公的秘密矿坑，后来那位野心勃勃的大公爵复辟登基暴毙之后，这里就被兰斯家族接管了。再后来叶卡捷琳娜当了帝国皇帝，这里就成了帝国的一部分。


  　　曾经旧灵敦的居民都是拉斐尔家族找来的奴隶所填，现在联合帝国废除了奴隶制和领主制，这里也成了联合帝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


  　　旧灵敦本来就是矿坑，埋藏了很多矿藏和古代遗迹。还因为是无数年前就存在的位面通道，这里也有大量来自深渊位面的一些特产和古代遗迹。


  　　最吸引人的，还是曾经炼金半神艾萨克爵士留下的传奇之城“黎明遗迹”。


  　　因此旧灵敦对外开放之后，也吸引了无数冒险者前去冒险。


  　　不过因为位面战争的原因，联合帝国几乎管控了一切远航船只。原本几天就有一班从鲁英到旧灵敦的邮轮突然就停运了，只有少量军舰能往来。旧灵敦几乎又变成了往日那般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城。


  　　好在苏伦现在的空间能力哪里都去得，他也没打算浪费时间去找什么海船，一路瞬移，没多久就来到了黑堡礁。


  　　曾经拉斐尔大公为了保密，这座黑塔上在海面上伪装的小岛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堡垒。但如今已经大变样了。


  　　海面上，苏伦和镜先生远远看着远处那座火炮多的像是刺猬的战争堡垒，神情也微微有异。


  　　曾经他们冲出黑塔，还在这里和北海舰队第三舰队的那些海盗大战了一场。那时候苏伦才是一个小小二阶职业者，打一群海盗都各种险象环生。但没想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八阶了。


  　　故地重游，一些记忆不自觉地就浮现了。


  　　那时候的苏伦还记得自己鼓起勇气回去“救”镜先生。后来两人在海上遇到了风暴，漂了很多天，才遇到去暴雪城贩卖皮毛的吉克和他父亲。


  　　显然镜先生也记得，她眸中仿佛有光影掠过，微微感慨道：“几年没回来，这里大变样了啊。”


  　　苏伦抬了抬眉，也道：“是啊。也不知道旧灵敦现在如何了。”


  　　他没打算惊动任何人，术士印一掐，眼前出现了一条空间裂缝。


  　　两人迈步走了进去。


  　　再一看，四周已经是一片高楼耸立的繁华场景。


  　　这是旧灵敦的内城。


  　　高高的黑塔耸立在了城市中央，炼金光源将这个地底城池照的通亮。高墙将内城和外城隔绝开来，1～8号城区的蛋糕布局，颇具未来风格的蓝玻璃超高建筑群，还有那数百米高冒着滚滚白烟的烟囱……


  　　一切的一切都很熟悉。


  　　北海舰队那次打劫虽然掠夺了旧灵敦很多财富，但没伤根基，这座地底城市早已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街上行人往来，喧嚣叫卖声热闹极了。


  　　因为与世隔绝的发展，旧灵敦内城有着不逊色任何城池的另类繁华。


  　　曾经的旧识大都一起冲了出去，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苏伦和镜先生没在内城多待着，再次瞬移，已经出现在了内城的围墙之外。


  　　和以前不同，外城的变化就非常大了。


  　　曾经那破败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大量的高层建筑也兴建了起来。


  　　废除奴隶制和领主制之后，旧灵敦的所有人都成了帝国公民。没了高额赋税的剥削，不再是曾经那无尽剥削奴隶，人们冒险得来的财务足够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了。


  　　旧灵敦是神经机械科技的发源地，这里的各种机械改造产业也非常发达。


  　　大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有改装机械义肢的冒险者。听口音，甚至有很多是玛法那边来的外来人。


  　　也因为玛法的顶级科技传过来，如今旧灵敦的机械义肢更有了一番新气象，各种机械科技研发有了质的飞跃。街边也随处可见各种机械改装铺子。


  　　苏伦要去银杏接88号，那栋小楼在南城。


  　　看着旧灵敦变化如此之大，他们也不着急了，正好故地重游，边走边看。


  　　两人走在了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魔改机车在街道上呼啸疾驰，街道两旁的各种商店也热闹非凡。


  　　外城和当初那战乱贫民窟的景象已然截然不同，已然像是一个正常的城市了。


  　　不过，走着走着，他们也听到了一些别的消息。


  　　“原本以为咱们穷人能过上好日子了，没想这新上任的总督大人才没来几个月，就又恢复了以前那套领主制了。”


  　　“是啊。税收得这么高，猎荒得到的宝物还得优先卖给城主府。这样一来，外来的冒险者、商人恐怕会越来少……”


  　　“还有什么外人会来？你没见现在邮轮都被管制了吗？还有之前帝国说咱们平民子女也能去的炼金学院，现在也不也废除了？看着情况，那位总督还想着像以前一样垄断炼金知识，把咱们关起来世世代代奴役呢。”


  　　“不是说帝国已经没了贵族，还废除了奴隶制度，咱们不是都被赦免奴籍了吗？法令说，咱们是自由身，哪里都可以去的……”


  　　“呵呵，那些贵族老爷们的话你也信？说是为了大战筹备物资，可明眼人都知道，那些家伙就是给自己敛财，和以前的拉斐尔大公没两样。”


  　　“嘘……小声点。你们还不知道信任总督的身份吗，敢私下说这些，小心惹祸上身。”


  　　“什么身份？”


  　　“你们不知道那位总督大人梅林大师的小儿子？梅林大师可是帝国最强的职业者。听说就是战功显赫，皇帝陛下才把旧灵敦当做封地给了他们家族……”


  　　“……”


  　　苏伦和镜先生走在街道上，没刻意去打听，但也从一些冒险者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知道了如今旧灵敦的情况。


  　　似乎是那位梅林大师仗着自己宫廷第一供奉的地位，向议会索要了旧灵敦总督这个职位。


  　　然后那位叫阿尔文·格雷戈里的新领主一来，就又恢复了原本的领主集权制的苗头。


  　　但毕竟现在的旧灵敦冒险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外来人，他们见识过外面的自由制度，哪里会受得了这种压迫，自然怨声载道。


  　　但这种怨气，会在与世隔绝后就慢慢消除。


  　　苏伦听到这里，微微意外：“联合帝国现在有了新的九阶？”


  　　镜先生点点头：“嗯。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玛法，也只是听说有一位新晋九阶，却没见过。镜组织在灵敦那边传来的情报来看，这位梅林供奉曾经是卡尔纳普亲王的王族护卫，实力不错的一个老牌八阶，大半年前新晋九阶，现在是宫廷第一供奉。”


  　　说着，她又道：“能进阶九阶的职业者，实力和天赋都不会差。但他似乎是拥护贵族制的‘旧派’。灵敦那边传来的情报说，这梅林·格雷戈里和新政不太对付，颇有挟权自重的意思。但碍于他的实力，又没人能说什么。现在看来果然是。”


  　　“……”


  　　苏伦听着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多另一个九阶是好事儿，但一个不齐心的九阶，问题就大了。


  　　这家伙安排自己的儿子来旧灵敦当总督，明显有私心啊。


  　　这里距离鲁英本土很远，到时候即便大战也很难被波及。


  　　那位梅林大师，应该是想给自己的后人寻后路了。


  　　但偏偏知道了，还奈何他不得。


  　　苏伦已经能想象聪慧如叶卡捷琳娜那般的人，怕是也头疼不已。


  　　一个九阶，不是真奈何不得，而是这个关头不能窝里斗。


  　　帝国第一供奉代表了帝国最高战力，无论那梅林大师出了什么情况，带来的负面影响都无限大。


  　　而这时候，镜先生又道：“而且……有情报指向，支持梅林·格雷戈里那旧派的一些人中和天目教派的人有密切联系。不过没有确切证据，现在也不好下定论。”


  　　“哦？”


  　　苏伦听到这里，眼底闪过了一抹厉色。


  　　利用地位给自己谋好处，这顶多算是自私自利。


  　　也算人之常情。


  　　可要是和天目教派那些人有牵扯，这就是……投敌了啊。


  　　苏伦眸子一转，猜测道：“师姐，会不会你遇袭和联合舰队被伏击，就是这帮家伙在幕后捣鬼？”


  　　镜先生没着急下结论，淡淡道：“不好说。”


  　　但走了几步，她又说道：“正好这里的事情处理了，我要去灵敦一趟。到时候是什么情况，看看就知道了。”


  　　“嗯。”


  　　苏伦听出了这语气平静下的深意。


  　　如果大后方不处理好，像是之前镜先生被伏击，又或者联合舰队被伏击这种事情再出现几次，位面战争不用打，自己内部就先崩了。


  　　不过两人多聊了几句就没多聊了。


  　　一个九阶在别人眼里确实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强者了。


  　　但在如今两人眼里，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麻烦。


  　　现在的黎明团，实力可比一个新晋的九阶强太多。


  　　真要是有那梅林大师有异心，哪怕是九阶，他们可不会留着这种隐患。


  　　……


  　　苏伦两人连走带瞬移，不多时就已经抵达了记忆中银杏街的位置。


  　　有炼金术和各种机械义肢的旧灵敦，城市建设速度自然没话说。


  　　苏伦来了这个曾经他居住过的街道也感觉完全都认不出来了，到处都是密集的高楼，街上的也比以前热闹多了太多。


  　　好在街道名称还没变，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了过去，苏伦一眼就看到了88号那栋小洋楼依旧在。


  　　这毕竟是一座“凶宅”。


  　　苏伦不着急来的原因是，他知道这处诅咒空间根本没人能处理。


  　　除了像是他那样取巧，知道了诅咒空间怨念主的名字念诵后出来的方法。对于旁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T级”空间。


  　　毕竟，二楼保险箱里的《活尸研究日志》已经被他拿出来了，后来人再如何搜寻都不会知道这怨念主的名字。


  　　再想去地下三层的停尸房的话，苏伦估摸着，七八职业者去了都不见得能活着下来。


  　　这破旧的座小洋楼在一堆新楼中看着格格不入。


  　　苏伦两人走到了小洋楼前停留了片刻，这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脖子上挂着烟箱的小男孩立刻迎了上来，热情地问道：“先生，买烟吗？”


  　　说着，他看到了镜先生，又忍不住地赞叹道：“噢，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夫人了。”


  　　镜先生听着微微一笑。


  　　哪怕是阔沿帽则遮掩了那张绝美脸庞，她超尘脱俗的气质还是让小孩眼前一亮。


  　　苏伦倒是不抽烟，但听着这一夸，瞥了一眼价签，也拿出了一张100里索的纸币，买了一盒烟。


  　　鸭舌帽小孩很开心地收了钱，但看着两人对这房子有兴趣，又提醒道：“两位是外面来的冒险者吧？恕我多嘴，这是一栋凶宅。如果您想租房子的话，我建议前边的诺顿大街更合适，那里还有着旧灵敦最好的汤室，您来旧灵敦，一定得去试试。”


  　　苏伦笑了笑：“嗯。我们也就是随便看看。”


  　　男孩没多说，很有礼貌地笑着离开：“祝二位万事顺利。”


  　　苏伦哪里没捕捉到小男孩胸口熟悉的十字徽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粲然一笑：“原来‘十字会’还在啊。”


  　　诺顿大街就是十字会的核心地盘，曾经千条就是那条街的大姐大。这小孩是给自家帮会的地盘介绍生意去呢。


  　　镜先生听着脸上也有浅浅的笑意，“是啊。”


  第六〇四章 【梦神的思考】


  　　苏伦和镜先生走入了格林街88号的小楼里。


  　　进来才发现，家具摆设什么都和自己几年前居住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大概很久没人清扫了，屋子里积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空气中也飘逸着淡淡的霉味。


  　　“师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诅咒空间里一趟。”


  　　“嗯。”


  　　镜先生留在了一楼，苏伦就径直走下了地下室的。


  　　大概是“凶宅”的缘故，有人在地下室门口锁上了粗大的铁链。


  　　苏伦抬手以指作剑轻轻一挥，一道空间裂缝出现，那胳膊粗细的铁链上瞬间多出了一道平滑的切口，“哗啦”掉落在地。


  　　他走了进去。


  　　这里曾经是用作银行金库的地下室，四面都是厚实的水泥墙。


  　　虽然黑漆漆的，但苏伦依旧能清楚地看到墙壁上还留有一些弹孔的痕迹。这是他当初他在这里练习枪法留下来的。


  　　二解全知之瞳中，曾经完全看不到的诅咒空间，此刻在眼里也清晰可见了。


  　　苏伦呢喃了一句：“原来是意识具现的封禁物啊……”


  　　这【哈维尔的怨念停尸房】诅咒空间进去的方法很特别，只有在这个地下室里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诅咒空间，才能被吸收进去。


  　　他只看了一眼，四周光景突然一变，就变成了医院的走廊。


  　　四周的墙面都刷着白漆，诊室门的铁椅子、没有窗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空无一人，环境中处处都透露着会让人胡思乱想的瘆人感。


  　　苏伦第一次进来就发现了规律，控制思绪不去想，就不会有怪物出现。


  　　他心如止水，三楼毫无危险，便径直朝着楼梯走了下去。


  　　随便又在二楼逛了一圈，曾经那个锁着《活尸研究报告》保险箱也空荡荡的了。除了几个之前误入空间的倒霉蛋的残念，也没什么别的了。至于那些死者幻想具现出来的怪物，最强也就三四阶的水准，苏伦随手就杀了。


  　　他再次回到了楼梯口，再下一层就是停尸房了。


  　　这里已经没了光线，昏暗中还有浓浓的尸气飘逸上来。


  　　仿佛这是地狱的入口，黑暗中仿佛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怪物。


  　　“不弱啊。”


  　　苏伦双眼灵光熠熠，看了一眼，神情如常。


  　　他步履沉稳地一步步朝着阶梯下走了下去。


  　　刚走下去没几步，突然一个黑影闪电般冲了上来。


  　　苏伦手臂上龙鳞隐显，抬手一拳轰了过去。那具满身符文的活尸当场就被震飞了出去，“咚”的一声砸落在了墙壁上。


  　　“契科夫不愧是活尸秘法的创造者，这具活尸的阶位真高啊……”


  　　苏伦看着眼前活尸体表绘制的符文，心中感慨了一句。


  　　这是一个力量已经堪比七阶职业的活尸。不过因为没有霸气、领域什么的，单纯的力量对顶阶职业者威胁并不大。


  　　但就是这种程度的活尸，已经足够杀掉绝大多数闯入者了。


  　　苏伦一路走了下去，又遇到了几头符文活尸，但几乎都是一拳轰杀。


  　　毕竟他现在已经迈入八阶，能对他有致命威胁的存在并不多了。而这个诅咒空间的上限受位面影响，再如何强也绝对不可能太离谱。


  　　走到了阶梯尽头，这里就是停尸房了。


  　　一下来，活人的气息引动了这浓郁的尸气，“哐当”、“哐当”、“哐当”一声声脆响，墙壁上那一排排铁盒子就打开了，里面窜出来了一具又一具各种形态的活尸。


  　　这些恐怖的活尸狰狞爬出，气氛一下子就到位了。


  　　不过苏伦却半点没多看这些对自己威胁并不大的活尸，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中央透明幕布隔绝开来的解剖台上。


  　　那里有一个半人半蜘蛛的怪物正在专注地解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鉴定显出来的名字是【畸变的提尔米多·M·契科夫】，七阶暗金级诡异。


  　　八臂蛛矛确实是最适合医疗系职业者的炼金殖装之一，这位契科夫也融合了一具高阶蛛矛殖装，畸变后就成了这蜘蛛形态。


  　　苏伦全知之瞳鉴定出了怪物的一切属性，他知道这是一个纯粹没有理智的畸变怪。


  　　所以，不能嘴炮，只能强杀。


  　　就是见着正主的瞬间，苏伦闪电般突进贴脸出现在了那蜘蛛怪物面前，黑镰一刀就斩了下去。


  　　“唰”一声肌肉组织被割裂的声音响起，那大蜘蛛瞬间被劈砍成两半。


  　　苏伦如今对死亡法则的理解已经达到非常高的程度，【修普诺斯的夜之黑镰】平A的威能足以重创绝大多数七阶职业者。


  　　一击秒杀才是合理状况。


  　　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刀砍下去，那蜘蛛怪身体被分成了两半，却又在瞬间又恢复如初了。


  　　同时，一根根锋锐的蛛矛就反刺了过来。


  　　竟然半点没收到伤害。


  　　苏伦目光微微一凛，心中立刻琢磨出了门道：“空想具现，果然源头在这里……这能力还真够离谱的。”


  　　二解全知之瞳看懂了这“契科夫”复原的本质。


  　　这不是物理层面的复原，而是一种幻想具现的梦境能力。


  　　也就是说，这契科夫“想”的场景，就是真实会发生的。


  　　它想自己不死，就不会死。


  　　至少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哪怕比“契科夫”强，在这诅咒空间里，它这幻想具现的能力根本无解。怪物杀不死，又出不去，剩下的只有绝望了。


  　　不过苏伦心中却全然不惧，因为整个空间在他眼里都没有任何秘密。


  　　“契科夫”能幻想出来的，一定是它自己能理解。


  　　镜先生说着契科夫生前也就七阶左右的水准，它的法则理解绝对没有如今的苏伦高。


  　　面对这尖锐的蛛矛，苏伦也没避让。


  　　龙纹金身加持的霸体九阶来了都不见得能打破，何况眼前这种程度的攻击。


  　　“钉”、“钉”、“钉”……


  　　蛛矛在苏伦的体表刺出脆响，却没伤分毫。


  　　苏伦看到这里，再次挥动了黑镰，这一次镰刀上裹挟了【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加持的空间法则。


  　　苏伦已经看出了这诅咒空间的源头是一件很特别的封禁物。不高于这空间法则层面本身的任何攻击，对这“契科夫”都是无效攻击。


  　　但即便再如何高品阶，都高不过圆环！


  　　果不其然，这一刀斩下，那蜘蛛怪的身体再没复原。


  　　斩杀怨念主是最直接的破除诅咒空间的方式。


  　　但这“契科夫”除了苏伦也少有人能杀掉。不说旁人能否看穿这空间的本质，再有就是是否有高于这空间法则层面的攻击手段。


  　　怨念主一死，四周的空间也开始有了溃散迹象。


  　　苏伦也不急不缓地抬手一招，将这停尸房里的那一叠叠文档尽数收了起来。


  　　这些文档上，必然就是记录的《活尸研究笔记》的最后关键。


  　　四周空间开始溃散，渐渐凝聚成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这就是支撑这个诅咒空间最真要的能量源头。


  　　果然，这是一件“封禁物”。


  　　而且品阶还极高！

  　　【梦神的思考（下位神器残）】


  　　描述：谁能确定自己的一生不是在一场梦境中呢？你的，或者别人的梦里。


  　　诅咒特性：梦境之龙的魔晶制作的神阶炼金物碎片；这是一枚拥有进入他人梦境的能力的特殊戒指，拥有强大的致幻功效；主动释放‘无限梦境’，可致范围内目标陷入梦境；幻术穿透＋350％，精神术式穿透＋70％；在梦境里，时间、空间、规则由你认知组成，在梦境空间中，你就是创造一切的造物主；未掌握戒指对等时间、空间、幻境能力的使用者，将在梦境中沉沦；

  　　详解：梦境中蕴藏着一种特殊宇宙规则，它拥有独立的时间、空间、逻辑，在梦境中，你拥有造神的创世能力；如果你对世界足够理解，那么你就用这戒指让你梦想成真（残）；


  　　……


  　　四周的空间呈现漩涡扭转状，并在数息后就完全消失了。


  　　苏伦再次回到了黑漆漆的地下室里。


  　　他原本只是想来拿到后续《活尸研究日志》的资料，没想竟然收获了这样一枚戒指。


  　　即便是残缺的，这是他见过“幻术系”最强的诅咒物，没有之一。


  　　不过，相比这枚戒指的超强致幻功效，他更震惊的是这其中一个附加功能。


  　　这竟然是他自己理解不了的信息。


  　　“梦想成真？幻术具现？这……造物主一般的能力？”


  　　苏伦看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现在这个位面还能让他看不懂的东西不多了，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了一件。


  　　他没多多犹豫，抬起手来，想象了一个手握水球的画面。


  　　然而就是这念头一起，戒指上的宝石光泽一闪，奇迹的一幕立刻就上演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里竟然凝聚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


  　　“真的可以？！”


  　　苏伦脸上露出了惊诧。


  　　虽然凝聚水球用最低阶的炼金术就能办到，但他不解的是，刚才没并有水元素的汇聚的过程。


  　　这颗水球就是刚才他在脑子里想的，然后用戒指具凭空创造出来的！


  　　虽然看上去结果都是“凝聚了水球”，但途经完全不同。


  　　凭空造物，这是传说中神明才拥有的能力！


  　　这甚至是和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相悖的。


  　　这一瞬间，甚至上苏伦都觉得的哪里不对劲儿了。


  　　如果等价交换原则崩塌了，那么不亚于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但一瞬间，他就发现了异常，心中急喝道：“不对！这戒指幻想造物依旧遵循了等价交换，只是这戒指运用了一种更高层面的等价交换……”


  　　强烈的求知欲让苏伦用二解全知之瞳看了过去，越来越深入，大量的信息也涌入了脑海中。


  　　他想看的更透彻一些，但显然，那些认知是超出了他目前能理解太多。


  　　突然间，双眼干涩发疼，苏伦只觉得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但他脸上却出现了喜色。


  　　虽然身体承受不了那种超阶知识涌入的负担，但这一刻，他却看懂了一些别的：“这空想造物竟然和【致命小说·黄泉之国】的小说世界创造指向的竟然是同一种东西。这难道就是神明创造世界的方法？”


  　　苏伦若有所思。


  　　小说世界……梦境世界……创造……空想具现……等价交换的能量转换……


  　　脑中灵光一闪，他仿佛看到了通向这个超阶领域的指路灯塔。


  　　苏伦拥有超出低等生物界限阶的理解能力，这种超阶力量，在他眼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也是一个大机缘。


  　　这是一条通往九阶之上路，一旦走通了，必然会获得难以想象的收获。


  　　不过，这仅仅是一个思路，距离成型还有很远。


  　　苏伦又试了试，就他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创造一下水球这种最简单的物质。


  　　而这时候，大概是自己的气息有点紊乱，地下室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赫然是镜先生。


  　　她看着苏伦瞳孔涣散的样子，关切了一声道：“出意外了？”


  　　苏伦摇摇头，指着手里的那枚戒指，还没说话，镜先生却认了出来：“【梦神的思考】？这枚戒指竟然在这里。”


  　　苏伦好奇道：“师姐你知道这枚戒指？”


  　　“嗯。”


  　　镜先生点点头。


  　　一瞬间，她也明白了苏伦为什么会这状态了，又道：“这是我父亲曾经在一处诸神战场遗迹中找到的神器残片。我记得他曾经说过，这戒指中蕴含了一种神明才掌握的超阶幻术能力。你最好小心一点，太过深入研究那种力量，可能会让你迷失在梦境里……”


  　　“嗯。”


  　　苏伦点点头，确实大意不得。


  　　刚才就看了一眼，没想到负担这么大。


  　　【哈维尔的怨念停尸房】已经彻底消失，两人走出了88号这栋小洋楼，地下室里的诅咒空间被破解，以后这里也不会再是“凶宅”了。


  　　两人走在街道上，苏伦问道：“师姐，我们接下来去黎明遗迹吗？”


  　　“嗯。”


  　　镜先生点点头，说道：“我也得去取几件对我实力至关重要的东西，还有我的九阶殖装。”


  　　……


  　　不多时，苏伦两人已经走出城外。


  　　旧灵敦开放之后，迎来了外界很多的冒险者。


  　　现在去往地下世界探险的人也很多，一路上都能看到各种戴着防毒面具的猎荒团队。


  　　不过因为几年前那场大猎荒行动，堕落天使操控拉斐尔大公家的特蕾莎公主冲击了位面通道封印，导致深渊之气大量泄露，法则上限被拔高。现如今旧灵敦地下的畸变怪明显比以前强了太多。


  　　甚至路途上就能看到五阶、六阶的畸变怪物了，以至于能去往深处探索的都是些比较强的大型冒险团。


  　　而且旧灵敦因为是一个密闭环境，越往地底越发浓郁的暗灵力对外来的职业者很不友好，稍不小心就会畸变。


  　　不过这样浓郁的暗灵力环境，对苏伦和镜先生两人来说，就半点没影响还大有益处。


  　　他们一路瞬移下行，甚至没惊动什么畸变怪物很快就抵达了地底深处。


  　　如今的黎明遗迹已经是一片暗灵力的海洋了。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暴风庄园里竟然已经有人在了。


  第六〇五章 第五本笔记


  　　苏伦和镜先生来到黎明遗迹，看着暴风庄园里亮起的灯光，本以为是一些高阶猎荒者。


  　　他们也没打算打扰。


  　　毕竟这遗迹是炼金位面共同的财富，谁都可以来猎荒寻宝。


  　　然而当两人走近之后，这才发现不太对劲儿。


  　　苏伦一声轻咦，“咦……居然有这么强的空间波动？”


  　　他现在对空间的感知非常敏感，立刻就发现了异常。


  　　一眼看过去，就看着暴风庄园附近的空间波动远异于其他地方。


  　　镜先生听到这话，仔细感知了一下，也眉头紧皱：“好像是有人将位面通道的空间能连引过来了……似乎是再布置什么阵法。”


  　　苏伦眼中也露出了危险的光泽，瞬间猜到了什么，道：“呵呵……需要如此庞大的能量，看来是有人在布置超远距离传送阵啊。”


  　　如果只是旧灵敦的人过来猎荒，必然不会耗费天文数字的资源来构架什么传送阵。


  　　哪怕是鲁英本部那边也没必要，因为舰船的运载能力足够了。


  　　所以，看到这里有人构架大型传送阵，他立刻就想到了是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在捣鬼了。


  　　苏伦曾经在龙之国海域见识过天神位面的超远距离传送阵，那种传送阵需要海量的能量供应，之前那些家伙就用的是魔力源泉“彩虹泉”。


  　　而别的地方没有彩虹泉那样的条件，在这里却可以。


  　　因为黎明遗迹有一个通往深渊位面的“位面通道”！

  　　一旦构架完成，足以传送万人法团过来。


  　　位面通道本身就有自循环的磅礴空间能量，足以支撑跨位面的空间传送。这是再合适不过的传送阵来源。只要抽取亿万分之一就足以构架一个同位面的大型传送阵。


  　　听到苏伦这样说，镜先生回想起了之前路过时遇到的层层岗哨，淡淡道：“原来之前的拦截岗哨不是为了防止低阶职业者贸然靠近黎明遗迹，而是为了防止秘密暴露。这些家伙还想得真周到啊。”


  　　“是啊。”


  　　苏伦脑子里也把一切线索都联系了起来。


  　　如今的黎明遗迹附近高阶怪物很多，对六阶以下的职业者来说死亡率非常高。之前遇到几次拦截岗哨，他们还以为是防止低阶猎荒者来送死。


  　　但现在看来，原来是预警。


  　　如果不是两人瞬移过来没惊动旁人，否则就是来了，这里的人也早有提防。


  　　苏伦神色不善道：“总督府的人与天神位面的人有暗中勾结？”


  　　镜先生眼中也浮现一抹厉色：“即便不是，也必然有一些特殊渠道让天神位面的人过来了。”


  　　也幸亏他们碰巧遇到了，否则真要有一个传送直抵鲁英后方的大型传送阵，简直隐患无穷。


  　　这苗头必须扼杀。


  　　这事儿原本需要去调查深挖，但苏伦显然有更简单的方法，淡淡道：“杀几个就知道了。”


  　　这个节骨眼上弄什么超远距离传送阵，无论是谁，杀了总不会错。


  　　……


  　　暴风庄园再几年前那次集体猎荒行动中翻修过一次，如今几年过去看依旧富丽堂皇。


  　　苏伦和镜先生悄然靠近，也发现庄园附近有很多高明的魔法陷阱。


  　　不过有全知之瞳，哪怕是在隐蔽的陷阱都一览无余。


  　　苏伦眼里，他看到了一层又一层的魔法符文，心中已然确定了什么：“天神位面的魔法禁制啊……”


  　　这些禁制不是炼金体系，而是魔法体系的。


  　　那么这些人的身份已然不用去问了，直接杀了搜魂就好。


  　　灵魂感知中，庄园里大概有两三百人。


  　　苏伦也猜到了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之前位面通道刚连接的时候还没有禁海，所以就混入了一批数量不明的魔法师来到鲁英腹地。


  　　虽然绝大部分都去了龙之国海域，被黎明团给干掉了，但依旧留有一小部分分分散在鲁英各地。


  　　好在当初那批最强也才七阶魔导师，威胁不算太大。


  　　苏伦和镜先生在庄园外的幽暗处观察了片刻，突然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会意。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当场。


  　　一个用了空间术式，一个是用了镜像位移。


  　　苏伦直奔灵魂波动最多那个地下空间。一瞬移过来，正好看着几十个魔法师正在搭建空间魔法阵，绘制魔法符文，也牵引位面通道的空间能量涌入一个九芒星魔法阵中。


  　　看着地下室里凭空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来，那群魔法师神情齐齐一愣。


  　　没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伦身后死神虚影一显，领域就大范围释放了出来。


  　　代表死亡的黑色领域急速蔓延，瞬间吞噬了地下室的魔法光源。


  　　所过之处，那些魔法师们也成片成片地倒下。


  　　苏伦根本没给这些人触动魔法警报的机会，他手中黑镰挥刀一斩，在场唯一那个七阶魔导师瞬间就身首异处。


  　　不过转眼间，几十个魔法师尽数没了生命迹象。


  　　看着那几十团“灰雾”，苏伦一把就收割了。


  　　整理了一下他得到的情报，一切的阴谋立刻就清楚了。


  　　“独角鲸商会，索尔多侯爵……”


  　　苏伦心中把几个关键人物剥离了出来。


  　　死掉的这几十个家伙如他所料，就是第一批进入位面通道那些魔法师。


  　　这些人得到的任务是协助“天神教派”渗透鲁英，控制炼金位面的一些大人物。然后再利用那些人的资源，寻找各种资源和古代宝物。


  　　后来卢西恩·佩皮斯大宗师果断放弃了玛法政权，和鲁英建立了联合帝国，然后封锁了海峡，这一系列动作也让天神位面那些家伙的入侵行动止步不前。


  　　没有大量战舰，天神位面那些家伙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攻破鲁英本岛，这些家伙就想到了建立传送阵突袭鲁英后方。


  　　所以才有了利用旧灵敦这个位面通道建立传送阵的秘密行动。


  　　好在这批魔法师里没有太多高阶存在，材料也很稀缺，魔法阵建立的进度不快，至少还有大半个月才能成功。


  　　阻止的也算及时。


  　　……


  　　“总督府那些家伙和天神位面这些人关系有点特殊啊……”


  　　苏伦也觉得他们运气不错，撞破了这个可能给炼金位面造成巨大隐患的阴谋。


  　　而且，死亡收割者的灵魂剥离能力让他直接获取了大量情报。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位梅林大师家族掌握的旧灵敦总督府和“天目教派”有勾结，但这么多魔法师混在商会里进入了黑塔，必然是有上层人默认的。


  　　这也就和镜先生之前猜测的一样，帝国高层有些家伙在给自己准备退路了。


  　　他们不交好天神位面的人，但也不拒绝、不得罪。利用这种暧昧态度左右逢源，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看来去灵敦，得尽快把这天目教派这毒瘤给铲除了啊……”


  　　苏伦脸上厉色一闪。


  　　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而楼上镜先生和佩斯托娅也已经把那些人杀得差不多了，苏伦上来补了几个刀。


  　　也把几个潜行得滴水不漏的刺客给揪了出来，一并清理掉了。


  　　楼上的一部分是教派的成员，收割之后，又补全了一部分情报。


  　　不多时，三人在庄园里碰头。


  　　镜先生问道：“怎么样？”


  　　苏伦回应道：“和预料的差不多。”


  　　他把之前收割到得情报都说了一遍。


  　　镜先生听了，道：“等这里事情处理完回旧灵敦，到时候就顺手把总督府和天目教派的秘密据点捣毁了。”


  　　“嗯。”


  　　苏伦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旧灵敦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万一到时候鲁英本土真的保不住，炼金文明必然会朝西迁移。


  　　旧灵敦和北洲四国都会是重要的大后方，绝对不能让那些家伙提前渗透了。


  　　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隐患，苏伦和景先生两人都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苏伦又到：“师姐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儿？”


  　　镜先生示意远处的废墟，道：“在城中心，那个位面通道。”


  　　苏伦：“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


  　　镜先生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需要，我会叫你的。”


  　　说着，她的身影就变成镜光消失在了原地。


  　　苏伦没了什么事儿，他清理了尸体上的战利品后，再次瞬移回到了之前地下室的那个传送阵。


  　　这种超远距离传送阵建立所需的材料价值连城，各种空间宝石、魔核成堆地铺在地上，阵法中央就有一颗超大的空间晶核。


  　　也算发了一笔小财。


  　　做完这一切，好像就无所事事了。


  　　苏伦就和佩斯托娅在庄园里闲逛起来。


  　　他记得自己第一天来这个世界，就是在这里，大门进去左手第三个房间的书房，那次差点被光头伊万给杀掉了。


  　　佩斯托娅也化作了幽灵子在庄园里到处飘荡，到处看看找找。这里是她的家，待了一千多年的家。


  　　苏伦想到了什么，走向了地下。


  　　第一个岔路口之后，左、左、右、上、下……


  　　即便是他现在八阶的眼光来看，这都是非常高明的机关设置。


  　　不多时，他找到了曾经获得两个S级天赋的那个祭坛。


  　　依旧和当初一模一样。


  　　原型祭坛周围有五个身着斗篷的石雕，而每一具雕像的斗篷背后，都刻有一个特殊符号：§……


  　　五具雕像已经遍布蛛网般的裂缝，已然失去了超凡力量，变成了普通的石雕。


  　　自己获取了代表智慧的符号，还有代表死亡的符号。


  　　苏伦又看着那个背后有§的雕像，这是代表了命运的符号。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又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他也感慨命运的神奇。


  　　对这个世界越了解，苏伦就越是感慨，呢喃了一句：“艾萨克爵士不是愧半神啊……”


  　　就现在看来，那位半神留给后世的各种东西都布局深远。


  　　无论是镜先生、佩斯托娅、潘多拉……又或者那五本笔记。


  　　像是他在一千年前就预知了某些大变故，做出了他能力范围内一切的准备，由一条叫做因果的链条牵扯在了一起。


  　　苏伦手里现在已经有了四本笔记。


  　　但第五本就完全没有任何情报了，哪怕是镜先生都不知道。


  　　他来这里，其实就是想看看是否有第五本的线索。


  　　就如同鉴定出来的信息那样，每一本笔记上都有一句“这是一本沾染了命运的笔记”的提示。


  　　他现在已经越发肯定，艾萨克爵士给后世留下五本笔记，绝对不会让第五本遗失找不到。


  　　拿到了四本笔记之后，直觉告诉他，第五本好像就应该在这黎明遗迹某处。


  　　看着这几具石像，苏伦眸中特殊光泽隐溢，瞬间有种看尽世界的沧桑淡漠，已然是解开了二解的全知之眼。


  　　这一刻，屋子里的一切秘密尽收眼底。


  　　果然！


  　　当苏伦一点点搜寻这祭坛是否藏有什么隐秘设置的时候，突然眼中就出现了一些异常的法则丝线。


  　　“咦……”


  　　苏伦心中一声轻易，同时也惊喜不已。


  　　发现了异常，也就意味着这里真的藏着某种东西。


  　　“好高明的匿藏手段啊……”


  　　苏伦看着那些法则丝线，心中感叹一声。


  　　如果不是他有二解的全知之瞳，他觉得哪怕是九阶职业者来了，怕是也看不出异常。


  　　能用这种手段藏着的，必然牵扯了什么惊天秘密！

  　　苏伦许久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期待了，他一点点开始尝试着破解那些法则丝线。


  　　非常复杂，都是炼金领域的顶级加密之法。


  　　这仿佛像是一种考验。


  　　对炼金术浸淫不深，哪怕是发现了也很难破解。


  　　苏伦也不难猜到，这大概是艾萨克爵士避免自己笔记被不是炼金术士的人拿走。


  　　这加密手段极难，但对于现在的苏伦来说问题不大。


  　　可以说，他如果都破译不了，这个位面大概没有其他人能破解了。


  　　不多时，那些法则丝线完全破译，苏伦发现自己眼前漂浮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心中喜道：“果然在这里！”


  　　他手里已经有四本，哪里没认出这就是第五本笔记，鉴定显示的名字也是【艾萨克的炼金手稿Ⅴ】！

  　　……


  　　苏伦伸手将笔记取了下来，心中的期待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他翻开了笔记，一行行苍劲有力的文字引入眼帘。


  　　「恭喜你，你能拿到我的这最后一本手稿，那么你一定是受到命运眷顾的人。这本笔记记录了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它指向的也许不是真理，但假如我这些浅薄的认知，能帮你打开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思路，就再好不过了……」


  　　「炼金术的意义就是寻求宇宙真理。当你仔细去观察这个世界，就会所有物质都存在对立，像是光与暗、生与死、战争和平、腐朽与生长、灼热与寒冷、混乱与稳定等等。宇宙中仿佛有一种特殊的规则，让万事万物必然有其对立的一面，无一例外。」


  　　「这个话题太过玄奥，以至于我们人类可能耗费毕生之力都难以窥见全貌。当然，提及这个，并不是想解释我所得出的那些冗长研究结果。只是想你对我留下的这本手稿里的内容有更准确的概念。如前四本一样，这本笔记依旧是一种炼金殖装。用上了我发现的这种特殊宇宙规则的神奇殖装。」


  　　「我深入研究这个发现之后，心中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既然万物都有其对立克制的一面，那么……那些所谓的神明之力呢？是的，神力也能被克制。」


  　　「……」


  　　苏伦认真的阅读了手稿里的每一个字。


  　　明明像是很简单的一些现象描述，在他心里却惊起了惊涛骇浪。


  　　当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苏伦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一个人：潘多拉！


  　　之前他仔细研究过炼金之躯，已然看懂的大部分。但依旧不理解为什么潘多拉能窃取信仰克制神力。


  　　而看到笔记上这句话，他瞬间就意识到，接下来会看到让自己解惑的惊天秘密。


  　　苏伦迫不及待地继续看了下去。


  　　越是去细看，眼中的震惊就越是驱之不散。


  　　随着这一段段文字映入眼帘，一个全新的世界在眼前展开了。


  　　「噢，在之前，我得解释一下‘规则’这个概念，这是高于我们人类能看到的表象、元素、法则，再之上的某种宇宙力量的描述。因为无法准确描述，很多古籍都把它们混为一谈。我表述中的‘规则’……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神明才能掌握的力量。就像是凡人不可见神明，这是隐藏在宇宙深处的奥秘。」


  　　规则？


  　　苏伦觉得此刻怕是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他更能清楚理解艾萨克爵士想表达什么！

  　　他觉醒了二解的全知之瞳之后，其实就已经发现了法则层面之上，还有一种玄奥而难以理解的存在。


  　　只是之前他对这个概念没有任何可以参考典籍描述，这也不是低等生灵能理解的东西。


  　　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朦朦胧胧觉得九阶之上的某些力量，好像掌控的就是宇宙一些能量。


  　　原来，这就是“规则”！

  　　震惊之余，苏伦再次翻页，继续下文。


  　　「最终回归本质，这种万物克制的现象，还是能量上的对立冲突。我把这种能量，暂且称作‘暗能量’。甚至一切的一切，都有对立的一面，暗物质、暗宇宙等等……如果你愿意去观察，那必然会有，只是某些规则藏起来了，看不到罢了。当然，笔记里记录的不是这个。重点是，炼金殖装！」


  　　「我曾经捕获过一位神明，仔细研究过神力的本质，更是确信了我的一些想法。我发现神明神力的源头是神格。而我理解中的神格，应该是祂们所理解世界规则固化显像。所以理论上说，只要能找到克制神力的那种‘暗神力’，凡人就能拥有可神明对抗的能力。」


  　　「我把我这点关于‘暗神力’很粗浅的见解融合在了炼金术中，从而设计了一种特殊的殖装克制神力，我把它命名为——【弑神者】。」


  　　苏伦看到这里，已然知道艾萨克爵士留下的第五种殖装是什么了。


  　　【艾萨克弑神者】，一种能让凡人能拥有弑神力量的超级殖装。


  　　那位炼金半神用最简单的文字，记录下了一个堪称练金奇迹的发现！


  　　现在看着艾萨克爵士的笔记，一些思路瞬间就清晰了起来。


  　　这就是九阶之上的力量，规则之力！

  　　而且艾萨克爵士还另辟蹊径，找到了“暗规则”这种苏伦在所阅任何典籍中，都不曾找到有记录过的特殊方向！

  第六〇六章 炼金神格、万花筒、始祖


  　　苏伦看着手里的笔记内容入了迷。


  　　从他觉醒了【死亡收割者】之后，还从来还没有这一刻，有什么炼金知识能让他觉得如此生涩难懂。


  　　他一页又一页地翻开了笔记，翻到后面，竟然看到了一些歪歪扭扭的特殊文字。


  　　手札的特殊材质让其能承载一些特殊法则之力，这显然是一种不同于普通文字的高等预言。


  　　苏伦这一看，竟然发现是龙族语。


  　　当初镜先生说自己父亲掌握了龙语，现在一看，果然。


  　　而且造诣还非常之深。


  　　苏伦也立刻意识到，艾萨克爵士接下来想表达的内容，已经不是普通的文字能准确表述的了。


  　　才使用这种能描述宇宙法则的高等文字。


  　　苏伦也知道，这是那位炼金半神给自己研究心血的最后一道保险。


  　　如果不是苏伦饮用了密米尔之泉，才能剥离龙族语，那么炼金位面恐怕就只有一人能看懂这笔记的后半部分内容。


  　　那就是镜先生。


  　　第五本笔记无论是弄在谁手里，最终会在寻求翻译龙语这命运牵扯的线上，最终找到镜先生。


  　　如果得到笔记的人心术不正，镜先生的实力也足以的让这些珍贵的笔记重新回到命运正轨上。


  　　真就算无遗策。


  　　没去细想这个问题，苏伦脑中思绪四面八方乱飞。


  　　看着那些龙族语表述出来的内容。


  　　那些像是符文一般的龙语文字具象化成了一条条法则丝线，一个个神秘符号，一条条炼金公式……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组合、演算、升华。


  　　内容如下：


  　　「那么，我先解释一下我认知中的‘暗规则’是什么。


  　　通常我们以为，施展炼金术，将A元素等价交换为B元素，是直接通过能量变换完成的。


  　　是A→B的直接过程。


  　　但当我发现“暗规则”存在之后，我觉得我能的思路可能忽略了一个隐藏程序。


  　　那就是，这个转换过程，实际上是通过了某种“暗元素X”的参与，再转换过来的。


  　　也就是说，是A→X→B。


  　　虽然结果相同，但途径完全不同。


  　　只是这个过程不在我们人类能认知之中，也无法直接观测，所以才被忽略了。


  　　即便是我达到了职业者在炼金位面的巅峰，明显感觉到了位面桎梏，但也无法观测到这个“暗规则”的存在。甚至我猜测，一般的神明都无法观测。


  　　而这个隐藏途径，就是我殖装的最基本原理。


  　　这可能才是炼金术“等价交换”的本质。


  　　……」


  　　艾萨克爵士虽然极力用最简单表述方式，让阅读者理解他要表达什么。


  　　但苏伦觉得自己的思绪还像吸入大量水分的海绵，越来越沉重。


  　　即便是他如今的脑力，理解“暗规则”的存在也非常吃力。


  　　如艾萨克爵士表述的那样，人类无法直接观测到这种特殊的宇宙规则存在，只能通过某些实验侧面推测它的存在。


  　　利用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在“暗规则”那个过程中窃取一部分。


  　　暗能量、暗物质、暗规则……


  　　这却给苏伦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一个他从来没意识到，但却是隐藏在宇宙奥秘深处的高阶奥秘。


  　　一旦掌握，立刻在超越了他认知内的所有法则之上！

  　　……


  　　「我把发现对于‘暗规则’的这点粗浅理解用在了炼金术上，正好我手里有一枚‘神格’，我把它炼制成了【弑神者】的雏形。这也让凡人拥有了可以对抗神明的力量。」


  　　「按照我的设想，这是一个可持续增强的炼金殖装。这殖装已经融汇了我毕生所学的一切炼金知识，但它还是一个‘半成品’。理论上它是完美的，但缺少材料。那就是‘神格’。如果你能再日后找到更多的神格融入，那么它的作用就会越来越完善，或许能发现一些我所没考虑到的问题……」


  　　「虽然我已经尽量让这个殖装能让人类融合，但毕竟是神格所炼制，融合条件依旧非常苛刻。我希望得到我这本笔记的命运眷顾者，能有办法融合它，那时候你可能就能拥有一颗‘炼金神格’，真正掌握神阶之上的奥秘。如果这对你来说太难了，那么请把笔记传下去。残破的炼金位面实在脆弱了，脆弱到随便一个位面通道破损，都有可能导致整个位面覆灭的巨大危机。幸运的是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无数前辈的给我们留下了无数炼金知识和典籍。我希望炼金术的辉光，终有一日能照亮诸天位面。」


  　　「……」


  　　苏伦陷入了那种沉思的状态中，全然不知道时间流逝。


  　　他把五本笔记放在了身边，每本笔记都加持了“艾克的祝福光环”，再有【塞雷娅的祝福】戒指，喝了点【诗仙蜜酒】，几乎所有能加持感悟的手段都用上了。


  　　而且苏伦集齐了五本之后，这才发现五本上的内容，竟然是一体！

  　　第五本笔记最后记录的内容，需要借助前四本上的一些描述，才能破译出来。


  　　这样一来，哪怕是这笔记某本被异界神明拿到了，怕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关于“暗规则”的内容实在太深奥了。


  　　以至于艾克萨爵士处处都地表达自己“认知浅薄”。


  　　初看苏伦还以为是这位炼金半神谦虚，但看懂了一些之后，才知道真不是。


  　　九阶之上的力量，凡人认知层面想要理解太难了。


  　　苏伦选择先看完一遍所有的内容。


  　　当他看到的这【艾萨克弑神者】的原理之后，再次惊叹道：“艾萨克爵士真的炼金奇才啊，居然想到用一枚神格炼制成了殖装，去克制神明之力。而且这殖装还能持续成长……”


  　　融合会获得一颗‘炼金神格’，有机会突破九阶之上的境界，这对于任何职业者，对于炼金位面的意义阵就是不可估量。


  　　苏伦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震惊心情了。


  　　除了震撼，就只剩下了深深的思索。


  　　按照艾萨克爵士的描述，那萍【弑神者】殖装就封印在笔记中。


  　　当他能完全看懂笔记上的内容的时候，就能打开封印。


  　　按照艾萨克爵士的说法，苏伦觉得即便自己真入九阶


  　　苏伦没打算现在拿出来，将笔记收入了小虚空界里。


  　　这一刻，他才看明白了艾萨克留下手稿里的所有深意。


  　　【炼金之心】提供人类无法自己获得海量灵力；【巨人之力】和【龙纹金身】提升肉身强度，让其足以支撑融合“炼金神格”的程度；【渎神者】让职业者拥有能理解神阶之上规则的认知能力；而最后一步的【弑神者】就是为了创造一个炼金神明。


  　　五本笔记汇聚了这个时代之最的炼金智慧。


  　　苏伦也这才看明白，五本笔记里那些由深入浅的殖装体系解释，其实就是为了看到的人一步步理解这些殖装在普通人眼里的“表象”，在职业者眼里的“元素”，在高阶眼里的“法则”，再到顶阶才能触摸到的“规则”。


  　　这位炼金半神处处用心良苦。


  　　不过，那殖装暂且不说，苏伦觉得这“暗规则”的概念对他的感触才是最大的。


  　　他隐约觉得，这未来或许会是他很多年探寻的方向。


  　　关于“暗物质”、“暗能量”、“暗规则”……


  　　苏伦觉得自己或许比旁人更能容易理解。


  　　因为他自己觉醒的天赋就是死亡系的法则线路。


  　　而艾萨克爵士在笔记里提及过，宇宙的规则无数种，但两种就是“创造与毁灭”。


  　　死亡的某种意义上，就是生灵毁灭的表现。


  　　而“暗规则”发现之后，苏伦脑子里有个念头，我是否能把这个用在死亡法则上？


  　　他自己曾经就复活过。


  　　他一直很好奇，神明之力到底作用在什么地方，才让亡者复活。


  　　现在好像明白了一些。


  　　虽然可能途径不同，但关于“死亡与复活”概念，苏伦此刻却有了一个方向。


  　　不再像是以前对九阶之上完全茫然无知。


  　　沿着这个方向去探寻，苏伦隐隐觉得自己可能会看到一片新天地。


  　　……


  　　“老师曾经说过，五本笔记集齐里面还藏有一个关于炼金终极的秘密，到底会是什么呢？”


  　　苏伦还有浓浓的期待，但现在还没看懂，也无法得知笔记下藏着的终极秘密是什么。


  　　阅读笔记的时间仿佛一晃而过，苏伦却知道时间其实过了挺久的。


  　　但因为也没什么要紧事情，他也就继续待在了暴风庄园。


  　　现在看完了一遍笔记，思绪回转，他才呢喃了一句：“已经过了五天了啊……”


  　　感知中，镜先生已经在庄园里待了两天了，大概是因为不想打扰他，这才没下来。


  　　苏伦收起了笔记，环顾了一下四周，地下祭坛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值得注意的了。


  　　他看着那五尊罩着斗篷的黄昏十字会五老，眼里掠过了一抹沉思。


  　　这些炼金先贤们留下的机缘在无数年后落在了他的手里，好像就是某种传承，肩膀上一下子就有了一些责任。


  　　苏伦没多想，瞬移出现在了庄园的一间卧室里。


  　　他记得这是佩斯托娅的闺房，曾经第一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这房间里就差点被这幽灵小姐给嗝屁了。


  　　苏伦看着镜先生，招呼了一声：“师姐，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正好我也需要时间消化找到的东西。”


  　　镜先生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又好奇道：“听佩斯托娅说，你找到了第五本炼金手稿了？”


  　　她也很好奇，自己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本笔记记录了什么。


  　　“是啊。”


  　　和自家师姐也用不着生分，苏伦没有掩收获的那种喜悦，分享道：“二解了全知之瞳我才看明白地下室那个祭坛里藏着的秘密。噢，师姐你不知道，那是多么巧妙的禁制……”


  　　那禁制如果不是他取巧了，大概九阶之后看有没有希望能发现。


  　　“果然是父亲的手笔呢。”


  　　镜先生听着眉角弯弯，从这匿藏手法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觉，眼中流露着一丝追忆，道：“小时候，父亲大人总是喜欢把送我们的礼物藏在一些我们明明看得到，但却意识不到的地方。他时刻告诫我们不要被表象迷惑，需要去看到万事万物背后的。真理往往隐藏在我们身边，却又从来都忽视而不见的。”


  　　一旁的佩斯托娅也拖嘟着嘴道：“啊……我还记得六岁时候生日礼物，父亲大人藏在庄园里让我自己找。最后我找了半个月这才发现就在我每天都玩的娃娃上。”


  　　苏伦听到这话，立刻想到了笔记里关于“暗规则”那些内容。


  　　这不就是隐藏在眼下，却看不到的地方？

  　　原来从小的时候，艾萨克爵士就已经在开始培养两个女儿对事物认知引导。


  　　这种思维形成之后，必然会受益终生。


  　　这时候，苏伦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姐，你需要的九阶殖装找到了？”


  　　镜先生那看着他，“是啊。”


  　　苏伦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在第五本笔记里发现了一种非常强的殖装……”


  　　他把【艾萨克弑神者】和暗规则的情况大致表述了一下。


  　　镜先生听得眉头紧皱，一旁的佩斯托娅却全然没了兴致。


  　　原本苏伦是想问问自家师姐是否能用上这种殖装的时候，她却说道：“不。那殖装虽然强，却和我的能力契合度并不高。”


  　　说着，她拿出了一颗像是眼球一样的植装，又说道：“这【镜像万花筒】对我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苏伦原本还想多介绍亦喜爱【弑神者】，可鉴定出了镜先生手里的那史诗品质的殖装属性之后，立刻就打消这个念头，反而惊诧地问道：“师姐……你融合这殖装之后，能够镜像复制自己？”


  　　镜先生显然知道苏伦看出了这殖装的价值，没有多介绍，只是淡淡道：“是啊。我目前应该能复制三个几乎同等战力自我镜像，等阶位稳定之后，这个数量会翻倍。如果我能力足够，理论上是可以无上限复杂的。”


  　　“好厉害啊！”


  　　苏伦听着不由地感慨了一声。


  　　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镜先生说等融合殖装之后，神阶以下大概是败不了了。


  　　她本身的实力在九阶中就已经很强了，那么……再镜像复制一百个自己呢？

  　　卧槽，那不秒天秒地？

  　　镜先生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没那么夸张。我自身的能量是有限的，镜像复制得越多，单体战力就会越弱。”


  　　苏伦哪里的不知道她这是谦虚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感知到了镜先生血脉中的那股威压了。


  　　像是半神美杜莎一般，这是源自高等生物的威压。


  　　苏伦哪里不知道，自家师姐找到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师姐，你的‘始祖血脉’融合成功了？”


  　　“嗯。”


  　　镜先生点点头，映着灯光，那张绝美的脸庞也让然看出了一抹属于吸血鬼始祖睥睨。


  　　血族血脉很特殊，这种血脉不是来自基因药剂，他们转换血裔会进行“初拥”。


  　　这个过程繁琐而神秘。


  　　简单的描述就是，抽取血裔的一半血，然后再融入自己的一半血液。


  　　所以才有二代血族、三代血族……几乎每传一代，血脉上限就会被削弱一大截。


  　　而镜先生的血族血脉，就是当初艾萨克爵从深渊捕获了一头半神级的吸血鬼始祖，然后抽取了血液进行改造。


  　　因为用不着顾及那血族的性命，所以就把那始祖级精血都抽光了。


  　　但当时镜先生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让她进行完整的血脉传承，就只融合了一半血脉。


  　　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镜先生消化完那一半血脉，进阶九阶，现在也能承受另外一半。


  　　看现在这情况，也就是说，镜先生拥有了当初那头半身血族的一切血脉传承，直接从生物层面进阶了高等生命。而血族作为深渊不死族，最擅长的就是各种的战斗恢复，和吸噬他人力量为己用。


  　　等她完全消化这股力量之后，带来的实力增长，可不是一星半点。不仅仅是战力上，还有生命层次。


  　　血祖，那是和美杜莎一样，属于妥妥的神话半神血脉。


  　　保守估计都会暴涨数倍。


  　　再有她现在这【镜像万花筒】的殖装，九阶之内，谁还能打得过她？

  　　这些东西大概是哪位炼金半神从一开始就已经给她想好的进阶线路，用来成为炼金文明传承底气的底牌。


  　　苏伦也莫名期待了起来。


  　　……


  　　自家师姐的变强，苏伦当然幸喜。


  　　这次来旧灵敦不仅找到了第五本笔记，镜先生实力又暴涨一大截，皆大欢喜。


  　　而眼前这黎明遗迹除了位面通道，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在停留的。虽然遗迹还剩下了诸多宝物，就留给后来的猎荒者好了。


  　　三人在房间里聊了一阵，这时候，苏伦又问道：“师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镜先生淡淡道：“先把旧灵敦总督府的隐患解决掉，再离开吧。”


  　　苏伦似笑非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可没忘记，之前在这里布置传送阵的那些天神信徒，和总督府有脱不开的干系。


  　　这次来都来了，顺便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第六〇七章 在旧灵敦闹出大动静


  　　旧灵敦，南城诺顿大街，茶花女酒馆。


  　　当初格林街的娱乐场在十字会和蒸汽党那场黑帮战中覆灭之后，诺顿街就成了外城最热闹的娱乐街区。


  　　这里是十字会的地盘，曾经是千条看的场子，现在依旧是十字会的人在掌控。


  　　不过当初十字会那批干部很多选择和镜组织一起冲出了黑塔，十字会里现在大都是一些生面孔。


  　　酒馆的角落里，苏伦和镜先生正坐在角落的卡座上喝酒。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之前暴风庄园那些魔法师都是‘独角鲸商会’的人送进来的。商会里一个叫做的穆里尔·桑切斯的副会长买通了一个港口审查官。何况那种大商会，原本就很少有地方官员敢阻止。也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事儿和总督府其他人有关系。”


  　　“没证据才正常。既然能让鲁英军情处的人找不到把柄，那位泄露联合舰队奇袭计划的‘高层’做事肯定滴水不漏。即便是这条线深挖下去，最多也只能解决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罢了。”


  　　“一会等十字会的情报送来了，确认那穆里尔在哪儿，杀了就知道背后是谁了。这次至少把旧灵敦这边的情况彻底解决。”


  　　“嗯。”


  　　“……”


  　　苏伦和镜先生想彻底解决问题，但并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天神位面魔法师潜入旧灵敦这事儿。不过有死亡收割者的能力就方便了很多，省去了各种审讯的环节。哪怕是情报复杂得像是一团乱麻，只要理出了一个线头，苏伦就能一直清理下去，最终总会找到藏在最后的那个家伙。


  　　因为镜组织在旧灵敦有留下一些情报人员，所以找人这事儿也用不着他们亲自去。


  　　酒馆里的音乐轻慢舒缓，舞台上衣着清凉女郎扭动着婀娜的身姿。


  　　两人就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也难得享受着如此悠闲的时光。


  　　这时候，苏伦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师姐，我有一个想法。”


  　　对坐的镜先生看了他一眼，放下了唇边的酒杯，反问道：“哦？”


  　　自家师姐处处都流露着一股古典优雅，喝酒小口细抿，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苏伦看着也总觉得赏心悦目，他说道：“你之前遇袭之后，正常来说，没有几年的时间你的伤势是不会痊愈的。你说要是敌人再次得知你的消息，会不会再次来暗算你？”


  　　镜先生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挑眉道：“你是想反计？”


  　　“嗯。”


  　　苏伦点点头，又说道：“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在联合帝国高层内部有一个重要情报来源，上次没能杀掉师姐你，那家伙恐怕也担心自己暴露。一个九阶的报复，没人能承受得起。所以一旦你所在的位置的情报泄露，对方哪怕是冒风险也一定会选择再次出卖情报，彻底解决隐患。而目前天神位面降临的九阶只有一个，但即便多一两个我们黎明团现在也能应付。到时候我们可能不仅能挖出潜伏再帝国内部的叛徒，甚至能重创天神位面的高阶战力……”


  　　这计划几乎是明谋。


  　　一旦泄露镜先生的坐标，不管是敌人还是内鬼都一定会考虑是否是故意泄露。


  　　但他们又不得不上当。


  　　毕竟无论怎么看，镜先生都没有任何胜算。


  　　但他们不知道，现在自家师姐的实力和之前可不一样了。


  　　不仅伤势很快会恢复，还融合了半神级的血族精血，再等她融合殖装之后，她的战力绝对与之前有天壤之别。


  　　而这就是一个信息差。


  　　敌人会以为她依旧是受伤状态，而且哪怕是恢复了，也不会料到她的实力会暴涨这么多。


  　　更何况，现在苏伦他们回来了，镜先生可不是单打独斗了。


  　　“……”


  　　镜先生听到这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九阶之上的战斗不确定因素太大，打起来伤亡也不可控。


  　　但她也很清楚战机稍纵即逝，这风险还必须得冒。一旦这次计划能成功，对往后全面战争的正面意义都非常大。


  　　而且，敌人的情报滞后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抹除，所以越早动手就越好。


  　　沉吟了片刻后，镜先生看了苏伦一眼，问道：“你想怎么做？”


  　　苏伦脑子里早就有了计划，他说出了最直接的一种：“高调一点，让那内鬼更想要除掉我们。”


  　　镜先生听到这里，美眸中流光一转，微微颔首会意：“好。”


  　　……


  　　外城的酒馆往来的大都是猎荒者，现在正是晚上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


  　　苏伦和镜先生两人在角落里喝酒聊天，也顺便听了许多关于旧灵敦的情报。


  　　大致都是在抱怨新任的那位总督的一系列政策都是在开历史的倒车，想要继续做。


  　　没等多久，这时候酒馆外突然走进来几个穿着机车皮衣的黑暗风年轻人来，仔细一看，他们的胸口上还别着铁十字会标志。


  　　这是外城黑帮十字会的成员。


  　　苏伦和镜先生想要那独角兽商会的情报，自然不可能自己去取，便找了以前熟悉的渠道进行了委托。


  　　几个人在酒馆里扫了一眼，径直就朝着苏伦和镜先生两人的桌子走了过来。


  　　领头的那个褐发少年拿出了一份情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对着苏伦道：“这是你委托我们十字会要的情报。那‘独角兽商会’的人员名单，如今在旧灵敦的所有据点位置，还有那个副会长‘穆里尔·桑切斯’的行动轨迹。”


  　　苏伦看接过了那份情报，随便扫了一眼，就递出了一袋金币。


  　　他在黑帮待过，这种保密情报交易，不容易留下痕迹的金属货币是规矩。


  　　那个核发少年打开看了看，确认了数量，神情也微微有异。


  　　他也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会出这么大的价钱买情报。


  　　交易完成，少年看了苏伦一眼，心中莫名觉得微微眼熟，提醒了一句：“委托人阁下，我没兴趣打听你的隐私。但恕我多嘴一句，那商会里有五阶高手护卫。”


  　　苏伦听着没多说，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三个少年也没多说，转身离开了酒馆。


  　　等的人走了，镜先生才问道：“认识？”


  　　苏伦眼中露出了一抹追忆，道：“以前在十字会的时候救过他们一次。没想几年不见，他们都已经都成十字会的骨干了。”


  　　虽然几年前有变化，他也认出来了，之前见过三人一次。


  　　苏伦觉得自己没记错的话，三人的名字是贝塔、布朗和南希。


  　　当初拉斐尔大公在旧灵敦实验，人贩子大肆在外城抓试验体，当时丹尼的三个朋友就被抓去了，就是眼前三个。


  　　苏伦在黑爵士会所救了人，也第一次碰到了十九号。


  　　简单提了几句，他双目微微一眯：“那个贝塔都二阶了，还不错啊。”


  　　镜先生听着，也道：“不过，他们好像被人盯上了啊。”


  　　苏伦哪里没发现，淡淡道：“嗯。应该是这份情报惹来的麻烦。”


  　　……


  　　三个少年走出了酒馆，他们很谨慎地四处张望，然后窜入了酒馆后的小巷里。


  　　这里是十字会的地盘，他们熟悉任何一个角落。


  　　直到走到了没人的黑巷里，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呐，居然真的有人会花这么多钱买一些情报，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是啊。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意外的，我都带家伙来了。”


  　　“那人的委托是通过一个值得信任的渠道传来的，只有帮会的老伙伴们才知道。奇怪了，我们十字会居然一点情报都没有，八成是外面来的人了。”


  　　“管他的，那‘独角兽商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都打听好了，那些家伙是外面最大的奴隶商行，甚至咱们旧灵敦的很多人都是这个商会以前贩卖进来的。现在外面帝国禁止了奴隶生意，这些家伙又把主意打到了旧灵敦来，最近听说了好多人口失踪，都和这个商会有直接关系……”


  　　“……”


  　　三个少年边走边聊。


  　　这时候，那个少女问到领头的核发少年，道：“贝塔，我刚才看你的神情有异，是发现什么了吗？”


  　　贝塔想想道：“没什么，南希。只是……只是我觉得那个委托人有点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这一说，另外一个少年也道：“啊……你应该认错了吧，外面的人咱们怎么认识。”


  　　褐发少年也没去多想，道：“大概是吧。”


  　　也难怪他们没认出，当年的苏伦在十字会的时候常年光头烟熏妆的伪装，如今这样子认不出来也正常。


  　　三人明明已经足够小心，然而这时候黑暗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贝塔脸色猛变，哪里没看出这是潜行中的高阶刺客，他立刻提醒道：“小心，有敌人！”


  　　三人立刻就意识到，可能独角鲸商会那边来人了，他们立刻拔出了火枪对准了那虚影出。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而且是一个奇怪的姿势。


  　　一个掐着另外一个刺客装束家伙的脖子。


  　　贝塔立刻也就认出了，这人不就是之前酒馆里的委托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但贝塔同时后背一寒，这刺客能悄无声息地一路潜行跟着他们而来，至少是三阶的职业者。


  　　可就是这样一个刺客如此轻松地就那个委托人掐住了脖子，他到底得多强？


  　　然而没等三人多想，他们就听着“咔嚓”一声，那刺客的脖子就被扭断瞬间气绝。


  　　这一幕也看呆了三人。


  　　这就杀了？

  　　他们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


  　　苏伦现在的境界辨别一个人是否有恶意，感知一下精神波动就好。


  　　他刚才确认这家伙是独角鲸商会的人，也没再浪费时间，直接就杀了搜魂。


  　　一瞬间，比之前那份情报里更准确的各种情报就涌入了脑海之中。


  　　“原来在那里。”


  　　苏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也觉得方便了很多。


  　　转眼，他看了一眼那三个解开殖装不知所措的少年一眼。


  　　哪怕没有刻意释放霸气，苏伦刚才杀人一瞬，多年以来身上的那股杀气微微外泄，也足以震得三个最高才二阶的职业者慑慑发抖了。


  　　看着三人受了惊吓，那股无形气势才陡然一松。


  　　贝塔率先反应过来，心怕这位委托人误会，连忙解释道：“先生，这和我们没关系。”


  　　苏伦看着这威压喜爱还能鼓起勇气解释的少年，微微一笑。


  　　这份胆识还是不错，是个好苗子。


  　　他打断了贝塔还想多解释，道：“我知道。这是我之前委托你们打听情报惹来的麻烦。这刺客是独角鲸商会的人。”


  　　他打消了三人的顾虑，却没多解释的意思。


  　　这刺客一死，如果不尽快处理，商会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临走之时候，苏伦瞥了一眼贝塔腰间别着的那柄普通手枪，哪里没认出，这就是当初他送给三人防身的。


  　　这手枪对二阶职业者几乎没什么用处了，没想他们还留着。


  　　苏伦心念一起，随手又拿出了一个储物戒指，屈指一弹，又道：“送你们的礼物。好好修行，未来有机会去黑塔外面看看。”


  　　话音未落，没等什么回应，人已经消失在了哪里。


  　　留着贝塔、布朗、南希三人呆滞当场。


  　　他们本以为这次遇到了大麻烦，心中前一秒还怀着巨大忐忑。没想到下一秒这个神秘委托人竟然没为难他们，甚至没多解释一句。


  　　贝塔再一看手中的储物戒指，也很意外，反而还送了东西？


  　　然而当他看清楚储物戒指里是进阶三阶、四阶的一些重要材料和修行秘法之后，他脸色猛变。


  　　一旁布朗、南希一看，还以为发生了变故，连忙问道：“贝塔，怎么了？”


  　　贝塔神色复杂地看着苏伦消失的方向，道：“你们自己看吧。”


  　　布朗、南希一看储物戒指，同样惊喜又惊恐。


  　　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珍贵了，这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拿到的珍贵资源。


  　　这临别赠礼一幕何曾相识，贝塔脑子里思绪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那位回来了？


  　　贝塔神情瞬间一喜！

  　　对！

  　　就是救命恩人苏伦先生！


  　　但贝塔没多说，也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独角鲸商会死了一个高阶刺客，对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种事儿他们又帮不上忙，甚至整个十字会也帮不上忙。


  　　他立刻朝着两个伙伴道：“今天的事情要绝对保密。通知情报组，大家都去城外躲一段时间。”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连累帮会，连累那位。


  　　布朗、南希也明白什么点点头：“嗯。”


  　　三人说着，急速消失在了小巷中。


  　　……


  　　苏伦留给三人一点小礼物倒不是图什么回报，除了看在故人的份儿上，更多只是随手为之的善缘。


  　　就像是艾萨克爵士说的那样，当你强大到站在了位面金字塔尖的时候，就会开始考虑文明和传承的一些事情了。


  　　那些低阶材料对苏伦现在来说可有可无，但对于一些好苗子来说，可能就是改变一生的大机缘。


  　　也是一个念头，没去多想。


  　　再一看，苏伦已经出现在了南城昆森区的一个高档会所前。


  　　之前收割的情报里，那位独角鲸商会的副会长穆里尔·桑切斯就在这里。


  　　苏伦和镜先生之前在暴风庄园杀掉那些魔法师是几天前，所以独角鲸商会那些人必然有了察觉。


  　　不过，黎明遗迹靠近深渊位面通道已经本就风险极大，对方大概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魔法团团灭。


  　　派出去确认消息的人还在路上，苏伦和镜先生两人就已经出现在这“皇冠洗浴会所”大门口。


  　　旧灵敦和几年前一样，外城比内城拥有比内城更丰富的娱乐场所。那些有钱人会更喜欢来外城玩。


  　　苏伦感知了一下会所里的灵魂波动，最强也就一个六阶，便对着身边的镜先生道：“师姐，你就歇着，我去解决就越好。”


  　　镜先生点点头：“嗯。”


  　　苏伦说着，突然拿出了一件金纹斗篷披在了身上，霎时间一股神秘感扑面而来。


  　　空间波动一闪，他已经消失在了当场。


  　　……


  　　就是苏伦来时候，会所的一个豪华浴池里，大腹便便的穆里尔和几个属下全然不知危险降临，正在享受着一群性感兔女郎的服务。


  　　“啧啧，旧灵敦这些娘们真水灵，皮肤白而滑腻，比外面那些饱经风霜日晒的女奴滋味好多了。可惜了，那些脑子里塞满大粪的议员们竟然废除了奴隶生意，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卖不出去。”


  　　“是啊。下次商船过来，只能偷偷运一批去灵敦了。那些贵族老爷们一定很喜欢这种货色的。”


  　　“哎，该死的新政，该死的联合帝国，这让咱们少挣了好多钱！噢，这该死的联合帝国真是糟糕透了，要是鲁英能回到以前就好了。”


  　　“是啊。至于那该死的战争，谁爱搭理谁搭理去。除了让战争贩子挣够了钱，咱们可得到半分好处？”


  　　“……”


  　　几人还在抱怨着《废除奴隶法案》商会的财路被断，还在幻想鲁英恢复到以前的领主贵族制度。


  　　就这时，异变陡生！


  　　房间里空间波动突然一闪，一个穿着金纹斗篷的人影就出现在了房间里。


  　　副会长穆里尔·桑切斯看着那金纹斗篷的一瞬间就脸色猛变。


  　　安排魔法师进旧灵敦就是他一手操办，看着黎明组织的人找上门来，他哪里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但还没来级的喊护卫，突然就觉得脖子一热，已然说不出话来。


  　　苏伦看着眼前震惊中的几人，脑中的情报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根本没有啰嗦半句。


  　　就是他进入房间的同一时间，几人的脖颈上就出现一条血线，灵魂就已经离体而出了。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浴缸，一旁的几个赤裸兔女郎吓得花容失色。


  　　苏伦没去理会女郎，而是收割掉了几人的灵魂。


  　　如他所料的一样，这些人知道的消息也不多，运送魔法师来旧灵敦这是独角鲸商会总部那边安排的任务。


  　　但苏伦却知道了安排这个任务的一些关键人物。


  　　还有就是那些依旧在灵敦活跃的“旧派”贵族的一些隐秘情报。


  　　奴隶商人总是有敏锐的直觉，也掌握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思索了几息时间，苏伦大致将情报消化了一下，神情立刻，心中呢喃道：“除了那几个古老姓氏的老贵族，原来旧派最核心的牵头者就是那位九阶梅林大师啊。看来这家伙嫌疑很大啊……”


  　　能接触到那些绝密情报的高层不多，苏伦和镜先生之前也有怀疑过。


  　　但毕竟那位梅林大师既然能成为帝国第一供奉，除了其本身九阶的实力，必然是做出了相应贡献的。


  　　如果没有确切证据，也不能妄作论断。


  　　否则可能会正好中了敌人的反间计。


  　　但现在的情报看来，那位梅林大师……又或者他的家族，应该和天神位面的人有关联的可能性更大了。


  　　脑中念头一闪，苏伦没有在屋里停留，他再次循着副会长穆里尔的记忆瞬移到了十几公里外内城3号城区的一座豪华摩天大厦里。


  　　这里还有几个天神位面的五、六阶魔法师正在冥想打坐。


  　　这是留在城里作为通讯联络和应急的法师。


  　　看着苏伦过来，这几个家伙反应比快多了，他们体表立刻撑起了魔法盾，瞬发的法术就轰向了苏伦。


  　　苏伦看到这里双眼微微一眯，也没释放霸气，也没用什么诅咒物，单凭着强悍的肉身就冲着几个魔法师猛冲了过去，一副莽夫的打法。


  　　几个法师看着强敌袭来，自然拼命相搏。


  　　但他们那里是苏伦的对手，几次近身冲拳就被轰出了大楼外。


  　　“哗啦”外墙玻璃打碎，几个魔法师漂浮在半空中继续激斗着。


  　　战斗的动静非常大，这也立刻吸引了内城大量居民的观战。


  　　一时间，各种城防部队、警署、总督府护卫都行动了起来，纷纷朝着战斗的区域围拢了过来。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


  　　苏伦原本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掉这几个魔法师，但他没选择那样做。


  　　而是故意想把动静闹得很大。


  　　就是为了让幕后的那个叛徒知道有人再找他们的麻烦，然后把这笔仇恨记在黎明团身上。到时候也更有了要暗杀掉镜先生这个镜组织首领的决心。


  　　顺便也要让旧灵敦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天神位面的魔法师！

  　　有人投敌将他们送进来了！


  　　而且，苏伦也是在等。


  　　等总督府的人来，看看那些家伙看着自己杀掉这些魔法师，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第六〇八章 质问

  　　“咚！”


  　　“咚！”


  　　“咚！”


  　　旧灵敦内城3号城区，战斗的动静越来越大。


  　　五六阶魔法师的法术威能堪比高阶炼金炮弹爆炸，几个人齐齐围攻苏伦，大致就和一艘中型火炮齐射相仿。仅仅爆发的冲击波就将附近几条街区高楼的玻璃墙面大片大片地震碎，建筑物和铁桥也成片成片地倒塌。


  　　那几个魔法师看到他们暴露在了大众视野中，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们还不知道独角鲸商会那些人已经被苏伦杀了。但这次本来就是秘密潜入行动，暴露在了这些炼金土著的视野中，这不仅仅意味着计划有失败风险，甚至会暴露安排他们过来的天神信徒。


  　　这几个魔法师隐隐也能猜到这个炼金土著突然杀上门来，动机很奇怪。


  　　但生死关头，来不及多想，便不得不全力应对。


  　　可打了之后，又发现短时间内根本杀不掉这个身披金纹斗篷的家伙。


  　　他们瞬杀不掉苏伦，原本就想着用空间魔法卷轴第一时间逃走，先避开大众视线。


  　　但使用后才惊愕地发现，卷轴撕裂之后竟然没有半点作用。仔细一感知，这才发现四周的空间法则似乎被一股高位法则力量给封印了起来？

  　　再用其他各种风遁、土遁魔法的逃跑手段，也都诡异地失效了。


  　　但偏偏，一切攻击手段都可以正常使用。


  　　多交手了几次之后，这几个家伙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不是短他们时间内杀不掉这个土著，而是这根本就是对方的阴谋！


  　　这一刻，这几个魔法师才立刻意识到他们的处境了，对方就故意要让他们暴露。


  　　但偏偏无可奈何。


  　　逃不走，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他们虽然知道得战斗的代价很大，但也不得不和苏伦激烈对战。


  　　可越打，心头那股绝望感就越浓烈。


  　　看着全程是他们自己在战斗，但偏偏一举一动仿佛都被人牵着走。


  　　俨然傀儡剧场的提线木偶，仿佛被一根根无形的丝线全程操控着。


  　　生死完全都在别人掌控之中。


  　　……


  　　苏伦如今的实力，真要想控制，哪里会给几个五六阶魔法师任何反抗的可能？

  　　何况某个角落里还有镜先生这个九阶在暗中观战。


  　　敌人的各种逃跑手段都被封死，但凡有任何相关魔法波动，立刻就会被提前打断施法。


  　　敌人逃不走了，魔法对他也没什么伤害，苏伦也半点不着急，就是各种拳拳到肉的输出，尽可能地把动静闹大。


  　　但哪怕是表演，也根本不是低阶职业者能看懂的。


  　　那些围观者只看到了一场无比激烈的战斗。


  　　城卫处的人第一时间也来了，一个个全副武装。原本他们的职责是要镇压一切内城发生的混乱，然而来了之后才发现，这种高阶之战他们也掺和不了，也不敢阻挡。这些人只能尽可能地疏散人群，然后把冲击波控制一下，尽量减少一些城市建筑的损失。


  　　没多久，总督府的人也来了。


  　　领头的是旧灵敦总督，也是那位梅林大师的儿子亨特·格雷戈里。


  　　而他的护卫队里也有一个七阶职业者，那是梅林大师的得意弟子，有「黄金斗士」之称的迪克·伊莱克。


  　　随行的三百骑士军团，也是正统的贵族骑士，战斗力很强。


  　　总督府一行人在远处看着战斗中的几人，神情也十分复杂。


  　　总督亨特是一个八字胡的沉稳中年人，他看着那几个罩着魔法盾的人，心中呢喃道：“魔法师？天神位面的人竟然来了旧灵敦……”


  　　虽然略有意外，但并不是震惊。


  　　如苏伦和镜先生之前推测的那样，这些人对于天神位面魔法师秘密潜入旧灵敦的事情并不知情。


  　　但作为旧派的核心成员，总督亨特哪里猜不到一些缘由？

  　　他可是格雷戈里家族最杰出的子嗣，所以才被父亲安排到了旧灵敦来当总督。


  　　看到这些魔法师，他立刻就猜到了，这些人必然是通过旧派的渠道来的。而其幕后，极有可能和自己的家族也有某些牵扯。


  　　总督亨特也立刻意识到的大事不妙。


  　　现在暴露出来，无论是谁安排人进来，后续的负面影响都非常大。


  　　他眼中阴霾一闪而没，立刻吩咐道：“赶紧去港口那边查一下，看这些人是谁安排进来的，把人先控制起来，不行就直接抹杀掉。还有立刻通知灵敦那边，告知这边的情况让他们早做准备。”


  　　一个侍卫应声而去：“是，总督大人。”


  　　这时候，总督亨特又想到了什么，对着身边的骑士团长说道：“迪克队长，一会儿无论战况如何，别让任何人抓住活口。”


  　　骑士长立刻会议，点点头道：“明白。”


  　　直觉告诉他，无论是这些魔法师，还是那些参与这事儿的人，只有尽量不留下活口，灵敦家族那边的麻烦才会更少一些。


  　　做完这些安排，总督亨特紧皱的眉头这才微微一松。


  　　他们也没去插手阻止战斗中的双方，现在这情况，显然旁观更合适。


  　　等战斗双方打得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收割机会。


  　　这时候，总督亨特的目光又看向了战斗中的苏伦，他也很好奇到底是哪方势力的人，便问道：“那斗篷人有看出是谁了吗？”


  　　骑士长迪克琢磨了一瞬，回应道：“那金纹斗篷是‘黎明组织’核心成员的标志。虽然现在到处模仿人的很多，但斗篷传闻原本就是一件不错的炼金物，所以这个该是真的。而那人看着掌握了高阶力量系殖装和空间能力，看着有点像是「猛兽」阿列克·巴雷特。那几个魔法师实力不弱，也只有七阶职业者才能应付得如此从容。”


  　　听着这话，总督亨特脸色一冷，难掩一抹被冒犯了怒意：“哼，竟然没通知我，就在旧灵敦闹事这黎明组织全然没把我格雷戈里家族放在眼里啊。而且这家伙闹这么大，显然是想让我们下不来台啊……”


  　　一个没有民间组织而已，在目前的情报看来，也只有那个首领镜先生有些威胁，其他人不足为虑。


  　　但这种组织竟然在自己的领地上不通报就动武，不说格雷戈里家族是如今联合帝国第一供奉，就是他这个总督，不也是没放在眼里？

  　　……


  　　苏伦一早就发现了总督府那些人的远远在窥探，不过也全然没在意。


  　　最强也就一个七阶，还不值得他多看几眼。


  　　但现在观众都来齐了，剧场表演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苏伦没打算多耗下去。


  　　毫无预兆地，他的攻势突然变得犀利，几次拳脚过后，战斗就结束了。


  　　五个魔法师三死两重重创。


  　　建筑废墟里，两个活着的魔法师还有一口气在，看着要被生擒。


  　　然而就是这时候，一直旁观没有参战的那群总督府的骑士却突然冲了进来，一副要逮捕闹事者的准备。


  　　那骑士团冲过来的时候，还不忘大喝警告：“我们是总督府骑士团，现缉拿凶徒，闲杂人等立刻避让！”


  　　苏伦哪里不知道这些家伙要干什么，看着那直冲两个活口而去的七阶骑士团长，他心中一声冷笑，也同样冲了过去。


  　　“咚”的一拳，两个对撞的身影突然分开。


  　　苏伦暴退数十米，斗篷下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挡住了自己的骑士长。


  　　这家伙显然是来牵制自己抓住活口的。


  　　苏伦原本是可以阻止的，但他并没有打算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这一次对撞双方打了个五五开。


  　　趁着这功夫，两个活口已经被总督府那些骑士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苏伦看着，也没再动手，而是沉声质问道：“阁下是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这些是天神位面的魔法师？”


  　　质问声如洪钟，这附近几条街区数万围观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旧灵敦内城的居民们也齐齐把目光看了过来，他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天神位面的敌人。


  　　即便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些人是魔法师，总督府也不敢承认的。


  　　真放敌人来了旧灵敦，无论是否知情，他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骑士长面露威严地回应道：“这些凶徒的身份是谁，我们总督府自然会调查清楚。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妄图扰乱旧灵敦治安的敌人。”


  　　他的回应巧妙地避开了几个魔法师身份的话题，转而看着苏伦，一脸很可疑的表情质问道：“反而是阁下……你是谁？现在正值位面战争的敏感时期，恕我冒昧，还请阁下出示一下你的入境身份证件。”


  　　“我？”


  　　苏伦微微耸肩，自然是拿不出什么入境证件。


  　　他也知道对方笃定自己拿不出来，才会再咬死在这个话题上。


  　　七阶职业者入境来旧灵敦，必然会有备案登记，没有就是偷渡来了的。


  　　无论什么原因偷渡来，这动机没说就先让人怀疑三分。


  　　这家伙显然是想转移话题啊。


  　　果不其然，就是这问题一提出来，四周那些围观的旧灵敦居民们看向苏伦的表情立刻就变得谨慎了起来。


  　　刚才他们还觉得和魔法师战斗一定是自己人，但如果是偷渡客，那就得重新审视了。


  　　那骑士长显然就是想要的这个效果，把矛盾点从他们总督府监管不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这样即便是后续联合帝国那边调查出什么，他们也有一些别的说吃。


  　　他催促道：“如果阁下拿不出来，就请你配合我们去一趟治安署，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你的身份，还有你和这些人的关系。”


  　　“呵呵。”


  　　苏伦冷笑一声，根本没想和这些官场老油条玩那些弯弯绕绕的权谋手段。


  　　至于那两个活口，他其实根本不在意。


  　　活口的意义就是“证据”。


  　　苏伦剥离出来的情报他自己知道可以，却很难摆在明面上说服别人。


  　　不过无所谓了。


  　　他原本就没指望能通过正常渠道来解决这些隐患。


  　　那种复杂的官方审查程序真要有人暗中阻挠，怕是位面战争结束了都得不到结果。


  　　等到现在，也只是想看看这总督府的态度罢了。


  　　看着眼前这骑士长明显打官腔，苏伦直接到：“我是黎明组织……”


  　　但他话还没说完，那骑士长似乎早就料到，直接打断道：“不管你是什么组织的人，如果拿不出身份证明，请配合我们调查！”


  　　说话的同时，这家伙杀气外泄，压得四周空气都为之凝固了起来。


  　　看这架势，哪怕是再说一个“不”字，立刻就会动手。


  　　苏伦冷笑一声，知道这家伙怕是不会给他开口多解释的机会。


  　　他也不再啰唆，直接说出了事实，质问道：“独角鲸商会的人勾结天神位面的敌人，帮他们偷渡来了旧灵敦。那些魔法师们正在旧灵敦地下的位面通道附近建立超远距离传送阵……我想问问，你们总督府是否知情？”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这骑士长，远处那个一直在默默看着的总督亨特也脸色猛变。


  　　他刚才还在猜测这些诶魔法师来旧灵敦干什么，听到这里，才知道问题大了！


  　　如果仅仅是几个人，还可以说是趁乱混入的。


  　　但如果是有组织的大规模偷渡，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谁都担不起！

  　　而且听着前因后果，他也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说的就是真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


  　　这话一出，四周所有人脸上都渐渐露出了震惊。


  　　他们的目光也看向了总督府的那些人，如果是真的，大规模偷渡和总督府某些高层必然有关联！


  　　骑士长反应也是极快，再次揪着身份话题道：“我说过，这些人的身份我们总督府一定会调查得水落石出。请阁下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这一次，他话一说完，霸气瞬间外泄。


  　　因为他不知道下次再让眼前这人开口，究竟会说出什么受不了场的话来，必须得尽快控制！


  　　瞧这架势，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了。


  　　一个七阶骑士长领着的精锐骑士团，换做十大传奇来了，还都得乖乖认命。


  　　但偏偏是遇到了苏伦。


  　　他冷笑一声：“好！既然你想看证明，就让你们看看！”


  　　话音刚落，他扯出了一个空间卷轴，嘭地炸开，然后上百具穿着魔法袍的尸体就落在了当场。


  　　苏伦爆喝道：“这些尸体就是之前我们组织在黎明遗迹里斩杀的天神位面魔法师。请问总督大人，你们是否对此事知情？敌人又是怎么大规模的潜入，为什么总督府一点应对都没有？”


  　　这话一出，宛如凭空一声惊雷在脑中炸响，所有人懵了一瞬。


  　　……


  　　谁也没想到变故来得如此突然。


  　　原本以为就是几个魔法师，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魔法师和炼金术士的尸体区别很大。


  　　炼金术士因为进阶靠融合殖装，死后殖装和材料会解析出来，而尸体也会被那些残存的失控的诅咒之力污染畸变，形状不一。


  　　所以，一看这些尸体，所有人都立刻意识到这些都是魔法师的尸体！


  　　而且这也直接证明了苏伦刚才说的是实情：有敌人大规模偷渡过来，偷偷在位面通道建立传送阵！


  　　这问题可就大了啊！


  　　帝国大后方被敌人建立传送阵，这是至整个炼金位面入死地啊。


  　　位面叛徒，这罪名……谁敢担？


  　　这证据一出，即便是那骑士长也在不可能最硬咬着苏伦的身份继续纠缠，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再回避，这必然让人觉得他们总督府有问题！


  　　这一刻，即便是总督亨特也神情大变。


  　　再有一层关系，很少有人知道黎明组织虽然是一个绝对中立的民间组织，但其成员里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那就是那位“菲克·雷加地”。


  　　这位可是如今叶卡捷琳娜大帝的丈夫。


  　　谁敢保证，这个黎明组织如今的作为是否是皇室的意思？

  　　而且他同时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能杀掉上百魔法师，也就以意味着这斗篷人有同伙。


  　　真要硬碰，总督府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一瞬间，总督亨特想到了太多。


  　　他知道这事儿打马虎眼绝对糊弄不过去了，终于站了出来。


  　　他隔得老远，对着苏伦，也对着所有旧灵敦地居民说道：“我敢以格雷戈里先祖的名义起誓，我对此事完全不知情。至于‘独角鲸商会’，那确实是我们旧灵敦的重要合作商会。商会是否勾结敌人一事，本督敢保证一定会彻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又是一通噼里啪啦滴水不漏的官腔话术。


  　　“……”


  　　苏伦捕捉到了这家伙精神波动，眉头一挑。


  　　他可没兴趣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老贵族的废话浪费时间，直接打断道：“最好没关系！这事儿我们黎明一定会彻查到底！”


  　　没等着家伙说完，他就已经消失当场。


  　　留下了一地尸体。


  　　还有瞠目结舌的总督府众人和数万围观群众。


  　　……


  　　而下一瞬，十几条街区外的某个小巷里，苏伦再次出现，已经脱掉了斗篷。


  　　他和镜先生漫步在街道上，边走边聊。


  　　“总督府那些家伙确实并不知情。但也在刻意隐瞒误导一些事情。大概是猜到真相可能和他们的家族有关系，这才想提前做些准备。”


  　　“嗯。只有去灵敦看看了。”


  　　“嘿，这次灵敦怕是要热闹了。独角鲸商会一暴露，单单是这条线，他们自己内部清理都要死好多人啊。”


  　　“……”


  　　两人的聊天气氛非常轻，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黎明组织的高调态度让那些幕后叛徒已经看到了。


  　　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只要对方不行动，他们必然就会一步步深挖调查下去。


  　　但只要动手，到时候可能就不是放长线钓鱼了，而是直接炸塘，把沉在水底的大鱼都炸出来！

  　　再有就是那些魔法师尸体，这下子哪怕是没活口，在这么多尸体面前也没有狡辩的意义了。


  　　旧灵敦虽然封闭，可叶卡捷琳娜掌控的军情处也绝对不是吃素的。联合帝国必然会第一时间得到情报，也会有所行动。


  　　后续可能会闹出很大的风波。


  　　但至少有一点结果可以预见，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格雷戈里家族这个旧灵敦总督的职位大概是保不住了。


  　　旧灵敦重回帝国掌权，大概会安稳很久了。


  　　两人走在了大街上，镜先生看到了街道上一块摘牌，念头一起，突然开口，“那边有家餐厅味道很不错，以前经常会去。离开旧灵敦之前要去尝尝吗？”


  　　“好啊。”


  　　苏伦咧口白牙，挑眉道：“师姐你请我？”


  　　镜先生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嗯。”


  第六〇九章 又见莎碧娜


  　　在旧灵敦闹出了大动静之后，苏伦和镜先生也没着急离开，又多待了几日。


  　　如他们所料，帝国军情处的那些人反应也很快。就是事情闹出没几个小时后，总督府的那位的亨特总督就被紧急召回灵敦协助调查。


  　　通敌建立传送阵这种黑锅没人能背得起，哪怕是哪位梅林大师。


  　　所以总督府的一众高级官员们也没敢有任何耽搁，当天就乘船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军舰临时接管了旧灵敦的防务。


  　　苏伦和镜先生则是悠闲地在城里吃吃喝喝，然后又去了以前常去的“阿坤家的汤室”泡汤，倒也悠闲。


  　　好不容易回一趟旧灵敦，下次再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但也不全是闲着没事，因为镜先生伤势还有一些没完全治愈，血祖血脉的融合也需要一点时间，现在也不着急离开。


  　　旧灵敦的浓郁暗灵力是对他们两人来说本就是最合适的修行环境。


  　　还有就是苏伦也顺便要清理掉在旧灵敦潜伏的那些天神信徒，以绝后患。


  　　没了总督府和独角鲸商会两个最大的阻碍，情报调查起来就方便了很多。


  　　苏伦把之前收割的一些人员名单委托了十字会找人，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了几个关键人物。


  　　他亲自出手，死亡收割者的能力用于斩草除根再合适不过。


  　　抓住一根藤蔓，往往就能像是拔红薯一般，哗啦啦拔出泥土里藏着的一堆红薯。


  　　几天之内又杀掉了上百人。


  　　信徒、间谍、投机客……与天神位面相关的家伙也终于是清理干净了。


  　　数日后，联合帝国大部队和一个临时总督也赶来了旧灵敦。


  　　苏伦在曾经婚礼上还有印象，这是兰斯家族的骑士将领，叶卡捷琳娜的嫡系。


  　　他也就放心了。


  　　……


  　　而就是苏伦在旧灵敦闹出大动静的同时，联合帝国的各方势力也第一时间得到了通知。


  　　圣辉大道15号，宫廷第一供奉梅林·格雷戈里的居所。


  　　秘密会议室里，旧派的那些贵族也紧急碰头，处理着旧灵敦那边传来的突发状况。


  　　“梅林大师，独角鲸商会那些和我们有牵连的人已经全部派人解决掉了。其他的，‘那边’的人也在加紧处理，应该不会给军情处那些人留下把柄。”


  　　“这事儿本来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即便真调查来对我们影响也不大。不过这次旧灵敦总督的职位恐怕是保不住了。”


  　　“放心好了，有梅林大师在，现在拿回去的，以后一定会加倍还回来。”


  　　“……”


  　　这群老贵族们半点不着急，会议的气氛也不紧张。


  　　他们得到了比皇室更先一步的消息，然后提前一步做好了安排。


  　　独角鲸商会秘密运送魔法师去旧灵敦的事情他们确实从各方了解了一些情况，但这些狡猾的老狐狸早就知道事情敏感，本来就没有直接参与，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


  　　而有牵连的人都第一时间按处理掉了，他们自信没留下任何会烧到他们身上的把柄。


  　　所以哪怕是去帝国法庭，也全然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能证明这事儿和他们有任何关系。


  　　没人能动他们。


  　　至于旧灵敦的掌控权，迟早也能再次拿回来。


  　　“诶，你们说……连我们的人都没发现，那‘黎明组织’的人怎么发现那些魔法师的？”


  　　“黎明组织就是旧灵敦出来的，他们在那边应该还留有一些人手，能发现也不奇怪。棘手的是，那些家伙真要一直咬着不放的话，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小。”


  　　“是啊，那黎明组织实力不弱，又不受官方约束。到时候真要用暗杀手段什么的，保不准对我们来说是个大麻烦。”


  　　“还有个‘菲克·雷加地’，那人的身份也很棘手啊……”


  　　“……”


  　　这些老牌贵族曾经用失去的贵族权利换来了如今的职位，他们并不怕官方审判，反而对黎明组织那种不受帝国管控的中立组织有忌惮。


  　　毕竟，那个组织的首领是一个九阶职业者。


  　　而且，最近还受到埋伏受了重创。


  　　圆桌四周，烛光照出了几张阴鹫的老脸。


  　　这时候，又有人开口道：“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最近拍卖行、圆月舞会、黑市上都有人挂了高价悬赏想寻找治疗圣光系伤势的高级宝物。而且有线索表明皇室那边也有人在找。”


  　　听到这话，屋子里的几人几乎立刻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必然是在给那个‘镜先生’找疗伤的宝物。这样也说明了，她的伤势绝对不轻。”


  　　“这次旧灵敦的事情，我看很有可能就是那黎明组织的一次报复罢了。上次那‘镜先生’遇袭，她可能也猜到是情报泄露了。就目前看来，这事儿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可惜了，上次没能杀掉，这就留下了一个大隐患。真要等她伤好，对我们来说威胁很大啊。”


  　　“‘那边’有传来消息，几乎已经确认那位‘镜先生’不在玛法境内了。我们怀疑，她可能在某处疗伤，又或者秘密回到鲁英境内了，甚至旧灵敦的事儿就是她亲自去了。说不定哪天就回灵敦了……”


  　　“这样一来，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了。我们觉得，他们悬赏，我们也跟着悬赏！”


  　　“要是能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就好了……”


  　　“……”


  　　谈到黎明组织的首领，即便是首座上的梅林大师也一脸谨慎。


  　　没人敢小觑一位九阶，哪怕是重创了。


  　　能威胁九阶的，只能是九阶。


  　　无论是实力上，还是权利地位上的。


  　　这时候，突然有人开口道：“我安德烈家族宝库倒是有一件收藏了五百年的封禁物，正好可以治疗圣光伤势。你们说……我们是否能主动放出一些消息？要是能得知那个黎明的首领下落，或许有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机会？”


  　　听到这话，连梅林大师也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怕是不容易啊。”


  　　他眼中阴寒流转片刻，却又道：“不过倒是可以试试。”


  　　……


  　　数日后，鲁英西海岸。


  　　旧灵敦去往鲁英的所有邮轮被管控，苏伦和镜先生依旧只能瞬移过来。


  　　帝都灵敦，这座常年笼罩在雾气中的城市比之前离开的时候壮观了太多。


  　　各大港口到处都是进出的军舰，海岸边上有着密集得像是刺猬一样的火炮阵地，天空中还漂浮着大大小小浮空蒸汽飞艇，还有看不见的海里也有一艘艘潜艇在来回巡逻……


  　　这些军事手段几乎整座城市守卫得滴水不漏，想偷渡过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海面上，两个人影矗立在那里。


  　　苏伦很久没回灵敦了，看到眼前一幕，他不由地感慨了一句：“变化好大啊。”


  　　黑鸦共享的视野中，他看到了雾影朦胧中的大半城池。


  　　位面战争开始之后，从玛法帝国迁移来了大量的人口和工业过来，放眼望去城池面积已经扩大了好几倍，变成了一座超级巨城。


  　　核心城区就是之前的灵敦，曾经的郊区现在也高楼耸立，有密集的工业厂区和居民区，还有一堵堵正在修建中的防御城墙。


  　　镜先生也一直在玛法前线，也很久没回来了。


  　　虽然她知道灵敦变化不小，但也感慨道：“那位叶卡捷琳娜小姐确实有帝才，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让原本敌对的两大帝国融合成这样，已经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苏伦听着，也觉得在理。


  　　皇帝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就像是要他去战斗，他觉得自己还行。


  　　但要治理这么大一个勾心斗角的大帝国，他可没那能耐。


  　　两人没多说，再次瞬移，已然出现在了码头某处秘密仓库里。


  　　这里已经有一辆黑色蒸汽机车等候多时。


  　　看着凭空出现的苏伦和镜先生，早就等在车门边上的那个斗篷人立刻掀开了斗篷，露出了一头火红如瀑的秀发。


  　　不是莎碧娜又是何人？

  　　黑先生跟着黎明团冒险离开灵敦之后，她现在是镜组织的最高情报统领。


  　　看着镜先生来，莎碧娜恭敬一礼，道：“首领好。先生好。”


  　　斗篷下穿着很干练的女士西服，但傲人身段依旧难掩。


  　　镜先生点点头：“辛苦你了。”


  　　可不是谁都能在镜组织首领，九阶强者的面前保持从容，哪怕是莎碧娜也觉得有股无形压迫感。


  　　听到这话，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没敢直视镜先生，却余光却瞥了一眼身边的苏伦，美眸光泽一闪。


  　　这对视一眼，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又多说了。


  　　苏伦看着自己这许久不见的魅魔女仆，无奈回应了一眼。


  　　他哪里没发现她又变强了，心中嘀咕了一句：“都六阶了，很不错啊……”


  　　能进阶这么快，显然不止是因为环境和资源的缘故，莎碧娜自己定然也有非常努力修行。


  　　苏伦很绅士地帮镜先生打开了车门。


  　　三人上了车。


  　　为了绝对保密，莎碧娜甚至没有带司机，她自己就坐在了司机位置上。


  　　上车后，莎碧娜娴熟地发动了机车，一个是主人，一个是首领，她可半点没觉得委屈自己。


  　　莎碧娜一边开车，一边汇报道：“首领，都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安排好了。现在灵敦的情况很复杂，目前收集的情报在您左手的文件夹里。”


  　　苏伦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和镜先生一起翻看起了情报。


  　　同时莎碧娜也汇报道：“独角鲸商会已经彻底解体，关键人员先军情处一步被不明势力灭口。‘天目教派’那边在灵敦的信徒也清剿得差不多了，按照您的指示，我和军情处那边特别沟通了一下，留下了几个隐藏得很深的家伙……”


  　　“现在灵敦城里的管制等级非常高，如果是住旅店的话，一定会被军情处的人注意到的。所以一会安排您去我的公寓。旧派那些家伙应该已经怀疑我在灵敦的伪装身份是镜组织成员，所以我有一个计划，我打算引暴这个身份，到时候敌人就能顺着我这条线查上门来……”


  　　“……”


  　　镜先生听着也不时点头，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苏伦倒是全程神色如常地看着情报。


  　　他和莎碧娜已经相处了很久，哪里不知道自己这女仆做事从来都用不着他操心。


  　　莎碧娜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安排的事情，她一定会完美地完成。


  　　至于那些诱敌计划，苏伦脑子里分析了所有的一切线索，也觉得没有比她拟出的这个计划更好了。


  　　就这样，机车一路驶入了灵敦市区。


  　　他们需要留下一些必要的痕迹，给某些敌人有侦查的线索。


  　　苏伦也一路观察过来。


  　　他发现灵敦城街道上的人流比以前密集了数倍。


  　　而且不仅仅是人口增加，行人们衣着装束、精神面貌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街道上行走的大都是工人、报童、搽鞋匠和流浪者，他们的穿着和神情都和灵敦的雾气一样，死气沉沉的。


  　　连机车也只是贵族的专属权利。


  　　但现在却不同了。


  　　街道上机车到处都是，普通人的穿着虽然不算多华丽但也足够保暖，面色红润有光泽，而不是之前营养不良的菜色。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整座城市的经济突然突飞猛进了几十年。


  　　莎碧娜似乎也看出了苏伦和镜先生的诧异，微微一笑道：“那位女帝陛下的手段真是让人很敬佩的呢～”


  　　镜先生微微侧目，显然也有兴趣听听。


  　　苏伦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哦？”


  　　莎碧娜这才又道：“联合帝国成立之后，她不仅以极其高明的手腕短时间内震服了各方势力。还力排众议，撤掉了一批思想顽固的老家伙，果断推广了玛法的机械技术，解放了需要密集劳动力的产业，像是农业和绝大多数制造业。而又大范围使用了皇家学早就研究出来的优良种子，创造了一年几季丰收奇迹。如今的联合帝国人口暴涨，却并不缺食物。所有工厂，所有人都是为了前线战斗在准备。只要人们愿意工作劳动、参军，在如今的鲁英是饿不了肚子的。”


  　　说着，她的语气里难掩的敬佩：“很多人都很奇怪，明明以前打仗了会生灵涂炭，底层人会很难熬。但如今的事实却相反，大家意外的发现生活居然比以前非但没更坏，反而更好了。就如同您看到的这样，灵敦甚至整个帝国的平民阶层们对现在那位女帝的支持率很高，民心凝聚力也非常强。所有的政策一落地，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就有大量人员积极响应。城市建设，军工制造业自然也跟着高效运转了起来……”


  　　虽然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灵敦的变化，但苏伦听着却看到了谋划之人强大的掌控力和宏观布局能力。


  　　而且就是闲聊的时候，莎碧娜突然又道：“首领，先生，你们有留意街道上最好的那些建筑了吗？”


  　　两人自然很早就看到了。


  　　几乎每条街区，必然有一个小的入门级炼金学院；


  　　然后每几条街区，都有一个中级炼金学院；

  　　一个大城区，必然有一所高等炼金学院……


  　　这种密集的学院，是以前灵敦绝对不可能看到的情景。


  　　以前的炼金知识是贵族专属，哪怕是一些低等私立学院，也不是对普通人家孩子开放的。


  　　“对，那就是炼金学院！”


  　　莎碧娜又道：“那位女帝陛下曾经在报纸上公开说过，城市里新修得最好的建筑，一定要是炼金学院。这是文明的基石，百年不会动摇的国策。这不仅仅让帝国所有人都能接触炼金知识，日后大战的时候，这些炼金学院也会是最后一层堡垒。”


  　　听到这写诶话，苏伦倒是觉得有点耳熟。


  　　某些有远见政治家的眼光总会惊人的相似。


  　　以前街区上最好的建筑一定是贵族的私人府邸。现在却是炼金学院，是人人都可以去学习知识的学院。


  　　这可是制度本质上的区别。


  　　一旁的镜先生仔细地听着，神情却第一次闪过了一抹异色。


  　　这理念和她的想法何其相似？


  　　她只是没想到的，一千年前都不曾完成的全民炼金改革，现在联合帝国竟然开始落到实处全面实施了？


  　　只有把基础教育覆盖面推广开来，才能筛选出更多的炼金人才。


  　　只有基数足够大，那些隐藏天赋、稀有天赋的能力者才会有机会脱颖而出，最终站在他们应该有站在的高度。


  　　仅仅是这一条国策，对于帝国国力增幅来说就意义非凡！

  　　曾经鲁英帝国那种贵族专制的制度下，能系统学习炼金知识的人大概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现在全面开放之后，也就意味着炼金职业者会瞬间多一千倍、一万倍。


  　　甚至因为位面法则上限拔高的缘故，顶级职业者会越来越多。


  　　这对位面、对文明来说，都有着非常深远的积极意义。


  　　镜先生一边听着，目光一边看向了街道两旁快速掠过的建筑和人群，目光渐渐深邃，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因为有镜先生这个首领在场，莎碧娜一直表现得非常严肃，全程都一脸汇报正事儿的认真表情。


  　　蒸汽机车行驶到了市区，苏伦中途就下车了。


  　　镜先生要当“诱饵”要到处去露露脸，他自然不能跟着一起去。


  　　旅店自然是不能去的，莎碧娜给已经安排好了住所。


  　　看着文件袋里的钥匙，苏伦哪里没认出这是蕾娜富婆在洛可瓦伦河畔的那间公寓。


  　　他看着钥匙，微微一笑，沿着河畔朝着公寓走了过去。


  　　熟门熟路，他走上铁楼梯走到公寓门前。


  　　苏伦知道屋里有人，抬手刚想敲门，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温润的娇躯跳入了怀中。


  　　却是蕾娜热情地欢迎，“苏伦先生，好久不见呀～”


  　　苏伦抱着怀中娇柔的身躯，微微一笑：“嗯。好久不见。”


  第六一〇章 一些温馨的日常

  　　苏伦顿觉温玉在怀，鼻息间窜入一股不浓不淡的清香，还是熟悉的味道。


  　　许久没见，雷娜身材显然丰润了许多，褪去了几分少女的气息，但却多了几分成熟的知性美。


  　　像是盛开了花儿，正值娇艳时候，浑身上下都魅力四射。


  　　蕾娜在苏伦的怀中腻了片刻，这才落了下来。


  　　她看着苏伦，笑盈盈地招呼道：“苏伦先生，请进～”


  　　她说着，像是贤惠的小媳妇儿帮苏伦把披着的黑色大衣取下，挂在了门口的衣桩上。


  　　两人进屋，她又顺手把门关上了。


  　　苏伦之前在灵敦几乎就是在蕾娜的这处公寓待着的，所以也不陌生。


  　　哪怕是许久没来，家具装饰什么的也还是以前的样子。


  　　他也半点没把自己当客人，大喇喇地就坐在了沙发上。


  　　雷娜也走了过来，为自己的准备不周有点小歉意道：“抱歉啊，苏伦先生……刚才才得到莎碧娜姐姐的通知，说先生你来灵敦了。我才从商会匆匆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她又道：“对了，您喝点什么？”


  　　苏伦微微一笑，哪里在意，看着明显是刚冲开的茶水，道：“茶就好。”


  　　为了行程保密，确实是半小时前才通知的莎碧娜。


  　　“哦。”


  　　蕾娜说着，转身去倒茶。


  　　苏伦正好打量了雷娜的装束一眼。


  　　她穿得很干练，材质很高档的短裙和黑色丝袜把那双美腿勾勒得纤细修长，上身是很显婀娜的雪纺黑衫，胸口蕾丝边性感又稳重。得体而优雅，妥妥霸道会长风格。


  　　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弯腰倒茶的时候，入眼一片白花花的深邃。


  　　苏伦来的时候，公寓是不会有仆人。


  　　蕾娜也乐于亲自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苏伦没有收敛自己欣赏的目光，蕾娜感知到了也会微微一笑。但她似乎觉得在家里穿着这职业装不太自在，衣着太正式了的还显得太见外。倒完茶水，她再次询问道：“苏伦先生您先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不用。就这样挺好的。”


  　　苏伦笑着摇摇头，示意蕾娜在身边坐下。


  　　呷了一口茶水，他也看到了茶几上放着那厚厚一叠笔记本。显然这是蕾娜有意摆放在这里给自己看的。


  　　他便随手翻开了一本，这才发现是的账本。


  　　上面的文字很清秀，记录得工整，密密麻麻，却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雷娜坐在了苏伦身边，解释道：“苏伦先生，这是之前您给我那批证券和资产的详细账目……”


  　　苏伦看到是账本，其实已经猜到了。


  　　上次旧灵敦灾变的时候，他解决掉了罗德里格斯家族的老祖奥古斯，得到了一批价值很高的股票债券，就交给了蕾娜打理。


  　　没想她真的很认真地地记下了这批债券的每一笔收益和用途。


  　　虽然苏伦很久没来灵敦了，但哪里不知道“雷猫商会”现在已经成了联合帝国排名前十的巨头商会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商会原本就有雷伊斯家族从旧灵敦带来的大量资本，更重要的是蕾娜这个会长。


  　　正常来说，新兴商会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帝国排名前列。


  　　因为千百年来的鲁英阶级已经固化，商业护城河很深。哪怕是历经像是战争之类的环境大变，某些商会换了一批名字。但你去研究后，依旧会发现这些新商会背后那批财团，还是原来那批古老家族的旧人。


  　　不仅仅是钱，还有各种关系，资源。


  　　那种几百年的顶级财团蕴含的能量和经营的人脉关系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而雷娜却硬生生将雷猫商会给挤入了帝国前十，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苏伦早知道蕾娜在商业上的才能很高，看着如今雷猫商会的成果也很欣慰。


  　　但他其实对这批财富并不在意。


  　　龙之国海域一行之后，黎明团暴富了一波，他现在并不缺钱。


  　　却也地又仔细看了看。


  　　账本蕾娜认真一笔一笔记下的，字里行间都展示着“认真”二字。


  　　苏伦看着最后那标注的将近百倍的收益，也震惊了，笑着赞叹道：“雷娜很棒啊～”


  　　那数值是一笔足足让一些大家族几辈子都挣不来的巨额财富了。


  　　雷娜听到这话，灿烂一笑。


  　　她自然也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的，但也谦虚道：“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啦。因为帝国有大变，所以商业上也有了很多机会。最大的影响就是帝国的新政在城市建设上倾斜很大，我们手里的矿产和铁路股票，所以放手里就挣了很多钱。还有就是女皇陛下的一些暗中支持，我们雷猫商会才会有今天成绩的。”


  　　苏伦听着微微挑眉，“哦？”


  　　他倒是不意外其他的，只是这和叶卡捷莲娜有什么关系？

  　　雷娜看懂了他的疑惑，温柔笑道：“我曾经有见过女皇陛下一面，她知道我认识先生您，所以和我聊了一些。我想应该因为您的原因，帝国商务部对雷猫商会一直都有很多照顾，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苏伦听着思索了一瞬，也没多说，放下了账本，道：“这些以后你知道就好。不用记这么详细给我看了。”


  　　“啊？”


  　　雷娜先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但看着苏伦的表情，想了一瞬好像又听懂了，她又贴过去俏皮地问了一句：“苏伦先生是要全权委托我当您的私人财务顾问吗？”


  　　“嗯。”


  　　苏伦笑笑，没再多说，“以后你打理就好了。”


  　　这些资产暂时用不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就好。


  　　雷娜像是接到了什么重要任务，很认真地点点头：“嗯！”


  　　苏伦看着眼前神情略显局促的姑娘，拍了拍她的头。


  　　就像是曾经在旧灵敦下水道试炼遇险时的鼓励那般。


  　　两人这种习惯性的动作，让蕾娜眼底突然腾起了勇气。她放下矜持，突然就大胆了起来，轻盈地跳上了沙发，很亲昵地坐在了苏伦的腿上。


  　　可立刻又发现自己的短裙不太方便，她眨了眨眼：“苏伦先生，这是工作装，我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不用。”


  　　苏伦打心底觉得这霸道会长装真挺好。


  　　短裙并不影响什么体验，蕾娜一跳上来变自动缩到了臀线，这坐姿正好修长双腿能顺手轻触，一片丝滑。


  　　两人本就在公寓里有过不短的一段时间没羞没臊的日子，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许久不见，一触碰，这份炙热而暧昧浓烈的情绪自然升温。


  　　亲密了片刻后，蕾娜主动拉着苏伦的手从小腹轻抚了上去，眨了眨眼期待地问道：“很久不见了呢～苏伦先生有发现我的变化吗？”


  　　苏伦笑了笑，“当然有变化啊。蕾娜小姐长大了啊～”


  　　岁月带走了年岁，让她少了几分少女的娇羞，多了三分熟女的妩媚，更添了几分优雅脱俗的气质。


  　　十指深陷一片温润，这触感简直难以言秒。


  　　猫女的身段像是娇柔无骨般，总会给人感官无比的满足。


  　　苏伦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发现。


  　　蕾娜骄傲地挺直了胸膛，很开心地笑了：“嗯呢！我也觉得苏伦先生您应该会喜欢的～”


  　　苏伦又道：“不过以前在旧灵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蕾娜就已经很好看了。”


  　　闻言，蕾娜那俏脸上，已然笑靥如花了。


  　　不多时，衣衫渐少，公寓里便是一片旖旎春光。


  　　……


  　　公寓外就是滚滚东流的洛可瓦伦河，浓浓的雾气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约莫两个小时后，公寓浴室的窗玻璃上腾起了袅袅热气。


  　　偌大的浴缸里，不着片屡的蕾娜依偎在苏伦的怀中，两人看着窗外那雾影街景。


  　　因为贴得很近，两人相互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苏伦则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一手不时摩挲着那柔嫩的肌肤。温水冲刷毛孔，整个人都清爽极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曼妙的时光。


  　　耳旁只有“咔嚓”、“咔嚓”灵敦钟塔走动的细碎声响。


  　　不知什么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细微的钥匙开锁声。


  　　雷娜猛地猜到了什么，俏脸闪过了一抹娇羞，小嘴惊呼道：“啊～莎碧娜姐姐回来了。”


  　　苏伦哪里不知道，在莎碧娜回到街区外的时候，他就感知到了。


  　　他微微一笑，半点没在意。


  　　但身边雷娜表情却略微有些小慌乱，左顾右看，“我……我……苏伦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虽然三人曾经还大被同眠过，但现在正是欢愉之后，她就是脸皮再厚也觉得被人看了会很害羞。


  　　“不然莎碧娜姐姐看到了一定又会笑我的～”


  　　蕾娜解释了一句，连忙站了起来。


  　　光溜溜的身子离开了水面暴露在了空气中，晶莹的水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颗颗滑落了下来，又是一番绝妙春色。


  　　苏伦笑而不语，因为他知道来不及了。


  　　果不然，就是蕾娜这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了，“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听那娇媚的声音，不是莎碧娜又是何人？

  　　……


  　　莎碧娜哪里不知道苏伦这个主人的性子，说是询问，人已经推开浴室门，伸进来了那绝美的脸庞。


  　　她看着浴缸里的两人，挑眉一笑，意味深长地瞥了蕾娜一眼，又给苏伦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先生，我可以一起泡泡嘛？您知道的，刚才我去送了首领，可是有很辛苦的。”


  　　苏伦虽然知道她这借口很蹩脚，但也没有拒绝的想法，无奈一笑。


  　　“呀，先生真好～”


  　　莎碧娜得到了默许，很开心地就走了进来。


  　　她可不像是蕾娜那般还有一些淑女的矜持，魅魔本就是欲望的直接表现，她大大方方地就拉开了身上衣服的拉链。


  　　之前因为是要工作，她穿着的一身情报人员经常会穿的战斗型紧黑皮衣。胸前拉链一拉开，那早就受压迫的巍峨弹了出来，以一种跳动的状态骄傲地闯入了视野中。


  　　莎碧娜可半点没有遮掩，她就这样把战斗皮衣顺着拉链推到腰间，又稍微用了力才又从纤柔的腰间退下，直至脚跟。


  　　这一下子就毫无遮掩了。


  　　这身段已经不能算是一般的婀娜有致了，无论是那丰硕不坠的巍峨，还是浑圆挺翘，都是能满足人任何想象的完美身段。


  　　点睛之笔还是那浑身上下流露出的那种熟透了般风情万种的妩媚。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雷娜看着，还是难掩微微的羡慕，小声嘀咕了一声道：“莎碧娜姐姐的身材无论怎么看都这么好看……”


  　　说着，她也知道自己躲不掉了，也不傻站着，又缩回了水里。


  　　苏伦看着也赏心悦目，随口道：“她的天赋是【魅魔】嘛。”


  　　何况还是故意解开了魅魔天赋的六阶职业者，这诱人的程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苏伦笑着，轻轻捏了捏蕾娜的俏脸，道：“雷娜也非常优秀的。各有各的优点，没必要都一样啊。”


  　　说着，他五指盈盈将握，又补充了一句：“这样也挺好。”


  　　雷娜自然能听出他这话是认真的，也感受到了，温柔一笑。


  　　莎碧娜全程看在眼里，正好将衣服都脱掉丢在了一旁的衣物篮里，调笑道：“啊……主人，您和蕾娜小姐的正事儿说完了？我之前给她说你要过来的时候，她就说有好多好多重要和您汇报呢……”


  　　说着，还瞥了一眼浴缸里的两人，那戏谑的神态看着蕾娜脸颊涌上了一抹娇羞的红润。


  　　果然被调笑了！


  　　雷娜白了莎碧娜一眼，却没敢回应。


  　　莎碧娜在一旁冲洗了身子，很自觉地也钻入了浴缸之中，“哇～主人，奴婢好想您啊。”


  　　这可不是之前在车上，没有“首领”那么严肃的人，在公寓里莎碧娜可半点不用收敛。


  　　她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欲，哪怕是有第三人在旁，那无边风情也表现得露骨和性感也看得人面红耳赤。


  　　连一旁的雷娜都看得不敢直视，只敢余光微瞥。


  　　苏伦倒是习以为常了，这魅魔女仆总能给他最愉悦的享受。


  　　左右温润紧贴，感觉绝妙。


  　　终究是浴池，腻歪了一阵，莎碧娜也没做太过的行动。


  　　不过，停歇了下来，她一脸讨表扬的表情，问了蕾娜之前问过的同样一个问题：“主人，你没发现奴婢有什么变化吗？”


  　　苏伦自然知道莎碧娜在说什么，直接回应道：“你入六阶了，很不错啊。”


  　　听到主人的认可，莎碧娜那绝美的脸上毫不掩饰喜悦，“因为奴婢也有很认真修行的呢。”


  　　苏伦笑笑，没有否认。


  　　进阶六阶需要领悟自己的霸气，这自然少不了生死战斗。


  　　莎碧娜虽然是个情报人员，能进阶确实不容易。


  　　莎碧娜看着苏伦，突然又贴近了，在他耳旁吹着热气，嬉笑道：“主人，我能进阶这么快，还得多亏您呢。那些高阶职业感悟，大都是上次从您赐予的……”


  　　苏伦听着这话，哪里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浴室里突然渐渐弥漫起了淡淡的粉红雾气，莎碧娜媚眼如丝，连带着浴池中蕾娜也受了侵染，暧昧的气氛突然就浓郁了起来。


  　　……


  　　魅魔的滋味总是让人在贪恋不够，何况还有一个猫女蕾娜。


  　　不觉已经深夜。


  　　窗外，洛可瓦伦河畔亮起了一排橘黄路灯。


  　　公寓里苏伦仰躺在素白的大床上，看着窗外的灵敦夜色。


  　　身边的蕾娜已经有些疲惫，依偎在他怀里闭目休憩，只是偶尔睫毛微微跳动，才知道她并没有熟睡过去。


  　　而莎碧娜毕竟是六阶，魅魔的特殊体质让她会在欢愉中精力旺盛。哪怕是折腾剧烈，她依旧很精神。


  　　不过苏伦现在的现在已经进入八阶，拥有了不败霸体，自然不会精力不济。


  　　几次缠绵之后，莎碧娜也终于消停了片刻，尾巴褪去，从魅魔形态中变了回来。


  　　她似乎并不喜欢被子盖在身上，连带着蕾娜的被子一起掀开了。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玻璃照了进来，照出了两具极致诱惑的绝美身段。


  　　苏伦难得享受如此惬意的时光，也慵懒地躺着休息。


  　　许久后，莎碧娜才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渐渐清醒。


  　　但就是清醒那一瞬间，原本想休息一下的她，那双红色瞳孔却猛地一缩，惊呼了出来：“主人，您现在……现在到底多厉害了？”


  　　神情一怔，她又难以置信道：“我……我感觉感觉刚才好像抓住了一些非同寻找的法则领悟！”


  　　【B－005－魅魔】天赋本就有从欢愉中获得感悟的能力，特别是二解之后，这个能力莎碧娜已经开发到了极致。


  　　前几次她能顺利进阶六阶，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苏伦这个主人。


  　　但就是今天几次欢愉之后，莎碧娜却第一次花了如此长的时间消化。


  　　而这一次，收获非常不一样！

  　　那些法则感悟非常多，多得好像什么领域都有，自己获取的些正好就是魅魔所需的。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得到的某些感悟非常高阶，高到了她这个六阶都完全仰望的地步。


  　　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八级职业者到底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止八阶！


  　　甚至让莎碧娜如今的心境都隐隐压抑不住兴奋。


  　　苏伦看着莎碧娜一脸好奇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可能得到了一些很高阶的法则理解，只是笑道：“好好消化那些感悟。”


  　　他没多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他如今的战力，大概也就八阶巅峰的样子。


  　　但因为智慧之泉的缘故，他对世界的理解，整个炼金位面恐怕都很难找到几个能相提并论的了。


  　　这其中很多事情，根本不好和旁人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啊？”


  　　莎碧娜眨了眨眼，晶眸一转，瞬间就猜到了一些。


  　　自家主人不说，她可不会再多追去问。


  　　刚才还以为是幻觉，但现在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她的大机缘。


  　　那些感悟让她直接看到了自己直通七阶，甚至八阶的可能。


  　　苏伦对这个聪明的女仆也很满意，但同时也感慨魅魔天赋确实挺……厉害的。


  　　遇到了自己的，莎碧娜未来的路要好走太多，终点也要高太多。


  　　“谢谢主人。”


  　　莎碧娜笑盈盈地没再多说。


  　　无论怎么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知道自己这一切都是主人给的，认清自己女仆的身份就够了。


  　　莎碧娜娇柔的身躯贴在苏伦身上腻歪，气氛渐渐又变得灼热起来。


  　　她坐了起来。


  　　苏伦也觉得挺好，曼妙的夜还很长，莎碧娜总不会让人失望。


  　　然而下一秒，让苏伦万万没想到的是，坐着的莎碧娜一头如瀑红发突然潮水般褪色，然后神情变淡冷漠傲然，紧接着整个人的身段都变成了血族那种略显病态的白皙。


  　　转眼间，整个人连外貌、身材、气质都和变成了一个冷漠的女王。


  　　莎碧娜又使用了二阶魅魔的变身能力。


  　　因为今天才见过，所以变化得一模一样。


  　　已是中途，苏伦已经没法阻止了。


  　　他看着眼前，只能无奈地吐槽了一句：“你怎么又变了？”


  　　莎碧娜哪里分不清自家主人的某些小癖好，也没停，回应了一句：“主人，就悄悄试试嘛，首领大人不会发现的～”


  　　“……”


  　　听到这话，苏伦想到了什么眼角一抽，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不会发现才怪，上次就被发现了！

  　　“？？？”


  　　莎碧娜立刻就看懂了那眼神里的古怪，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眸光都亮了起来，立刻道：“啊……难道被发现了？奇怪了，首领今天也什么都没说啊……”


  　　然而这情况非但没让她停下来，反而更肆无忌惮地，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问道：“主人您被首领发现了，竟然没挨揍？”


  　　莎碧娜想到了什么，美眸中更是笑的灿烂。


  　　霎时间春光无限，墙上的婀娜身影也摇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