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 鬼船、海妖、材料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08 11:11 字数：20263
“弗雷德大校，你们看，那边有两条船。”
“真的是巴雷特团长！太好了，他们还活着！”
“咦，那艘船好像是海盗船？团长怎么会在别人船上……”
“那是‘黎明团’的人！天呐，真的是他们！”
“黎明团是……？”
“那是我们裁决团的朋友、救命恩人！”
“……”
小半日后，苏伦他们找到了在海上漂泊的“神圣裁决团”一船人。
两拨人一汇合的，黎明团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这次巴雷特他们冒险去摩洛斯城邦救人，从奴隶商人手里救出来了三百多，再加上之前的队员，一共五六百人。
这也是曾经鲁英帝国战功显赫了几百年的王牌军团“神圣裁决军团”最后的一点嫡系人马。
这都是真正的鲁英皇家精锐骑士，战力非同一般。
不过，现在没有裁决团，只有“黎明海贼团”了。
现在的黎明团也瞬间变成了将近一千人的的大团。
三艘战舰，正好差不多满编三个番队。
千条这个团长的一番队，班克斯博士的二番队，还有现在巴雷特的三番队。
这战力，在北海的所有海贼团里，也是最顶上那一小撮了。
即便是才救出来没有装备也没关系，黎明团的仓库里有大量的装备和补给。那都是之间剿灭北海舰队几个番队的战利品，装备这几百人绰绰有余。
苏伦和船员们给的新加入的伙伴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他们拿出了最好的酒肉，最诚挚的热情……
这也让裁决团那群曾经的皇家骑士们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们曾经失去了亲人，失去了荣誉，失去了一切。
曾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们，现在，黎明团让他们看到新的希望。
……
苏伦他们想追上“白头鹰号”。
之前得到了情报，那艘船上运有北海之王给玛法帝国交换的国礼。
现在知道了这次“恶魔岛宝藏”事件八成是阴谋之后，那艘船的存在就更特别了。
班克斯博士精确确定了那船的位置，发现那艘船没朝着玛法帝国回去，而居然也是去了恶魔岛方向。
这显然有异常。
黎明团三艘船也一路紧追而去，想要在靠近恶魔岛之前，把对方拦截下来。
三艘战舰上，大家都在做战斗准备。
修补船只、保养火炮、熟悉装备、磨合新团员……
巴雷特不愧是职业高级将领，他在统帅大规模战争和军队训导上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他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三艘战舰的人员整编工作。大家确定了统一的暗语、指挥权、应急方案、奖惩制度……
苏伦看着也觉得挺好。
巴雷特这些职业军人的加入，也算是补全了黎明团的一个短板。
虽不见得照搬鲁英皇家骑士团那一套，但却可以省去黎明团日后发展的试错弯路。
但在大型团队中，科学管理会让团队凝聚力更强，拥有尖刀一般的战斗力。
黎明团虽然是个崇尚自由海贼团，但在未来会越来越大，这些必然是要走的路。
……
三艘战舰在海面上乘风破浪，速度极快。
“哼克先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
“噢，不，卡玛小姐，收缆绳这样的力气活，就交给我们巨人了。”
“塔姆先生，我能做点什么吗？船上的活儿我都会的……”
“不，卡玛小姐。洗甲板是个脏活儿，让我们这些糙老爷们来就好了。”
“……”
卡玛第一天上船。
她觉得好像第一天就宅在舱室里，不太礼貌的样子。
甲板上，她到处认脸、帮忙，想要尽快融入和熟悉这个新团队。
相处之后，她也发现船上的大家看上去很凶，其实都很好相处。
卡玛努力地想参与一些船上的工作，但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她什么也帮不上忙。
倒是人认识得差不多了，霸气十足的千条姐，神秘的潘多拉小姐，几乎不露面的班克斯博士，巨人族的哼克三兄弟、羽黒队长、染崎队长……
打了一圈招呼之后，她发现，船上所有人对她十分热情、亲切，态度温柔得像是家人一样。
卡玛自然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是苏伦弟子的原因。
她也很珍惜这份善意。
转着转着，卡玛看到了在船头练剑的洛洛塔。
她记得，这是千条姐的亲传弟子。
大概是因为年纪差不多，卡玛觉得她好像更好相处。
都是孤儿，曾经都是小贵族，有很多感同身受的经历。
两人聊了几句，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她们坐在船舷边上，摇晃着双腿，脸上露出了少女特有的烂漫笑容。
聊着聊着，聊到了苏伦身上。
卡玛觉得遇到苏伦，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但从昨晚起，她的震惊就一直没有停过。今天这场大战，她也见识了自己老师的实力究竟何其恐怖。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诡偶师。
但上船之后，苏伦就看不到人影了，这让卡玛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她朝洛洛塔问道：“洛洛塔小姐，老师平常都这样么？”
洛洛塔笑道：“是啊。苏伦先生非常努力的。只要在船上，基本都见不到人的。但你去实验室找他，一定能看到他在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机械啊，傀儡啊，还有生物技术……”
说道这里，她嘟起了嘴说道：“苏伦先生就是那种已经超级厉害了，还很努力的人。他是我们黎明团所有人学习的榜样。我就总被老师敲老脑袋，说我笨，还不努力……”
听到这话，卡玛没忍住噗嗤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答：“老师和千条姐是恋人吗？”
洛洛塔翻了翻眼球，“嗯……不好说。”
卡玛很意外：“不好说？”
洛洛塔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老师和苏伦先生的的关系挺特别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呃……以后你就知道了。”
卡玛：“哦……”
这时候，在桅杆瞭望塔上塔尼突然倒吊着从缆绳上滑了下来，“嘿，卡玛小姐，我叫塔尼，很高兴认识你！”
卡玛吓了一跳，“啊……我叫卡玛。刚才老师介绍过你，我记得你的名字。”
洛洛塔显然已经很熟了，翻了翻白眼，调笑道：“这是我们黎明团爱哭鼻子的航海家先生！”
听着这话，塔尼脸上浮现了一抹羞意，“洛洛塔，你能不能别提以前的事了……”
洛洛塔掩嘴轻笑，“就不。”
卡玛也笑而不语。
三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就在甲板上嬉笑交流了起来。
船员们看着他们，脸上也浮现了慈蔼的笑容。
他们黎明团的“黎明”，会很快地成长起来，迸发光彩。
……
欢迎宴会之后，苏伦就宅在了船长室改造的实验室里。
之前截杀第七番队，剥离了「千机傀手」瓦西里·提尔米多的灵魂，收获了大量的傀儡知识。
虽然这家伙阴狠歹毒，谋害了的主家。但不得不说，他在傀儡术上的天赋确实不不俗。
否则也不会以记名弟子的身份，就偷偷学成了波义尔家族的秘术传承。后来还钻研出了很多自己的傀儡绝技，成就了“傀儡大师”。
苏伦也不得不承认，收割这一波经验，又省了几十年的技巧磨练的苦工。
还弥补了他在傀儡制作、操控、术式上的诸多不足。
甚至打开了一些全新思路。
机关傀儡术式一脉虽然也出自诡偶师一脉，但其在傀儡精密和功能性上研究，显然更深入，有很多惊人的成就。
就比如剥离的【奥义·千手】技能，这个术式能让人操控傀儡达到“入微”的程度，更精细、更精准！
苏伦直接剥离了瓦西里几十年熟练度的技能，直接就让他的傀儡操控上了一个大台阶。
再配上【傀儡剧场】，两个奥义术式互补有无，傀儡军团的战力会暴涨一大截。
不仅仅是这些收获。
苏伦瓦西里的储物戒指里找到了大量“机关诡偶师一脉”的传承典籍，机关学、傀儡学、秘术……
除了典籍，还有一些波义尔家族的传承宝物，甚至是两具珍贵的【替命娃娃】。
那些典籍要苏伦自己消化完，大概又的花很多年的时间。
但瓦西里之前一直就有苦研这些典籍，记忆力里知识量非常丰富，这也方便了苏伦。【收割者】天赋直接剥离，那些知识直接就消化在了脑海中。
这也直接让另外一件事的进度大大提前了。
那就是修复【机关傀儡之心】。
原本苏伦对机关知识了解不多，想要修复那种顶级的炼金物，他也半点没有把握。
现在却觉得可能性很大了。
苏伦收获太多，他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消化，把那些新知识融在自己的“知识树”上。
所以一直都在船舱里，没有出去。
……
那“白头翁号”的速度快得有些离奇，黎明团的三艘舰船动用了炼金阵全速航行的，这才勉强把距离拉近到了几十海里。
不过，那已经是两天后了。
苏伦正在船长室里研究着自己的傀儡，突然甲板上传来了观察员的警告声：“大家注意，前方有一艘可疑海船！”
这话一出，通讯器里也传来了值班指挥官的喝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苏伦瞥了一眼窗外的浓雾，没有继续待在船舱里，他也快步来到的了甲板上。
此时此刻，甲板上已经堆满了人。
苏伦走到了船头，问到的千条：“什么情况？”
千条指着前方，说道：“十一点方向，有一艘飘荡的海船。我们已经打了旗号，但他们没反应。好像……是没有活人的鬼船。”
“鬼船？”
苏伦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疑惑。
他拿出了单筒望远镜，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海面上正飘着浓浓大雾。
他的目力比旁人更好，所以也清楚地看到对面那艘海船像是幽灵一样飘荡在哪里。
海船的桅杆上挂着海盗旗，那是银色火枪和骷髅头的图案，苏伦脑子里一下子就反射出了相关信息。
这好像是一个叫“银枪海贼团”的大型海贼团，实力不弱。
团长是个五阶职业者，悬赏一亿一千万的「狙鲨手」弗里德里希，手下有好几百号人。
苏伦似乎发现了什么，跃上了桅杆，他再一看，立刻就看到了那条海船的夹板上没有任何人影。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船舷边上有少许血迹和一些生物肢体的碎末。
但奇怪的是，除了有像是设拖动尸体的痕迹，船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厮杀战斗的痕迹。
苏伦瞳孔微微一缩，立刻道：“塔尼，注意海里的动静！”
“是，苏伦先生！”
塔里也不敢大意，倾听起了海里的动静。
“苏伦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蒸汽舰’和‘裁决舰’留在原地，我们靠过去！”
“好！”
既然遇到了，避开显然是避不开了。
苏伦他们小心翼翼靠了过去。
有塔尼的能力和机械章鱼在船底迅游，即便是有什么海怪靠近，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
苏伦他们的船靠近了那艘鬼船。
隔了十几米，冲锋队的人率先跳了过去。
“团长，没发现活人！也没有怪物……”
“船舱里也没有战斗的痕迹。”
“……”
感知系职业者很快确认了这艘船上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和他们之前看到的一样，这是一艘空船。
苏伦和千条也跳了过去。
他们在甲板上观察了一下，又走入了船舱里。
船舱里的补给装备都还在，火炮里也没有填装弹药……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没有进行战斗。
但船员们休息的舱室里却一片狼藉，被子被掀得到处都是，还有散落的个人财物。像是那些熟睡中的船员别什么东西从被窝里拖了出去，很安详，半点没有反抗。
看着眼前一幕，所有人不觉都觉得脊背发寒，像是被什么魔鬼暗中盯上了。
船舱里没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就这时候，船舱底部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老大，底仓发现了一具尸体！”
苏伦和千条相视一眼，立刻走了下去。
底仓是储藏室，这里存放了很多烟草、腊肉和熏鱼，空气混杂着有一股浓浓的怪味。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浓郁的气味，让怪物忽略了这具尸体。
苏伦看了一眼在货物堆里“熟睡”的海盗，这明显是一个哨兵。
死者约莫二十岁，海盗装束，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苏伦看了看，又伸手在尸体的腹部按压了一下，内脏也没有明显得损伤。
他自己就精通法医解剖，这种诡异死法，却让他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不解。
千条看到这里，单手搭在剑柄上，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苏伦想了想，道：“死者没有任何外伤的，应该是被类似精神攻击的手段直接杀掉，然后尸体被运走了。显然，动手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种怪物。它们只对尸体感兴趣，没有动任何钱财物资。这是‘火枪海贼团’，实力不弱，能悄无声息团灭他们，怪物的实力可能很强。”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叫大家小心一点。”
“嗯。”
千条听着也点点头，这和她的推测也差不多。
身后的几个队长也把命令传了下去，众人又在船舱里找起了其它线索。
就这时候，船舱上又响起了笃笃笃的脚步声。
“我听说发现了一具尸体？”
转头一看，却是班克斯博士走了过来。
苏伦道：“博士来的正好，您能看出这人的具体死亡原因么？”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班克斯博士点点头，没多说话。
他径直走向了尸体，先观察了一下，然后将手搭在了尸体上。
就这时候，众人就看着他那黑漆漆的手臂像是融化了一般，化作了一股股沥青般的液体，从尸体的口鼻钻了进去。
虽然苏伦知道班克斯博士的手段有点特殊，可看到这里，他也不觉眼皮一抽。
不过，这样的效果却极好的，班克斯博士感知了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口道：“死亡时间是十七个小时前，大概就是昨晚深夜的时候。尸体的内脏和血管有破裂，特别是颅内组织受到了破坏。这就是他的死因。”
听到这话，苏伦诧异道：“不是精神攻击的致死的？”
“不是。”
班克斯博士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能透过身体造成这种大范围的内脏共振损伤，肯定不是普通物理攻击。大概率是某些特殊频率的声波。”
听到这话，苏伦立刻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凶手是‘塞壬海妖’？！”
这是一种通常只在传说中出现的海妖，极少有人见到。
因为见到的，都死了。
传说那是一种人面鸟身的海怪，拥有天籁般的歌喉，喜食人，通常在夜间出没。
人们口口相传的“海妖之歌”，通常就是指的这个。
人类听了，会在那种美妙的歌声中死去。
其实传说的很神奇，但古代的炼金术士们已经破解了其中原理。
本质上，那种歌声其实就是一种人类听不到“次声波”。
这种次声波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不经可以穿透大气、海水、土壤，而且还能穿透障碍物。
木质舰船，哪怕是钢铁舰船都完全阻挡不了声波的传播。还不容易衰减，不易被水和空气吸收，传播的很远很远。
而某些频率的次声波由于和人体器官的振动频率相近甚至相同，容易和人体大脑和器官产生共振，轻者恐惧，狂癫不安；重者血管破裂当场死亡。
就如眼前这尸体的死法一样。
最棘手的是，这种次声波，普通人类的听觉系统根本听不到！
……
班克斯博士点点头：“嗯。大概就是那种海妖了。”
苏伦听着神情依旧凝重，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至少弄清楚了死因，那么就好办了很多。
普通人类听不到这种次级声波，所以才会被悄无声息的杀掉。
但一些觉醒听觉天赋的人却可以听到的。
正巧他们船上就有觉醒了【D－032－听觉增强】天赋的人。
而且，即便觉醒者的能力开发不够，听不到某些高阶海妖的歌声，动物却是可以听到的！
塔尼可以和海里的动物交流，常见的鲸、水母就能听到各种次声波。
也就是说，那“塞壬海妖”对黎明团威胁并不大！
既然没威胁，苏伦脑子里的有冒出了一个念头：傀儡材料！
无论傀儡技艺多么高明，但人工制造出来的东西，远不如天然的完美。
那“塞壬海妖”虽然歌声很恐怖，但实际本体的战力非常弱。
这【塞壬海妖的歌喉】就是诡偶师一脉的典籍中记录的制作【哀嚎诡偶】最理想的材料之一！
……
班克斯博士分析出了尸体的死因，一下子这艘“鬼船”就从恐怖事件，变成了正常的海妖袭击。
黎明团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
大家伙都准备着，提防海妖袭击。
【听觉增强】的能力者时刻戒备，塔尼也全神贯注倾听海里的声音。
为以防万一，所有岗哨都换成了双岗双哨，一个用红蜡密封了耳朵，一个正常站岗。
这是传说中唯一能阻止“海妖之歌”入耳的方法。
苏伦回到了他们自己的船上，脸上的神色一直都还挂着沉思。
千条看着他这神态，问到：“怎么了，哪里还有问题么？”
苏伦沉吟了一瞬，说出了自己还没完全想明白的念头，道：“我们是追踪那‘白头鹰号’来的。但实际上这里已经不是去往‘恶魔岛’最近的航线。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这‘银抢海贼团’会团灭在这里？”
千条不喜欢动脑推测，但直觉却很敏锐。一听这话，她立刻察觉了什么，道：“你是想说，这‘银枪团’也是冲着‘白头鹰号’来的？”
“嗯。这就是问题所在。”
苏伦点点头。
他的情报是梵高那边传来的，很有可能就是从鲁英皇室，又或者某个大势力的谍报人员手里得来的。
消息灵通的人，大概都知道这“白头鹰号”上有奥列格回赠玛法帝国的宝物。
也肯定有一批人会来打这批货的注意。
他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如果我们猜的没错，这‘银枪团’真是冲着玛法那批货来的，那么……为什么他们遇到死了，而‘白头鹰’还在继续航行？”
千条也顺着思路想了下去，道：“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么玛法那些人可能就掌握了一种能避开海妖，又或者不让海妖攻击他们的手段？甚至……是能操控海妖？”
玛法帝国的人不是傻子。
不可能没考虑到情报泄露这一环。
而且他们的情报系统也半点不弱于鲁英帝国，相互之间都穿插有间谍。
何况，这里是北海之王的地盘。
苏伦目光渐渐深邃，脑子里已经大致把所有逻辑联系在了一起。
他呢喃道：“现在一想，有可能是那些家伙是故意传出消息，然后利用这片海域海妖，将所有敌对势力一网打尽。”
这一说，千条也想明白了，感慨道：“啧啧……好手段啊。”
这时候，苏伦却又道：“不过对我们来说，也不完全是坏消息。”
千条看了过去，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哦？”
苏伦盯着远处的海面，意味深长的说道：“毕竟，钓鱼也要用真饵的。”
停顿了一下，他瞳孔微微一缩：“那‘白头翁号’上，必定有重宝！”
第三八〇章 一条叫公主的大鱼
海面飘起了大雾，能见度很低，黎明团三艘舰船的航速也慢了下来。
特别是现在正好临近傍晚，温度开始下降后，雾气愈发浓郁。能见度渐渐变的只有几十米，甚至前后三艘船相互间都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
这种能见度，海船原本根本没有办法航行。特别是在陌生海域，一旦触礁又或者遇到其它一些特殊情况，立刻就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好在黎明团有塔尼这个能“聆听海兽之音”的航海士。鱼儿告诉他这片海域没有礁石浅滩，他们这才能朝着迷雾深处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月光和星光被浓雾遮掩了，海面几乎漆黑一片。全靠着三艘战舰上的探照灯指明方向，才在这黑漆漆的茫茫大海中照亮了一隅。
喜光的海洋神物被吸引在了船只周围游曳，发光的水母，银光灿灿的银鱼群……
舰船上，所有人人都全身戒备着。
苏伦和千条待在了一起。
因为他能读唇，便用红蜡封住了自己耳朵。
虽然听不到，但不影响交流。
这样万一中招，还有一人能反应过来。
等着海妖上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这浓雾恐怕也是海妖的手笔，如果不解决掉它们，我们这航速根本无法追上‘白头鹰号’。”
“嗯。塞壬海妖喜欢在晚上活动，如果它们感知到了我们，今晚八成会来捕猎。”
“这种女妖惧光，而且身体很脆弱，普通炼金弹就能造成致命伤害。但它们能团灭‘银枪团’，恐怕族群里有‘领主级’怪物。不过问题也不大，千条姐你应该一刀就能杀了。但如果可以，别砍脖子，以免破坏了他们的发声器官。最好，能弄几只活体。”
“好。交给我了。”
“……”
“海妖之歌”在大海上被传的很邪乎，特别是对于渔民来说，因为不易察觉，死亡率几乎百分百。
但黎明团里的气氛并不算太凝重。
毕竟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怪物，找到针对性的应对方法，危险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随着夜幕降临，海风也变得有些微凉。
天空中偶尔能看到月影，月光照的浓雾散发出诡异的白光。
四周除了海浪声，仿佛一切安详。
午夜的时候，原本该是船上众人熟睡的时候。
突然，通讯器里常来了塔尼的声音：“团长，它们来了！刚才路过的水母反馈了一些信息，从南边有的特别的声波响起了，距离我们大概五海里的样子！”
水母是对次声波最敏感的航洋生物之一。
团里的那个【听觉增强】天赋者还没有听到次声波，但水母们就已经知道了怪物已经出来捕食了。
千条把这话听说给了苏伦，她自己也用红蜡将耳朵封了起来。
与此同时，船上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做了同样封耳的动作。
苏伦也拿出了黑伞，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海面四周。
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四周平静的吓人。
可渐渐地，即便是塞着耳朵，苏伦依旧隐隐觉得有些恶心、犯困。
他知道，海妖靠近了。
因为提前有安排战术，这时候，三艘船上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像是睡着了一样，瘫软在了甲板上、舱室里。
众人屏气凝神，尽可能地收敛了生命迹象，看着像是摆了满船的尸体。
苏伦也拿着黑伞，靠在了船舷边上。
虽然看不到，听不到，但突然，他的感知中出现了数百团灵魂之火！
“果然来了！”
苏伦心中厉喝一声。
浓雾遮掩了人类的视野，但也同样限制了那些塞壬海妖。它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毫无防备地就从浓雾中飞了出来。一只只怪物大概是以为可以来饱餐一顿了，落在了三艘战船的桅杆上、船舷上，盯着“尸体”眼中发出了幽光。
苏伦清楚地感知到了那一只只海妖的位置，待得感受到它们落在船上的细微震动传来。
他猛地睁开了眼，扣动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信号枪。
“咻～～～～嘭！”
强光弹在雾气中炸开。
即便是闭着眼，那针扎一般的强光也刺醒了三艘战舰上的所有人！
众人一睁眼，立刻看到了一张张惊慌失措的怪物脸庞。
传说这塞壬海妖模样娇美。
但实际情况是……好看个锤子！
一个个鸟身人脸，满嘴锯齿，丑恶凶煞，脚下还长着铁钩般的大爪子！
黎明团的众人对这些准备把他们当成食物的怪物可半点不客气，纷纷亮出了枪炮。
一时间，噼里啪啦炸响，枪炮声连绵成一片。
黑夜彻底被惊醒了。
这一两百只的塞壬海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它们就被一通炼金弹雨给“洗了个澡”。
巴雷特早就安排好了详细的围杀战术，团船员三五成群，任务明确，全方位无死角射杀着甲板上的所有怪物。
子弹的轨迹在黑暗中编织成了一张火网，根本不给任何海妖逃走的机会。
那些落在甲板上的海妖慌乱中扑腾着翅膀想起飞，可还没能腾起，就被击毙倒在了血泊中。
即便是那些精锐怪，想要接船体掩护贴在海面贴低飞行重新窜入迷雾，也有专门的狙击手照顾……
如苏伦预料的一般，这群海妖里有一头五阶的“领主”和好几头白银、黄金级怪。
那些海妖的鸟身明显就能抗太多，即便炼金子弹在它们身上打的羽毛乱飞，它们依旧踉踉跄跄还能飞行。
可黎明团里并不缺高手，哪里容得那些怪物来了还逃了？
一轮炮火之后，千条那些有跃空能力的职业者，也纷纷抽出兵器猛地就踏空追了上去。
苏伦也不客气，拧着黑镰唰唰几刀，好几头怪物应声落海。
因为提前有准备，战斗虽然激烈，但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
千条他们追出去了，其它船员就开始收拾战场。
除了几头伤势轻的被敲晕了当研究样本，其它的都杀了取材料。
这塞壬海妖身上也没什么太多值钱的材料，除了诡偶师，别的职业者还真用不上。
不多时，千条他们也回来了，带回了那头领主级的塞壬海妖。
卡玛帮着苏伦一起取下了海妖尸体上的发声器官，其他船员就开始清洗着甲板上的血迹。
这群海妖被杀掉的之后，海面的雾气果然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
黑夜重新归于了平静。
战舰的航速也提了起来。
……
甲板上，船员们留了一些处理战场，一些就轮换着休息了。
大家进入了正常的航行作息。
实验室里。
苏伦正在忙碌着处理那些新鲜的活体器官。
这【塞壬海妖的歌喉】是非常珍贵的材料。他之前就在各地材料市场上问过，只听说一些贵族的收藏室里偶尔有几具古老的标本。外面根本买不到，也没人买。
但要处理好这种生物器官却不容易，这需要足够丰富的经验。
一旁，卡玛也在帮忙处理那些血淋淋的海妖器官。
她把材料清洗整理，然后放入了满是绿色液体的玻璃罐子里。
一边处理，一边有不懂的就问了出来。
“老师，为什么我们不用‘强银溶液’处理材料，而是要用‘希波吕托斯溶液’呢？”
“嗯……‘强银溶液’的防腐效果确实很卓越。但我们现在处理的是还具有活性的生物器官。想要尽可能让器官保证原有功效，延长使用时间，不仅仅要考虑防腐，还要考虑尽量维持活性特征。这样制造出来的诡偶使用寿命才会更久，效果也会更好。”
“哦。老师，那这种生物材料如何能用在傀儡上呢？”
“那就需要在诡偶上铭刻特殊的生命符文了……”
“……”
苏伦有八臂蛛矛，原本并不需要什么助手。
但现在有了两个新收的弟子，他也付出了足够多的耐心去教导。
而卡玛显得也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勤奋、专注、努力、好学，她具有一切成为优秀炼金术士的品质。
假以时日，苏伦也觉得她一定会是一个很厉害的傀儡师。
至于困在【傀儡核心】的亚伯克更是天赋卓绝。
【B－060－七窍玲珑心】天赋天生就是傀儡师的料，之前只是缺少教导和成体系的知识。现在有了学习途径，他像是海绵一样，能完美地吸收苏伦所传授的一切知识，还时常能提出一些天马行空的绝妙创意。
苏伦也很乐意雕琢这块璞玉。
……
穿过了塞壬海妖出没的海域，黎明团的的航速的快了很多。次日中午的时候，班克斯博士就已经确定生物标记在很近的距离中了。
黎明团众人再次进入了战备状态中。
但苏伦他们不知道的是，海上某处，一场神秘及祭祀行动已经开始了。
天空中艳阳高照，海面上停泊着几艘船，那赫然是“白头翁号”和几艘海盗船。
船上的人全然不知有人已经追来了。
其中一艘船上，几个穿着斗篷的脚神秘人正在对着这片大海念叨着一些奇怪的咒语。那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穿透了海水，去往了那幽深海底。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能看出这些斗篷下都的一个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她们身上都有着一股纯洁圣神的气息。
这是阿加帕农神庙的女祭司们。
她们手里抱着陶罐，一罐朝着海水里倒出一些发光的灵体，一罐倒着猩红的液体，还有一罐倒着白银粉末，一罐倒着金色麦穗……
这都是非常珍贵的顶级材料，她们却毫不可惜地倒入了海水中。
祭祀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另外一艘不起眼的船上，一个哪怕是穿着宽大斗篷也难掩性感火辣身材，模样妩媚的女人正慵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玛法帝国第十三公主「霜月公主」斯卡蒂·哈里斯。
谁也不会想到的，她居然没有没有带任何皇家机械护卫，悄然随船来了这里。
此刻，她身边还站立着几个护卫装扮的人。
看着看着，斯蒂卡公主突然开口道：“大祭司赫尔薇儿有预言，这次祭祀可能会遇到一些预想不到的情况。叫我们小心一些。诸位，你们觉得问题会出现在哪里？”
她的神态尽显妩媚，但眼底却闪烁着睿芒。
并不像是旁人传言的那般，这是一个仅靠色相立足的公主。
她的智慧也少有人能及。
听到这话，一旁一个幕僚回答道：“鲁英皇室、拉斐尔大公、兰斯大公派来的那几个暗谍势力，此刻应该都已经葬送在塞壬海妖和‘北海巨妖’嘴里了。而梵高那些高手还被牵制在城里。在北海，没有再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势力了。属下倒觉得，不会出问题……”
斯蒂卡公主似乎也觉得有理，但眉宇间的那抹疑惑却没消散，道：“阿加帕农神庙历代大祭司的预言能力从来都很准的，大意不得啊。”
那人又道：“殿下，属下并没有质疑您判断的意思。但那神庙大祭司屈服在了奥列格的武力之下，神庙的威严早不如前。何况您应该也看出来了，那女人信仰并不存粹了。情报显示，她非常宠溺她的儿子奥尼斯·波波夫。有了私心的预言家，能力会大打折扣的……”
斯蒂卡公主听着秀美一挑，没说话，但显然也认可了属下的这话。
但想想，她眉头又皱了起来，跳转了话题道：“那天摩洛斯城邦里的动乱，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觉得会是谁偷走了阿加帕农神庙的【黄金神矛】？”
“这……”
闻言，几个属下面面相觑，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看着众人无话可说，斯蒂卡公主道：“很显然，有一股我们的情报系统并没掌握的‘神秘势力’在罗曼活动。我父皇曾经教导我，面对任何敌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殿下所言甚是。”
这一说，一种属下低着头，也没再开口。
可就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殿下大可不必担心什么威胁。”
那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目光却锐利的像是鹰眸一样家伙。
他用懒洋洋地语气说道：“既然受了你们玛法的雇佣，鄙人一定会保殿下平安的。在北海，除了奥列格和北海舰队两个副舰队长亲至，还没人能让我觉得有威胁。”
奥列格和玛法现在是盟友，他现在又受雇这位霜月公主。
也就意味着，偌大的北海，没有敌人。
这话很狂，无比自负。
但一船人听了，却没有任何人表情上流露出了哪怕一丝质疑。
因为这人来头很大。
他是“十大传奇赏金猎人”之一的「贼皇」卡洛·梅尔迪斯！
……
这人一表态，斯蒂卡公语气里的高傲也收敛了许多，那是对强者的尊敬，“此行自然是要梅尔迪斯多先生费心的。”
她主纤白的手指敲击着船舷，发出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聊了几句闲话，斯蒂卡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又微笑着随口问道：“听说上次梅尔迪斯先生在寂静森林里遇到了一点麻烦……那位‘镜先生’，到底是什么来路？”
她的语气听着像是调笑，但又让人心生不出半点厌恶。
听到这话，斗篷男脸色上闪过了一抹尴尬，仿佛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但到他这个阶位的职业者，也不会回避战败的话题，只是目光凝重地回应道：“那女人……非常强！她是一个高阶血族，所以应该不是亚人。后来我也调查过，她似乎又和任何势力都没有关联，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斯蒂卡公主嘴角微微扬起，接口道：“我倒是听奥列格说过，那女人似乎来自拉斐尔大公的矿坑。不过那时候，她还没那么强。至少，远远没有到能伤到梅尔迪斯先生的地步。后来又有消息称，她和「血伯爵」安东尼奥·哈里斯有密切关联……可能是一位休眠了很久的血祖。”
斗篷男陷入了沉默，他反问道：“殿下怀疑是她？”
斯蒂卡公主摇摇头，道：“不。有情报显示，现在鲁英各大势力注意上了那位‘镜先生’，她现在不可能出现在北海。只是随口问一下罢了。”
斗篷男也觉得如此，道：“等那些神庙祭祀联系上了‘海墟’里的那位，献上了祭品，到时候公主殿下您拿到了那件东西，我们直接去虚空遗迹。”
斯蒂卡公主道：“那样最好。”
两人聊着聊着，可这时候，异况陡生！
很突兀的，桅杆上瞭望塔的人发现了什么，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注意，十点钟发现了三艘来路不明海船！他们没有挂旗号，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
听到这话，不仅是斯蒂卡公主和斗篷男，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这里不是去恶魔岛的航线，那么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有人居然会追到这里来？
那些海妖居然没杀掉他们？
……
这三艘船自然是黎明团的三艘战舰。
斯蒂卡公主的人发现了黎明团的船，苏伦他们自然也发现了他们。
“所有人准备战斗！”
“火炮校准，听候命令准备发射！”
“……”
巴雷特在通讯器里发出了战斗准备命令。
天空中，告死鸟盘旋在那里，苏伦早就已经将那几艘船的动静尽收眼底。
看着甲板上那些斗篷人的神祀行为，苏伦更是确定了，这次的阴谋绝对是阿加帕农神庙的人在捣鬼。
那几个祭祀的行为看着就很邪门……
也根本不用确认什么。
这“白头鹰号”几艘舰船出现在这里，一炮打过去，绝对不会误伤无辜。
而且，黎明团目前还有一点巨大优势，那就是火炮的射程可比对方远太多！
那些家伙为了掩藏身份出航，找的是几艘普通海贼船。虽然不知道之前他们为什么航速这么快，但舰载火炮什么的都很普通，只是常规的市场货。
而黎明团三艘舰船上的火炮却是收缴来的玛法军用火炮，这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硬货！
最大射程和精准度足足是市场货的好几倍！
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能打对方，对方根本打不到他们。
所以，不管对方船上有些什么人，先来一轮炮火覆盖再说。
一靠近射程范围中，巴雷特立刻下令：“开火！”
近百门火炮齐射，动静夸张到极致。
……
远处，“白头鹰号”上的斯蒂卡公主一行人懵逼了。
他们看着漫天炮弹袭来，震惊错愕的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仇什么怨，一见面就炮火齐射？
斯蒂卡公主甚至怀疑情报泄露了，有人猜到她在船上……
“真的是巴雷特团长！太好了，他们还活着！”
“咦，那艘船好像是海盗船？团长怎么会在别人船上……”
“那是‘黎明团’的人！天呐，真的是他们！”
“黎明团是……？”
“那是我们裁决团的朋友、救命恩人！”
“……”
小半日后，苏伦他们找到了在海上漂泊的“神圣裁决团”一船人。
两拨人一汇合的，黎明团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这次巴雷特他们冒险去摩洛斯城邦救人，从奴隶商人手里救出来了三百多，再加上之前的队员，一共五六百人。
这也是曾经鲁英帝国战功显赫了几百年的王牌军团“神圣裁决军团”最后的一点嫡系人马。
这都是真正的鲁英皇家精锐骑士，战力非同一般。
不过，现在没有裁决团，只有“黎明海贼团”了。
现在的黎明团也瞬间变成了将近一千人的的大团。
三艘战舰，正好差不多满编三个番队。
千条这个团长的一番队，班克斯博士的二番队，还有现在巴雷特的三番队。
这战力，在北海的所有海贼团里，也是最顶上那一小撮了。
即便是才救出来没有装备也没关系，黎明团的仓库里有大量的装备和补给。那都是之间剿灭北海舰队几个番队的战利品，装备这几百人绰绰有余。
苏伦和船员们给的新加入的伙伴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他们拿出了最好的酒肉，最诚挚的热情……
这也让裁决团那群曾经的皇家骑士们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们曾经失去了亲人，失去了荣誉，失去了一切。
曾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们，现在，黎明团让他们看到新的希望。
……
苏伦他们想追上“白头鹰号”。
之前得到了情报，那艘船上运有北海之王给玛法帝国交换的国礼。
现在知道了这次“恶魔岛宝藏”事件八成是阴谋之后，那艘船的存在就更特别了。
班克斯博士精确确定了那船的位置，发现那艘船没朝着玛法帝国回去，而居然也是去了恶魔岛方向。
这显然有异常。
黎明团三艘船也一路紧追而去，想要在靠近恶魔岛之前，把对方拦截下来。
三艘战舰上，大家都在做战斗准备。
修补船只、保养火炮、熟悉装备、磨合新团员……
巴雷特不愧是职业高级将领，他在统帅大规模战争和军队训导上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他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三艘战舰的人员整编工作。大家确定了统一的暗语、指挥权、应急方案、奖惩制度……
苏伦看着也觉得挺好。
巴雷特这些职业军人的加入，也算是补全了黎明团的一个短板。
虽不见得照搬鲁英皇家骑士团那一套，但却可以省去黎明团日后发展的试错弯路。
但在大型团队中，科学管理会让团队凝聚力更强，拥有尖刀一般的战斗力。
黎明团虽然是个崇尚自由海贼团，但在未来会越来越大，这些必然是要走的路。
……
三艘战舰在海面上乘风破浪，速度极快。
“哼克先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
“噢，不，卡玛小姐，收缆绳这样的力气活，就交给我们巨人了。”
“塔姆先生，我能做点什么吗？船上的活儿我都会的……”
“不，卡玛小姐。洗甲板是个脏活儿，让我们这些糙老爷们来就好了。”
“……”
卡玛第一天上船。
她觉得好像第一天就宅在舱室里，不太礼貌的样子。
甲板上，她到处认脸、帮忙，想要尽快融入和熟悉这个新团队。
相处之后，她也发现船上的大家看上去很凶，其实都很好相处。
卡玛努力地想参与一些船上的工作，但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她什么也帮不上忙。
倒是人认识得差不多了，霸气十足的千条姐，神秘的潘多拉小姐，几乎不露面的班克斯博士，巨人族的哼克三兄弟、羽黒队长、染崎队长……
打了一圈招呼之后，她发现，船上所有人对她十分热情、亲切，态度温柔得像是家人一样。
卡玛自然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是苏伦弟子的原因。
她也很珍惜这份善意。
转着转着，卡玛看到了在船头练剑的洛洛塔。
她记得，这是千条姐的亲传弟子。
大概是因为年纪差不多，卡玛觉得她好像更好相处。
都是孤儿，曾经都是小贵族，有很多感同身受的经历。
两人聊了几句，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她们坐在船舷边上，摇晃着双腿，脸上露出了少女特有的烂漫笑容。
聊着聊着，聊到了苏伦身上。
卡玛觉得遇到苏伦，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但从昨晚起，她的震惊就一直没有停过。今天这场大战，她也见识了自己老师的实力究竟何其恐怖。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诡偶师。
但上船之后，苏伦就看不到人影了，这让卡玛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她朝洛洛塔问道：“洛洛塔小姐，老师平常都这样么？”
洛洛塔笑道：“是啊。苏伦先生非常努力的。只要在船上，基本都见不到人的。但你去实验室找他，一定能看到他在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机械啊，傀儡啊，还有生物技术……”
说道这里，她嘟起了嘴说道：“苏伦先生就是那种已经超级厉害了，还很努力的人。他是我们黎明团所有人学习的榜样。我就总被老师敲老脑袋，说我笨，还不努力……”
听到这话，卡玛没忍住噗嗤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答：“老师和千条姐是恋人吗？”
洛洛塔翻了翻眼球，“嗯……不好说。”
卡玛很意外：“不好说？”
洛洛塔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老师和苏伦先生的的关系挺特别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呃……以后你就知道了。”
卡玛：“哦……”
这时候，在桅杆瞭望塔上塔尼突然倒吊着从缆绳上滑了下来，“嘿，卡玛小姐，我叫塔尼，很高兴认识你！”
卡玛吓了一跳，“啊……我叫卡玛。刚才老师介绍过你，我记得你的名字。”
洛洛塔显然已经很熟了，翻了翻白眼，调笑道：“这是我们黎明团爱哭鼻子的航海家先生！”
听着这话，塔尼脸上浮现了一抹羞意，“洛洛塔，你能不能别提以前的事了……”
洛洛塔掩嘴轻笑，“就不。”
卡玛也笑而不语。
三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就在甲板上嬉笑交流了起来。
船员们看着他们，脸上也浮现了慈蔼的笑容。
他们黎明团的“黎明”，会很快地成长起来，迸发光彩。
……
欢迎宴会之后，苏伦就宅在了船长室改造的实验室里。
之前截杀第七番队，剥离了「千机傀手」瓦西里·提尔米多的灵魂，收获了大量的傀儡知识。
虽然这家伙阴狠歹毒，谋害了的主家。但不得不说，他在傀儡术上的天赋确实不不俗。
否则也不会以记名弟子的身份，就偷偷学成了波义尔家族的秘术传承。后来还钻研出了很多自己的傀儡绝技，成就了“傀儡大师”。
苏伦也不得不承认，收割这一波经验，又省了几十年的技巧磨练的苦工。
还弥补了他在傀儡制作、操控、术式上的诸多不足。
甚至打开了一些全新思路。
机关傀儡术式一脉虽然也出自诡偶师一脉，但其在傀儡精密和功能性上研究，显然更深入，有很多惊人的成就。
就比如剥离的【奥义·千手】技能，这个术式能让人操控傀儡达到“入微”的程度，更精细、更精准！
苏伦直接剥离了瓦西里几十年熟练度的技能，直接就让他的傀儡操控上了一个大台阶。
再配上【傀儡剧场】，两个奥义术式互补有无，傀儡军团的战力会暴涨一大截。
不仅仅是这些收获。
苏伦瓦西里的储物戒指里找到了大量“机关诡偶师一脉”的传承典籍，机关学、傀儡学、秘术……
除了典籍，还有一些波义尔家族的传承宝物，甚至是两具珍贵的【替命娃娃】。
那些典籍要苏伦自己消化完，大概又的花很多年的时间。
但瓦西里之前一直就有苦研这些典籍，记忆力里知识量非常丰富，这也方便了苏伦。【收割者】天赋直接剥离，那些知识直接就消化在了脑海中。
这也直接让另外一件事的进度大大提前了。
那就是修复【机关傀儡之心】。
原本苏伦对机关知识了解不多，想要修复那种顶级的炼金物，他也半点没有把握。
现在却觉得可能性很大了。
苏伦收获太多，他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消化，把那些新知识融在自己的“知识树”上。
所以一直都在船舱里，没有出去。
……
那“白头翁号”的速度快得有些离奇，黎明团的三艘舰船动用了炼金阵全速航行的，这才勉强把距离拉近到了几十海里。
不过，那已经是两天后了。
苏伦正在船长室里研究着自己的傀儡，突然甲板上传来了观察员的警告声：“大家注意，前方有一艘可疑海船！”
这话一出，通讯器里也传来了值班指挥官的喝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苏伦瞥了一眼窗外的浓雾，没有继续待在船舱里，他也快步来到的了甲板上。
此时此刻，甲板上已经堆满了人。
苏伦走到了船头，问到的千条：“什么情况？”
千条指着前方，说道：“十一点方向，有一艘飘荡的海船。我们已经打了旗号，但他们没反应。好像……是没有活人的鬼船。”
“鬼船？”
苏伦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疑惑。
他拿出了单筒望远镜，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海面上正飘着浓浓大雾。
他的目力比旁人更好，所以也清楚地看到对面那艘海船像是幽灵一样飘荡在哪里。
海船的桅杆上挂着海盗旗，那是银色火枪和骷髅头的图案，苏伦脑子里一下子就反射出了相关信息。
这好像是一个叫“银枪海贼团”的大型海贼团，实力不弱。
团长是个五阶职业者，悬赏一亿一千万的「狙鲨手」弗里德里希，手下有好几百号人。
苏伦似乎发现了什么，跃上了桅杆，他再一看，立刻就看到了那条海船的夹板上没有任何人影。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船舷边上有少许血迹和一些生物肢体的碎末。
但奇怪的是，除了有像是设拖动尸体的痕迹，船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厮杀战斗的痕迹。
苏伦瞳孔微微一缩，立刻道：“塔尼，注意海里的动静！”
“是，苏伦先生！”
塔里也不敢大意，倾听起了海里的动静。
“苏伦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蒸汽舰’和‘裁决舰’留在原地，我们靠过去！”
“好！”
既然遇到了，避开显然是避不开了。
苏伦他们小心翼翼靠了过去。
有塔尼的能力和机械章鱼在船底迅游，即便是有什么海怪靠近，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
苏伦他们的船靠近了那艘鬼船。
隔了十几米，冲锋队的人率先跳了过去。
“团长，没发现活人！也没有怪物……”
“船舱里也没有战斗的痕迹。”
“……”
感知系职业者很快确认了这艘船上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和他们之前看到的一样，这是一艘空船。
苏伦和千条也跳了过去。
他们在甲板上观察了一下，又走入了船舱里。
船舱里的补给装备都还在，火炮里也没有填装弹药……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没有进行战斗。
但船员们休息的舱室里却一片狼藉，被子被掀得到处都是，还有散落的个人财物。像是那些熟睡中的船员别什么东西从被窝里拖了出去，很安详，半点没有反抗。
看着眼前一幕，所有人不觉都觉得脊背发寒，像是被什么魔鬼暗中盯上了。
船舱里没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就这时候，船舱底部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老大，底仓发现了一具尸体！”
苏伦和千条相视一眼，立刻走了下去。
底仓是储藏室，这里存放了很多烟草、腊肉和熏鱼，空气混杂着有一股浓浓的怪味。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浓郁的气味，让怪物忽略了这具尸体。
苏伦看了一眼在货物堆里“熟睡”的海盗，这明显是一个哨兵。
死者约莫二十岁，海盗装束，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苏伦看了看，又伸手在尸体的腹部按压了一下，内脏也没有明显得损伤。
他自己就精通法医解剖，这种诡异死法，却让他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不解。
千条看到这里，单手搭在剑柄上，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苏伦想了想，道：“死者没有任何外伤的，应该是被类似精神攻击的手段直接杀掉，然后尸体被运走了。显然，动手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种怪物。它们只对尸体感兴趣，没有动任何钱财物资。这是‘火枪海贼团’，实力不弱，能悄无声息团灭他们，怪物的实力可能很强。”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叫大家小心一点。”
“嗯。”
千条听着也点点头，这和她的推测也差不多。
身后的几个队长也把命令传了下去，众人又在船舱里找起了其它线索。
就这时候，船舱上又响起了笃笃笃的脚步声。
“我听说发现了一具尸体？”
转头一看，却是班克斯博士走了过来。
苏伦道：“博士来的正好，您能看出这人的具体死亡原因么？”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班克斯博士点点头，没多说话。
他径直走向了尸体，先观察了一下，然后将手搭在了尸体上。
就这时候，众人就看着他那黑漆漆的手臂像是融化了一般，化作了一股股沥青般的液体，从尸体的口鼻钻了进去。
虽然苏伦知道班克斯博士的手段有点特殊，可看到这里，他也不觉眼皮一抽。
不过，这样的效果却极好的，班克斯博士感知了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口道：“死亡时间是十七个小时前，大概就是昨晚深夜的时候。尸体的内脏和血管有破裂，特别是颅内组织受到了破坏。这就是他的死因。”
听到这话，苏伦诧异道：“不是精神攻击的致死的？”
“不是。”
班克斯博士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能透过身体造成这种大范围的内脏共振损伤，肯定不是普通物理攻击。大概率是某些特殊频率的声波。”
听到这话，苏伦立刻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凶手是‘塞壬海妖’？！”
这是一种通常只在传说中出现的海妖，极少有人见到。
因为见到的，都死了。
传说那是一种人面鸟身的海怪，拥有天籁般的歌喉，喜食人，通常在夜间出没。
人们口口相传的“海妖之歌”，通常就是指的这个。
人类听了，会在那种美妙的歌声中死去。
其实传说的很神奇，但古代的炼金术士们已经破解了其中原理。
本质上，那种歌声其实就是一种人类听不到“次声波”。
这种次声波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不经可以穿透大气、海水、土壤，而且还能穿透障碍物。
木质舰船，哪怕是钢铁舰船都完全阻挡不了声波的传播。还不容易衰减，不易被水和空气吸收，传播的很远很远。
而某些频率的次声波由于和人体器官的振动频率相近甚至相同，容易和人体大脑和器官产生共振，轻者恐惧，狂癫不安；重者血管破裂当场死亡。
就如眼前这尸体的死法一样。
最棘手的是，这种次声波，普通人类的听觉系统根本听不到！
……
班克斯博士点点头：“嗯。大概就是那种海妖了。”
苏伦听着神情依旧凝重，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至少弄清楚了死因，那么就好办了很多。
普通人类听不到这种次级声波，所以才会被悄无声息的杀掉。
但一些觉醒听觉天赋的人却可以听到的。
正巧他们船上就有觉醒了【D－032－听觉增强】天赋的人。
而且，即便觉醒者的能力开发不够，听不到某些高阶海妖的歌声，动物却是可以听到的！
塔尼可以和海里的动物交流，常见的鲸、水母就能听到各种次声波。
也就是说，那“塞壬海妖”对黎明团威胁并不大！
既然没威胁，苏伦脑子里的有冒出了一个念头：傀儡材料！
无论傀儡技艺多么高明，但人工制造出来的东西，远不如天然的完美。
那“塞壬海妖”虽然歌声很恐怖，但实际本体的战力非常弱。
这【塞壬海妖的歌喉】就是诡偶师一脉的典籍中记录的制作【哀嚎诡偶】最理想的材料之一！
……
班克斯博士分析出了尸体的死因，一下子这艘“鬼船”就从恐怖事件，变成了正常的海妖袭击。
黎明团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
大家伙都准备着，提防海妖袭击。
【听觉增强】的能力者时刻戒备，塔尼也全神贯注倾听海里的声音。
为以防万一，所有岗哨都换成了双岗双哨，一个用红蜡密封了耳朵，一个正常站岗。
这是传说中唯一能阻止“海妖之歌”入耳的方法。
苏伦回到了他们自己的船上，脸上的神色一直都还挂着沉思。
千条看着他这神态，问到：“怎么了，哪里还有问题么？”
苏伦沉吟了一瞬，说出了自己还没完全想明白的念头，道：“我们是追踪那‘白头鹰号’来的。但实际上这里已经不是去往‘恶魔岛’最近的航线。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这‘银抢海贼团’会团灭在这里？”
千条不喜欢动脑推测，但直觉却很敏锐。一听这话，她立刻察觉了什么，道：“你是想说，这‘银枪团’也是冲着‘白头鹰号’来的？”
“嗯。这就是问题所在。”
苏伦点点头。
他的情报是梵高那边传来的，很有可能就是从鲁英皇室，又或者某个大势力的谍报人员手里得来的。
消息灵通的人，大概都知道这“白头鹰号”上有奥列格回赠玛法帝国的宝物。
也肯定有一批人会来打这批货的注意。
他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如果我们猜的没错，这‘银枪团’真是冲着玛法那批货来的，那么……为什么他们遇到死了，而‘白头鹰’还在继续航行？”
千条也顺着思路想了下去，道：“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么玛法那些人可能就掌握了一种能避开海妖，又或者不让海妖攻击他们的手段？甚至……是能操控海妖？”
玛法帝国的人不是傻子。
不可能没考虑到情报泄露这一环。
而且他们的情报系统也半点不弱于鲁英帝国，相互之间都穿插有间谍。
何况，这里是北海之王的地盘。
苏伦目光渐渐深邃，脑子里已经大致把所有逻辑联系在了一起。
他呢喃道：“现在一想，有可能是那些家伙是故意传出消息，然后利用这片海域海妖，将所有敌对势力一网打尽。”
这一说，千条也想明白了，感慨道：“啧啧……好手段啊。”
这时候，苏伦却又道：“不过对我们来说，也不完全是坏消息。”
千条看了过去，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哦？”
苏伦盯着远处的海面，意味深长的说道：“毕竟，钓鱼也要用真饵的。”
停顿了一下，他瞳孔微微一缩：“那‘白头翁号’上，必定有重宝！”
第三八〇章 一条叫公主的大鱼
海面飘起了大雾，能见度很低，黎明团三艘舰船的航速也慢了下来。
特别是现在正好临近傍晚，温度开始下降后，雾气愈发浓郁。能见度渐渐变的只有几十米，甚至前后三艘船相互间都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
这种能见度，海船原本根本没有办法航行。特别是在陌生海域，一旦触礁又或者遇到其它一些特殊情况，立刻就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好在黎明团有塔尼这个能“聆听海兽之音”的航海士。鱼儿告诉他这片海域没有礁石浅滩，他们这才能朝着迷雾深处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月光和星光被浓雾遮掩了，海面几乎漆黑一片。全靠着三艘战舰上的探照灯指明方向，才在这黑漆漆的茫茫大海中照亮了一隅。
喜光的海洋神物被吸引在了船只周围游曳，发光的水母，银光灿灿的银鱼群……
舰船上，所有人人都全身戒备着。
苏伦和千条待在了一起。
因为他能读唇，便用红蜡封住了自己耳朵。
虽然听不到，但不影响交流。
这样万一中招，还有一人能反应过来。
等着海妖上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这浓雾恐怕也是海妖的手笔，如果不解决掉它们，我们这航速根本无法追上‘白头鹰号’。”
“嗯。塞壬海妖喜欢在晚上活动，如果它们感知到了我们，今晚八成会来捕猎。”
“这种女妖惧光，而且身体很脆弱，普通炼金弹就能造成致命伤害。但它们能团灭‘银枪团’，恐怕族群里有‘领主级’怪物。不过问题也不大，千条姐你应该一刀就能杀了。但如果可以，别砍脖子，以免破坏了他们的发声器官。最好，能弄几只活体。”
“好。交给我了。”
“……”
“海妖之歌”在大海上被传的很邪乎，特别是对于渔民来说，因为不易察觉，死亡率几乎百分百。
但黎明团里的气氛并不算太凝重。
毕竟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怪物，找到针对性的应对方法，危险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随着夜幕降临，海风也变得有些微凉。
天空中偶尔能看到月影，月光照的浓雾散发出诡异的白光。
四周除了海浪声，仿佛一切安详。
午夜的时候，原本该是船上众人熟睡的时候。
突然，通讯器里常来了塔尼的声音：“团长，它们来了！刚才路过的水母反馈了一些信息，从南边有的特别的声波响起了，距离我们大概五海里的样子！”
水母是对次声波最敏感的航洋生物之一。
团里的那个【听觉增强】天赋者还没有听到次声波，但水母们就已经知道了怪物已经出来捕食了。
千条把这话听说给了苏伦，她自己也用红蜡将耳朵封了起来。
与此同时，船上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做了同样封耳的动作。
苏伦也拿出了黑伞，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海面四周。
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四周平静的吓人。
可渐渐地，即便是塞着耳朵，苏伦依旧隐隐觉得有些恶心、犯困。
他知道，海妖靠近了。
因为提前有安排战术，这时候，三艘船上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像是睡着了一样，瘫软在了甲板上、舱室里。
众人屏气凝神，尽可能地收敛了生命迹象，看着像是摆了满船的尸体。
苏伦也拿着黑伞，靠在了船舷边上。
虽然看不到，听不到，但突然，他的感知中出现了数百团灵魂之火！
“果然来了！”
苏伦心中厉喝一声。
浓雾遮掩了人类的视野，但也同样限制了那些塞壬海妖。它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毫无防备地就从浓雾中飞了出来。一只只怪物大概是以为可以来饱餐一顿了，落在了三艘战船的桅杆上、船舷上，盯着“尸体”眼中发出了幽光。
苏伦清楚地感知到了那一只只海妖的位置，待得感受到它们落在船上的细微震动传来。
他猛地睁开了眼，扣动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信号枪。
“咻～～～～嘭！”
强光弹在雾气中炸开。
即便是闭着眼，那针扎一般的强光也刺醒了三艘战舰上的所有人！
众人一睁眼，立刻看到了一张张惊慌失措的怪物脸庞。
传说这塞壬海妖模样娇美。
但实际情况是……好看个锤子！
一个个鸟身人脸，满嘴锯齿，丑恶凶煞，脚下还长着铁钩般的大爪子！
黎明团的众人对这些准备把他们当成食物的怪物可半点不客气，纷纷亮出了枪炮。
一时间，噼里啪啦炸响，枪炮声连绵成一片。
黑夜彻底被惊醒了。
这一两百只的塞壬海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它们就被一通炼金弹雨给“洗了个澡”。
巴雷特早就安排好了详细的围杀战术，团船员三五成群，任务明确，全方位无死角射杀着甲板上的所有怪物。
子弹的轨迹在黑暗中编织成了一张火网，根本不给任何海妖逃走的机会。
那些落在甲板上的海妖慌乱中扑腾着翅膀想起飞，可还没能腾起，就被击毙倒在了血泊中。
即便是那些精锐怪，想要接船体掩护贴在海面贴低飞行重新窜入迷雾，也有专门的狙击手照顾……
如苏伦预料的一般，这群海妖里有一头五阶的“领主”和好几头白银、黄金级怪。
那些海妖的鸟身明显就能抗太多，即便炼金子弹在它们身上打的羽毛乱飞，它们依旧踉踉跄跄还能飞行。
可黎明团里并不缺高手，哪里容得那些怪物来了还逃了？
一轮炮火之后，千条那些有跃空能力的职业者，也纷纷抽出兵器猛地就踏空追了上去。
苏伦也不客气，拧着黑镰唰唰几刀，好几头怪物应声落海。
因为提前有准备，战斗虽然激烈，但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
千条他们追出去了，其它船员就开始收拾战场。
除了几头伤势轻的被敲晕了当研究样本，其它的都杀了取材料。
这塞壬海妖身上也没什么太多值钱的材料，除了诡偶师，别的职业者还真用不上。
不多时，千条他们也回来了，带回了那头领主级的塞壬海妖。
卡玛帮着苏伦一起取下了海妖尸体上的发声器官，其他船员就开始清洗着甲板上的血迹。
这群海妖被杀掉的之后，海面的雾气果然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
黑夜重新归于了平静。
战舰的航速也提了起来。
……
甲板上，船员们留了一些处理战场，一些就轮换着休息了。
大家进入了正常的航行作息。
实验室里。
苏伦正在忙碌着处理那些新鲜的活体器官。
这【塞壬海妖的歌喉】是非常珍贵的材料。他之前就在各地材料市场上问过，只听说一些贵族的收藏室里偶尔有几具古老的标本。外面根本买不到，也没人买。
但要处理好这种生物器官却不容易，这需要足够丰富的经验。
一旁，卡玛也在帮忙处理那些血淋淋的海妖器官。
她把材料清洗整理，然后放入了满是绿色液体的玻璃罐子里。
一边处理，一边有不懂的就问了出来。
“老师，为什么我们不用‘强银溶液’处理材料，而是要用‘希波吕托斯溶液’呢？”
“嗯……‘强银溶液’的防腐效果确实很卓越。但我们现在处理的是还具有活性的生物器官。想要尽可能让器官保证原有功效，延长使用时间，不仅仅要考虑防腐，还要考虑尽量维持活性特征。这样制造出来的诡偶使用寿命才会更久，效果也会更好。”
“哦。老师，那这种生物材料如何能用在傀儡上呢？”
“那就需要在诡偶上铭刻特殊的生命符文了……”
“……”
苏伦有八臂蛛矛，原本并不需要什么助手。
但现在有了两个新收的弟子，他也付出了足够多的耐心去教导。
而卡玛显得也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勤奋、专注、努力、好学，她具有一切成为优秀炼金术士的品质。
假以时日，苏伦也觉得她一定会是一个很厉害的傀儡师。
至于困在【傀儡核心】的亚伯克更是天赋卓绝。
【B－060－七窍玲珑心】天赋天生就是傀儡师的料，之前只是缺少教导和成体系的知识。现在有了学习途径，他像是海绵一样，能完美地吸收苏伦所传授的一切知识，还时常能提出一些天马行空的绝妙创意。
苏伦也很乐意雕琢这块璞玉。
……
穿过了塞壬海妖出没的海域，黎明团的的航速的快了很多。次日中午的时候，班克斯博士就已经确定生物标记在很近的距离中了。
黎明团众人再次进入了战备状态中。
但苏伦他们不知道的是，海上某处，一场神秘及祭祀行动已经开始了。
天空中艳阳高照，海面上停泊着几艘船，那赫然是“白头翁号”和几艘海盗船。
船上的人全然不知有人已经追来了。
其中一艘船上，几个穿着斗篷的脚神秘人正在对着这片大海念叨着一些奇怪的咒语。那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穿透了海水，去往了那幽深海底。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能看出这些斗篷下都的一个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她们身上都有着一股纯洁圣神的气息。
这是阿加帕农神庙的女祭司们。
她们手里抱着陶罐，一罐朝着海水里倒出一些发光的灵体，一罐倒着猩红的液体，还有一罐倒着白银粉末，一罐倒着金色麦穗……
这都是非常珍贵的顶级材料，她们却毫不可惜地倒入了海水中。
祭祀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另外一艘不起眼的船上，一个哪怕是穿着宽大斗篷也难掩性感火辣身材，模样妩媚的女人正慵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玛法帝国第十三公主「霜月公主」斯卡蒂·哈里斯。
谁也不会想到的，她居然没有没有带任何皇家机械护卫，悄然随船来了这里。
此刻，她身边还站立着几个护卫装扮的人。
看着看着，斯蒂卡公主突然开口道：“大祭司赫尔薇儿有预言，这次祭祀可能会遇到一些预想不到的情况。叫我们小心一些。诸位，你们觉得问题会出现在哪里？”
她的神态尽显妩媚，但眼底却闪烁着睿芒。
并不像是旁人传言的那般，这是一个仅靠色相立足的公主。
她的智慧也少有人能及。
听到这话，一旁一个幕僚回答道：“鲁英皇室、拉斐尔大公、兰斯大公派来的那几个暗谍势力，此刻应该都已经葬送在塞壬海妖和‘北海巨妖’嘴里了。而梵高那些高手还被牵制在城里。在北海，没有再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势力了。属下倒觉得，不会出问题……”
斯蒂卡公主似乎也觉得有理，但眉宇间的那抹疑惑却没消散，道：“阿加帕农神庙历代大祭司的预言能力从来都很准的，大意不得啊。”
那人又道：“殿下，属下并没有质疑您判断的意思。但那神庙大祭司屈服在了奥列格的武力之下，神庙的威严早不如前。何况您应该也看出来了，那女人信仰并不存粹了。情报显示，她非常宠溺她的儿子奥尼斯·波波夫。有了私心的预言家，能力会大打折扣的……”
斯蒂卡公主听着秀美一挑，没说话，但显然也认可了属下的这话。
但想想，她眉头又皱了起来，跳转了话题道：“那天摩洛斯城邦里的动乱，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觉得会是谁偷走了阿加帕农神庙的【黄金神矛】？”
“这……”
闻言，几个属下面面相觑，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看着众人无话可说，斯蒂卡公主道：“很显然，有一股我们的情报系统并没掌握的‘神秘势力’在罗曼活动。我父皇曾经教导我，面对任何敌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殿下所言甚是。”
这一说，一种属下低着头，也没再开口。
可就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殿下大可不必担心什么威胁。”
那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目光却锐利的像是鹰眸一样家伙。
他用懒洋洋地语气说道：“既然受了你们玛法的雇佣，鄙人一定会保殿下平安的。在北海，除了奥列格和北海舰队两个副舰队长亲至，还没人能让我觉得有威胁。”
奥列格和玛法现在是盟友，他现在又受雇这位霜月公主。
也就意味着，偌大的北海，没有敌人。
这话很狂，无比自负。
但一船人听了，却没有任何人表情上流露出了哪怕一丝质疑。
因为这人来头很大。
他是“十大传奇赏金猎人”之一的「贼皇」卡洛·梅尔迪斯！
……
这人一表态，斯蒂卡公语气里的高傲也收敛了许多，那是对强者的尊敬，“此行自然是要梅尔迪斯多先生费心的。”
她主纤白的手指敲击着船舷，发出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聊了几句闲话，斯蒂卡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又微笑着随口问道：“听说上次梅尔迪斯先生在寂静森林里遇到了一点麻烦……那位‘镜先生’，到底是什么来路？”
她的语气听着像是调笑，但又让人心生不出半点厌恶。
听到这话，斗篷男脸色上闪过了一抹尴尬，仿佛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但到他这个阶位的职业者，也不会回避战败的话题，只是目光凝重地回应道：“那女人……非常强！她是一个高阶血族，所以应该不是亚人。后来我也调查过，她似乎又和任何势力都没有关联，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斯蒂卡公主嘴角微微扬起，接口道：“我倒是听奥列格说过，那女人似乎来自拉斐尔大公的矿坑。不过那时候，她还没那么强。至少，远远没有到能伤到梅尔迪斯先生的地步。后来又有消息称，她和「血伯爵」安东尼奥·哈里斯有密切关联……可能是一位休眠了很久的血祖。”
斗篷男陷入了沉默，他反问道：“殿下怀疑是她？”
斯蒂卡公主摇摇头，道：“不。有情报显示，现在鲁英各大势力注意上了那位‘镜先生’，她现在不可能出现在北海。只是随口问一下罢了。”
斗篷男也觉得如此，道：“等那些神庙祭祀联系上了‘海墟’里的那位，献上了祭品，到时候公主殿下您拿到了那件东西，我们直接去虚空遗迹。”
斯蒂卡公主道：“那样最好。”
两人聊着聊着，可这时候，异况陡生！
很突兀的，桅杆上瞭望塔的人发现了什么，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注意，十点钟发现了三艘来路不明海船！他们没有挂旗号，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
听到这话，不仅是斯蒂卡公主和斗篷男，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这里不是去恶魔岛的航线，那么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有人居然会追到这里来？
那些海妖居然没杀掉他们？
……
这三艘船自然是黎明团的三艘战舰。
斯蒂卡公主的人发现了黎明团的船，苏伦他们自然也发现了他们。
“所有人准备战斗！”
“火炮校准，听候命令准备发射！”
“……”
巴雷特在通讯器里发出了战斗准备命令。
天空中，告死鸟盘旋在那里，苏伦早就已经将那几艘船的动静尽收眼底。
看着甲板上那些斗篷人的神祀行为，苏伦更是确定了，这次的阴谋绝对是阿加帕农神庙的人在捣鬼。
那几个祭祀的行为看着就很邪门……
也根本不用确认什么。
这“白头鹰号”几艘舰船出现在这里，一炮打过去，绝对不会误伤无辜。
而且，黎明团目前还有一点巨大优势，那就是火炮的射程可比对方远太多！
那些家伙为了掩藏身份出航，找的是几艘普通海贼船。虽然不知道之前他们为什么航速这么快，但舰载火炮什么的都很普通，只是常规的市场货。
而黎明团三艘舰船上的火炮却是收缴来的玛法军用火炮，这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硬货！
最大射程和精准度足足是市场货的好几倍！
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能打对方，对方根本打不到他们。
所以，不管对方船上有些什么人，先来一轮炮火覆盖再说。
一靠近射程范围中，巴雷特立刻下令：“开火！”
近百门火炮齐射，动静夸张到极致。
……
远处，“白头鹰号”上的斯蒂卡公主一行人懵逼了。
他们看着漫天炮弹袭来，震惊错愕的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仇什么怨，一见面就炮火齐射？
斯蒂卡公主甚至怀疑情报泄露了，有人猜到她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