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的《青年科学家与你谈人生》播出了。


  这一期的议题是由谢以崇的经历引申而来的——“当现实与理想发生冲突该怎么办”。议题没有将背景放在谢以崇那种在M国被威胁的极端背景下，而是将个人放置在现实生活中，假如你的理想被家长阻碍，或者被家庭现实情况阻碍，是否需要妥协？

  这个议题在许多人身上都发生过，就连路琛也遭遇过，他家里是中医世家，他爷爷和爸爸都希望他能继承衣钵，所以他选择古生物学的时候遭到了家里的一致反对，但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


  他和谢以崇等一些人所持的观点是要坚持自己的理想，不能被现实生活所打倒，而韩略等人的观点则是应该选择性地向现实妥协，因为人不仅是为了自己活着，也是为了父母、为了社会、为了国家活着，如果任性妄为，就无法承担起自己所应有的责任，而且很多时候，选择向现实妥协，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比如家境贫困，父母一方重病等等，如果再坚持自己的所谓理想，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两方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辩论好不精彩，同时也引起了许多年轻人的共鸣，这一期的热搜#理想与现实#下，有许许多多的网友留言，以至于这一话题在热搜榜上挂了三天，才渐渐掉下去。


  谢以崇因为表现精彩，又获得了本期MVP。他的超话说：


  “我方野爹五连绝世！”


  “只要心不死，什么时候完成自己的理想都不晚，崇爹yyds！”


  “崇爹说得太好了，想哭”


  “我想起了音音，音音自己说过，他当初进娱乐圈是被家里人反对的，但还是坚持住了自己的理想，大家坚持自己的理想并为之奋斗的样子太美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期的崇爹好帅啊，而且以前眼睛都冷冷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眼里有了光，眉宇间还温柔了。”


  “啊啊啊楼上的姐妹，你说出了我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就是觉得崇爹变好看了，但是哪里好看又说不出来，看了你的评论我想起来了，崇爹真的变温柔了！以前每一期他都好冷漠，好像整个世界都和他无关，可是现在他好像有了‘跳动的心’，连看队友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楼上+1，我以前觉得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男神，可是现在感觉把他照片放朋友圈是可以假装我男朋友的那种，他好像从天上跌入了凡尘！”


  “姐妹们太会说了，赌一包辣条，是某位唱跳歌手把他拉入了凡尘[滑稽]”


  ……


  程音在保姆车上看超话看得合不拢嘴，这些粉丝们也太会说了叭！


  他日常最喜欢的看的超话既不是PT团的超话，也不是自己的超话，而是谢以崇的超话、崇音超话和青科协的超话，那里的粉丝们总是很有梗，经常逗得他前仰后合。


  一直翻一直翻，他的笑容忽然凝固在了嘴角，他看见了有这么一条微博：

  @谢以崇的女朋友张艺麦：以崇今天对我笑了，我真的好喜欢他，我要好好当他的女朋友！[心]

  向谢以崇表白、自称是谢以崇女友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这一条微博让他感觉格外怪异。


  首先是带上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其次是说“以崇今天对我笑了”，虽然有时候女粉丝的确会偶遇谢以崇，谢以崇也会笑（虽然概率小得媲美中彩票），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个语气怪怪的。


  这条微博在超话里，没有人评论也没有人点赞，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女友粉在自我YY。


  程音却忍不住点进了这个微博的主页，不点不知道，一点吓一跳——


  这个微博主页，全是关于谢以崇的微博，不是表白，就是谢以崇的照片，并且配图说谢以崇是她男朋友。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像诗又不像诗，更像是一些奇怪的短语拼凑。


  其中一张照片，近到谢以崇离拍摄者只有几米的距离，可谢以崇却好像浑然不觉。


  程音打了个寒颤，一股冷意自后脊椎升起，他觉得谢以崇好像碰到变态私生粉了。


  他正好切的是小号，忍不住把她最新一条微博转发到谢以崇超话：

  @好客山东大汉：大家看看这个妹纸的微博主页？？？？可怕！

  没一会儿，他的微博就被迅速轮了几十条，大家都是回来转发的：


  “卧槽！变态私生粉！”


  “私生死一户口本！科学家不是明星！离崇爹的私生活远一点！”


  “我靠，这语气我yue了，变态吧！”


  “删了吧妹纸，离崇爹私生活远一点吧。”


  “我之前就见过这个女的的微博，当时还以为是个喜欢YY的小学生……没想到是个变态私生！”


  “天哪天哪，真的好可怕，有一张照片离崇爹好近我的妈，要是我是崇爹，简直不寒而栗！”


  “我觉得她不是私生粉吧？感觉她纯粹是喜欢崇爹喜欢到魔怔了，你们没看见她那种自称自己是崇爹女朋友的话吗？真的已经到偏执的程度了吧！”


  ……


  程音到宿舍的时候，他小号这条微博已经被转了5000+了，点击转发一看，都已经有人扒出这个女生的大学和专业了：


  “我认识她，她是我们学校隔壁专业的，我之前在几个喜欢青科协的同校群都看见过她，她一直自称是崇爹女朋友，我们刚开始以为她就是喜欢口嗨，后来发现她好像有点不正常……她很久没回学校上课了，不过我跟她不同专业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G大幼教的张艺麦！”


  他看到这个女生被人肉了，感觉事情有点大条了，忙把这个张艺麦的微博主页链接发给谢以崇：

  “崇哥，这个女生好像不太正常，她偷拍你很久了。”


  过了五分钟，谢以崇才回复，回复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知道她，她一直骚扰我，我已经把她微信、QQ、微博、支付宝全部拉黑了。”


  程音：？？？？？

  什么情况？？？？


  他赶紧打语音电话过去，谢以崇也很快接了。


  “小音？”


  “崇哥，是我，到底什么情况呀？”


  谢以崇沉默了一下，说：“之前去录制《青与》的时候，她在演播厅外等我，工作人员说是我的粉丝，我就去了，当时我让她早点回去好好学习，她跟我说她有抑郁症，我以为是我那条微博鼓励了她，所以就也鼓励了她几句。”


  啊这，完蛋。


  程音已经可以预见这个女生的想法了——崇爹对我笑了，他好温柔，他肯定也喜欢我。


  “三天前，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我的手机号，来加我微信，并且注明了抑郁症女孩，我本想鼓励她几句之后把她删了，但是她一上来就跟我告白，自说自话，说变成我女朋友之后要怎么样，我劝说无果后就把她删了，谁知道她变本加厉，还打电话、发短信骚扰我，我全部拉黑后，又在QQ、微博和支付宝上申请加我好友骚扰我。”


  　　程音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哦豁，这果然不是私生粉，而是变态偏执狂！


  第一百章 危机3

  这个女孩不仅一直跟踪偷拍谢以崇，还不断地骚扰他，这分明是有妄想症了。


  “我以为她只是疯狂的粉丝，所以没有跟你说。”谢以崇在电话那头说。


  程音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因此道：“没关系，我只是担心接下去怎么办。”


  一般这种情况，都可以报警了，但是这个女孩子年纪还小，谢以崇又是公众人物，报警恐怕不太合适。


  而且他现在有点后悔用小号转她的微博了——如果没有让大家发现，他们悄悄地把这件事处理了也就算了，现在这个女生已经进入了公众视野，谢以崇怎么做都很容易被人诟病，就比较被动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刚刚小号转她微博的事跟谢以崇说了，又追加补充：


  “崇哥，我当时真没考虑这么多，我只以为她是你的变态私生粉，想让大家谴责一下她，她也许就收手了，没想到……对不起，崇哥，我又冲动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


  谢以崇却说：“不用说对不起，小音，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回来了吗？我去接你？”


  “但是现在都十点半了呀……”因为知道今天会工作到很晚，所以他一早就跟谢以崇说了，不去他那里了，怕打扰他休息，但是谢以崇现在又要来接他，岂不是更麻烦了？

  “不晚，我也刚刚从实验室出来。”谢以崇语气坚定，“就这么决定了，我来接你。”


  “噢，好……”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谢以崇就微信通知他下楼了。


  他跑到地下车库，就看见谢以崇的车朝他闪远光灯，他赶紧跑过去上车。


  “崇哥！”


  他正系安全带，一个热腾腾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与此同时，一股香喷喷的热气冲进他的鼻子里。


  “是烤番薯！”他又惊又喜。


  “嗯。”谢以崇含着笑，把烤番薯递给他，“我们学校西南门再卖，我知道你喜欢。”


  “嘻嘻，崇哥太好了。”程音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刚亲完，又想起刚刚那件事，心里不由又沉重起来，“崇哥，那个女孩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呀！”


  谢以崇却看向他，黑眸深邃：“我不喜欢你这样。”


  “啊？”这时候的谢以崇有点可怕，程音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心底更慌了。


  “我不喜欢你因为无关的人一直跟我说对不起。”谢以崇继续说，不甚明亮的车厢里，他的黑眸却格外明亮，“也不希望无关的人影响我们的关系，无论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或者我们一起去面对和解决，但不需要你一直跟我说对不起。”


  程音闻言，心头暖暖的，鼻头酸酸的，他有些动容，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崇哥，以后不会了，因为我太喜欢崇哥了，我怕……怕崇哥嫌我是闯祸精，就不喜欢我了。”


  谢以崇的目光柔柔地撒在他脸上，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简直把你奉若神明。


  程音望着他，好像能从他的黑眸里读出深情，与他对视片刻，倏地笑了：


  “现在知道了。”


  谢以崇也跟着笑了，没说话，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开车了。


  十一点半才回谢以崇的公寓，程音便赶紧洗澡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宿舍都已经住了一年多了，可是还不如谢以崇这里更像家，那边冷冷清清的，即使成员们就在隔壁，但还是觉得孤单，但是在谢以崇这里，就觉得很安心，好像完全放松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谢以崇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都已经睡着了，正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谢以崇上了床，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正要躺下去也睡了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好几下。


  打开，是韩略的微信：

  “老谢，睡了没？你又摊上事了。”


  “看微博，链接：……”


  谢以崇打开微博链接，一看，是一个素人微博，她说：


  　　@水橙橙：我是艺麦的姐姐，求求你们，不要再网暴她了，她一直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今天她看见网上谢老师的粉丝对她的谩骂，很难过，就在刚刚，企图割腕自杀，幸好被我们发现了，现在刚刚抢救回来。


  对不起@谢以崇谢老师，给您添麻烦了，但是毕竟艺麦没有对您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还是希望您能呼吁一下大家，不要网暴艺麦了，万分感谢！【照片】【照片】


  照片上是张艺麦的急救和入院证明，还有抑郁症的确诊单。


  底下的评论说：


  “有抑郁症就好好治疗吃药，为什么要让她出来跟踪谢老师？？谢老师又做错了什么？”


  “真看不懂了，现在科学家都饭圈化了，粉丝比流量粉丝都凶[微笑]”


  “抑郁症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现在什么都可以用抑郁症当借口？有专家出来说一说吗？”


  “你们非要把人逼死才罢休吗？急救和入院证明看不见？？？有些粉丝真就离谱，粉个科学家就高高在上的好像自己也是科学家似的。”


  “谢以崇上了太多次热搜了吧，真的看腻了，每个月热搜比流量还多[白眼]”


  “虽然张艺麦真的有错，但是不至于去死，大家都嘴下积德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谢以崇粉丝又发疯了？”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希望人没事[拜托]”


  ……


  “知道了。”谢以崇回复韩略。


  “你打算怎么办？”韩略问，“感觉这事有点棘手啊，让我想起了之前我男神和他的疯狂粉丝。”


  “明天再说。”谢以崇说。


  “啊？”


  “小音刚睡下。”


  “…………”韩略感觉自己吃了一大把狗粮，“这就骗到手了？？？太便宜你了！”


  谢以崇挑了挑眉：“的确是便宜我，但我不会骗小音。”


  　“哈哈，他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大尾巴狼呢，不是骗是什么？”


  “不说了，睡了，你也早点睡，防秃。”


  　　“……滚。”


  第一百零一章 危机4

  程音因为九点钟有通告，所以谢以崇一早就起来给他做了早餐，走之前，又嘱咐他：

  “好好工作，张艺麦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此时的程音还不知道网上的事，便很快答应了：


  “好，如果需要我帮忙，崇哥一定要说哦！”


  “嗯。”


  然而程音不放心，中午休息的时候，还是上网看了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张艺麦居然因为谢以崇粉丝的网暴，自杀了？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炸开了一个霹雳——要不是自己的那一条微博，张艺麦不会引起粉丝们的注意，也不会自杀，说到底，还是自己害得她这样的。


  还好她没事，抢救过来了，要是真的人没了，那自己不就是间接害死了人？


  　心怦怦跳，他赶紧点进微博首页，将自己那条微博给删了。


  虽然她跟踪谢以崇，偷拍他、骚扰他，的确有错，但真的罪不至死，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有抑郁症……


  唉。


  “橙子，奶茶到了。”刘景宁的声音传来，“赶紧喝，别被利华姐知道了，否则又要数落我们了……你说她这么能干一个人，怎么也会信那些伪科学要抗糖什么的……”


  刘景宁说了一堆，才发现眼前这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提高了声音：

  　　“橙子！橙子？想什么呢？！”


  程音这才好像回过神似的，忙说：


  “没什么……谢谢你。”


  刘景宁把奶茶递给他，在他边上坐下来：“你这副表情，一看就是出了什么大事，慌里慌张的。”


  　“是啊，我看你脸色都变了。”简乐也在一旁说。


  程音见自己瞒不住他们，也正好想问问他们，便把这件事跟他们说了。


  简乐听了道：“这和你没有关系的，橙子，你别自责，你又不知道她有抑郁症会自杀的。”


  “就是啊。”刘景宁吸了一口奶茶，一边嚼着珍珠一边道，“而且你没发现，过几天别人也会发现的，她自己这种举动就不对，你们想想，要是有这种疯狂粉丝喜欢你，你们谁都会感觉害怕的吧！”


  张昱勉的表情倒是比较理智：“我觉得现在的问题是要谢以崇去出面表个态，让粉丝们别去私信她别再对她恶语相向了，否则到时候她再出事，这个锅就不知道扣谁头上了。”


  “有道理。”刘景宁说着，简乐在一旁叫起来：


  “我看谢以崇已经发微博了呀？”


  “已经发微博了？”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我也要看！”


  几人在简乐的手机上看到了谢以崇的微博：


  @谢以崇：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请大家保持理智和克制，无论什么事，都不是大家网络暴力的理由。


  张昱勉看了，评论说：

  “不愧是谢以崇，表态还是很有水平的。”


  “怎么有水平？”刘景宁咬着吸管一脸茫然。


  “就是安抚了粉丝，也呼吁了不要网暴，同时也没提那个女孩的名字，就也没有默许她的行为的意思。”


  “噢噢，明白了。”刘景宁点点头。


  程音也松了口气——希望事情就到此为止，张艺麦能得到治疗和救助，慢慢好起来，也不再跟踪和骚扰崇哥。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到了晚上他们回宿舍的时候，刘景宁又发现了新八卦，在客厅里叫了起来：

  “橙子橙子，快来看！”


  正在宿舍里收拾东西准备去找谢以崇的程音探出个脑袋：


  “啥事？”


  “张艺麦的姐姐又发微博了！”


  “发什么了？”程音赶紧走过去，在厨房洗水果吃的简乐也走了过来：


  “对啊，什么？”


  “你们绝想不到！”刘景宁对着微博逐字朗诵，“……艺麦的情况很不稳定，现在一直哭着闹着要见谢老师，我们实在没办法，又怕她想不开，再次轻生，所以非常希望@谢以崇谢老师能来医院看一下艺麦，让她的情绪能稳定下来……”


  　随着刘景宁的朗读，程音已经缓缓皱起了眉，打起了问号——


  啊这，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啊这”……


  “这是赖上谢以崇了呗？”刘景宁吐槽说，“合着她一直闹着要死，谢以崇为了她，就得去见她，陪她，说不定还得满足她的心愿当她的男朋友吗？”


  简乐却犹豫着说：“也许……也许只是她一时间情绪激动？抑郁症应该就是一阵一阵的，谢老师去看一下，安慰一下她，说不定她就愿意接受治疗了。”


  “别去。”


  一个声音插进来，程音抬眸，就见张昱勉站在不远处，见大家都看他，他继续说：


  “这个女的无论是真抑郁症也好，假抑郁症也好，只要谢以崇去了，她都会认为自己只要闹自杀，谢以崇就会满足她，到时候谢以崇就真的脱不了身了。”


  “可是……”程音低下头，“她姐姐发了微博，如果崇哥不去，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崇哥肯定会被大家谴责的……”


  毕竟只是去见一面，连这要求都满足不了，导致了张艺麦自杀的话，大家肯定会谴责谢以崇冷血。


  “对啊。”简乐附和道，“我觉得还是去比较好，去了之后，如果对方再提出过分的要求，那大家会谴责他们，谢以崇就不会落人话柄了。”


  “哎，算了，我们在这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刘景宁说，“橙子，你赶紧打个电话问问谢以崇打算怎么办吧！”


  “也是，橙子你快打吧。”


  如果是平常，程音肯定早就打电话了，可是此刻，他却一点勇气也没有。


  　他总觉得，今天这个局面是自己一手造就的——要不是自己把张艺麦曝光到超话，大家就不会网暴她，她也不会闹自杀，就不会现在这样了。


  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给谢以崇添了这么大个麻烦，有什么脸见他啊？

  　但是不打电话问，装聋作哑，也不是程音的风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肯定是要关心一下崇哥的。


  他跟成员们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安静地坐了须臾，打好腹稿，这才拨通了谢以崇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那边每“嘟”一声，程音的心就跟着忐忑一次，此刻的他，好像期盼着谢以崇赶紧接电话，却又希望谢以崇不要接电话。


  “滴答，滴答。”


  屋内宁静，钟声与电话机械音一起，格外响亮。


  “哒”的一声，电话终于接通了，他连忙道：

  “崇哥？崇哥你看微博了吗？”


  “嗯，看了。”谢以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小音也看见了？”


  “嗯……刚刚阿宁看见的。”


  “小音觉得我该去吗？”


  程音沉默了。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坦诚地跟谢以崇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实话，崇哥……我刚开始挺愧疚的，我觉得要不是我，张艺麦不会试图自杀……可是刚刚听说她姐姐要你去见她，我又感觉不舒服了，她那么喜欢你，我怕到时候她赖着你……唉，崇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冷血无情又小心眼的人？”


  第一百零二章 危机5

  “不会。”谢以崇毫不犹豫地回复程音。


  程音怔了一下，问道：“那崇哥你是怎么想的？”


  谢以崇静了几秒，道：“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


  “首先她是一个喜欢我的女生，如果我去了，就是对不起你；其次，我的粉丝那么多，如果这一次去了，难免会有人有样学样，以为只要寻死觅活，就可以得到我的怜悯，让我去见她……更何况，即使我去了，也并不能解决问题。”


  程音想了想，犹豫着说：“乐乐说，说不定你去了之后，她情绪稳定下来，就愿意接受治疗了。”


  谢以崇不答反问：“你信吗？”


  程音不说话了，说实话，也许是他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可是他的确是不相信谢以崇这一去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谢以崇见程音不说话，知道他也是不信的，只是他心里过不了自己那道关，会有道德上的罪恶感，所以才会幻想着也许他去了之后会好一点。


  “小音，如果她是真的抑郁症，你觉得我去了这一次，她的抑郁症就会彻底好了吗？”


  “……当然不会。”


  哪怕是轻度的抑郁症，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治好的，更何况是到了自杀的程度。


  “如果她是假的抑郁症，只是想我去见她，那么，我如果去了，她就会尝到甜头，知道只要自己寻死，我就会过去，你觉得，后续会怎么发展呢？”


  程音彻底不说话了。


  “我去了，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谢以崇说，“专业的事应该交由专业的人来做，我已经联系了心理专家，请她去帮忙看一下。”


  “这样呀。”程音听到这里，心里踏实了很多，觉得谢以崇这个解决方式好像是不错，“那……那网上怎么说呢？”


  程音就是很害怕那些键盘侠又喷谢以崇，觉得他冷血无情，连见一面都不肯。


  　　“我会如实说，就说我不是专业人士，无法承担这样的重任……”


  “不行！”程音说，“你这样说肯定会有键盘侠要喷你的，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你不要出面，而且要有更厉害的理由堵住悠悠众口！”


  “嗯？”


  “我有办法。”程音兴奋道，“请我爸爸出面就好了，就说你们最近在攻关课题，你走不开！”


  “不行，不能麻烦老师，而且这是要老师撒谎，他向来耿直狷介，你要他说这种谎，是难为他……”


  “哎呀！”程音忍不住数落他，“你们真是师徒俩，好死脑筋啊！对付键盘侠，就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这种两难的问题，为什么非要我们自己扛呢，丢给键盘侠扛不就好了吗？是要拯救抑郁症女孩还是为国家多做一份学术研究成果，让他们自己选嘛！”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爸爸，你现在又是得意门生又是他女婿了，没道理举手之劳都不帮忙的嘛！”


  原本还凝重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搅合，倒是轻松了不少，谢以崇笑了一下，纠正他：

  “现在还不是‘女婿’。”


  “很快就是了！你就在我爸课题组，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谢以崇笑出声。


  “不说了，公关讲究分秒必争，我去打电话了。”


  程音说着，连再见也来不及说，急急忙忙挂了电话，打电话给自己爸爸。


  他这边正跟他爸爸诉说原委，那边谢以崇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我。”谢以崇听着电话那头的女声，原本唇畔的笑容很快敛了，眸中淡漠。“我想，对于你的提议，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以崇。”唐思煦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温柔，带着点冷意，“钱的确不是不万能的，不过，现在你面对的难题，我想应该需要钱来解决。”


  谢以崇觉得她莫名其妙，问道：“什么难题？”


  “那女的不就是威胁你想让你去见她吗？我可以帮你解决她，也可以在微博上发水军维护你……”


  听到这里，谢以崇已经无心再听，他觉得唐思煦真的是冥顽不灵，自己的言语或许已经说服不了她了。


  于是他道：“你有空吗？”


  唐思煦还在絮絮地说着，忽然听到他这句话，以为他是要松口了，喜出望外：

  “有空，当然有空，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


  “嗯。”谢以崇快速点开微信，看了看程音这段时间的行程表，见他两天后有空，便道，“两天后，下午一点钟，地点另定。”


  “两天后？”唐思煦有点意外，“我现在就在申城……你不需要我帮忙吗？”


  “嗯，不需要，就是两天后。”


  “……好，那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他想程音的电话应该也打完了，便去了个电话给程文立。


  第一次没接，过了十分钟再打，终于通了。


  “喂，老师，是我，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搅您。”


  程文立的语气很温和：“程音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


  “小音是为我考虑，不过老师您没必要为了我出面说这种事……”他说着，被程文立打断了：


  “以崇，你好糊涂啊！”


  谢以崇怔了一下。


  “程音说得很对，这种道德两难的问题，有更圆滑的方法解决，何必要弄得自己身处险境呢？说得不好听点，为了保护你的名声，我连我自己儿子的幸福都能牺牲，更不必说一个陌生的女孩。于公于私，这个谎，我都要撒的。”


  程文立说得坚决，谢以崇却是心中触动。


  老师为了他，连自己的原则都是肯放弃的。


  “……谢谢您。”他不知道自己对程文立说过多少次这句话，但他知道，无论说多少次，都不为过。


  　程文立倒是笑了：“小音说的对啊，你现在是我的女婿了，不用这么见外。有时候我想想，的确也对不起小音，我和汝蓁，经常不是在外出差访学，就是在实验室、办公室，对于他的成长，关心是少之又少……想要你多照顾一点小音吧，但又希望你在我们这门学科上多花点功夫和心思，只有难为你啦！”


  谢以崇听着恩师推心置腹的话，眼底蒙上了一点星光，郑重道：

  “我会的，老师。”


  他不必说什么承诺，程文立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言出必行，他自己也知道，说再多，都不如一次实际行动。


  这天微博上，A大著名专家教授程文立联系了独家媒体，并称谢以崇正在实验室攻关，听闻此事后，联系了著名心理学家傅箐，为张艺麦提供帮助，一切费用由谢以崇本人承担。


  程文立也表示，谢以崇正在课题攻克的关键时期，因此抽不开身，他作为谢以崇的老师，也愿意替谢以崇向张艺麦一家提供帮助。


  　　此言一出，微博也是相当热闹。


  第一百零三章 危机意识

  “我觉得崇爹已经仁至义尽了啊，又不是崇爹害得她这样的，能出钱帮她找最好的心理医生了，她还想怎么样呢？”


  “见一面也没什么吧……忙到连见一面都没空吗？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呀！”


  “某些人真是道德绑架的典型，凭什么崇爹要去啊，崇爹说起来也是受害者好吗？都准备出钱了给她请最好的心理医生了，她还想怎么样？她要死，崇爹就必须去见她跟她结婚吗？做什么梦！”


  “傅箐诶，基本上不接病人的，就算接，也是4000元每小时，崇爹真的仁至义尽了好吧。”


  “谢以崇是因为科研工作走不开好吧，说难听点，张艺麦自己作成这样的，凭什么科学家要丢开科研去见她啊！”


  “评论也太冷血了吧，只是要求见一面而已，你们戾气也太重了。”


  “某些粉丝戾气真的重，有饭圈内味了。”


  “照我说就应该封了谢以崇的超话，解散他的粉丝，免得她们天天作妖[微笑]”


  “道德婊真是够了，不会看中文吗？程教授亲口说的，谢老师是在科研，科研，科研！”


  ……


  程音第二天一早起来看了微博评论，见评论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坏，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看评论里说傅箐是国内最好的心理专家，心里不免猜测——


  这个傅医生，以前是不是给崇哥看过心理疾病啊？要不然崇哥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当然，他也不敢问，只希望着傅医生能看好张艺麦的病。


  傅箐当天就去了医院见张艺麦，张艺麦姐姐也发了一条微博感谢谢以崇，说正在治疗中。


  程音见状，心底稍微踏实了许多。


  他们的一专马上要面世了，他们这两天都在准备后期的宣传，接下来一个多月的通告全排满了，直到11月底才有空余时间，不过那时候ACM的全国赛马上要开始了，他又有得忙了。


  因为要贴合一专主打歌的MV造型，他下午又去染了个头发——拍MV的时候是一次性的，这次要动真格，而且他是一头粉毛，晚上回去找谢以崇的时候，还颇有点忐忑。


  “崇哥！”


  谢以崇从厨房一转身，怔了一怔——简直瞳孔地震。


  程音穿着白灰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的牛仔裤，头上一头的少女粉。


  “好看吗好看吗好看吗？”程音又不好意思又臭美，大眼睛希冀地望着谢以崇。


  他原本肤色就白，这粉色让他看上去更白了，衬得眼睛更黑了，一张脸小小的，嫩得掐得出水。


  粉色头发不仅令他没有任何“不良少年”的气质，反而更奶乖奶乖的了。


  “好看。”谢以崇的黑眸注视着他，热度明显，“新造型？”


  “嗯，打歌用的。”程音朝他吐了吐舌头，“是不是像非主流杀马特？”


  谢以崇唇角一扬：“不像。”


  “那你觉得怎么样？”程音不满足于“好看”二字，非逼得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谢以崇笑容更深，吐出四个字评价：

  “奶得冒泡。”


  “哈？”


  程音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又羞又恼——


  他可是猛1男！哪里奶了！


  于是挂到正在做饭的谢以崇身上，又是捣乱又是亲亲嗅嗅，像只小奶狗，非要谢以崇承认他是猛1男。


  谢以崇向来对他有求必应，只是享受这种撒娇撒泼，闹了半天，才说：


  “嗯，小音是猛1男，猛1男乖乖，不闹了。”


  “那你要说最喜欢程音，最爱程音了！”程音得寸进尺。


  谢以崇笑出声，凑过去亲亲他的额头：


  “我最喜欢奶得冒泡的程音，最爱奶得冒泡的程音了。”


  “啊，你耍赖，你欺负我！”程音叫起来。


  谢以崇笑得更开怀。


  于是晚饭都是黏在一起吃的。


  谢以崇平常那么正经淡漠的一个人，就陪着他瞎胡闹，连坐着看论文，都是把程音抱在怀里，任由他摆各种姿势玩手机。


  程音性子天真烂漫，满是少年率性，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想做亲密的事，也会坦坦荡荡说要，但更多时候，反倒是思无邪，缠着谢以崇，只是觉得依偎在一起很亲密。


  所以看着看着，手机一丢，粉色脑袋往谢以崇怀里一磕，睡着了。


  谢以崇只觉胸口一重，知道怀里的小朋友是睡着了，怕冻着他，撩过一旁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又拾起他的手机，正要给他放好，忽然见连着进来了三条微信。


  他平常不爱看程音的手机，今日不知怎么的，忽然生起一点野兽的危机直觉。


  他是知道程音手机的解锁密码的，于是点开密码，进了微信。


  果然——给他发微信的是徐慕渊。


  程音对徐慕渊肯定是什么其他心思的，连备注也是“徐慕渊”，不过徐慕渊对程音的心思，就不那么好说了。


  尤其是之前那一次，把程音灌醉了，还故意扶着他走——狗仔偏偏就拍到了他和程音，他弟弟徐艺嘉连个衣角都没出现，说那狗仔不是徐慕渊安排好的，谁信？

  也就只有程音思想单纯，不愿把人往坏处想。


  他点开对话框，见徐慕渊发了一个定位，又发了一条餐厅介绍的链接，邀请程音有空和他、徐艺嘉一起去吃饭。


  谢以崇神色冷漠，须臾，垂下目光，视线在程音脸上逡巡几个来回，像是有了什么主意——


  他拿起程音的手机，对着程音的脸拍了个局部，回复：


  “他睡着了，这几天都要忙通告，就不去了，感谢徐先生盛情。”


  那边久久都没回复，谢以崇都看了两页论文了，才手机震动：


  “好的。”


  他也没再回复，更没有删了聊天记录或者徐慕渊这个人，而且他明天也会主动跟程音说，自己替他回复了微信。


  替程音回复，是做他身为男朋友该做的事——宣告主权，但他信任程音，也不会私自干涉程音的社交，所以他不会随意删程音的微信。


  只要让徐慕渊知道，程音有男朋友了就行——徐慕渊不傻，故意拍了照片给他，还是这种角度，不是男朋友宣誓主权还会是谁？


  徐慕渊要是知难而退，保持界线，一切好说。


  　　要是不识相，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第一百零四章 打脸1

  程音的通告七点半就要到，因此六点钟就起床了。


  他本来想让谢以崇多睡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准备起床，结果才刚起床，谢以崇也醒了，进卫生间说：


  “小音，你先洗漱，我去给你做早餐，对了，昨天徐慕渊发微信给你，我替你回了。”


  “啊？”程音睡眼惺忪，都还没反应过来，谢以崇已经去做早餐了。


  等他反应过来，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徐慕渊，于是洗漱完了捞起手机一看——


  咦？

  崇哥回复就回复，为什么发自己的照片呀？虽说只拍了一点点脸，但是拍这种私密照片给不太熟悉的人，就感觉很奇怪呀……


  不知怎么的，想到这里，他忽的福至心灵——


  也许，也许崇哥的目的就在于拍私密照片？


  　就是为了让徐慕渊知道，自己身边有个可以随时拍私密照片的人……


  啊，崇哥这是在宣示主权啊！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忽然甜丝丝的，身体也漾着一股暖流，虽然徐慕渊也许并没有那种心思，可是崇哥吃醋了哎！


  他快乐得像只小鸟，飞到厨房间，咚一下扑到谢以崇背上：


  “崇哥！”


  谢以崇站得笔直，被他扑了也岿然不动，扭头温声道：

  “怎么，洗漱好了？”


  “嗯！崇哥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烧麦和馄饨，喜欢吗？”


  “喜欢！”


  程音洗漱完正好吃饭，谢以崇则去洗漱，等程音吃得差不多了，谢以崇也出来了。


  今天的谢以崇穿了一件白色内搭和一件灰黑色的圆领毛衣，他向来节俭，衣服都不贵，但是这毛衣偏偏给他穿出高级定制的味道，整个人男模一样，清俊挺拔。


  我男人真帅！

  程音在心里美滋滋。


  “笑什么？”谢以崇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


  “没什么，我吃饱了，去打工了!”


  “嗯，给你叫了网约车，你记得戴好口罩和帽子。”


  “好！”


  “对了。”谢以崇叫住他，“明天下午和我一起出去一趟，有空吧？”


  “有空，出去干嘛呀？”程音疑惑。


  　　“先去见唐思煦，然后去墓园看我妈妈。”


  见婆婆倒是之前就说好的，怎么要去见唐思煦啊？

  不过见谢以崇平静的表情，他也没多问，应声：


  “好的！”


  第二天，本来成员们约程音出去玩，但是程音想着要和谢以崇一起出去，就推掉了，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谢以崇都把公寓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他起床就是吃午饭，美美地吃了午饭，这才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路上，程音忍不住问谢以崇：


  　　“崇哥，我们为什么要去见唐思煦啊，她要请我们吃饭？”


  谢以崇开着车，道：“不是，是她之前又打电话给我，想请我去她家里的公司。”


  “妈耶，这是怎样的坚持不懈的精神。”程音忍不住吐槽，“她应该去拆迁办，这样可以少很多钉子户。”


  谢以崇扬唇：“小音精辟。”


  “所以，所以我们要去当面拒绝她吗？”程音问，“但我觉得以她的执着，可能当面也没用，毕竟之前在你的休息室，我们不就当面拒绝过她一次了吗？”


  “这次不一样。”谢以崇说，“我找了‘外援’。”


  “咦？什么外援？”程音好奇。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两人到了预定地点，是在一个餐厅，还挺高大上的餐厅。


  谢以崇带着他进了顶楼的包厢，程音正叨叨叨说着话，一进屋，就见唐思煦已经坐在那等他们了。


  “以崇……”见到谢以崇，唐思煦的美眸分明是亮的，不过见到程音，就没那么亮了。“程音……”


  “又见面了，唐小姐。”程音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谢以崇也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落座，唐思煦就迫不及待地开腔了：


  “以崇，我很意外你会来，我想……”


  谢以崇抬头打断了她：“稍等一下，有个人就过来了。”


  “啊？”唐思煦也是一愣。


  谢以崇没说话，低头看了看微信，径直出去开门了。


  程音也有点茫然，见他出去却很快复回，但身后跟着一个人——来人年纪不大，西装革履的，三十岁左右，乍一看长相斯文，颇有书生气，但仔细看，却觉他眉眼锐利飞扬，眼眸中说不出的神采。


  他还没反应过来，坐在一边的唐思煦率先反应，起身叫道：

  “裴总！”


  叫了一声，仿佛还觉得不够，娇美的脸上挂了温柔笑意：

  “您怎么过来了？”


  那裴总也露出一个笑容，浅浅的，眉目间却是深意十足：

  “唐小姐是我们谢董的贵客，谢董请我来作陪，我当然不胜荣幸。”


  唐思煦怔住了，不自觉问：“谢董？”


  连程音也满是疑惑，不知道谢以崇唱的哪出戏。


  但那个裴总却是自然点头，看向谢以崇，又对着唐思煦介绍道：

  “谢董是我们百盛的最大董事，不是独立董事，是股权最大的董事。”


  唐思煦听了，不可思议地看看他，又看看谢以崇，仿佛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甚至强笑道：


  “您……您没开玩笑吧？”


  “我怎么会开玩笑？先坐下来说吧。”那个裴总说着，也没冷落坐在一边的程音，朝他笑着递去一张名片，“您好，我是百盛的总裁，裴旻。”


  “您好。”程音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心道，“外援”就是他？


  几人坐下，裴旻朝唐思煦笑道：


  “唐小姐有所不知，百盛最开始是周家的公司，后来周家二小姐出嫁，就当作嫁妆送给了她，从周氏集团独立出去了，如今二小姐已经仙逝，立下遗嘱，由她的独子在三十岁后继承百盛。”


  唐思煦和程音还有点懵，就见裴旻淡淡笑着，做了个手势：


  “而二小姐的独子，就是以崇。”


  这消息对于唐思煦来说，无疑是平地惊雷——她一直以为谢以崇穷苦人家出身，所以如今的吃穿用度也一直都简朴非常，这才拿钱去诱惑他，劝说他加入他们公司，谁知道眼前这个她以为穷苦人家出身的男人，竟然是实打实的超级富二代！

  她自己是富二代，自然知道，能够娶周家女儿的男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谢家肯定也实力不俗……


  她猛然想到了申城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豪门的谢家，脱口道：

  “你爸爸是谢远志？”


  谢以崇神色淡漠：“法律上来讲，没错。”


  唐思煦闻言，僵立当场，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第一百零五章 打脸2

  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程音也已经明白过来了。


  这个唐思煦一直不依不饶想用糖衣炮弹诱惑谢以崇，谢以崇因为不胜其扰，所以干脆跟她挑明了自己的家世。


  现在唐思煦这个表情，分明是被狠狠打脸了——


  唐思煦还一直高高在上的，以白富美自居，以为看上别人是别人的福气，殊不知分明是她想高攀谢以崇。


  太尴尬了。


  尴尬得，他甚至有点不厚道地想笑。


  但毕竟要给女生留点面子，他忍笑喝茶。


  嗯，我们受过专业的表情控制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不过，唐思煦分明是坐不住了，没说几句，就匆匆告辞离开了。


  程音觉得，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谢以崇和自己了。


  “噗。”


  谢以崇和裴旻朝他看去。


  程音拿起茶杯：“我想起高兴的事。”


  这下谢以崇和裴旻也笑了起来。


  裴旻边笑边道：“总有人自命不凡，优越感十足，不知天高地厚。”又说，“她是不是特别难缠？要不然以崇你也不会叫我来。”


  “主要是我觉得很烦。”谢以崇淡淡道，又给程音加了点热茶，“而且，也想让小音认一认你。”


  “哦。”裴旻看着程音，意味深长，“所以程程是你的……”


  “我男朋友。”谢以崇打断他。


  程音嘿嘿一笑：“裴总请多多关照。”


  裴旻却笑：“你是‘老板娘’，你多多关照我才是。”


  程音一怔，红了脸，嘴上却是俏皮：


  “哎呀，突然从打工仔变成了‘老板娘’，还有点不适应呢，等适应好了就关照你！”


  裴旻和谢以崇都笑了。


  三人喝了会儿茶，裴旻和谢以崇聊了一些公司上的事，程音虽不懂内容，但瞧见自家男友脸色淡然，言语清晰分明，与裴旻有来有回，就知道自家学神男友是懂生意场上的事的。


  等后来去墓园的车上，程音才从谢以崇口里知道，原来裴旻还是谢以崇自己挑来的。


  也是机缘巧合，裴旻是裴家第二子，上头有个大哥，大哥大权独揽，沉稳老道，公司也没他什么事，正郁郁不得志，被谢以崇碰上了。


  聪明人之间不必多说，几句言语试探便有了相互欣赏的意思，所以谢以崇信任裴旻，将公司全权交代给他，裴旻也佩服谢以崇，矜矜业业为他管着公司。


  不过，程音其实还有挺多话想问的，比如，谢以崇的父母到底是什么身份？母亲怎么去世的？为什么他要和他爸爸断绝关系？

  他这虽有满腹的疑问，但他知道，今天谢以崇一定会告诉他的，带他见裴旻、带他去他妈妈所在的墓园，都是因为打算将这一切都告诉他。


  他猜得没错，等到了谢妈妈的墓前，谢以崇说：


  “小音，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我家里的事？”


  程音斟酌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今天就是打算告诉你的。”谢以崇说，“我连老师也没有说过，但我想告诉你，我觉得作为我一生的伴侣，你有权利知道我的一切。”


  程音双眸明亮地望着他。


  此时秋日晴朗，碧空如洗，只有谢妈妈这一座坟墓的墓园，宁静而幽美。


  谢以崇望着墓碑上那张秀美女子的照片，缓缓开口：

  “她的一生是不幸的一生。”


  程音诧异，下意识地也跟着望向照片——这样容貌美丽、笑容恬淡的女子，居然有着不幸的人生吗？


  “她是周家的第二个孩子，上面有个哥哥，下面还有弟弟和妹妹，她成绩优秀，喜欢画油画，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画家，她很有天赋，连国内最好的油画画家都称赞过她。不过，她的父母对她非常严厉，在她24岁那年就要求她服从家里，商业联姻，嫁给谢家的独子谢远志。”


  “她反抗过，逃跑过，但没有用，周家一手遮天，无论她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她爸爸甚至指责她不孝，没有家庭责任感，连哥哥和弟弟妹妹都不理解她，指责她自私。”


  谢以崇的神情是惯常的平淡，但眼里却染着哀伤，他声音低低地缓缓讲来，将一个女人不幸的一生徐徐展开在程音面前。


  “谢周两家联姻，举行了当时最豪华的婚礼，但她却在婚礼上哭得几乎说不出话，从此以后，她就患上了抑郁症——那时这个病还不为人所知，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等习惯了婚姻生活，她就会好起来的。”


  “她的确好起来了，因为她怀孕了。”谢以崇讲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一下，眼眸却是亮的，“她在绝望之中，又找到了希望，她把生活的一些美好都寄托在了她的孩子身上。”


  “不知道她的孩子有没有带给她真正的快乐，但可以知道的是，这些年，她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像普通的阔太太一样，打扮自己，看展，买包，出去旅游……直到她孩子高三那一年，她突然发现，她的丈夫有外遇，甚至六年前就有了，一直养在外面。”


  程音闻言，只觉骇然，冷风一吹，浑身透着凉意。


  “她想到了离婚，她觉得摆脱婚姻枷锁的时机到了，她跟丈夫提出了离婚——可是丈夫不愿意，甚至在周家知道后，连周家都不同意，理由是，会影响两家公司股价，而且，传出去丢人。”


  “她连哭都不敢哭，因为她的孩子正在高三，她怕影响孩子的学习……长期的情绪折磨使得她的抑郁症又复发了，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了，写好了遗书，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


  程音已经红了眼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高三那年，谢以崇会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甚至想轻生，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谢以崇和父亲断绝关系，甚至跟周宁的关系都很疏离。


  也许在谢以崇心中，爱他的妈妈，就是被谢家和周家联手逼死的。


  谢以崇看向程音，脸上却含着笑，那笑是悲哀的，甚至带着点复仇的快意：


  “我妈的遗书里，只嘱咐了我，叫我好好学习，不要被她所影响，还说，怕有人打我的主意，所以等我三十岁成熟了之后再把百盛给我，除此之外，没有提谢远志和周家一个字，甚至连‘恨’也没有。”


  　　死是一个弱女子的报复，在她决绝赴死之时，没有爱，也没有恨，而等谢远志和周家愧疚的时候，他们，连求原谅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百零六章 狗粮折磨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掠过树梢，发出阵阵声响。


  程音蹲下来，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那是一个不幸的女子为数不多的笑容。


  “阿姨。”程音露出笑容，“您在天堂一定很快乐吧，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画很多喜欢的风景和人物。”


  谢以崇站在那里，眼睫低垂，视线落在蹲在那里的少年身上。


  “您放心，崇哥的余生也会很快乐的，我会尽最大努力陪在他身边让他快乐的。”


  “小音……”谢以崇唤了他一声。


  程音抬眸，仰头看俊美挺拔的男人，笑容灿烂：


  “来跟妈妈说说话吧，她会很高兴的。”


  “好。”谢以崇也跟着蹲了下来。


  八年过去了，除了他妈妈下葬，他从没来过这里。


  他是人，不是神，也有恐惧和悲伤，在妈妈去世的那年，他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爸爸和外祖家的恨和怒，还有爱自己的妈妈去世的悲伤和难过。


  常常一闭眼，脑海里就是妈妈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的场景，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也没有人需要他，他对学习也毫无热情——那些题目对他来说都太简单，国内最高学府早已定下了他，他甚至没有人生的目标，感觉活在世上毫无意义。


  所以死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如果不是程音，他也许真的就走上了不归路。


  只是，即使找到了目标，但仍然不敢去回想那段黑暗的时期，怕自己一去想，就会再次陷入这样的绝望和迷茫中。


  但是今天带着程音来，他却觉得自己如释重负——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了，面对着母亲去世的现实，好像也不会再觉得生活没有意义了。


  也许，在今日，他才真正从八年前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

  程音终于又开始忙起来了。


  一专正式面世，他们整个团都在不停的奔波宣传，上各大平台打歌。


  主打歌《Takemybreathaway》一经面世就获得了各方好评，因为旋律震撼，舞蹈酷炫，在各大短视频平台火爆，他们的唱跳MV也火了。


  底下的评论纷纷说：


  “嗷嗷，内娱唯一一个用心在做音乐的男团了！不是我说，其他男团不是在上综艺就是在直播带货，糊到十八线都算不上。”


  “有古早追泡菜男团内味了！PT团这张专辑真的不错！”


  “啊啊啊啊啊舞蹈真的好酷！真的唯一一个用心在唱跳的男团！队长yyds！”


  “造型好帅好帅好帅啊啊啊啊！”


  “程音这头粉毛我爱了！这造型又朋克又奶，太带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颜嘛！”


  “真的，造型有点夸张但是居然一点都不杀马特，爱了爱了。”


  “被圈粉了！老阿姨很久不追男团了，PolarTo真的好帅！”


  “PT团治好了我的男团脸盲症哈哈哈。”


  程音的solo也很快面世，得到了各色好评：

  “崽崽好棒！单曲循环了！”


  “音音清澈的少年音，好好听[大哭]”


  “我发现了什么，作词作曲都是崽崽！”


  “音音也太棒了吧，这首歌真的把我听到起鸡皮疙瘩，感觉自己谈恋爱了！”


  “第一次听音音唱歌，怎么说呢，嗓音清澈又带着温柔，像调皮可爱的小奶狗认真又真诚地暗恋你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人说音音唱跳划水？我都差点被洗脑了（我是谢粉），听了这首歌我感觉音音的唱功根本没有大家说得那么不堪，反而是很用心在唱歌，后面的无伴奏吟唱真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的歌声好像在给我讲故事，故事里他的爱人与他相隔万里，无法见面，只能深深的思念……”


  “姐妹们都好会说，我就只觉得钱没白花[允悲]”


  “灵魂歌基程音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特么灵魂歌基”


  ……


  程音在晚上十二点回到酒店时，看到了谢以崇的微信：

  “歌很好听，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流行歌手。”


  程音瞌睡都醒了，唇角飞扬：


  “我的荣幸！！！！！！”


  他以为这么晚了，谢以崇肯定睡了，谁知道居然收到了他的回复：


  “听说词曲作者都是你？”


  程音颇为骄傲：“是的！”


  “那歌曲中的这个‘你’是？”


  “当然是你啊！”程音抿着嘴笑，“崇哥这还要问我，你对自己太没自信了！”


  “[可爱]”


  哇！崇哥居然发表情！还是发这个卖萌表情！！


  程音被平时高冷禁欲的男友萌得心肝颤，在房间里跟猴子一样嗷嗷叫：


  “啊啊啊啊我崇哥也太萌了吧！！！”


  一旁的张昱勉忍不住一脸嫌弃：

  “又开始了，我下次申请跟阿宁一个房间！”


  “哎，你不知道，我家崇哥真的炒鸡萌！”程音兴奋地说话都开始不对劲，拿着手机给张昱勉看，“你看你看，他平时那么高冷又禁欲，居然跟我卖萌哎！呜呜呜，我家崇崇……”


  张昱勉看了一下两人的对话，只觉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尤其是想想谢以崇平时那个生人勿近的气质、嗖嗖射冷刀的眼神，再看看他那个[可爱]表情……


  果然谈恋爱使人质壁分离。


  同样饱受狗粮折磨的还有青科协的一干人等。


  　某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谢以崇很难得地主动在群里冒泡：


  “休息？”


  众人见他主动出来，纷纷兴奋地出来冒泡：


  “哟，今晚出来的是太阳？”韩略发了个抠鼻表情。


  “刚从乡下回来，乡下居然这个时间还有蚊子，咬死我了！”这是经常在野外找化石的路琛。


  “没呢，有事？”同样话少的周致言。


  “刚躺下，怎么了老谢？”这是刚刚耻辱下播的俞明柏。


  谢以崇直接发了个链接，然后说：


  “小音写给我的歌，请洗耳恭听。”


  众人：“……”


  野王你成语用错了吧！

  当然，更有可能是，这人是故意的。


  点开链接，结果发现是某音乐平台的购买页面，也就是说要听的话，得把PT团这张专辑买了。


  众人：“？？？？”


  过分了啊。


  虽然心里吐槽着，但手还是很诚实地点了购买。


  50块一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当支持小嫂子的工作了。


  然而点进去一听……居然，还不错？？


  再点开传说中写给谢以崇的程音solo，这空灵清澈的嗓音，这深情绵邈的吟唱……woc，头皮发麻天灵盖炸裂。


  “真的还不错哎！”路琛诚实地说。


  “[赞]”周致言紧跟其后。


  韩略则说：“程程有点东西[赞]”


  俞明柏发了个表情包：“谁说写给你的，你别往身上贴金了。”


  谢以崇直接甩出聊天截图。


  然后他那个[可爱]的表情直接把众人雷到了：

  　韩略：“你就是这样把小音骗到手的？这表情看得我裂开[裂开]”


  俞明柏：“靠，老谢你这老狗比套路深。”


  路琛：“这表情看得我今晚要做噩梦[裂开]”


  谢以崇：“[龇牙笑]”


  众人：“……”


  　　笑得很好，以后不要再这样笑了。


  第一百零七章 矛盾突发1

  因为第一张专辑大火，PT团的行程也临时增加了好几个。


  其中有一个是综艺，他们又要打歌又要接受采访，接受采访的时候，女主持人因为是程音的粉丝，多问了他几个问题，一下场，赵骏一就黑了脸不高兴了。


  “砰”一声，将矿泉水瓶扔在地上，当时整个团的成员都在一个休息室里，都被他吓了一跳。


  其他人察觉到了他的不爽，都没说话，刘景宁看不惯他，提高声音问：


  “你干嘛？什么态度？！”


  “什么什么态度？！”赵骏一冷笑一声，头昂起来，一副要打架的模样，“我扔矿泉水瓶怎么了？！你有意见？！”


  刘景宁也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没什么意见，我对橙子挺有意见，谁叫他刚刚被cue到那么多次呢！”


  “你什么意思？！”赵骏一上前一步，横眉瞪眼。


  “咋，就许你扔矿泉水瓶，不许我对程程有意见？我又不是对你有意见，你急个什么劲？”刘景宁语气不甘示弱，表情却是优哉游哉，这更激怒了赵骏一：


  “我就是对你有意见……”


  说着，提起拳头就要上前打人，谁知道被人一把拽住胳膊，往后一撇，很清晰的“咔”一声，像是脱臼了似的，疼得他“嗷”地叫了一声，急头白脸地往边上一看——


  居然是程音！

  这小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你敢碰我，我打死你！”赵骏一感觉被羞辱了，正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真的脱臼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气得立刻叫帮手：


  “何森，你们还站在那里干嘛……”


  “做什么！”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一句女声的呵斥响起在休息室中。


  众人回头，原来是许利华来了。


  “一眼没看见就惹事！你们初中生吗？！”许利华活像个班主任，板着脸就训人，“赵骏一，程音，你俩明天的通告都别跑了，给我好好待在酒店反省！”


  “可是……”刘景宁想为程音辩驳，被程音拉住了，用眼神示意他憋说话。


  刘景宁只好闭了嘴。


  等回了酒店，他们四个人聚到了一起，刘景宁率先开口：

  “橙子你刚刚就应该让我说话，赵骏一才是那个惹事的！你明明就是拉架的，关你什么事啊！”


  程音还没说话，张昱勉说：

  “许利华才不会因为这就放过橙子呢，她要管整个团，肯定是两边都要敲打的。”


  “对啊。”程音倒没什么事，只说，“没事，明天的通告不跑就不跑呗，赵骏一也不是只气我镜头多，他的solo和我的solo对比，评价不太高，他早就憋着一股火了，今天只是导火索而已。”


  简乐拍拍他的肩：“你的solo真的不错，我前队友都说可以。”


  刘景宁也说：“你这么一说我就舒坦了，让他酸鸡酸去吧！”


  程音也乐了。


  回头把这事跟谢以崇说了，谢以崇的第一反应也是问：

  “不能去通告，对你没影响吧？”


  “没，反正少跑一天我还能休息一天呢！”程音躺在床上乐得轻松。“明天我就睡到自然醒，然后叫个外卖，下午就去峡谷遨游，快乐似神仙~”


  　谢以崇那边静了片刻，说：

  “今天我在实验楼窗前又看见张艺麦了。”


  程音：“？？？？？”


  “她又来找你了？她这么快出院了？”


  “嗯。”谢以崇本来不打算跟程音说，怕他担心，但是想了想，与其日后他从网上或者别人口中知道，还不如自己跟他说，“傅老师那边也给我反馈过，说她不是抑郁症，就是缺爱，她把一切的希望都投射在我身上了。”


  “啊这……”程音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这个张艺麦可是“碰不得也说不得”的，万一刺激她了，她又要轻生，那可怎么办。“那怎么办呀？”


  谢以崇回：“我尽量避开她，不让她跟我接触，这也是傅老师说的。”


  “那能不能我和你一起出现，让她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不行！”谢以崇直截了当拒绝，“她不能受刺激的，万一受了刺激，她轻生还是其次，对你做出什么事来谁都无法预料的。”


  程音看着这条回复陷入了沉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能任由张艺麦骚扰和跟踪谢以崇吗？

  谢以崇不得倍受困扰？


  想想要是换作自己，一个自称喜欢自己的人无处不在地跟踪自己，还有抑郁症，你说不得骂不得也碰不得，那得多难受？


  那边的谢以崇好像也知道他在替他烦恼，发过来说：


  “别担心，我也没空理她，这几天忙着做实验，几乎是两点一线的。”


  程音略略松口气：“那就好。”


  两人又分享了一下各自的日常，程音有点想他，问他要亲亲：

  “崇哥，好久没见面了QAQ想要亲亲，想要抱抱QAQ”


  想要被他抱在怀里，温柔以待，听他低低地说话哄自己。


  “不给。”谢以崇回复。


  “？？？”


  “反正给了你也抱不到亲不到。”


  “坏蛋，你让我过过嘴瘾不行吗？QAQ”


  “嗯？总是勾引我问我要亲亲要抱抱，我又亲不到抱不到，到底谁才是小坏蛋？”


  “哎呀，这个问题无解，不说了！”


  “是的，程音同学，画饼充饥不可取，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尽早回来找真人。”


  “哼，等我回去，我就一天到晚缠着你，一秒钟都不让你工作！”


  “可以来试试。”


  程音知道，在两地分隔的时候，跟谢以崇说那些情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还不如去峡谷遨游更快乐。


  于是忍住心痒痒，打开某游戏APP，正在更新中，忽然听一旁的张昱勉说：


  “橙子，赵骏一在微博上阴阳怪气你呢！”


  “哈？”程音点开微博，只见热搜末尾说：


  #赵骏一手滑点赞内涵程音#

  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营销号，说：

  @娱乐圈那些事：给大家讲个娱乐圈文故事：某男团新来的经纪人是其中一个人气选手指定要的，所以一直都很偏心他，经纪人来了之后这个人气选手就资源特别多，传说中唱功很烂都能得到solo，而且据说词曲都是请抢手写的，全是为了捧这位人气选手。


  这个营销号为了避免负法律责任，故意在微博前说是讲故事，但事实上这条微博就差报程音的身份证号了。


  　　而赵骏一的点赞，也是很明显的在暗示这条微博是真的。


  第一百零八章 矛盾突发2

  底下评论都说：


  “程音：你报我身份证号得了呗！”


  “请抢手？真的假的？虽然我看也不像是程音自己写的，他一个程序猿，能写歌词？反正我是不信。”


  “笑死，赵骏一自己的歌烂，在这内涵队友，真是好棒棒哦。”


  “黑子就是永远不承认别人的成绩，音音ACM拿区域第一的时候，说是队友带飞，自己solo红了，说是找抢手，还好音音考进F大有高考成绩证明而且程教授是A大的，否则估计要说是程教授托人顶替的吧？真就叫不醒装睡的人呗[微笑]”


  “额，团粉表示有点难过……”


  “楼上团粉居然还团的起来也是奇迹，赵骏一很久之前就舞台上黑脸，还翻程音白眼，老幺张昱勉说话他跟何森对眼神嘲笑……全都有动图的，队长带头队内撕也是服气。”


  “之前钟宇在的时候就各种不和了，现在新经纪人虽然凶，估计也压不住，谁都知道赵骏一家里有钱，自己把自己当太子，按我说他就应该自己solo出道，玩什么男团。”


  ……


  程音看着这些评论，不怒反笑，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干嘛？”张昱勉问。


  “我笑赵骏一蠢。”程音转头看张昱勉，“利华姐是为了一碗水端平，哪怕我没找事都要罚的人，现在赵骏一居然找营销号说她是为了捧我……利华姐不得气死？”


  张昱勉闻言笑道：“你说这个啊……蠢人只会干蠢事，有什么办法。”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们暂时是不会拆团的，我猜今年结束之前都不会拆的。”


  　程音想了想，耸了耸肩：“无所谓啊，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虽然看他们不爽，上舞台还要演团结，但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我觉得现在难忍的应该是赵骏一才对吧。”


  说完，想到什么，捞起手机把微博分享给谢以崇：

  “崇哥你看！人家内涵我找抢手！我不高兴了！”


  谢以崇没回复，太晚了，估计是睡着了。


  程音也没多想，也跟着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了。


  谁知道第二天醒来一看，谢以崇上了热搜？？？

  　　#谢以崇点赞内涵赵骏一微博#

  好家伙，整了个一模一样的热搜。


  这摆明了是在报复赵骏一。


  程音点开热搜。


  @娱乐新星闻：我也给大家讲个娱乐圈文故事：有个男团队长仗着家里有钱，贿赂前经纪人截胡队友资源，队内霸凌队友，这还不算，还交了个网红女朋友，交往三个月就把人家甩了，不过给了3w分手费人家也就闭嘴了。现在他的solo不及队友的solo红，就在微博上编故事给队友泼脏水，哈哈，典型的炮灰角色。


  最近PolarTo也算是大流量了，这热搜一出来，吃瓜群众集体出动。


  “卧槽真的假的？所以网红女朋友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塌房来得好快！”


  “笑死，崇爹为了音音，冲在吃瓜第一线。”


  “等下，真的是崇爹在吃瓜吗？这个一模一样的格式，一模一样的热搜，真的不是崇爹自己买的吗？”


  “不管是谢以崇买的还是谢以崇在吃瓜，五分钟，我想知道网红是谁！福尔摩斯们快给我扒！”


  “程音自己的事为什么要拉崇爹下水？科学家忙着搞事业好吗！”


  “笑死，唯粉又来找打脸了。楼上的不知道对了音音，崇爹护得比谁都厉害吗？”


  ……


  程音自然是不能出面说话的，于是第一时间发微信给自家男朋友：

  “热搜崇哥你买的吗？”


  谢以崇大概在做实验，很久都没回复，好久才回复一个：

  “嗯，你要是碰到赵骏一，叫他小心点，我手里有他的绯闻证据，他要是不怕自己塌房，我可以找人发出来。”


  “哇，哥哥男友力max！哥哥亲亲！”


  回答他的是谢以崇含笑的低语：

  “哥哥喜欢脱1光了的亲亲。”


  程音的脸一下红到冒烟——


  崇哥太涩情了！


  “叮~”


  一声微信的声音把沉浸在想入非非的程音惊醒了，是许利华的微信：


  “到我房里来一下。”


  哇靠，这一句话不啻于学生时代听到班主任说“来一下我办公室”，程音连忙夹紧尾巴，打起精神，赶忙去了。


  这次出来跑通告，许利华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现在其他队员在两个助理的陪同下一起去录通告了，只有他和赵骏一留在酒店被“临时雪藏”。


  “叮咚~”他按响门铃。


  “咔哒。”门开了，赵骏一和许利华一前一后走过来。


  赵骏一的脸色非常难看，看见程音立刻目露凶光，但碍于许利华在，到底不敢发作，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这是要轮番教训他们？

  程音略有点忐忑地进了许利华的房间，许利华就真的像个班主任一样径直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

  “程音，你知道我叫你来是要跟你说什么事吗？”


  程音试探着问：“我跟赵骏一的矛盾？”


  “你是个聪明人。”许利华说，目光深深看他，“赵骏一犯傻，你不要跟着犯傻。”


  “我没做什么啊……”程音一脸无辜。


  “还没做什么？今天微博热搜是你买的吧？虽说是谢以崇点的赞，但你俩关系好，谁不知道他是在维护你？”许利华的神色更严厉了些，“你们现在是什么？你们现在是同室操戈，让外人看笑话！”


  程音有些不服气：“那也是他赵骏一先同室操戈，他在那阴阳怪气我，还污蔑我找抢手，我就不能说他？”


  “我已经骂过他了！”许利华强调，“他当然是有错，但你是聪明人，你跟他闹成这样算什么？！你俩现在还在一条船上，一专刚刚发，闹成这样对你有利吗？你俩翅膀都还嫩着呢！我告诉你们，有我在，这个团一年半载都不会拆，除非你违约另谋高就！”


  程音扁了扁嘴，没说话。


  心想我家哥哥就是护着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我，不行吗？


  “赵骏一找女朋友的事你手里有料？”许利华又问。


  程音想了想，说：“对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


  “那就给我憋着！”许利华即使坐在那里，也气势十足，眼睛瞪得格外凶，“还有，这次回去，你们所有人都给我住在宿舍里，要外出或者在外留宿，必须跟我请假，我会随时查寝，如果查不到你们人，到时候没有资源没有镜头别怪我不客气！”


  程音一怔，心下骇然——妈耶，这位姐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要真这样，自己岂不是不能去崇哥那里了？


  而且外出都得请假，这也太严了吧！

  “利华姐，这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了，我回去之后经常要回学校训练……”程音还没说完，就被许利华喷了回来：

  “不麻烦！反正我不嫌麻烦！你要回学校，就给我请假，我随时叫你给我发定位！”


  程音：“……”


  “这……有必要嘛！”


  “有，我认为很有必要。”许利华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气笑道，“这是防止你们一个个的跑出去谈恋爱，给我找事！”


  说到谈恋爱，程音心虚了，没再顶嘴，只说：

  “好吧。”


  太难了太难了！


  他要给崇哥发微信：


  　　哥哥，脱1光光的亲亲没有啦！被母老虎关在宿舍里出不来啦！

  第一百零九章 突生波澜1

  程音忙了小半个月，每天都是脚不沾地地四处跑，拍广告做宣传，每天都忙到半夜，有时候常常都是直接在飞机上或者高铁上睡觉补眠。


  他也不敢嫌苦，毕竟成员们都这样，而且对于一个明星来说，越是忙、越是累，反而说明自己越红，要是闲得在家抠脚，那才该哭呢！


  只有等什么时候他火遍两岸三地，成为天王级歌手，那时候，才有资格在家躺着当咸鱼。


  忙和累倒没什么，只是见不到谢以崇，让他颇以为苦。


  而且他不在的时候，张艺麦好像老是去跟踪谢以崇，这回不仅是谢以崇自己发现了，昨晚都有人发在微博上了，说：


  @大橘为重：某人好像又在跟踪谢老师了……谢老师也太惨了吧，估计也不敢说她，万一一说她她又要闹自杀了。【照片】


  这条微博是发在谢以崇超话的，分明是同是A大的校友发的，不过程音刷新了一下就没了，连评论也全没了。


  估计是被人全删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理智的，万一又有人去网暴张艺麦，说不定就又要出事了。


  程音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因此也不敢去问谢以崇。


  只想着三天后自己回申城了，再面对面地跟谢以崇商量。


  他这边正忧心着，谢以崇那边却也是遇到了麻烦。


  因为张艺麦的事，他被叫到了校领导的办公室里：

  “以崇啊，这事之前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了，现在她本人还是经常在我们校园里出现，有好多同学写了邮件给我，也有教职工跟我反映过……唉，大家都怕她，怕说了她什么，她受刺激。”


  谢以崇也是皱了眉：“就让她在那吧，反正我在实验室做实验，不受影响的。”


  校领导坐在办公桌前，苦笑了一下：

  “以崇，真要你说得那么简单，我也不用来找你了。”


  “怎么？”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份我们学校的教职工联系方式，我们所有教职工的电话号码她都有，你不加她微信，也拉黑她电话，她就打电话和发短信给其他老师，问你在干什么，要他们帮她加你……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也不敢刺激她，就只能答应她，现在她对很多人都造成了困扰啊！”


  校领导一脸难色，显然也是没有办法。


  “你也知道，万一出点什么事，这是重大舆情事故，咱们学校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您的意思？”


  “你能不能，把她的微信加回来，也劝劝她，别再这么执拗……”校领导试探着说着，见谢以崇的面色微沉，便又转了话锋，“我知道，这也挺为难你的，但是没办法，你就当开导一个朋友，就当……就当是你的学生，行不行？”


  谢以崇面沉似水，却没拒绝，起身道：


  “我知道了。”


  对方又说了些客套和安人心的话，谢以崇便告辞离开了。


  他不愿意和张艺麦交流，说实话，他现在心里对张艺麦充满了厌恶，不是他没有同情心，是他感觉因为自己，张艺麦给许多人添了麻烦和困扰。


  但现在的情况，他又不得不和张艺麦交流，否则又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不过在和张艺麦交流之前，他决定先和程音说一下这件事。


  毕竟张艺麦喜欢自己，自己去跟她交流，必须先告知一下作为自己男朋友的程音，这是对他的尊重。


  程音这天很晚才忙完通告，准备回去的时候，拿手机看时间，就看见了谢以崇给自己发的微信。


  谢以崇的微信很简短，但是三言两语就说明白的了事情原委，也告知程音他要去和张艺麦交流了。


  程音看得生气，在心里对张艺麦也生不起丝毫同情。


  这个人算哪门子抑郁症？别侮辱抑郁症患者了！


  为了自己的执念，去打扰那么多的A大老师，也不管会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不过话说回来，她要是会顾忌这个，也就不会不停地骚扰谢以崇了。


  这是爱和喜欢吗？自己喜欢了谢以崇八年，八年都没敢去打扰人家，哪怕人家一直都是自己爸爸的学生，自己都没敢去打扰他，她算什么东西啊？要整个A大来为她的单相思买单？！


  真就生气！


  程音本来因为十二点了，又累又困，但现在一下气清醒了，都不困了！


  不过这时候都很晚了，他也没去打扰谢以崇，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回复他叫他不要跟张艺麦说话？那肯定不行，毕竟现在A大的所有老师都受到骚扰了；回复他说“哦，你去吧”？这也不行，他才不愿意自家帅气又高冷的男神男朋友去哄那个自私又偏执的花痴女！


  明明跑了一天通告很累了，可这一晚，程音却没怎么睡好，做了好些光怪陆离的梦。


  其中就包括之前他和谢以崇吵架那一段，谢以崇又说要去跟别人结婚生孩子，再也不会给他一个眼神了，他想拉住谢以崇，可怎么也穿不上鞋子，可把他急坏了。


  早上九点多起床，他给自己爸爸发了条微信：

  “爸，你也收到张艺麦的短信了吗？”


  他爸爸倒是很快回复，说“嗯”，又发了张短信截图给他，然后说：


  “很多老师应该都收到了，这件事叫人头痛啊。”


  程音点开截图一看，气坏了，短信居然说：

  “老师你好，我是张艺麦，以崇怎么不回我微信了？他肯定是因为之前的事生我气了，但他还是喜欢我的，麻烦你转告他回我微信好不好？(*?▽?*)”


  好你妈！

  程音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喜欢你个屁，你长得那么丑，他正牌男朋友是我！

  　　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谢以崇要是真回了她微信，她肯定又要得寸进尺，以为谢以崇真的喜欢她了！


  妈蛋！生气！

  但他又不敢任性地跟谢以崇说别回她，他也怕张艺麦又寻死觅活，说实话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不怕张艺麦死，但他怕她死了以后，谢以崇又要落个什么不好的名声，包括A大说不定也会受牵连。


  真的很憋屈。


  不过在这件事上，谢以崇也是受害者，自己一直不回他，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程音想来想去，最后直接转开了话题：

  “昨晚十二点才结束通告，累死了QAQ今天的早餐是鲜肉小笼包和油条，不好吃，我想念崇哥给我做的烧麦和馄饨了。”


  谢以崇这次秒回。


  “烧麦会有的，馄饨也会有的，毕竟男朋友是你的。”


  嘤嘤，哥哥太会了QAQ

  　　程音红着眼眶，感觉心中的焦虑和憋屈都被抚平了。


  第一百一十章 突生波澜2

  谢以崇把张艺麦的微信又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跟她说：


  “请你不要再骚扰其他老师了，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张艺麦秒回，像一个正常的迷妹一样：

  “嘤嘤嘤，崇爹你终于回我了！”


  但很快又不正常了：


  “没关系，你现在不喜欢我，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谢以崇知道她不正常，但还是试图跟她沟通：

  “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你死心吧，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别人，不觉得无耻？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呜呜呜，崇爹，你不要这么绝情，我知道你会喜欢我的，你上次对我说话，那么温柔，我知道你是忙着工作，我可以等你，真的可以等你的[可爱][可爱]”


  “崇爹你真的好厉害好好看，我好喜欢你的……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小说里他们都是这么追到男神的[符号][符号]虽然我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我会很努力的[符号][符号]”


  　　谢以崇眼神冷漠地垂下眼睫。


  全部截图发给程音，然后直接把她的微信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多看她一眼，自己的眼睛就会被污染一样。


  过了一会儿，程音也回复了：

  “放她的屁，小说糊脑子了吗，男神只会喜欢我这种长得又好看学习还好的人，最重要的是还必须是男生！”


  对着程音，哪怕程音“口吐芬芳”，谢以崇都扬起了唇：


  “不对，这与长相美丑和学习成绩都无关，我只是喜欢程音这个人，只不过，你优秀又好看，还恰好也是男生。”


  谢以崇向来不会说情话，可这话却让程音非常飘飘然——


  男神喜欢我，不是因为别的加分项，只是因为，我就是我。


  所以哪怕他不修边幅睡得口水横流，或者以后老了丑了，谢以崇也不会变心的。


  想一想自己被无条件的爱着，喜欢着，欣赏着，他的心里就满是甜蜜滋味。


  这一刻，他是多么想回去，回到谢以崇身边，抱抱他，亲亲他的脸……


  　哎，万恶的工作！

  这边谢以崇也开始工作了，可是没过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好在他不是在做实验，而是在整理实验报告，手机就在边上，拿起来一看，却是张艺麦的手机号。


  本想直接挂掉，但是一想到张艺麦要去骚扰其他同事，谢以崇忍了半响，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张艺麦的嗓音格外甜腻：

  “以崇，你现在是不是不忙啦？那个……小雅之前说的那个，就是说大家都会喜欢的……你喜欢吃甜点吗？那个布朗尼蛋糕……我觉得我可以试着做一做……”


  谢以崇听着她毫无逻辑的话，深深地皱了眉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很快又响起，可他再也没接过，只当它不存在。


  这样被骚扰的日子又持续了两天，程音终于回申城了。


  谢以崇觉得他要是再不回来，自己的病都要犯了。


  之前傅箐给他治疗的时候还说他容易走入极端，会变成天才犯罪者，他从来没相信过，他觉得自己这么自律，怎么可能去犯罪，不过在张艺麦身上，他觉得犯罪好像也不错——


  他真的想过怎么样不留下证据把张艺麦给杀了。


  “我跟利华姐说了回家，才偷偷溜出来的，现在就过去找你。”程音的语音消息里轻声细语的，好像跟做贼似的。


  谢以崇也知道，最近许利华管他们管得严，就差把手机没收了，他能出来，也是因为真的在外面跑了好久的通告了，这才勉为其难允许他们各自出去轻松一下。


  他本来要在实验室待一天的，就因为程音，十点钟就锁好了门准备回公寓了。


  刚出实验室楼，就看见张艺麦拎着一个袋子，胖胖的脸上满是痴迷的笑容，还穿着夸张的lo裙，小碎步走了上来：

  “以崇，我来看你了！这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做的布朗尼蛋糕……”


  谢以崇冷冷瞥了她一眼，直接绕开她往前走。


  “以崇！以崇，你要去哪里？”张艺麦却不依不饶跟了上来。


  实验室楼地处偏僻，但偶尔也会有化学系、生物系的的学生过来，此时三三两两的，就在不远处看他俩。


  谢以崇周遭气势都冷得砭人肌骨，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他快步走着，走出很远了，后面的张艺麦却还跟着。


  等他走到自己的车边，张艺麦居然也跟了上来，他拉开车门要上去，她居然也去开副驾驶门，一副要跟着上车的模样。


  谢以崇已经够克制的了，看见这一幕直接火了——他车的副驾驶座除了偶尔有同事坐，基本就是程音的专属座位。


  她算什么东西？也想坐副驾驶？


  他“砰”一声甩上车门，转身绕过车身，刚要过去动手，忽然见斜刺里出来一个人，一把推开张艺麦，自己一把按住车门，堵在了车门口：


  “啊，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


  是程音。


  他转头，看向面色难看得快要结冰的谢以崇，笑着说：

  “崇哥你快上车吧！”


  对上程音那双含着笑意的黑眸，谢以崇心底的戾气立刻消散了一半，总算是忍住了，转身往回走，再次打开车门上车。


  程音看着面前的张艺麦，上下打量她一下，故意高高在上的讥诮一笑：

  “真可怜，长得又胖又丑，还没人爱，就会倒贴男人。”


  张艺麦一怔，刚要发作，就听程音冷冷说：


  “要死就快点去死，你这么喜欢崇哥，死的时候记得跟他撇清关系，等你头七我给你烧二十斤的蜡烛！”


  张艺麦眼睛一红：“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嫉妒我……”


  　　“怎样，嫉妒你丑还是嫉妒你胖？或者嫉妒你没人爱？为了自己，就到处骚扰别人损害崇哥的名誉。”程音小嘴叭叭叭，开始输出，“你这种自私自利又蠢又坏的人谁会喜欢你？还小说女主，你少在那做梦了！告诉你，你快去死吧，反正你死了，世界上少一个神经病，谁都不会可惜的。崇哥是为了国家做贡献的大科学家，以后大家只会记得他有多少贡献，才不会记得哪个花痴女为了他去死，像你这种人，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自己不努力还整天做梦，为了自己的梦要全世界都让着你，简直就是社会害虫，快去死吧，今晚就死头七我给你追烧一个iPhone13plus！”


  第一百十一章 突生波澜3

  张艺麦大概是没想到程音敢惹她，还敢骂得这么凶，一下子怔住了。


  四周不远处的学生们看见程音居然敢骂张艺麦，也都愣住了——随即便是兴奋，骂得好，就该骂她，简直就是舍身炸粪坑的英雄！

  张艺麦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忽地一下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嚎叫：

  “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丑态毕现。


  原本坐在车里的谢以崇坐不住了，打开车门又出来了，不过一旁的程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毫不留情地对张艺麦说：


  “欺负你？到底是谁欺负谁？你不就是欺负崇哥人好心善吗？换成别人，谁有空理睬你？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吗？拿自己的生命威胁别人，你只能威胁到善良的人，但同时，你也辜负了别人的善意！”


  程音向来性格开朗，脸上常带着笑，眼睛还含着星星似的，天真又无辜，所以粉丝们经常说他“奶”，可是此时的他面色冰冷而严肃，眼神如刀，一点都不和善，甚至还有点飒。


  　　四周围观的人都被他镇住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里尖叫——这个程音有点儿A！


  连张艺麦似乎都被他的话语触到了心底，停止了哭喊，怔怔地望着他。


  程音并没有在意围观的人，他望着张艺麦，凛然开口：

  “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没有资格让别人珍惜他的生命，没学会自爱之前，也别想让别人来爱你，把自己对生活对生命的美好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世界上最没用、也最无耻的事！好了，我话说完了，你想死就去死吧，我和崇哥绝不会可怜你的！”


  说着，跟谢以崇对个眼神，转身上车了。


  等谢以崇和程音的车开走了，众人才看见张艺麦好像失了全身力气似的，软软地坐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程音坐在谢以崇的车上，一路上都没说话。


  回到谢以崇的公寓，谢以崇才关上门，程音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投入了他的怀里。


  “崇哥……”


  他的嗓音有点不对劲，谢以崇蹙眉：

  “怎么了？嗯？”


  “我害怕……”程音刚刚正气凛然又理直气壮，可是到现在却有些后怕，“我骂得那么凶，万一她真的又去寻死觅活怎么办？这次大庭广众的，大家都知道是我骂了她……”


  刚刚他看见张艺麦跟着谢以崇，还要去开副驾驶的门，要坐他的位子，而当时的谢以崇分明是忍无可忍，一副要爆发的样子，与其谢以崇动手，不如由他来当这个恶人，他就想：


  真的受够了！

  骚扰崇哥那么久了，今天不解决，说不定崇哥就要一直被她这么折磨，长痛不如短痛，死就死吧，大不了她死了，自己一命抵一命，还换得崇哥的清静！


  于是也没考虑后果，直接就开始骂人了。


  可是现在想想，却好像自己又冲动了。


  “等下张艺麦要是真的死了，他们家属肯定会找上门来，没地方找我就找你，肯定又会给你和A大添一堆的麻烦……崇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我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冲动不顾后果，对不起……”


  他说着，都快要哭了。


  可是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紧紧将他搂进怀里：

  “你没有做错事……你没有……如果不是你，也许今天的局面更不可收拾。”


  谢以崇眼睫微颤，一贯平静而淡漠的脸上神情复杂。


  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是程音冲出来阻止了他，他不知道会对张艺麦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失手酿成什么惨案，今日的局面一定不是这样。


  “小音，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正如你说的，她才是加害者，你没有任何的错，不需要害怕。”


  谢以崇说着，语气坚定了很多。


  他心中早已决定，如果出了事，他绝不会让程音去承担，他一定会站出来，将所有的事都全部扛下。


  他抱着程音，轻轻拍他的背，直到他渐渐平静下来，这才说：

  “饿了吗？先吃点东西？我昨天就给你买好了你爱吃的。”


  程音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又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


  谢以崇看他这模样又怜又爱，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低声道：

  “哥哥亲亲，不哭了好不好？”


  程音抬眸看他一眼，再次点点头。


  谢以崇便凑过去亲他，两人温柔又深情地交换了一个亲吻，这才分开。


  程音心里也好受多了。


  谢以崇去做饭，他就去帮忙，两人做了四个菜，全是程音爱吃的，程音赶路回来，刚刚又情绪激动，这会儿也是真的饿了，很快风卷云残，将桌上的菜一扫而光。


  谢以崇宠溺地笑：

  “小音果然还在长身体，能吃这么多饭。”


  程音：“……”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夸奖人的话啊！

  “emo了，哥哥嫌弃我会吃了。”程音头一歪，做悲伤状，“洗不动碗了，可能要亲亲才会好了。”


  谢以崇宠溺的笑容更灿烂了，凑过去捏捏他的脸蛋：


  “现在嘴巴脏，不亲你，等我洗好碗再来亲。”


  程音一下复活：“好！等你哦哥哥！哥哥加油！”


  谢以崇去洗碗，程音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虽然他挺不愿意面对的，但他还是要上微博看，张艺麦死了没，以及大家都是怎么评价他的。


  出乎他的意料，张艺麦好像并没有消息传出来，连他刚刚骂张艺麦的事也没有上微博，他去谢以崇的广场看了，也并没有人发，他自己的广场更不必说。


  所以……是正好没人拍，还是拍了没传？


  他切到大号，习惯性地看自己的消息，他的消息每天都是999+的，不过他在这么多转发和评论中，却一眼看见了一个私信，是最新的。


  一个名字叫华某士喷射战士班长的人说：


  “程音，我今天看见你骂张艺麦了，我觉得你做得很好，说得也很好，并没有任何侮辱她的意思，如果她真的自杀，那是她自己不尊重自己的人格和生命，你不用愧疚。另外，我们同学们也一直都很同情谢老师，但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谢老师，所以我跟大家说了，今天看见的事不能往外说，更不能爆到微博上，同学们很通情达理，都同意了。就算有例外，有人爆出去，我们也都愿意为你作证，如果你看到这条私信，请你也转告谢老师，让他也放心。最后，祝你和谢老师都工作顺利，前程似锦！”


  原来如此。


  　　程音看到这里，眼里含了热泪，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心里又感动又感激，还带着一些欣慰，混在一起，是说不出的滋味。


  第一百十二章 突生波澜4

  谢以崇洗好碗出来，程音就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谢以崇搂着他的腰，说道：


  “所以不要担心，明事理的人都知道不是你的错，退一万步说，也是我的错。”


  是自己招惹了这些事，是自己不能保护好程音，还要程音替自己出头，不是吗？


  “没有，崇哥也是受害者！”程音说着，反抱住他的腰，眼眸红红的，目光却很清亮，“好了，我也不胡思乱想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现在累了，我要和哥哥一起休息了！”


  谢以崇摸摸他的脑袋：“好，我们一起睡午觉。”


  “不打扰你工作吧？”


  “听说你要回来，我早就提前完成了工作。”


  “嘻嘻，那就好！”


  两人一起上了床，程音好久没和谢以崇见面，也好久没和他同床共眠了，一时间还有点兴奋，抱着他，把脸埋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混合着消毒水气味的个人气味，脑袋里闹哄哄的。


  然而就在此时，背后有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耳畔响起谢以崇的低语：


  “睡吧，小音，我陪着你，醒来我也会在的。”


  不知怎么的，感受到谢以崇的安抚，程音心中的兴奋与不安一下子消散了一半，心中松快了许多，渐渐的，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


  　很快，意识沉入大海，酣甜入梦。


  谢以崇抱着他，手仍是轻轻抚着他的背，眼皮半垂着，眼底却满是深情。


  这是他的小神明，常常以自己的方式守护他的小神明，现在，小神明要睡觉了，换他来打败他梦中的小怪兽了。


  *

  程音沉沉地睡了一下午，醒来时，谢以崇果然很守信用地躺在边上。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有点后悔，用睡意惺忪和沙哑的喉咙说：


  “我怎么这么能睡？感觉好浪费时间哦，应该做点什么的。”


  谢以崇却说：“不浪费，只要我们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有意义。”


  程音一听醍醐灌顶似的：“对哦。”


  情侣就是这样，只要见了面，腻在一起，就是意义，至于具体做什么，倒也不重要了。


  “张艺麦发微博了。”谢以崇突然说。


  “啊？”程音心头一跳，倏地浑身紧绷，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怎么了？控诉我欺负她？还是又要准备自杀？”


  “没有。”谢以崇说，凑过去亲亲他的额头，“小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我的神明一定是你。”


  “哈？”程音被谢以崇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不知所措，一脸茫然，“她到底怎么了，快给我看看。”


  谢以崇扬唇，把手机递给他：“嗯，你看。”


  程音接过手机，看到张艺麦的微博，她说：


  @张艺麦：是我错了，一直打扰崇爹，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也再也不会出现在崇爹面前了，真的很对不起。


  “诶？？”程音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谢以崇原本是半坐着的，见状也坐直了身体，将外衣给他披上：


  “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至少这样发就是一件好事。”


  程音想了想也是，虽然不知道张艺麦到底是真的知道错了，还是假的知道错了，但毕竟没有再寻死觅活了，就是一件好事。


  他点开评论，大家都在说：


  “唉，好好看医生好好吃药吧。”


  “要接受现实，接受自己，其实明明很多人在关心你和爱你的。”


  “放过崇爹，也放过你自己吧。虽然大家都很喜欢崇爹，可是大家都明白，生活终究要回归到现实中去的，以后认真生活吧！”


  “加油呀！”


  “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说，别作妖了，放过崇爹吧，那天在实验室楼前，他的脸色真的很差，要是音音出现，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醒悟就好！”


  “怎么就突然醒悟了？还跟崇爹道歉？？”


  “楼上，应该是音音把她骂醒了，也不算骂，音音说得那几句话真的很对，适用于我们很多人。”


  “啊这，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音音说了什么？抓心挠肝地想知道。”


  ……


  程音看着评论，心仍怦怦跳着，可是唇角却不自觉扬了起来：

  “崇哥你看，她们有人夸我呢！”


  谢以崇低声细语：

  “小音本来就值得被夸。”


  “嘻嘻。”程音的心豁然开朗，像是阴霾一下子被驱散了，他转头勾住谢以崇的脖颈，抱住他，“那哥哥也夸夸我。”


  “刚刚不是夸过了？”


  程音一怔，回想起刚刚他夸自己是他的“神明”，面上一热，心中鼓胀——


  崇哥这么厉害，却说自己是他的神，哎，崇哥太会说话了！

  谢以崇眼眸低垂，见面前的小朋友面若桃花，又是害羞又是甜蜜，格外可爱，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

  “我的小音真的很厉害，如果不是小音，这件事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是吧是吧，我超厉害的！”程音越发自得，搂紧男人的脖颈，膝盖顶在床上，一用力，已经跨坐到了谢以崇大腿上，“那哥哥要再奖励一下我的！”


  说着，明亮的眼睛朝谢以崇眨了眨。


  谢以崇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薄唇微扬，嗓音低沉：

  “是要荤的还是素的？”


  程音一怔，脸颊绯红：


  “哎呀！这还要问的嘛！哥哥你是什么品种的呆头鹅！”


  谢以崇轻笑：“说谁是呆头鹅，嗯？”


  “你，你是呆头鹅！”


  “我是呆头鹅，那你以后别叫我哥哥。”


  “哎，哎，你……好了嘛，你是聪明鹅，快亲亲我。”


  谢以崇笑得不能自已，到底还是凑过去亲他。


  两人亲着亲着，又紧紧贴在一起，谢以崇的手也不规矩地往程音衣服里摸去。


  这小朋友肌肤细腻，又滑又嫩，他摸得爱不释手。


  摸着摸着，又摸到前头去。


  程音有点害羞，但毕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很诚实地说：

  “哥哥，要更舒服，要亲亲的。”


  谢以崇拍拍他的屁股，沉声说：

  “原来神明也会有情1欲。”


  程音心口一跳，被他这话说得又羞又热，但却更加心旌神摇：

  “像哥哥这么冷淡的人都有，我为什么没有？”


  谢以崇闻言，却是低笑了一声，声音中饱含着性张力：

  “你怎么会以为我冷淡？小音，你太高估我了——”


  “扑通”一声，程音被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然后经历了让他三观炸裂、青春成长、人生升华的两个多小时。


  没有做到最后，但几乎哭了半程。


  不知道是爽得还是吓得亦或者羞耻得。


  总之是完全颠覆了他对谢以崇的“冷淡”印象。


  　　然后，又给谢以崇贴了个新标签——会玩。


  第一百十三章 世事就是那么巧1

  因为许利华不让他们在外留宿，所以程音八点钟就要走了。


  谢以崇自然要送他。


  程音有点不放心：“哎，我现在很心虚，你不知道，利华姐那双眼睛，简直比班主任还要犀利，我怕她一眼就看穿我俩的关系。”


  “没关系的，有我在。”谢以崇却坚持要送他过去。


  “好吧。”


  程音心想，不至于那么倒霉吧，就这一次崇哥送自己回宿舍，就撞上许利华也在那？


  这概率也太小了。


  于是放心大胆地和谢以崇一起回了宿舍。


  然而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门口，一开门，就见许利华正站在屋里，其他三名成员仿佛班主任查寝似的，正十分乖巧地跟她说话。


  程音：“……”


  真是巧他妈给他开门，巧到家了！


  刘景宁在后面拼命跟他使眼色，一手指指许利华，又朝着程音拼命摆手。


  程音：“……”


  这也看不懂啥意思啊！


  许利华的目光落在程音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


  “程音你不是回家了吗？”


  啊这……


  程音在温柔乡鬼混了大半天，都忘记还有这事了。


  要怎么解释，就说难得在家吃晚饭，就把谢以崇也叫来了？


  “姐姐。”


  一旁的谢以崇突然出声。


  许利华一怔，没想到谢以崇是在叫她。


  目光转到了谢以崇身上，仔细打量他——


  谢以崇身材高大，但站得笔直，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手上还搭着一件呢外套，五官立体，俊美而不失男子的英气。


  尤其是眉眼，眸色深黑，睫毛浓密，精致又疏离，像是自带滤镜一般，冷淡却反而有致命的吸引力。


  是放到娱乐圈能成为顶流的长相。


  PT团的成员包括程音都呆住了——姐……姐？


  谢以崇露出一点点笑，黑眸深邃地望着许利华：

  “姐姐，听说小音回来，我就去老师家蹭了饭，小音要回宿舍，我就顺便送他回来了，听说姐姐管他们管得很严，我觉得是好事，小音他们还小，还是专注发展事业比较好。”


  PT团的其他成员：“……”


  瞎话张口就来你就不脸红？？？

  原来你就是这样的谢以崇？！


  而那个严厉又严格媲美班主任和灭绝师太的许利华，居然脸一红，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


  “你说得对……”一转头对着程音他们，“听听人家的觉悟，你看看你们一天天的！”


  PT团的成员们：“……”


  谢以崇就那么帅吗！


  他们也是粉丝的心尖宠好吗！颜值也不低的好吗！

  “姐姐吃果切吗？”谢以崇微笑着问，“来的路上，给大家买了果切。”


  许利华继续满脸笑容：“我就不吃了，还要去看隔壁那四个，你和他们吃吧。”


  “好的。那姐姐再见。”


  “再见！”


  等许利华出去了，刘景宁忍不住说：

  “可以啊，谢老师，真没看出来啊！”


  张昱勉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为了橙子，真是什么人都敢叫姐姐啊！”


  简乐被两人逗乐了，也在一旁笑：


  “真的，我第一次看见利华姐这种表情，我以前一直以为利华姐没有少女时代，现在我知道了，她有。”


  程音也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自家男朋友：

  “厉害呀崇哥，你不知道利华姐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居然对你这么客气！”


  谢以崇挑了挑眉：“达到目的就好。”


  晚上谢以崇睡在了程音的小房间里，床很小，堪堪睡下他们两个，尤其是谢以崇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床差点就不够了。


  睡前，程音收到了许利华的微信：


  “程音，问你个问题，谢以崇有哥哥吗？”


  程音：“…………”


  您这是想干嘛！


  他把微信给谢以崇看了，谢以崇扬唇一笑：

  “真的有一个，是堂哥。”


  “结婚了吗？”


  “还没有，和她差不多年纪。”


  “哇哦，那正好，来来来，介绍给她，等利华姐自己谈恋爱了，就顾不上我们这群人了！”程音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谢以崇想了想说：“我没有联系方式，要问问我姐，明天给你。”


  “咦，堂哥怎么都没有联系方式呀？”程音转身抱住谢以崇问。


  “我从谢家出来的时候，他老是想资助我，我嫌他烦，就干脆断了联系。”谢以崇解释道，“我姐是前年加的吧，前年我在《青与》红了之后，她来加我的，想给我提供录节目的服装，她是AF的设计师兼合伙人。”


  “啊！”程音突然想起来，“怪不得那次赵骏一用衣服碰瓷你，你怼得那么利索，原来AF是你姐姐的品牌。”


  “是的。”谢以崇抱住他，让他躺下来，“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吃饭。”


  谢以崇能跟谢以岚相处得这么好，说明谢以岚应该不是跟谢远志一伙的。程音也对见面生了几分憧憬，点点头躺下来：


  “好呀，你这边难得有个亲人，我要见见的。”


  谢以崇闻言，故意逗他：“那不是还有个周宁吗？”


  不说周宁倒还好，一说周宁程音就来气：


  “不喜欢，茶里茶气的，还老是蹭你的热度，哼哼！”


  谢以崇低笑，伸手抱住他：“好了，不生气了，我不理他。”


  “你敢理他！”


  不过程音想着谢以崇跟他爸爸断绝关系也好的，要不然谢家说不定还要他商业联姻呢！要是给自己整个白富美情敌，也很膈应。


  他美滋滋地在谢以崇怀里睡了，但他不知道，世界上还真就有那么巧的事，他想什么，就来什么。


  这边谢以崇跟谢以岚要了自己堂哥谢以诤的联系方式，那边谢以诤就跟谢远志说了：


  “以崇来联系我了，是不是态度松动了？小叔你看你们父子也不来往那么多年了，你现在也真心悔过了，现在去找以崇不正是好时机？我听以岚说，以崇现在交了个小男朋友，他成家，总不能都没你这个爸爸参与吧？”


  谢远志听说了，也很诧异——自己那个冷情冷性的儿子，居然会谈恋爱？哪个男菩萨可怜他，把他给度化了？

  必须查！

  　　一查两查，发现就是谢以崇恩师的儿子程音，这下豁然开朗，立即派人去查程音的行程去了。


  第一百十四章 世事就是那么巧2

  在密集的忙碌之后，通告终于稍微少一点了。


  程音有一个单人的品牌见面会，这天就是自己一个人和助理一起去的。


  结束后想走，有个工作人员跑过来，礼貌地笑着跟他说：

  “程老师，我们总裁想请您和他见一面，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程音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不远处角落里有个三十多岁的西装男站在那，戴个眼镜，非常斯文。


  他是品牌大使，既然金主爸爸说想见面，当然不好推辞，便笑着点点头：

  “好的。”


  他跟着工作人员，和助理一起走过去，走到那人不远处，那人笑着朝他点点头：

  “程老师好。”


  “您好，您……”程音还未说完，便听对方道：

  “我是谢董的秘书，请您随我来。”


  程音一怔：“等等，谢董？”


  他还以为是眼前这个人，谁知道不是吗？

  还有，他一说谢董，他怎么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呢？

  这个谢董，不会是……他想的那个谢董吧？

  对方果然微微一笑：“是的，是谢以崇少爷的父亲。”


  “额……”


  程音无语，心想崇哥还没承认谢远志是他父亲呢，你们就在这倒贴！


  “您请吧——”秘书先生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音眨了眨眼睛，心想，去就去，反正崇哥跟谢远志断绝关系的，哪怕他掏出五百万的支票叫自己离开崇哥，那自己也完全可以不把他当长辈喷他一顿，更何况他是渣男，自己占据道德高地，怕他干什么？！


  想到这里，他理直气壮地跟着秘书去了，进到一个顶楼餐厅的包厢，他跟自己助理说：


  “超超，你在外边等我一下，我去会会谢叔叔。”


  “好，有事叫我。”


  “OK。”


  单独进去，主要也是他怕助理进去了，会知道他和谢以崇在谈恋爱，万一嘴快跟许利华说了就不好了。


  推门进去，是个圆形的餐厅，一张巨大的圆形餐桌，桌上铺着香槟色的桌布，窗明几净，好几处都放着鲜花，还有一个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中心的。


  谢远志就坐在上首，一身藏蓝色的西装，身材高大，头发剪得有点短，很利落又成熟的模样，长相与谢以崇有七八分相似，是一看就知道是父子的程度，只是谢以崇还综合了他妈妈的柔美，五官更精致，更英气。


  他那双与谢以崇非常相似的眼睛里，没有谢以崇惯有的冷漠，而是商人特有的城府与锐利，程音一进来，他就已经开始打量他了。


  程音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于是决定先发制人：

  “您就是谢远志谢先生？”


  “是的，我就是……”


  “我大概知道您为什么想见我。”程音没让他说话，径直说，“您要是想劝我离开崇哥，那我想说，您想都别想，即使他承认您是他父亲，也不一定会愿意您干涉他的感情问题，更何况现在他并不承认您是他的父亲，我想，您这样越俎代庖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谢远志闻言似乎有些诧异他会说这些话，不由挑了挑眉。


  程音见他这表情，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得无话可说了，便再接再厉道：

  “我软硬不吃，您不必在我身上花费心思，所以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要走，谢远志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程音转身，有些赧然地瞪着他。


  谢远志的唇角仍带着笑容，眼前这个一身黑西装礼服，长相精致得几乎不像真人的少年，的确是带给了他一些惊喜。


  自然，再想想，又觉得本该如此——


  他儿子不是一般人，不会喜欢庸脂俗粉的，如果程音只是长得好看，谢以崇绝不会喜欢他。眼前这个说话条理清晰、眼眸灵动、胆子还大的少年，的确像是他儿子会喜欢的。


  他起身，看着不远处的男孩：“小朋友，我好像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吧？”


  “啊？”程音一怔，随即脸一红，昂起脖子道，“那你说，我听着呢！”


  谢远志又笑了：“小音，你知道谢氏集团有多少资产吗？”


  程音略一怔忡，道：“我管你有多少资产呢！你休想用钱来压我！”


  谢远志没有计较他的无礼，继续说：“谢氏现在是全国五十强，世界五百强，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商场，这整一块商业中心，都是谢氏的。”


  程音：“……”


  有、有钱了不起吗！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喜欢吗？”谢远志的语气亲切了许多。


  程音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虽然有点心里没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

  “你有话就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喜欢的话，我把这里整个商业中心都送给你。”谢远志伸手做了个手势，表示这整一块都可以给他。


  程音愣了好一会儿，满脸问号：

  “送、送商业中心给我干什么？你别想太多，你就是送我整个谢氏我都不会离开崇哥的！”


  对，就是这样！自己是视金钱如粪土、高风亮节的人！

  　谢远志却说：“我没有叫你离开以崇呀，我的意思是，把它当成见面礼，送给你这个未来儿媳，怎么样，喜欢吗？”


  “哈？”程音整个惊住。


  万万没想到，传说中五百万离开我儿子没有，棒打鸳鸯也没有，白富美情敌也没有，迎接自己的，是申城最繁华地段的整个商业中心？？？

  这这这……


  这粪土有点香。


  啊不是，这粪土有点多。


  也不是，他就不是这种能为金钱所动的人！

  “你看我像是这种为金钱所动的人吗！”程音愤愤看向谢远志，“您自己以前做错过什么事您不知道吗！我是坚决站在崇哥那一边的，他不认你，我也不会认你的！”


  这回轮到谢远志怔了一下，随即是苦笑：

  “我不求原谅。我知道以崇是什么性子，他能决绝地跟谢家跟周家断绝关系，别说八年，就是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会原谅我们……我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你也知道，我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要的，我也只能送给你。”


  程音闻言，也不说话了。


  对于谢妈妈，谢远志绝对有错，同时也伤害了谢以崇，但是他作为父亲，想弥补谢以崇，也不能说有错。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他作为旁观者，却也没有资格骂谢远志。


  他想了想，道：“谢先生，礼物我是不会要的，如果您真心悔过，就应该去找崇哥，做出实际行动，求得他的原谅，不过，我完全尊重他的选择，所以对于您，我也爱莫能助，抱歉。”


  　　说着，他朝谢远志颔了颔首，转身出去了。


  第一百十五章 误会1

  程音一回去就跟谢以崇说了这件事。


  谢以崇沉默了许久，才说：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程音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谢以崇的痛苦、愤怒，自己也许永远也感受不到。


  他只能说：“崇哥，我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这天晚上程音回了宿舍，发现谢远志居然加了他的微信，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他号码的？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谢远志说话的机会，于是通过了他的请求。


  “小音，派人给你送了一只手表，是作为甲方送给你的。”


  “我认识一个制片人，最近要拍电影，需要一支主题曲，把你推荐给了他，他会来联系你和你的经纪人，记得好好打个招呼，对你以后的事业也有帮助。”


  啊这……


  程音想起谢以崇的那句话，回复他说：


  “不好意思，谢先生，我无功不受禄，不能收这些。”


  谢远志却回复：“手表是给品牌代言人的，至于主题曲，我已经跟人说好了，再去回绝，他们会以为你架子大。你要是考虑不好，可以把这些发给以崇看，看他怎么说。”


  程音心想，好你个老狐狸，我要是发给崇哥，崇哥肯定会说同意啊！

  事关自己，谢以崇怎么可能拒绝？


  他想了想道：“谢先生，我真的不需要这些，架子大不大什么的，是您该考虑为我解决的问题，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谢远志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不知道这个微笑是冷漠生气还是它原本的意思。


  不过程音反正是不管他了。


  倒是这边的谢远志看着程音的回复，唇边带着笑：

  “这小鬼头，有点意思。”


  不愧是他儿媳！


  “叮铃铃~”手机忽然响起来，是周宁的来电。


  “喂？姑父，是我呀。”那边是周宁的声音，“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


  谢家和周家是亲家，两家自从谢以崇母亲去世、谢以崇离家之后，很少再有来往，但好歹是亲家，谢远志虽然出轨，但到底也没有再娶，因此两家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要好的亲戚关系。


  谢远志和周宁寒暄了几句，周宁忽然说：

  “听说姑父和程音见过面啦？”


  “你怎么知道？”谢远志奇道。


  “是以诤哥哥说的，他也是随口跟我提了一下。”


  “是啊，见了一面。”谢远志语气含着遗憾，“可惜人家跟以崇铁板一块，根本不接受我的赠送。”


  周宁说：“哎，姑父您别灰心，那也是好事，程音想着崇哥哥，那说明他爱崇哥哥呀，对不对？”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俩这样，我算是束手无策了。”


  “我帮您吧！”周宁爽快地说，“我有主意……”


  “什么主意？”


  ……


  周宁挂了电话，唇角含着点得意的笑容。


  随即又重新打开了微信，拨打了语音电话。


  “嘟”的一声，那边接通了：


  “喂？”


  “是我，骏一哥，好久不见呀！”周宁的语气含着乖巧和热络，“我又来给你送情报了。”


  “什么情报？”那边是赵骏一不耐烦的声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利用我。”


  周宁不怒反笑：“这怎么叫利用呢，骏一哥也太看不起自己了，我们这叫合作。”


  他说着，手指在桌上画圈圈，目光虚虚地落在不远处：


  “你知道谢以崇的爸爸是谁吗？”


  “是谁？”


  “是谢氏集团的谢远志啊！”


  那边的赵骏一似乎吃了一惊，好久才出声：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想吓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不对，骏一哥你想，谢以崇不是一直立励志人设吗？大家都知道他很穷，是靠奖学金和各种资助才上完大学和研究生的，可是，现在如果爆出来他爸爸是谢远志，那不是打大家的脸吗？”


  那边的赵骏一又沉默了须臾，随即说：


  　　“我知道了，不过，你不是喜欢谢以崇吗？怎么告诉我这个，你不怕谢以崇身败名裂？”


  “哈哈。”周宁笑了一声，“我喜欢谢以崇，可我不喜欢程音，等这件事爆出来，你猜程音的爸爸会怎么想？”


  “还有，到时候我让营销号到处去说，程音是看中了谢以崇的家世才故意接近谢以崇，要和谢以崇谈恋爱，最近程音的品牌大使还是跟谢氏合作的呢，他想辩解都辩解不了。”


  赵骏一听了，哂笑了两声：“呵呵，原来他的单人代言是这么来的，不过，他俩真的在谈恋爱吗？”


  “应该是，我也是从谢以崇爸爸那里知道的，估计是瞒着大家。”


  “我知道了。”赵骏一说着，冷笑一声，“他上次告我的黑状，这次我也要去许利华那里告他的黑状，呵呵，要是让我拍到谢以崇和他谈恋爱的照片，我就要他退1团！”


  “你这想法也不错。”周宁唇畔的弧度扬得越高，“不过记得威胁他就好，别真往外发，最锋利的刀，是藏在刀鞘里震慑敌人的，一旦亮出来，就没什么用了。”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赵骏一冷笑越甚，“等着瞧吧！”


  周宁挂了电话，很快给谢以崇发了个微信：


  “崇哥哥，我听说，姑父要找人把他和你的父子关系爆出来……也不知道真假，就是想让你有个准备，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谢以崇的回复：

  “知道了。”


  谢以崇自然生气——他没想到谢远志到现在，还这么没长进，在程音那里使不上力，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逼迫自己就范！


  他从来不考虑别人，只做自己痛快的事，这种自私自利的男人，怎么会是自己的父亲？！


  他永远也别想得到自己的原谅！

  如果谢远志真的把他们的关系爆料到网上，自己就敢直接在微博上发声明，说自己早在八年前，母亲去世的时候就和他断绝关系了，他要是还不识相，自己甚至可以把当年母亲为什么会死的原委也昭告天下！

  　　他到要看看，到时候谢远志还怎么逼迫他！

  第一百十六章 误会2

  程音以为拒绝了谢远志的礼物和资源，谢远志就会罢手，可是他没想到，两天后，热搜爆了——爆的就是谢以崇和谢远志的关系！

  #谢以崇是谢远志的儿子#爆


  @娱乐新八客：知名青年科学家、病原生物学专家谢以崇，是谢氏集团谢远志的独子，其母周蕊名下也有著名实业公司百盛，周蕊死后，百盛由谢以崇继承。谢以崇坐拥百亿家产，但是大学却是靠助学贷款和奖学金完成的，平时还立穷苦人家出身却十分励志的人设，应该可以算是欺骗大家了吧？【照片】【照片】


  评论都炸了：

  “？？？？？？？？？？？？”


  “真的假的？？？？感觉我房子塌了。”


  “靠，所以那些事都是卖惨维持人设吗？绝了，绝对可以算国家级诈骗了！”


  “真的服了，这都要骗？？？平常说得那么道貌岸然，结果居然是超级富二代？？脱粉了！”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欺骗我们这些无知少女的感情吗？我还想过他这样的出身到现在有这样的成就，太励志了，我也要像他这样努力，结果……居然是骗人的？？？”


  “所以全部都是人设吗？那论文呢？研究成果呢？不会也都是买的吧？？”


  “这就是那些女生爱得死去活来的‘青年科学家’？？？呵呵，论文成绩什么的，都是自己爸爸花钱买的吧！”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网上的人了，真的很气，谢以崇一生黑！”


  “国家查查他的论文和成绩吧，看是不是他爸爸买的！”


  ……


  程音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谢以崇。


  “喂，崇哥，你看热搜了吗？”


  “看了。”谢以崇的语气仍是平静的，只是平静之中，掩盖不住几分颓唐，“你也看见了？”


  程音知道，谢以崇现在心里肯定很不宁静，要不然以他的水平，不会问这种车轱辘问题。


  “崇哥，谁会爆这种料啊，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是谢远志。”谢以崇说，“有人跟我说过这件事。”


  “什么？”程音愣住了，“他这么过分的吗？爆料你和他的关系，对他有什么好处？！”


  把他俩的父子关系爆出去，大家都会以为谢以崇是立人设，甚至怀疑他的论文和成绩是不是也是造假，这除了让谢以崇为难、更生气之外，有什么用吗？

  谢以崇却说：“他向来是这样的，做事从不考虑别人，只图自己痛快，他可能以为我被逼到退无可退，就会回去继承家业吧。”


  “哈？？”程音有点不能理解谢远志的脑回路，不过除了谢远志能爆这样的料，还有钱买营销号买热搜，也不会有别的人了吧？


  谢以崇只是一个科学家，也不是娱乐圈的人，谁会想对付他呢？

  唯一一个得罪过的人就是赵骏一了，可是赵骏一并不知道谢以崇的身世啊。


  也许真的只有谢远志了。


  他胸中也不由盈起怒火，果然崇哥恨谢远志不是没道理的，这人也太自我太狠了吧！


  自己之前居然还对谢远志心软过，简直就是傻叉！

  等下他就去喷一顿谢远志，然后把他的微信和电话全拉黑！


  “那现在怎么办？”程音有点不知所措，“上微博澄清你和谢远志的关系吗？大家会不会信？”


  谢以崇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了有电话进来的声音，便说：


  “小音，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了，可能是老师的，我先挂了。”


  “好的好的。你等下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程音挂了电话，心中却打鼓似的，忐忑不安。


  他爸爸一直都不知道谢以崇的身世，大概真的以为谢以崇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为了他的奖学金助学金操碎了心，现在知道他的家世，不知道会不会也很生气？

  而且他爸爸向来非常维护崇哥的名誉，如今崇哥在网上的“人设”塌得不能再塌了，他会不会更要气昏过去了？


  事实上，知子莫若父，也知父莫若子，程文立在接到上级电话，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差点没给气昏过去。


  要知道，谢以崇刚来A大报到的时候，就是皮肤晒得黝黑，衣服虽然干净，却廉价又黄旧，后来才知道他的学费全是暑假在工地打工赚来的。他发现这个孩子几近于天才，可是却好像是个孤儿，没有生活费，全都是自己勤工俭学养活自己。


  他惜才爱才，就为他申请助学金，但是谢以崇不要，拿不出自己家那边的证明，所以申请不了学校的助学金，还是他辗转去别的慈善助学金那边申请的。


  　　也许谢以崇自己打工也能赚钱，但是程文立还是希望他有时间能多学习多做研究，不要浪费了宝贵的青春。


  后来谢以崇拿奖学金和发1论文的奖金基本能维持生活了，程文立也是把各种项目经费都向他倾斜，虽说谢以崇不止一次地说过不要，但他都当谢以崇自尊心强，就让谢以崇以替他干活的方式补贴他。


  虽说这些钱都是谢以崇应得的，但程文立还是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好像被人愚弄了，那一腔关爱学生、爱惜年轻后辈的感情，成了自作多情的笑话。


  他挂了领导的电话，立即就拨通了谢以崇的电话：


  “喂，老师？”


  “你不要叫我老师！我没你这种学生！”程文立原本想理智一些，可是一听到谢以崇的声音，就没法理智，甚至还有点暴跳如雷，“网上说你是富二代的事，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谢远志的儿子？！你老实给我说，你敢跟我有半句撒谎，你从今天开始起就不是我程文立的学生，你跟小音也立刻断绝关系，滚回去当你的富二代！”


  “从法律和生物学上来说，我的确是谢远志的儿子。”谢以崇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你！你，你，你……”即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可是从谢以崇口中听到，程文立还是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像被狠狠打了一拳，眼前都是黑，恶气涌上胸口，激得他连站都站不住。


  “可是老师……”谢以崇很快又说，“我在高三时，就和他断绝了关系，我从那时开始起，就没拿过他一分钱！”


  “什么？！”


  “老师，您在哪里，我过去找您，我们面谈。”


  　　“我就在学院办公室，你立刻给我过来！”


  第一百十七章 误会3

  谢以崇赶到了程文立的办公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恩师。


  他说：“老师，我想，这并非光彩的事，虽然该感到羞耻的应该是谢远志，而不是我和我母亲，但是，我曾深以为痛，便也不想对人提起，此事只跟小音说过，很抱歉到现在才告诉您。”


  程文立听后，也是沉默良久。


  谢以崇的确是没有骗他，也没有骗众人，事实上他脱离了谢家，的确跟“事实孤儿”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家庭，是谢以崇的不幸，旁观者也没有资格去苛责他，也没有资格评价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


  他只能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会跟公众澄清，我与谢远志早就断绝了关系。”谢以崇说到谢远志，眼神总是冷漠的，“既然他想逼我到绝境，我也没有必要为他留面子。”


  程文立听了，不置可否。


  他也是做父亲的，他不知道谢远志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但他其实也很难赞同谢以崇跟自己父亲撕破脸皮的做法。


  只是谢以崇到底是成年人了，是独立的个体，他没有资格干涉。


  良久，才说：“上头由我来应付，你说话的时候，尽量客观和客气吧，不要过于偏激。”


  “谢谢老师，我会的。”谢以崇起身，跟恩师鞠了一躬。


  出来的时候，谢以崇还记得跟程音打了个电话，跟程音说自己跟他爸爸解释的事。


  程音也微微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爸还是通情达理的……哎，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舆论，舆论本来就仇富，你现在已经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了。”


  他现在怕的是，哪怕谢以崇站出去澄清，都没人相信他。


  或者，为了澄清，将家里的事完完全全地展示给公众看，那无异于将谢以崇心口的伤疤展示给所有人看。


  谁愿意这样呢？


  想到这里，程音还是很气，恨不得跑去谢远志那里打他一顿——


  怎么会有这种爸爸，简直比人渣还不如！

  “先澄清吧。”谢以崇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并不在意，“……功过自有后人评，我问心无愧就好。”


  “可是……”程音想说什么，却又讪讪住了口。


  因为他知道，哪怕说出来，谢以崇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徒添他的烦恼而已。


  “那好，我会替你作证的！”


  “不需要。”谢以崇很快地说，“外人眼里，你跟我关系亲密，作证根本没有说服力，还会把你也卷进来，让黑子们转过头来喷你。不需要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程音有些难受，他其实很想帮一帮谢以崇，可是谢以崇说得对，他的出面没有任何意义。


  “我先挂了，又有电话进来了。”


  “噢噢，好的。”程音不敢打扰谢以崇，挂了电话，想去找许利华问问有没有熟识的公关团队，能接手这个案子，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更好。


  然而，说曹操曹操到——许利华来电话了。


  “喂？程音，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那边的许利华气势汹汹的，程音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从宿舍往外赶。


  来到许利华的办公室，门才一推开，许利华的骂声已经响起：

  “老老实实跟我说话能死吗！”


  程音一怔，推门的动作一顿，看见办公桌后的许利华脸色很差，双眼愤怒地瞪着自己，见自己来了，嗖地站起身：


  “上次我问你，有没有在跟谢以崇谈恋爱，你怎么说的？嗯？说没有！到底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程音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她是从哪听来的，还是自己和谢以崇的事，在微博上被曝光了吗？

  “看我干什么？”许利华问他，“你是不是跟我撒了谎？！”


  程音回神，心虚地低了头：

  “对不起，利华姐。”


  “对不起？”许利华怒道，“我看你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今天谢以崇出事，立刻有营销号说你接近谢以崇是为了他们家的钱，还好没有实质证据只是捕风捉影，否则你谈恋爱还找富二代，程音的星途就到此为止了！”


  程音只能低着头任她骂。


  他知道，当爱豆是不可以谈恋爱的，这是职业操守，因为要给自己的粉丝们“造梦”，如果谈恋爱了，就可以算是偶像失格。


  可是……


  哎，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和谢以崇在一起的。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许利华的声音微微降低，“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吗？程音你就那么恋爱脑？为了谢以崇连事业都可以放弃？！”


  “我没有恋爱脑……”程音忍不住辩解，“恋爱脑是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放弃自己的事业和人生，可是崇哥他值得！”


  “他值得”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连对面的许利华都愣了一下。


  “利华姐。”程音说，似乎说完那句话，胸口涌上了许许多多的勇气，“我不知道是谁在你那边告的状，我也承认我和崇哥谈恋爱瞒着你，但是我和崇哥不是贪一时痛快，我和他是有商量过的，考虑过后果的，我和他约定，不会在外面做出过分亲密的举动，所以才打算瞒着大家的！”


  许利华闻言，冷笑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程音，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能保证一直都不被人拍到？”


  程音不说话了，他自然没办法保证。


  室内陷入了寂静，许利华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程音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煎熬，说：


  “姐，我知道瞒着你是我的错，但是你了解我，我是很认真的，对崇哥是认真的，对当爱豆也是认真的，只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孰轻孰重，都有个人的选择罢了。”


  许利华闻言，脸上的怒容化为平静，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坐回自己座位上：


  “程音，我知道现在谢以崇出事了，你一定焦头烂额，所以我不给你添麻烦。但是，我有言在先，等处理完了这件事，你必须告诉我你的选择——或者你和谢以崇分手一年，或者你雪藏一年，我和公司的合约只有一年，一年结束，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程音惊诧地望向她：“利华姐——”


  第一百十八章 矛盾1

  从许利华的办公室出来，程音满腹愁思。


  许利华坚决得没有商量的余地，可是这两个选择，他都不可能选的。


  而且现在这个关头，他也不能去找谢以崇说，谢以崇自己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呢——


  啊，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去找许利华问公关团队的，结果因为谈恋爱的事，忘记问就出来了。


  他正兀自懊悔，电梯“叮”一声到了。


  抬头，却是赵骏一。


  赵骏一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朝程音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哟，巧啊！”


  心情正不好呢，程音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就闷头进了电梯。


  谁知道赵骏一不依不饶，凉凉道：


  “听说你想钓富二代才找的谢以崇啊，这又是何必呢，何森不是一直喜欢你吗，何森家也挺有钱啊，你又何必舍近求远，便宜了别人呢……”


  “砰！”


  赵骏一话音未落，一阵风横扫，兜头被人打了一拳：

  “你找死！”


  赵骏一捂着脸气急败坏地瞪着程音，程音涨红了脸，怒瞪着他：

  “要打架吗？我奉陪！”


  赵骏一吃过他的亏，再加上见他不复往日的淡定，联想到他最近的遭遇，心情也好了起来，嘲讽地笑了一声：

  “我不跟你争，反正我知道某些人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哈哈。”


  说着，施施然从电梯里出去了。


  程音从后面瞪了他一眼，正要去按电梯按钮，忽然想到什么——


  赵骏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利华刚刚才叫的自己，连张昱勉他们都还不知道，赵骏一怎么就知道了？


  所以，去告诉许利华自己在和谢以崇谈恋爱的人，是赵骏一吗？

  可是赵骏一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张昱勉他们不会往外说，赵骏一也不可能拍到自己和崇哥的亲密照片……所以他是从哪儿知道的？

  程音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

  “谢总！少爷出事了！”


  秘书快步从办公室外进门，对着正在穿衣服准备出门的谢远志说：


  “网上不知道是谁爆料，爆出了您和少爷的关系，现在网友们都在骂他立人设，说他的论文和成绩也都是您买的。”


  谢远志穿大衣的手一顿，坚毅的脸上眉头皱成川字：

  “这个节骨眼上，爆我和他的料？”


  早不爆，晚不爆，偏偏自己正想取得儿子原谅、认回儿子的时候，爆了料，这不是想让谢以崇更恨自己吗？

  他面色一沉：“去给我查，就是挖地三尺都得给我把人找出来，坏我的事，我要他身败名裂，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秘书见他面色难看，便知对方是触了谢远志的逆鳞，恭敬道：


  “是。”


  秘书出去，谢远志又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拾起手机拨打程音的电话，可是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开微信，想用微信找程音，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删好友了，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程音拉黑自己的联系方式干什么？不会以为这件事是自己做的吧？

  他放弃手机，改用座机拨打了程音的手机号，果然，这回是正在等待接通的嘟嘟声。


  “喂？”


  “程音？”


  程音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面的是谁，立刻不淡定了：

  “你还敢打来！谢远志！你简直无药可救！你为什么要去网上爆料你和崇哥的父子关系？现在大家都在骂崇哥，你知道他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吗？你这是在毁他的前途！虎毒不食子，你还是人吗？！亏我之前还有一点点同情你，现在发现还不如去喂狗！”


  谢远志听着他的骂声，并没有生气，他与谢以崇有着同样的隐忍和宠辱不惊：


  “小音，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呵呵，你现在是连承认都不敢承认了是吧？”


  “我本来就是想争取以崇的原谅，我这么做，不是把以崇推得更远了吗？”谢远志耐着性子说，“我现在在让人查这条爆料的来源，一定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的，你帮我劝劝以崇，劝他冷静一点，我会让人做公关的。”


  “我当然会劝他冷静，既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至于你，等查到了幕后黑手是谁再说吧！”


  程音说着，挂了电话。


  此时已经是入夜了，因为心里太烦，程音连晚饭也没吃，就窝在自己宿舍房间里，守着手机等谢以崇的消息。


  骂完谢远志，他终于觉得有点饿了，摸索了一包零食出来，一边吃一边想。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有点混乱。


  不过，刚刚谢远志说的，的确有点道理，崇哥是对谢远志有偏见，所以执着地认为是他做的，但事实上，谢远志这样做，除了让父子俩关系更僵之外，没有别的好处。


  谢远志肯定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如果他把谢家以前那点事抖露出来，丢人的可是他谢远志啊！

  这样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作为一个大集团董事长，不至于会做吧？


  除非是被下了降头。


  可是崇哥又是怎么笃定这件事一定是谢远志做的呢？


  他想了想，当时谢以崇说，“有人告诉他”，那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有证据吗？


  他想到赵骏一的古怪，又想到这里的古怪，隐隐觉得，这背后有个什么人，在操纵着这一切。


  得立刻做点什么才好。


  程音想到这里，零食也顾不上吃了，连忙拿起手机，拨通谢以崇的电话号码：

  “崇哥？？？”


  “是我。”


  “你澄清微博发了吗？”


  “还没有，正在考虑。”


  “先别发！”程音急道，“我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你先告诉我，是谁跟你说，是谢远志爆的料？”


  谢以崇那边静了须臾，随即道：“是周宁。”


  “啊这……”


  　程音有种“居然是他”，但随即又是“果然是他”的感觉。


  “崇哥，我觉得这件事，还真不一定是谢远志做的。”程音说着，将自己刚刚的一番考虑都跟谢以崇说了。


  谢以崇听后，静了片刻，才说：

  “小音，谢远志他做得出这种事。”


  “你是对他有偏见啊……”程音话一出，就自知自己失言，正想说点什么，却听那边的谢以崇淡淡地说：


  “也许是你对周宁有偏见。”


  程音：“？？？？？”


  　这是什么话！


  他程音是这种小心眼到不顾大局的人吗？！崇哥说的这句话，也太伤人太叫人寒心了！

  他忍不住问：“所以比起谢远志，你更愿意相信周宁是吗？”


  谢以崇淡然回答：

  “是的。”


  程音听了，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满心的复杂。


  理智告诉他谢以崇是太恨谢远志了，可却还是忍不住生气，脑子发胀，有口气在胸中乱窜，最后只能说：


  “好的吧。”


  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他怕再不挂电话，要和谢以崇吵起来了。


  第一百十九章 矛盾2

  程音脑子里一团乱，也不知道跟谁说，还是晚上睡前，他妈妈周汝蓁打了个电话过来，安慰了他，心里才好受一点。


  一夜都在做稀奇古怪的梦，早上醒来不仅没觉得舒坦，反而觉得累。


  其实他今天可以睡到中午再起来的，但实在是睡不着，于是索性起床。


  他在厨房做早餐，刘景宁裹着连体恐龙睡衣走过来：

  “橙子，算我一份！”


  “你不早说……我再放点水进去。”


  程音其实特别喜欢做东西吃，看着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冒泡，专心地想做好一道菜，会放空他的脑子，也就不会去想别的了。


  “我刚刚去上厕所前就跟你打过招呼了啊，你自己一大早的，没睡醒呢？”刘景宁好笑道。


  “也不是，就是崇哥出事，我睡不着。”程音坦白地说。


  其实也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昨晚他和谢以崇吵嘴……或许不算吵嘴吧，但总归是心里膈应。


  “噢，你说这事啊！”刘景宁一下来了精神，“我刚刚还刷到谢以崇的微博呢，他说他早在八年前就和他爸爸断绝关系了？他们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有钱的老爸还舍得断绝关系呀？快给我八一八这豪门秘辛！”


  程音白他一眼：“不该知道的少问，大儿子！”


  “哟。”刘景宁哥俩好地勾住他的肩，不甘示弱，“儿子骂老子，啊？不肖子！”


  “你早饭不想吃了是不是？”


  “爹！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跟刘景宁插科打诨几句，玩笑却还是无法冲淡心口的沉重，谢以崇澄清了，只不过没说具体的事，公众会放过他吗？


  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真的只是谢以崇解释几句就可以结束的吗？


  等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程音果然在微博上刷到了A大官方介入的消息，说会严肃调查谢以崇的“助学金资格”和“学术论文真假”。


  程音想打电话给谢以崇，但是想了想，还是转而拨打了自己爸爸的电话。


  “爸爸，我看官博说A大要介入调查，怎么查呀？”


  “学校会成立调查委员会来调查的。”程文立此刻倒是坦然了许多，“不过我和以崇都清清白白，他们的调查，正好是帮我们澄清了。”


  “哦。”


  “到时候他们会检查申请助学金的资格文件，还有以崇写论文的数据什么的，也会找别的老师和同学进行问话。”程文立说，“这期间以崇会暂停手头的工作，直到调查完毕为止。”


  “啊……那实验什么的，也都不能做了？”


  “嗯，在调查结束前，他手头的工作都要停止。”


  程音觉得可惜，但也只能服从，更何况也没有比官方调查更有说服力的了，于是道：


  “也行吧。”


  他觉得可惜，程文立比他还心痛，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早慧多夭折，天才多磨难啊！”


  “啊呸呸呸，爸爸——！”程音又恼又急地嗔道，“说什么夭折，太不吉利了！”


  倒是把程文立逗笑了：“好好好，是爸爸失言，老年痴呆，百无禁忌。”


  程音想说什么，听筒里忽然传来嘟嘟声，他知道是有电话打进来了，便跟自己爸爸说了再见，接入了未知手机号的电话：

  “喂，是我。”


  是谢远志。


  “小音，我查到爆料的人了。”


  “是谁，是周宁吗？”程音迫不及待地问。


  “周宁？”谢远志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猜是周宁？”


  “因为崇哥说，是周宁跟他说，你向外爆了你们的父子关系。”


  “不可能……”谢远志也很意外，“宁宁怎么可能跟以崇说这种话？他之前还跟我提建议要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实施呢。”


  程音一听，想了须臾，冷笑了一声，说：

  “周宁真是好手段，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什么意思？”谢远志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疑惑地问道。


  “不说了，没意思。”程音说，“你说查到了，查到的人是谁，有证据吗？”


  “有。”谢远志的声音缓缓离远了，那边传来点击鼠标的声音，随即声音又拉近了，“小音，你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发文件给你。”


  “哦。”程音只能将谢远志的微信号重新加回去，紧接着，他就收到了一张转账截图。


  转账方和收款方都是两个他不认识的人名，不过其中那个转账方，好像有点眼熟。


  “这个转钱的，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谢远志笑了一声：“是和你同队的小朋友。”


  “啊啊啊！”程音福至心灵，“是赵骏一的表哥刘野！”


  赵骏一家有钱，他的表哥刘野相当于是他的马仔，经常跟着他混，当然了，赵骏一有什么黑锅要背，也都由他来代劳。


  “所以是赵骏一去爆的料？”程音更疑惑了，“可是赵骏一是怎么知道崇哥和你的关系的？”


  “估计是去查了，我手底下人查到说，以崇前阵子才跟他结过怨。”谢远志说，“赵家我也打听过了，不过是个纸糊的空壳子，烂账一堆，这事不复杂，他搞我儿子，他和他老子也别想安宁。”


  最后这两句话说得平静，语气里却满是阴冷的杀气。


  程音听得有点发怵，心说亏得谢远志不跟自己计较，要不然自己之前那样骂他，自己不得脱层皮？

  “小音。”谢远志的语气一转，亲切又温和，“我想好了，我要入股你们公司，到时候你们团，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程音：“？？？”


  “啊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我谢谢您，咱们现在先解决崇哥的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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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跟谢远志说了几句，程音就挂了电话，他要去找谢以崇，谢以崇被调查期间什么都不能做，他必须去安慰他几句。


  　　另外，他要告诉谢以崇，自己对周宁没有偏见，的确是周宁有问题，有证据呢！


  第一百二十章 矛盾3

  程音戴上口罩和渔夫帽，急匆匆来到了谢以崇的公寓。


  按了两下门铃，却没有人来开——


  崇哥不在家吗？


  他拿出手机，刚要拨打谢以崇的电话，隔壁的门忽然开了，是之前那个邻居，见了他，略有些担忧地说：

  “程音你来找以崇吗？”


  “啊，他去哪里了？”程音拨号码的手停了下来。


  “刚刚我看他急匆匆出去了，问了他一句，说学校里有事，他要去一趟。”


  “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对方耸了耸肩，又叹了口气，兀自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人风光的时候不见得有什么，可是一旦落魄了，那些牛鬼蛇神就都会跑出来了……希望这次调查，以崇能顺利度过吧。”


  程音怔怔地听着，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想要追问，却见对方朝自己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说：

  “我回学校了，你也别等他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呢！”


  “好的，谢谢。”


  程音站在谢以崇的公寓门口，千般滋味在心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样满腹的心事，满腹的愁肠。


  先前以为谢以崇和周宁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难过，还能哭一场，可是如今，却连哭也哭不出来。


  这情绪，不是悲伤，不是愤怒，是化不开的无奈和煎熬。


  谢以崇的事，不是他能解决的，更何况他俩中间还夹着一个周宁。许利华那里，还有一道根本没法选择的选择题留给他。


  唉，烦死了。


  程音无力地靠在门边，以往总是元气满满的他，现在像枯鱼衔索一般，双眼都没了活力。


  他知道在这里等，应该等不到谢以崇，也知道自己应该及时赶去跑通告，可是他双脚像生了根一样，压根不想走。


  他缓缓蹲下来，楼道里没什么人，空旷又寂静，他蹲在那，连外面马路上的轮胎声都能听见。


  双眼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瓷砖，脑袋里是放空的，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叮”电梯的提示音惊醒了他，抬头，却是一身黑色风衣的谢以崇。


  谢以崇在任何时候都是这样，背挺得笔直，渊渟岳峙，如郎朗青松。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蹲在自己门口的程音，这人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浑身都蔫哒哒的，唯有看见他来时，眼睛才被嗖地点亮：


  “崇哥！”


  他的黑眸里有了温度，大步流星走过去：

  “怎么不进去？”


  程音一怔，喃喃说：“忘记了。”


  “是忘记密码了还是忘记自己知道密码可以进去？”


  程音茫茫然看着他：“啊？”


  谢以崇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手一搂，将他带进了屋里。


  程音下意识地想去换鞋，却被人一把拉住手腕，一拉，往门上一按，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下来：

  “怎么比我还难过，嗯？”


  程音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了眼前的俊脸好几眼，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伸手扑住他的腰，把自己埋进他怀里：

  “崇哥，我心里难受……”


  谢以崇没有说话，大手轻轻抚摸他的脑袋。


  两人静了须臾，谢以崇才说话：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有昨天晚上和你打电话，说错了一句话，说你对周宁有偏见，其实哪怕有偏见，那也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程音听他这样说，感觉自己的心被一下子填补上了，似乎又生出了许多的勇气来面对这些困难。


  他本可以宽解一下谢以崇，可是话说出口，却是恃宠而骄：


  “你以后不能再跟我这样说话了，我和周宁，你要无条件站我的，哪怕我说质量守恒定律是假的，你也要站我！”


  谢以崇听了，忍不住低低地笑：

  “小音，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不可爱，我是很严肃的！”


  他越是这样说，谢以崇就越是觉得他可爱，十分老色批地把手摸进他腰里：

  “小音，我也心里难受，你也治一治我。”


  这话换了谁说程音都要给他两个巴掌，可是谢以崇声音低低的，用的是气声，还专在他耳朵旁，慢慢、慢慢地说，撩得程音面红耳赤，心脏乱跳。


  他眼睫下垂，目光闪躲：


  “那……那就治一治吧。”


  果然，谢以崇轻笑一声，笑意里分明是得逞又宠溺的意味。


  两人大白天的在公寓沙发上胡闹了一回，闹完了，才各自交换信息。


  程音从谢以崇口中得知，这次学校成立的调查组不仅有本校的人，还有纪检部门，毕竟A大是国内top3的学校，学风向来是很严谨的。


  谢以崇接受调查时，如他爸爸所说，手头所有实验和工作全部暂停，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谢以崇可以好好休息了。


  程音把谢远志发给他的东西又发给了谢以崇，说：

  “这个刘野是赵骏一的表哥，是赵骏一爆的料，但是赵骏一怎么会知道你和谢远志的关系？我们假设他是动用人脉关系去查了你的资料，那周宁是怎么听说谢远志要爆你俩关系的？”


  谢以崇挑眉：“当时他只说是听说，并没有跟我说是从谁那里说的。”


  “对吧，就是很可疑呀！”程音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你应该去问问他，从哪得到的消息？”


  谢以崇“嗯”了一声：“是要去问个明白，他到底从哪儿知道这个消息的。”


  “你现在就问问看。”程音的脚丫踢踢他。


  谢以崇对他有求必应，就打开手机微信，拨打语音电话，还开了免提。


  “喂？崇哥哥？”


  那边的周宁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声音亲昵得程音当场翻了个白眼。


  谢以崇捏捏他的脸，语气倒是淡漠：


  “上次你说谢远志要曝光我和他的关系，你是听谁说的？”


  “啊……这个……”周宁似乎很为难，“就是闲聊的时候听人提到的……还是不说名字了。”


  谢以崇不紧不慢，继续追问：“闲聊，什么时候的闲聊，在哪里，都有哪些人参与？”


  “……哎，我记不太清了。崇哥你问这个干什么？”周宁故作疑惑。“你不会是真的怀疑是姑父吧？虽然你们关系不好，可是姑父到底是你的爸爸，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吧？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程音听着这番话，忍不住嫌弃地皱起脸，对着谢以崇用嘴型说：

  　　“大——绿——茶——！”


  第一百二十一章 矛盾4

  谢以崇看着程音，语气却冷淡：


  “是的，我想谢远志的确没那么傻，所以我是想问问，到底是哪个小人想恶意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那边的周宁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白，干笑了两声，说：

  “那我回头帮你想一想，到底是谁。”


  “嗯。”谢以崇也不再追究，冷漠地说，“挂了。”


  说完，没等对方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哇靠，我第一次见识到这大绿茶的本质，不愧是演员，真能装无辜。”程音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谢以崇分析道：“要真的是周宁早就知道我和谢远志的关系会被爆，说不定赵骏一那边，就是他透露出去的。”


  “他和赵骏一？？？”程音有点没法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对，你觉得没可能吗？”谢以崇反问。


  程音转了转眼珠——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


  之前谢以崇那么高调地在微博上怼赵骏一，周宁肯定知道谢以崇和赵骏一不对付，利用赵骏一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还是觉得有点疑惑，“他爆你和谢远志的关系干什么？他不是喜欢你吗？应该害我……”


  啊，他突然想起来了！

  许利华那边的黑状，肯定是赵骏一告的，而赵骏一会知道他和谢以崇的关系，肯定也是周宁说的！


  所以这是想趁着事多，逼自己离开谢以崇吗？


  谢以崇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

  “他也害你了？”


  “唔……”程音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


  谢以崇见他这模样，哪里还不知道？捏捏他的腰：

  “说吧，我们之间不该有事隐瞒。”


  程音想着，觉得也是，可是刚想说，手机就响了起来：

  “橙子你在哪！出发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忘记了！”程音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我跑去路边，你们转过来接我一下，拜托拜托！”


  “快点，现在女魔头还没来。”


  “好的好的，速到！”


  程音按下电话，下地就跑，赶到玄关穿鞋，边穿边跟谢以崇说：

  “崇哥我忘记我还有通告了，我先走了，等下路上给你发微信跟你说！”


  “行，你慢点，别着……”


  “不能慢，现在我是许利华头号眼中钉，被她知道我忘记通告还是因为在你这里，我就等着被雪藏吧！”


  话音一落，人已经打开门跑了。


  谢以崇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紧赶慢赶，还是被许利华知道程音迟到了。


  他只好说自己是回学校搞全国赛报名的事去了，全国赛迫在眉睫，许利华倒也没再怀疑真实性。


  或许是许利华已经给了他期限——在谢以崇的事尘埃落定后作出选择，所以现在暂时不找他麻烦。


  通告录了一下午和一晚上，录完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准备回去的时候，程音被告知自己的solo拿下了音乐大榜的半月榜冠军，队友们都来祝贺他，可是他心里却五味陈杂。


  就在刚刚，许利华来找他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跟他说了：


  “你看，你在音乐方面还是有天分的，现在音乐市场不景气，你还能拿到半月榜的冠军，乐坛需要你这样的人，你不要自毁前程。”


  程音当时没有说话。


  其实他很想对许利华说，所以利华姐，我想当实力唱将，或者唱跳皆善的歌手，而不是一个爱豆，而一个用实力说话的爱豆，谈恋爱又怎么了呢？


  可是许利华会说他天真，而且许利华也说过，只要她在，PolarTo就别想解散……粉丝们也不会想解散的吧？


  很多粉丝追男团，就是喜欢看男团之间的兄弟情，喜欢他们合体时的齐唱和舞蹈，如果解散了，粉丝们会觉得很失落，甚至有些会骂他是背叛者。


  唉。


  夜深了，其他成员们都去洗漱顺便睡觉了，可程音却坐在床上，满心惆怅。


  最后，他还是打算先睡觉，等明天谢以崇醒了，再跟他说这件事。


  他睡前刷了微博，发现他上半月榜冠军的事上了热搜，点进去，有粉丝们在庆祝，包括他的唯粉、PT团粉和崇音粉，也有路人和营销号。


  但他也看见了其中有一条说：


  “崇爹一出事，程音就有好事，上回崇爹被扣押，他拿区域赛冠军，这次崇爹被爆料，他就半月榜冠军？？真不愧吸血第一名。”


  下面当然有粉丝在怼她：


  “？？？你这是什么迷惑发言，无论是区域赛冠军还是半月榜冠军，都是音音靠自己实力拿的好吗？吸尼玛血呢，谢以崇是富二代，难道是我家音音让他出生在谢家的吗？被扣押，难道是音音指使M国FBI抓他的吗？没事找个厂上班，别来这里丢人现眼了！”


  “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说得好像音音拿这些奖都是靠你家大科学家所赐？你家大科学家自己烂事一堆，别跑来蹭热度了！”


  “这人肯定不是蟹粉，恶意挑拨两家关系呢，别理她！”


  而她居然也不怂，正面杠上了：

  “本来就是，说得关系有多好，还不是靠我家崇爹红的，每次崇爹出事，他都不发声，事情快解决了，又假惺惺跑出来说自己难过，恶心！”


  “CP粉别跑来我面前舞，你没看见两家都不待见你们吗？一天天的嗑生嗑死的，崇爹是直男！”


  ……


  程音看见她说得那一条，说自己不站出来发声，一下子感觉被戳中了心脏——


  的确，他该站出来为崇哥发声的，明明上次赵骏一内涵自己，崇哥也帮自己说话了。


  可是……如果利华姐知道了，又要……


  唉，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说了再说吧，反正自己和崇哥对外的关系也很要好，这时候发声也不算什么。


  他切换成自己的大号，想了许久，编辑了一条微博：

  @PolarTo程音：清者自清，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现在官方还在调查中，他不能顶风直接说谢以崇是清白的，所以只能这样委婉的说。


  他发完就关掉手机睡了，他不想看评论，随别人怎么说，他只想替谢以崇说一句话，支援他一下。


  这一夜睡得比昨晚踏实。


  九点多才醒，一开手机，消息就不断涌进来。


  他最先点开的是许利华的，许利华果然又骂他自作主张和幼稚，不过措辞不算太严厉，他就也没当回事，点开了谢以崇的微信，对方说：

  “怎么不听话？”


  “本来就要雪藏你了，现在替我说话，许利华会不会真的要雪藏你？”


  　　咦？崇哥怎么知道许利华跟自己说的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还清白1

  “崇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猜的。”


  “嗐。”程音就知道，智商高如谢以崇的，自己不用说，他早晚也能知道，“应该是赵骏一告了我的黑状，利华姐就知道我和你在谈恋爱了，然后她的意思就是说，要么我和你分手一年，要么我雪藏一年，等她和公司的合约到期，由下一个经纪人来决定接下去的事。”


  “凭什么雪藏你？我们谈恋爱的事根本没有证据。”


  “的确是没有证据，不过当时签约的时候合同里说了，不能谈恋爱，如果谈恋爱，算违约，要赔违约金。”


  程音到现在也没赚多少钱，不想把钱白白赔出去。


  “没有证据，她凭什么说你违约？”谢以崇很理智，不过程音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根本无法淡定：


  “当时你出了事，我本来就慌得一批，被她一吓，就承认了[哭哭]”


  谢以崇发了个摸头的表情，道：

  “没关系，我赌她没有录音。”


  程音：“……”


  崇哥的脸皮真厚[赞]

  “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谢以崇非常霸道总裁。


  “那……那我试试吧[笑哭]”


  程音成功被谢以崇安慰到，于是怀着侥幸心理，心安理得地过日子了。


  忙完专辑的事，接下去的通告都只能往后推或者直接拒绝了，因为他要开始准备练习全国赛了。


  正好谢以崇暂停了工作，就每天接送他去学校和回家，程音还特别高调地在微博上说：


  @PolarTo程音：开始全国赛训练啦，就近原则，在某人这里蹭吃蹭住，休息一段时间也好，正好每天给我洗衣服做饭，嘻嘻[龇牙笑]让我给广大女同胞试试他的贤惠程度，看你们能不能嫁[doge]

  这微博发的就很直男，不仅丝毫没有暧昧，又表现了他和谢以崇的兄弟情，连许利华都没发微信骂他。


  底下评论都是些两人的粉丝：


  “让崇爹给你做饭，你这全国赛不拿个冠军说不过去啊[doge]”


  “笑死，根本不用试，我可以给崇爹洗衣做饭，请让我嫁给他[喵喵]”


  “感谢谢老师做饭，助力崽崽勇夺魁首[亲亲]”


  “啧，果然是最亲爱的小师弟才有的待遇，又是洗衣做饭又是上下学接送的，崇爹这是当儿子在伺候。”


  “不知道该羡慕谁的微博……”


  ……


  国赛训练得很辛苦，程音平常又是在忙工作的，自然落下学长们许多，经常要比他们早到、晚走，有时候要晚上11点才离开，第二天7点钟又到学校训练房了。


  他怕累着谢以崇，就说不用接送，他可以自己骑小红车来回，可是谢以崇却说：

  “之前区域赛没陪着你，这一次正好我有空，不陪你难道真的在家赋闲吗？”


  其实谢以崇在家并没有真的不工作，他除了平常的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会经常关注国际上本专业的新发现新学说，也经常看论文、看书做笔记，除了不去实验室，基本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不过程音知道，对谢以崇来说，让他接送，既能让他快乐一些，也能让他少去想调查的事。


  连着训练了十天，教练放了他们半天假。


  程音吃了午饭，谢以崇叫他去睡午觉，他又开始撒娇撒痴，谢以崇要看书，他非要坐在谢以崇怀里。


  谢以崇就一手抱着他，一手翻书——端的是神情专注，没有半点旁骛。


  程音捏捏他的耳垂，摸摸他的眼睛，碰碰他的嘴唇，像个小娃娃一样对他的五官充满了好奇。


  “别闹，小音。”谢以崇被他弄得看不见书页，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该睡了。”


  程音嘟囔：“睡不着，要和哥哥亲亲摸摸才睡得着。”


  谢以崇瞥他一眼——这小朋友白皙漂亮的脸蛋上，黑眸闪着春水，眨呀眨的，神情满是渴望，一副招人蹂躏的模样。


  他便不动声色地把搂着他的手摸下去，眼睛却仍然看着书页，神情也认真又专注。


  程音被他抚摸得轻喘，自己站起来，让他的手伸得更里面。


  谢以崇眼眸变得晦暗，眼睫微垂，遮去了眼底的墨色。


  程音喘得更厉害，把腿分开坐到谢以崇的大腿上，双手抱住他，亲吻他的喉结。


  忽然裤子里的手一重，程音“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软倒在谢以崇怀里。


  谢以崇一手翻了一页书，眼神仍跟着书页，神色越发淡漠：

  “小音，让我好好看书。”


  程音搂着他的脖颈，泫然欲泣：

  “不看了不看了，哥哥……”


  谢以崇本不理他，这人却越发着急，手都不知道摸到哪里去了，谢以崇装不下去，只能丢开书本和他胡闹。


  不知闹了多久，程音脑袋一歪，沉沉睡去，只剩下谢以崇收拾残局。


  睡了一下午，下午四点多迷迷糊糊起来，到客厅喝水，便见谢以崇深邃的黑眸含着喜色，唇畔带着笑：

  “小音，刚刚老师打电话给我，说调查组已经查实了一切，证明我没有问题！”


  程音本未睡醒，听到这里，忽然就神智清明：

  “查实了？好，太好了！”


  一颗原本悬在高空，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像一块大石头落地，心中踏实又放松。


  紧接着，是浑身洋溢着说不出来的舒适，像飘在云端那般轻盈。


  “就说你是清白的，肯定没有问题的！”程音说着，三步并作两步，扑到谢以崇怀里，“太棒啦！”


  谢以崇抱着他，语气也很轻松：“老师说晚上回家吃饭，和他们一起庆祝一下。”


  　　“咦，这么好？！”程音从他怀里出来，“我妈掌勺吗？那我可以点菜不？”


  “可以。”谢以崇笑，“还有点时间，我们买几个菜再过去吧！”


  “好！”


  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了一点材料，就径直去了程音家。


  程文立和周汝蓁夫妇脸上也都洋溢着喜色，家里热热闹闹的，像提前过了年。


  只是吃饭时，程文立说：


  “虽然查实了一切材料和论文都没有问题，不过还是有小人从中作梗，说以崇太过高调，又因为私事造成负面影响，理应给以崇处罚，所以上头要还是要象征性的处罚一下，可能会取消今年的评优评先资格，扣罚今年的奖金。还有，本来不让以崇参与重大机密级以上项目，是我据理力争，才免去了这项惩罚，只是不让以崇再去公众上露脸，接下去的青科协节目，以崇都不能录制了。”


  不过，这些名利对于谢以崇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他并不在意。


  程音更是说：“没关系，没了奖金，我来养崇哥！”


  　　逗得程文立夫妇都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还清白2

  当天晚上，A大官方微博就给了官方公告。


  公告中说，查实了谢以崇的助学金文件都符合要求和规定，（因为都是社会爱心人士给贫困学子的慈善奖学金，而不是国家发的贫困生补助），至于奖学金，也都是合规合理，至于谢以崇的论文和各项研究成果，更是全部真实，没有弄虚作假和抄袭的嫌疑。


  其实到了谢以崇这种层次，论文想抄都没得抄，毕竟他都已经代表了本专业本方向研究的最高水平，上哪儿去抄去？再者说，他参加那么多的学术会议和沙龙，要没有真材实料，早被人揭发了。


  至于谢以崇和谢远志的私事，公告则是一笔带过：

  “谢以崇与谢远志于2013年因家庭纠纷断绝关系，其户口在学校集体户口中，名下所有银行账户未见异常资金流入。另，其母名下百盛集团由其母遗嘱规定，在谢以崇年满三十周岁后继承，继承前所有盈利全部由公司董事会代为保管。其余私事，涉及隐私，不在公布范围内。”


  评论说：

  “相信官方，相信谢老师！”


  “啊……真的断绝关系了？感觉崇爹的形象更高大了……明明可以继承亿万家产，非要自力更生当清贫科学家……”


  “啊这，谢以崇是有多恨谢远志，一分钱都不要也宁可离开谢家？？”


  “不是，官方怎么得出的结论说父子俩断绝关系了？这八年来谁知道父子俩有没有见面，谢远志有没有给他现金呢？”


  “我去找了一下新闻，才发现2013年是崇爹母亲去世的时间，有一条新闻八卦说他妈妈是自杀的……和谢远志断绝关系，应该和他妈妈有关系吧？”


  “怪不得崇哥说13年那时要自杀，感觉事情都串起来了！”


  官博出来没多久，谢远志也在微博注册了，发了一条长微博：


  @谢氏集团谢远志：非常抱歉我和谢以崇的事占据了公众资源。2013年，谢以崇妈妈周女士发现我出轨，在外长期有情人，决心离婚，但是我碍于公司和面子没有同意，周家也不同意，再加上当时正值谢以崇高考，周女士也知道不是离婚的好时机，绝望抑郁之中得了抑郁症，后服下安眠药自杀。


  周女士去世后，谢以崇恨我入骨，与我大吵一架后与我断绝关系，当时我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以为谢以崇只是一时冲动，等他在外面生存不下去，会自己回家，可是我低估了他的决心，等他摆脱谢家，已经站稳脚跟时，我已经来不及后悔了，因此父子一直决裂至今。


  作为父亲，我犯下大错，对婚姻不忠诚，对妻子没有尽到丈夫应尽的义务，对儿子也缺乏关怀和沟通，如今追悔莫及也为时已晚，我不求孩子的原谅，因为他已经用八年时间证明了他的决心和我的大错，只求大家不要因为我和谢家，苛责他。作为一个年长者、如今已和谢以崇没有关系的长辈，我敬佩谢以崇在生活中的坚韧，也敬佩他对事业的执着和热爱，祝福他在往后的道路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评论中都不胜唏嘘:

  “啊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谢先生你已经知道错了，但我还是想骂你一句渣男！”


  “说是父子演戏的……人家谢氏集团董事局主席，没必要冒着名誉扫地和股票大跌的风险演这一出戏吧……”


  “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崇爹也太惨了，和渣爹断绝关系八年了，还要因为渣爹的事被连累，真是大写的惨。”


  “离开富裕舒适的生活得是何等的勇气，真正面对生活的苦时，也不知有没有人去安慰他一下……”


  “我想起之前崇爹说住过天桥下，啃过白馒头，扛过钢筋和砖头……应该就是刚从谢家出来的那段日子了吧，幸好后来程老师把他从泥潭里拉了出来，关心他照顾他……心疼死我了。”


  “关键崇爹从谢家出来后，还是能保持低物质欲望的生活，就真的很了不起。”


  “周女士也好惨，婆家娘家都不同意离婚，唯一的孩子在准备高考，只能自己忍着，最后去世的时候也不知是怎样的委屈和绝望，太苦了。”


  “果然豪门的狗血事特别多……周家也算是富豪家庭了吧，居然不让女儿离婚，大清还没亡？”


  “所以姐妹们要有自己的事业！想离婚的时候要想尽一切办法离婚！千万别想不开，为了一个渣男不值得，要想想你的孩子啊！”


  ……


  程音在床上刷完这些评论，忍不住转身抱住身边正看kindle的青年：

  “崇哥，事情已经过了，我们都要向前看，对不对？”


  “嗯。”谢以崇把目光挪到他脸上，见这人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含着眼泪，眼圈红红的，不由蹙眉，“怎么哭了？”


  “代入当时的你，把我脑补哭了。”程音一笑，眼泪倏地滑下来。


  谢以崇便抬手把他的眼泪拭去，温热的指尖在脸颊上留下一道微糙的触感。


  “你自己说要向前看的，还去想那些做什么？”谢以崇好笑，“不哭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我要做我的研究，你要专心准备全国赛，我们都要向前看，不要再回头了，好不好？”


  程音握住他拭泪的手，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


  “嗯！”


  生活总是有意外和坎坷，完全幸福的生活只是乌托邦，只是能意识到平淡生活的可贵，身边还有人一起面对，一起朝前看，就已经是一件幸福的事了。


  12月28日，ICPC华国全国赛在哈城H工大大正式拉开帷幕。


  来自全国各地的33支参赛队伍参加了此次比赛，程音所在的F大代表队抽到了21号。


  各代表队的名字都很骚，比如：

  S大码上就好队

  B大赢了队友女装队

  Y师大比赛全看颜值队

  T科大哈城一日游队


  W大我们的发量都很多队

  而程音他们队也有一个酷炫的名字——


  F大来哈城吃锅包肉要排队


  网上吃瓜群众：……


  感觉读得通，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但好像很符合程音他们仨的吃货+沙雕本质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国赛1

  全国赛也对外进行了直播。


  程音穿着F大校标卫衣，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认出，他和两位学长正在紧张地做题。


  据说这次S大的比赛队伍公开放话，要让程音他们铩羽而归，S大拿过两次全球总冠军，实力强劲，可以说是程音他们的劲敌。


  吃瓜群众们不管懂不懂，都紧张地挂着直播，就想着等FB（firstblood）出现。


  谢以崇因为下午有个会议，比赛开始一个多小时才上网，刚一打开直播网址，就看见弹幕在说：


  “居然哭了，他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笑死，之前不是很能说吗？”


  “不过没哭吧？应该只是揉眼睛吧？”


  “不是号称天才选手吗？就这就这？？”


  “键盘侠们没必要吧，很多竞技运动员都会用哭来释放情绪啊！”


  “就是啊，毕竟是全场参赛人员中年纪最小的选手啊，喷子们这个年纪王者荣耀都打不好，还在这里嘲讽人家”


  谢以崇看着这弹幕，心里咯噔一下，全国赛有这么难吗？程音居然哭了？？？

  自己就该在程音出发前好好嘱咐他，叫他别想太多了，做好题目就行……自己还是对他要求太高了。


  他正悔不迭，解说的声音突然响起：

  “S大代表队还是浮躁了一点，得失心太强了，F大FB后，就有选手承受不住压力哭了……不过听说这位任锐同学在S大出了名的爱哭，赢了也哭，输了也哭，也不失可爱……”


  不是程音啊？？？

  谢以崇看向弹幕，果然就见弹幕在说：


  “任锐就是爱哭鬼，挺可爱的”


  “人家才大一，是S大天才型选手，就是性格有点黏人和爱哭，是他们S大训练基地的团宠”


  “就是他在微博上放狠话说要打败程音他们的，现在程音他们FB了，估计压力很大才哭的吧哈哈哈”


  谢以崇松了口气。


  解说还带着笑说：“这一次比赛有趣的选手蛮多的，任锐是一个，还有就是众所周知的程音了……程音是第一次参加ACM竞赛就在区域赛拿到了第一名，当时是力克了强敌A大，这次A大也参赛了，据说是要一雪前耻，不知道结果如何，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弹幕说：

  “哈哈哈哈手下败将”


  “音音赛高！！”


  “音音冲啊！！”


  “程音好像就训练了半个月，之前一直在忙通告，我估计这次不太行”


  “论颜值肯定是程音高啦，但是任锐可是天才型选手，我赌这次S大冠军，A大亚军，F大季军”


  谢以崇扬了扬唇角，既然能FB，那他还是期待一下全国冠军的奖杯。


  大屏幕上不断滚动着成绩，现场工作人员也偶尔穿梭在比赛场地，为参赛队伍放置各色气球，程音他们桌上已经插了两个气球，一个全场FB的金色气球，一个是第3道题的FB气球。


  这一次总共是13道题目，5个小时，现在时间已经过了2个小时，有10只参赛队伍已经在解第4道题了。


  “看来这次的题目还挺难的。”解说评论道，“往年比赛两个小时，最快的队伍已经第6道题了。因为题目难度一般都是有个梯度的，越到后面越难，现在才第4道题的话，看样子今年AC的题目应该不多了。”


  “哇，S大第一个AC第4道题，果然任锐他们还是顶住了压力，现在是S大领先……哦，A大也紧随其后。”另一个解说也跟着叫道。


  “……T科大也赶上来了，看来F大是碰上了瓶颈啊。”


  “是啊，其实这样的竞技比赛，不仅考验技术，还考验心态，看别的参赛队伍拿气球，心里肯定是特别着急的。”


  弹幕则开始刷：


  　“完了完了，音音加油啊！”


  “啊，比我自己比赛还紧张，锅包肉你们加油啊！”


  “怎么卡在第4道题了，是不是出什么bug了，我给你们去拜拜四爷，四阿哥专治八阿哥！”


  “笑死，前面的还有心情说冷笑话”


  弹幕都在替程音他们焦急，结果镜头推到场外等待的教练席上，F大程音他们的两个教练，一个坐着快乐地吃香蕉，一个在和S大的教练学八段锦。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教练好快乐”


  “程音：终究是错付了”


  “我要笑死了，胖胖教练学八段锦的身姿美如画”


  “教练：是三个娃娃的比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教练们根本不关心大屏幕上的成绩”


  “只有A大的教练满脸严肃盯着大屏幕，在教练中显得格格不入”


  解说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哇喔，F大终于AC第4题了，不过已经和S大差一道题了，S大已经开始解决第6题了。”


  “是啊，现在F大排在第五位了，要拿冠军，可能需要再来一波爆发了。”


  “是的，众所周知，这次全国赛，能代表我国去参加全球赛，除了冠军，就是一只红利队伍，今年组委会明确说了给亚军，所以只有前两名才有资格去M国威州参加全球赛，F大要出线的话，可能要加油了。”


  镜头推回到比赛场内，先是切到了大屏幕，然后才是全场参赛人员。


  谢以崇一眼就认出了程音。


  他坐在边上，快速地在纸上写些什么，神情专注，一边写还一边和旁边的学长在说话。


  看上去状态还不错，至少很稳。


  谢以崇微微松了口气，将视线落到了自己的书页上。


  果然没过多久，解说就说：

  “哇，F大在半个小时内连续AC两道题，几乎是15分钟一题，太了不起了，可以说是刷新历史记录了！”


  “是的，看来F大实力还是非常强劲的，刚刚第4题可能只是恰好碰到对他们来说陌生的题型了。”


  “是的，让我们来看看现场排名——第一名还是S大，接下去是A大，然后是F大，果然这三支队伍实力是比较接近的。”


  “对，其他两所大学也是王牌军了，F大是今年的后起之秀，比赛还挺精彩的，不知道最后冠军花落谁家。”


  比赛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持续了4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16点了。


  谢以崇看了一眼窗外，冬天白天短，又加上是阴天，现在外面夜幕已经悄然来临。


  剩最后一个小时了，S大已经第9题了，A大和F大都还只有7题。


  谢以崇面前的书页已经很久没再翻动，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用指甲互相拨弄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而房间里已经很昏暗了他也没有发觉。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加油小音，你可以的，拿不到冠军，拿到亚军也可以出线了，加油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国赛2

  “时间只剩最后半小时了，S大以10题遥遥领先啊！”


  “是的，看来今天的冠军是没有悬念了。”


  两个解说说着，弹幕也没停：


  “啊啊啊音音加油啊！离亚军就差那么一点点了！还等着你冲击全球赛冠军呢！”


  “笑死，流量粉太高估自家哥哥了吧，没看到他国赛已经很吃力了吗？”


  “照我说程音只训练了半个月就来参加国赛，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粉丝们是可以吹一辈子了”


  “赞同，毕竟娱乐圈那些文盲，想超越程音估计得下辈子了”


  “前面那个是神预言吧，我看冠军S大亚军A大季军F大没跑了”


  “最后半小时，程音他们是不可能再翻盘了吧”


  “程音他们翻盘我直播吃翔”


  “呜呜呜，崽崽加油啊我要哭了，一定要去全球赛啊！”


  ……


  时间还剩最后15分钟，S大终于AC了第10题，而A大和F大也先后AC了第8题，开始做第9题。


  “题目越往后面越难，要在这15分钟内AC第9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的，看来S大要重夺冠军了！”


  解说这样说着，弹幕上甚至开始提前庆祝了：


  “祝贺我校获得ACM全国赛总冠军！”


  “信息技术学院发来贺电”


  “地理环境学院发来贺电”


  “人文学院发来贺电”


  “恭喜友校获得总冠军！”


  然而，就在弹幕狂刷庆祝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大屏幕突然滚动了一下，F大在5分钟内AC第9题！

  解说都惊了：

  “什么？什么？？不会吧！天哪！天哪！5分钟一题！写代码都不够吧！！！”


  “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F大什么情况？？？！”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连场内都发出了不小的动静，任锐在那惊呼：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是不是泄题了……”


  被队友一把捂住嘴巴。


  弹幕：


  “？？？？？？？？？”


  “我做一道数学题都不止5分钟”


  “可能吗？5分钟题目都没读完吧？？？”


  “我也觉得是泄题了，5分钟一题怎么可能？？？”


  “没关系，就算程音他们做完了第9题，跟S大还差一题呢，冠军还是S大的”


  “前面的你别奶了，我现在觉得不到最后程音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弹幕担心得没错，在比赛倒数第2分钟的时候，大屏幕又跳了一下——


  F大AC第10题！

  解说不可置信地惊呼：“天哪，F大今天简直就是超神！如果有MVP，今天他们绝对是MVP，太牛了！”


  “对啊。”另一个解说笑着说，“今天这场比赛太精彩了，完全不亚于任何一场电子竞技比赛，不到最后完全不知道结果。”


  弹幕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F大和S大并列冠军！！！”


  “程音66666666”


  “程音YYDS”


  “热烈祝贺我F大获得ACM全国赛总冠军！！！”


  “不对吧，程音他们太离谱了，我怀疑是泄题了”


  “同怀疑泄题”


  “笑死，又有键盘侠来酸了，怀疑泄题你拿出证据来，要不然别瞎说好吗”


  “就是，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谢以崇已经站了起来，他唇角挂着笑，望着窗外灰蓝色的天空，觉得今日的傍晚格外美丽，像莫奈的印象画。


  后知后觉地发现房间里已经一片昏暗，他打开灯，歪头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肩颈。


  电脑里传来解说的声音：


  “晚上七点，将举行本场比赛的颁奖仪式，请各位观众不要走开，共同见证各大参赛队伍的光荣时刻。”


  谢以崇捞起手机，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个链接，并说：


  “晚上七点，欢迎来直播间见证小音拿冠军奖杯。”


  群里又开始炸了：

  “看完了整场比赛，颁奖仪式不看了，累了，不过如此.jpg”俞明柏第一个跳出来说。


  “我靠？？？小音这么牛？”韩略说着，连发了三个恭喜的表情。


  “我也看比赛了，程程他们简直6得飞起！”路琛感叹。


  　　“也没什么，毕竟是小音。”谢以崇适时地装一下X。


  群里热热闹闹地说着，程音这边却是另一幅场景——


  休息室里，程音没有想象中的庆祝和开心，却是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掉眼泪，教练和两位学长都在安慰他。


  “没关系的，橙子，你已经尽力了。”


  “就是啊，要不是你发现所有题目都是有规律的，让我们提前做后面的，我们可能连7道题目都不到。”


  “都怪我都怪我！”一直沉默的程音终于抬起头，眼圈通红，眼角还挂着泪，“要不是我太着急，打错了一个停止符，我们就是冠军了！”


  原来，做最后一题的时候，程音负责在电脑上写代码，结果因为时间快到了，心太急，打错了一个符号，提交了一次，发现没通过，重新检查，修改，再次提交之后，才总算通过。


  这样一来，虽然他们和S大AC的题目数量是一样的，可是却要因为提交错误一次而加罚20分钟，在总用时上就要多于S大，就不是并列冠军而是亚军了。


  程音虽然看到大屏幕上自己和对手的数量是一样的，可是知道因为自己的错误，他们已经与全国赛总冠军失之交臂，心都凉了，一下赛场就哭了。


  但教练和队友根本没怪他——他们和S大的确有差距，要不是程音发现所有的题目都是有规律的，提前猜到后面的题目，能让他们奇迹般地在15分钟、5分钟内AC题目，他们今天可能连前五都进不去。


  更何况在比赛结束的最后几分钟，出错是很正常的事，程音还算好的，只写错一个符号，换成别人，说不定更多呢！

  最后还是教练站出来说：

  “行啦橙子，咱们是和别的学校有差距，我看着大屏幕上的成绩，我本来都以为咱们真要哈城一日游了呢。现在虽然没拿到冠军很遗憾，但是至少拿到了亚军，已经是惊喜了，更何况全球赛还能再战S大……全球赛强敌更多，你得振作一下准备拿全球赛冠军啊！”


  程音被安慰到了，点点头，檫了眼泪说：

  “那晚上我要吃锅包肉。”


  教练和学长都笑了。


  　　“行，管够！”


  第一百二十六章 颁奖仪式

  当晚七点，H工大的礼堂进行了颁奖仪式。


  颁奖仪式也是对外直播的，因为今年参与的队伍比较多，再加上又有像程音这样的明星选手参加，组委会和承办的H工大知道关注的人，所以都想趁机“吸一波流量”。


  当时关注颁奖仪式的人的确也挺多的，一方面是各大高校的学生，另一方面也是程音的粉丝和谢以崇的粉丝甚至青科协的粉丝，还有微博上的一些吃瓜群众。


  本来大家都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地等着见证程音他们和S大的并列冠军，结果颁奖的时候傻了眼——


  F大是亚军！


  不过主持人解释了，说是F大因为有加罚时间，总时长比S大要长，所以是亚军。


  弹幕顿时：


  “啊，好可惜”


  “可惜了”


  　　“还以为能见证历史上第一次并列冠军，可惜了”


  “程音他们好几题都是20分钟内做出来的，忙中出错难免的”


  “亚军也不错了，至少可以出线进全球赛了”


  “我也感觉挺不错的了，F大可以说是今年的黑马了”


  主持人请他们三个人发表获奖感言,学长叶易航说:

  “怎么说呢,一路走来还是挺不容易的,能拿到出线的机会真的很高兴,我们会更加努力,争取在明年全球赛获得更好的成绩。另外,程音把发表感言的机会让给了我,但我还是想说,程音非常了不起,他比赛和工作兼顾,训练得比我们俩刻苦得多,大家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对他有偏见，虽然我也挺嫉妒他长得好看的，哈哈哈。希望大家看在橙子的份上替我们加油吧，谢谢大家！”


  这一番发言相当于是替程音正了名，程音在一旁拿着鲜花和奖牌，漂亮的脸上有些腼腆的笑了。


  主持人自然不会放过程音这个真·明星选手，等掌声小下去，又上前一步把话筒递到程音面前：


  “我也想问问程音同学，谁让他长得好看呢……程音同学，你对于这次比赛有什么感想吗？”


  程音虽然没准备发言，但毕竟是当爱豆的，采访也见的多了，稍加思索，便露出营业式微笑，道：

  “比赛的话，我感觉我们三个还有很多的不足，不瞒大家说，有几道题目做得的确蛮吃力的，没有S大他们做得那么丝滑……”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虽然学长替我说了话，但其实我的工作的确有点影响我的训练，接下来准备全球赛的话，应该会努力争取多一点训练时间……啊，利华姐你要是看到了，千万别骂我……”


  弹幕：


  “求生欲很强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利华姐：已经在生气了，当爱豆重要还是打比赛重要？”


  “利华姐（微笑）：你可以少睡一会”


  “笑死，利华姐捏紧了她的拳头”


  “利华姐是有多严格哈哈哈哈哈哈哈”


  ……


  颁发冠军的时候，S大的任锐又哭了，哭完了又说：

  “程音他们给我们的压力还挺大的，我本来是想拿全场FB的，结果被他们抢了先，一下子就崩溃了，所以就哭了……不过好在学长他们安慰我，就还是顺利继续做了下去。我听说程音他们是错了一个符号，导致的提交了一次错误答案，要不然就和我们并列冠军了，挺可惜的。不过……”


  他看向台下坐着的程音，笑嘻嘻地说：

  “程音，全球赛的时候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希望全球赛，我们还是冠军，你们还是亚军！”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热闹了。


  弹幕也密集了：


  “啧，好狂的话，不过谁让他是任锐呢”


  “这话说得，要不是他是任锐，得被人喷死”


  “哈哈哈哈任锐其实挺可爱的”


  “不过到时候冠亚军要是能让我们国家包了的话，还真无所谓哪所学校哪个奖项了”


  “两支队伍都要好好加油啊，争取在全球赛拿到好名次！”


  “音音加油，争取下次力克S大拿下冠军！”


  “崽崽加油，争取下次一雪前耻，打脸任锐！！”


  ……


  谢以崇看到程音只拿到亚军，起初也有些惊讶。他看到领奖的时候，程音眼圈是红的——非常淡，也许在聚光灯前，其他人根本都看不到，可是他还是看到了。


  程音哭过了。


  他知道，以程音的性格，肯定还是不能接受冠军变亚军的，虽然在领奖的时候坦然地接受了，但心里肯定是有遗憾的。


  他发了个微信过去：


  “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以后会有冠军的。”


  　程音很快回复：


  “虽然但是……还是感觉好可惜呀QAQ崇哥，虽然我知道我的实力还不够，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拿到冠军了，还是很难受，尤其刚刚任锐还说那番话，我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我心里都快气死了！”


  “真想跟他说，有种你跟我比唱跳啊！”


  谢以崇看着程音跟自己吐槽的心里话，不由唇角上扬：


  “那你是欺负他，毕竟大家都知道，无论是唱跳还是颜值，你肯定是碾压他的。”


  程音看了，心里也舒坦了，本来他心里有一股不服气的劲，谢以崇肯定他后，这股劲也就平了。


  “就是就是，嘿嘿，我毕竟是又会唱跳又会写代码的爱豆！谁能比得过我呀！”


  “是的，而且明年全球赛，你写代码肯定也能碾压任锐的。”


  “嘻嘻。”程音心里又开心了，“亚军有5000块奖金的，我们一人1000，剩下的给了两个教练，学校还会给我们发奖金呢，教练说有一人2000，好开心啊！”


  他平时跑个通告是这十倍还不止，但他仍觉得很开心。


  谢以崇也由衷地为他开心：“小音好棒，这是小音第一次拿ACM的奖金,太了不起了.”


  “我今天还吃了锅包肉，真的很好吃，他们东北人真热情，说话真好玩，哈哈哈。不过天气也真的好冷，外面零下十几度，出去一趟快把我冻哭了，露在外面的手好像被盐酸腐蚀了一样……”


  “是吗，小音可以拍个视频给我看看外面吗？”


  “好呀！”


  ……


  在哈城玩了一天，程音就和教练学长他们回申城了。


  谢以崇来火车站接他，见他像个赶春运的农民工，大包小包，还抱着衣服，一见他，热情地叫他：


  “崇哥快来帮我拿东西！”


  “来了。”谢以崇快步走过去，赶紧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和包。


  程音一见到他，话匣子就打开了：

  “哇，他们那里太冷了，我穿了超级厚实的羽绒服和雪地靴，回到这里捂得全是汗……我还买了好多特产，我妈说想吃红肠，她去e国游学的时候经常吃，怀念那个味道，我就给买了好多……还有东北山珍，老鼎丰的糕点……哎，累死我了！”


  谢以崇浅笑：“怎么不寄快递回来。”


  “不行，要我亲手带回来的比较有意义。”程音搬完行李，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上，忙不迭地脱靴子，“啊热死了热死了，我感觉我脚上出了一斤的汗……”


  谢以崇也坐进来，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程音却还兀自一边说一边脱着靴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结婚1

  他脱完靴子，还嘿嘿笑地看向正在开车的谢以崇：

  “没味道吧？”


  谢以崇忍俊不禁：“有，有一点点。”


  “行吧，我开窗散散味道。”程音说着要开窗，被谢以崇说：

  “你先把安全带系上。”


  “噢。”程音边说边扭着身子在座位上坐好，扭了几下，把手往自己屁股底下一掏，“啥玩意儿这么硌屁股……崇哥你往座位上放什么呢？”


  刚说完，看见自己掏出来一个小黑盒子，仍旧用东北大碴子味的普通话问：

  “这啥呀崇哥？”


  谢以崇开着车，也不看他：“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噢。”程音“咔”一声打开——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对戒指。


  戒指是蓝色的，仔细看，那蓝色是镶上去的碎钻，铺满了外圈的整个戒身，偶尔还有一些白色的，整个戒身像一条蓝色的星空带，闪耀夺目，非常漂亮。


  “哇，好好看哎！”程音不由发出感慨，“崇哥，这不会是你要送给我的吧？”


  “是的。”谢以崇仍是开着车，“喜欢吗？”


  “真的给我啊？”程音有些惊喜，双眼放光地看着他，“我只给你买了H工大的校徽钢笔和俄罗斯套娃哎！”


  谢以崇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

  　　“小音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啊？”程音一愣，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难道崇哥这是在求婚？”


  “是的。”谢以崇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在求婚，小音太优秀了，我怕有人截我的糊。”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嘛！”程音笑起来，不过笑着笑着，眼里和脸上却又满是甜蜜了，“哥哥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真的。”谢以崇说，“我想和你结婚，领证的那种。”


  这句话，很早之前就想说了，也积蓄了许久了，像大自然经过千万年的蓄力，才最终结出一颗漂亮的琥珀，可这最珍贵的琥珀，总是在一个在外人看来最平凡最普通的日子忽然现身人间。


  车子终于到了谢以崇的公寓楼下，谢以崇和他一起提着行李，很快上了楼。


  等进了公寓，两人终于丢开一切，紧紧地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温度，感受彼此的存在。


  接下去，程音看见了桌上摆着的月球模型。


  “这是你出生那天的月亮。”谢以崇说，“我请教了一位学航天的朋友，模拟了月球土壤做的模型……你看，你出生那天的月色很美。”


  他说着，打开月球模型的开关，月球模型居然亮起了光，是一层淡淡的/银白色的光，真的非常像远看的月亮。


  程音惊得说不出话，睁着眼睛看了好半天那迷人的月光——


  这颗小星球，小月亮，好像是自己，是独属于谢以崇的自己。


  鼻头和眼眶都酸了，程音惊喜又欢喜，转身就一把抱住谢以崇：


  “我好喜欢，崇哥谁说你不懂浪漫，大科学家的浪漫超级棒！”


  谢以崇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当然愿意！十万个愿意！不，千万亿万个愿意！”


  谢以崇一把抱住他，低头和他脸颊相贴：

  “一个愿意就够了，我的小神明。”


  戴上了谢以崇送的戒指，程音就属于谢以崇了。


  两人晚上去了程音家，把决定结婚的事跟程家二老说了。


  程文立和周汝蓁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早晚而已，再加上谢以崇为人稳重可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需要的担心，可能就是到时候他俩结婚的事曝光，舆论可能会直接爆炸。


  “你们想过万一事情曝光了怎么办吗？”程文立问两人。


  程音抢先说：“当然考虑好啦！老爸你想啊，除非是拍到我和崇哥的结婚证，否则没人会知道我俩结婚的事对吧？我和崇哥关系这么好，我们就用哥哥弟弟的名义打掩护咯。”


  “那万一呢？”程文立追问。


  谢以崇道：“我会确保不会有万一的，老师。”


  “嗐，大不了我不当爱豆了呗，爱豆本来就是吃青春饭的，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即使不和崇哥结婚，我过几年也要转型的，粉丝脱粉就脱粉吧。”程音说着，又笑嘻嘻地说，“再不行，我打过全球赛，当个小公司程序猿没问题吧？再再不行，你们A大不是有家属行政岗？我去当图书管理员，也挺好。”


  谢以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了眸没说话。


  倒是周汝蓁被他这心大逗笑了，嗔了他一句：“没出息。”


  “职业无贵贱，我俩又不在乎钱，怎么就没出息了？”程音不以为然地说，“总之，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才决定结婚的，没有一时兴起。”


  经过这一番对话，程文立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退一步说，孩子有自己的人生，他们做父母的，不能以长辈的名义横加干涉，哪怕路走错了，也得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

  事情总算是确定下来了。


  程音和谢以崇在新年的1月1日去民政局领了证，因为怕被认出来，两人做贼似的，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去领的。


  领完出来，去人均800+的日料吃了一顿。


  程音还喝了点酒，回家的时候一路都在唱歌：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唱到后面的高音唱不上去了，谢以崇在边上笑他：

  “好了，可以了，再唱全市人民都听到你的歌声了，有损你的实力唱将人设。”


  小醉鬼则开心地摇头晃脑：“今天小爷开心！免费请全市人民听我的演唱会！这边的朋友——还有那边的朋友，我们一起唱好不好——”


  谢以崇笑出声，开了一段路，忽然又看向坐在身边的程音，语气格外郑重：


  “不会让你失业的，就算我们结婚的事曝光，我会让你继续当你的爱豆，当你的歌手，我会让你成为实力唱将，站上真正的演唱会舞台……”


  还在舞的程音听到这话，一下呆住了，好一会儿才要笑不笑地，转过脸看他：


  “崇哥你突然说这干嘛？”


  “也不仅是对你说。”


  “那对谁说？咱这车里还有人？”


  “是对我自己说。”谢以崇失笑，“我要你记得这些承诺，更要我自己记得这些承诺。”


  为了自己，程音可以选择放弃他的歌手梦，他当然不会真的让他放弃。


  他会保护他的梦想，让他实现梦想，让他因为有他谢以崇在身边，而感到更幸福。


  　　让他觉得，和他谢以崇结婚，是真正值得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结婚2

  以前在一起，虽然彼此确定了心意，觉得两人关系亲密，可今天领了证，却又觉得大不相同了。


  怎么不相同呢？


  好像是一本小小的证，化作绳索，在无形中将两人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他们是一体的，是互相属于彼此的。


  再直白点说，再也不怕对方跑啦。


  一回到家，程音就趁着醉意，在谢以崇怀里撒娇，非要他抱，还要直着抱，让他搂着脖子挂在身上那种。


  谢以崇对他有求必应，将他抱起来，托着他的屁股，笑道：

  “抱了呢？接下来想干什么？”


  “干什么？”程音的眼睛亮晶晶的，“做点我们爱做的事？？”


  谢以崇低笑了一声：“那是什么事？我知道我爱做实验，爱写论文，还不知道我爱做别的什么事。”


  程音皱起鼻子哼哼了两声：“你不爱亲亲摸摸我吗？”


  “噢，原来是这个。”谢以崇故作恍然大悟状。


  “现在我们是夫夫了，是合法的了，我们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了！”程音兴奋地说。


  “是吗？”谢以崇反问，“那既然是夫夫了，小音叫我一声？”


  “什么？”


  “你说什么？”谢以崇用额头贴贴他的额头，低低的，语气带着诱哄，“不是哥哥，不是崇哥，叫一声更好听的。”


  　“嘻嘻。”程音笑了，小脸通红，眼中带着点羞怯，“我知道崇哥想听什么……老公，老公我们结婚啦！”


  这一声甜甜的老公叫得谢以崇心满意足，托着他往卧室里走：


  “小音真乖，乖孩子有糖吃。”


  　程音一把抱住他，趴在他肩上，小小声说：

  “你也要叫一声更好听的，不能再叫小音了……”


  谢以崇闻言，唇角又扬起来：

  “好，我的宝贝。”


  ……


  新婚夜自然是甜蜜又美好，两人第二天都是假日，所以又在家里腻歪了一天。


  等元旦假期过了，两人又是各自工作和忙碌。


  程音一方面是要跑通告，一方面是要准备期末考试。一月中旬开始，陆陆续续就要开始各门课的期末考试了，而作为一个一节课没上的大忙人，程音又要开始“女娲补天”、“精卫填海”。


  好在他因为不算太红，通告也不算多，把一些没价值的通告推了，就可以安心期末复习了。


  他一个人在家学不进去，所以特地跑去A大的图书馆学习，一方面A大的同学不会想到他会去A大，另一方面也是离谢以崇近。


  谢以崇上班，就把他带进学校，然后用谢以崇的卡刷图书馆的门禁，等晚上了，他再从图书馆出来找谢以崇，两人一起回家吃晚饭。


  　这样过了好几天，真没被人发现，直到第五天，才被人拍到了发在微博上：


  @瑟瑟永不挂科：咦？这是谢老师？谢老师旁边的小哥哥是程音吗？可是程音怎么在我们图书馆？【照片】【照片】【照片】


  评论说：

  “哇，音音好潮，就算穿着私服也好有星味。”


  “黑色羽绒服好看，求同款”


  “在崇爹身边好娇小哈哈哈哈，音音是不是又要期末考试了[doge]”


  “抓住一只蹭图书馆的崽崽！”


  　　“最近程音和谢以崇同框率有点高哦！”


  程音知道，瞒是瞒不过去的，索性光明正大地转发：


  @PolarTo程音：啊这，怎么还是被认出来了QAQ我只是一只卑微的期末复习狗，因为在自己学校的图书馆总是会被人认出来，所以才过来蹭A大的图书馆的，求求A大的学霸哥哥姐姐们不要赶我走，也不要关注我，就当我不存在好吗？让我静静的“女娲补天”，我也不想挂科啊[泪流满面]

  这微博一出立刻上了热搜，#程音不想挂科#引来各路吃瓜群众围观：


  “哈哈哈哈哈笑死，原来程音也有这样的烦恼”


  “我以为崽崽学霸看一眼就会了[吃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怜可怜孩子吧，看见他在图文信息中心也别去打扰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卑微，@A大外校人蹭座了，快把他赶出去！[doge]”


  “楼上人干事？奶音已经很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A大官博也火速过来捧场：

  “看，我们学校的学习氛围是如此浓厚！连ACM全国赛亚军都要来我们学校蹭座！全国的高三学子们，欢迎报考A大！”


  底下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官博好会，趁机打广告你可以的[赞]”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官博什么时候都不忘招生”


  “说得好像我们考得上似的[哭]”


  “在？抽一个录取通知书，这样四舍五入我赢过了全国亚军[喵喵]”


  “所以程音是怎么进的图文？[doge]”


  ……


  程音这一番卑微卖惨，大家都在关注他的期末考试和A大的互动了，也没人再去关注他为什么和谢以崇走在一起了，哪怕有人问，也有人会解释，谢以崇在A大实验室里上班，他和程音偶尔碰个面一起吃饭很正常的嘛。


  这天晚上，程音刚从A大图书馆出来，正想去找谢以崇，就收到了许利华的微信：

  “前阵子一直忙，今天终于有空，我来问问你，和谢以崇的关系处理好了吗？”


  程音：……


  处理好了，我们结婚了。


  当然不能这么说，否则说不定许利华直接送一颗核弹给他。


  “利华姐，我和崇哥只是要和的哥哥弟弟关系，我们的关系不用处理[微笑]”程音决定跟许利华耍无赖，反正她也没有证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程音边发边嘿嘿笑，“姐，我要是谈恋爱了，会跟你说的，当然，你要是有证据，也可以把证据甩我脸上。”


  “…………”


  许利华分明是被他气到了。


  “行，程音，你最好是夹着尾巴做人，要是哪天被人曝光你俩的事，我绝不维护你！”


  “谢谢利华姐的善意提醒，我会努力工作，低调做人，绝不让你操心的！”


  关了手机，一抬头，谢以崇的车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他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便飞快地跑过去上了车。


  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却又快乐地叫一声：

  　　“老公！”


  第一百二十九章 突发1

  好不容易熬过地狱似的期末考，虽然快过年了，但程音又要开始集训了。


  明年三月份就是全球赛，他们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上一次全国赛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大的不足，起码硬实力上还差S大一大截，要是不努力，全球赛可就要丢人了。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放寒假了，可是程音还是天天往学校跑，基本上除了早餐是在家里吃的，午餐和晚餐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有时候中午忙着做题，就干脆食堂都不去了，直接叫个外卖就解决了。


  又是一天披星戴月回家的日子。


  夜幕四垂，只有路灯黄黄，程音骑着小红车，把自己的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即使如此，还是有点儿冷。


  因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大学城的路上人更少了。


  　　程音骑着骑着车，感觉手机震动了，停车掏出手机一看，是谢以崇的来电：

  “喂，小音，你还在学校吗？”


  “没有，在回家路上了，怎么了？”他为了不让谢以崇接送，特意说自己回家时间不定，再加上只有十五分钟的自行车程，所以谢以崇也同意了。


  “我现在要去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我给你准备了点夜宵，在锅里你自己拿，要是睡觉了我还没回去，别等我。”


  “哈？这么重要的会吗？怎么这么突然？”


  “嗯。”谢以崇的语气很严肃，“包括老师在内的几个专家都要去开紧急会，而且是保密会议，我到时候不能带手机进去的。”


  “噢噢，这样啊，那你去吧，我自己能回去，你晚上回来小心点哈。”


  “嗯。”


  程音挂了电话，继续往家里赶。


  回到家，果然见家里客厅亮着灯，却没人，谢以崇的外套和车钥匙都不在。


  谢以崇经常要开会，他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洗了手就去厨房里拿吃的。


  谢以崇给他煮了他爱吃的梁弄大糕，一揭开锅盖，糯米甜香就扑面而来，心下欢喜，立刻上前一手抓了一个。


  送进口中一咬，唔，热乎乎的，香甜软糯，糯米和红豆的香甜被温度催发出来，在寒风中骑行的身体一下子就熨帖了。


  哎，幸福，自家老公真是太好了。


  程音吃了夜宵，热热地洗了个澡，上了床打游戏。


  他手速快，意识强，打了两把都是虐菜，就觉得没意思了，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谢以崇却还没回来。


  　　心想，到底是什么会议啊，怎么这么突然又这么长。


  难道又要派崇哥出差？不是吧？

  他东想西想了一会儿，因为白天训练也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感觉到房里灯亮了，有人在床边走动，他睁开眼，果然是谢以崇回来了。


  “崇哥……”他睡眼惺忪地叫道。


  谢以崇正脱了衣服上床：“吵醒你了？”


  “没有……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多快一点了。”


  “怎么这么晚回来？”程音略清醒了一点。


  “嗯，会议有点长。”谢以崇上了床，重量使床微微塌陷，“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集训。”


  “不是，你们开什么会呀，怎么这么突然又这么长？”程音追问，他主要是怕谢以崇又要去出差。


  谢以崇却说：“和病毒有关的，是保密会议，不能多说。”


  “噢。”程音见他没提起要出差，脸上还有些疲惫，便也不再追问，翻身抱住他，“那快睡吧，明天早上不用给我做早餐了，我自己去食堂吃。”


  “看吧。”


  “嗯，晚安。”


  “晚安。”


  程音没把这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直到过了两天，在学校集训，中午吃饭的时候其中一个教练聊天的时候说起：

  “你们看新闻了吗？W城出现了一种新的肺炎，和感冒症状特别像，但是人感染之后很快会死，W城已经死了两个感染的了。”


  “真的假的，‘非典’吗？”另一个教练问。


  程音疑惑插嘴：“‘非典’是什么？”


  　教练笑了：“你们这群00后，连‘非典’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果然是时代的眼泪吗？”


  “‘非典’就是‘非典型肺炎’呀。”学长叶易航往嘴里丢了一块牛腩，“橙子，就是03年爆发的非典型肺炎，通过空气唾沫传播的，很厉害的，那年死了很多人。”


  “妈耶，是瘟疫啊？”程音惊讶，03年的时候他太小了，还没记忆呢！

  “是病毒吧。”另一个学长说，“就像艾滋、埃博拉之类的，谢老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嘛！”


  “对哦，谢以崇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教练也看向了他，“程音你就没听说？”


  程音怔住了。


  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紧急还保密的冗长会议，那个会议，不会就是讨论这个的吧？

  他干笑了一下：“他还真没跟我说，不过说了我也不会懂的。”


  他的确是不太懂这方面的，但是听了这个，隐隐的就有不安，病毒要是厉害的话，谢以崇就是研究这个的，会有危险吗？


  想到这里，原本吃得欢的午饭都没了滋味。


  草草吃完午饭，他就找了个走廊打电话。


  谢以崇倒是很快接了电话：


  “喂，小音，有事吗？”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嗯，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就是刚刚教练说，新闻里在播，W城出现了一种新型肺炎，会传染的，而且很严重……你和爸爸那天晚上一起去开的会，就是讨论这个吗？”


  谢以崇静了两秒，才说：“是的，不过内容属于保密，我还不能对你说。”


  他也不关心到底什么内容啊，他又不懂。


  程音失笑：“没关系，我不问，我就想问，和你有关系吗？”


  谢以崇这次的安静比前一次长，像是沉默了好久，他才说：


  “暂时和我没有关系，他们前线的专家医生还在观察，而且好像还不是很严重，所以应该还用不上我。”


  听他的意思，要是严重起来了，就用得上他了？


  可他也不是医生啊！


  程音心里有许多话想问，不过他还在犹豫呢，那边的谢以崇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他说：


  “你别担心，就算需要我，我也只是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我不是医生，不会到临床一线去的。”


  不用去临床，就意味着不会和病毒直接接触，程音稍稍放了心，道：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嘿嘿。”


  谢以崇听了，话里也带了点轻松：


  “行啦，你吃过午饭了？”


  “嗯，你呢？”


  “我也吃了，那你抓紧时间休息吧，晚上早点回家。”


  　　“好嘞！”


  第一百三十章 突发2

  离新年越来越近了。


  程音仍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出去跑一趟通告。


  有一次通告，他们整个团好不容易合体，赵骏一不知又发什么疯，嫌程音抢了他的风头，一下场，少爷脾气就又爆发了：


  “砰！”


  保温杯被他重重砸在地上，众人都吓了一跳，正想开口，就见他转头瞪程音：


  “你别太得意，一天到晚抢我的镜头，你，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要是以前，程音绝不怕他，可如今和谢以崇结了婚，也知道赵骏一知道他俩的事，多少有点心虚，因此只是冷了脸不理他。


  谁知道他这的不理睬，让赵骏一得寸进尺：


  “你和谢以崇在谈恋爱，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我还有你和谢以崇谈恋爱的照片，我要是放出去给营销号，今晚的头条肯定是你们，你也别想继续待在团里，等着被雪藏吧！”


  “赵骏一你发什么疯！”刘景宁对他这种卑鄙小人行径十分愤怒，“你自己没本事在这威胁什么人？”


  “我威胁人？哈哈，我就是要威胁人！”赵骏一得意地脸都有些扭曲，不知道他的那些粉丝看了会不会害怕，“程音，你识相点就趁早自己退1团，要是惹我不高兴，我立刻就把你们的黑料放到微博上去！”


  程音本来是不想理睬他的，现如今见他这样，也忍不住了，冷笑了两声：

  “行，你去放吧，等我下了热搜，我立刻就把你和网红女朋友交往还劈腿踹人家的事爆料出去，我至少是谈恋爱，你是玩弄感情还劈腿，我看是谁人设崩塌！”


  “你——”赵骏一没想到程音连这些都知道，一下子没话说，气得脸都涨得通红。


  “赵骏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利华姐说要保住这个团，我才没爆料出去，别以为人家是傻的！”程音说完，就转过脸不理他了。


  心口怦怦跳，既有愤怒也有紧张——他已经做好出柜的准备，大不了就是退1团退圈，反正他又不怕没钱赚！


  不过赵骏一像是怕了，一声不吭、气急败坏地出去了。


  程音见状，心里松了口气，要是真的退圈，他还挺舍不得的呢。


  后来回到家，把这件事跟谢以崇说了，谢以崇却说：


  “你不用怕他，我已经让裴旻去打过招呼了，但凡是我和你的黑料，都会被人截下来，不会上热搜的。”


  “哈？真的啊？”程音惊喜地问道，不知道自家老公还有这本事。


  “嗯，真的，以后都不会有你的黑热搜。”谢以崇说着，眉头微蹙，“最近W城的疫情严重了，现在已经增加到几千例了。”


  “啊，这样吗？”程音最近倒没怎么关注，“这个肺炎和我们平常的肺炎不一样吗？没有药？”


  “嗯。”谢以崇点点头，“大概率是一种新病毒引起的肺炎，目前没有药可以医治。”


  “这么可怕？”程音不禁也担忧起来，仿佛比起自己的那点小事，疫情人命关天，才是大事，“那怎么办？”


  “那边的医生和同行正在研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谢以崇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是上面叫他去开网络视频会议。


  “我先去开会，你先洗漱，不用等我一起睡觉。”


  谢以崇说着，匆匆去书房了。


  程音见他进去，忍不住拿手机搜新闻，这才发现，W城的疫情已经很严重了，目前检测出来是2000多例，有500多例是重症，而这个肺炎是通过飞沫传播，照这个速度下去，可能很快就要几何形增长了。


  怪不得这几天谢以崇也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和别的同行视频。


  他始终还是担心，怕这疫情严重起来，也怕这事波及到谢以崇。


  ……


  离新年越来越近了，但是W城的疫情的确越来越严重，很快就已经4000例了，W城也封城了，包括周围城市基本上都封了。


  而全国各地都陆续有病例发现，因此全国各地的城市全部都封锁了，所有人都要待在家里，不能外出，至于拜年，更是不行了。


  程音就被隔离在了谢以崇的人才公寓里，还好A大组织了志愿者来送菜和日用品，使得大家都不至于断炊。


  他一边看着新闻报道说哪里又发现了几个病例，W城疫情形势有多么的严峻，一边又感受到了周围人们的乐观主义精神——


  周围邻居都是A大的老师，还挺多才多艺，经常看见他们在阳台上表演才艺，拉二胡的拉二胡，吹萨克斯的吹萨克斯，唱美声的唱美声，程音都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献丑。


  除夕夜这天，程音也是在居家隔离中度过的。


  好在上午谢以崇作为代表去买了菜，除夕夜的团圆饭不至于捉襟见肘。


  程音和谢以崇一起做了八个菜，然后打开iPad跟程文立和周汝蓁视频，算是一起去吃年夜饭了。


  “今年相应国家号召，就不团聚了，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周汝蓁安慰他们，笑得很温柔，“音音今天都做了哪些菜呀？”


  “我做了糖醋排骨，油爆大虾……”程音报了几个菜名，又反问，“妈妈你们呢？”


  周汝蓁也说了几样，他们相对而言更简单一些，毕竟只有老夫妻两个人：


  “你们不在，我们就做得简单一点了，本来还想今年和以崇一起过第一个除夕的。”


  “没关系。”谢以崇也笑道，“现在这样也是一起过了，只是本来我和小音可以给实物红包，现在只能建微信群给了。”


  “哈哈。”周汝蓁乐了，拍拍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老程，“老程你听见没，新女婿要给红包了！”


  程音也笑着俏皮道：“那‘新女婿’给了，我就不用了吧？”


  “谁惦记你那几个钱？”程文立故作严肃地瞪他一眼，“你平常省着点花，我就心满意足了！”


  “哎，我哪有乱花钱啊！不信你问崇哥……”


  一家人正说笑着，谢以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说了一声“抱歉”就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过了不多久，程文立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得，娘俩都知道了，这岳父女婿要一起去工作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逆行者1

  谢以崇接完电话回来，才知道是要去视频开紧急会议。


  “你们去开会吧，我和妈妈一起吃。”程音摆摆手，让谢以崇和自己爸爸去工作。


  非常时期，他也能理解。


  “就是，你们去吧，我们娘俩吃，吃完给你们热着。”周汝蓁也附和道。


  谢以崇和程文立便去开会了。


  程音和自己妈妈一起吃的年夜饭，都吃完了，发完了红包，谢以崇和程文立都还没开完会。


  周汝蓁便指挥他去把饭菜保温着：“估计还得开一会儿呢，你先把饭菜给以崇热着，等下再吃。”


  “好吧。”程音也很无奈，今年这顿年夜饭绝对是最扫兴的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是特殊时期呢。


  正在热饭菜，谢以崇开完会回来了。


  “开会说什么了？”程音顺口问一句。


  回答他的却是谢以崇的沉默。


  程音感觉到不对劲，抬头认真看他：“怎么了，崇哥？”


  “上级让我们几个病原生物学的紧急赶赴W城，帮忙溯源病毒和破解病毒的DNA序列，现在疫情严重，如果能赶制出疫苗，能够拯救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谢以崇说着，双眸灼灼地看着程音：


  “明天一早就要走，坐专机过去。”


  程音愣住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不是说好不去一线的吗？研究病毒，不能在A大的实验室研究吗？为什么非要去W城？那边疫情那么严重，都封城了……”


  程音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消息，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崇哥，不能不去吗？想别的办法，我们这边也有疫情和病人啊，要研究也可以研究的，为什么要跑到疫情中心去，上面的不考虑你们的命吗？培养一个科研人员需要多少金钱和精力呀……”


  话未说完，被人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程音眼里的热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我不想你去，崇哥——”


  谢以崇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所以刚刚才不想开口跟他说。


  “小音……”


  “你别去，别去，感染了会死的……那个‘吹哨人’也是医生，他就是感染了之后去世了……病毒面前，你们没有特权的……崇哥……”


  程音说着，在谢以崇怀里小声地啜泣。


  他很害怕，他怕谢以崇去了那边，去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万一真的接触了什么，感染了，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得这个病死的，连遗体都不能见，只能等火化……


  之前谢以崇去美国，结果差点要在美国坐一辈子牢，他已经怕了，他怕谢以崇出远门，怕他再也回不来，他要是再也回不来，自己该怎么办？

  一双大手抚1摸着他的脑袋，谢以崇低下头来，用嘴唇亲亲他的脸，吻去他的眼泪：


  “小音，总要有人去的，不是吗？”


  “不是我，会有别人。”他低低地说，像平常恩爱亲密时的诱哄，“本来老师也要去的，是我提议，我们年轻人去就可以了，因为老年人感染的几率更高、感染后得重症的几率也更高……小音，我是国家培养出来的，现在是时候回报祖国和人民了……”


  程音再也说不出来别的话，只高高地叫了一声：

  “崇哥——”


  *

  程音亲手给谢以崇收拾了行李。


  收拾行李时，心情不亚于送爱人上战场。


  明知道去了很有可能回不来的，很有可能也会感染的，可是没有办法。


  早一日溯源，早一日破解病毒DNA序列，早一日研制出特效药和疫苗，感染的人就能少很多，因为疫情而破碎的家庭也能少很多。


  程音知道，许许多多的医护人员家庭，肯定也有像自己这样的，丈夫送妻子，妻子送丈夫，父母送孩子，孩子送父母，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最终还是送家人去支援疫情中心了。


  也许，不对，不是也许，是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战胜疫情！


  *

  程音送谢以崇出家门。


  当时车已经在公寓门口了，因为时间非常紧急。


  程音这次没哭，也没再说挽留的话，只把行李递给他，嘱咐他：

  “你的职责是研究病毒，没研究出结果之前，别去冒险做不该做的事……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等疫情结束了，我们去威州打全球赛，你看我怎么暴打M国队给你报仇！”


  谢以崇笑了，拉下口罩，在他额上亲了亲，郑重承诺：

  “好。我不在，小音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程音伸手抱了抱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鼓足了勇气似的，推开他，“你快去吧，别让车子久等。”


  “嗯，那我走了。”谢以崇朝他招招手，转身拉着行李箱走了。


  “哎……”程音跨出一步。


  谢以崇转身：“怎么了？”


  “没事，快去吧。”程音口罩上的眼睛弯着，像是在笑。


  谢以崇便再次朝他招招手，这才去了。


  程音一直目送他，直到背影再也看不见了，这才落下眼睫，酸涩的眼睛早已支撑不住似的，流下了眼泪。


  他伸手，往脸上一抹，一头扎进公寓。


  以后和崇哥分别两地了，要坚强，要让崇哥安心，他才能专心做科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每天的微博热搜都是各地疫情相关的报道，一切生活娱乐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程音彻底不用跑通告，他报名了A大的志愿者队伍，每天早上五点钟就去A大，在大门口测温、检查通行证，中午简单地吃一个盒饭，跟人换班，他就去给在校隔离的学生送日用品和午餐，送完了就回家，和教练以及另外两个学长一起集训。


  不过这事他没跟谢以崇说，他怕谢以崇担心他，所以只跟谢以崇说，每天都是待在家线上集训。


  谢以崇自然很安心，也跟他说一到W城，就直接去了W城的国家实验室，并没有去别的地方，叫他也不用担心。


  程音这人鬼机灵，自己干“坏事”，怕谢以崇也瞒着自己去疫情一线，就时不时要查岗，要他拍照片给自己看。


  以至于很快，谢以崇的“临时同事”都知道谢以崇有个非常黏人的小男朋友，谢以崇被“关”在实验室，还时时刻刻要查岗。


  也给紧张的工作带来了一点快乐。


  本来大家也都不知道程音去当志愿者的事，直到有个A大的学生，进出校门的时候认出了他，确认他真的是程音之后，偷偷1拍了他的照片发在了微博上：


  　　@喵喵大人：天哪，原来我们学校门口的其中一个1志愿者是程音！怪不得我室友之前说这个小哥哥声音好熟悉，我刚刚透过防护服看到了他的眼睛，觉得他很像程音，就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像程音”，边上的志愿者都笑了，说：“他就是程音！”妈耶，程音真的好了不起！是路人都秒转粉的程度[赞]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逆行者2

  本来这个时期几乎没有娱乐明星上热搜了，程音就因为当志愿者，上了热搜：


  #程音志愿者#

  原微博下评论也很快1w+，有夸他的:

  “崽崽真的好棒QAQ比起那些去国外躲疫情的明星，崽崽真的太值得人粉了[哭]”


  “正能量偶像[赞]我也要路转粉了！”


  “音音做志愿者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真的很了不起，音音，我以为你为荣！”


  “粉丝愣着干嘛？赶紧把他的专辑链接发出来，哥要买！”


  “之前一直觉得程音是流量，全国赛和当志愿者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他让我感觉，内娱不会完[抱拳]”


  当然也有质疑的：

  “呵呵，摆拍的吧？这时候还想上热搜，想红想疯了吧？”


  “粉丝控评控得不错，拍完这张照片估计就走了吧？”


  “有那么多志愿者，他当个1志愿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挂在热搜上不脸红吗？”


  还有各种看热闹吃瓜的：


  “@F大身为你校学子，程音居然不在你校当志愿者，而是去A大，请问你什么感想[doge]”


  “许利华：打比赛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份志愿者工作是吧？”


  “崇爹呢？崇爹是不是就在边上？我不信音音在A大当志愿者不是因为崇爹[喵喵]”


  还有官博现身互动的：

  @A大：小程同学是我们学校家属，当我们学校的志愿者没毛病[doge]另外，小程同学已经当了一周了，不存在摆拍或者弄虚作假，而且,默默做好事值得挂热搜表扬！

  @F大: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柠檬]

  ……


  程音自己也久违的发了一条微博：

  @PolarTo程音：大家不用过多关注我和表扬我，全国各地像我这样奋战在抗疫一线的人还有很多，比我危险比我辛苦的人就更多了，他们才是真正值得上热搜的[抱拳]另外，之所以在A大是因为崇哥“逆行”去W城出差了，我在替他看房子，离A大非常近，所以才选择在A大的。


  他这一说，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谢以崇去疫情中心了，才明白这师兄弟俩都默默地干着大事。


  连官方媒体都转发了他的微博给他点赞：

  @XX日报：新时代的青年，新时代的偶像，为程音和谢以崇点赞[赞][赞][赞]

  网上热热闹闹的，私下程音也被自家老公“慰问”了：


  “小程同学每天时不时查岗，结果背着我做好事呢，嗯？”


  妈耶，几天不见，崇哥都学会阴阳怪气了。


  程音理直气壮：“你可以为人民服务，我也可以为人民服务啊！”


  “为人民服务没问题，瞒着老公就不对了。”


  “哼哼哼，我故意的，你来收拾我呀~”


  亲自收拾肯定是不行了，程音也是仗着这点，故意挑衅他呢。


  谢以崇只能发了条语音，声音低低的，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给我等着。”


  程音一听，心里一荡漾，更想念自家亲亲老公了。


  只能软了声音跟他撒撒娇：“崇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再过几天就回去了。”谢以崇说。


  “真的？”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嘻嘻，老公亲亲，么么！”


  “么。”


  过了几天，程音心想他总该回来了吧，问他：

  “崇哥，你不是说马上就回来了吗？怎么还不回来？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谢以崇很晚了，才回复：


  “之前的研究结果不可重复，又要推倒重来。”


  哪怕程音不懂科研，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知道，最难过的人一定是谢以崇自己。


  他自然不能再拖他后腿。


  只能说：“原来是这样，没关系，哥哥那么厉害，一定可以的，我最近过得也挺好挺充实的，你暂时不回来也没关系啦。”


  谢以崇只简短地回复：


  “嗯，照顾好自己。”


  就没有下文了。


  然后谢以崇好像进入了日以继夜的攻关，很少再主动联系程音了，程音给他发微信，他也是半夜了才回复两三条。


  程音心里着急又难受——他怕谢以崇太专注于科研，到时候身体累垮了可怎么办？想抽空打个电话给他，又怕自己打扰了他。


  唉，太难了。


  *

  粉丝们发现，程音又发微博啦，这次发的还是个视频，是他自己自弹自唱的一个视频：

  “好久没有唱歌了，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个歌手了（笑），又是我自己写的歌，希望疫情赶快过去，相爱的人都能团聚。”


  底下评论说：

  “啊啊啊啊啊好好听啊，独自隔离在W城的我听哭了，我真的好想爸爸妈妈[大哭]”


  “呜呜呜，音音犯规，唱得太好听了！”


  “许利华：你还记得你是个歌手？[惊]”


  “不愧是你，崽崽真的好棒[赞]”


  “好听，求出完整版单曲！我要单曲循环！”


  “同隔离在异乡，我女朋友在老家当护士，现在还在一线，我也好想她。”


  “这首歌真的不错，内娱歌坛没有完蛋[赞]”


  ……


  这首歌因为太能引起大家的共鸣，不仅底下评论变成大型网抑云评论现场，还很快就被各大平台转载，实打实成了爆款。


  程音自己都没想到，纯粹是为了抒发自己对谢以崇的思念之情的歌，会有这么高的传唱度，而且第二天晚上，就收到了许利华的微信：


  “你还记得你是个歌手？[惊]”


  程音：“……”


  利华姐属实是有点幽默在身上的。


  “哈哈，利华姐说笑了。”


  他只能干笑。


  “是想念谢以崇了？”


  “哈哈哈……是。”


  　许利华对于他的坦白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程音这个人，总是让她又爱又恨——


  说他是个麻烦精吧，他又总是给她惊喜，自带学霸光环，自带热搜体质，还总是各种积极向上新闻，都不用特意拗人设；可说他是好艺人吧，这人又是同性恋爱又是各种闹腾，简直就是个麻烦精。


  “行吧，这回你又踩上狗屎运了，官方要你去献唱，把你这首歌做成抗疫系列歌曲。”


  Mo？？？？？


  程音整个被惊到了，想了想，回复：

  　　“姐，你可真敢说，说官方爸爸是狗屎”


  许利华：“……臭小子，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


  　　“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啥时候去，我随时有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闻发布会


  程音很快就去录了歌曲，因为这个时期所有聚集活动都暂停了，所以录音棚根本没别人，他都不用排队也不用赶时间，可以尽情录制。


  录完了官方爸爸那边觉得他唱得挺不错，又给他安排了一首合唱歌曲，是和好些老艺术家和一线歌手一起唱的，这样一来，他不仅抬了咖位，还在官方爸爸那里算是挂上了号。


  歌曲出来，效果很不错，尤其那首合唱歌曲，他在一众大神中没拖后腿，也没被人喷，算是合格了。


  连某八卦论坛上，经常黑他的组都开始转变风向了：


  【门面这是认真起来了？】


  “自从疫情开始内娱的热搜都暂停了，最近上热搜最多的也就只有门面了吧，不得不说门面去当志愿者真的很博好感，我都黑转路了，刚刚听了他的抗疫歌曲，感觉他唱歌居然还不错？”


  “楼主你3G吗？程音的solo听了吗？他solo就唱得很好啊！”


  “同意楼上，我也是他的solo开始路转粉的，《你是我的星》真的很好听，有10年华语乐坛内味了。”


  “笑死，你们这些粉丝就别冒充路人了吧，明明就是谢以崇认爹之后程音的资源就好起来了，有人捧罢了。”


  “有些人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难？我虽然不喜欢程音但觉得他的确长得很好看，而且成绩又好，还拿了ACM全国赛亚军，爸妈都是高知，疫情这么严重他还去当志愿者，但凡你家主子有其中一个方面能超过他，我就直播倒立洗头，敢回复我吗？”


  “笑死，楼上姐妹不至于，不是我说，内娱那些爱豆，个个都是文盲，唱功不行演戏不行，谈恋爱劈腿第一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程音哪怕是靠他们衬托都衬托得非常优秀了好吧！”


  “跟那些人比辱程音了好吧，人家到底是和谢以崇混的，不至于不至于。”


  “门面当志愿者真的很赚好感，我弟弟也滞留在学校当志愿者，当志愿者真的挺辛苦的，一般男大学生都不愿意去，更别说像他这样钱来得快的爱豆了，哪怕他是为了立人设，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让内娱的爱豆都卷起来。”


  “同意楼上姐妹，做好事就要表扬，让其他爱豆团队看见了，都卷起来！”


  ……


  一转眼都快三月份了。


  程音收到了全球赛推迟的消息——


  因为国内疫情严重，M国那边本来是想拒绝华国的参赛队伍参赛的，消息传来，国内一片哗然，弱国PTSD一下子又从骨子里被激发出来了，网民们群情激奋，爱国热情完全不亚于领土争端。


  “歧视我们华国人吗？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参赛队员又没有感染！”


  “是怕了吧是怕了吧！怕我们又拿到冠军！”


  “这是体育赛事政治化！西方人最喜欢玩这一套了。”


  “什么鬼？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疫情已经控制住了啊！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后来大概是官方出面，M国那边就松了口说推迟举行，至于推到什么时候，暂时不确定。


  程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不让他们参加，推迟到什么时间他都不怕。


  而就在这时，他收到了谢以崇的消息：


  “小音，我们实验室破解病毒的DNA序列了！”


  程音一喜，几乎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恭喜！！！！！！！！”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好消息，送给你作迟到的新年礼物。”


  “敲棒！哥哥敲棒！”程音给他比了十几个心。


  “还有一些收尾工作，等下跟你说。”


  “好！”


  程音太开心了，抱着手机像个傻子一样咧着嘴笑。


  破解病毒的DNA序列，对于溯源、研究病毒变异、日后研制疫苗等都有重大作用，现在疫情控制住了，病毒的DNA序列也被破解了，他知道，谢以崇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比自己取得所有的成就都开心，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爸爸，告诉老程谢以崇他们的好消息，程文立听了，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说了三个“好”，甚至还吟起了诗：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果不其然，谢以崇很快发消息给程音，说：


  “我们要开发布会，告诉公众我们的好消息，等开完发布会，我们就能回去了，接下去研制疫苗不是我们的任务了。”


  “太棒了！太棒了！”程音高兴得要命，既是高兴他们的研究成果，也是高兴谢以崇回来。“哥哥你就是超级英雄！”


  第二天新闻发布会，谢以崇一身西装，戴着医用口罩，现身发布会现场。


  因为#谢以崇带队破解LB3病毒基因序列#这个热搜从昨晚挂到了今天，所以大家都知道今天谢以崇要开新闻发布会，官媒一开始直播，同时观看的网友就已经超过了1000w。


  弹幕气氛也很热烈：


  “啊啊啊啊啊啊啊崇爹好帅啊！！！”


  “崇爹好久不见！！！！！”


  “万万没想到，我最终还是没躲过谢以崇的颜值攻击，他也太帅了吧！发布会简直像出道现场！”


  “最中间的人是谁？？？哪个科研工作者还是哪个官员？？他怎么这么帅？？”


  “我老公人好高啊啊啊啊，肩宽腿长腰还细，这是什么模特身材！”


  　“这不是新闻发布会吗？为什么请个明星来？”


  “真的好久不见，老公你可以用你那双无情的眼睛看我一下吗？”


  “喂喂喂，这是官媒，全国人民都在看呢，姐妹们穿件衣服好吗？”


  ……


  发布会很快开始，谢以崇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先是介绍了实验室取得的一系列研究成果，又向大家介绍了这些成果的作用和意义。


  他戴着口罩，但英气精致的眉眼，严谨淡漠的目光，还有低沉又磁性的声音，让弹幕和评论各种热情。


  当天，谢以崇一个人就连上了三个热搜。


  #谢以崇新闻发布会#、#谢以崇真的好帅#、#谢以崇#

  程音看着谢以崇在那边被全国迷妹追捧，骄傲的不行：

  “这就是我老公！哼哼，又帅又学霸的老公！”


  他看见谢以崇的最新微博下大家都在喊“老公”：

  “老公，好久不见！”


  “老公你又变帅了！”


  “老公是最棒的，做‘逆行者’辛苦啦！”


  “崇爹这张脸[笑哭]真招蜂引蝶，以前粉丝够多了，现在又来一波女友粉，虽然我也真的很想喊老公[允悲]”


  “所有言情剧男主从此有了脸！！”


  “今晚做梦有素材了，老公要记得来我梦里哦[亲亲]”


  虽说大家都是占占口头便宜，但程音还是有点儿酸，于是不甘落后，也发了条评论：


  “老公真帅，什么时候回家？乖乖在家等你回来哦~”


  　　发完就切出去，发微信撩自家老公本人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掉马危机

  “老公忽然多了几万个老婆哦，开心吗？”


  程音这条酸气冲天的微信一发，谢以崇很快回复：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哼哼，你微博底下一看就知道了！”


  谢以崇回了一条语音，声音含着笑：

  “小醋包的酸味我千里之外都闻到了。”


  “哼哼哼，我不可以酸吗？我可是名正言顺的谢太太！”


  “可以，我现在就去把那些人的键盘给拆了。”


  “哈哈哈。崇哥居然会讲笑话了，真是出差一次长进了很多。”


  两人正在打情骂俏，许利华的电话跟催命一样进来了，程音赶紧接，一接通，那边就传来许利华的咆哮：

  “程音！！！！！！要死了你！！！！！！你疯了吗！！！！！”


  程音：“……”


  [衰]

  “利华姐你不要这样，我，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程音紧张到呛口水。


  “做错事？？？”许利华快被他气疯了，“你是不是评论谢以崇微博了？？？”


  “哈？你怎么知道？”程音一怔，随即心一颤，“艾玛，该不会我小号被曝光了？？”


  “什么小号！你用的是你的大号！！！！！！”


  程音：“…………”


  ！！！！

  “啊啊啊啊那怎么办！！”瞬间感觉自己要凉了呀！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呢！！！”


  程音急得直冒热汗：“现在删掉就是欲盖弥彰，绝对不能删，要不然我就死不承认，或者再评论一条，用开玩笑的口吻？？利华姐你说大家会信吗？”


  许利华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只能这样了，我让水军去带一下节奏，你给我好好说话！”


  “是是是，我这就去！”


  程音挂了电话，赶紧打开微博，一看，他那条评论已经被点赞到热评第一了。


  程音：……


  平时想上个热评还没这么给力。


  底下评论说：

  “被盗号了？？？[呆]”


  “哈哈哈哈哈哈哈音音你不小心切错号了吧？？？”


  “笑死，有生之年，我嗑到真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切错号的姐妹我觉得你真相了！！”


  “音音你是被那些女友粉刺激到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激动得转圈圈！！！！”


  “？？？？？倒也不必，卖腐也不需要这样吧！”


  “呵呵，正主亲自下场卖腐，yue了。”


  “每次崇爹高光必有你，又来蹭热度了？？？”


  “刚夸过你呢，又来卖腐蹭热度？真的大可不必。”


  ……


  说切错号的姐妹你真相了呀。


  程音哭笑不得。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谢以崇，跟他说完来龙去脉，又说：

  “我再去补一句，崇哥你配合一下我，就当是兄弟间开玩笑了好吧QAQ”


  “嗯，可以。”谢以崇也是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他俩暴露会是因为程音微博切错号，虽然他也挺想直接回复“乖，老公就回来了”，但是既然程音不希望公开，他也尊重程音的想法。


  “那我去了，你记得把握好时间，别太快，显得我们串通好的，也别太慢，留我一个人在那尴尬。”


  谢以崇忍俊不禁：“尴尬吗？”


  “简直太尴尬了好吗！崇哥你别调侃我了！”程音又开始撒娇了，“大家现在都看见我叫你老公了！”


  谢以崇笑得更灿烂，只是怕对面的小朋友生气，面前压住了上扬的唇角，故作认真：

  “嗯，好，我知道了。”


  程音挂了电话，赶紧爬上微博，想了想，转发写道：


  “就许你们叫老公，不许我叫吗[龇牙]作为给他看了两个多月房子的管家，蹭他点热度怎么了，怎么了？[喵喵]”


  程音写完一发送，果然底下粉丝冒出来说：


  “不怎么不怎么，你蹭吧你蹭吧，反正崇爹宠你，除了让你蹭还能把你咋地呢[喵喵]”


  “哈哈哈哈哈你吓死姐妹们了，大家都以为你要出柜了！”


  “所以程音音你是忘记加狗头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利华举起的枪又重新放了下来[doge]”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上天的崇音女孩又安全着陆”


  “我们群都开始过年了，你现在又跟我们说是开玩笑？不行，赶紧给我们出柜！”


  “许利华：把我的速效救心丸拿来！”


  ……


  大家都好会玩梗，不过这一切多亏自己机智！

  程音看着自己补救的文字挺起了胸膛，非常骄傲。


  早已忘记刚刚知道自己切错号时的惊魂未定手脚冰凉。


  没过多久，谢以崇也转发了：


  @谢以崇：不用蹭，我主动送上门。另外，叫老公可以，但要先看住老师，我怕他暗杀我[抱拳]

  评论都在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程教授在拿刀赶来的路上！”


  “唯一一个崇爹说可以叫老公的人，嗑到了姐妹们[doge]”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崇爹什么时候会说笑话了，程音音你还我高冷无情的崇爹！”


  “#一声老公引发的血案#”


  “哈哈哈哈哈崇爹又来打程黑的脸了，不仅免费蹭还主动送上门！怎么样，他俩感情好，不行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程教授：我把你当爱徒，你竟然想搞我儿子？？”


  “会不会……崇音真的在一起了，但是怕程教授反对，故意卖腐给程教授打强心针呢？[思考]”


  “楼上姐妹你真是个小机灵鬼，但你忘了吗，程教授不玩微博[doge]”


  ……


  夫妻俩配合默契，再加上水军引导，很快这一切错号的掉马危机，就在大家的哈哈哈玩梗中安全过去了。


  程音长松了口气，决定以后再也不玩小号了。


  不过当天晚上，真的收到了自家老公对他微博评论的回复，只不过是在微信上：


  “宝贝乖乖，我明天的飞机，应该晚上五点多到申城，在家乖乖等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音非常想转圈圈！


  老公要回来了！他那么大那么帅的老公要回来了！


  等等，那么大是什么意思……


  程音顶着一张小黄脸，回复微信：

  “先吃晚饭还是先吃我[害羞]”


  “？”谢以崇显然第一时间没招架住。


  　　然后就发现程音撤回了。


  “不用撤回，我看见了。”谢以崇冷酷无情的说，“当然是先吃你，记得戴好猫耳朵。”


  程音：……


  老公真变态。


  　　不过他好喜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别胜新婚


  谢以崇回来，程音本来想去接他，但是自从上次小号差点掉马之后，他现在慌得很，就怕到时候被人拍到，那又要解释不清楚了。


  也怕到时候被人拍到，许利华又要吼他了。


  乖乖在家等着老公回来吧。


  　　因为疫情得到了控制，出入也方便了，他下午去超市买了菜，一回到家就开始做晚饭了。


  虽然和谢以崇说了那些骚话，但想想还是让他先填饱肚子，这么多天在异乡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吃的那些饭菜都习不习惯……应该瘦了不少吧？？

  因为谢以崇忙，他俩视频过几次，不过时间都不久，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等下见了，要好好看看……


  他正想着呢，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四点半，应该不是崇哥吧？


  一开门，却真的是谢以崇——


  对方穿着风衣，戴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黑眸，一手拎着一只行李箱，渊渟岳峙地站在那里，像一棵笔直的松。


  程音怔了一下，这才双眼放光，惊喜叫道：

  “崇哥！”


  “小音。”谢以崇口罩上那双眼睛露出笑意和温柔，顺势张开手臂，程音见状，一下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五点钟才到？”


  “航班提前了。”谢以崇展开双手抱住他，程音小朋友身上有股油烟味，但不妨碍他的拥抱——实实地抱住了，觉得他又柔软又可爱，真想就那么抱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不过毕竟是在家门口，两人怕被人看见，还是赶紧进了家门。


  　程音忙前忙后地帮他拿东西，可是目光却总是黏在他身上和脸上，贪看他的模样。


  哎，甚至还有点害羞呢！


  都怪老公的眼睛太好看了，盯着自己的时候，热切又深邃……


  “小音怎么还害羞了？”谢以崇看出他的不好意思，觉得他太可爱了，一手拉住他，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用下巴抵着他的脑袋，“不认识老公了，嗯？”


  程音的脸红成一个番茄，环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

  “你那么看我……”


  谢以崇低低笑了一声：“我怎么看你？”


  “不知道……”反正就是看得自己心跳得好大声！

  谢以崇低下头，凑过来和他说话：


  “昨天说好戴猫耳朵的，怎么不戴？”


  程音只觉他说话时的热气都喷在自己脸上，低沉磁性的嗓音令耳朵都痒痒的，脸上更热了，他微微侧开脸，像是在逃：

  “我怕你饿了，吃晚饭要紧……”


  谢以崇似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说：

  “那等下吃完了戴。”


  程音蚊子哼哼似的“嗯”了一声。


  “我现在先亲一口。”谢以崇追着他不依不饶。


  程音压不住甜蜜上扬的唇角，终于肯转过脸来面对他——


  好久不见这张脸，谢以崇长得真的好帅啊！


  　这个帅哥是自己的！


  程音还没花痴完，谢以崇已经亲了上来。


  许久不见，连亲亲都带着几分陌生，可这陌生，更是新鲜，两人像是第一次接吻，吻得生涩又热烈，浑身都发着热。


  难舍难分地亲完了，便一起做晚饭。


  程音买的都是谢以崇爱吃的，满满一桌子的菜为他接风洗尘。


  吃完了，程音叫他去洗澡，自己洗碗，谢以崇却还是和他一起洗了碗，然后邀请他一起去洗澡。


  程音：这么刺1激的吗？


  还没感慨完，人已经被自家男人拉进了浴室。


  结果还没真正大和谐，就被谢以崇弄哭了一次。到了床上更是不必说，本来以为谢以崇坐飞机又坐车的会很累，结果人家精力旺盛，连做了两次一点都不带累的。


  　　做到最后他都要跑了，被谢以崇的大手死死地按住腰，又哄又骗的又来了一次。


  程音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吗#i了i了。


  导致程音第二天直接起不来床，集训请了半天假。


  中午的时候赖在床上哭唧唧：


  “呜呜呜……腿软，不想起来……不想去集训……”


  谢以崇坐在床边哄他：“那就不去了，我把午饭送过来，吃了再睡会儿。”


  “不行……我是要拿全球赛冠军的男人……不能不去的……”程音一边哭一边不想起床，像极了赖床不想去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那我等下背你下去。”


  “不行，被人看见了会被暗杀的……”


  谢以崇忍俊不禁，连胡搅蛮缠都觉得他可爱，大手伸过去，在他腰上一按，本想替他按摩一下，谁知道程音本能地惊恐回头：


  “你要干嘛？！”


  谢以崇失笑：“替你按摩一下，你不是腰酸？”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禽兽到想白日宣淫！”


  程音对自家男人的体力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绝不敢大意。


  “那你老实一点，就按按，别做奇怪的事，我还要去集训的！”


  “好，都听小音的。”


  程音扁扁嘴——要真都听我的，昨晚说不要了你为什么不停？

  而且自己也是意志力太薄弱了，这男人又是亲又是摸，还在那不停地说“小音真可爱”“我好喜欢小音”，自己就软成一滩水，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剩哼哼唧唧了。


  以后绝对不能相信谢以崇的嘴！

  这天他还是坚持去了集训，这种身残志坚、坚韧不拔的精神，连谢以崇都被他感动了。


  就是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动来动去跟只刚刚下了蛋的母鸡一样，连叶易航都看出来他的异样了，忍不住问他：

  “你请半天假，不会是痔疮犯了吧？”


  程音：……


  呸呸呸，你才得痔疮，我跟我老公性1福着呢！

  谢以崇刚出差回来，自然是没有工作的，再加上和程音分离了两个多月了，于是跟他蜜里调油，黏得一个人似的，不是在亲亲就是在擦枪走火。


  程音又享受又烦恼，毕竟每次做完腰酸的人是他啊！


  过了几天，教练那边终于传来消息，说全球赛定下了，推迟到4月5日那一天。


  还剩半个月了，他们又要忙起来了，要签证，还要和S大打模拟赛,毕竟是同胞,要互相帮助.

  谢以崇也非常体贴地不折腾他了.

  但是现在程音知道了,每当谢以崇憋一段时间后,总会加倍地还给他,最后受伤的还是他.

  　　#这就是老公太猛的烦恼吗#i了i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准备比赛

  正在如火如荼地集训着，程音接到了许利华的电话。


  对于女王大人的电话，他不敢造次，赶紧找个安静的地点接：

  “喂，利华姐？”


  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疯狂搜索和回想，反思自己这两天做什么了，有没有上微博发言、有没有和谢以崇一起出去。


  “程音，算你有本事。”许利华一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程音：“？？？？”


  姐你不要吓我啊！

  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姐，我……我好像没上微博也没出去，这两天都一直在学校集训呢！”


  卑中卑.jpg

  “呵呵，不是你。”许利华说。


  “噢。”程音松了一口气，“那你……”


  “是你准公公。”


  “哈？”程音愣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的准公公是谁——是谢远志？？？

  “谢远志入股了我们公司，现在他已经是我们公司的最大股东了。”


  程音：……


  啊这，谢先生上次跟自己说的，是来真的啊？

  真大可不必啊……


  “所以？”


  “所以现在大老板是你公公，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许利华平静地说。


  “啊哈哈。”程音干笑两声，“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崇哥跟谢先生断绝关系的，我跟他也没关系，您以前怎么管我现在还是怎么管我。”


  “呵呵，谁不知道谢远志入股咱们公司就是来讨好你的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不好？”


  “哎，姐，他钱多，又不是我能管的。”程音讨好地嘿嘿笑了一声，“真要来讨好我，我给你涨工资。”


  许利华被他气笑了：“涨工资就免了，你少给我惹祸就行！”


  “嘻嘻，姐，我也不想给你惹祸的嘛！”


  又拍了会儿马屁，程音这才挂了电话，上去微博上看了看，谢氏入股的事果然上了热搜。


  评论说：

  “谢远志不是为了讨好程音的我直播吃屎！”


  “谢董这算曲线救国吗？[doge]”


  “但是程音和谢以崇不是兄弟关系吗？谢远志有必要做到这样？？”


  “啧，以后程音不就是公司一哥了？想什么资源就什么资源了？”


  “说音音公司一哥的，那也是音音应得的好吗？要不是程教授，也没有谢以崇的今天啊，谢远志想报答在音音身上不是很正常？”


  “但是崇爹知道了会不高兴吧？音音和崇爹关系会不会就很尴尬了？”


  ……


  不得不说网友的评论还是很犀利的，程音给谢以崇发了个微信，的确觉得有点尴尬——


  谢以崇肯定是不想接受谢远志的示好的，可是现在谢远志是在讨好程音，而且入股后又不能撤股了，多少有点尴尬。


  好在谢以崇知道这件事后，没有责怪程音的意思，只说：


  “你安心集训，不用管他，我会解决的。”


  “好的！”


  程音就抛开这件事去集训了，但是集训休息的时候，想想还是觉得不得劲——


  谢以崇会解决，怎么解决？肯定是打电话或者联系谢远志，叫他不要再做这种无用功了。


  而且谢以崇考虑的角度，不仅是从父子俩的关系，肯定也是从自己的角度，他肯定会想，以后自己但凡在娱乐圈或者歌坛有点什么成就，大家就都会说是因为背后有人捧的关系，就不能客观公正地评价自己了。


  说不定会因为这个把谢远志喷一顿。


  哎，怎么说呢。


  程音觉得谢远志是挺活该的，但是现在谢远志的确是后悔且知道错了，之前不仅在微博上自爆，替谢以崇解释，还说到做到，没再去骚扰过谢以崇。疫情严重的时候，谢氏集团也捐了一个亿，买口罩买氧气机什么的，当时谢远志在微博上说：

  “谁都有父母，谁都有孩子，只希望这些能保护每一个奋战在一线的工作人员。”


  连网友都看出来了，他捐这些给W城的医务工作者，多半是因为谢以崇。


  如果只把谢远志看作一个父亲，想想也挺可怜的。


  只是他不是谢以崇，他没有感受过谢以崇的痛苦，也没有资格代替他去谈原谅。


  最后，他想了半天，还是跟谢远志发了条微信：

  “谢先生，很多时候，做错了事能得到原谅，但也会有时候，做错了事就再也无法挽回了，故事能大团圆当然是最好，但远远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幸福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如果您老了，我会代替崇哥来看望您，但还是希望您不要打扰崇哥的生活，对您对他都不好，谢谢您。”


  谢远志没有回复，但最后谢氏集团的官博出来发了一条微博，大概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入股一个娱乐公司，理由很官方，并没有提及程音，也说谢远志不会参与管理。


  也算是破除了大众以为的要捧程音的传言。


  马上四月份了。


  程音也马上要去M过参加ACM全球总决赛了。


  “才半个月，你又要去出差了。”谢以崇一边帮他收拾行李箱，一边平静地说着，只是这平静的话语里含着点哀怨。


  “嘻嘻，比完赛马上回来了么，又不跟你似的，留在那里两个月。”程音坐在床上晃荡腿，看着他收拾，“或者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啊！”


  收拾东西的谢以崇抬头看他：“你明知道我去不成，故意的？”


  谢以崇的确是想陪他一起去的，但是之前谢以崇那次被FBI扣留，虽说最后平安回来，但是，挂在了黑名单上，他被M国拒签了！


  连续申请了两次都被拒签了！


  程音听说后气死了：


  “不去了！崇哥你别去！个破地方，以为咱们稀罕去似的！他们那现在疫情每天几千的增长，还当自己是什么人间天堂呢，有病！”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程音哄他，下了床抱住他的腰，“老公不气不气，我五天之内肯定回来了，那个破地方，我才不要待呢，拿完冠军奖杯和奖学金就回来，气死他们！”


  谢以崇勾起唇，也一手搂住他的腰：


  “那走之前是不是应该做点该做的事？”


  程音：……


  又来？


  　　行吧，谁让他老公猛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全球赛决赛1

  经过长途飞行，终于到了M国的威州。


  他们住的酒店和S大住的是同一个，他们4月3日中午到了没多久，S大下午也到了。


  两支队伍一起吃的晚饭。


  任锐说要和程音坐一起，两队的教练就让他俩坐一起了——


  这俩年纪都还小，又都是天才少年，多少有点诸葛亮和周瑜的意思。


  上次打友谊赛，S大还是略胜一筹，所以任锐仍是“锐气”不减：

  “程音，我们找了一些R国的题目，还挺难的，你们这次行吗？”


  任锐好像很担心他们连亚军都拿不到的样子。


  程音干笑一声：“应该行吧。”


  说实话，程音自己心里也没底，上次打友谊赛，虽说和S大已经咬得很紧了，但是最后还是S大赢了,而国际上还有R国、H国等国家的强队,他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能不能行.

  任锐笑着拍拍他的肩:“没关系啦，到时候我们拿到奖杯，让你们玩玩！”


  他这话说得自然，仿佛是很大方的，程音只是笑笑，不过叶易航等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阿锐，说什么呢！”S大的教练呵斥了任锐一声。


  “哈哈，没事没事。”程音的教练笑呵呵的，“年轻人嘛……快吃吧快吃吧，吃完了去外面逛逛。”


  逛是不可能逛的，现在M国每天疫情增长5000起步，他们都惜命得很。


  谢以崇就是嘱咐程音，少出去，要出去一定要穿全套防护服。


  程音对M国这个国家也没什么好感，也不怎么想去逛，就和学长叶易航一起回房间了。


  “那个任锐真讨厌！”一回房间，叶易航就开始吐槽了，“什么人啊，也太目中无人了，他当ACM他家开的吗？说冠军就冠军！”


  “哈哈。”程音也有点不爽，不过尚在能忍受的范围内，“谁叫人家真的厉害呢！”


  　“但是之前全国赛我们也是差点跟他们并列冠军的好不好，他们搞的我们好像很垃圾一样！”叶易航愤愤不平地看着程音，“尤其是你，要是单打独斗，你跟他完全不分伯仲，他在那高傲个什么劲！”


  “没有啦，我的确不如人家嘛。”程音嘿嘿干笑了一声，“毕竟我一直在当爱豆，不像人家一直在训练的，就这里差他一点，哈哈哈。”


  说着，拍拍叶易航的肩：“咱们比赛场上见真章，再拿个FB，让他在全球赛继续哭！”


  叶易航也被逗笑了，他可也记得之前任锐因为他们拿了全场FB就哭的模样呢！说：


  “好，那咱们就拿个FB，让他在全球赛继续哭！”


  因为M国和国内有时差，他们这边是晚上七点，申城就刚好是早上八点，程音给谢以崇打电话，谢以崇正要出门：


  “要去实验室了，你在酒店吗？”


  “嗯嗯，我们都很惜命，没出去乱逛。”


  谢以崇轻笑了一声：“那会很无聊吗？”


  “不会。”程音看了一眼正在复习题型的学长，说，“刚刚我们跟任锐他们一起吃的饭，任锐太嚣张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把学长刺激到了，现在正在复习。”


  谢以崇又笑了一声，却说：“心态放平一点吧，你们之前就差不多是并列冠军了，说明你们实力还是在的。”


  “是呀。”程音说，“我也怀疑他们是故意让任锐来搞我们心态的……就是的确有点不甘心，之前是亚军，总感觉矮人家一头似的。”


  “比赛有输有赢，也有遗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即使是遗憾，也不会后悔了。”谢以崇安慰他，“小音，我始终相信你的。”


  程音听了他的鼓励和安慰，心中舒服了许多：

  “嗯，崇哥说得对，不后悔就行！”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谢以崇便挂了电话去上班了，程音则继续复习了。


  复习了一天，也是调整时差了一天后，4月5日这一天，比赛在下午一点钟正式进行了。


  国内是在半夜两点，看得人自然不会很多，但谢以崇和关心程音的人却都守候在电脑前，看比赛的现场直播。


  连某论坛都又出赛前贴了：

  【大家猜这次门面能取得什么成绩？】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相信没人怀疑门面的实力了吧？他实力肯定是有的，只是全球赛到底能拿什么名次就不太好预测了。我先来，我觉得门面估计能拿银牌，但拿不到金牌，S大估计能拿前三。


  “我是橙蜜我先自爆了，我猜崽崽能拿前五，哈哈哈。”


  “非粉，但还是预祝门面好成绩吧，毕竟是代表我们国家的，希望他们和S大都能凯旋。”


  “说不好，之前程音都没怎么集训，还能差点拿并列冠军，说明实力真的有的，这次集训了快三个月，应该成绩不会差。”


  “我觉得无论拿什么成绩，粉丝都能吹一辈子了哈哈哈，虽说爱豆还是看唱跳吧，但是还能去打ACM全球赛实在是加分。”


  “哈哈，抱歉，我还是不太看好程音，我估计铜牌吧。”


  ……


  程音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除了一大早和谢以崇打了招呼，其他什么网都没上，甚至都没和自己爸妈打招呼——因为国内是凌晨，而且直播又有五个小时，他跟他们说不用看直播，早上起来看个结果就行。


  进场之前，他们和S大的也打了招呼，S大是26号，他们因为是红利名额，在74号，两队相隔得还挺远的。


  任锐笑着说：“你们盯加州理工，我们盯圣彼得堡，一起加油啊！”


  程音笑了：“你记得心态放平，别人FB的时候可别哭。”


  任锐红了一下脸：“这次肯定不会哭的，因为这次的全场FB肯定是我们的，看着吧，那个金色气球我要定了！”


  程音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没说什么，心里却也是给自己定了定心神——


  加油，努力做到最好，不管别人怎么样，认真做好每一道题！


  比赛正式开始了。


  谢以崇不太懂这些题目，不过他看到开赛后，选手们都眉头紧蹙，表情都不太好，就知道题目应该有难度。


  国外不像国内，因为程音是明星选手就经常给他镜头，倒是偏心得明显，镜头一直在国外的几个强队上来回。


  　　连他心中都有点不服气——瞧不起亚洲人吗？等下小音就会打他们的脸！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全球赛决赛2

  平常的比赛，大概一个小时不到，四十分钟左右肯定有FB了，可是这一场比赛好像真的很难，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FB。


  谢以崇都翻译完了一篇SCI，直播中还没有FB，他抬头看看直播镜头，只见选手们都一脸为难，争分夺秒地翻着书和商量着，镜头扫过程音，就见程音三人正在商量。


  “这么难的嘛！”


  “对啊，我都快睡着了，他们还一题都没解出来”


  “主办方这么不做人的嘛，第一题就这么难”


  “不仅任锐他们解不出来，连欧洲强队都没有动静”


  弹幕零星飘过，提醒着观众比赛还在进行中。


  而就在此时，忽然看见赛场最前面的大屏幕跳了一下，原来是有人FB了！

  众人满怀期待地看去，便见弹幕闪烁着，显示26号的S大解开了第一道题！


  “任锐他们FB了，6666”


  “S大YYDS”


  “果然是任锐，天才少年不是随便说说的”


  谢以崇蹙起了眉，手中的全英文论文也看不进去了。


  随着FB的出现，陆续开始有队伍也解开了第一题，大屏幕上的跳动变得频繁起来。


  参加此次比赛的总共有120支队伍，而这之中，将评选出12支金牌队伍，24支银牌队伍，36支铜牌队伍，其余则为优胜奖，而前三名则能拿到冠亚季的奖杯和奖金。


  国内最好的成绩就是S大的全球赛冠军，虽然只拿过一次，但也打破了欧洲和M国垄断的局面。


  程音所在的F大是第一次进全球赛,没有程音,也许这一次F大拿个铜牌回去都已经是非常光荣了,但是因为有程音在,F大就被大家寄予了厚望。


  “F大怎么还没有解开第一题啊”


  “感觉这次程音不行了”


  “果然真金不怕火炼，程音要原形毕露了”


  　　“前面的打键盘当然容易得多”


  “键盘侠又要开始酸程音了，忘记上次全国赛15分钟一题了吗？”


  “哟，一说到程音，粉丝们又炸出来了，大半夜的也是不容易”


  谢以崇抬头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十五分了，比赛是从凌晨两点不到五分钟开始的，也就是说，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了，而程音他们还没有解开第一题。


  谢以崇的心沉甸甸的，但他还是安慰自己：


  没关系，只要小音努力了，全力以赴了，照样值得骄傲，毕竟也不是谁都可以站在那里和世界一流大学比赛的。


  而就在这时，镜头又对准大屏幕，大屏幕上却显示F大的74号也解开了第一题！

  谢以崇松了口气，还好第一题难一点，进入状态了应该会好一点。


  “叮~”


  手机里进了个微信，是程文立的：


  “以崇，程音他们解开第一题了吗？是我老眼昏花吗？怎么好像没看见？”


  谢以崇还以为自己老师/岳父不看比赛呢，毕竟程音说让他们不用熬夜看，谁知道居然也在看？


  他赶紧回复：

  “解开了，刚刚大屏幕上有通报成绩，应该是还没进入比赛状态或者还没适应，接下去的比赛应该会顺利一点。”


  程文立“正在输入”了一会儿，最后却只发了五个字：


  “他尽力就好。”


  看来他们一家子对程音的希冀是一样的。


  只要他自己没有遗憾就好了，拿不拿金牌不重要。


  不过，还真被他说中了，程音他们解决了第一题之后，后面几道题势如破竹，连续AC第2、3、4，在比赛进入第三个小时时，已经开始做第5题了。


  而这个时候，一起在做第五题的大学，有S大、R国的圣彼得堡大学、MSK大学、M国的加州理工，还有D国的FL大学，除了F大和S大之外，都是欧美强队。


  “比赛很焦灼啊！”


  “R国已经连续六次全球赛冠军了，M国的也是传统强队，感觉都有可能拿冠军”


  “F大也蛮不容易的，今年的大黑马了”


  “程音面前的粉气球好可爱，哈哈哈”


  “前面的你不说我还没发现”


  “粉气球是代表第3题第一个AC吧”


  “他们怎么不拍一下场外教练在干什么，我感觉F大教练可能又在吃香蕉了”


  “哈哈哈哈我觉得胖胖教练可能戴着口罩在玩手机”


  “我赌胖胖教练在打瞌睡”


  ……


  弹幕热闹了许多，谢以崇也紧张，只是努力让自己别那么在意，因此又低头翻译下一篇SCI。


  再一次抬头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一分了，而这个时候，大屏幕上那些参赛队伍的解题量都已经跳到了6和7.

  比赛真的很胶着。


  程音正在读第7道题，边上的叶易航小声说：


  “橙子，加州理工和S大已经开始第8题了……”


  “真不是人，这也太快了。”另一个学长说。


  程音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大屏幕，果然，加州理工和S大遥遥领先，就在大屏幕的最上方。


  太厉害了。


  这次的题目比他们想象的要难，之前任锐说的R国的题目很难没有说错，国际强队的题目就是一年比一年难。


  最重要的是英语不是他们的母语，在读懂题目、不看错条件上就要比欧美强队要花更多的时间。


  但这个时候不是自惭形秽或者心态动摇的时候。


  他转头，对两位学长道：


  “不要去管他们，我们还是按照我们自己的节奏，用最快最简便的算法解决每一道题！”


  经他一说，两位学长也定了心神，道：

  “嗯，我们继续。”


  “说得对，继续！”


  比赛开始后的第四个小时，已经是国内时间的凌晨六点钟了，弹幕也多了起来。


  “特地一大早起来看比赛情况”


  “特地起来的+1”


  “果然还是MSK和S大领先，MSK就是上一届的冠军，而S大就是这一次的冠军热门了”


  “F大怎么还只有7题”


  “键盘侠又来了吗，还有很多参赛队伍连第一题都还没解出来好吧”


  “看来这次题目真的很难啊”


  正在这时，MSK大学直接跳到了第10题，第二名的S大则还在第8题，剩下的第三梯队则还是在第7题。


  众人都为国内的两所大学紧张——MSK大学真的是劲敌啊！


  然而这时候，谢以崇却比所有人都更平静——


  他知道程音的心态稳，不到比赛结束，程音绝不会放弃的，更何况任锐心性不成熟，MSK的大幅度领先，反而会让任锐他们压力巨大。


  　　果然，他预料得没错。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全球赛决赛3

  MSK突如其来的攻势，令S大无法招架，尤其是任锐，也许是之前的比赛太过顺利，到了最后一个小时，对手的大幅领先，让他压力倍增，哭包属性又爆发了——


  他又在赛场上哭了起来。


  大概是赛场导播也没见过这样的选手，便稀奇似的，将镜头切到了他们队。


  众人都看见任锐哭得厉害，边哭边跟队友说着些什么，表情非常激动。


  弹幕到这时候开始密集起来：

  “又哭了又哭了，任锐又哭了！”


  　“小哭包又开始哭了”


  “啊这，为什么哭啊”


  “这么哭后面的比赛还能打吗？”


  “大家放心，任锐全国赛的时候也哭了，后来不是还是拿了全国赛冠军嘛”


  “有不好的预感”


  “还剩一个小时了，加油啊”


  程音并没有注意到任锐哭，他们两队距离相隔得太远，不太看得见，更何况程音他们正沉浸在自己的解题思路里，也没工夫注意他们。


  “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橙子你赶紧写，我负责敲，易航检查。”


  “好！”


  三人紧锣密鼓地解着题，心无旁骛，连镜头扫到他们都没注意到。


  F大第9题了！


  镜头都注意到了这支黑马队伍，与其他队伍频繁抬头不同，他们至始至终都埋着头解着题目。


  现在MSK大学第10题，F大和加州理工在第9题,S大和另外一些强队则在第三梯队。


  “啊啊啊啊音音他们超过S大了!”


  “果然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确定成绩!”


  “刚刚MSK的领先给了任锐不少压力吧”


  “任锐年纪太小了，虽说天才少年，可是抗压能力太差了”


  “的确，要说抗压能力，上次程音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可以说是很顽强了”


  “哎，都加油啊，马上最后一个小时了！”


  按照往届，最后一个小时大屏幕会封榜，即不再显示排名和成绩，可是去年那一届有大学认为封榜有舞弊的嫌疑，质疑公平性，因此组委会改变了比赛规则，即从头到尾不封榜，所有参赛队伍的成绩都实时可见。


  已经是早晨了。


  外边天都亮了，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进来。


  谢以崇起身拉开窗帘，活动了一下身体，大半夜没睡，到底还是有些疲惫。


  肚子也有点饿了。


  可是比赛正胶着，他不敢走开，便去倒了一杯热水，将程音爱吃的芝士蛋黄饼干拿了两包来，权当早餐，一边看着屏幕一边吃。


  MSK好像在第10题上遇到了困难，迟迟没有解决。


  很快，加州理工赶了上来，大屏幕一跳，加州理工和MSK并列第一了。


  还剩半个小时，MSK终于解决了第10题，开始了第11题，而F大顺利解决了第9题，和加州理工一起在第10题奋斗。


  而圣彼得堡到了第9题，S大却还停留在第8题。


  　　“还剩半个小时了，感觉前三名有着落了呀”


  “完了，我感觉任锐心态崩了”


  “任锐心态崩了+1，刚刚镜头扫到任锐那里，他还在哭，边码边哭，这个状态肯定不行”


  “F大冲冲冲！打倒毛熊拿到冠军！”


  “音音真的好强，黑子们快来看！”


  “呵呵，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确定成绩的吧，忘记上次全国赛了？说不定S大马上就冲上去了！”


  弹幕的期盼还真实现了，屏幕跳了一下,S大第9题了。


  然而下一秒，成绩就又被刷新了——F大解决了第10题,开始第11题了!

  时间还剩最后十五分钟了。


  不再可能有奇迹，S大基本已经掉出了冠军竞争之列。


  “啊啊啊啊啊好紧张好紧张！”


  “MSK别再跳了！”


  “F大加油啊！”


  “程音加油！”


  因为S大已经注定无缘冠军，弹幕上开始密集地为F大和程音加油。


  谢以崇坐在电脑前，什么都做不进去也看不进去，连弹幕都关掉了，专心地看着大屏幕。


  虽然只想程音尽力没有遗憾就好，可是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可以拿到冠军了，他心里还是非常期盼程音能实现梦想拿到冠军。


  只是MSK是强队，而且他们很早就开始第11题了，程音他们才刚开始，感觉超车的概率很小了……


  还剩十四分钟。


  大屏幕跳动了一下，但是其他队的成绩刷新了。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慢得好像能听见指针走动的声音，可又快得片刻不停留，像是飞奔前往七点钟。


  还剩十二分钟，大屏幕又跳动了两次，可是都是其他队的成绩在刷新。


  十一分钟，十分钟……刷新了！


  是MSK的成绩刷新了！他们解决了第11题，开始第12题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不断地祈求着，F大加油,还剩十分钟,只要在这十分钟内解决了第11题,而MSK没有解决第12题，就是并列冠军！


  还剩九分钟，八分钟，七分钟……


  “橙子，你来还是我来？”


  叶易航看向程音，他们已经解决了第11题，就差把它写到电脑上了。


  还剩六分钟，他怕程音有了上次的阴影，不敢再写了。


  然而，程音却说：“我来，你帮我看着，看仔细！”


  　叶易航很信任地用力一点头：“好！”


  就这样，一位学长写草稿，程音负责写到电脑上，叶易航负责给他检查。


  三人各司其职，通力合作，紧锣密鼓地与时间赛跑着。


  离比赛结束还剩五分钟，现场亮起了红灯。


  大屏幕还在不断刷新着成绩，可是MSK和F大都没有变动，加州理工却已经跟到了第11题。


  “啊啊啊不会是和加州理工并列亚军吧！”


  “F大加油啊！！！”


  “程音加油啊！”


  “我要哭了，还剩四分钟了，音音加油！”


  “好紧张好紧张，比我自己打比赛都紧张！”


  弹幕更密集了。


  离比赛结束还剩四分钟。


  还剩三分钟。


  还剩两分钟。


  突然，大屏幕又跳了一下！

  众人心一沉，以为又有人赶上来了，可是定睛一看，却是F大的成绩刷新了！他们解决了第11题，开始第十二题了！


  而MSK也在第12题！

  “啊啊啊啊啊啊比赛结束吧！！！！”


  “结束结束结束！！！！”


  “MSK三人瞬间失明两分钟吧！！”


  “并列冠军也非常好了！！！”


  “并列冠军！程音YYDS！”


  赛场上响起甜美的电子女声，用英语说着：


  　“亲爱的各位选手，比赛即将结束。”


  计时器开始从60倒计时——59，58，57……


  大屏幕依旧在并不频繁地跳动，可是前十名的成绩却基本没有再刷新过。


  10，9，8，7，6，电子女声甜美的声音又响起了：


  “亲爱的各位选手，比赛已经结束了，恭喜你们完成了比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是冠军！！！！！”


  “程音牛逼！！！！”


  瞬间，这三句话将整个屏幕铺满。


  　　谢以崇打开弹幕，靠到椅背上，他唇角上扬，欣赏着人们为他的小神明欢呼雀跃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章 全球赛决赛4

  很快，程音他们拿到冠军的消息就上了微博热搜。


  #F大ICPC全球冠军#

  #程音ICPC全球冠军#

  @F大：恭喜我校学子程音、叶易航、刘子跃获得ICPC全球赛冠军！

  这之后又很快自己转发自己的微博：

  @F大：经证实，MSK大学因为最后一题有惩罚时间，故总时长长于我校参赛队伍，最后经组委会判定，我校获得冠军，MSK获得亚军！我们是冠军！[奖杯]

  底下评论也格外火热，大概是官博成立以来最热的一条微博了：


  “我们是冠军!”


  “F大牛逼！！！！！！！！！（破音）”


  “音音YYDS！！！！！！！！”


  “反过来了啊啊啊啊，之前音音他们就是因为加罚时间才没拿到全国冠军，这次因为MSK的加罚时间变成唯一的冠军了！音音真的好棒！”


  “音音超级棒！天才少年+心态稳！”


  “不对，我们音音是买通了其它强队让他们当演员才拿到冠军的[doge]或者，音音是靠其他两位队友才拿到全球冠军的，音音能有什么实力，他不就是个流量花瓶吗[doge][doge][doge]”


  ……


  不仅程音自己的超话、PT团的超话和崇音超话在过年，连某些论坛都在过年：


  【程音[牛][啤]】


  【门面拿了冠军你们看见了吗】


  【啊啊啊程音真的好厉害】


  “门面这回真的好厉害，全球赛冠军，粉丝真的可以吹一辈子了！”


  “关键人家之前一直在做1爱豆，这实力就很恐怖！”


  “黑转路我先说了，就冲他为国家拿冠军，只要他不做有违法律和道德的事，我再也不嘲他了”


  “你们看比赛了吗，我六点钟起来还看比赛了，当时MSK大幅领先，任锐心态崩了，直接哭了，程音的心态真的一直很稳，F大的名次就是一点一点上去,一步一步赶上去,可以说是逆风翻盘了,看得贼爽[赞]”


  “我也看比赛了，说实话我之前还是比较看好任锐的，但是他真的太年轻了，哭那里我就知道他肯定不好了，当时他和队友都快吵起来了，这样比赛肯定比不好了。”


  “门面我组组红实锤，我之前一直不追星的，最近都被他圈粉了，真的，颜霸+学霸+性格又好，最近唱跳也有很大进步，说是完美也不过分”


  “楼上，门面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漂亮了，不能让人有当男朋友的冲动，站在他边上他比自己还漂亮哈哈哈哈”


  “之前不是说2023年我国要出超级巨星吗，我赌一包辣条是程音！”


  ……


  　　程音知道他们是唯一的冠军后，第一时间发了微信给谢以崇：


  “崇哥，我们是冠军！不是并列的，MSK有加罚时间！”


  “我现在手都在抖，真的没想到我们可以拿到冠军，加州理工、S大他们都很强的……我敲完最后一行代码抬头看成绩的时候真的整个人都虚脱了”


  “啊啊啊真的好开心，恨不得你就在我面前，我好像抱住你哭啊哈哈哈哈”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甚至还写了错别字，谢以崇收到这些微信，也是第一时间打通了语音电话：


  “喂？小音?”


  “崇哥，崇哥我们是冠军！”


  谢以崇的声音含着笑：“嗯嗯，恭喜小音，小音真的超棒！”


  “我太开心了，刚开始第一题真的好难，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凉了，我们三个人讨论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有头绪，而且又怕跟之前一样写错了有加罚时间，也不敢乱试……”


  程音兴奋地跟他说起了比赛，谢以崇则耐心地听着，仿佛面前就是满脸兴奋雀跃的程音。


  “……等下八点钟颁奖仪式，我要去把我的西装穿上哈哈哈，我也是有偶像包袱的人！”程音叽叽喳喳地说着，“崇哥你等下记得帮我截图，要截一张完美的图！我要当全场最亮的崽！”


  “好的，我一定给你截一张最帅气的图。”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吃晚饭去了，教练叫我呢！”


  “嗯，快去吧！”


  程音挂了电话，跟着学长和教练们去附近的餐厅吃饭，出门时，碰见了S大的任锐他们。


  “恭喜！”S大的教练脸上挂着笑,“祝贺你们！”


  “谢谢谢谢。”教练们上前握手。


  “程音！”任锐也走了上来，“恭喜你们啊！”


  程音有点不好意思：“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啊，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任锐的状态倒是比比赛时要好得多，他笑着朝程音伸出手，“你们是可敬的对手，我的心态还得向你们学习。”


  程音见状，便也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一样。”


  有时候，有强敌，才有努力和进步的动力，好的敌人，相当于好的朋友。


  队员们也一一握手，分开时任锐笑道：

  “等着瞧，明年的冠军肯定是我们的了，你们记得好好准备！”


  “会的！”


  去外面匆忙吃了晚餐，一行人就赶了回来。


  来之前三人都准备了西装，这会儿就去把西装换上，程音甚至还化了点淡妆，本来叶易航他们还嘲笑程音，程音说：


  “等下灯光一打，脸糊成一团，谁是谁都看不清楚，而且他们欧美人五官立体，到时候跟他们站在一起，我们冠军都变成绿叶了好吗！国内那些妹纸们肯定会说：是个好冠军，可惜长得丑了点。”


  学长们：……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们竟无言以对。


  于是纷纷要求帮他们也化一化。


  　等真正颁奖仪式的时候，最后他们仨一上场，弹幕都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三人组是来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好正式”


  “对不起虽然但是叶易航真的好像卖保险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程音真的很帅啊！”


  “程音真的很帅+1，和MSK的站在一起一点都不输”


  “加州理工的那位小帅哥是在问程音要联系方式？？？”


  “啊这，大家都在问程音要联系方式哈哈哈哈哈”


  “程音气质太突出了”


  程音毕竟是被誉为颜霸的爱豆，虽然这次没有造型师和化妆师，可是穿上合身的西装站在那里，盘靓条顺，都不像是ICPC的选手，更像是来参加格莱美颁奖仪式的。


  漂亮得连那些欧美选手都忍不住频频看他，颁奖结束下去的时候，还纷纷围住他要联系方式。


  立刻就又上了两个微博热搜——


  #程音被要联系方式#

  　　#东方面孔惊艳ICPC#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完结

  程音自己都还没发微博呢，谢以崇已经发了微博：

  @谢以崇：祝贺小音获得全球冠军。能见证你人生的每一个高光时刻，真好，希望你的余生也一如既往幸运且勇敢。【照片】


  照片上的程音一手高举着奖杯，白皙漂亮的小脸上笑容灿烂，周遭模糊，只有他在灯光下，像接受加冕的国王。


  底下评论纷纷说：

  “啊啊啊嗑到了嗑到了，这就是崇爹的温柔！”


  “这个高冷的男人对音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柠檬]”


  “爱了爱了，兄弟情我也认了，太有爱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请原地结婚！”


  “崇爹和音音就是强强联合，快结婚！”


  “好会说话，呜呜呜，希望你们的余生都幸运且勇敢！”


  “一把子支持，结婚！”


  ……


  其他人也都纷纷发微博祝贺他，包括同组合的队友、娱乐圈的好友，还有青科协的朋友们等等，都发微博圈了他。


  程音也许是睡觉去了，晚上十点多才一一回复，自己也发了微博：


  @PolarTo程音：感谢大家厚爱，感谢母校@F大和两位教练，也感谢两位学长，大家都知道我很特殊，“半工半读”，但学校和大家都很包容我，也给予我这个宝贵的机会，好在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算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PolarTo程音：另外，@谢以崇崇哥我为你报仇了，不用谢我，毕竟叫过你一声“老公”[doge]（这次我没忘记加狗头）


  评论又嗑上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嗑到了嗑到了，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姐妹们！他拿冠军是为了给他报之前被无理扣押的仇！你们听到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这不结婚很难说得过去啊！！”


  　“妈呀太燃了，我被程音苏到了！”


  “这狗头你可以不用加的！！双引号也去掉！！”


  “立刻，马上！我要在老福特看见这篇文！！”


  ……


  谢以崇一看他的微博就知道他在说什么，看完就给他发了条微信：


  “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晚上的飞机，国内应该是晚上到，不过教练说还要做核酸检测，等结果出来了没事才可以回去，应该后天早上回家。”


  “嗯，应该的，后天早上我去接你。”


  “好！”


  “之前不是被要联系方式了吗，给了吗？”


  程音看着谢以崇这条微信，怔了一下，笑了：


  “给了，给了我的ins号！哈哈哈！我是不是很机智？”


  谢以崇很满意：“小音很机智。”


  “值得一个亲亲嘛？”


  “太值得了，等回家可以给你超过亲亲的待遇。”


  “[害羞]那我可以享受西装play吗？就像你发布会那天穿的一样，最好加个马甲那种……”


  “？音音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害羞]”


  等一天后，程音做完核酸检测从酒店出来，媒体就拍到了谢以崇西装革履的，好像要出席什么庄重的仪式一样，穿了西装三件套，开着车带着程文立来接程音。


  程音先是跑过去抱自己爸爸——


  程文立有些激动地抱住自己儿子，随即好像很不适应在公众面前做出这种父子亲昵的动作，立刻又把程音推开了。


  程音噘了噘嘴，只好又转向谢以崇。


  谢以崇倒是满脸微笑，朝他伸开手臂，他一下子又快乐了，扑通一下扑进谢以崇怀里。


  抱完了，又跟媒体朋友们打招呼，有媒体想采访他，被他以“私人时间”婉拒了。


  视频在网上一发，网友们又乐了：


  “爸爸好无情啊哈哈哈哈，特别嫌弃音音”


  “还是崇爹好，又温柔又宠溺！”


  “崇爹真的穿得好正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见什么国家领导人，看得出来对于迎接全球冠军的重视了哈哈哈”


  “真的，无论崇爹对程音是朋友也好还是兄弟也好，觉得他俩的感情真的很动人，困难的时候相互扶持，彼此高光时刻又都在身边，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濡以沫，同患难共富贵吧！”


  “西装崇爹帅呆了，他下车那一瞬间感觉好像是新郎来接亲了hhhhh”


  “神特么新郎来接亲，还真的挺像的哈哈哈哈”


  ……


  网友们都不知道，谢以崇之所以穿得这么正式，是因为某个小朋友想做色色的事情。


  当然，不可能这么猴急。


  先是程家，和爸爸妈妈一起吃了一顿午饭，然后才回了家。


  程音时差还没倒回来，困得要命，澡都是迷迷糊糊洗的，洗完就躺被窝睡着了。


  谢以崇专门为他请了一天假，他睡觉，他也就在书房看文献陪着他。


  等这位小朋友一觉睡醒都晚上八点了。


  他家男人已经吃了晚饭，又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老公！”


  看见男人正襟危坐看书的模样就心底荡漾——衬衫领带加马甲的组合也太帅了！

  尤其是谢以崇人高大，身材又好，肩膀很宽，胸肌都是鼓出来的，背坐得挺直，脖颈微微弯曲，西裤装被坚实的大腿肌肉撑得饱满……


  啊，好想坐在他大腿上勾住他的脖子亲他！


  程音从背后搂住他的脖颈，声音略有点沙哑，却满是撒娇意味：

  “老公，说好的亲亲……”


  谢以崇转头，伸手搂住他的小腰：


  “怎么不穿外套？去把外套穿上，我给你热了晚饭，先吃晚饭。”


  程音转了转大眼睛，有点不乐意。


  谢以崇的唇角抑制不住地飞起来：


  “我就在这，还能跑了吗？你先吃晚饭，今晚一晚上由你折腾。”


  “哼，我是那种色色的人吗？”程音下巴一扬，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显不是，先吃饭！”


  “好，先吃饭。”谢以崇放开他，“你去穿外套，我帮你去拿吃的。”


  “好！”


  程音哒哒哒地去穿了外套，来到客厅里，谢以崇正在拿热着的饭菜出来。


  谢以崇给他做了他爱吃的番茄牛腩盖饭。


  色泽艳丽，牛腩炖得酥烂，满是番茄和牛肉的香气。


  原本还想色色的程音立刻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坐下就开始风卷云残，吃了快一半，想起什么似的，边吃边说：


  “哎，M国那边的饭菜太难吃了，猪食一样，我每天都吃不饱，特别后悔自己没有带几包方便面去，真的，吃方便面都比吃那的东西好，崇哥你都不知道，我……”


  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


  原本兴奋的脸上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变作了心酸。


  正宠溺又兴致勃勃地听他说的谢以崇也怔了一下，问：

  “怎么了小音？”


  程音却是眼泪都一下子下来了：

  “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的，你在那边，在那边的牢里待了那么久……”


  他只去了那么几天，而且还是自由身，却因为吃不惯食物而每天都吃不饱，更何况被囚禁的谢以崇？


  谢以崇从不说他在那段日子吃的苦，程音以前也只是想想，可是现在突然就感同身受似的了。


  连明明最喜欢的番茄牛腩盖饭都苦涩得不是滋味了。


  谢以崇这才明白他在想什么，伸手按在他的脑袋上，无声地笑，揉他的脑袋，又摸他的脸：


  “都过去了，小音，我们说过的，要朝前看，以往的种种，不要再回头了……以后我们的祖国，会有很多很多谢以崇，但我相信，不会再有被无理扣押的科研人员。”


  程音还在心疼地流眼泪，只是努力去消弭自己的难受，他转过脸看向谢以崇，流着眼泪露出一个笑：


  “嗯……我也记得你微博上说的那句话，余生要幸运且勇敢，希望我们，我们所有人，尤其是我们的祖国和人民，都幸运且勇敢。”


  祖国强大，个人的强大才有意义，祖国繁荣，个人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程音起身走过去，抱住谢以崇，抱住他这些天来一直朝思暮想的人：

  “有你真好。”


  谢以崇反抱住他，笑了：


  “我也一样。”


  余生有你，正是我的幸运，也正因为有你，我才能变得勇敢无比。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