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 大日浴场
作者：admin 更新：2023-05-08 11:11 字数：19313
千条的这张台子是豪赌客们自己凑的角儿。
赌注、赌法、荷官都是赌客自己定，赌档方面不会管任何事情，只负责抽佣金就好。
苏伦看桌面上的垒起的那一摞摞像是砖头一样的现钞，大概有一千多万的样子。
一共六家赌客，除了苏伦自己和千条，其他四个都是一伙儿的。
看这些家伙的老练的手法，有人出千有人掩护有人起哄，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
大概是把千条当成了瘾大赌术菜的肥羊了。
自家大姐大，输得起钱，可不能被人当傻子了。
苏伦把火枪抵在了那个荷官的脑门前，满眼玩味地看着她，道：“我数三声，把袖口亮出来，不然我打爆你的脑袋。”
苏伦可不是做做样子威胁人。
他是真敢开枪杀人。
“一！”
“二！”
“……”
那荷官被他咄咄逼人的杀气吓得脸色发白，额头已然冒出了一颗颗冷汗。显然这种情况，她已经乱了分寸，神情不自觉地想要看向幕后主事人寻求帮助。
一旁那个独眼龙眼见事情要崩盘，提着桌子猛地就掀了起来，爆喝一声：“你他妈的，输了钱就找故意茬儿是吧？”
显然是耍混了。
这桌子一掀，漫天都是飞牌和散乱的纸币。
这下，想抓千，都抓不了了。
那荷官趁着掀桌子的动静，也顺势丢掉了牌。丢掉“证据”，她如释重负，神情也突然就硬气了。还一脸得意地看着苏伦，露出了讥讽的笑意，像是会说话：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海盗里面可不讲什么道理，拳头大，就是最大的道理。
这独眼龙，可不是好惹的。
见老大掀桌子，那独眼龙身边一群海盗也一个个抽出了兵器，一副卷袖子就要干架的样子。
“老大，这婆娘明显是故意找茬，干他丫的！”
“就是，输不起别他妈来赌桌上丢人现眼的！臭婊子！”
“哈哈哈……”
一群人不仅掀了桌子，还骂骂咧咧了。
海盗骂人，可没什么口德，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
苏伦看着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没被这帮人的恐吓到，但也犹豫着是否值得动手。
杀掉这些人不难。
可毕竟这里可是海盗窝里，真要闹出动静，后来可能不太好收场。
他孤家寡人倒是无所谓。
但千条现在可是海盗船长，真要闹得不可收拾，日后怕是不好混下。
可没想，苏伦心里这犹豫的念头才刚闪过，突然一声枪响就炸响在耳边。
“嘭”的一声。
那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荷官，脑袋就在众人眼前炸成了了烂西瓜，猩红的组织四溅满地。
一屋子人，当场就懵了。
苏伦余光看了过去，却发现开枪的是满脸冷漠的千条。
她这暴脾气，动手，并不让人意外。
苏伦好奇的是，从来没用过枪的千条，枪法居然还不赖的样子？
不过，看着她开枪的同时，苏伦双眼微眯，也露出了危险光芒，心中也期待了起来：啧啧……要热闹了啊。
而就是枪响的一瞬间，千条身边那个小姑凉突然就抽刀了。
“铿嚓”一声。
锋利的长刀一出鞘，一股寒光闪过了整个赌档。
长刀在手，刚才一脸软糯糯的小姑娘，突然就横眉冷目，变得无所畏惧了。
“咦……是收的弟子么？”
苏伦看着这气势大变的小姑娘，这才明白为何千条会随身带着这么一个丫头帮她捧剑。
仅仅是看着像看这架势，苏伦就知道这是个用刀的好好苗子。
她站在那里，自己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
千条这一开枪，就像是发出了什么讯号。
楼梯口突然就笃笃笃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一个个大花胳膊相扑女就汹汹冲了下来。
苏伦看得很眼熟，这不就是千条从十字会带出来的得力干将们？
而之后，还钻下来了二三十号杀气腾腾的人。一个个横眉怒目，气势不凡。其中还有三个看上去憨憨的，却异常魁梧的冰原巨人。
“船长！”
“船长！”
“……”
一众人来到了赌厅，站在了千条身后。
一瞬间，她孤家寡人的局面就被撑了起来。
原本是一对多的局面，突然就变成了团伙要群殴的迹象。
这些涌下来的人虽然阶位不算太高，大都二三阶的样子，但气势却很扎人。眉宇间的那股狠厉，看上去像是角斗场那种生死看淡的角斗士？
苏伦曾经在十字会的赌档见过太多，很熟悉这种气质。
他看到这里，眼里闪过了一抹新奇，原来千条的海盗团已经有这规模了。
看到这些人，苏伦觉得，好像没自己的事情了，便收起了枪，退到了一旁看起热闹来。
虽然，从一开始，这群人本就奈何千条不得的。
……
突然死了人，换做其他赌档，赌客们大概都已经吓的四散一空了。
可这里都是海盗窝子。
那些满口黄牙，胳膊上纹着美人铁锚的糙老爷们听着枪声非但没被吓到，反而不嫌事大，围拢过来看起了热闹。
看着独眼龙那一帮人被千条一行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有人起哄。
“哈哈哈……‘独眼龙’你居然被一个娘们给吓住了？别怂啊，干她娘的！”
“嘘，别他妈瞎起哄。你没听说过那位的名声？”
“「独眼」梭克？老子认识啊……”
“我说的是另外那个！”
“那娘们难不成有什么大来头不成？”
“「千刀罗刹」的大名你没听过？刚才我还没认出来，现在看到那巨人三兄弟……”
“嘶……新团‘黎明海贼团’的那个女剑豪？传说一个人砍翻了大奴隶商尤金斯一整条船，动手就不留活口的狠人？”
“嗯！”
“……”
众人一针窃窃私语，有人道破了双方的来历。
现在，即便不认识千条的，这一下也立刻认识了。
然后就听到了齐齐倒吸凉气的声音。
苏伦站在人群里听着旁人的细碎交流，这才发现千条姐这段时间在海上已经“凶名赫赫”了。
女剑豪？
啧啧……
听到吃瓜群众一番科普，苏伦也知道立刻另外一方是“铁鳄海贼团”的人。
团长「独眼」梭克四阶，有个一千多万的悬赏。
不过好像不太出名，苏伦也模糊只听说过名字。
……
独眼龙看着千条的后背后一帮子人，这知道好像没那么好欺负。一听旁人提点，这才知道惹到了一个虎娘们。
可现在骑虎难下，他也只能嘴硬道：“喂，我说你什么意思啊？”
千条冷冷道：“真以为我傻么？看不出来你们出千？”
独眼龙看着地上脑袋炸开的荷官，冷哼一声：“你他妈张口就来？你凭什么说老子出千？现在荷官也被你打死了，老子还说你故意找茬呢！”
千条根本不给他狡辩的余地，也从来没有讲道理的想法。
她毫不啰嗦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按照江湖的规矩走，赔钱了事。要么，就问问我手里的刀！”
“你威胁老子？”
独眼龙听得眼皮猛地一抽，目光越发阴冷。
虽然之前没见过，可最近北海出了几个名头很响的新人，他可早有耳闻。
一个玩乌鸦的，一个玩机械的，还有这「千刀罗刹」，都不是善茬。
这位手里的刀可不是吓唬人的，一言不合是真的会真杀人的。
出千是出千，可没被抓到证据。这独眼龙毕竟也是小有名气的海盗船长。这要这就被吓退了，他以后也甭在海上混了。这家伙蛮横脾气也上来了，突然就是一声爆喝：“干他娘的！”
就是这一声令下，偌大的赌档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火枪乱喷，刀剑乱舞。
这就是海盗的日常，不服就干。
海盗团间的争雄斗狠再正常不过。
相互的斗殴打劫正常不过，都是刀口舔血之辈，可没什么法律规矩可讲，一切都靠实力说话。
拳头大就是真理。
这也是海盗的唯一生存法则。
就像是北海之王奥列格，无敌就称王；打不过的，看着那位就乖乖绕道走。
嘭、嘭、嘭……
咚、咚、咚……
海盗打架没什么章法，就是一片混战。
苏伦也在角落里，偶尔放放冷枪。
不过，看着那个独眼龙手段之后，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千条要约在这个酒馆了。
原来不仅仅是她赌瘾犯了，还是为了这家伙而来。
“符文术士？居然这就碰到了啊……”
苏伦看着那独眼龙咬破了自己手指，然后在脸上划了一个玄奥图案，整个人裸露的皮肤上突然就亮起了一串串金色的的玄奥符文。
再加上那层鳄鱼皮的防御殖装，这家伙整个人就变得刀枪不入了。
子弹在他身上打得火光四溅，却半点痕迹没留下。
甚至，他还能徒手接千条的长刀斩击！
不仅仅是“土系符文”的防御，皮肤上的符文颜色一变，还有“火系”、“风系”符文的变式……
符文术士这一脉的最大特点就是将身体当成一件诅咒物炼制，铭刻符文在皮肤、骨骼、血肉里，从而达到“人形诅咒物”的效果。
……
两个海盗船长，打得有来往来。
一众船员们，也生死相搏。
毫不激烈。
可苏伦这个“第三方”，看上去就有点划水了。就只躲在人堆里放放冷枪，也不往人堆里去凑。这也引得围观的吃瓜群众一阵白眼鄙视。
其实旁人不知道，苏伦却很清楚。
千条实力根本用不着他担心。
连二段【罗刹女】能力都没用，自然没动真格的。
这是打得这么热闹，苏伦也知道，大概是想让自己看清楚对方的的符文能力。
看了一阵子，苏伦也确认了，这就是他要找找的。
“是倒是符文术士一脉的传承。不过，这水准好像还差点啊……”
苏伦心中嘀咕了一句。
他要找那种能炼制【仿制原初符文】的高级技艺传承。但就眼前这家伙这表现出来对符文理解程度，还差的很远。
不过，好在是有了线索。
这家伙既然是符文术士一脉，那么从这里应该可以问到这传承怎么来的。
苏伦心中一边琢磨着，一边偶尔放上几枪。
……
就在两个海贼团打的热闹的时候，水手酒馆不远处的另一个酒馆里，几个哪怕是如此寒冷天气里依旧裸露着胸膛的壮汉正在喝酒。
他们是维京人。
领头一个叫「捕鲸手」克里斯，北海之王麾下第七舰队三番队队长，悬赏过亿的大海贼。
暴风城现在已经被海盗攻破，分了利益，自然是北海之王的人占大头。也派了这么一个番队长在这里镇场子。
“克里斯老大，水手酒馆那边闹起来了。‘铁鳄团’和‘黎明团’打起来了。”
“没听过啊……最近出海的新团么？”
“‘铁鳄团’的船长是符文老头的儿子梭克。”
“哦，那家伙啊，有点印象……为什么啊？”
“据说是梭克那家伙出千被抓住了把柄。另外一方，是那个名头很盛的新人「千刀罗刹」。”
“呵呵，牌桌上的事儿就不用管了。让他们打吧。记得一会叫打输了的，把打碎东西的钱赔了。”
“……”
……
事实证明，千条这边的人战力确实要猛很多。
苏伦也猜的没错，她那些船员，包括那三个巨人族，还真是之前一次打劫奴隶船解救的角斗奴隶。
角斗奴隶在鲁英帝国是奴籍，哪怕逃脱了，没有户籍，在鲁英任何领地都也无法立足。即便躲躲藏藏，以后也很难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还时刻有被抓回去的危险。
所以，他们大都跟着千条当海盗了。
战斗力自然不俗。
而更让苏伦意外的是那个小姑娘。
之前还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砍起人来简直就是一个“小千条”。
十岁的小姑娘硬是在一群大汉堆里，杀了个几进几出，衣服上喷的满是鲜血。
结局也很理想。
千条本就隐藏实力控着场面，再加上有苏伦在一旁放冷枪，那个“铁鳄海贼团”被打得节节败退。
最终那个独眼龙差点被没乱刀砍死，终于服软，认命赔钱。
……
不多时，千条一行人趾高气昂地走出了已经被打烂的水手酒馆。
在海盗圈子里就是这样，打赢了就有理。
千条看到了不远处小巷外等着的苏伦，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她朝着身后的船员们豪气道：“洛洛塔，把刚才赔的钱分给兄弟们。大家好好玩好，喝好。听好通讯器，五日后出航！”
众人欢呼雀跃：“好嘞！船长威武！”
那捧着刀几把刀的马尾辫的小姑娘又恢复了斯斯文文的样子，像极了船长的贴身的小管家。她拿出了之前赔款得到的钱，分给了众人。
船员们一哄而散，兴高采烈地的去喝酒消费去了。
千条就领着这个小跟班，走在了大雪覆盖的马路上。
一路走，马尾辫小姑娘的还掰着手指头算着还剩下多少钱，精打细算后，发现还是有很大缺口。她便用幽幽地目光看着自家船长，道：“老师，我们不留点备用金么？我们的船也该保养了，帆也该换了，用钱的地方很多……”
千条不以为然道：“我们是海盗也～以后会有钱的！”
“可是……”
马尾辫还想说什么，怀中捧着的剑滑落了，连忙又抱起，显得有些狼狈。
这时候，正好路过了小巷口。
苏伦依在墙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千条姐，好久不见啊。”
熟人见面，两人脸上都看到了重逢的喜悦。
千条大咧咧一勾手，熟络地搂着了苏伦的肩膀，“走，我们换个地方叙旧。”
苏伦看着自己的胳膊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哭笑不得。
身后的马尾辫姑娘看着两人这勾肩搭背的亲密举动，神情一愣。
她这才发现，之前那个帮忙的枪手，居然是自己老师的熟人？
……
暴雪城现在还营业的适合聊天的地方不多，
不外乎旅馆、酒馆和风俗馆。
喝酒没什么兴致，赌钱又赌过了，千条便直接把苏伦的领到了一个蒸汽烟囱轰鸣作响的建筑前。
门口挂着“大日浴场”的招牌。
千条有三大爱好，练刀、泡汤和赌钱。
因为之前在旧灵敦已经一起泡汤过很多次，彼此都再熟悉不过。苏伦看着她选的这地方，也半点没露出异色，很自然地就跟着千条并肩进了澡堂。
可他们身后的洛洛塔，脸色就显得极其古怪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般。
她跨入了澡堂门槛时候，又退出了半步，再次看了看招牌，这才确认了什么：自家船长，居然会和一个男人一起进澡堂？
暴雪城可没旧灵敦那么细腻的汤室，特别是海盗圈子里更直接，浴场就是风俗场。
仅仅是这粉红灯光的气氛，一看就不怎么正经。
洛洛塔可没来过这种地方，满心忐忑地跟了进去。
一进去，这里的大厅里，就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郎在迎客。
“贵宾三位！”
声音幽远，传入了走廊深处，略带回响。
蒸汽锅炉就在隔壁，屋子里很暖和，女郎们也穿的很清凉，白花花的大腿露到了腿根，胸前事业线也入目深邃，脸上还挂着暧昧勾人的媚笑。
洛洛塔看着目光都没了落处，小脸上紧张极了。
苏伦和千条两人都是从黑帮出来的，见惯不怪。
千条熟门熟路地大手一挥，嚷嚷道：“开个最好的包房。最好的热水，最好的药汤，什么都要最好的。”
“好的，老板。”
看着这一男一女还带个小姑娘的三人组合，那既是老鸨又是老板胖夫人先是略微一愣。
但听着千条这豪横的语气，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一个女侍领着苏伦三人上了楼。
第二九〇章 虽然不介意，但你也不能
苏伦三人被那胖老鸨领着上了楼。
木质的楼梯踩踏上去“哐”“哐”作响。
一边走，千条一边勾着苏伦的肩膀，抱怨道：“当海盗什么都好，就是泡不了澡就太糟糕了。这次海上飘了将近一个月，我感觉人整个人都和咸鱼一样腌入味了。”
苏伦听着呵呵一笑。
这让他想起以前在十字会的时候，只要和这赌瘾少妇在城里，一周有三四天都在汤室里。
现在当海盗在船上，淡水连喝的都详细计量，哪里有多的拿来泡澡，也确实为难她了。
几人上了楼梯，正好透过楼梯间隙的锈迹斑驳的镂空窗花可以看到一楼公共浴池。面子很大，里面有些光着膀子的海盗正在泡澡。
苏伦和千条倒是习以为常，以前黑帮里见得不少，目不斜视。
两人身后的小姑娘洛洛塔就显得满脸俏红，目光盯着脚尖，不敢乱瞄。
她六岁就被抓去角斗场了，死人倒是见过很多，哪里来过澡堂这种地方。
走上了三楼，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高级浴池价格不菲，但好在都是单间，也不像是楼下来来往往的杂人很多。
老鸨打开了一间房门，做出了一个请进的动作，又问道：“老板，要给您三位安排技师么？”
千条问了一句：“有好的技师么？”
老鸨暧昧一笑：“我家店里的姑娘都是精挑细选的，保证活儿好。”
虽然来泡汤的几乎都是男人，但偶尔也会些些女海盗来，总归是都能满意的。
千条听着眉头一皱，显然对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
说道来这里停了下来，她嘴角一瘪，改口道：“算了。我们自己泡好了。”
她也明白风俗店，哪里会有什么好的搓澡技师。
只觉得泡汤没人搓背，少了很多乐趣。
千条说着，弹出了手中一直把玩的那枚金币，便朝着屋子里走去，又道：“没我招呼，就别来打扰我们。”
她已经很难忍受自己身上的味道了，没兴趣多啰嗦。
老鸨眼尖手急，一把接住了金币，吹口气听了响儿，瞬间变喜笑颜开了：“好嘞，老板您放心。”
说着，就顺手关了门。
……
三楼的汤室房间很大，装修的还算华丽。
进门就能看到一个4＊4米的大池子，此刻池中已经装满了一池子氤氲白气的清水。一旁有一根看上去有些年生的黄铜管，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热水来。
这不是旧灵敦那种蕴含暗灵力的地下温泉水，就是普通的锅炉水。细细一嗅，还能从药水的味道里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金属味。
因为风俗馆，一切都是为了满足客人的体验感去的。
房间的格局很直接，进门有个毛玻璃隔出的淋浴室，然后是浴池，另外一边是一张大床。也没什么遮掩，房间里的一切几乎一览无余。真要洗浴什么的，在屋子里几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千条看着屋子里的池子，砸了咂嘴，嘀咕了一声：“池子也太小了……”
不过这冰雪之城，有的泡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话时候，她已经把海盗帽、披风、火枪和枪套一起取了下来，丢给了身后的洛洛塔，随口招呼了一句：“找个地方挂起来。”
“哦。”
小姑娘乖巧地应了一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才看着自家船长就已经开始解衬衣的口子了。
瞧着领口白花花的一片细腻露出来了，她神色瞬间一急：“老师，您……”
您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个男人么！
可是劝阻的话还没说出来，那件亚麻衬衣就丢过过来罩在了她的头上。
衣服罩头，“呜呜”哼了两声，也听不清楚再说什么。
等洛洛塔把头上衣服掀开，再一看，就看着那一丝不挂的曼妙身影朝着浴室里走了进去。
随即，听到了淅淅沥沥的冲水声，还有千条大咧咧的抱怨声：“噢，这糟糕的海腥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苏伦，你等等，我先冲一下。要不，你也一起来冲一下？？”
“算了，你先冲好了。”
苏伦早已习以为常，回应了一句。
曾经在黎明城营地的旅馆同住的时候，也是这般光景。
这赌瘾少妇可从来没把她自己当过外人，对他也没任何男女之防。
浴室的剥离外就是一片春色，看过去，就能看到那绝美的线条和傲人的身段就能一览无余……
千条不在意外，苏伦也淡定的一匹，目光甚至没多瞧一眼。
他径直走了过去，去了床边，躺在了床上悠闲地等着。
一如曾经。
看到这里，还在门口发呆的洛洛塔，小脸已经满是震惊了。
这……自家老师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居然连洗澡都不避讳的？
……
风俗馆的大床比苏伦昨晚住的旅馆舒适很多，他仰躺在鹅绒大床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煤气灯通过的灯光透过暖色的灯罩照射出来，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不够清晰，但却有种朦胧的暧昧气氛。
有千条在屋子里，不用太担心安危，他显得也很放松。
没一会儿，耳旁的沙沙的水流声就既然而止，然后又听到千条又喊了一声：“帮我拿条浴巾来。”
苏伦抬眼看了一眼，本想顺手帮这个忙。
“好的，老师。”
可那个叫洛洛塔的小姑娘却更快一步，拿着柜子的浴巾小跑了过去。
转眼，千条就围着一条浴巾从淋浴室里走了出来。
“大日浴场”不是正规的汤室，也没有那么多花里花哨的泡汤纱衣。反正来消费的海盗目的都不是来泡澡的，最终在技师的服务下，都是要脱掉的。
所以只准备了一些浴巾。
浴巾就只围住了千条的身体一部分，大片大片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
这赌瘾少妇的身体资本本就傲人一等，近战系刀客的她，身段比例也是无可挑剔的。
浴巾不太宽大，下摆正好齐臀。就是这恰到好处的一遮，修长的美腿正好一览无余，微微可见臀线，和那让人遐想连连的隆起弧度。
她撩发的动作大一些，甚至会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魅惑，引人一窥。
当然，还有那还有那煞气逼人的大花胳膊。
苏伦不由地也多瞄了一眼。
千条大概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女性魅力。
她走到了水池边上，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
不是因为苏伦的目光，而是满眼嫌弃她身上的浴巾。
下水后湿哒哒的，显得笨重。
不过，甚至躺进了热水池里，她眉头立刻就送了下来，嘴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舒气声，“呼……终于舒坦了。”
苏伦看着轻笑一声。
千条一招手，道：“苏伦小子，站着干嘛，一起来泡会儿啊。”
“好啊。”
苏伦也不在意。
泡汤这习惯，他在千条那里也学了三分。
眼前看着池水，也觉得许久不泡，好像是不那么自在。
他也去了浴室，脱了衣服，简单冲了一下，就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下了水，冒着白烟的热水从池边溢了出去，哗啦、哗啦……
池子不大，苏伦和千条面对面仰躺着。
两人的呼吸都很舒畅放松……
苏伦对面正好就是房间的窗户，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飘落的大片雪花。毕竟是浴场最好的房间，把隐私做的很好，窗外一片绝美的雪景，却看不到任何建筑。
泡汤这场景再熟悉不过，
人也再熟悉不过，
两人都没有任何不自在。
可屋子里还有第三人。
千条突然想起了，招呼了一声：“洛洛塔，你要一起来泡一会么？”
“啊……老师，我……我就不了。”
角落里，传来了那个叫洛洛塔的小姑娘结结巴巴的回应。
听着那略显紧张的声音，苏伦也猜到了定然她是那手足无措的表情，微微一笑。
想到了什么，他问了一句：“那丫头是千条姐你收的弟子？”
“嗯。”
千条享受身体浸泡在温水里万千毛孔舒畅的感觉，说道：“那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原本是个小贵族家庭，后来遭了变故，家道中落，便落入了奴隶商人手里。原本是打算送去妓馆的，碰巧奴隶商挑角斗士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天赋。就训练成了幼龄组的角斗士。之前我打劫一艘云奴船，正好就把她一柄救下来了……”
苏伦听着也不太意外。
之前看她那刀法阴狠毒辣，是角斗士的路子也就说得通了。
他赞叹了一声：“确实是个学剑的好苗子。”
话题一起，两人就开始聊了起来。
苏伦之前之前赌档里那个独眼龙是符文术士之后，就知道这是千条刻意安排的，便直接问道：“千条姐，之前那个「独眼」梭克是什么来头？”
千条慵懒地回应道：“之前不是帮你打听符文术士的消息么。正好就听说了北海有这一脉的传承。没想这么巧，就在赌档碰见了这个「独眼」梭克。本来是想帮你探探底，就凑桌玩了几局牌。呵呵，没想那些家伙把我当肥羊了……”
“哦。”
苏伦听着，眉头一挑。
昨天回暴雪城的时候，他就在消息商人那里打听过，鲁英确实有符文术士的传承。
但最重要的一脉在帝都，名声还不小。南部斯托姆加领也有。也都隔得太远。
要去找的话，会非常麻烦。
现在北海有，就再好不过了。
千条和苏伦彼此也再熟悉不过了，一开口，她自然知道苏伦想问什么，又继续说道：“梭克这家伙的实力不怎么样，但他爹的实力很强。”
“难道是某个大海盗？”
苏伦猜着问了一句，便静听下文。
他现在也见过很多高手，眼界不低。海盗的知识量从他们的战斗水平就看得出来。即便不去接触这「独眼」梭克，他也猜到，大概率是不能让自己满意的。
但有老爹，就有传承源头了。
“符文术士”可不比其它炼金序列，这是需要专属知识传承才能进阶的职业。
“算半个海盗头子吧。”
千条沉吟了一瞬，又道：“他爹外号‘符文老头’，是北洲四国‘塔林群岛’的土著领主，控制了几座群岛和几十万人，是个土皇帝。那老头不怎么露面，外面流传消息不多，也很神秘。据说有六阶战力，在北海也算一号人物。”
“六阶？”
苏伦之前剥离的记忆中，就有“北洲四国”相关的记忆。
那是茫茫北海上的一些人类领地，说是国家，其实就是一些偏远的落后的隔绝海岛。和鲁英帝国根本不能比，无论人口还是领土面积，顶多算是个子爵领地。
听到千条的话，他脑中也飞速闪过念头。
他想要获得“符文术士”一脉的传承，要么花钱卖，要么硬抢。
看现在这情况，对方可能是六阶，那就得多花点心思去琢磨了……
但也因为是六阶，苏伦才更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他对海盗的门道不是太熟悉，问道：“千条姐，如果我要想接触到那个‘符文老头’，有什么渠道么？”
千条微微摇摇头，说道：“关于符文老头消息本就不多，那塔林群岛片海域又很封闭。唯一的来往，就是去海盗城交换物质。”
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在可能还有一个突破口。”
苏伦想到了什么，接口道：“你是说那个梭克？”
千条道：“嗯。不出意外，那家伙应该会撞到我手里来。到时候再从他嘴里了解，应该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苏伦听到这话，语气带着轻笑：“这么敢肯定？”
千条淡淡地说道：“牌品见人品。那「独眼」梭克心思不正，今天吃了亏，肯定不会这善罢甘休。不出意外，等我们出航，他肯定会来找我麻烦。”
“呵呵……”
苏伦听着轻笑了一声，回想了一些细节，也觉得大概率会被千条说中。
不过，那家伙不知道千条的真是实力，来了，估计来了也是送菜。
想到这里，他眸子一转，也说道：“那我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出航？”
千条“嗯”了一声。
……
源源不绝的锅炉温水从黄铜管道里流出来，因为加了一点药浴，泡一会整个人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人精神越发清爽。
千条仰躺着半飘在水里，搭了一块湿热的毛巾在额头上，嘴里偶尔发出一些的愉悦的轻哼。
没有技师，也没人打扰。
两人也很享受这怯意的放松时光。
苏伦也懒洋洋的躺着，又问道：“千条姐，你是要准备进阶五阶了？”
千条好奇道：“咦……这都能看出来？”
这话刚一问出来，她自问自答道：“噢，差点忘了，听菲洛说，你小子的实力进步很大的。”
苏伦听着，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千条也没任何隐瞒的意思，又接着说道：“是啊，我确实到进阶五阶的门槛了。而且就职进阶材料之前在旧灵敦的时候就找到了。现在就缺五阶需要的殖装。最近在找，但还没找到合适的。也不着急，毕竟才进阶四阶不久，境界多稳固一下也有好处……”
苏伦听到这话，半点不意外。
镜先生之前就说过，镜组织每一个人天赋都极佳，进阶比旁人快也正常。何况千条身边也有一部分神躯，也不缺暗灵力。进阶五阶，也是预料之中。
苏伦问道：“千条姐五阶想寻找什么样的炼金殖装？”
刀客职业的话，空间能力自然契合度也是很高的。
他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北海之王的人发现了一个虚空位面的通道。那些海盗手里掌握了大量的空间材料，如果你需要空间材料，可以朝这个方向考虑。”
“空间材料？”
听到这话，千条明显来了兴致，道：“如果有合适的话，空间材料的殖装确实是最理想的选择之一。你怎么知道北海之王这种秘密的？”
蕴含虚空法则的殖装很稀少，即便是苏伦，之前也从未遇见过。
听到询问，他便把之前在海上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啊。”
听完，千条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又道：“啧啧……现在北海之王还藏着那支虚空舰队。现在看来，那家伙的好像野心很大啊。”
苏伦接口说道：“我对那个虚空位面的空间通道也很感兴趣。所以如果可能，我想找到那支‘虚空舰队’的情报。千条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千条想了想，回应道：“这消息估计只有海盗城那边能打听到。要不，你混入北海之王的舰队去试试？之前他们招人审查方面略微有点麻烦，但现在奥列格称王，现在各个海盗团都在招兵买马，北海稍微有点野心的人，都成了海盗……想用新人的身份混入，现在也是最好机会。”
“当海盗混入？”
苏伦听到这话，脑中思绪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呢喃道：“这法子我倒是觉得可行……”
……
正事儿聊完，两人又闲聊了起来。
“千条姐，当海盗的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啊。比以前十字会更自在。我的【罗刹女】天赋本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这片大海，该杀的罪恶之人太多太多。之前还有帮会约束，现在当了海盗，驰骋大海。这才是我想要的畅快生活。对了，你小子这段时间怎么样？”
“还行吧……遇到一些事情。”
“之前不说是说好一起当海盗么？你小子就去寂静森林找亚人小妞了？亚人族小妞可是多貌美，啧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哪有……我也是为镜先生的事儿去好吧。何况，我也在为进阶四阶做准备。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来找你一起当海盗。”
“哈哈哈，好！到时候，我们也弄个海盗王当当！”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窗外的雪花大片大片飘落，耳旁的水声“哗啦”脆响。
泡汤和叙旧，都让人身心愉悦。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好。
聊着聊着，千条嘟嚷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哎呀，好久没泡汤了，真舒服……”
可就是这动作，突然就春光乍泄了。
大概是因为泡了水，扎着的浴巾一下子就松开了。
千条尝试着围了一下，发现浴巾湿哒哒的浴巾并不好打结。而且贴在身上也不舒服。反而松了，那股泡热了的微微胸闷感消失一空，格外舒爽。
大概是觉得也没外人，她索性就一把把浴巾扯开，丢在了池子边上。
整个人就光溜溜的躺在了那里，还如释重负般，长长呼出了一口愉悦舒畅的大气：“呼……”
苏伦听着水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无意地睁眼瞥了一下。
这一看，那让人血脉喷张的绝美胴体就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池水清澈，有烟雾萦绕，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好一副春光乍泄的绝美光景。
别看千条平日性格大大喇喇的，半点没有女性的柔美。
但她的身段，却是无可挑剔的。
胸前那对傲然，甚至是苏伦见过，仅有莎碧娜更略胜一筹的傲人维度。
现在在水里泡着，正好整个人都半漂浮在水。黄铜管里的温水不断灌入，池子里水波荡漾，那拥雪成峰的一对巍峨也跟着荡漾起来。
虽然两人曾经一起泡过很多次汤，但以前都会穿着泡汤的纱衣。即便纱衣侵湿了会显得半透明，但总归是一层遮掩，也从来没这般一丝不挂过的赤裸相对过。
苏伦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越发觉得目光留不住。
从肩头滑落白玉般的缩骨，再被傲然遮挡了一些。目光再滑落而下，是细腻而线条分明的马甲线……剑客的身段，有种力量饱满的美。
看了就看了。
苏伦看得坦坦荡荡。
目光没有别的情绪，只是欣赏和赞许。
这细微的异常，自然瞒不住千条的感知。
换做其他女性，被这直勾勾的目光盯着自己看着毫无遮掩的身体看，大概会娇羞遮掩。
千条却半点不为所动。
她也分辨得出那股纯粹的欣赏情绪。
但大概是苏伦这目光看久了些，闭眼享受泡汤的赌瘾少妇还是开口嘟嚷了一句：“喂喂喂……苏伦小子。虽然我不介意，可你没叫你一直盯着看啊。”
“呵呵……”
苏伦也半点见外，轻笑一声，直言赞道：“千条姐的身材真的挺好啊。”
“……”
听到这话，千条悠悠地白了他一眼。
但全然没有半点介意的意思，又幽幽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苏伦咧口灿烂的笑了。
赌注、赌法、荷官都是赌客自己定，赌档方面不会管任何事情，只负责抽佣金就好。
苏伦看桌面上的垒起的那一摞摞像是砖头一样的现钞，大概有一千多万的样子。
一共六家赌客，除了苏伦自己和千条，其他四个都是一伙儿的。
看这些家伙的老练的手法，有人出千有人掩护有人起哄，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
大概是把千条当成了瘾大赌术菜的肥羊了。
自家大姐大，输得起钱，可不能被人当傻子了。
苏伦把火枪抵在了那个荷官的脑门前，满眼玩味地看着她，道：“我数三声，把袖口亮出来，不然我打爆你的脑袋。”
苏伦可不是做做样子威胁人。
他是真敢开枪杀人。
“一！”
“二！”
“……”
那荷官被他咄咄逼人的杀气吓得脸色发白，额头已然冒出了一颗颗冷汗。显然这种情况，她已经乱了分寸，神情不自觉地想要看向幕后主事人寻求帮助。
一旁那个独眼龙眼见事情要崩盘，提着桌子猛地就掀了起来，爆喝一声：“你他妈的，输了钱就找故意茬儿是吧？”
显然是耍混了。
这桌子一掀，漫天都是飞牌和散乱的纸币。
这下，想抓千，都抓不了了。
那荷官趁着掀桌子的动静，也顺势丢掉了牌。丢掉“证据”，她如释重负，神情也突然就硬气了。还一脸得意地看着苏伦，露出了讥讽的笑意，像是会说话：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海盗里面可不讲什么道理，拳头大，就是最大的道理。
这独眼龙，可不是好惹的。
见老大掀桌子，那独眼龙身边一群海盗也一个个抽出了兵器，一副卷袖子就要干架的样子。
“老大，这婆娘明显是故意找茬，干他丫的！”
“就是，输不起别他妈来赌桌上丢人现眼的！臭婊子！”
“哈哈哈……”
一群人不仅掀了桌子，还骂骂咧咧了。
海盗骂人，可没什么口德，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
苏伦看着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没被这帮人的恐吓到，但也犹豫着是否值得动手。
杀掉这些人不难。
可毕竟这里可是海盗窝里，真要闹出动静，后来可能不太好收场。
他孤家寡人倒是无所谓。
但千条现在可是海盗船长，真要闹得不可收拾，日后怕是不好混下。
可没想，苏伦心里这犹豫的念头才刚闪过，突然一声枪响就炸响在耳边。
“嘭”的一声。
那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荷官，脑袋就在众人眼前炸成了了烂西瓜，猩红的组织四溅满地。
一屋子人，当场就懵了。
苏伦余光看了过去，却发现开枪的是满脸冷漠的千条。
她这暴脾气，动手，并不让人意外。
苏伦好奇的是，从来没用过枪的千条，枪法居然还不赖的样子？
不过，看着她开枪的同时，苏伦双眼微眯，也露出了危险光芒，心中也期待了起来：啧啧……要热闹了啊。
而就是枪响的一瞬间，千条身边那个小姑凉突然就抽刀了。
“铿嚓”一声。
锋利的长刀一出鞘，一股寒光闪过了整个赌档。
长刀在手，刚才一脸软糯糯的小姑娘，突然就横眉冷目，变得无所畏惧了。
“咦……是收的弟子么？”
苏伦看着这气势大变的小姑娘，这才明白为何千条会随身带着这么一个丫头帮她捧剑。
仅仅是看着像看这架势，苏伦就知道这是个用刀的好好苗子。
她站在那里，自己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
千条这一开枪，就像是发出了什么讯号。
楼梯口突然就笃笃笃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一个个大花胳膊相扑女就汹汹冲了下来。
苏伦看得很眼熟，这不就是千条从十字会带出来的得力干将们？
而之后，还钻下来了二三十号杀气腾腾的人。一个个横眉怒目，气势不凡。其中还有三个看上去憨憨的，却异常魁梧的冰原巨人。
“船长！”
“船长！”
“……”
一众人来到了赌厅，站在了千条身后。
一瞬间，她孤家寡人的局面就被撑了起来。
原本是一对多的局面，突然就变成了团伙要群殴的迹象。
这些涌下来的人虽然阶位不算太高，大都二三阶的样子，但气势却很扎人。眉宇间的那股狠厉，看上去像是角斗场那种生死看淡的角斗士？
苏伦曾经在十字会的赌档见过太多，很熟悉这种气质。
他看到这里，眼里闪过了一抹新奇，原来千条的海盗团已经有这规模了。
看到这些人，苏伦觉得，好像没自己的事情了，便收起了枪，退到了一旁看起热闹来。
虽然，从一开始，这群人本就奈何千条不得的。
……
突然死了人，换做其他赌档，赌客们大概都已经吓的四散一空了。
可这里都是海盗窝子。
那些满口黄牙，胳膊上纹着美人铁锚的糙老爷们听着枪声非但没被吓到，反而不嫌事大，围拢过来看起了热闹。
看着独眼龙那一帮人被千条一行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有人起哄。
“哈哈哈……‘独眼龙’你居然被一个娘们给吓住了？别怂啊，干她娘的！”
“嘘，别他妈瞎起哄。你没听说过那位的名声？”
“「独眼」梭克？老子认识啊……”
“我说的是另外那个！”
“那娘们难不成有什么大来头不成？”
“「千刀罗刹」的大名你没听过？刚才我还没认出来，现在看到那巨人三兄弟……”
“嘶……新团‘黎明海贼团’的那个女剑豪？传说一个人砍翻了大奴隶商尤金斯一整条船，动手就不留活口的狠人？”
“嗯！”
“……”
众人一针窃窃私语，有人道破了双方的来历。
现在，即便不认识千条的，这一下也立刻认识了。
然后就听到了齐齐倒吸凉气的声音。
苏伦站在人群里听着旁人的细碎交流，这才发现千条姐这段时间在海上已经“凶名赫赫”了。
女剑豪？
啧啧……
听到吃瓜群众一番科普，苏伦也知道立刻另外一方是“铁鳄海贼团”的人。
团长「独眼」梭克四阶，有个一千多万的悬赏。
不过好像不太出名，苏伦也模糊只听说过名字。
……
独眼龙看着千条的后背后一帮子人，这知道好像没那么好欺负。一听旁人提点，这才知道惹到了一个虎娘们。
可现在骑虎难下，他也只能嘴硬道：“喂，我说你什么意思啊？”
千条冷冷道：“真以为我傻么？看不出来你们出千？”
独眼龙看着地上脑袋炸开的荷官，冷哼一声：“你他妈张口就来？你凭什么说老子出千？现在荷官也被你打死了，老子还说你故意找茬呢！”
千条根本不给他狡辩的余地，也从来没有讲道理的想法。
她毫不啰嗦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按照江湖的规矩走，赔钱了事。要么，就问问我手里的刀！”
“你威胁老子？”
独眼龙听得眼皮猛地一抽，目光越发阴冷。
虽然之前没见过，可最近北海出了几个名头很响的新人，他可早有耳闻。
一个玩乌鸦的，一个玩机械的，还有这「千刀罗刹」，都不是善茬。
这位手里的刀可不是吓唬人的，一言不合是真的会真杀人的。
出千是出千，可没被抓到证据。这独眼龙毕竟也是小有名气的海盗船长。这要这就被吓退了，他以后也甭在海上混了。这家伙蛮横脾气也上来了，突然就是一声爆喝：“干他娘的！”
就是这一声令下，偌大的赌档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火枪乱喷，刀剑乱舞。
这就是海盗的日常，不服就干。
海盗团间的争雄斗狠再正常不过。
相互的斗殴打劫正常不过，都是刀口舔血之辈，可没什么法律规矩可讲，一切都靠实力说话。
拳头大就是真理。
这也是海盗的唯一生存法则。
就像是北海之王奥列格，无敌就称王；打不过的，看着那位就乖乖绕道走。
嘭、嘭、嘭……
咚、咚、咚……
海盗打架没什么章法，就是一片混战。
苏伦也在角落里，偶尔放放冷枪。
不过，看着那个独眼龙手段之后，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千条要约在这个酒馆了。
原来不仅仅是她赌瘾犯了，还是为了这家伙而来。
“符文术士？居然这就碰到了啊……”
苏伦看着那独眼龙咬破了自己手指，然后在脸上划了一个玄奥图案，整个人裸露的皮肤上突然就亮起了一串串金色的的玄奥符文。
再加上那层鳄鱼皮的防御殖装，这家伙整个人就变得刀枪不入了。
子弹在他身上打得火光四溅，却半点痕迹没留下。
甚至，他还能徒手接千条的长刀斩击！
不仅仅是“土系符文”的防御，皮肤上的符文颜色一变，还有“火系”、“风系”符文的变式……
符文术士这一脉的最大特点就是将身体当成一件诅咒物炼制，铭刻符文在皮肤、骨骼、血肉里，从而达到“人形诅咒物”的效果。
……
两个海盗船长，打得有来往来。
一众船员们，也生死相搏。
毫不激烈。
可苏伦这个“第三方”，看上去就有点划水了。就只躲在人堆里放放冷枪，也不往人堆里去凑。这也引得围观的吃瓜群众一阵白眼鄙视。
其实旁人不知道，苏伦却很清楚。
千条实力根本用不着他担心。
连二段【罗刹女】能力都没用，自然没动真格的。
这是打得这么热闹，苏伦也知道，大概是想让自己看清楚对方的的符文能力。
看了一阵子，苏伦也确认了，这就是他要找找的。
“是倒是符文术士一脉的传承。不过，这水准好像还差点啊……”
苏伦心中嘀咕了一句。
他要找那种能炼制【仿制原初符文】的高级技艺传承。但就眼前这家伙这表现出来对符文理解程度，还差的很远。
不过，好在是有了线索。
这家伙既然是符文术士一脉，那么从这里应该可以问到这传承怎么来的。
苏伦心中一边琢磨着，一边偶尔放上几枪。
……
就在两个海贼团打的热闹的时候，水手酒馆不远处的另一个酒馆里，几个哪怕是如此寒冷天气里依旧裸露着胸膛的壮汉正在喝酒。
他们是维京人。
领头一个叫「捕鲸手」克里斯，北海之王麾下第七舰队三番队队长，悬赏过亿的大海贼。
暴风城现在已经被海盗攻破，分了利益，自然是北海之王的人占大头。也派了这么一个番队长在这里镇场子。
“克里斯老大，水手酒馆那边闹起来了。‘铁鳄团’和‘黎明团’打起来了。”
“没听过啊……最近出海的新团么？”
“‘铁鳄团’的船长是符文老头的儿子梭克。”
“哦，那家伙啊，有点印象……为什么啊？”
“据说是梭克那家伙出千被抓住了把柄。另外一方，是那个名头很盛的新人「千刀罗刹」。”
“呵呵，牌桌上的事儿就不用管了。让他们打吧。记得一会叫打输了的，把打碎东西的钱赔了。”
“……”
……
事实证明，千条这边的人战力确实要猛很多。
苏伦也猜的没错，她那些船员，包括那三个巨人族，还真是之前一次打劫奴隶船解救的角斗奴隶。
角斗奴隶在鲁英帝国是奴籍，哪怕逃脱了，没有户籍，在鲁英任何领地都也无法立足。即便躲躲藏藏，以后也很难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还时刻有被抓回去的危险。
所以，他们大都跟着千条当海盗了。
战斗力自然不俗。
而更让苏伦意外的是那个小姑娘。
之前还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砍起人来简直就是一个“小千条”。
十岁的小姑娘硬是在一群大汉堆里，杀了个几进几出，衣服上喷的满是鲜血。
结局也很理想。
千条本就隐藏实力控着场面，再加上有苏伦在一旁放冷枪，那个“铁鳄海贼团”被打得节节败退。
最终那个独眼龙差点被没乱刀砍死，终于服软，认命赔钱。
……
不多时，千条一行人趾高气昂地走出了已经被打烂的水手酒馆。
在海盗圈子里就是这样，打赢了就有理。
千条看到了不远处小巷外等着的苏伦，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她朝着身后的船员们豪气道：“洛洛塔，把刚才赔的钱分给兄弟们。大家好好玩好，喝好。听好通讯器，五日后出航！”
众人欢呼雀跃：“好嘞！船长威武！”
那捧着刀几把刀的马尾辫的小姑娘又恢复了斯斯文文的样子，像极了船长的贴身的小管家。她拿出了之前赔款得到的钱，分给了众人。
船员们一哄而散，兴高采烈地的去喝酒消费去了。
千条就领着这个小跟班，走在了大雪覆盖的马路上。
一路走，马尾辫小姑娘的还掰着手指头算着还剩下多少钱，精打细算后，发现还是有很大缺口。她便用幽幽地目光看着自家船长，道：“老师，我们不留点备用金么？我们的船也该保养了，帆也该换了，用钱的地方很多……”
千条不以为然道：“我们是海盗也～以后会有钱的！”
“可是……”
马尾辫还想说什么，怀中捧着的剑滑落了，连忙又抱起，显得有些狼狈。
这时候，正好路过了小巷口。
苏伦依在墙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千条姐，好久不见啊。”
熟人见面，两人脸上都看到了重逢的喜悦。
千条大咧咧一勾手，熟络地搂着了苏伦的肩膀，“走，我们换个地方叙旧。”
苏伦看着自己的胳膊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哭笑不得。
身后的马尾辫姑娘看着两人这勾肩搭背的亲密举动，神情一愣。
她这才发现，之前那个帮忙的枪手，居然是自己老师的熟人？
……
暴雪城现在还营业的适合聊天的地方不多，
不外乎旅馆、酒馆和风俗馆。
喝酒没什么兴致，赌钱又赌过了，千条便直接把苏伦的领到了一个蒸汽烟囱轰鸣作响的建筑前。
门口挂着“大日浴场”的招牌。
千条有三大爱好，练刀、泡汤和赌钱。
因为之前在旧灵敦已经一起泡汤过很多次，彼此都再熟悉不过。苏伦看着她选的这地方，也半点没露出异色，很自然地就跟着千条并肩进了澡堂。
可他们身后的洛洛塔，脸色就显得极其古怪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般。
她跨入了澡堂门槛时候，又退出了半步，再次看了看招牌，这才确认了什么：自家船长，居然会和一个男人一起进澡堂？
暴雪城可没旧灵敦那么细腻的汤室，特别是海盗圈子里更直接，浴场就是风俗场。
仅仅是这粉红灯光的气氛，一看就不怎么正经。
洛洛塔可没来过这种地方，满心忐忑地跟了进去。
一进去，这里的大厅里，就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郎在迎客。
“贵宾三位！”
声音幽远，传入了走廊深处，略带回响。
蒸汽锅炉就在隔壁，屋子里很暖和，女郎们也穿的很清凉，白花花的大腿露到了腿根，胸前事业线也入目深邃，脸上还挂着暧昧勾人的媚笑。
洛洛塔看着目光都没了落处，小脸上紧张极了。
苏伦和千条两人都是从黑帮出来的，见惯不怪。
千条熟门熟路地大手一挥，嚷嚷道：“开个最好的包房。最好的热水，最好的药汤，什么都要最好的。”
“好的，老板。”
看着这一男一女还带个小姑娘的三人组合，那既是老鸨又是老板胖夫人先是略微一愣。
但听着千条这豪横的语气，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一个女侍领着苏伦三人上了楼。
第二九〇章 虽然不介意，但你也不能
苏伦三人被那胖老鸨领着上了楼。
木质的楼梯踩踏上去“哐”“哐”作响。
一边走，千条一边勾着苏伦的肩膀，抱怨道：“当海盗什么都好，就是泡不了澡就太糟糕了。这次海上飘了将近一个月，我感觉人整个人都和咸鱼一样腌入味了。”
苏伦听着呵呵一笑。
这让他想起以前在十字会的时候，只要和这赌瘾少妇在城里，一周有三四天都在汤室里。
现在当海盗在船上，淡水连喝的都详细计量，哪里有多的拿来泡澡，也确实为难她了。
几人上了楼梯，正好透过楼梯间隙的锈迹斑驳的镂空窗花可以看到一楼公共浴池。面子很大，里面有些光着膀子的海盗正在泡澡。
苏伦和千条倒是习以为常，以前黑帮里见得不少，目不斜视。
两人身后的小姑娘洛洛塔就显得满脸俏红，目光盯着脚尖，不敢乱瞄。
她六岁就被抓去角斗场了，死人倒是见过很多，哪里来过澡堂这种地方。
走上了三楼，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高级浴池价格不菲，但好在都是单间，也不像是楼下来来往往的杂人很多。
老鸨打开了一间房门，做出了一个请进的动作，又问道：“老板，要给您三位安排技师么？”
千条问了一句：“有好的技师么？”
老鸨暧昧一笑：“我家店里的姑娘都是精挑细选的，保证活儿好。”
虽然来泡汤的几乎都是男人，但偶尔也会些些女海盗来，总归是都能满意的。
千条听着眉头一皱，显然对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
说道来这里停了下来，她嘴角一瘪，改口道：“算了。我们自己泡好了。”
她也明白风俗店，哪里会有什么好的搓澡技师。
只觉得泡汤没人搓背，少了很多乐趣。
千条说着，弹出了手中一直把玩的那枚金币，便朝着屋子里走去，又道：“没我招呼，就别来打扰我们。”
她已经很难忍受自己身上的味道了，没兴趣多啰嗦。
老鸨眼尖手急，一把接住了金币，吹口气听了响儿，瞬间变喜笑颜开了：“好嘞，老板您放心。”
说着，就顺手关了门。
……
三楼的汤室房间很大，装修的还算华丽。
进门就能看到一个4＊4米的大池子，此刻池中已经装满了一池子氤氲白气的清水。一旁有一根看上去有些年生的黄铜管，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热水来。
这不是旧灵敦那种蕴含暗灵力的地下温泉水，就是普通的锅炉水。细细一嗅，还能从药水的味道里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金属味。
因为风俗馆，一切都是为了满足客人的体验感去的。
房间的格局很直接，进门有个毛玻璃隔出的淋浴室，然后是浴池，另外一边是一张大床。也没什么遮掩，房间里的一切几乎一览无余。真要洗浴什么的，在屋子里几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千条看着屋子里的池子，砸了咂嘴，嘀咕了一声：“池子也太小了……”
不过这冰雪之城，有的泡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话时候，她已经把海盗帽、披风、火枪和枪套一起取了下来，丢给了身后的洛洛塔，随口招呼了一句：“找个地方挂起来。”
“哦。”
小姑娘乖巧地应了一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才看着自家船长就已经开始解衬衣的口子了。
瞧着领口白花花的一片细腻露出来了，她神色瞬间一急：“老师，您……”
您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个男人么！
可是劝阻的话还没说出来，那件亚麻衬衣就丢过过来罩在了她的头上。
衣服罩头，“呜呜”哼了两声，也听不清楚再说什么。
等洛洛塔把头上衣服掀开，再一看，就看着那一丝不挂的曼妙身影朝着浴室里走了进去。
随即，听到了淅淅沥沥的冲水声，还有千条大咧咧的抱怨声：“噢，这糟糕的海腥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苏伦，你等等，我先冲一下。要不，你也一起来冲一下？？”
“算了，你先冲好了。”
苏伦早已习以为常，回应了一句。
曾经在黎明城营地的旅馆同住的时候，也是这般光景。
这赌瘾少妇可从来没把她自己当过外人，对他也没任何男女之防。
浴室的剥离外就是一片春色，看过去，就能看到那绝美的线条和傲人的身段就能一览无余……
千条不在意外，苏伦也淡定的一匹，目光甚至没多瞧一眼。
他径直走了过去，去了床边，躺在了床上悠闲地等着。
一如曾经。
看到这里，还在门口发呆的洛洛塔，小脸已经满是震惊了。
这……自家老师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居然连洗澡都不避讳的？
……
风俗馆的大床比苏伦昨晚住的旅馆舒适很多，他仰躺在鹅绒大床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煤气灯通过的灯光透过暖色的灯罩照射出来，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不够清晰，但却有种朦胧的暧昧气氛。
有千条在屋子里，不用太担心安危，他显得也很放松。
没一会儿，耳旁的沙沙的水流声就既然而止，然后又听到千条又喊了一声：“帮我拿条浴巾来。”
苏伦抬眼看了一眼，本想顺手帮这个忙。
“好的，老师。”
可那个叫洛洛塔的小姑娘却更快一步，拿着柜子的浴巾小跑了过去。
转眼，千条就围着一条浴巾从淋浴室里走了出来。
“大日浴场”不是正规的汤室，也没有那么多花里花哨的泡汤纱衣。反正来消费的海盗目的都不是来泡澡的，最终在技师的服务下，都是要脱掉的。
所以只准备了一些浴巾。
浴巾就只围住了千条的身体一部分，大片大片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
这赌瘾少妇的身体资本本就傲人一等，近战系刀客的她，身段比例也是无可挑剔的。
浴巾不太宽大，下摆正好齐臀。就是这恰到好处的一遮，修长的美腿正好一览无余，微微可见臀线，和那让人遐想连连的隆起弧度。
她撩发的动作大一些，甚至会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魅惑，引人一窥。
当然，还有那还有那煞气逼人的大花胳膊。
苏伦不由地也多瞄了一眼。
千条大概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女性魅力。
她走到了水池边上，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
不是因为苏伦的目光，而是满眼嫌弃她身上的浴巾。
下水后湿哒哒的，显得笨重。
不过，甚至躺进了热水池里，她眉头立刻就送了下来，嘴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舒气声，“呼……终于舒坦了。”
苏伦看着轻笑一声。
千条一招手，道：“苏伦小子，站着干嘛，一起来泡会儿啊。”
“好啊。”
苏伦也不在意。
泡汤这习惯，他在千条那里也学了三分。
眼前看着池水，也觉得许久不泡，好像是不那么自在。
他也去了浴室，脱了衣服，简单冲了一下，就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下了水，冒着白烟的热水从池边溢了出去，哗啦、哗啦……
池子不大，苏伦和千条面对面仰躺着。
两人的呼吸都很舒畅放松……
苏伦对面正好就是房间的窗户，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飘落的大片雪花。毕竟是浴场最好的房间，把隐私做的很好，窗外一片绝美的雪景，却看不到任何建筑。
泡汤这场景再熟悉不过，
人也再熟悉不过，
两人都没有任何不自在。
可屋子里还有第三人。
千条突然想起了，招呼了一声：“洛洛塔，你要一起来泡一会么？”
“啊……老师，我……我就不了。”
角落里，传来了那个叫洛洛塔的小姑娘结结巴巴的回应。
听着那略显紧张的声音，苏伦也猜到了定然她是那手足无措的表情，微微一笑。
想到了什么，他问了一句：“那丫头是千条姐你收的弟子？”
“嗯。”
千条享受身体浸泡在温水里万千毛孔舒畅的感觉，说道：“那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原本是个小贵族家庭，后来遭了变故，家道中落，便落入了奴隶商人手里。原本是打算送去妓馆的，碰巧奴隶商挑角斗士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天赋。就训练成了幼龄组的角斗士。之前我打劫一艘云奴船，正好就把她一柄救下来了……”
苏伦听着也不太意外。
之前看她那刀法阴狠毒辣，是角斗士的路子也就说得通了。
他赞叹了一声：“确实是个学剑的好苗子。”
话题一起，两人就开始聊了起来。
苏伦之前之前赌档里那个独眼龙是符文术士之后，就知道这是千条刻意安排的，便直接问道：“千条姐，之前那个「独眼」梭克是什么来头？”
千条慵懒地回应道：“之前不是帮你打听符文术士的消息么。正好就听说了北海有这一脉的传承。没想这么巧，就在赌档碰见了这个「独眼」梭克。本来是想帮你探探底，就凑桌玩了几局牌。呵呵，没想那些家伙把我当肥羊了……”
“哦。”
苏伦听着，眉头一挑。
昨天回暴雪城的时候，他就在消息商人那里打听过，鲁英确实有符文术士的传承。
但最重要的一脉在帝都，名声还不小。南部斯托姆加领也有。也都隔得太远。
要去找的话，会非常麻烦。
现在北海有，就再好不过了。
千条和苏伦彼此也再熟悉不过了，一开口，她自然知道苏伦想问什么，又继续说道：“梭克这家伙的实力不怎么样，但他爹的实力很强。”
“难道是某个大海盗？”
苏伦猜着问了一句，便静听下文。
他现在也见过很多高手，眼界不低。海盗的知识量从他们的战斗水平就看得出来。即便不去接触这「独眼」梭克，他也猜到，大概率是不能让自己满意的。
但有老爹，就有传承源头了。
“符文术士”可不比其它炼金序列，这是需要专属知识传承才能进阶的职业。
“算半个海盗头子吧。”
千条沉吟了一瞬，又道：“他爹外号‘符文老头’，是北洲四国‘塔林群岛’的土著领主，控制了几座群岛和几十万人，是个土皇帝。那老头不怎么露面，外面流传消息不多，也很神秘。据说有六阶战力，在北海也算一号人物。”
“六阶？”
苏伦之前剥离的记忆中，就有“北洲四国”相关的记忆。
那是茫茫北海上的一些人类领地，说是国家，其实就是一些偏远的落后的隔绝海岛。和鲁英帝国根本不能比，无论人口还是领土面积，顶多算是个子爵领地。
听到千条的话，他脑中也飞速闪过念头。
他想要获得“符文术士”一脉的传承，要么花钱卖，要么硬抢。
看现在这情况，对方可能是六阶，那就得多花点心思去琢磨了……
但也因为是六阶，苏伦才更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他对海盗的门道不是太熟悉，问道：“千条姐，如果我要想接触到那个‘符文老头’，有什么渠道么？”
千条微微摇摇头，说道：“关于符文老头消息本就不多，那塔林群岛片海域又很封闭。唯一的来往，就是去海盗城交换物质。”
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在可能还有一个突破口。”
苏伦想到了什么，接口道：“你是说那个梭克？”
千条道：“嗯。不出意外，那家伙应该会撞到我手里来。到时候再从他嘴里了解，应该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苏伦听到这话，语气带着轻笑：“这么敢肯定？”
千条淡淡地说道：“牌品见人品。那「独眼」梭克心思不正，今天吃了亏，肯定不会这善罢甘休。不出意外，等我们出航，他肯定会来找我麻烦。”
“呵呵……”
苏伦听着轻笑了一声，回想了一些细节，也觉得大概率会被千条说中。
不过，那家伙不知道千条的真是实力，来了，估计来了也是送菜。
想到这里，他眸子一转，也说道：“那我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出航？”
千条“嗯”了一声。
……
源源不绝的锅炉温水从黄铜管道里流出来，因为加了一点药浴，泡一会整个人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人精神越发清爽。
千条仰躺着半飘在水里，搭了一块湿热的毛巾在额头上，嘴里偶尔发出一些的愉悦的轻哼。
没有技师，也没人打扰。
两人也很享受这怯意的放松时光。
苏伦也懒洋洋的躺着，又问道：“千条姐，你是要准备进阶五阶了？”
千条好奇道：“咦……这都能看出来？”
这话刚一问出来，她自问自答道：“噢，差点忘了，听菲洛说，你小子的实力进步很大的。”
苏伦听着，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千条也没任何隐瞒的意思，又接着说道：“是啊，我确实到进阶五阶的门槛了。而且就职进阶材料之前在旧灵敦的时候就找到了。现在就缺五阶需要的殖装。最近在找，但还没找到合适的。也不着急，毕竟才进阶四阶不久，境界多稳固一下也有好处……”
苏伦听到这话，半点不意外。
镜先生之前就说过，镜组织每一个人天赋都极佳，进阶比旁人快也正常。何况千条身边也有一部分神躯，也不缺暗灵力。进阶五阶，也是预料之中。
苏伦问道：“千条姐五阶想寻找什么样的炼金殖装？”
刀客职业的话，空间能力自然契合度也是很高的。
他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北海之王的人发现了一个虚空位面的通道。那些海盗手里掌握了大量的空间材料，如果你需要空间材料，可以朝这个方向考虑。”
“空间材料？”
听到这话，千条明显来了兴致，道：“如果有合适的话，空间材料的殖装确实是最理想的选择之一。你怎么知道北海之王这种秘密的？”
蕴含虚空法则的殖装很稀少，即便是苏伦，之前也从未遇见过。
听到询问，他便把之前在海上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啊。”
听完，千条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又道：“啧啧……现在北海之王还藏着那支虚空舰队。现在看来，那家伙的好像野心很大啊。”
苏伦接口说道：“我对那个虚空位面的空间通道也很感兴趣。所以如果可能，我想找到那支‘虚空舰队’的情报。千条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千条想了想，回应道：“这消息估计只有海盗城那边能打听到。要不，你混入北海之王的舰队去试试？之前他们招人审查方面略微有点麻烦，但现在奥列格称王，现在各个海盗团都在招兵买马，北海稍微有点野心的人，都成了海盗……想用新人的身份混入，现在也是最好机会。”
“当海盗混入？”
苏伦听到这话，脑中思绪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呢喃道：“这法子我倒是觉得可行……”
……
正事儿聊完，两人又闲聊了起来。
“千条姐，当海盗的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啊。比以前十字会更自在。我的【罗刹女】天赋本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这片大海，该杀的罪恶之人太多太多。之前还有帮会约束，现在当了海盗，驰骋大海。这才是我想要的畅快生活。对了，你小子这段时间怎么样？”
“还行吧……遇到一些事情。”
“之前不说是说好一起当海盗么？你小子就去寂静森林找亚人小妞了？亚人族小妞可是多貌美，啧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哪有……我也是为镜先生的事儿去好吧。何况，我也在为进阶四阶做准备。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来找你一起当海盗。”
“哈哈哈，好！到时候，我们也弄个海盗王当当！”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窗外的雪花大片大片飘落，耳旁的水声“哗啦”脆响。
泡汤和叙旧，都让人身心愉悦。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好。
聊着聊着，千条嘟嚷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哎呀，好久没泡汤了，真舒服……”
可就是这动作，突然就春光乍泄了。
大概是因为泡了水，扎着的浴巾一下子就松开了。
千条尝试着围了一下，发现浴巾湿哒哒的浴巾并不好打结。而且贴在身上也不舒服。反而松了，那股泡热了的微微胸闷感消失一空，格外舒爽。
大概是觉得也没外人，她索性就一把把浴巾扯开，丢在了池子边上。
整个人就光溜溜的躺在了那里，还如释重负般，长长呼出了一口愉悦舒畅的大气：“呼……”
苏伦听着水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无意地睁眼瞥了一下。
这一看，那让人血脉喷张的绝美胴体就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池水清澈，有烟雾萦绕，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好一副春光乍泄的绝美光景。
别看千条平日性格大大喇喇的，半点没有女性的柔美。
但她的身段，却是无可挑剔的。
胸前那对傲然，甚至是苏伦见过，仅有莎碧娜更略胜一筹的傲人维度。
现在在水里泡着，正好整个人都半漂浮在水。黄铜管里的温水不断灌入，池子里水波荡漾，那拥雪成峰的一对巍峨也跟着荡漾起来。
虽然两人曾经一起泡过很多次汤，但以前都会穿着泡汤的纱衣。即便纱衣侵湿了会显得半透明，但总归是一层遮掩，也从来没这般一丝不挂过的赤裸相对过。
苏伦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越发觉得目光留不住。
从肩头滑落白玉般的缩骨，再被傲然遮挡了一些。目光再滑落而下，是细腻而线条分明的马甲线……剑客的身段，有种力量饱满的美。
看了就看了。
苏伦看得坦坦荡荡。
目光没有别的情绪，只是欣赏和赞许。
这细微的异常，自然瞒不住千条的感知。
换做其他女性，被这直勾勾的目光盯着自己看着毫无遮掩的身体看，大概会娇羞遮掩。
千条却半点不为所动。
她也分辨得出那股纯粹的欣赏情绪。
但大概是苏伦这目光看久了些，闭眼享受泡汤的赌瘾少妇还是开口嘟嚷了一句：“喂喂喂……苏伦小子。虽然我不介意，可你没叫你一直盯着看啊。”
“呵呵……”
苏伦也半点见外，轻笑一声，直言赞道：“千条姐的身材真的挺好啊。”
“……”
听到这话，千条悠悠地白了他一眼。
但全然没有半点介意的意思，又幽幽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苏伦咧口灿烂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