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逃脱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12 10:55      字数:10175
    姬月凭借着身体优势远眺, 别说是玉腰奴,就连龙门的影子都没有。


    “我的龙门呢,那么大一个龙门呢?”


    “应龙神君也轻敌了, 眼前这幅美景,不过是玉腰奴做出来的幻术。”楮墨手中露出一节铁索,提醒道, “玉腰奴是大魔, 神君务必当心。”


    姬月咬了咬自己的龙牙, 为自己找回面子, “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是考考你。”


    “好,第一道考题就由我来吧。”


    楮墨手中三根铁索同时飞向巨幕蓝天, 三根铁索牢牢地抓住了三个角, 他用力向后一收,姬月眼前的美好景色,犹如一张巨画一样被撕出了一个窟窿。


    从窟窿中透出此刻真实的画面, 一条肥美的胖鲤鱼正在努力跨越龙门,而玉腰奴送出一道道风力,助她跃过龙门。


    姬月从窟窿中冲了过去, 直取玉腰奴首级。


    她的龙爪穿透玉腰奴的身体, 玉腰奴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胖鲤鱼在风力的助力下, 半个鱼头已经到达了龙门顶。


    这胖鲤鱼在跃龙门的时候不专心, 没有脖子,却硬要去看热闹,歪着鱼头, 看到一条金龙将玉腰奴打碎了。


    这道金色的身影, 她永远不会忘。


    “师父师父!你看我跃龙门了!”


    巫小星被玉腰奴带进龙门山, 先是被灌了孟婆汤,忘记今世,又拿出一面可以看出前世的镜子。


    第一世,巫小星是一条普通的鲤鱼,因机缘巧合,促成龙门的形成,无意□□德加身,虽一直不能化形,却活了几百年。


    几百年里,鲤鱼一直守着龙门,直到江河移位,龙门坍塌在即。


    鲤鱼向天道许诺,只要保住龙门,她愿受世间至苦。


    而后鲤鱼几经转世,或无父无母,或青年丧命,或受最爱之人背叛,一生孤苦,不得善终。


    “师父!我要成龙了!”


    姬月和龙门心意相同,顷刻间看到了鲤鱼为龙门的付出。


    可,龙门已经没有多少神力了,根本不可能支持化龙。


    姬月看着鲤鱼那正在发生变化的头,不知道最后要变个什么出来。


    鲤鱼开心地笑着,她肥胖的身体在没有了玉腰奴清风的助力下,卡在了龙门上。


    姬月看着她前半截身子和后半截完全不配套的体型,只能一种选择了,她龙尾一甩,直接将她掀了过去。


    在胖鲤鱼全身通过龙门后,全身镀上一层金光,她快活地摇着尾巴,却发现,这个尾巴,似乎有点短。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胖鲤鱼转头看自己的身子,还是鱼,“啊,我失败了!”


    姬月看着龙头鱼身的巫小星,压低声音,开始洗脑。


    “你已经成功了,跃过龙门的水族仍旧会保留一部分原始形态,要知道,人不能忘本,水族亦然,无论何时都不能抛弃自己的本体,此乃修炼者的大忌,心中永存真我,方可避免迷失。”


    胖鲤鱼还是不能接受,一只龙头,后面拖着鲤鱼尾巴,怎么想都不会好看。


    “我这样子,和那些化形只化出一张脸,却还有着动物身子的妖精有什么不同,太丑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在我眼中,已经是龙相,你看不到,不过是修为不到家罢了,这样,你继续修炼,终有一日,就习惯自己的相貌了。”


    胖鲤鱼几乎要哭了出来,姬月趁机转移话题。


    “玉腰奴是不是想让你控制水族?说好了,你可不许做坏事,不然我还得把你抓起来。”


    “我不会做坏事的。”胖鲤鱼老老实实回答。


    姬月这时才想起来,似乎少了个人。


    ******

    玉腰奴身后长出一对黑色胡蝶翅膀,犹如一道残影从江面掠过,她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肉眼可识别到的境界,可一条黑色铁索比她还要快。


    铁索紧追不舍,玉腰奴向左侧转身,那铁索也紧跟而来,她没有回头看,而是煽动着翅膀,无数道身影,向不同方向逃去。


    龙门山上,幻象被破前,玉腰奴已提前感知有人闯了进来,姬月打破的不过是个替身。


    玉腰奴三次分出替身,她感到背后的铁索消失了,应该去追了她的替身。


    她轻点玉足,落到岸上,她正欲往岸边的一个小街巷走去,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街巷中走了出来。


    身影一步步靠近,玉腰奴一步步后退,这道身影笼罩在玉腰奴身上,无形中的压迫感让她皱起了眉头。


    “玉将军,急匆匆地要去哪儿?”


    楮墨自然是认识玉腰奴,他如同老友一样打着招呼,可听在玉腰奴耳中,却是满满地威胁。


    “你杀了勤狼?”


    “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质问,我以为我们还能做朋友,认识这么久,我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你。”


    “你当然不了解,因为你心里只有自己,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


    “我尝试关心过,只是大多数魔族心中都有秘密,不愿被人窥探,比如你,是断然不肯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玉将军,你没有像朱厌一样去找我,而是彻底断绝和魔族的往来,是不是你真正想做的,和魔族想要的,不一样。”


    “你想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你只会让人失望,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只有我自己才是唯一可信的。”


    楮墨身后的钢筋混凝土筑起的高楼,河道两岸铺筑光洁整齐的大理石便道砖,转道两旁是绿化带,其中栽植着香樟树。


    楮墨和玉腰奴仿佛脱离了身边的环境,回到曾经魔妖大战的时候。


    玉腰奴是坚定的主战派,作为一只蝴蝶,玉腰奴想要修炼成大魔,注定要比其他魔族付出更多,她从满是污血的泥泞中爬出来,从幽的高压统治下逃脱。


    她身后没有任何依靠,天然柔弱的身体,残忍嗜杀的环境,虎视眈眈、企图吞噬她的同胞,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唯一的信念就是活下去,而要活下去,她只有变得更强。


    她原有两对翅膀,靠下的一对被她拔掉,做成武器,她手中的蝴蝶扇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楮墨见到玉腰奴时,她已经是得道大魔,方圆五米之内无人敢靠近。


    “你想要做魔主?”玉腰奴一手拿着蝴蝶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来,在她脚下,是无数魔族的尸体。


    “显而易见。”楮墨彼时用的还是一把玄铁剑,一路从幽冥都入口处,杀到曾经幽的居所,玉腰奴脚下的尸体正是他的成果。


    “我也想做。”玉腰奴一把打开蝴蝶扇,每根扇骨上露出一把尖刀。


    玉腰奴没能打赢楮墨,她嘴角渗出血来,凶狠又厌恶地盯着楮墨。


    “魔主?凭什么一定要有魔主,你不过是下一个幽,早晚有一天,会和他一样,被人从那个宝座上拉下来,身首异处。”


    “我不是他,永远都不会。”


    这仅仅是楮墨和玉腰奴的第一次交手,往后的日子,玉腰奴始终走在挑战楮墨权威的第一线,唯一的一次支持,就是率领魔族离开幽冥都,前往大地。


    可楮墨还是让她失望了,从楮墨下令返回幽冥都时,玉腰奴唯一一个当面质疑他的决定的将领,也是唯一一个不肯回去的大魔。


    楮墨率兵回城的前一晚,玉腰奴失踪。


    楮墨知道,玉腰奴是一个比谁都更有血性的女子。


    所以,他不想她犯错。


    “魔族不能长时间生活在大地上,幽冥都才是安身之所。”楮墨缓声说道,“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抱歉。”


    楮墨想,他知道玉腰奴究竟想要什么。


    千年前,她要自由,她要摆脱、甚至改造那个残忍、压抑的幽冥都。


    而现在,她一定也有着明确的目的。


    “我率领了一支愿意跟随我的魔军离开,最后他们都死了,我从玄鸟口中得知了真相。”


    这只小队只有八个小魔,算是唯一信任她的魔了。


    魔族中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这八只小魔对于玉腰奴来说,是仅有的一丝温度。


    玉腰奴回忆着过往。


    “我知道后,返回了幽冥都,而你那时又去了人族,要帮一个凡人争夺什么帝位,若成功,便能封神。”


    玉腰奴说到此处,不免露出夹杂着苦笑的嘲讽。


    “可是他给你的封位是什么?!是瘟疫之神!只要出身幽冥都,就永远被各族唾弃,各族对魔族避之唯恐不及,即使你帮了他们,又有谁会真心感激你?魔这一个字,就注定了卑贱。”


    当年楮墨知道神位的称号后,就将诏书撕了个粉碎,封神大典也没去参加,算是没有领这一神位,最重要的是,他当时入了魔,失去理智去往了应龙府。


    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世,因为他冷酷的性格,妖管局那帮人在暗地里偷偷取外号,竟然直接叫了瘟神。


    真不是让人愉快的巧合。


    “你说的都对,各族对魔族偏见太深,可是应龙神君一向一视同仁,你为何和勤狼联手企图伤害她?”


    “应龙?我可没有要害她,是勤狼自己的想法。”


    玉腰奴对绯闻八卦一向不感兴趣,魔族盛琰和应龙神君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只听勤狼提过,楮墨并非真心为魔族,而是借花献佛,讨好应龙神君。


    “那就好,玉将军,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魔族要反击种族歧视是完全正确的,不如我重新建立一个部门,专门接收魔族,让魔族也享受本应属于我们的权利。”


    “免了,我可不相信男人,与其在人手下,不如自立为王。”


    “还是这么痛快,但,金摇你也不信吗?”


    楮墨与玉腰奴相视而立,玉腰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被她立刻否认。


    “不用你管!”


    说完,祭出蝴蝶扇,十八根扇骨中飞出十八柄短刀,悉数朝楮墨飞去。


    时隔千年,两位大魔又迎来一战。


    短刀被楮墨躲过,却冲向了身后的一座大厦,短刀瞬间没入墙内,沿着刀口的位置快速出现一条长且粗的裂纹。


    在风力的加持下,大厦向后倾倒。


    楮墨的铁索扒住大厦的四角,阻止了整栋楼的人命丧当场。


    楮墨一只手拉着铁索,另一只手上的银环脱离手腕,悬在手掌上方,以楮墨为中心,无数条同心圆出现在地面上,将楮墨与玉腰奴锁在阵中。


    “你我同为魔族,实在不该同室操戈。”楮墨望着已在阵中的玉腰奴。


    他的阵法师承姬月,都是威力大、杀伤力强的阵法,多数用于战场之上,若真被这些阵法困住,几乎是逃不掉的。


    他的魔族真身不就被困在遽魂大阵中,至今无法逃脱。


    “已经晚了。”


    玉腰奴携飓风而来,她轻盈的身体越过脉门,俯冲而来。


    楮墨将银环转了半圈,玉腰奴脚下的阵法瞬间发生变化,生门变死门。


    当她想要变换身形之时,已经晚了,阵法开始回收,她要被困在其中了。


    数道金色光芒破空而来,将正在收紧的阵法拦了下来。


    一只金翅大鹏鸟从江河中央冲来。


    楮墨握住银环,阵法停了下来。


    金摇落地变回人身,走到玉腰奴面前。


    “为什么?”金摇望着爱人,他从未见过胡蝶的原型,一对黑色的翅膀,周身弥漫着企图遮挡她面目的黑气。


    在胡蝶的计划里,金摇现在应该和苏嫣等人缠斗,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胡蝶一直扮演着好太太的身份,身娇体弱、弱柳扶风的蝴蝶妖,有着一份平常的工作,爱打扮,爱购物,初见金摇时还有些害怕,时间久了,小猫咪变老虎,如寻常夫妻没有任何区别。


    “我是魔。”玉腰奴庆幸脸前的黑雾,让她在面对金摇时,还有一丝屏障。


    “我不在乎你是谁,我是说为什么,要害人。”


    金摇不相信苏嫣所说,他在得知楮墨在追踪胡蝶后,立刻赶了过来。


    看到的便是,胡蝶差点推到一座大厦。


    “魔不都是害人的吗?这有什么奇怪。”


    “我不信,你不是有心的,你一定有苦衷,告诉我。”金摇不信胡蝶会无缘无故杀人,她平时连鸡都不会杀。


    玉腰奴望向自己的丈夫,平时刚毅、稳重的脸上此刻却写满脆弱与疑惑。


    她遇到金摇是个意外,她没有结过婚,不知道人族的夫妻是什么模样,抱着好奇的心态,一结就是五年。


    金摇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合格的丈夫,玉腰奴甚至会对他产生依赖感。


    可千年了,她的身旁从来没有人,金摇也不会成为那个例外,情情爱爱能维持得了几年?


    世上的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尤其是男人,比如说无支祁。


    她在一开始就计算出了他的死法,让无支祁和应龙两败俱伤,待无支祁死后,由巫小星继承水神位,建造属于女人的王国。


    “魔族的规矩,失败者任由胜者处置,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金摇与玉腰奴对话之时,姬月载着胖鲤鱼从江面上飞了过来。


    姬月耳目清明,还没没有靠近阵法,就把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在她脊背上的胖鲤鱼,低声问他们是在做什么。


    “在吵架,我们是吃瓜群众,小点声。”


    “哦。”胖鲤鱼趴在龙脊上,她不小的头颅后拖着短短的尾巴,和姬月颀长的身躯比起来,尤其显得短小。


    胖鲤鱼有些郁闷。


    “胡蝶。”金摇走近玉腰奴,神情苦痛,“我从不认为魔天生害人,我知道你不是,我。”


    金摇一只手握住玉腰奴的手腕,全身霎时燃气金火,“我不会放弃你。”


    困住胡蝶的法阵细线,被大鹏真火烧地精光。


    不等玉腰奴看清发生了什么,金摇已经展开翅膀,有力的臂膀揽着她的腰,逃离了阵法。


    “好家伙,厉害了,不愧是金翅大鹏的金火。”


    姬月将胖鲤鱼甩了下来,向着金摇的方向追去。


    金摇此刻已经用上了全力,可身后的姬月紧追不舍,他碰上饕餮、楮墨,还有一丝克制的优势在,可对上应龙,几乎没有胜算。


    短时间内加速到极限,让擅长飞行的鸟类,心脏也达到最大负荷。


    若在空中俯瞰脚下大地,只看到一道道残影掠过,耳边狂风,几乎能震碎耳膜。


    玉腰奴听到急速的心跳声,手指落在金摇心脏的位置,轻声问,“为什么?”


    豆大的汗滴从金摇脸颊上滑落,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感到,应龙只差一步,就追上来了。


    他的预感没错,在他已经精疲力竭之时,姬月还是悠哉游哉的状态,她甚至还在想,现在的自己真是像那打鸳鸯的大棒。


    玉腰奴的理想多伟大,姬月早就看无支祁不顺眼了,更可况,玉腰奴还给了巫小星一把黑金伞盖,只是,在整件事情中,她到底参与了多少,起到了什么作用,无辜异化的人族,这笔帐又该算到谁的头上。


    姬月从金摇身侧包抄,下一刻,出现在金摇前方,挡住两人去路。


    “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无路可逃。”姬月想了无数句开场白,开口却是她曾经最常用的一句。


    僵硬的话出口,又觉得不太对,往回找补道。


    “你现在跑,那就是畏罪潜逃,会一直被通缉,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流离失所,永远担惊受怕。”


    “神君,放过我们吧,胡蝶不能被关起来。”金摇不爱求人,也没求过人,他一生刚直不阿,信奉的是清者自清,无惧无畏。


    可此刻,他赢不了应龙。


    “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一时糊涂,我保证,她今后再也不会害人,神君,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次。”


    “金摇,我一向秉公执法,自认公道,人族异化还没解决,你们就这么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是要交给谁收拾?更何况,人族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若胡蝶另有苦衷,在我眼中也未必不可原谅,一切都尚未明了,你们这一走,就坐实了罪名。”


    “我确实有苦衷。”胡蝶将金摇轻轻推开,在空中和姬月对视,“我恨人族能活在大地上,可我只能屈居地下,我恨有人天生得到眷顾,生而为神,而我永远为魔,我恨自己能力不足,只能沦为阶下囚,我恨自己即使机关算尽,也仍旧不是你们的对手,我恨自己功败垂成。”


    “我理解。”


    “你不理解,你永远都不理解,从幽冥都爬出来到底是什么滋味,你没有经历过黑暗,你就不会知道,作为一只魔,只是活下来,就有多么不容易,你也不会理解,一只魔的心,究竟有多脏。”


    玉腰奴话音未落,全身扑向金摇,她的身体融/入金摇体/内,不知道是金摇没有反抗,还是玉腰奴的行动太快,下一秒,玉腰奴就完全控制了金摇的身体。


    “何必呢。”


    姬月一声叹息过后,便向“金摇”袭来。


    金光混着黑气,那金光便变得诡异起来,就像是一座诡异笑面佛,突兀地出现在破庙中,令人胆颤。


    巨龙与周身黑气的金翅大鹏于空中斗法,巨龙口中喷出烈焰,仿佛要将一些黑暗燃尽。


    她的身体从金摇胸前穿过,诡异的黑金大鹏,摇摇欲坠。


    金摇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玉腰奴想要离开金摇的身体,却被阻止。


    “别走,留在我身体里,我不会让你死。”


    长着翅膀的大鹏鸟犹如坠机一样,从天上砸了下来,刚好落在姗姗来迟的楮墨脚边。


    他拿出手铐,将昏迷的金摇铐了起来。


    姬月龙身盘踞在空中,龙头略向下倾,龙目俯瞰芸芸众生,正是应龙图中的形象。


    “你想放她一马。”


    姬月这话不是疑问,不是质疑,而是陈述,从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在初次见到她时,只看出是个大魔,相处一段时日后,发现她没有一个朋友,甚至是连搭档伙伴也没有,原身是蝴蝶,却更像一匹孤狼,心里的事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对于所有人充满戒备,我怀疑她睡觉时,都会睁着眼睛。”


    楮墨蹲下身,回忆起这位与他共事多年,却交情浅薄的将军。


    “魔族大多特立独行,但如她这般,相处几年都无法靠近的,还是少数,即使有谁真心对她,也会被泼一盆冷水,她会把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推开,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缺乏安全感。”


    “你觉得她可怜想放过她,为什么不直接放人?”


    龙门山里,楮墨虚晃一枪,姬月就看出不对,团战开始了,他在一边划水,追击罪犯时,他在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