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还在怕我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18 19:20      字数:5260
    卧室借去走廊的一点暗光,商行箴左膝抵住床褥,俯身将时聆放到自己的床上。


    沉睡的人不知自己正在被近距离欣赏,时聆无意识地翻过身想寻个舒服的姿势,商行箴按着他的肩膀把人弄回平躺。


    手从时聆的肩部落下,商行箴勾着他卷上去的衣摆拽下来,绅士完又禽兽,钻进衣摆在腰侧掐一把:“跟商宇才认识两天就让他搭腰,不自重。”


    那一片皮肤叫他磨得犯热,商行箴适时抽回手,拉高被子给时聆盖好,脱下自己的毛衣开衫搁在床尾榻。


    他正准备过去隔壁屋给商宇关个门,甫一踏上走廊,他瞧见迅速缩回脑袋贴墙而立的商宇。


    商行箴淡定得很,刮刮眉心,问:“好看不。”


    商宇恨道:“你抢我的宝贝床伴。”


    “滚吧。”商行箴骂道,“我的。”


    商宇问:“你的床伴?”


    商行箴纠正:“不,前两个字。”


    商宇的智商不至于连这都反应不过来,主要是他哥清心寡欲多年了,他遭不住:“操啊。”


    商行箴两手往裤兜一抄,抬抬下巴问道:“怎么着吧。”


    商宇问:“这就是你单独给他转八万八的理由?”


    商行箴说:“你怎么不想想你那台破琴要二九八?”


    商宇挠挠头:“伯父伯母知道不?”


    商行箴自有打算:“我会说的,你封好口就行,时聆的身份有点复杂。”


    商宇不是八卦的人,就是这两天在时聆面前“咱哥咱哥”地喊,他现在想起来有点丢脸。


    所幸他脸皮够厚,丢了一层还有一层,他两手搓搓脸蛋,说:“要不是我听到动静起来一探究竟,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就你这智商我还需要故意瞒你?”商行箴怡然自得道,“有没有可能是我特地让你看到的?”


    “为啥?”


    真正目的不好言说,商行箴随口胡诌:“家贼难防,早日让你知道省得你惦记。”


    “毛病,贼喊捉贼,不知道谁半夜偷人。”商宇张嘴没形象地打呵欠,“睡了睡了。”


    他转身欲回房续上睡眠,商行箴突然又叫住他,他撑起眼皮回头:“嘛呢哥。”


    商行箴说:“以后不许再喊他宝贝。”


    八天假期,商宇在赋月山庄待足五天,初五当日收拾好书包离开时挎着时聆的脖子有些依依不舍:“大……”


    身后大门轻响,商行箴现身门廊下,商宇眼尾瞥见,立即改口:“聆儿啊,暑假我过来你还在的对吧?”


    这几天时聆被商宇挎了不少次,幸好没得颈椎病,他后仰着枕住商宇的胳膊,没有正面回答:“不是加好友了?你想我就给我发段练琴的视频,我跟你隔空二重奏。”


    商宇扔掉书包抱住他:“真遗憾没好好跟你睡上一觉,天天早上醒来都发现你梦游到我哥床上去了,害我独守空闺,抱着大笨也郁郁寡欢。”


    被安上梦游的病症,时聆有口难言,连续几个晚上商行箴把他抱到隔壁房间时他或沉睡或清醒,总归左右不了商行箴的行为,又不能让单纯的商宇知道他哥的恶行,只好避重就轻:“是我不好,我一定照顾好你的大笨,绝不让杨纳瑞咬掉它一根绒毛。”


    商宇也憋得难受,他觉得自己演技够好了,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要配合他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且他发现时聆似乎单纯得对他哥的心思毫无察觉,于是他还要恰如其分地在言语和行动上促进一下进度。


    面向别墅的缘故,商宇将商行箴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按了按时聆的后背,说:“聆儿,或许你可以给我哥改个称呼,喊叔叔太老了。”


    时聆说:“跟你喊哥?这辈分降得太突然了吧。”


    “不不,”商宇说,“你想想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呢,那叫一个亲密,兄弟同心,我想我哥也会喜欢的。”


    时聆推开他:“原来他不喜欢被人喊叔叔啊,那我以后放尊重点。”


    商行箴适时出声:“商宇你还走不走了?”


    商宇眼见要坏事,忙捡起书包噌噌退后:“走了聆儿,暑假见,到时一起游泳!”


    时聆依然未置可否:“有空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来接商宇的车在庭院外候着,商宇钻进去,随即车窗降下,他从窗子里探出脑袋,仗着他哥打不到他,他斗胆大喊:“大宝贝,哥爱你!”


    轿车驶远,转眼间只剩一缕烟尾气,远不如大年初一燃放鞭炮时的滚滚白烟。


    商行箴踱步而出,问:“舍不得?”


    时聆说:“他比我亲哥更有资格当哥哥。”


    商行箴不完全赞同:“搞清楚,我才是那个当兄长的。”


    “我不贪心的,”时聆返身回屋里,“哥哥只要一个,叔叔也只要一个。”


    商行箴总能被时聆不经意间的言语安抚,他在后面信步跟着:“只要哥哥和叔叔?”


    时聆接住撞上小腿的杨纳瑞,半跪着给小羊揉脖子,毫无防备地问:“还能要什么?”


    商行箴却不答了:“刚才商宇约你暑假一起游泳,怎么不答应他?”


    时聆辨不清商行箴更侧重哪个点,是“暑假”还是“游泳”,但他清楚用什么方法能躲过商行箴的细究:“因为我不敢再靠近你的泳池了。”


    声调不重,却像在商行箴心头剜了一下,他没空理会什么你的我的,只问:“是因为上次的事?”


    抚在羊背上的手一顿,时聆猛然反应过来,金地湾的事情他还瞒着商行箴,他不应该翻这旧账的。


    时聆抬起脸,试图补救:“我可以试着克服。”


    上次泳池一事在时聆心里落了一道疤,商行箴同样不想提起,更不愿时聆记得深刻:“时聆,你是不是还在怕我?”


    小羊因不满停顿的抚摸而仰颈叫唤,时聆重又给它梳起毛来,说:“没有。”


    明知揭穿对自己没好处,可商行箴宁愿剖开事物本质,只要时聆一句否认或保证:“你在泳池受过伤害,所以从此不敢再靠近,可真正施害者是我,你会不会有一天极力避开我?”


    活在这世上第三十二个年头,商行箴第一次尝到自作自受的苦果,前一句厉声是质问,再重复的沉声是表露脆弱性:“时聆,会不会?”


    时聆噌然站起:“叔叔,如果我真的怕你,早在你把我从房间里抱过去的时候,我就惊醒了。”


    商行箴与他沉默对视几秒,趁时聆未移开视线,他伸手薅住时聆的两道衣襟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来:“那没有惊醒,是因为抱了怎样一份感情?”


    两堵胸膛险些要相撞,时聆躲不得,回答道:“你让我感到安心。”


    商行箴说:“暑假我教你游泳。”


    时聆揪了下商行箴的衣领:“我找商宇教。”


    商行箴道:“他也是我教会的。”


    时聆退一步:“那你给我买泳裤。”


    兜里手机铃音作响,是提醒练琴的闹钟,时聆掏出手机在商行箴眼前晃晃,摁掉闹钟跑上了楼。


    寒假很短,来不及抓走一丝年味珍藏就已结束,时聆在台历上又划一道,放下笔时才记起齐文朗好久没给他来信息了。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时聆的时间愈加紧迫,比起其他人,他还要多兼顾一项事情,程思韵每周两天把他召到家里练琴,关切的态度让时聆受之有愧,因为除去反复练习以匹配对方的热心指导,他并没付出过什么。


    程思韵掩嘴笑了:“我不是免费指导的呀,行箴给了我一大笔指导费的,你谢他就行。”


    时聆迟滞想起,当初商行箴帮他请来程思韵指导,是源于一笔交易,而他直到现在也没弄清,商行箴到底想在他身上换取什么。


    大概是在赋月山庄的生活过于安逸,时聆转眼就把这个疑问搁置在了一边,校考迫在眉睫,统共三天,他提早向学校递了假条。


    校考当天,他起了大早,穿上一套商行箴之前带他去量身定制的正装,理好衣领,系上纽扣,取下那枚别在休闲胸包上的狮头。


    商行箴用它顺利拿下洽谈,时聆也想借一份好运,但这枚首饰太夺目,他怕喧宾夺主,最后决定将它藏进胸前的口袋,让它抚平心间的鼓噪。


    时间还算充裕,时聆倚在首饰台旁回复几个好友起早发来的祝愿,退出微信刚要关掉手机,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熟悉的无备注号码,时聆瞬间站直,思量两秒后接通,那边语气急切:“中午你出校门,我跟你谈些事情。”


    时聆强迫自己冷静:“我请病假了,这两天呆他家里。”


    齐文朗无暇细辨他话中的真假成分:“时聆,你能不能让商董看在私情份上再宽限我一段日子?”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时聆分不出心神排解齐文朗的难处,敷衍了句“我尽量”,直截掐线关机。


    他拉开门走出去,商行箴看向他的目光一如去年初秋的冷餐会出发前:“怎么磨蹭那么久?”


    时聆拎着琴盒款步走向他:“大清早的,没忍住磨蹭了点别的。”


    似是没料到他会主动挑起这方面话题,商行箴微愣,随后接过他手中的琴盒,指掌相碰间,他附在时聆耳边低声:“我可不止会教游泳。”


    ——

    感谢:渡千帆的1个鱼粮,新新s的2个猫薄荷,企鹅煎蛋的1个鱼粮,喜欢的更纯粹一点的1个鱼粮,SerenaG的1个猫薄荷,nomino的1个鱼粮,拾缕的1个鱼粮,小坏蛋213的1个鱼粮,猫咪跳河了的1个鱼粮,枇杷破的2个鱼粮!!!

    感谢大家的收藏评论海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