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我张绣必定拳打吕布,脚踹黄忠!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11 17:00      字数:20500
    “阿黎。”


    长亭外,古道旁。


    魏瞻急匆匆奔到一个身穿淡绿色襦裙的女子面前,将其拥入怀中:“赎身了吗?”


    阿黎双眸脉脉含情,缩在魏瞻怀里,臻首不停地点着:“嗯,已经赎身了,阿瞻,你真的要带婢子走吗?”


    “暂时还不行,你先走。”


    魏瞻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他稍稍侧身,将隐在暗处的人堵住,同时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本书,递给阿黎。


    “这是……”


    “嘘!”


    魏瞻赶忙示意阿黎噤声,压低声音道:“带上那些金银财帛,还有这半卷书,速速离开,从陈仓进入西蜀。”


    “如果一个月以后,我没有回来,或者我已经死了,你立刻离开西蜀,带着这半卷书,进入南阳,将其交给校事府郭嘉。”


    阿黎细眉微蹙:“阿瞻,婢子……”


    魏瞻却是缓缓摇头:“如果我能回来,自然可以带你远走高飞,若是不能,它亦能让你在南阳,谋个生活,这是你未来的保障,必须带着,明白吗?”


    阿黎嗯了一声,她自然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放心吧,婢子记下了,你一定要回来啊,咱们还要去山林隐居呢。”


    “好!”


    魏瞻毫不犹豫地保证道:“放心吧,不管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辜负你,从前亦然,今日亦然,直到永远。”


    “嗯。”


    阿黎感动不已,这才从将半卷书收入怀中,从魏瞻怀里起身,上了一旁的马车:“阿瞻,你回去吧,婢子会一直等你的。”


    魏瞻肯定地点点头:“好!”


    吱扭扭—!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魏瞻暗暗松了口气。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方才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长亭。


    太仆袁基早已恭候:“阁下心愿已了,咱们的事情是否可以向前推进?”


    魏瞻吐口气,轻声言道:“不知太仆需要在下做何事?”


    “很简单。”


    袁基倒也懒得卖关子,直言道:“五日后,便是朝会了,你告诉董卓,就说陛下要禅让皇位与他,让他来皇宫接受诏书。”


    呼—


    魏瞻似乎早有预料:“文优没了,董卓暂时只信任我一人,尔等可知,我一旦做出此事,非得被董卓旧部剁成肉泥不可!”


    “放心。”


    袁基昂首轻声道:“董卓的旧部会被我袁家收编,而你会在第一时间,离开长安,去寻你的阿黎,他们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如此最好。”


    魏瞻依旧不太相信袁基,刻意提醒道:“我已经安排人在陈仓等候,若是能接到阿黎,我自然会如约照办,可如果接不到,你们袁家就等死吧。”


    袁基哂然一笑,丝毫不恼:“放心吧,我们可不会因小失大,这五日内,你一定会收到阿黎的消息,尽管放心便是。”


    魏瞻冷声:“但愿尔等可以遵守诺言。”


    袁基摆了摆手:“既如此,在下准备回城了,你要一起吗?”


    魏瞻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必了,不太方便。”


    “嗯。”


    袁基颔首点头:“的确是不太方便,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望着袁基拱手离开,魏瞻出了长亭,翻身上马,从另外一条路,返回长安。


    ……


    与此同时。


    长安,廷尉监牢。


    西北角某处。


    阴暗、潮湿,充满了腐朽气味的监牢中,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垂死挣扎的犯人,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完全没个人样。


    高峰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捂着口鼻,细眉微蹙着,双眸中满是大写加粗的嫌弃,甚至每走一步,都异常地艰难。


    可是……


    约莫走了百十步以后,狱卒停在一个干净整洁的监牢前,里面的床榻拾掇的非常干净,左上角放着一些衣物,与被褥一般,叠的整整齐齐。


    而监牢的地面上,全都是青石砖铺砌,上面没有一点灰尘,监牢门口处,乃是以木盖盖着的木桶,虽盛的是腌臜之物,但依旧洗刷的干干净净。


    “喏!”


    狱卒指向正端坐在一旁木墩上的男子,轻声道:“你要找的人,便是他了,你们只有半个时辰,抓紧时间吧。”


    “好,好!”


    高峰赶忙点头哈腰,又从怀中摸出一吊钱,递给狱卒:“权当是给兄弟们的一些酒钱,不是很多,烦请笑纳。”


    “有点意思。”


    狱卒接过钱币,眉开眼笑:“放心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盯着,给你一个时辰,好好跟你亲戚聊聊,这小子是个人物,我们监牢的狱卒,没一个不服的。”


    “多谢。”


    送走狱卒后,高峰进入监牢。


    男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你是……”


    高峰赶忙一揖:“公达,在下乃是家里人派来探望你的。”


    荀攸哂笑:“家里人?哪个家?”


    高峰凑上前,将酒菜全都拿出来,压低声音道:“自然是南阳的家,这是荀令君让我转交给你的信笺。”


    “荀彧?”


    荀攸自然清楚。


    在南阳,只有一人会被称之为荀令君,便是荀彧。


    高峰点了点头,轻声道:“家里人非常惦记你,尤其是家主,更是如此,他还想起当年在雒阳皇宫时,曾与公达你在东观,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的公达或许是因为害怕,没有与家主详聊,不过家主却一直记着你,你可是当年家主舅舅府中的智囊,家主对你记忆犹新啊。”


    呼—


    荀攸长出口气,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到两年前的雒阳皇宫,那个时候的他,的确跟南阳皇帝陛下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当时的他感受到皇帝陛下的转变,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数月后的他,居然可以从雒阳逃走。


    这简直堪称奇迹!

    即便到现在,荀攸都没有想清楚,在当年的南阳皇帝陛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更令荀攸没有想到,不过是匆匆的一瞥,自己居然可以令皇帝陛下,一直惦记到现在,这是何等的殊荣?


    一时间,荀攸感慨万千,干涸的双眸不禁有些红润:“是啊,在下的确与家主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不曾想,家主竟然还记得我。”


    “公达!”


    高峰亲手将信笺递上去:“这是家里人给你的信。”


    荀攸抹掉眼泪,双手接过信笺,展开浏览:“我荀攸何德何能,竟然让家主如此惦念。”


    高峰轻声道:“公达放心,要不了多久,你便能出来。”


    荀攸愣怔:“莫非……”


    “非也。”


    高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董卓时日无多了,将来这长安,可能换别人做主了,届时必定会大赦天下,公达便能出来了。”


    “哦?”


    荀攸皱着眉,试探性问:“可是家里人要来?”


    高峰再次摇头:“还没那么快,不过迟早会来的,你放心。”


    “莫非……”


    荀攸深吸口气,心中已然有了猜测:“是袁隗?”


    高峰倒也没有隐瞒,颔首点头:“你心里明白即可。”


    荀攸顿感不妙,他太清楚袁隗的手段了,如果他掌控朝政,一定会比董卓厉害一万倍,但也因此更加好奇:


    “这位仁兄……”


    荀攸赶忙揖了一揖,轻声道:“在下有个疑惑,不知你能解否?”


    高峰拱手还礼:“公达旦言无妨,若是在下不能解答,下次来时,必奉上答案。”


    荀攸点点头:“好!我只是想问,家主当年完全可以趁势杀入长安,可为何匆匆退兵,返回南阳呢?须知斩除董卓,再正位回宫,犹未晚矣。”


    “这样啊!”


    高峰暗松口气。


    真巧,对于这个问题,他是有答案的:“家主如何想,在下暂时不太清楚,但却听家里人说过此事,今日说与你听,或许能够解答。”


    荀攸毫不犹豫地揖了一揖:“还望不吝赐教。”


    高峰瞥了眼四方,凑到跟前,将声音压得非常低:“因为在家主的眼里,以前的家已经变得腐朽,充满疮痍,难以根治其病,唯有重建新家,家族才能真正获得重生。”


    “诚如现在的家,俨然有了圣人笔下大同世界的模样,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便是未来家族的模样。”


    荀攸一脸的难以置信:“果真是这样?”


    高峰淡笑:“公达若是不信,等你出来以后,自然会清楚。”


    见对方自信满满的模样,荀攸心知其没有撒谎:“岂敢,在下关入监牢许久,根本不知外方世界,若当真如此,在下倒是佩服家主的决心与魄力。”


    “嗯。”


    高峰肯定地点点头:“如今围聚在家主四周的,尽皆如公达一般的志士仁人,南阳只是开始开始,未来大汉会变得更好。”


    “你愿意回家吗?”


    高峰顺势抛出橄榄枝道。


    “若当真如此,某自然愿意。”


    荀攸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极其肯定地道:“家主旦有驱驰,攸定万死不辞,以报家主知遇大恩。”


    “太好了。”


    高峰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的顺利。


    他干脆不再隐瞒,再次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荀攸:“公达足智多谋,自然应该清楚,这长安乃是重中之重。”


    荀攸微微蹙眉,接过信笺,展开浏览后,长出口气,脸色略显凝重。


    很显然。


    这样的任命与他想象中,差距甚大。


    但饶是如此,荀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肯定道:“既是家主命令,攸自当遵从,不过长安情况如何,我目前全然不知。”


    高峰欠身拱手道:“若是公达答应,在下便是您的副手,等您从这里出来以后,在下可以向您仔细汇报。”


    荀攸轻哼一声:“郭奉孝,这人还真是……”


    高峰轻声道:“公达,奉孝说,如果您生气了,让在下给您赔个不是,等天下大定之时,功劳簿上,必有您的名字。”


    “行了。”


    荀攸吐口气,摆了摆手:“我已明白,你暂时回去吧,告诉家主,荀攸必定不负厚望。”


    高峰大喜:“喏!既如此,在下过些天再来。”


    “且慢!”


    正当高峰准备离开时,荀攸摆手打断:“既然你是我副手,那便交给你第一个任务。”


    高峰欠身拱手:“公达旦言无妨。”


    荀攸轻声道:“董卓若亡,袁隗必定会招揽韩遂、马腾,派人盯紧他们,同时适度派人接触一下,先让他们明白,家主同样在惦记他们。”


    高峰颔首:“放心,交给在下。”


    荀攸:“去吧。”


    ……


    武关。


    张济大营。


    中军,偏帐。


    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上首,捧卷读书,忽地一阵凉风吹入,顿时令他神清气爽,倍感精神。


    抬起头,望向帐帘。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转入帐中,面带微笑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籍:“军师,这么晚了,还在读书啊?”


    贾诩笑了笑,随口回答:“年纪大喽,晚上不瞌睡,军中又无以为乐,只能读会儿书,打发时间而已。”


    “小张将军。”


    贾诩自然注意到了张绣手中的纸版书,不由好奇:“怎么,你也开始读书了吗?”


    张绣拿起手中的书籍,毫不犹豫地递给贾诩:“我只喜欢兵书,可不喜欢儒家的这些大道理,这些书是南阳汉庭出版的五经,送给你了。”


    “哦?”


    贾诩干涸的双眸,骤然间绽放光芒:“听说这书很难买的,你竟然能买得到?”


    张绣摆了摆手,轻声道:“之前的确很难买到,但这书已经加印了数十次,所以现在也不甚稀奇,书肆中尽皆有之,而且价格不贵。”


    “是吗?”


    贾诩赶忙接过书籍,视若珍宝:“你难得入南阳一次,心里竟能想着给我买书,这份情我贾诩记下了,荣当后报。”


    “你我乃是同乡……”


    话音刚起,张绣便蓦地停下,眼珠子咕噜一转,凑到跟前:“军师,你也别报答我了,能不能为绣答疑解惑?”


    “哦?”


    贾诩将书籍放在一旁,淡笑道:“小张将军,何惑之有?”


    张绣皱着眉,沉吟了片刻:“军师,前段时间郎中令李儒潜入徐州,你便断定他会死在那里,而今果然印证,可能告诉在下原因否?”


    “这个呀……”


    贾诩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面上浮出一抹淡笑。


    对于眼前这个求知欲极强的张绣,他是非常喜欢:“其实,当我知道陶谦一直在担任徐州牧时,就已经猜到,南阳皇帝陛下在徐州会有大动作。”


    “李儒在那个时候赶往徐州,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臧霸、曹豹之流,实乃庸才而已,如何能敌得过陶谦、徐荣。”


    张绣顿时愣怔:“哦?陶谦原本便是徐州牧,这又有何异样呢?”


    贾诩轻声道:“若是在寻常人那里,自然无妨,但是南阳皇帝则不然,他是绝对要将权利握在手中之人,豫州未设州牧,徐州却未撤州牧。”


    “这绝非是南阳皇帝陛下对陶谦网开一面,而是因为徐州内部,存在不稳定的力量,仍需要靠陶谦来压制,最终缓慢将权利集中起来。”


    “依我之见……”


    言至于此,贾诩微微蹙眉:“或许连南阳皇帝陛下自己,也没有想到,琅琊会那么快出现问题,也正是因此,他才断定徐州必有长安刺奸。”


    张绣皱着眉:“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感觉完全没有必然的联系,怎么到军师这里,便能断定出结果呢?”


    “哈哈哈!”


    贾诩仰天哈哈一声,朗声道:“你当真想知道?”


    张绣飞快点头:“当然。”


    贾诩拍了拍一旁的书籍:“等你能把这些书籍,安安心心读上七八遍,自然可以办到,甚至要比诩,强出数倍不止呢。”


    “军师休要玩笑。”


    张绣摇了摇头,全然不信:“我可读不了这些圣贤书,太过无聊,真不明白军师是如何办到的,居然可以心无旁骛,醉心于此。”


    “哪里!”


    贾诩笑笑,轻声道:“在下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其实也觉得无趣,怎奈不如小张将军,可以练武为乐,在下只能读书了。”


    “这样吧。”


    言至于此,贾诩捏着山羊胡,终究还是言道:“看在你给我买书的份儿上,在下给小张将军一个中肯的意见,如何?”


    张绣蹙眉:“哦?是何意见?”


    贾诩招了招手,示意张绣附耳上前:“将你平素里得的战利品,换成钱,在南阳、雒阳抓紧时间买些宅院。”


    “啊?”


    张绣愣怔,唇角肌肉一阵抽搐:“在南阳、雒阳买些宅院?可雒阳现在,还是一堆灰烬,谁会花钱买那个?”


    贾诩淡笑:“要不了多久,长安便会发生巨变,届时我等何去何从,犹未可知,前提买些宅院,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雒阳……”


    贾诩深吸口气,捻须言道:“它迟早还会是大汉的京畿,现在下手,才最便宜、安全,你可知当年我在雒阳时,房租得多少钱吗?”


    “你若在雒阳能有房子,不管将来如何,只要能保住性命,便不愁开销,你年纪还小,可能还不太懂,不过没关系,听我的就对了。”


    张绣皱着眉:“可你总得有原因吧?”


    贾诩瞥了眼书籍,终究还是言道:“南阳皇帝陛下可以给老百姓盖房子,但自己却始终在原太守府中居住。”


    “这证明他在南阳只是落脚而已,迟早还是要回雒阳的,如今钟繇、张辽驻扎于河洛,收流民、屯田、恢复民生,正是在为回京打基础而已。”


    “如果我猜的不错……”


    贾诩停顿片刻,轻声言道:“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南阳皇帝必然回军雒阳。”


    张绣虽然对买房子不感兴趣,但他对皇帝回军雒阳感兴趣:“那岂不是说,三、五年后,长安、南阳必将迎来一场决战?”


    嘶—!

    话音刚落,张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倒抽一口凉气:“军师,你莫非以为咱们长安,会败给南阳吗?”


    “啊?”


    贾诩赶忙摇了摇头:“小张将军,这话你可不能胡说,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从来没有,你可不能污蔑我。”


    呃……


    张绣皱着眉:“军师,你又这样……”


    贾诩依旧摇头摆手:“在下当真没有那样说过。”


    “嘁!”


    张绣丝毫没有把贾诩的话放在心上:“不管你们如何认为,但我始终觉得,咱们长安还是占有优势的。”


    “军师自己也应当清楚,咱们装备上了马术三宝,兵力比之前扩充了两倍,甚至还有一部分是步兵。”


    “以如今长安的实力,肯定不会逊色于南阳,如果我猜得不错,丞相很快便会出兵南阳,而咱们武关则是头阵。”


    “军师!”


    言至于此,张绣兴致立刻涌了上来:“知道我入南阳,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吗?就是为了打探情报!”


    “而且,我已经知晓,目前孙坚正在练兵,不过是水军而已,不值得一提,至于吕布的狼骑、黄忠的豹骑,还有高顺的陷阵营?”


    “哼!”


    张绣轻哼一声:“总兵力不超过一万,即便把杂七杂八的兵马加起来,南阳总兵力绝对不超过三万人。”


    “才三万人而已!”


    张绣总感觉这是天赐良机,眼神里闪烁着精光:“丞相岂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会调集兵马,集中在武关,然后瞅准时机,一击而中。”


    “届时我张绣必定拳打吕布,脚踹黄忠,数千精骑横扫陷阵营,然后亲手将弘农王抓住,献给丞相,说不定能封我个侯爵也不一定。”


    “嘻嘻!”


    言至于此,张绣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军师,等到将南阳平定,你想购置多少宅院?全都包在我身上,而且一钱不取。”


    虽然,张绣这小脑袋子有些不开窍,总是异想天开,但他却能时时刻刻想到自己,这一点让贾诩非常感动:


    “小张将军啊!”


    贾诩没有刻意去更正什么,只要张绣开心便好:“这可是你说的,绝不能反悔。”


    张绣昂首,傲然言道:“我张绣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言而无信,军师放心便是,那些个宅院,你要多少,便有多少。”


    “哈哈哈!”


    贾诩心中甚喜,拱手抱拳:“好!咱们一言为定。”


    张绣肯定道:“一言为定。”


  第357章 长安宫变!董氏集团覆灭,袁隗执掌大权!


    陇县。


    韩遂、马腾军营。


    中军大帐。


    一个身形矫健,蜂腰猿臂的汉子正皱着眉,盯着手中两份信笺,不知该如何选择。


    他叹口气,扭头瞥向身旁同样忧愁的男子:“文约兄,你说咱们该如何抉择?南阳汉庭虽远,但其势正盛,风头正劲,而且乃是汉室正统。”


    “而长安汉庭呢?”


    汉子愁眉不展,苦哈哈道:“董卓虽然全无斗志,但太傅袁隗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其代表皇帝陛下招揽,更是能令我等一步登天。”


    “难呐!”


    “太难了。”


    已经足足一个时辰。


    马腾始终难以做出抉择。


    双方各有优劣势,怎么偏偏不能合二为一?


    一旁韩遂捏着虎须,沉吟良久,努力分析形势,权衡利弊:“长安汉庭距离咱们最近,而且兵马雄壮,袁隗以大义相招,的确可解我等燃眉之急。”


    “不过寿成兄……”


    言至于此,韩遂抬眸望向马腾:“董卓虽然已经全无斗志,但其麾下的旧部,同样不可小觑,袁隗最终是否能够成功,谁也说不准。”


    “没错!”


    马腾对于董卓的兵马,自然非常了解:“想要诛杀董卓?谈何容易!不过袁隗这老家伙,绝非易于之辈,他既然敢派人来劝降,自然是有些把握的。”


    “嗯。”


    韩遂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对于这一点,的确没有异议:“当年我在雒阳时,便曾听过袁隗的威名,其人虽然是兄弟四人中的幼子,却是最早当上的三公。”


    “虽然平素里非常低调,但皇帝陛下交代的事情,桩桩件件皆可快速解决,在朝中颇有声望,袁逢去世以后,袁家在袁隗的带领下,权势更盛。”


    “尤其现在……”


    韩遂补充一点道:“袁绍被提拔为车骑将军,此乃位比三公的军职,仅次于大将军而已,若是算上袁绍,袁家五世三公,可谓权势滔天。”


    “是啊!”


    马腾同样对此颇为忌惮:“咱们此前可以拒绝董卓,是因为董卓乃是败军之将,而且咱们固守陇县,便是天王老子也杀不进来。”


    “但是现在……”


    马腾皱着眉,面色沉重:“朝廷若是由袁隗做主,他绝不会轻易跟南阳开战,势必率先稳定关中局势,而稳定关中局势,必然会拿你我开刀。”


    “文约兄!”


    马腾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咱们如果不答应袁隗,恐怕迟早也会与之大战,若当真如其信上所言,将董卓旧部收编,只怕咱们没有可趁之机。”


    韩遂又岂能不明白当前的局势:“可你觉得,长安即便在袁隗的率领下,会是南阳汉庭的对手吗?”


    “你应当清楚。”


    言至于此,韩遂刻意提醒道:“在雒阳时,董卓便不是南阳皇帝陛下对手,如今换成了不懂军事的袁隗,岂能是南阳敌手?”


    “至于袁绍此子?”


    韩遂压根就没把袁绍放在眼里,轻哼一声道:“当年在雒阳时,我韩遂便看透了此人,不过是一浪得虚名之辈而已。”


    “从他当上车骑将军到现在,长达半年时间,却依旧没能拿下幽州,足以证明其人才能,难以与南阳皇帝陛下相较。”


    “适才杨瓒之言,虽然说得是天花乱坠,但在我看来,实在有些太过自以为是,南阳的皇帝陛下,是绝对不会坐视并州落在袁绍、袁隗手中的。”


    “如果我猜得不错……”


    韩遂神思如电,努力结合实际情况分析:“一旦长安宫变结束,董卓被刺杀,袁隗以上公太傅的身份,成为录尚书事。”


    “那么,南阳的皇帝陛下,一定会意识到袁隗的野心,他势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兵进入并州,切断袁隗与袁绍之间的联系。”


    马腾身经百战,自然非常同意:“文约兄此言,的确很有道理,不过,即便如此,依旧没那么容易,毕竟樊稠的兵马在函谷关。”


    “如果张辽引兵进入并州,其势必会袭扰其后方,如此一来,张辽必定首尾不能相顾,南阳皇帝陛下要么派人进入河洛,要么便让张辽撤回来。”


    “此外……”


    “……”


    二人你来我往,各抒己见。


    良久,便将目前长安、南阳的情况,仔细梳理了一遍。


    韩遂冷声言道:“可以肯定一点,目前南阳皇帝陛下虽然横跨三州,但其却面临着刘表、刘繇、刘岱的三方合围,短时间内,一定难以北上。”


    “而袁隗则不然。”


    韩遂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如果咱们投靠了长安汉庭,袁隗面临唯一地难题,便是并州,而有长安兵马在,河洛张辽绝不敢轻易入并州。”


    “所以!”


    韩遂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单从目前的局势上分析,是长安汉庭占据优势,如果咱们投靠朝廷,便是强强联合,与南阳汉庭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文约兄分析的不错。”


    马腾首先肯定了韩遂的分析,然后方才给出自己的意见:“但是,南阳汉庭亦不容小觑,其部不论是在骑兵上,还是在步兵、攻城器械上,尽皆占据优势。”


    “况且,如今南阳汉庭深得民心,我可听说,有不少关中百姓,即便要翻越山脉,也要赶往南阳落户,足见南阳皇帝陛下深得民心。”


    虽然,扶风马氏的老祖宗,乃是东汉伏波将军马援,但传至现在,到了马腾这一代,已经是家道中落的穷苦人家,否则他也不会娶羌女为妻。


    也正是因为如此,马腾非常重视民心这一块,他对于“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理解,绝对是要胜过韩遂的。


    “依在下之愚见……”


    马腾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彷佛下了很大决心,方才言道:“长安汉庭未必会是南阳汉庭的对手,不论他是董卓,还是袁隗!”


    “此外,袁隗此人太过老谋深算,他用得着咱们的时候,自然会各种许诺,但如果用不着咱们,势必会将你我一脚踢开。”


    “文约兄!”


    马腾皱着眉,艰难地摇了摇头:“说句实话,我有些不太相信袁隗,总感觉这老家伙,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韩遂哂然一笑,尴尬地耸了耸肩,轻声道:“如此来看,咱们终究还是没能得出统一的意见,唯今之计,如之奈何?”


    “这……”


    马腾不知该当如何。


    他沉思良久后,忽地眼前一亮:“文约兄,你看这样如何,咱们先以大义之名,帮助袁隗诛杀董卓。”


    “毕竟,不管是长安也好,还是南阳也罢,董卓皆是二者的敌人,至于诛杀董卓以后,先观察袁隗的手段吧。”


    “其若当真可以稳定局面,将董卓旧部全部收编,甚至成功派人进入并州,届时咱们再投降,犹未晚矣。”


    “咦?”


    韩遂眼神骤亮,肯定地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若袁隗当真可以稳定大局,我等即便投降,又有何妨?”


    马腾惊喜:“文约兄莫非同意了?”


    韩遂嗯了一声:“同意了。”


    “太好了。”


    马腾难以遮掩激动的心情:“既如此,在下便派人给袁隗回信了。”


    韩遂点了点头:“好,没问题。”


    “那咱们派何人去?”


    “令郎马超,家婿阎行。”


    “嗯,好,有他们在,足够诛杀董卓贼子了。”


    “没错。”


    ……


    司隶,长安。


    太傅府。


    袁隗端坐上首,其下一干对长安汉庭忠诚的文武,分列两旁。


    明日便是朝会的日子了,他们要对整个计划,进行最终的梳理与安排。


    袁隗作为百官之首,众臣皆以其命令,马首是瞻。


    此刻,袁基从殿外闯入,将马腾、韩遂的回信,递给袁隗,颔首点头,示意解决。


    袁隗彻底松了口气,拆开信笺,展开浏览,顿时喜上眉梢。


    有了马超、阎行这样的猛将,何愁不能一击而中,将董卓诛杀。


    不过,这样的喜色仅仅只是一瞬,便再次恢复到了他平素的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收起信笺,袁隗的眸子扫过在场众人,朗声道:“诸位,如今我等该做的一切,已经全部做完,明日便是扭转长安汉庭命运的时刻,老朽还希望诸位能精诚团结,创造奇迹。”


    众人齐齐拱手:“我等愿尊太傅号令。”


    “好。”


    袁隗心下甚喜,摆手示意众人起身:“既然如此,那老朽也不浪费时间,这便将最终的任务,分配给众人。”


    当下,他扭头望向下首二人:“王允、黄琬何在?”


    二人横出一步,欠身拱手:“在。”


    袁隗吩咐道:“你们一个是司徒,一个是司隶校尉,自当与魏瞻一起,赶往郿坞迎接董卓入朝,切记不可露出马脚,引起董卓怀疑。”


    王允、黄琬颔首点头:“喏。”


    “士孙瑞何在?”


    “末将在。”


    “你身为执金吾,掌握一定的兵马,务必要及时接马腾、韩遂的人进入长安,入宫的衣服已经全部准备妥当,由太仆袁基引入皇宫。”


    “喏。”


    “伏完何在?”


    “在。”


    “明日宫廷处的卫尉值守,已经进行了调换,他们与你相熟,切记要将袁基放入皇宫,这是整个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


    “放心,已经打好招呼了。”


    “嗯。”


    “杨瓒何在?”


    “末将在。”


    “你率领各家死士,守在要害处,严防董旻、董璜之辈,为我等行事争取时间,只要能诛杀董卓,控制卫尉,立刻发难董旻、董璜,不得有误。”


    “喏。”


    “至于老朽……”


    袁隗自然有其任务,捻须言道:“则入宫陪着陛下,他年龄尚小,情绪不稳,只有老朽在跟前,才不会露出马脚。”


    “切记!”


    跟着,袁隗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咱们乃是一体,一环有误,满盘皆输,因此必须要认真对待,明白吗?”


    众人齐齐拱手:“喏。”


    袁隗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尔等各自回去准备吧。”


    旋即。


    众臣子方才离开。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郿坞。


    魏瞻如往常一样,来到府邸:“丞相,今日朝会,您……”


    不等魏瞻说完,董卓大手一挥,浑不在意:“不去,有你在即可。”


    “可是……”


    魏瞻佯作为难,旋即深躬一礼:“丞相,言至于此,下官也不得不说实话了,陛下深感自己年幼,难以号令群臣,因此想要将帝位禅让给丞相,您若是不去,只怕没法宣召。”


    “哦?”


    董卓猛地坐直了身子,推开怀里的女人,双目放光:“果真如此?”


    魏瞻肯定地点点头:“此前,陛下想要效仿南阳,推广稻田鱼生态养殖,可如今导致大片的稻田鱼绝收,民怨沸腾。”


    “因此,陛下深感自己不适合当皇帝,想起当初丞相您反对过稻田鱼生态养殖,因此便要将帝位禅让给丞相,由丞相您登基称帝,号令群臣。”


    “哈哈哈!”


    董卓闻言,仰天一声狂笑:“我当初就说过了,南阳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何必要学它?”


    “王允、黄琬之流的蠢货,非要效仿南阳,搞什么稻田鱼生态养殖,此乃天道轮回,惨遭报应,陛下决定禅让,乃是极其明智的选择。”


    “没错。”


    魏瞻眉眼带笑,揖了一揖,轻声道:“而且,为了表示诚意,陛下派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琬来郿坞,接丞相您入皇宫。”


    “好!”


    董卓非常信任魏瞻,毕竟魏瞻是李儒举荐,而且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待我换上朝服,咱们便赶往皇宫。”


    “哈哈哈哈!”


    董卓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饶过长案,直奔内宅。


    没一会儿,便换好了朝服,出了府邸。


    果然。


    王允、黄琬在外恭候。


    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俨然与皇帝的座驾,不相上下。


    董卓双目放光,心潮澎湃,他期待这样的日子,已经许久。


    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要实现了。


    “臣王允(黄琬),见过丞相。”


    “嗯,起来吧。”


    “请丞相上车。”


    “好。”


    董卓上了马车,端坐于上首。


    他将腰间的佩剑卸下,拄在中间,凛凛威风,好不气派。


    当马车缓缓启动,赶往长安时,郿坞的数百精锐兵马,齐齐尾随跟上。


    孤零零的王允、黄琬等人,焉能与董卓麾下的数百精锐抗衡,因此董卓丝毫不怀疑其中有诈,毕竟身后的兵马,便是他安全的最大保障。


    就凭这些兵马,即便碰到了数千敌军,也照样能扛上一阵,而在长安,尽皆是自己的兵马,旦有战事,片刻便可支援。


    当然!


    这些都是外部环境因素,最为重要的是,董卓原本便是沙场宿将,压根不害怕一些蟊贼,正如当年在雒阳冬节祭天大典后,遭遇刺杀一样,董卓从不把贼子放在眼里。


    快马急行。


    约莫半个多时辰,便抵达了长安。


    早有执金吾对长安进行的清场,两侧兵马,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严阵以待,更有自己的军队混合其中,与之一起维持秩序。


    “大哥—!”


    董旻隔着老远,便冲董卓招手。


    是以,董卓更加确信,皇帝陛下一定会禅让:“旻弟,如何?”


    董旻嗯的一声点点头:“等大哥当上皇帝,莫要忘记追随您三十余年的弟弟啊。”


    董卓咧嘴淡笑:“你放心吧,我岂能忘记你,咱们可是亲兄弟,走,且随我入宫,见证这伟大的时刻,接下来便是咱们董家的天下了。”


    董旻狂喜,拱手抱拳:“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旋即。


    董旻亲自押车,在前开路。


    马车一路驶向皇宫,畅通无阻,直奔未央宫。


    然而,董卓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未央宫内,已经安排了杀手。


    在殿门两侧,马超、阎行穿上了宫廷侍卫的衣服,潜伏起来,一旦董卓进入,必会从左右杀出,将其剁成肉泥。


    当董卓的车架出现在未央宫外时,喧嚣声让门内的侍卫齐齐紧绷神经,马超、阎行下意识摸向寰首刀,缓缓拔出一段距离。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宫门展开,董卓的身子出现在二人眼前的一刻,他们像是蛰伏待机许久的猛兽,毫不犹豫地迅猛冲了出来。


    苍啷啷—!

    十余柄寰首刀拔出,森冷的寒芒掠过董卓的双眸,左右两侧的侍卫顷刻间被诛杀,二人一左一右,如猛虎下山,气势骇人。


    “奉旨讨贼!”


    这一声愤怒的嘶吼。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顷刻间便将董卓原本的喜悦撕成了粉碎,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他,此刻不由地胆裂魂飞,吓得面色如土,七荤八素。


    “来人,护……”


    董卓声嘶力竭,想要寻求保护。


    但谁曾想……


    马超、阎行的动作更快。


    两柄染血的利刃,斜刺里窜出,左右袭来,一柄从肋下窜入了董卓身体,一柄则磕开董卓提起的长兵,跟着没入其胸膛。


    噗嗤!


    马超拔剑出鞘,鲜红的汁液喷射而出,将董卓的朝服顷刻间染红,旋即,他反手又是一剑袭杀,动作之快,竟让尚处于愣怔的董旻,连反应的时间都不曾有。


    刹那间,一磕硕大的头颅顷刻间抛飞,鲜红的汁液如同喷泉一般,激扬而起,跟着一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下。


    呼啦啦!

    董卓身后的侍卫齐齐挺起兵器,作势便要与马超等人战在一起。


    可谁能想到,他们尚未行动,便从未央宫门口,走出了一老一少俩人。


    老者,正是太傅袁隗;


    少者,正是当朝陛下!


    袁隗毫不犹豫,铿锵喝道:“陛下有令,董卓逆臣,把持朝政,祸国殃民,今只诛首恶,绝不连坐,放下兵器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放下兵器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放下兵器者,既往不咎……”


    “……”


    声如洪钟,响似雷霆。


    董卓麾下的精锐眼瞅着皇帝在场,而且还有两员如此凶悍的猛将在,心知难以匹敌,遂一个个纷纷放下兵器,举手投降。


    上首太傅袁隗彻底松了口气,他转下台阶,朝着年幼的皇帝陛下拱手抱拳:“陛下,贼臣董卓已死,大汉终将复兴。”


    而小皇帝刘协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兴奋,似乎对于董卓之死,不过是死了个普通人而已,亦或者,他俨然已经明白,自己进入了更深的牢笼。


    与此同时。


    皇宫外,杨瓒已然得到消息,内心的不安彻底平复。


    他毫不犹豫,赶往寻找到城中唯一的隐患,欠身拱手道:“董将军,陛下有令,命您入宫接旨,可能要提拔您为卫将军。”


    卫将军,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的职务,掌握禁兵,预闻政务,地位仅次于三公,可谓权柄极重。


    “哦?”


    董璜心情大爽,唇角微扬起个弧度:“我就知道,丞相一定不会忘记我的,哦不,而今应该称之为陛下,而非丞相。”


    “哈哈!”


    言至于此,董璜下意识扬着下巴,难掩激动的心情:“没想到,我董家居然也能出皇帝,当真是与有荣焉呐!”


    “走!”


    董璜将皇亲国戚的架子端起来,大手一挥:“入宫。”


    杨瓒拱手:“喏。”


    他表面上态度恭敬,可实际上,内心却一阵鄙夷。


    强行压下心底的憎恶,杨瓒护着董璜,一同往皇宫赶去。


    可是……


    董璜方才进入宫门,尚未抵达未央宫,埋伏在宫门两侧的刀斧手,立刻便杀了出来,数十柄刀锋齐齐劈落,鲜红的汁液飞溅,须臾之间,便将董璜砍成肉泥。


    杨瓒毫不犹豫地取出诏书,高举示意:“陛下旨意,只诛董氏首恶,绝不连坐,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随行的董璜亲卫军,一个个放下兵器,举起手来,表示投降。


    袁隗等人立刻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长安境内的军权,全部收回,短期内,以保证宫廷的稳定。


    与此同时,为了稳定长安大环境的局势,两封诏书直接送往函谷关、武关,同时由杨瓒、黄琬率领兵马,严防武关、函谷关方向的董氏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