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听完再睡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18 19:20      字数:4173
    雪茄蓄了长长一截烟灰,秦玄垂手掸落在烟灰缸里:“都是些陈年往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他不算常规意义上那种见个面打个招呼的普通同学关系。”


    程慕朝思想不太端正,“操”了一声:“宝贝儿你他妈别吓我。”


    秦玄奉劝:“你最好别乱想。”


    念高中时秦玄是班长,虽有组织能力,但性子沉闷好欺负,笨重的粗框眼镜挡住一张出众脸庞,与现在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齐文朗读书时就仗势欺人,他的值日任务是我替他做的,作业也是我模仿字迹帮他写的。”秦玄说,“就算他周末落了什么在学校,我大老远也得往学校跑一趟取好给他送过去。”


    “……那孙子,腿干嘛使的?!”程慕朝登时火冒三丈,“你怎么不早说,我要打断他的腿!”


    尽管秦玄已尽量长话短说,但仍有些当初寻不见因果的片段在与秦玄的叙事重合,商行箴问:“你那时候就见过时聆了?”


    “嗯,八九年前了,瘦瘦小小的一个,晾着肚皮躺在花园里晒太阳。”秦玄淡笑,“记起冷餐会那次我喊他弟弟了?”


    当时秦玄说跟时聆只有一面之缘,那一面定然构不成时聆全部的曾经,商行箴知道此时不该为这种事情分心,他用清冽的冰茶凝神,回归正事:“你说齐文朗找上你了,是怎么回事?”


    “很蹊跷是吧?跟我们计划的时间太吻合了。”秦玄说,“今年初我发起过同学聚会,他也参加了,但我跟他整场下来没有一句交流,他看起来不像对我有借钱需求的样子,谁知现在一开口就是四千万。”


    程慕朝发现疑点:“而且你是程信的股东,我才是拿权的,我们办的小额贷款,他要是借那么大一笔资金,应该找我才是,怎么会求一个以前被他欺压过的人?”


    四千万刚好是齐晟欠绘商的剩余数额,商行箴问:“秦玄,你隶属程信的事,齐文朗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不知道,聚会我没给他递名片。”秦玄从名片夹抽一张推给商行箴,“何况我职称写的是顾问,对外只充当咨询。”


    除非有人向齐文朗保证秦玄拥有程信小额贷款公司的话事权,商行箴道:“你是怀疑有人在暗中唆使他这么做?”


    “对,”秦玄说,“现在就不确定那人是真心给建议,还是有意进一步把他往火坑里推,如果是前者,那就歪打正着了。”


    商行箴用指节抵着下巴沉思:“但知道这个火坑的人不多,我们三个,清姿他们,还有高权,大家都有利益牵扯,绝不会在不打商量的情况下擅自行事。”


    “你确定吗?”秦玄突然笑了,“行箴,还有一个人啊。”


    从灰鹤俱乐部出来,商行箴驾着兰博在行车寥寥的公路上开得飞快,夜风没月初时刺骨了,他降下窗让沾在衣物上的烟味儿随风淡去,也意图厘清自己纷杂的思绪。


    秦玄没把话说全,实际上也是留了可反转的余地。


    然而假设一旦提出,商行箴就难以抑制地继续深入剖析,这个计划时聆并不了解全局,甚至连秦玄会出马的部分也一概不知。


    既然排除推波助澜的可能,难道真像秦玄所说,时聆是真心为齐文朗提建议?当中有否隐衷?

    如果不是时聆,而是另有其人呢,这人又是谁?

    跑车滑进车库后乍然熄火,雪茄没抽尽兴,商行箴又咬了根烟,一路晚风白费了工夫,他的衬衫又染上了厚重的气味。


    家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台阶的踏步灯驱赶着室内的昏黑,以防细微动静惊扰了睡客厅的杨纳瑞,商行箴没在门厅换鞋脱外套,悄无声息上了楼。


    时聆的房间黑着灯,但门留了缝儿,商行箴轻轻推开,皮鞋底踩在地垫上被过滤了多余杂音。


    床上人影微动,商行箴撑在床畔:“还没睡?”


    时聆过分数线的喜悦在轮番给多人分享过、又在唯独没得到商行箴的回应后便消弭了八成,他朝商行箴翻了个白眼,随即意识到没开灯对方看不见,他卷着毛毯往大床另一端滚去。


    才翻了个身,腰身就受了阻力,时聆闷哼一声,被商行箴抓着毛毯一角连人带毯子拽了回去。


    毛毯缠得太紧了,商行箴一只手掌插入时聆后背与床褥的间隙,将压在他身下的毯子扯出来丢在一边:“气我不搭理你?”


    时聆推商行箴为他整理衣摆的手:“你身上烟味儿好重,出去。”


    “不出。”商行箴说,“现在把你纵坏了,以后再嚷嚷着让我出去,我置若罔闻,你是不是还得当场撒气儿?”


    “我现在就撒。”时聆扣住他的手腕,“你弄我一身烟味儿我还得去洗澡,睡晚了明天起不来上学。”


    商行箴手腕一转便反擒住对方,将时聆推拒的手压到枕边:“喜欢晾着肚皮晒太阳?”


    时聆就剩一张嘴能动:“你应该去问杨纳瑞!”


    商行箴不再说话,低头辨别时聆微乱的气息是因为被掌控动作的不悦,还是心怀鬼胎的慌张,可没等他得出结论,他自己的也乱了。


    眼下状况,唯有谈一些让人毫无欲望的事才能扭转不轨的心思,商行箴说:“今天齐文朗用齐晟的账户给绘商汇了一笔钱。”


    果然时聆不闹了,陷在床被间平缓了下呼吸,问:“用来还他欠你的那笔钱吗?”


    “嗯,不过他没还清,那些项目就只能维持封锁状态。”商行箴说,“过几天我就派人拿资产委托协议让他签字。”


    时聆不懂商场上的事:“只要他签名了,那几个项目就归你了吗?”


    “可以这样理解。”商行箴道,“是用来抵消他欠的那笔债。”


    时聆问:“如果他不签呢?”


    “那就逼他啊,把他的脑袋摁协议上,看他敢不敢反对。” 商行箴笑了,“就像我现在摁着你的爪子,你是不是就听话了?”


    才乖不到几分钟,时聆又开始心生不满,然而压制在两个手腕上的力道太大,他挣扎不成,说:“不许把我跟齐文朗混为一谈。”


    再欺负下去恐怕受罪的还是自己,商行箴松开时聆的手:“不弄你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时聆用脚掌踩着商行箴的胸膛让那股烟味儿远离自己:“他到底还欠你多少?”


    商行箴忍着解皮带的冲动:“四千万。我下午跑了两个银行,打听到的消息都是齐文朗的续贷期限马上要到了,如果他还不上银行的债,只要在一家银行出现失信,其它银行也会相继抽贷停贷,齐晟整个资金链遭受毁灭性打击,他要面临全面暴雷。”


    时聆如闻天书,打了个呵欠:“听不懂。”


    抵在商行箴胸膛的那只脚掌抽了力气慢慢下滑,商行箴生怕它砸中某个正精神的部位,及时出手托住他的脚跟:“那说点你听得懂的?”


    时聆蓄起倦意:“我想睡觉。”


    “听完再睡。”商行箴将时聆的脚塞毛毯里去,拽着毯子边缘往上拉,堪堪盖住时聆的下半身后停了,“今天我走完银行后还跑了个地方。”


    肚皮没盖上,时聆伸手想拽,商行箴的手落在他腰际,勾住裤腰后松手,皮筋回弹碰上皮肉时发出“啪”的一声。


    “我顺路去商场逛了一圈儿,给你买了泳裤。”商行箴自认提示得足够明显,“一条泳裤太单薄了,我又买了别的。”


    ——

    眼睛很不舒服,篇幅少了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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