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九章 去往龙之国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08 11:11 字数：23892
玛法皇帝“哈里斯三世”死了。
苏伦看着显像水晶上那个半边身体都被神术分解掉了的尸体，目光里满是凝重。
其实如果那哈里斯三世身边有八阶的传统职业者护卫，或许都没那么容易死的。
可惜全是机械战士。
这些为了战争而存的机械战士虽然战力生猛，可终究对抗一些神秘魔法的手段差了些。
【S－009－万象真解】几乎天克机械战士的各种手段。
苏伦心中微微有些无语：“这么强，打不过啊……”
也不怪机械战士被克制，实在是对手太特别的了。
有真神眷顾天神族人，战力真的不能用寻常眼光估量。
收割了那么多情报，对天神位面了解越多之后，苏伦才越发知道这弗兰克不好惹。
之前遇到的那个圣教军算是亿中无一的高手，那么这有三眼异像的天神族人就神明都追着喂饭吃的绝顶天资。
在天神位面，弗兰克都是连各大帝国皇帝都要跪拜的圣子，是真正能承载神明意志降临的“神降之躯”。
这几个月不见，他本体战力就有了八阶水准。再有那BUG般的天赋，真要走，九阶职业者也没把握能留下。
何况还随时有神明庇护。
想到这里，苏伦眼中也掠过了一抹无奈。
打不过的敌人，这就很无解啊。
以前他才触摸到炼金术的时候，总觉得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可现在迈入七阶，已经触碰到了顶级职业者的门槛，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那些“高个子”之一了。
位面战争爆发，也是他们这些人首当其冲的。
低阶职业者或成炮灰，或被奴役苟活，但唯独越是高阶职业者，越是拼死挣扎一二的。
而且不说生死，他还渐渐有了那种想把成就了自己的炼金术延续下去的想法，且这股念头还越来越强烈。
……
实验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一旁的十九号眉头紧皱，似乎在考虑自己是否能挡得住刚才那一下。
而朵拉这位玛法大校则是目光如刃，眼睁睁看着自己帝国皇帝被当众斩杀，作为职业军人的她手背青筋鼓胀，显然内心不平静。
苏伦看了看眼前缸子里的大脑，这位“卢西恩”没有开口，他也就没说话。
死一个皇帝，动静虽大，但对玛法国力损失其实不算太大。
然而没等多久，那个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我用已知的情报做了八次战棋推演，但每一次都是同样糟糕的结果。位面通道会越来越稳固，我们没有关闭它的可能。即便我们做好充足准备，最多五年，玛法帝国就会全线溃败。十年之内，整个炼金文面就会全面沦陷。单单是靠我们炼金位面目前拥有的战力来说，必败无疑……”
听到这话，实验室里的苏伦眉头一皱，朵拉和十九号脸色同时色变。
“战棋推演”通常用在两国交战中，参谋和智囊团会根据现有情报进行一些展示推演，提前预测出一些结果。
情报越完整，推演出的情况就越准确。
换做人来判断，或许还会受到主观意识影响，但眼前这位……
刚才见识了这位的精准地推演能力之后，苏伦也对他能力可不会怀疑。
而且，这个结果，他之前和镜先生讨论的时候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
现在的炼金位面就像是被困在了陷进里的猎物，外面有猎人举着枪。
如果跳不出困局，几乎死路一条。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苏伦心中很平静，一脸静听下文的表情。
既然推算出了结果，他也想听听这位玛法幕后大佬改如何应对。
却不想这时候卢西恩问出了一句好像前后没什么关联的话来，“苏伦小友，你知道为什么我让朵拉邀请你在图书馆见面吗？”
苏伦脑中思绪一转，猜测道：“因为……黎明？”
“你很敏锐。”
卢西恩的声音听着有了一旦拟人的赞扬语气，又道：“现在这局面，正常情况来说炼金位面的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的，这看上去是既定的命运。但……宇宙里隐藏着很多秘密。命运可以决定99.99％的因果，还有一丝，就是‘混乱变数’。”
苏伦：“变数？”
卢西恩：“对。这是我拿到了那本艾萨克前辈的炼金手稿之后，领悟到的一丝命运法则。那位掌握命运的半神，留下了那些炼金笔记，就是给这个时代留下了变数和希望。”
苏伦：“所以，你觉得我们黎明是变数？”
“不，并不是。”
卢西恩否认了这个说法，道：“我刚才的推演中计算过目前已知的一切因素，哪怕是贵组织的镜先生进阶九阶之后，依旧是同样的战败结果。”
“……”
苏伦听着表情如常，因为镜先生也说过这样的话。
位面战争不是一个九阶能逆转的。
他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卢西恩解释道：“我推演出战争的结果，两大帝国是必然会崩灭的。但文明的火种却需要延续。而这正是你们黎明的理念和你们正在做的。没有任何组织比你们更适合了。”
“……”
苏伦听到这话，瞬间恍然。
原来并不是把黎明当成救世主，而是这位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这话让人嗅到了一股大厦将倾的危机感。
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浓浓消沉。
朵拉和十九号也都神情严肃地听着。
卢西恩又道：“你手里有【天空战堡】的完整图纸吧，我可以先看看吗？当然，我可以保证，这图纸只会有我知道。”
“当然。”
苏伦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就将完整的图纸拿了出来。
厚厚一叠精密图纸就浮现在了实验室的空气里。
好半晌后，卢西恩仿佛阅读完毕，又道：“有这图纸，文明之火延续下去的希望更大了。”
他问道：“苏伦小友，你可介意我把这图纸用在文明延续的事业上？”
苏伦：“当然不介意。”
实验室里安静了片刻，仿佛那位半机械生命又在推演什么。
突然，卢西恩理智的语气又响了起来：“朵拉，通知你的爷爷那边，让军部立刻行动强行夺取议会权利，玛法进入紧急状态。现在立刻执行三个方案：第一，答应鲁英的联盟合作，在鲁英东岸建立防线，把帝国南部所有造船厂、机械工业陆续迁移至鲁英，准备好爆破设施，一旦沦陷，立刻炸掉所有沦陷区的船厂和机械厂；第二建造秘密海上钢铁舰岛，准备迁移去往西海，保存文明火种；第三，传送门附近战略性撤退，把战线拉长，做好长期打游击战的准备……”
一连三条堪称让玛法变天的决策就这样说了出来。
苏伦听着心中大为震撼。
毕竟位面通道在玛法，把造船厂和机械工业迁移去鲁英，等溃败之后，不留给天神位面足够的渡海工具。理论上说，海峡至少能让战争多撑住很多年。
这个决策没问题，绝对是最优的选择！
但……这几乎直接宣布将玛法帝国要解散了，这么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大帝国的命运？
朵拉听着神情严肃。
苏伦也有些不理解，问道：“前辈似乎对玛法帝国皇室传承一点都不在意？”
卢西恩道：“对于文明来说，一个皇帝而已，没那么重要。即便是故人之后，我也并不觉得他们世袭当皇帝对机械炼金文明来说是件好事儿。当初我和昆盾建立机械帝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我们想建立的是一个学术自由的机械炼金国度，而不是一个供人享受权利的传统帝国。何况事实证明，擅长搞研究的机械师必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玛法现在被军火商已经几乎把持了国内经济命脉，这并不是一个好趋势。趁没动乱之前，让军方剥夺了权利，麻烦会最小。”
顿了顿，他又道：“相比之下，鲁英帝国的那位叶卡捷琳娜大帝目前表现出来的手腕，才更适合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要想这场战争更有利于我们炼金位面，她是最合适的皇帝。集结两大帝国的力量抵抗入侵，或许还能拖到奇迹出现的时候。”
“……”
苏伦听着若有所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这么大个帝国说解散就解散了？
他不太清楚玛法内部的情况，但既然这卢西恩能有这个安排，必然是有把握。
至于【天空战堡】图纸，就是最后一条路了。
极西有无尽荒海，那里有充足的资源和食物，只是没有没有陆地给人类生存。
如果能在海上建造钢铁城市，这问题能就解决长期生存问题。天空战堡改为海用，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最坏的结果是，鲁英在若干年后也彻底沦陷。
然后残存的炼金术师就乘坐钢铁舰岛逃往极西荒海，在无尽荒海上延续文明的薪火。
这是文明的“诺亚方舟”啊。
……
三条指令，把现在、未来和最坏的三种打算都算计在了里面。
苏伦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候，卢西恩又道：“作为之前交换情报的报酬……苏伦小友需求吗？我听朵拉说，你需要一批高级机械师建造【天空战堡】？这完全没问题。正好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单，机械工会里有一些天赋非常不错的中立机械师。我会安排人写推荐信，你可以带走他们，甚至还能带走一大批很优秀的学徒，那足以支撑你修筑出一座机械城。日后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让他们在战争中活下去。至于设备工厂什么的，也完全没问题。”
“嗯。”
苏伦微微叹出了一口气。
他这次来玛法帝都卡比特隆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找人找设备建造【天空战堡】的部件。
现在完美达成了，反而心中很沉重。
有卢西恩开口，苏伦招募的机械师团队甚至会比预想的更好，设备什么的也绝对是能拿到最好的。
他也看明白了，这也是给机械炼金一脉留些人才。
卢西恩又道：“还有一点……如果可以，我想我的弟子朵拉也加入你们黎明。她是天生机械师，未来必然能帮上你的大忙。而且她天赋对你的【天空战堡】意义也非凡。她也融合了【渎神者】，后续潜力非常大，会是战堡最好的中央控制系统。有她在，你能解放无数笨重的控制系统和省去不必要的操作人员，操控效率会极大提升。而且，战堡这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机械之躯选择……”
朵拉？
苏伦之前看到卢西恩存在形态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朵拉日后进阶的线路。
他们研究的方向就是“机械生命”！
一个庞大机械城堡如果有这么一个超强算力的智能控制系统，确实会有非常大的提升，甚至是质变。
可是……这可是个姑娘啊。
听到这话，苏伦偏头看了一旁的朵拉一眼。
如今朵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老师就是她最大的秘密。她很平静地说道：“我的理想就是成为机械生命。”
苏伦看到她这表情，就知道她的信念非常坚定。
机械是一种信仰。
玛法的机械爆改族本就是一种潮流，成为更完美的机械战士，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苏伦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便说道：“好！欢迎朵拉小姐加入黎明！”
朵拉听着这回应，神情肃穆，回应了一句：“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变故来得太突然，她平静的眸光中倒影着苏伦的影子，心中思绪纷杂。
话说道这里，苏伦又问了一句：“前辈您呢？有什么打算？”
“我？”
卢西恩道：“机械帝国是我和昆顿一手建立的，我自然是要是要一直守护它的。”
苏伦听出了这平静语气下的决绝。
但卢西恩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转而问道：“苏伦小友既然是我弟子的伙伴了，那么，你还有什么需求吗？现在趁着局势还不算太糟糕，我大概还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闻言，苏伦沉吟了片刻。
材料金钱什么的他也不缺，现在机械师和工厂也有着落，好像对玛法也什么需求了。
他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要玛法皇家图书馆的图书备份。我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储存空间，那些图书也会得到很好的保存。”
皇家图书馆为了防止典籍损毁，通常能复制的都有会备份，就像是鲁英的镜像图书馆。
听到这话，卢西恩立刻就应了下来：“这是小问题。我也正好有转移图书馆的想法，放在一部分苏伦小友哪儿也正好。”
他说着，又道：“朵拉，学院备用图书馆那边的权限已经给你开放了，你帮忙先把这个事情处理了。然后把哈里斯皇族的宝库里那本艾萨克炼金手稿也拿出来交给苏伦。”
朵拉道：“是，老师。”
……
苏伦和十九号就跟着朵拉离开了地底实验室。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
玛法皇帝哈里斯三世被杀，整个帝都都陷入了混乱中。
没多久，军部宣布临时掌控了议会，也发布了袭击者的真实身份是天神族的圣子，全国通缉。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比如军方暗中处决了一些嗅到气息准备搞动作的大军火商……
死了一个皇帝虽然造成了一些混乱，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卢西恩的那三条指令并不为大众所知，毕竟那种指令发布除了造成恐慌，没有任何意义。
玛法帝都卡比特隆也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苏伦没去掺和那平静下的暗潮涌动，他在图书馆待了大半天，把玛法皇家图书馆的备用图书都收入了起来。
加上之前鲁英皇家图书馆，小虚空界里典藏了这个位面最多的知识典籍。
又多待了两天。
苏伦又搬空了十多个需要的机械工厂，和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实验室。
说来也巧，这些大都还是当初给斯蒂卡公主准备弄去北海建工厂的设备，都是精品。
另一方面，朵拉把卢西恩名单上的机械师们都召集了起来。
因为有现任机械炼金工会会长的介绍信，一切都很顺利。
两个“特级机械师”认证的副会长，还有各种初中高级机械师将近万人，再加上他们的重要家属浩浩荡荡数万人。
好在扩张后小虚空界足够大，容纳这批机械师还是很轻松。
进入小虚空界之后，朵拉才把真相告知了所有人。
大家才明白，他们是玛法机械炼金一脉留下的部分火种。
众人很快接受了现实，在小虚空界里开始锻造起【天空战堡】。
……
这一日。
玛法皇帝遇刺后的第五天。
距离玛法海岸线几百公里的碧蓝大海上，一艘巨大的黑帆帆船正在航行，正是永夜皇帝号。
玛法目前全国动员打仗，苏伦并没有多留，他要去龙之国那边。
海风徐徐，阳光正好，海鸥在甲板上找着木板缝隙里的面包碎屑。
苏伦坐在桅杆上吹着海风，翻开了手里刚拿到的【艾萨克的炼金手稿Ⅰ】，一看就入了神。
这就是记录了【渎神者】殖装的那本笔记。
但正文之前，手稿的扉页上还有这么一段话：「人类受限于认知，所以才会迷茫。但九阶之上的高等宇宙法则认知的本质是什么？是什么限制了我们认知不到那部分内容？是位面法则缺失吗，不，不仅仅如此！我在研究之后发现，某个无法描述的存在似乎给低等生灵的灵魂又或者大脑上，限制了一个‘神的禁令’，或者叫‘认知门槛’，它限制了普通人类觊觎神阶之上的能力。为了打破这个认知屏障，我走了太多太多的弯路……所以我有了这个设想，凡人是否能通过某些手段，理解到神阶生物眼里的世界？人类的大脑显然不足以办到，但宇宙中的某些脑力生物却可以。既然有了这个想法，那么，就用一种炼金殖装，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原来‘半神’是这个意思……”
苏伦看到这些内容，第一次对艾萨克爵士的实力有了比较准确的认知。
那位半神当初在写下这本手稿的时候的，他已经迈过了那道成神的认知门槛。
只是炼金位面法则碎裂限制了他点燃神火，凝聚神格罢了。
“半神”不仅仅是旁人的敬称，也是他本身实力的阶位。
苏伦仔细阅读者笔记上的内容。
一页又一页。
之前见识过卢西恩那个成品殖装的厉害，所以也想知道这殖装到底需要写什么材料。
这一看，主材料就是生物大脑，只要能承受炼制的，几乎都可以。
不过既然手札在手，苏伦自然是想弄最好的。
所以看到了最合适的选择的几种：夺心魔、深渊邪眼、堕落君王、梦魇、泰坦女王蜂……
理论上来说，大脑体积占身体比例越大的，脑力就越好，就越合适当成主材料。
可但凡最优选择的目标，都沾点神话色彩，极其难寻。
就像是卢西恩的那【梦魇独角兽】，就是S－级优选之一。
但那种神兽血脉魔兽可遇不可求，这位面能不能找到第二头都不好说。
苏伦的实验室里倒是有一些夺心魔幼体培育出来了。可那种存在太低级了，又不能满足需求。
然后，苏伦一路看了下去。
直到他在S级的主材料优选里，看到了一个艾萨克爵士都觉得是最顶完美选择的生物之一的名字：虚空虫母。
“【虚空虫母】的大脑具备超强可成长性，拥有几乎已知生物之最的脑力，是殖装最完美的殖装选择之一……”
苏伦之所以对这个选项在意，是因为之前在北海遇到过一个虚空位面通道。
他在那个诅咒空间里，也见过一头人类畸变后的虫母，阶位极高。
鸦大爷就是吃了那虚空虫母的一块肉，才获得了二向化的能力。
而苏伦自己进阶五阶时候融合【虚空行者的任意门】的时候，还知道了放逐那怪物的空间坐标。之前是没能力触碰那个位面。
但现在有了【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这件神王神器。
理论上，如果有足够能量支撑，他就可以释放那个神术连接上那个放逐坐标。
“如果那头被放逐的畸变虫母还活着的话……能不能弄回来杀了取材料？”
苏伦脑中念头一闪，就又打消了。
虽然虚空虫母寿命悠长，但那怪物即便没死，想来大概是神阶生物。还能空降降维，杀都杀不掉。
但这个念头一起，思绪就发散开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完美选择，苏伦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上。
突然！
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宛如天雷炸响的念头：“咦……要是把那东西弄到天神位面去？天神位面的神明应该能杀掉吧？”
“也不对啊。到时候杀掉了，材料也不好回收啊。何况，怎么能弄过去呢……”
永夜号在疾驰在大海上，苏伦的思绪也飘远了。
第五二〇章 再见尤塔
永夜皇帝号离开了玛法之后，径直去了鲁英。
现在没了交战区，海船往来也方便了很多。
苏伦在鲁英北方的加都朗特港，拿到了叶卡捷琳娜许诺他的那艘古斯马奥飞艇。
有了这飞艇为基础，改装【天空战堡】的成型时间会大大缩短。
然后永夜号一路朝着西北航行。
即便是路过了鲁英帝国，苏伦终究也没去皇和叶卡捷琳娜见一面，问问那喜当爹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该说的她之前已经说了。
苏伦只是觉得，见一面，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称帝后的叶卡捷琳娜让他觉得越发生分，终究是和那个眼里有诗和远方的喀秋莎越来越不同。
他觉得需要一些时间去沉淀一些思绪。
就这样，永夜号一路西行。
……
这一日，天气晴朗。
桅杆上，朵拉坐在上面吹着海风，眺望着远方。
甲板上，黎明团众人像是往常一样决斗、打牌、钓鱼、吹牛打屁……
航行的日子虽然枯燥，可也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朵拉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本以为这黎明组织里的海贼团，和其他海贼团没什么区别。但加入之后才发现，这不就是她除了成为“机械生命”之外，那个梦想乘船去世界尽头冒险的理想团队吗？
这些日子她的工作是帮着改造永夜号的火炮系统，也很快融入了这个新团队。
她发现黎明团里的大家都很好相处。
没有任何人因为她曾经是玛法大校军官，是海军海大元帅的孙女而有异样眼光。
反而没有什么身份，没有背负的军部任务，以一个自由冒险者的身份活着，朵拉觉得心情非常轻松。
乐观开朗之后，她也因此认识了很多人。
“第二力士”巴雷特，“第一航海士”塔尼，“第一垂钓手”莱希特，“第二剑客”黑羽队长、“第一大胃王”……
至于为什么战力相关的总是第二，因为第一就是团里的两位团长，苏伦和千条。
朵拉上船后这才知道，原来苏伦和千条姐是关系很特别……
她也才知道那个黄金战天使羽翼的女战士叫“十九号”，曾经拉斐尔大公秘密实验基地旧灵敦地下城的最强超级机械战士。
作为梦想成为机械生命的朵拉，也和十九号很快就熟悉了起来，成了朋友。
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关于人生和机械技术的。
短短几日，朵拉就觉得一切都比预想的好。
只是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像是现在这样，坐在桅杆上看着海，回望一下玛法帝国的方向。
强盛的帝国虽然目前依旧，但它即将不复存在了。
老师推演了帝国注定要溃败，提前做出了做合理的安排。
朵拉没有任何质疑。
作为曾经的职业者军人，她的心中滋味百般，好像没有“国家”和奋斗的目标了。
但又有些矛盾。
现在……
她好像有些喜欢上现在的生活了。
脑中思绪纷杂。
突然，视野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来。
朵拉低头看去，心中轻咦一声，“这家伙怎么舍得出来了？”
上船之后什么都挺好。
但让她略微意外的是，总是见不到苏伦的人。
哪怕是吃饭的时候也几天难见一次。
一问，大家都习以为常，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苏伦先生”一定是在修行中。
传统职业者确实需要大量的时间在修行上。
朵拉也有些敬佩，那家伙这么强，确实有强的原因。
机械实验室就在船长室附近，她偶尔路过也观察过，那房间里确实会时常溢散出让人心悸的恐怖能量。
以至于她确认这家伙是闷在屋子里修行，而不是弄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居然舍得出来了？
就是脑中思绪飘转的时候，她还看着那家伙抬起头，朝着她打了个招呼道：“朵拉小姐，我离开一趟。”
朵拉本能地应了应声：“哦。”
就这时候，头顶瞭望台上的洛洛塔也笑着招呼，似乎猜到了他要去哪儿，也不客气道：“苏伦先生，要去寂静森林吗？可以的话，带点水果就更好了，最想念暴雪城的‘碧浆果’了～”
那家伙笑了笑：“好。”
再一看，空间波动一闪，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甲板上。
朵拉知道洛洛塔是千条的弟子，也是一名很厉害的剑客。
只是没想到苏伦这杀人如麻的家伙，竟然这么好说话，好像对谁都挺亲和的。
虽然她总觉得那笑容很可恶。
就是这抬头的功夫，头顶的洛洛塔看到了她，也咧口白牙笑道：“你好呀，朵拉小姐。”
朵拉笑回应着：“洛洛塔，你在上面待了一整天，不累吗？”
“累也要坚持啊。老师叫我听风练剑，感悟自己的霸气呢。”
洛洛塔说着，捧着剑跳了下来，落在了桅杆上，又道：“我也看着朵拉小姐在桅杆上好久了，是不太适应航海生活吗？”
她也很喜欢这个给永夜号改装了火炮舰防系统的新成员，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那套顶级科技的火炮系统让永夜号的海战能力提升了十倍，这是让黎明团实力大增的“技术人员”！
大家都说，要多关心这位苏伦先生好不容易招募来的新伙伴。
朵拉笑了笑，回应道：“不。我只是想吹吹风。”
她瞬间收敛了眼底的那一抹异色，随口问道：“那家伙要去暴雪城？”
洛洛塔听着她最里的称呼，眸子一转，笑道：“是啊。不缺过确切地说，苏伦先生是要去寂静森林。”
朵拉看着视野穿出的海岸线，也知道这靠近是北方冰原冻土区域，好奇道：“寂静森林？”
有什么值得那家伙单独去一趟的？
洛洛塔神秘一笑：“因为寂静森林里有苏伦先生的一个达鲁族好朋友。他大概是去看望那位朋友了。”
“好朋友？”
朵拉也听说过达鲁族。
曾经的鲁英奴役生意很发达，兽化特征的亚人是最人们的奴隶。
洛洛塔脸上挂着戏谑，“对啊，达鲁族的朋友。”
因为自己的老师的缘故，她和苏伦早就很熟了，可不会的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调侃道：“我问过老师，她说苏伦先生有一个白狼族的朋友。还长得非常好看的呢～”
“呵……”
朵拉一听，微微翻了翻白眼。
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突然想到了鲁英那个新登基叶卡捷琳娜大帝。
有了号称“鲁英第一绝色”的妻子还不够？
……
苏伦连续几次空间位移，就从几十海里外的海面上，瞬移到了暴雪城。
他在高空俯瞰了一下这座城池，脑中也闪过了一些画面。
在这里，他认识了那个喝酒就会醉的喀秋莎，也解救了被当成奴隶卖的尤塔。
再一算时间，已经是几年前了。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三阶入门职业者，如今一晃，已经是七阶的顶级职业者了。
自从镜先生宣布寂静森林有她庇护之后，鲁英的大型奴隶团也再没有人敢来这边了。
奴隶生意萧条之后，暴雪城也没落了。
城里稀稀疏疏没几个行人。门店也大都闭门歇业。
苏伦看了几眼，也没多停留，便朝着森林的方向又瞬移过去。
大概是因为少有人活动的原因，几年没来，寂静森林里的树木越发茂盛。
路过森林外围的时候，也有感知到了一些冒险者在猎捕魔兽，但早已没了曾经那些猖狂的大型猎奴团。
而且森林中层区域，也渐渐能看到达鲁族部落的影子了。
苏伦一路朝着翡翠圣地的方向瞬移过去。
原本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抵达的路程，不过一刻钟的后，他就看到了那块像是镶嵌在雪地里碧玉翡翠的天坑。
站在了曾经和尤塔带着他进入圣地的瀑布悬崖边上，苏伦看到了视野远处那颗巨型灰榆。
因为有了神明的庇佑，达鲁族的圣树也越发茂盛。
苏伦轻抚了一下腰间一直挂着的狼爪护符，嘴角微微扬起，也有些期待和尤塔再次相遇，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尤塔现在干嘛……”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路过，自然是要来看一趟的。
……
然而，就是苏伦出现在悬崖边上的时候，森林里一队巡逻战士立刻发现了他的气息。
“阿库，有外人来了！”
“嗯，我嗅到他的气味很特危险，来人非常强！米克，你快通知族里，我去盯住他！”
“……”
几个人影在林中窃窃私语了几句，就各自闪开了。
他们隐藏得很好，以至于苏伦半点都没听到动静。
不过，灵魂感知中，却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三个偷偷摸摸靠近的家伙。
“咦？”
苏伦轻咦了一声，把脸朝着森林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现在的感知能力极强，能瞒过自己的，对方的实力也不弱。
然而就是这没有收敛的一眼，对方也知道被发现了。
倏地，三个人影闪电般冲了出来。
领头的是一只身长七八米的壮硕白狼，身边还有一虎一豹。
不是魔兽，而是兽化的达鲁族人。
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先把“入侵者”抓起来。
“好快的速度啊。”
苏伦余光撇着那三道身影，心中嘀咕了一句。
但他可不想被人按倒在地，便抬手超前一举，一股无形的空间屏障挡在了身前。
因为知道这里是达鲁族的领地，他也没有用攻击手段。
三个身影风一般而来，然后就像是陷入了泥坑一般，四周的空气逐渐黏稠，速度也越来越慢。
三人脸色猛变，这才知道对手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待得三人靠近苏伦五米之外，已然被控制在了半空中。
那头白狼反应最快，体表毛发银针般倒竖，突然暴起一团气浪将自己反推了出去，挣脱了【空间禁锢】术式的束缚。
“咦？”
苏伦看着略显诧异。
能挣脱他这目前术式，无论实力还是临战能力都不弱了。
看着这白狼有些眼熟，他轻喝了一声：“阿库？”
说着，摘下了帽子。
那白狼刚挣脱还想来解救伙伴，可听着有人叫出了自己名字，定睛一看那人摘下帽子露出的脸，他也诧异地回应道：“苏伦先生？”
这白狼不是别人，正是尤塔的弟弟阿库。
苏伦之前就觉得眼熟，只是灵魂波动变化太大，让他没敢第一时间确认。
曾经那个二阶的白狼族屁大小子，现在竟然都有五阶实力了？
变化真大啊。
苏伦回应了微微一笑，点点头，也放下了两个被控制住达鲁族人。
这一看，这两个也见过，就是以前阿库身边的达鲁族少年，还记得名字，叫达尔和乌蒙。
达鲁族有兽化血脉，成熟周期比人类短很多，几年就能从幼年长到青年。
这几年不见，变化确实惊人。
阿库也确认眼前的闯入者就是苏伦，脸上从谨慎变成了惊喜，欢呼道：“苏伦先生，您回来了啊！”
……
几年前苏伦不仅救了尤塔和很多达鲁族人，还因为他和镜先生两个“誓约之人”的到来，把达鲁族带出了绝境。
对于达鲁族来说，苏伦是非常特别的恩人。
阿库褪去了兽化形态，小跑了过来，满脸兴奋道：“哇……苏伦先生，您到底什么实力，怎么会这么强？！我还以为我这几年已经变得够强了，没想到竟然一个照面都没撑住……”
他身边两个虎朋豹友也认出了苏伦，满脸震惊地附和道：“噢，刚才要不是苏伦先生收手了，咱们可就糟糕了。”
败给了苏伦，他们也半点都不气馁了。
苏伦听着微微一笑，多解释了一句：“我已经进阶七阶了。”
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差了两个大阶位。
“七阶？”
阿库眼前一亮，感慨道：“苏伦先生果然很厉害啊。”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这才进入正题问道：“苏伦先生是来找姐姐的嘛？”
“是啊。”
苏伦点点头。
阿库表情显得很激动，仿佛迫不及待想把这消息给他姐姐出传过去，道：“果然啊……我姐姐说，您一定会再来的。”
苏伦眼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问道：“你姐姐呢？”
阿库道：“在圣树那边呢。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祭祀仪式。她现在是族里的大德鲁伊，要负责祭祀的。”
他说着，连忙朝着身边的伙伴道：“噢，达尔，你快去通知族长和我姐姐，说苏伦先生回来了！”
苏伦摆了摆手，哭笑不得道：“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直接过去就好了。”
“啊……？”
阿库有些迟疑，“可是……族人们知道苏伦先生来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伦可没把自己看得太特殊，摇头笑道：“就这样就好。”
阿库看他坚持，也没多说。
其他人还要巡逻，就他一人领着苏伦去了翡翠圣地里。
……
祭祀对于达鲁族来说是很神圣的集体活动，圣地里的人都汇聚在了圣树下。
苏伦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虔诚的颂唱着赞美自然之神的诗歌。
空气中弥漫着榆树花瓣的清香。
他也没去打扰，隔得老远就看着。
远处的祭坛上，一个身着达鲁族的盛装的女子正在跳着祭祀之舞。阳光倾洒而下，那头银发照的格外耀眼。像是弄笼罩在一层圣光下，她浑身上下都流露着圣洁的光辉，散发着超凡脱俗的美丽。
尤塔也早就发现他了。
苏伦看过去的时候，那目光也正好看了过来，严肃祭祀的俏脸中，偷偷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就是这对视的一眼，两人瞬间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熟悉感油然而生。
苏伦粲然一笑。
他就站在一棵树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整个祭祀结束。
达鲁族人们也早就嗅到了外来人的气息，突然有一个人类造访圣地，他们也很意外。
苏伦在翡翠圣地待了一段时间，绝大多数达鲁族人都认识他。
即便没见过的，也听说过。
祭祀一完成，一群人就热情地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
“苏伦先生回来了！”
“哇……苏伦先生，好久不见了。”
“……”
苏伦被人群簇拥着。
阿库也在一旁说着如今的苏伦先生如何厉害。
狼婆婆和鹿族长邀请苏伦去了圣树树屋里，表达欢迎的同时，也交流了一下几年达鲁族的变化。
因为能重新联系上神明了，达鲁族也越来越好。
苏伦明显感知到了，圣地里的强者也越来越多。
曾经最强只有两个六阶的达鲁族，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七阶了。
苏伦也把位面入侵的情报分享给了鹿族长一众长老，提醒他们要多加防范。
……
屋子里，魔法灯照得明亮。
会议在严肃的气氛中结束了。
狼婆婆看着苏伦，慈祥地笑道：“尤塔，你就陪苏伦在森林里走走。我们这些老骨头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晚点的时候会有欢迎晚宴，记得回来。”
一众长老们也都很友善地笑了笑。
尤塔：“嗯。”
看着一众长老们了离开，她一直严肃的表情突然就绽放出了笑容，跳起来给苏伦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苏伦先生，好想你呀。”
活泼俏皮的样子和刚才那个严肃的大德鲁伊截然不同。
苏伦搂着她的腰肢，也调笑了一声：“你都是大德鲁伊了～”
两人好像很久没见了，但好像也才刚分别不久。
相拥一刻，那股亲密感立刻涌了上来。
尤塔咧口一笑，眼里晶莹闪动，激动又欣喜，“好像过了很久了啊。苏伦先生怎么才想起回来看我呀？”
苏伦想了想上次离开后的经历，说道：“说来话长，发生了挺多事情的。”
尤塔眨了眨眼，“那我们去森林里走走，边走边说？”
苏伦道：“好啊。”
两人就离开了树屋，漫步在了树林里。
苏伦问了尤塔这些年的日子，她的回应几句话就说完了。
大德鲁伊的职责很重，她肩负了振兴族群的重担，又要负责和伟大的神明沟通，培养新的德鲁伊的任务，几乎都没有出过圣地。
“所以，每天都在这样忙碌中度过了……”
尤塔说着，又看了看身边的苏伦，俏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再然后，突然苏伦先生你就回来看我了……真的好开心呀！”
苏伦刚想说什么，温润的娇躯又小鹿般蹦跳入怀中，他伸手环抱了起来。
几年不见，尤塔除了实力已经进阶七阶，浑身上下也都流露出了成熟的气息。
单薄兽皮的衣裙掩饰不住那矫健傲人的身段，狂野的美在森林里毫无掩饰。
达鲁族表达欢愉的方式和比人类直接多了，尤塔也全然不介意，反而调皮地直白道：“苏伦先生感觉怎么样？”
苏伦笑了笑：“很好的啊。”
尤塔咧口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话一出，阳光仿佛都变得炙热，清风也变得温柔，森林里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喜悦得舞动了起来。
尤塔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苏伦脖子上，她身上突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自然之力。
两人被清风拖着浮空而上，很快就来到了森林顶上。
再一看，他们已然飘落在了一棵巨树的树屋里。
树屋倒是和几年前一样，只是明显有修葺的痕迹。
苏伦看着她这一手炉火纯青的自然法术的运用，也赞叹道：“尤塔变得很厉害呀。”
尤塔狡黠一笑：“苏伦先生也变得很厉害呀。”
说话的时候，她臀后那素白狼尾还很开心地摇了摇。
苏伦搂着，轻抚了一下柔软的狼尾，又顺着腰肢轻抚而上。
尤塔俏脸上也满是开心的笑容。
许久未见，感觉真的挺好。
树屋没了旁人，只有清风、阳光、树叶，和一片旖旎。
……
两人交流着，苏伦也大致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尤塔听了也颇为感慨。
人类的世界对达鲁族来说太过复杂，什么北海称王、鲁英政变、玛法皇帝被杀……那些争权夺势看着精彩，尤塔却没什么兴趣。
她只关心苏伦。
不多时，木屋平静了下来。
两人仰躺在柔软的兽皮垫上，看着天空的白棉花般的云朵。
尤塔侧躺着，毫无遮掩的肌肤大片暴露在空气中，她贴在苏伦的心口听着心跳。
这时候她也注意到了苏伦身上图腾的光泽越发显眼，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便问道：“苏伦先生，我刚才有发现你的精神力很强，好像是达到‘神游’的瓶颈了。你的【蚀日】图腾已经满溢了，是有想准备突破？”
“是啊。”
苏伦搂着尤塔，轻柔地摩挲着。
尤塔以前身段就婀娜挺翘，不说多巍峨，但也恰到好处。
但好像尽力了欢愉过后，都会猛涨发育一段。这几年没见，现在的尤塔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股熟透了的韵味。但依旧像是猎豹般匀称。只是入手之后，触感会觉得越发微妙，柔韧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温软。
尤塔听着却有些为难：“如果我有九阶的话，还可以用自然神术帮你。但现在，我的能力还差很多……”
苏伦却不以为然道：“我这次来，除了见你，就是想加固一下图腾。而且我有打听到【法尔的圣杯】的可能下落，这次去西海，就会找一找。大概是有希望能找到的。如果幸运，自然是想以此突破的……”
进阶七阶之后，精神力上限确实是打开了，可精神力增长却陷入了瓶颈。
精神力瓶颈也就直接限制了傀儡操控的数量。
现在上限操控上限大概是1050具。
虽然这个数量现在还在持续增长，可十天半月才涨几具新增可操控数量，这可远远达不到的他设想。
真要达到那种倍增暴涨，操控数万程度，靠这种“滴水式”的增幅已经完全满足不了需求了。
所以，想要暴增，就必须得突破现有境界，达到传说中的“神游境”。
就像是潘多拉那样，精神体能离体的程度。
精神境界虽然不像是领域那样需要去领悟，可进阶难度也非常大。
好在有达鲁族的图腾秘术。
【蚀日】图腾完美解决了他精神畸变的问题，也蓄积了大量的负面精神力。
苏伦粗略估计，这些负面精神力夸张的量，至少是他正常拥有的十倍以上。
真要释放出来，大概率会一举突破境界。
但还需要【法尔的圣杯】那种圣物过滤，才能保证释放那股精神力之后不会畸变成怪物。
尤塔听到苏伦有计划，心头也一舒。
再一听达鲁族的圣物有了下落，她眸光瞬间一亮，轻呼道：“啊？苏伦先生找到【法尔的圣杯】圣杯的下落了？”
她想了想，立刻又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冒险吗？如果是为了找圣物，狼婆婆和鹿族长应该会同意我去的。”
听到这话，苏伦笑着摩挲了一下。
他知道，尤塔是想帮他的忙。
……
之前开会的时候，苏伦说了位面入侵事情，就发现鹿族长他们似乎并不太奇怪。
那时候苏伦就猜出，达鲁族的“自然之神”好像已经提前降下了神谕。
苏伦从那微妙的会议态度中，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有自然之神庇护的达鲁族和炼金术士们处境不太一样。即便是被天神位面入侵了，那些入侵者应该也不会闯入寂静森林。
毕竟，自然之神还在。
如果大肆屠杀她的信徒，这会交恶神明。
何况，苏伦也猜到，达鲁族信仰的这位神明品阶非常高，天神位面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么点信徒去得罪一位高位神明。
至于……请自然之神帮忙炼金位面？
苏伦来之前也想过这可能。
但本就没抱希望。
他觉得一个高等神明，才不会去多此一举帮一些低等生灵什么忙。
甚至他觉得，在神明眼里，位面入侵就像是蚂蚁窝被猴子捅了，这是自然界弱肉强食的规律。
何况，炼金术士们可不会信仰神明，帮忙似乎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对交恶天神位面的神明，更得不偿失。
会议之后，苏伦已经确认了这点。
所以，全程他都没提这个问题。
达鲁族人们顾忌他的感受，也没提。
苏伦和达鲁族有深厚的友谊，这足以让他在那片炼金位面彻底沦陷之后，他也有一个容身之所。
但这友谊不是整个炼金文明。
除了神明插手，达鲁族的族群在这种战争中，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尤塔才想要以自己的身份，去帮他。
……
“可以啊。”
苏伦笑了笑，拿出了一根六菱形的水晶挂坠。
看着尤塔期许的目光，他也没拒绝，说道：“这是送你的礼物，上面有空间坐标。戴上这个，以后我就能随时来到你身边了。如果冒险途中遇到麻烦的话，我会来找你帮忙的。”
尤塔听出了苏伦意思，眨了眨眼：“送我的礼物？”
但听着后面那句话，她也惊讶道：“这样以后你就能经常来圣地了？”
苏伦笑道：“是啊。”
他能来，就没打算带尤塔离开。她是达鲁族的大德鲁伊，哪里那么容易离开。
“可是……”
尤塔看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条漂亮的水晶项链，想了想，好像觉得自己又没帮上什么忙，思绪有些烦乱。
苏伦笑着打断：“没什么可是的。”
没等她再多说些什么，气氛又灼热了起来。
尤塔回应以热烈。
……
故人相见，相谈甚欢。
翡翠圣地给人一种很心安的感觉，苏伦待了一天一夜。
尤塔帮他把【蚀日】图腾加固了一下，交流中，苏伦也了解了一些高阶自然法术。
他给达鲁族带去了大量礼物，热情的族人们也回应了他很多圣地特产。
次日清晨，苏伦布置好了传送阵，瞬移回了永夜号上。
苏伦看着显像水晶上那个半边身体都被神术分解掉了的尸体，目光里满是凝重。
其实如果那哈里斯三世身边有八阶的传统职业者护卫，或许都没那么容易死的。
可惜全是机械战士。
这些为了战争而存的机械战士虽然战力生猛，可终究对抗一些神秘魔法的手段差了些。
【S－009－万象真解】几乎天克机械战士的各种手段。
苏伦心中微微有些无语：“这么强，打不过啊……”
也不怪机械战士被克制，实在是对手太特别的了。
有真神眷顾天神族人，战力真的不能用寻常眼光估量。
收割了那么多情报，对天神位面了解越多之后，苏伦才越发知道这弗兰克不好惹。
之前遇到的那个圣教军算是亿中无一的高手，那么这有三眼异像的天神族人就神明都追着喂饭吃的绝顶天资。
在天神位面，弗兰克都是连各大帝国皇帝都要跪拜的圣子，是真正能承载神明意志降临的“神降之躯”。
这几个月不见，他本体战力就有了八阶水准。再有那BUG般的天赋，真要走，九阶职业者也没把握能留下。
何况还随时有神明庇护。
想到这里，苏伦眼中也掠过了一抹无奈。
打不过的敌人，这就很无解啊。
以前他才触摸到炼金术的时候，总觉得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可现在迈入七阶，已经触碰到了顶级职业者的门槛，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那些“高个子”之一了。
位面战争爆发，也是他们这些人首当其冲的。
低阶职业者或成炮灰，或被奴役苟活，但唯独越是高阶职业者，越是拼死挣扎一二的。
而且不说生死，他还渐渐有了那种想把成就了自己的炼金术延续下去的想法，且这股念头还越来越强烈。
……
实验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一旁的十九号眉头紧皱，似乎在考虑自己是否能挡得住刚才那一下。
而朵拉这位玛法大校则是目光如刃，眼睁睁看着自己帝国皇帝被当众斩杀，作为职业军人的她手背青筋鼓胀，显然内心不平静。
苏伦看了看眼前缸子里的大脑，这位“卢西恩”没有开口，他也就没说话。
死一个皇帝，动静虽大，但对玛法国力损失其实不算太大。
然而没等多久，那个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我用已知的情报做了八次战棋推演，但每一次都是同样糟糕的结果。位面通道会越来越稳固，我们没有关闭它的可能。即便我们做好充足准备，最多五年，玛法帝国就会全线溃败。十年之内，整个炼金文面就会全面沦陷。单单是靠我们炼金位面目前拥有的战力来说，必败无疑……”
听到这话，实验室里的苏伦眉头一皱，朵拉和十九号脸色同时色变。
“战棋推演”通常用在两国交战中，参谋和智囊团会根据现有情报进行一些展示推演，提前预测出一些结果。
情报越完整，推演出的情况就越准确。
换做人来判断，或许还会受到主观意识影响，但眼前这位……
刚才见识了这位的精准地推演能力之后，苏伦也对他能力可不会怀疑。
而且，这个结果，他之前和镜先生讨论的时候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
现在的炼金位面就像是被困在了陷进里的猎物，外面有猎人举着枪。
如果跳不出困局，几乎死路一条。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苏伦心中很平静，一脸静听下文的表情。
既然推算出了结果，他也想听听这位玛法幕后大佬改如何应对。
却不想这时候卢西恩问出了一句好像前后没什么关联的话来，“苏伦小友，你知道为什么我让朵拉邀请你在图书馆见面吗？”
苏伦脑中思绪一转，猜测道：“因为……黎明？”
“你很敏锐。”
卢西恩的声音听着有了一旦拟人的赞扬语气，又道：“现在这局面，正常情况来说炼金位面的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的，这看上去是既定的命运。但……宇宙里隐藏着很多秘密。命运可以决定99.99％的因果，还有一丝，就是‘混乱变数’。”
苏伦：“变数？”
卢西恩：“对。这是我拿到了那本艾萨克前辈的炼金手稿之后，领悟到的一丝命运法则。那位掌握命运的半神，留下了那些炼金笔记，就是给这个时代留下了变数和希望。”
苏伦：“所以，你觉得我们黎明是变数？”
“不，并不是。”
卢西恩否认了这个说法，道：“我刚才的推演中计算过目前已知的一切因素，哪怕是贵组织的镜先生进阶九阶之后，依旧是同样的战败结果。”
“……”
苏伦听着表情如常，因为镜先生也说过这样的话。
位面战争不是一个九阶能逆转的。
他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卢西恩解释道：“我推演出战争的结果，两大帝国是必然会崩灭的。但文明的火种却需要延续。而这正是你们黎明的理念和你们正在做的。没有任何组织比你们更适合了。”
“……”
苏伦听到这话，瞬间恍然。
原来并不是把黎明当成救世主，而是这位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这话让人嗅到了一股大厦将倾的危机感。
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浓浓消沉。
朵拉和十九号也都神情严肃地听着。
卢西恩又道：“你手里有【天空战堡】的完整图纸吧，我可以先看看吗？当然，我可以保证，这图纸只会有我知道。”
“当然。”
苏伦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就将完整的图纸拿了出来。
厚厚一叠精密图纸就浮现在了实验室的空气里。
好半晌后，卢西恩仿佛阅读完毕，又道：“有这图纸，文明之火延续下去的希望更大了。”
他问道：“苏伦小友，你可介意我把这图纸用在文明延续的事业上？”
苏伦：“当然不介意。”
实验室里安静了片刻，仿佛那位半机械生命又在推演什么。
突然，卢西恩理智的语气又响了起来：“朵拉，通知你的爷爷那边，让军部立刻行动强行夺取议会权利，玛法进入紧急状态。现在立刻执行三个方案：第一，答应鲁英的联盟合作，在鲁英东岸建立防线，把帝国南部所有造船厂、机械工业陆续迁移至鲁英，准备好爆破设施，一旦沦陷，立刻炸掉所有沦陷区的船厂和机械厂；第二建造秘密海上钢铁舰岛，准备迁移去往西海，保存文明火种；第三，传送门附近战略性撤退，把战线拉长，做好长期打游击战的准备……”
一连三条堪称让玛法变天的决策就这样说了出来。
苏伦听着心中大为震撼。
毕竟位面通道在玛法，把造船厂和机械工业迁移去鲁英，等溃败之后，不留给天神位面足够的渡海工具。理论上说，海峡至少能让战争多撑住很多年。
这个决策没问题，绝对是最优的选择！
但……这几乎直接宣布将玛法帝国要解散了，这么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大帝国的命运？
朵拉听着神情严肃。
苏伦也有些不理解，问道：“前辈似乎对玛法帝国皇室传承一点都不在意？”
卢西恩道：“对于文明来说，一个皇帝而已，没那么重要。即便是故人之后，我也并不觉得他们世袭当皇帝对机械炼金文明来说是件好事儿。当初我和昆盾建立机械帝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我们想建立的是一个学术自由的机械炼金国度，而不是一个供人享受权利的传统帝国。何况事实证明，擅长搞研究的机械师必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玛法现在被军火商已经几乎把持了国内经济命脉，这并不是一个好趋势。趁没动乱之前，让军方剥夺了权利，麻烦会最小。”
顿了顿，他又道：“相比之下，鲁英帝国的那位叶卡捷琳娜大帝目前表现出来的手腕，才更适合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要想这场战争更有利于我们炼金位面，她是最合适的皇帝。集结两大帝国的力量抵抗入侵，或许还能拖到奇迹出现的时候。”
“……”
苏伦听着若有所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这么大个帝国说解散就解散了？
他不太清楚玛法内部的情况，但既然这卢西恩能有这个安排，必然是有把握。
至于【天空战堡】图纸，就是最后一条路了。
极西有无尽荒海，那里有充足的资源和食物，只是没有没有陆地给人类生存。
如果能在海上建造钢铁城市，这问题能就解决长期生存问题。天空战堡改为海用，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最坏的结果是，鲁英在若干年后也彻底沦陷。
然后残存的炼金术师就乘坐钢铁舰岛逃往极西荒海，在无尽荒海上延续文明的薪火。
这是文明的“诺亚方舟”啊。
……
三条指令，把现在、未来和最坏的三种打算都算计在了里面。
苏伦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候，卢西恩又道：“作为之前交换情报的报酬……苏伦小友需求吗？我听朵拉说，你需要一批高级机械师建造【天空战堡】？这完全没问题。正好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单，机械工会里有一些天赋非常不错的中立机械师。我会安排人写推荐信，你可以带走他们，甚至还能带走一大批很优秀的学徒，那足以支撑你修筑出一座机械城。日后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让他们在战争中活下去。至于设备工厂什么的，也完全没问题。”
“嗯。”
苏伦微微叹出了一口气。
他这次来玛法帝都卡比特隆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找人找设备建造【天空战堡】的部件。
现在完美达成了，反而心中很沉重。
有卢西恩开口，苏伦招募的机械师团队甚至会比预想的更好，设备什么的也绝对是能拿到最好的。
他也看明白了，这也是给机械炼金一脉留些人才。
卢西恩又道：“还有一点……如果可以，我想我的弟子朵拉也加入你们黎明。她是天生机械师，未来必然能帮上你的大忙。而且她天赋对你的【天空战堡】意义也非凡。她也融合了【渎神者】，后续潜力非常大，会是战堡最好的中央控制系统。有她在，你能解放无数笨重的控制系统和省去不必要的操作人员，操控效率会极大提升。而且，战堡这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机械之躯选择……”
朵拉？
苏伦之前看到卢西恩存在形态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朵拉日后进阶的线路。
他们研究的方向就是“机械生命”！
一个庞大机械城堡如果有这么一个超强算力的智能控制系统，确实会有非常大的提升，甚至是质变。
可是……这可是个姑娘啊。
听到这话，苏伦偏头看了一旁的朵拉一眼。
如今朵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老师就是她最大的秘密。她很平静地说道：“我的理想就是成为机械生命。”
苏伦看到她这表情，就知道她的信念非常坚定。
机械是一种信仰。
玛法的机械爆改族本就是一种潮流，成为更完美的机械战士，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苏伦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便说道：“好！欢迎朵拉小姐加入黎明！”
朵拉听着这回应，神情肃穆，回应了一句：“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变故来得太突然，她平静的眸光中倒影着苏伦的影子，心中思绪纷杂。
话说道这里，苏伦又问了一句：“前辈您呢？有什么打算？”
“我？”
卢西恩道：“机械帝国是我和昆顿一手建立的，我自然是要是要一直守护它的。”
苏伦听出了这平静语气下的决绝。
但卢西恩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转而问道：“苏伦小友既然是我弟子的伙伴了，那么，你还有什么需求吗？现在趁着局势还不算太糟糕，我大概还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闻言，苏伦沉吟了片刻。
材料金钱什么的他也不缺，现在机械师和工厂也有着落，好像对玛法也什么需求了。
他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要玛法皇家图书馆的图书备份。我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储存空间，那些图书也会得到很好的保存。”
皇家图书馆为了防止典籍损毁，通常能复制的都有会备份，就像是鲁英的镜像图书馆。
听到这话，卢西恩立刻就应了下来：“这是小问题。我也正好有转移图书馆的想法，放在一部分苏伦小友哪儿也正好。”
他说着，又道：“朵拉，学院备用图书馆那边的权限已经给你开放了，你帮忙先把这个事情处理了。然后把哈里斯皇族的宝库里那本艾萨克炼金手稿也拿出来交给苏伦。”
朵拉道：“是，老师。”
……
苏伦和十九号就跟着朵拉离开了地底实验室。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
玛法皇帝哈里斯三世被杀，整个帝都都陷入了混乱中。
没多久，军部宣布临时掌控了议会，也发布了袭击者的真实身份是天神族的圣子，全国通缉。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比如军方暗中处决了一些嗅到气息准备搞动作的大军火商……
死了一个皇帝虽然造成了一些混乱，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卢西恩的那三条指令并不为大众所知，毕竟那种指令发布除了造成恐慌，没有任何意义。
玛法帝都卡比特隆也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苏伦没去掺和那平静下的暗潮涌动，他在图书馆待了大半天，把玛法皇家图书馆的备用图书都收入了起来。
加上之前鲁英皇家图书馆，小虚空界里典藏了这个位面最多的知识典籍。
又多待了两天。
苏伦又搬空了十多个需要的机械工厂，和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实验室。
说来也巧，这些大都还是当初给斯蒂卡公主准备弄去北海建工厂的设备，都是精品。
另一方面，朵拉把卢西恩名单上的机械师们都召集了起来。
因为有现任机械炼金工会会长的介绍信，一切都很顺利。
两个“特级机械师”认证的副会长，还有各种初中高级机械师将近万人，再加上他们的重要家属浩浩荡荡数万人。
好在扩张后小虚空界足够大，容纳这批机械师还是很轻松。
进入小虚空界之后，朵拉才把真相告知了所有人。
大家才明白，他们是玛法机械炼金一脉留下的部分火种。
众人很快接受了现实，在小虚空界里开始锻造起【天空战堡】。
……
这一日。
玛法皇帝遇刺后的第五天。
距离玛法海岸线几百公里的碧蓝大海上，一艘巨大的黑帆帆船正在航行，正是永夜皇帝号。
玛法目前全国动员打仗，苏伦并没有多留，他要去龙之国那边。
海风徐徐，阳光正好，海鸥在甲板上找着木板缝隙里的面包碎屑。
苏伦坐在桅杆上吹着海风，翻开了手里刚拿到的【艾萨克的炼金手稿Ⅰ】，一看就入了神。
这就是记录了【渎神者】殖装的那本笔记。
但正文之前，手稿的扉页上还有这么一段话：「人类受限于认知，所以才会迷茫。但九阶之上的高等宇宙法则认知的本质是什么？是什么限制了我们认知不到那部分内容？是位面法则缺失吗，不，不仅仅如此！我在研究之后发现，某个无法描述的存在似乎给低等生灵的灵魂又或者大脑上，限制了一个‘神的禁令’，或者叫‘认知门槛’，它限制了普通人类觊觎神阶之上的能力。为了打破这个认知屏障，我走了太多太多的弯路……所以我有了这个设想，凡人是否能通过某些手段，理解到神阶生物眼里的世界？人类的大脑显然不足以办到，但宇宙中的某些脑力生物却可以。既然有了这个想法，那么，就用一种炼金殖装，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原来‘半神’是这个意思……”
苏伦看到这些内容，第一次对艾萨克爵士的实力有了比较准确的认知。
那位半神当初在写下这本手稿的时候的，他已经迈过了那道成神的认知门槛。
只是炼金位面法则碎裂限制了他点燃神火，凝聚神格罢了。
“半神”不仅仅是旁人的敬称，也是他本身实力的阶位。
苏伦仔细阅读者笔记上的内容。
一页又一页。
之前见识过卢西恩那个成品殖装的厉害，所以也想知道这殖装到底需要写什么材料。
这一看，主材料就是生物大脑，只要能承受炼制的，几乎都可以。
不过既然手札在手，苏伦自然是想弄最好的。
所以看到了最合适的选择的几种：夺心魔、深渊邪眼、堕落君王、梦魇、泰坦女王蜂……
理论上来说，大脑体积占身体比例越大的，脑力就越好，就越合适当成主材料。
可但凡最优选择的目标，都沾点神话色彩，极其难寻。
就像是卢西恩的那【梦魇独角兽】，就是S－级优选之一。
但那种神兽血脉魔兽可遇不可求，这位面能不能找到第二头都不好说。
苏伦的实验室里倒是有一些夺心魔幼体培育出来了。可那种存在太低级了，又不能满足需求。
然后，苏伦一路看了下去。
直到他在S级的主材料优选里，看到了一个艾萨克爵士都觉得是最顶完美选择的生物之一的名字：虚空虫母。
“【虚空虫母】的大脑具备超强可成长性，拥有几乎已知生物之最的脑力，是殖装最完美的殖装选择之一……”
苏伦之所以对这个选项在意，是因为之前在北海遇到过一个虚空位面通道。
他在那个诅咒空间里，也见过一头人类畸变后的虫母，阶位极高。
鸦大爷就是吃了那虚空虫母的一块肉，才获得了二向化的能力。
而苏伦自己进阶五阶时候融合【虚空行者的任意门】的时候，还知道了放逐那怪物的空间坐标。之前是没能力触碰那个位面。
但现在有了【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这件神王神器。
理论上，如果有足够能量支撑，他就可以释放那个神术连接上那个放逐坐标。
“如果那头被放逐的畸变虫母还活着的话……能不能弄回来杀了取材料？”
苏伦脑中念头一闪，就又打消了。
虽然虚空虫母寿命悠长，但那怪物即便没死，想来大概是神阶生物。还能空降降维，杀都杀不掉。
但这个念头一起，思绪就发散开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完美选择，苏伦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上。
突然！
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宛如天雷炸响的念头：“咦……要是把那东西弄到天神位面去？天神位面的神明应该能杀掉吧？”
“也不对啊。到时候杀掉了，材料也不好回收啊。何况，怎么能弄过去呢……”
永夜号在疾驰在大海上，苏伦的思绪也飘远了。
第五二〇章 再见尤塔
永夜皇帝号离开了玛法之后，径直去了鲁英。
现在没了交战区，海船往来也方便了很多。
苏伦在鲁英北方的加都朗特港，拿到了叶卡捷琳娜许诺他的那艘古斯马奥飞艇。
有了这飞艇为基础，改装【天空战堡】的成型时间会大大缩短。
然后永夜号一路朝着西北航行。
即便是路过了鲁英帝国，苏伦终究也没去皇和叶卡捷琳娜见一面，问问那喜当爹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该说的她之前已经说了。
苏伦只是觉得，见一面，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称帝后的叶卡捷琳娜让他觉得越发生分，终究是和那个眼里有诗和远方的喀秋莎越来越不同。
他觉得需要一些时间去沉淀一些思绪。
就这样，永夜号一路西行。
……
这一日，天气晴朗。
桅杆上，朵拉坐在上面吹着海风，眺望着远方。
甲板上，黎明团众人像是往常一样决斗、打牌、钓鱼、吹牛打屁……
航行的日子虽然枯燥，可也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朵拉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本以为这黎明组织里的海贼团，和其他海贼团没什么区别。但加入之后才发现，这不就是她除了成为“机械生命”之外，那个梦想乘船去世界尽头冒险的理想团队吗？
这些日子她的工作是帮着改造永夜号的火炮系统，也很快融入了这个新团队。
她发现黎明团里的大家都很好相处。
没有任何人因为她曾经是玛法大校军官，是海军海大元帅的孙女而有异样眼光。
反而没有什么身份，没有背负的军部任务，以一个自由冒险者的身份活着，朵拉觉得心情非常轻松。
乐观开朗之后，她也因此认识了很多人。
“第二力士”巴雷特，“第一航海士”塔尼，“第一垂钓手”莱希特，“第二剑客”黑羽队长、“第一大胃王”……
至于为什么战力相关的总是第二，因为第一就是团里的两位团长，苏伦和千条。
朵拉上船后这才知道，原来苏伦和千条姐是关系很特别……
她也才知道那个黄金战天使羽翼的女战士叫“十九号”，曾经拉斐尔大公秘密实验基地旧灵敦地下城的最强超级机械战士。
作为梦想成为机械生命的朵拉，也和十九号很快就熟悉了起来，成了朋友。
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关于人生和机械技术的。
短短几日，朵拉就觉得一切都比预想的好。
只是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像是现在这样，坐在桅杆上看着海，回望一下玛法帝国的方向。
强盛的帝国虽然目前依旧，但它即将不复存在了。
老师推演了帝国注定要溃败，提前做出了做合理的安排。
朵拉没有任何质疑。
作为曾经的职业者军人，她的心中滋味百般，好像没有“国家”和奋斗的目标了。
但又有些矛盾。
现在……
她好像有些喜欢上现在的生活了。
脑中思绪纷杂。
突然，视野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来。
朵拉低头看去，心中轻咦一声，“这家伙怎么舍得出来了？”
上船之后什么都挺好。
但让她略微意外的是，总是见不到苏伦的人。
哪怕是吃饭的时候也几天难见一次。
一问，大家都习以为常，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苏伦先生”一定是在修行中。
传统职业者确实需要大量的时间在修行上。
朵拉也有些敬佩，那家伙这么强，确实有强的原因。
机械实验室就在船长室附近，她偶尔路过也观察过，那房间里确实会时常溢散出让人心悸的恐怖能量。
以至于她确认这家伙是闷在屋子里修行，而不是弄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居然舍得出来了？
就是脑中思绪飘转的时候，她还看着那家伙抬起头，朝着她打了个招呼道：“朵拉小姐，我离开一趟。”
朵拉本能地应了应声：“哦。”
就这时候，头顶瞭望台上的洛洛塔也笑着招呼，似乎猜到了他要去哪儿，也不客气道：“苏伦先生，要去寂静森林吗？可以的话，带点水果就更好了，最想念暴雪城的‘碧浆果’了～”
那家伙笑了笑：“好。”
再一看，空间波动一闪，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甲板上。
朵拉知道洛洛塔是千条的弟子，也是一名很厉害的剑客。
只是没想到苏伦这杀人如麻的家伙，竟然这么好说话，好像对谁都挺亲和的。
虽然她总觉得那笑容很可恶。
就是这抬头的功夫，头顶的洛洛塔看到了她，也咧口白牙笑道：“你好呀，朵拉小姐。”
朵拉笑回应着：“洛洛塔，你在上面待了一整天，不累吗？”
“累也要坚持啊。老师叫我听风练剑，感悟自己的霸气呢。”
洛洛塔说着，捧着剑跳了下来，落在了桅杆上，又道：“我也看着朵拉小姐在桅杆上好久了，是不太适应航海生活吗？”
她也很喜欢这个给永夜号改装了火炮舰防系统的新成员，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那套顶级科技的火炮系统让永夜号的海战能力提升了十倍，这是让黎明团实力大增的“技术人员”！
大家都说，要多关心这位苏伦先生好不容易招募来的新伙伴。
朵拉笑了笑，回应道：“不。我只是想吹吹风。”
她瞬间收敛了眼底的那一抹异色，随口问道：“那家伙要去暴雪城？”
洛洛塔听着她最里的称呼，眸子一转，笑道：“是啊。不缺过确切地说，苏伦先生是要去寂静森林。”
朵拉看着视野穿出的海岸线，也知道这靠近是北方冰原冻土区域，好奇道：“寂静森林？”
有什么值得那家伙单独去一趟的？
洛洛塔神秘一笑：“因为寂静森林里有苏伦先生的一个达鲁族好朋友。他大概是去看望那位朋友了。”
“好朋友？”
朵拉也听说过达鲁族。
曾经的鲁英奴役生意很发达，兽化特征的亚人是最人们的奴隶。
洛洛塔脸上挂着戏谑，“对啊，达鲁族的朋友。”
因为自己的老师的缘故，她和苏伦早就很熟了，可不会的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调侃道：“我问过老师，她说苏伦先生有一个白狼族的朋友。还长得非常好看的呢～”
“呵……”
朵拉一听，微微翻了翻白眼。
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突然想到了鲁英那个新登基叶卡捷琳娜大帝。
有了号称“鲁英第一绝色”的妻子还不够？
……
苏伦连续几次空间位移，就从几十海里外的海面上，瞬移到了暴雪城。
他在高空俯瞰了一下这座城池，脑中也闪过了一些画面。
在这里，他认识了那个喝酒就会醉的喀秋莎，也解救了被当成奴隶卖的尤塔。
再一算时间，已经是几年前了。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三阶入门职业者，如今一晃，已经是七阶的顶级职业者了。
自从镜先生宣布寂静森林有她庇护之后，鲁英的大型奴隶团也再没有人敢来这边了。
奴隶生意萧条之后，暴雪城也没落了。
城里稀稀疏疏没几个行人。门店也大都闭门歇业。
苏伦看了几眼，也没多停留，便朝着森林的方向又瞬移过去。
大概是因为少有人活动的原因，几年没来，寂静森林里的树木越发茂盛。
路过森林外围的时候，也有感知到了一些冒险者在猎捕魔兽，但早已没了曾经那些猖狂的大型猎奴团。
而且森林中层区域，也渐渐能看到达鲁族部落的影子了。
苏伦一路朝着翡翠圣地的方向瞬移过去。
原本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抵达的路程，不过一刻钟的后，他就看到了那块像是镶嵌在雪地里碧玉翡翠的天坑。
站在了曾经和尤塔带着他进入圣地的瀑布悬崖边上，苏伦看到了视野远处那颗巨型灰榆。
因为有了神明的庇佑，达鲁族的圣树也越发茂盛。
苏伦轻抚了一下腰间一直挂着的狼爪护符，嘴角微微扬起，也有些期待和尤塔再次相遇，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尤塔现在干嘛……”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路过，自然是要来看一趟的。
……
然而，就是苏伦出现在悬崖边上的时候，森林里一队巡逻战士立刻发现了他的气息。
“阿库，有外人来了！”
“嗯，我嗅到他的气味很特危险，来人非常强！米克，你快通知族里，我去盯住他！”
“……”
几个人影在林中窃窃私语了几句，就各自闪开了。
他们隐藏得很好，以至于苏伦半点都没听到动静。
不过，灵魂感知中，却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三个偷偷摸摸靠近的家伙。
“咦？”
苏伦轻咦了一声，把脸朝着森林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现在的感知能力极强，能瞒过自己的，对方的实力也不弱。
然而就是这没有收敛的一眼，对方也知道被发现了。
倏地，三个人影闪电般冲了出来。
领头的是一只身长七八米的壮硕白狼，身边还有一虎一豹。
不是魔兽，而是兽化的达鲁族人。
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先把“入侵者”抓起来。
“好快的速度啊。”
苏伦余光撇着那三道身影，心中嘀咕了一句。
但他可不想被人按倒在地，便抬手超前一举，一股无形的空间屏障挡在了身前。
因为知道这里是达鲁族的领地，他也没有用攻击手段。
三个身影风一般而来，然后就像是陷入了泥坑一般，四周的空气逐渐黏稠，速度也越来越慢。
三人脸色猛变，这才知道对手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待得三人靠近苏伦五米之外，已然被控制在了半空中。
那头白狼反应最快，体表毛发银针般倒竖，突然暴起一团气浪将自己反推了出去，挣脱了【空间禁锢】术式的束缚。
“咦？”
苏伦看着略显诧异。
能挣脱他这目前术式，无论实力还是临战能力都不弱了。
看着这白狼有些眼熟，他轻喝了一声：“阿库？”
说着，摘下了帽子。
那白狼刚挣脱还想来解救伙伴，可听着有人叫出了自己名字，定睛一看那人摘下帽子露出的脸，他也诧异地回应道：“苏伦先生？”
这白狼不是别人，正是尤塔的弟弟阿库。
苏伦之前就觉得眼熟，只是灵魂波动变化太大，让他没敢第一时间确认。
曾经那个二阶的白狼族屁大小子，现在竟然都有五阶实力了？
变化真大啊。
苏伦回应了微微一笑，点点头，也放下了两个被控制住达鲁族人。
这一看，这两个也见过，就是以前阿库身边的达鲁族少年，还记得名字，叫达尔和乌蒙。
达鲁族有兽化血脉，成熟周期比人类短很多，几年就能从幼年长到青年。
这几年不见，变化确实惊人。
阿库也确认眼前的闯入者就是苏伦，脸上从谨慎变成了惊喜，欢呼道：“苏伦先生，您回来了啊！”
……
几年前苏伦不仅救了尤塔和很多达鲁族人，还因为他和镜先生两个“誓约之人”的到来，把达鲁族带出了绝境。
对于达鲁族来说，苏伦是非常特别的恩人。
阿库褪去了兽化形态，小跑了过来，满脸兴奋道：“哇……苏伦先生，您到底什么实力，怎么会这么强？！我还以为我这几年已经变得够强了，没想到竟然一个照面都没撑住……”
他身边两个虎朋豹友也认出了苏伦，满脸震惊地附和道：“噢，刚才要不是苏伦先生收手了，咱们可就糟糕了。”
败给了苏伦，他们也半点都不气馁了。
苏伦听着微微一笑，多解释了一句：“我已经进阶七阶了。”
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差了两个大阶位。
“七阶？”
阿库眼前一亮，感慨道：“苏伦先生果然很厉害啊。”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这才进入正题问道：“苏伦先生是来找姐姐的嘛？”
“是啊。”
苏伦点点头。
阿库表情显得很激动，仿佛迫不及待想把这消息给他姐姐出传过去，道：“果然啊……我姐姐说，您一定会再来的。”
苏伦眼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问道：“你姐姐呢？”
阿库道：“在圣树那边呢。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祭祀仪式。她现在是族里的大德鲁伊，要负责祭祀的。”
他说着，连忙朝着身边的伙伴道：“噢，达尔，你快去通知族长和我姐姐，说苏伦先生回来了！”
苏伦摆了摆手，哭笑不得道：“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直接过去就好了。”
“啊……？”
阿库有些迟疑，“可是……族人们知道苏伦先生来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伦可没把自己看得太特殊，摇头笑道：“就这样就好。”
阿库看他坚持，也没多说。
其他人还要巡逻，就他一人领着苏伦去了翡翠圣地里。
……
祭祀对于达鲁族来说是很神圣的集体活动，圣地里的人都汇聚在了圣树下。
苏伦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虔诚的颂唱着赞美自然之神的诗歌。
空气中弥漫着榆树花瓣的清香。
他也没去打扰，隔得老远就看着。
远处的祭坛上，一个身着达鲁族的盛装的女子正在跳着祭祀之舞。阳光倾洒而下，那头银发照的格外耀眼。像是弄笼罩在一层圣光下，她浑身上下都流露着圣洁的光辉，散发着超凡脱俗的美丽。
尤塔也早就发现他了。
苏伦看过去的时候，那目光也正好看了过来，严肃祭祀的俏脸中，偷偷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就是这对视的一眼，两人瞬间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熟悉感油然而生。
苏伦粲然一笑。
他就站在一棵树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整个祭祀结束。
达鲁族人们也早就嗅到了外来人的气息，突然有一个人类造访圣地，他们也很意外。
苏伦在翡翠圣地待了一段时间，绝大多数达鲁族人都认识他。
即便没见过的，也听说过。
祭祀一完成，一群人就热情地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
“苏伦先生回来了！”
“哇……苏伦先生，好久不见了。”
“……”
苏伦被人群簇拥着。
阿库也在一旁说着如今的苏伦先生如何厉害。
狼婆婆和鹿族长邀请苏伦去了圣树树屋里，表达欢迎的同时，也交流了一下几年达鲁族的变化。
因为能重新联系上神明了，达鲁族也越来越好。
苏伦明显感知到了，圣地里的强者也越来越多。
曾经最强只有两个六阶的达鲁族，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七阶了。
苏伦也把位面入侵的情报分享给了鹿族长一众长老，提醒他们要多加防范。
……
屋子里，魔法灯照得明亮。
会议在严肃的气氛中结束了。
狼婆婆看着苏伦，慈祥地笑道：“尤塔，你就陪苏伦在森林里走走。我们这些老骨头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晚点的时候会有欢迎晚宴，记得回来。”
一众长老们也都很友善地笑了笑。
尤塔：“嗯。”
看着一众长老们了离开，她一直严肃的表情突然就绽放出了笑容，跳起来给苏伦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苏伦先生，好想你呀。”
活泼俏皮的样子和刚才那个严肃的大德鲁伊截然不同。
苏伦搂着她的腰肢，也调笑了一声：“你都是大德鲁伊了～”
两人好像很久没见了，但好像也才刚分别不久。
相拥一刻，那股亲密感立刻涌了上来。
尤塔咧口一笑，眼里晶莹闪动，激动又欣喜，“好像过了很久了啊。苏伦先生怎么才想起回来看我呀？”
苏伦想了想上次离开后的经历，说道：“说来话长，发生了挺多事情的。”
尤塔眨了眨眼，“那我们去森林里走走，边走边说？”
苏伦道：“好啊。”
两人就离开了树屋，漫步在了树林里。
苏伦问了尤塔这些年的日子，她的回应几句话就说完了。
大德鲁伊的职责很重，她肩负了振兴族群的重担，又要负责和伟大的神明沟通，培养新的德鲁伊的任务，几乎都没有出过圣地。
“所以，每天都在这样忙碌中度过了……”
尤塔说着，又看了看身边的苏伦，俏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再然后，突然苏伦先生你就回来看我了……真的好开心呀！”
苏伦刚想说什么，温润的娇躯又小鹿般蹦跳入怀中，他伸手环抱了起来。
几年不见，尤塔除了实力已经进阶七阶，浑身上下也都流露出了成熟的气息。
单薄兽皮的衣裙掩饰不住那矫健傲人的身段，狂野的美在森林里毫无掩饰。
达鲁族表达欢愉的方式和比人类直接多了，尤塔也全然不介意，反而调皮地直白道：“苏伦先生感觉怎么样？”
苏伦笑了笑：“很好的啊。”
尤塔咧口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话一出，阳光仿佛都变得炙热，清风也变得温柔，森林里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喜悦得舞动了起来。
尤塔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苏伦脖子上，她身上突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自然之力。
两人被清风拖着浮空而上，很快就来到了森林顶上。
再一看，他们已然飘落在了一棵巨树的树屋里。
树屋倒是和几年前一样，只是明显有修葺的痕迹。
苏伦看着她这一手炉火纯青的自然法术的运用，也赞叹道：“尤塔变得很厉害呀。”
尤塔狡黠一笑：“苏伦先生也变得很厉害呀。”
说话的时候，她臀后那素白狼尾还很开心地摇了摇。
苏伦搂着，轻抚了一下柔软的狼尾，又顺着腰肢轻抚而上。
尤塔俏脸上也满是开心的笑容。
许久未见，感觉真的挺好。
树屋没了旁人，只有清风、阳光、树叶，和一片旖旎。
……
两人交流着，苏伦也大致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尤塔听了也颇为感慨。
人类的世界对达鲁族来说太过复杂，什么北海称王、鲁英政变、玛法皇帝被杀……那些争权夺势看着精彩，尤塔却没什么兴趣。
她只关心苏伦。
不多时，木屋平静了下来。
两人仰躺在柔软的兽皮垫上，看着天空的白棉花般的云朵。
尤塔侧躺着，毫无遮掩的肌肤大片暴露在空气中，她贴在苏伦的心口听着心跳。
这时候她也注意到了苏伦身上图腾的光泽越发显眼，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便问道：“苏伦先生，我刚才有发现你的精神力很强，好像是达到‘神游’的瓶颈了。你的【蚀日】图腾已经满溢了，是有想准备突破？”
“是啊。”
苏伦搂着尤塔，轻柔地摩挲着。
尤塔以前身段就婀娜挺翘，不说多巍峨，但也恰到好处。
但好像尽力了欢愉过后，都会猛涨发育一段。这几年没见，现在的尤塔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股熟透了的韵味。但依旧像是猎豹般匀称。只是入手之后，触感会觉得越发微妙，柔韧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温软。
尤塔听着却有些为难：“如果我有九阶的话，还可以用自然神术帮你。但现在，我的能力还差很多……”
苏伦却不以为然道：“我这次来，除了见你，就是想加固一下图腾。而且我有打听到【法尔的圣杯】的可能下落，这次去西海，就会找一找。大概是有希望能找到的。如果幸运，自然是想以此突破的……”
进阶七阶之后，精神力上限确实是打开了，可精神力增长却陷入了瓶颈。
精神力瓶颈也就直接限制了傀儡操控的数量。
现在上限操控上限大概是1050具。
虽然这个数量现在还在持续增长，可十天半月才涨几具新增可操控数量，这可远远达不到的他设想。
真要达到那种倍增暴涨，操控数万程度，靠这种“滴水式”的增幅已经完全满足不了需求了。
所以，想要暴增，就必须得突破现有境界，达到传说中的“神游境”。
就像是潘多拉那样，精神体能离体的程度。
精神境界虽然不像是领域那样需要去领悟，可进阶难度也非常大。
好在有达鲁族的图腾秘术。
【蚀日】图腾完美解决了他精神畸变的问题，也蓄积了大量的负面精神力。
苏伦粗略估计，这些负面精神力夸张的量，至少是他正常拥有的十倍以上。
真要释放出来，大概率会一举突破境界。
但还需要【法尔的圣杯】那种圣物过滤，才能保证释放那股精神力之后不会畸变成怪物。
尤塔听到苏伦有计划，心头也一舒。
再一听达鲁族的圣物有了下落，她眸光瞬间一亮，轻呼道：“啊？苏伦先生找到【法尔的圣杯】圣杯的下落了？”
她想了想，立刻又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冒险吗？如果是为了找圣物，狼婆婆和鹿族长应该会同意我去的。”
听到这话，苏伦笑着摩挲了一下。
他知道，尤塔是想帮他的忙。
……
之前开会的时候，苏伦说了位面入侵事情，就发现鹿族长他们似乎并不太奇怪。
那时候苏伦就猜出，达鲁族的“自然之神”好像已经提前降下了神谕。
苏伦从那微妙的会议态度中，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有自然之神庇护的达鲁族和炼金术士们处境不太一样。即便是被天神位面入侵了，那些入侵者应该也不会闯入寂静森林。
毕竟，自然之神还在。
如果大肆屠杀她的信徒，这会交恶神明。
何况，苏伦也猜到，达鲁族信仰的这位神明品阶非常高，天神位面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么点信徒去得罪一位高位神明。
至于……请自然之神帮忙炼金位面？
苏伦来之前也想过这可能。
但本就没抱希望。
他觉得一个高等神明，才不会去多此一举帮一些低等生灵什么忙。
甚至他觉得，在神明眼里，位面入侵就像是蚂蚁窝被猴子捅了，这是自然界弱肉强食的规律。
何况，炼金术士们可不会信仰神明，帮忙似乎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对交恶天神位面的神明，更得不偿失。
会议之后，苏伦已经确认了这点。
所以，全程他都没提这个问题。
达鲁族人们顾忌他的感受，也没提。
苏伦和达鲁族有深厚的友谊，这足以让他在那片炼金位面彻底沦陷之后，他也有一个容身之所。
但这友谊不是整个炼金文明。
除了神明插手，达鲁族的族群在这种战争中，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尤塔才想要以自己的身份，去帮他。
……
“可以啊。”
苏伦笑了笑，拿出了一根六菱形的水晶挂坠。
看着尤塔期许的目光，他也没拒绝，说道：“这是送你的礼物，上面有空间坐标。戴上这个，以后我就能随时来到你身边了。如果冒险途中遇到麻烦的话，我会来找你帮忙的。”
尤塔听出了苏伦意思，眨了眨眼：“送我的礼物？”
但听着后面那句话，她也惊讶道：“这样以后你就能经常来圣地了？”
苏伦笑道：“是啊。”
他能来，就没打算带尤塔离开。她是达鲁族的大德鲁伊，哪里那么容易离开。
“可是……”
尤塔看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条漂亮的水晶项链，想了想，好像觉得自己又没帮上什么忙，思绪有些烦乱。
苏伦笑着打断：“没什么可是的。”
没等她再多说些什么，气氛又灼热了起来。
尤塔回应以热烈。
……
故人相见，相谈甚欢。
翡翠圣地给人一种很心安的感觉，苏伦待了一天一夜。
尤塔帮他把【蚀日】图腾加固了一下，交流中，苏伦也了解了一些高阶自然法术。
他给达鲁族带去了大量礼物，热情的族人们也回应了他很多圣地特产。
次日清晨，苏伦布置好了传送阵，瞬移回了永夜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