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在家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诚恳的说一声：“张小姐，晚安。”


  美女空姐又过来一个甜笑：“晚安，谢谢你的书。”


  关上房门，周廷突然觉得人生充满了未知，对于这位自己曾经幻想了很久的美女邻居，关系反而日渐疏远了。几个月前自己还无数次幻想过，偷偷爬上这美女的绣床和她风流快活，现在回想起来只会觉得可笑，没能力的时候幻想是一回事，有能力的时候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可能这就叫做缘分。


  回到家里躺到床上，摆弄起自己的手机，先跟女友报了个平安再打给丁汝阳。


  丁汝阳很快接起电话，说话嗓门仍旧很大：“我把那丫头接到北京来了，北京这边我熟人多，办事方便。”


  周廷诚心诚意的道谢：“谢谢你了丁大哥。”


  丁汝阳在电话里笑的很爽快：“谢就不必了，我这人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帮就帮到底吧。”


  周廷听他这样说也就不罗嗦了，又聊了几句也就挂电话了，随手翻开出版社寄来的样书，还有点担心这本书的前途。这本书的专业性太强了，卖不出去事小就怕辜负了唐纳德医生的厚望，这位人格高尚的英国名医一心想用这本书的稿费来做慈善，真怕国内社会的冷酷现实让人家外国友人寒了心。


  担心倒也没什么用，放下担心上床睡觉。


  第二天中午，趁着午休的时间找到一家古董店，把那枚金属十字架递给老板做个鉴定。想到上次来这家古董店前后，自己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心里觉得有点奇妙，老板也早就不认识他了，只是把十字架接过去用放大镜研究了起来。


  研究了一会，古董店老板忍不住惊奇了：“咦，你这是从哪弄来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类古董，这是什么材料的金属，这么硬？”


  周廷已经在摊手了：“我要知道我还问您嘛，去南亚旅游的时候在地摊上买的。”


  老板轻轻答应一声，又研究了一阵才拍了桌子：“这是陨石打磨成的，一般来说能落到地面上的陨石都是很坚硬的，你看，这明显是用金钢石抛光打磨出来的，这底部还有一个明显的烧灼点，这上面好象还有几个字……这是哪国的文字？”


  周廷透过放大镜凑近一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十字架底部刻着一个德文人名齐格弗里德，中世纪德语史诗《诸神黄昏》的主角，传说中能听的懂鸟语，因为沐浴过龙血而拥有了长生不死能力的强悍男人，却因为在沐浴龙血的时候被一片树叶挡在了背后，没有洗到龙血而造成了背后致命的弱点，最终死于这致命的弱点。这是一位北欧神话传说中为数不多人类英雄，所用的武器就是一把用陨石打造的利剑。


  看不懂德文的古董店老板，已经放弃了：“陨石这玩意的学术价值大过收藏价值，你还是送去研究所吧。”


  周廷把十字架收到上衣口袋里，付了五十块钱推门走人，出了古董店的门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起码可以证实一件事情，这位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人类屠龙英雄，和自己有不少相似之处，可以和动物交流还拥有强健的体魄，还有近乎完美的长生不死之身，当然神话传说总是会过分夸大，并不靠谱。


  起码周廷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东西能杀死自己，比如一吨**。无意间从麻衣主教保险箱里搜出来的东西，倒是很意外的一大收获。回医院的路上稍一思索还是从地摊上买了一条红丝绳，把十字架挂到脖子上免的弄丢了，冰凉的陨石十字架突然贴到胸口，突然之间，周廷觉得整个人都平静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感觉，或者说是舒适感透入身体。戴上十字架的一瞬间街上嗖嗖的冷风，刺眼的太阳光都好象不存在了，就象武侠小说中练到寒暑不侵的武林高手。又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能力并不是十字架带来的而是自身存在的，这枚陨石十字架只是用某种奇妙的方式激发了自己的身体潜能，用某种奇妙的方式调节着自己的身体机能自动抵御外界的影响，比如寒冷。在街上呆站了一会，周廷才忍不住摇头失笑，琢磨着戴上这枚十字架起码可以参加冬冻队了。


  自己的身体机能又被开发出来一项，寒暑不侵。


  这枚十字架的存在，也更坚定了周廷继续追查猎魔教团的决心。回到医院值班室坐到电脑前面，在网上搜到了关于齐格弗里德的北欧神话翻阅了起来，似乎从这位虚构的人类勇士身上找到了一点自己的影子，沐浴龙血这种事情当然不太靠谱，多半是浪漫的剧作家虚构出来的情节。


  但是远古时代，很可能确实存在这样身体强悍的勇士，就象自己。然后在戏剧神话里被越编越夸张了，最后化身成了神明和屠龙勇士。研究了一阵戏剧神话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想还是准备下午的手术吧。眯起眼睛看着造影结果，胸片，结合大脑里丰富的医学知识库，越来越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下午，手术室。


  周廷偷看着对面的冯雅兰，几次想开口说话也没说出来，想想还是算了吧。熟归熟，挑拨人家夫妻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别做了，有伤天理。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术上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常规导尿，放好下肢气压带，消毒铺巾……完成手术准备工作后辅助主刀医生用气腹针刺入腹腔。


  冯雅兰出国玩了一趟状态好多了，连续做了三个套管针穿刺，对面的周廷已经在伸手要了两个置抓钳了，很准确的抓住了病人的胆囊底和胆囊，和主刀医生配合起来十分默契，就好象合作了很多年的搭档那样默契。周围手术组同事们看在眼里，也早就见怪不怪了，默契这玩意也是很微妙的一种感觉。


  情侣之间有默契，主刀医生和助手也有默契，还是要看两个人是不是投缘。


  主刀医生碰上有默契的助手，手术也会做的也非常顺利，对病人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安静的手术室里，突然有人小声抱怨：“这位大叔得有二百多斤吧，都胖成这样了也不减减肥，难怪会得胆囊息肉。”


  话一说完，冯雅兰和周廷同时抬头看着说话的护士，把小姑娘看到脸都红了。两个人表达过不满又同时低下头，继续手术，落在手术组其他人眼里，都是同样的想法得咧，这两位连表达不满的方式都一样，连抬头瞪人的动作都很一致，给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说明这对师徒是同一类人。


  起码在手术台上，两个人都不喜欢谈论手术之外的话题，一台手术顺利结束又要赶下一台，依旧是忙的昏天黑地，两台手术做完再到病房里转了一圈，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早已经过了吃饭时间，还有一个病人术后持续高烧不退，看看手表知道今天晚上又得加班了，抽时间跑去餐厅吃饱了饭，又给师傅冯雅兰带了一份放到她的办公桌上。


  办公室里早就没人了，周廷把盒饭放到桌上，顺手找个纸杯给自己倒杯水喝，突然看到旁边笔记本电脑没关上。雅兰姐的笔记本电脑，应该是走的时候太匆忙忘记关了吧，随手想给她关掉的时候，注意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有个没关掉的网页，随手想关掉的时候突然发现，网页的内容有点怪。


  这是一家寻医问药网，网页上还有雅兰姐发出的一条留言。


  留言的内容很私秘，也阐述的很精确：症状，对**有关的事物极为反感，无法和爱人过正常的夫妻生活，表现为紧张敏感害怕……发病时间一年，不能接受爱人的亲密行为，很苦恼，希望能得到一个日常可以实施的心理治疗方法。


  周廷看着留言呆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是雅兰姐羞于启齿的大秘密，差点一跟头栽倒了，还差点把嘴里的水都喷出来。病史一年，搞不好还是从她老公在外面有女人的时候，这个症状就开始了，都说医者不能自医，碰上这么羞于启齿的心理疾病，连雅兰姐也只能求助网络问诊还是匿名的，再一想也对，连省内都少有不知道冯雅兰的，她除了求助网络也没别的办法。


  雅兰姐是很爱面子的女人，让她正大光明的去找心理医生，那还不如杀了她吧。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周廷赶紧把网页关掉把笔记本电脑也关掉，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数秒钟后冯雅兰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了，洗手吃饭。周廷很识趣的把嘴闭紧，替她保守住很隐秘的秘密。


  冯雅兰拿起筷子吃着饭，看到面前的电脑也本能的警觉：“我没关电脑吗？”


  周廷心里发虚，赶紧不动声色的回答：“关了啊，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关了。”


  冯雅兰倒是并没有怀疑，只是很警觉的把笔记本电脑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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