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史上最悲催死法,莫过于昌豨之死!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11 17:00      字数:21092
    还不过三天时间,分别驻扎在临沂、海曲、莒县、阳都的泰山贼,纷纷引兵赶往开阳,总兵力达到了两万八千余人。


    此刻。


    臧霸军营。


    中军,大帐。


    臧霸身穿甲胄,端坐上首,其下一干兄弟,分列两旁。


    而在其身旁立着的,乃是长安郎中令李儒。


    臧霸冷峻的目光扫过在场兄弟,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道:“诸位弟兄,可能你们也得道了消息,南阳朝廷伙同陶谦,派兵进入琅琊的事情。”


    “恩,听说了。”


    当下,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皱眉道:“不过好像是因为咱们琅琊潜入了长安方向的刺奸,他们进入这里,是为以防不测。”


    “大哥!”


    此人皱着眉,试探性问道:“你将我等兄弟召集起来,莫非是要协助朝廷,准备对长安方向的刺奸动手吗?”


    臧霸扭头瞥向下方,说话者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孙观:“兄弟,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若只是抓刺奸,还需要动用大军?”


    “这……”


    孙观皱着眉。


    仔细想想,调动大军来抓刺奸,的确有些浪费。


    若是知道其精准定位,派两个县兵,都可以搞得定。


    而如果不知道其具体位置,便是有十万大军,也只是摆设而已,没有任何用处。


    “兄弟们。”


    臧霸长出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南阳朝廷派兵入驻琅琊,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抓刺奸,而是要对我等下手。”


    “啊?”


    帐中众将顿时惊诧。


    尤其是孙观,更是眼瞪如铃,满目骇然:“这……这怎么可能?咱们可是跟陶谦有过协议的啊,怎么会忽然对咱们动手?”


    “没错!”


    臧霸接上话茬,冷声言道:“咱们的确与陶谦有协议,但彼时陶谦可以自己做主,但现在他归顺了南阳汉庭,自然要听南阳皇帝陛下吩咐。”


    “如果南阳皇帝陛下能容下我等,自然可以相安无事,而今他派祖茂、徐荣、程普进入徐州,陶谦又派曹豹驻扎在郯县。”


    “诸位弟兄!”


    臧霸森冷的眸光中,满是怒火:“朝廷的刀子已经架在咱们脖子上了,如果咱们不反抗,就只能任由其宰割,你们可愿意如此否?”


    “不愿!”


    “不愿!”


    “不愿!”


    当即,帐中众将齐声山呼。


    大将孙观朗声喝道:“大哥,我们只忠诚于你,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我等一定会听你号令!”


    “没错!”


    又有吴敦横出一步,铿锵而言:“既然南阳汉庭难以相容,那我等便跟他们拼到底,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等亦无所惧。”


    “战便是,何惧之有!”


    紧跟着,大将尹礼昂首喝道:“大不了同归于尽,咱们逍遥快活这么些年,早已经赚够本了,我永远追随大哥。”


    一旁李儒则是暗松口气,幸亏自己当初没有杀掉臧霸,否则泰山贼这帮死忠份子,单凭昌豨此人,可没那么容易搞定。


    “好!”


    此刻,上首臧霸满意地点点头。


    除了昌豨以外,这帮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既然大家皆愿意追随我。”


    “那么,我臧霸也得实话告诉你们!”


    旋即,他扭头望向李儒,摆手介绍道:“这位乃是来自长安汉庭的郎中令李儒,他带着天子诏书,只要咱们能够夺取徐州,高官厚禄,拜将封侯,必不会少!”


    “啊?”


    顿时,众将震惊不已。


    尤其是孙观,更是眼瞪如铃,满目骇然:“大哥,这么说,长安方向果然派入了刺奸?而且你已经……”


    “恩。”


    臧霸打断孙观,极其肯定地道:“我的确已经归顺了长安汉庭,但如果不是南阳汉庭容不得咱们,我臧霸又何至于此?”


    “兄弟若是不愿意追随,我臧霸绝对不勉强,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但军队必须要给我留下才行,咱们好聚好散,依旧是兄弟。”


    “大哥说得这是何话?”


    孙观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咱们可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那可是过了命的兄弟,即便跟着大哥流浪,我孙观也绝无怨言。”


    “好!”


    臧霸感动不已:“这才是我臧霸的好兄弟。”


    话音刚落,孙观却是皱着眉:“不过大哥,即丘县的三千兵马,不算什么,但他们还有曹豹的两万丹阳兵在。”


    “丹阳兵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想必大哥比谁都清楚,若是他们趁我军强攻即丘时抄袭我军后路,就咱们这点兵力,只怕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错!”


    又有尹礼叹口气,深以为然地道:“他们里应外合,咱们绝对不是对手,与其全部都死在这里,莫不如咱们杀入青州,在那里照样可活。”


    “对!”


    吴敦肯定地点点头:“既然必败无疑,那咱们不如远遁青州,占山为王,照样可以逍遥自在,咱这些年没干别的,钱攒下不少,足够咱们兄弟折腾两年了。”


    然而……


    臧霸却是摆手打断,朗声言道:“尔等放心,咱们不必离开徐州,此次我等必胜无疑,该失败的是陶谦!”


    “啊?这是……”


    孙观疑惑不解时,臧霸已然开口解释:“因为,曹豹也是长安汉庭的人,只要咱们这里打响战斗,他会立刻引兵过来,届时我等合兵一处,有近五万兵马,小小即丘,如何能敌!”


    嘶—!

    众将齐齐倒抽一口凉气:“曹豹是长安汉庭的人?”


    臧霸点点头:“没错!而且咱们一旦动手,彭城的张闿同样会动手,他会诛杀掉陶谦,以此栽赃给徐荣、程普二人,我等与曹豹合兵,反攻贼子,徐州唾手可得。”


    “太好了!”


    孙观等人内心狂喜。


    前一秒,他们还想逃之夭夭,暂避朝廷锋芒。


    但不曾想,这一瞬,他们便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当下,泰山众贼再没了顾虑,一个个兴致极高,拱手抱拳,齐声言道:“大哥,您赶紧下令吧,我等随时可以出兵,强攻即丘县。”


    “很好!”


    臧霸大喜过望,朗声道:“既如此,尔等各自回营准备,明日一早,杀奔即丘县,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即丘城。”


    众将士齐声喝道:“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臧霸吐口气,转而瞥向李儒:“军师,曹豹那里……”


    李儒颔首点头:“将军放心,儒已派人过去,只要咱们围攻即丘县,他们立刻赶来相助,同时派人通知张闿,刺杀陶谦。”


    虽然,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但也不知为何,臧霸总是心绪不宁,彷佛冥冥之中会有大事发生似的。


    呼—


    长出口气,臧霸轻声道:“但愿一切顺利吧。”


    李儒自信满满:“将军放心,弘农王或许能猜到尔等会叛变,但一定不会想到,我们早已买通了曹豹,此人静默了长达半年之久,若是暴露,早该出事了。”


    臧霸点点头:“恩,我也没有想到,曹豹居然会是你们的人。”


    “不!”


    李儒摇了摇头:“是咱们的人,如今你我皆是长安汉庭之人,曹豹亦然。”


    臧霸冷笑,略显尴尬地道:“没错,是咱们的人。”


    ……


    旭日东升现朝霞。


    即丘县。


    县衙。


    祖茂端坐上首,其下一干文武,分列两旁。


    此刻,贺齐正在汇报:“将军,目前狼牙拍已经制造两架,夜叉檑已经制造三架,移动弩炮组装十二架,塞门刀车正在制造中,估摸着再有半日,可以完成一架。”


    祖茂颔首点头,恩了一声:“抓紧时间,尤其是移动弩炮,我带来的零部件,足够组装四十架,让匠人们千万不可松懈。”


    “将军放心。”


    贺齐肯定地点点头:“下官已经叮嘱过了,他们在日夜不停的制造,而且所需要的木材,已经全部备齐,即便贼子现在杀过来,我等亦有备无患。”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祖茂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将军,最新情报,开阳方向,臧霸率领三万兵马,杀过来了。”


    “这么快?”


    祖茂顿时一愣,惊诧不已:“他们距此还有多远?”


    斥候拱手:“约莫五里。”


    “再探!”


    “喏。”


    斥退斥候,祖茂目光扫过众人,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如今贼子既来,我等便按照事先约定的方案,由本将军亲自守北门,徐县尉守南门,阚县令守西门,贺县丞守东门,侯司马率领军中精锐,随时为各门提供支援。”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祖茂大手一挥:“出发!”


    旋即。


    率领众关门,直奔城头。


    趁着臧霸还没到,祖茂按照说明书,操控移动型弩炮:“尔等明白了吗?操作过程就是这样简单,一个负责上弩箭,一个负责转动韛手。”


    “只要弓弦复位以后,立刻调整方向,三点一线,展开对敌人的进攻,尤其是那些骑马、扛旗、披甲者,给我狠狠地打,明白吗?”


    士兵皱着眉:“将军,什么是三点一线?”


    祖茂差点没气疯,拿着说明书:“三点一线都不明白,就是目标、准心,还有你的眼睛,你作为弩炮手,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搜寻目标,明白吗?”


    弩炮手铿锵回应:“喏!目标、准心、眼睛,三点一线,小人明白。”


    祖茂这才大喘口气:“记住就好!尽量打战略级目标,那些小兵不归你们负责。”


    弩炮手:“喏。”


    ……


    正当祖茂辅导使用各种器械时。


    忽然,身旁士兵抬手指向外面,大声提醒:“将军快瞧,他们来了。”


    祖茂扭头望去。


    果然!


    视野的尽头处,一道黑线逐渐变粗,跟着乌泱泱一片,宛如一团乌云笼罩过来,飘扬的大纛旗上,一个斗大的“臧”字,耀眼夺目。


    “来了!”


    祖茂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凝望着外面的兵马,目测着敌军近前的距离。


    五百步!

    ……


    四百步!

    ……


    三百步!

    ……


    两百步!

    ……


    祖茂一把推开弩炮手,按照操作手册的要求,调整弩机方向,瞄准大纛旗下那个魁梧的身影,手缓缓挪向扳机。


    蓬!

    一声巨响。


    弩箭撕扯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叫声,直扑向正在列阵的敌军。


    正准备带人观察各门情况的臧霸,还未来得勒马,便见一点寒芒直扑自己,他甚至为来得及反应,弩箭从自己身侧不足两尺的地方呼啸而过。


    噗!

    身旁的亲卫士兵,竟被一箭命中,巨大的力量竟带着他的尸体飞出战马,接连撞倒了四、五个人,方才止住了退势。


    “啊?”


    臧霸大吃一惊,下意识伏在战马上。


    身旁的泰山贼纷纷如此,甚至连李儒本人,也忙不迭把头埋在战马的脖颈后。


    孙观扯着嗓子呼喊:“大哥,这……这是什么兵器啊?射程竟然这么远?”


    尹礼更是吓了一大跳,小脸煞白:“这怕是得有三、五百步的有效射程,否则不可能这么大的力道,这到底是何兵器?”


    蓬!蓬!

    话音刚落,跟着又是两箭,呼啸而出。


    愣是将臧霸身后的兵卒,硬生生梨出两道沟壑。


    仅仅两箭而已,竟夺走了五、六个士兵的性命,令十余人受伤!

    “该死!”


    臧霸嗞着钢牙,大手一挥:“徐徐撤退!徐徐撤退!”


    孙观、尹礼等人齐齐跟着招呼:“徐徐撤退—!”


    别人不清楚这种兵器,但又岂能瞒得过李儒:“臧将军,此乃弘农王发明的新式兵器,唤作弩炮,听说有效射程在三百步。”


    “三百步?”


    臧霸惊得眼珠子差点没瞪爆。


    “没错。”


    李儒肯定地点点头:“虽然有三百步的有效射程,但即丘城里一定没有多少弩炮,咱们只要在三百步开外,他们就没那么容易射中咱们。”


    “我军足足有五、六万兵马,让士兵强攻即丘城,他们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听我的,胜利唾手可得,你既然已经踏出这一步,就再没有回去的可能!”


    “该死!”


    臧霸又岂能不知道这一点。


    造反的路一旦踏上,在南阳汉庭这里,就等于上了黑名单,如果不能获胜,等待臧霸等泰山贼的,便只有一条死路!

    臧霸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引兵退出足足三百五十余步,方才调转马车,直面前方城池,咬牙切齿,厉声喝道:

    “孙观、尹礼、吴敦何在?”


    “末将在。”


    “你们各自率领本部兵马,前往西门、南门、东门,进行佯攻,牵制敌军兵力,等待曹豹率领丹阳兵赶来支援。”


    “喏。”


    “昌豨何在?”


    “末将在!”


    臧霸眸子里闪过一丝狞色,冷声喝道:“北门方向,由你负责强攻,带着你的兵马,给我立刻冲上去,违令者,格杀勿论!”


    “我……”


    昌豨眼珠子瞪得像个铃铛。


    他自然清楚。


    臧霸让他负责主攻,不是在给战功,而是公报私仇,想让自己当炮灰。


    可是,他正要开口怒斥时,一旁的李儒却是摇了摇头,直接打断:“昌将军,你不带兵冲上来,还愣怔干什么?”


    臧霸更是眸光凛冽,按着腰间宝剑,冷声言道:“怎么?莫非你想违抗本将军军令?”


    昌豨咬着牙,强压着怒火,拱手抱拳道:“喏!”


    旋即。


    他翻身下马,改成步卒,举起宝剑,厉声喝道:“弟兄们,随我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克即丘城。”


    众将士齐声山呼:“杀—!”


    不得不承认。


    昌豨的确有两把刷子。


    他至少还知道,战马的目标比较大,若是带兵冲锋,肯定会成为弩炮的活靶子,还不如变成步卒,这样穿上甲胄,安全性还能高些。


    望着乌泱泱向前的兵马,李儒轻声言道:“臧将军,你如此这般,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你答应过我,在拿下徐州之前,要精诚团结的。”


    “我如此安排,有何问题吗?”


    臧霸倒也是理由充分,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除我之外,这四支兵马中,当属昌豨的兵力最多,不由他打主攻,谁来打主攻?”


    呼—


    李儒无奈叹口气。


    臧霸的理由非常充分,他没办法反驳:“可昌豨带着情绪作战,只怕难以竭尽全力。”


    然而,臧霸更是毫不犹豫,腾腾的杀气骤然迸射:“军中自有军法,其若虚与委蛇,不尽全力作战,那便军法从事,何其简单!”


    呃……


    李儒懒得再言。


    他知道,臧霸睚眦必报,多说无益。


    至于昌豨其人,只能自求多福,自己难以相救。


    蓬!蓬!蓬!

    接连的弩炮声响起,昌豨军阵中,一道道沟壑呈现,每一箭下去,皆有数人丧命,尤其是那些高举兵器叫嚷者,更是死伤甚众。


    正在指挥作战的昌豨,虽然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但随着距离拉近,他身上的锁子甲实在是太显眼了,顿时成为了弩炮的集中性目标。


    蓬!

    一箭呼啸而来。


    昌豨吓得脸都绿了,魂儿都快飞了,脚步不停,撒丫子侧向狂奔,但其身旁的士兵来不及闪躲,一条直线上,五、六人死于非命。


    “冲上去!”


    “都给我冲上去!”


    “只要灭掉他们,就不会有这种东西。”


    昌豨扯着嗓子呼喊,可蓬的一声,迎面又飞来一支箭矢,他眼瞪如铃,猛地向前飞扑,接连打滚三圈,方才避过箭矢。


    “可恶!”


    昌豨暗自嚼碎一声,在心里已然把臧霸的十八代祖宗,挨个招呼了十七、八遍,心底那团怒火汹汹燃烧,彷佛恨不得能将天灵盖都掀开了。


    他虽然不停的在狂奔,但移动型弩炮最大的优点,便是可以随意移动,随意调整方向,这是与传统的床弩不同的地方。


    不论他如何躲避,从西逃到东,又从东逃到西,追着他打的弩箭,根本不停,一个挨着一个,甚至连口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而即丘城头的这些弩炮手,也在不断的追击中,渐渐掌握了弩炮的瞄准方式,不仅仅是三点一线,更需要预判对手的走位,打他的前进量。


    这才是一个成熟的弩炮手,应该掌握的弩炮瞄准办法,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高自己的命中率。


    “靠!再来一箭。”


    “差一点了,这次瞄得准点。”


    “全都给我瞄准了再打。”


    “……”


    弩炮手的不断进步,顿时让下方的昌豨感受到压力。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


    自己每次闪避后,箭矢距离他的位置,是越来越近的,甚至有一次,箭矢距离他仅仅只有三、五寸远,那可是食指粗细的弩箭啊,一旦命中自己,即便不死,也得半残。


    “该死!”


    昌豨暗骂一声。


    他自知凶多吉少,因此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以自保为主。


    虽然,此刻已经有很多士兵,冲向了城池,展开进攻,但追击他的弩箭,依旧没有转移目标,而且他越往前,对方围杀越狠。


    噗!

    方才避过一支弩箭的昌豨,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前方又有一支弩箭,冲着自己即将落脚的方向,呼啸而来。


    昌豨虽然已经有了预料,但他俨然已经来不及闪躲,只能拔刀在手,冲着天空猛力一挥,铛的一声清脆,箭矢正中寰首刀,巨大的力量,竟将刀锋砸脱手心,倒卷而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弩箭得以转变方向,从昌豨的身侧呼啸而过,一箭命中追赶而来的士兵,当场射穿了他的胸膛。


    昌豨不敢停留,继续向前猛窜,可他还没走多远,又是一支弩箭,斜刺里杀出,依旧是他的落脚点,呼啸而来。


    但这一次……


    昌豨却没有寰首刀可以阻拦,当他落脚的刹那,立刻纵身飞扑,却依旧没能幸免,大腿一侧正中弩箭,直接贯穿过去。


    “啊—!”


    昌豨咬牙嘶吼,痛不可挡。


    可他还没爬起来,三支箭矢呼啸而来,直接封锁了他全部可以撤退的方向,一箭正中他的胸膛,将其钉死在地板上,另外两箭从其身侧飞过,没入距离其不远的尸体中。


    “臧霸!我昌豨……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347章 陶谦:取我战甲,随我北上诛贼,以报皇恩!

    “彩!”


    望着被钉死在地板上的敌将,祖茂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尔等立功了,此战以后,本将军必定亲自为尔等请功。”


    弩炮手各个兴奋不已:“多谢将军。”


    祖茂试着问道:“还剩多少弩箭?”


    “我还有半箱。”


    “还有二十余支。”


    “三十六支。”


    “……”


    弩箭都是特制的,是祖茂从南阳带过来的。


    虽然,数量比较多,足有上千支,但命中率着实有点低。


    大家基本上都是浪费半箱以上的箭矢,方才命中一个战略级目标。


    但饶是如此,对于祖茂而言,依旧堪称是巨大的成功。


    “这样……”


    略一沉吟,祖茂当机立断:“尔等速速驰援其余城门,竭尽全力,将其主将诛杀,不管消耗多少箭矢,明白吗?”


    众弩炮手齐声回应:“喏!”


    当下,一个个推着弩车,赶往了西门方向。


    祖茂手持寰首刀,端立在城头上,望着如潮水一般的攻城贼寇,他没有丝毫畏惧,扯着嗓子呼喊: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不要害怕浪费箭矢,给我放箭!”


    嗖!嗖!嗖!

    伴随着一声令下,成百上千支箭矢骤然升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后,方才越过最高点,冲着下方乌泱泱袭来的泰山贼,飞蝗般笼罩过去。


    放眼望去,成片的泰山贼翻到在地,宛如割麦般,倒下一茬,但如此强悍的攻势,却依旧难以阻碍泰山贼的冲锋,他们前扑后继,悍不畏死。


    城头的狼牙拍不停反复砸落,夜叉檑更是冲着人多的地方,不停砸去,飞落杀人,回收杀人,对于贼子的攻城阵型,进行大肆的破坏。


    “对,没错,就是这样!”


    “给我狠狠地打!让他们知道咱可不是好惹的。”


    “休要放一个敌人上来,揍他们。”


    “……”


    祖茂披坚执锐站在城头,扯着嗓子指挥战斗。


    虽然,目前一切比较顺利,但祖茂不会放松警惕,毕竟对方依旧占据绝对的优势。


    正在城外指挥战斗的臧霸眉头紧缩,他能看得出来,对方主将一定是个颇具战斗经验的悍将,各种器械、弓箭,配合的相得益彰,简直堪称无懈可击。


    即便是一旁的李儒,望着眼前一幕,都倍感压力:“臧将军,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攻城器械何时会到?”


    “明日晌午!”


    臧霸自然清楚蛮干攻城,死伤会非常严重。


    但是,他这样强攻,不也是为了消耗对手的实力吗?

    “你是何意?”


    臧霸扭头瞥向李儒,轻声道:“我等暂且鸣金收兵,坐等明日攻城器械到吗?如果当真可以如此,我臧霸谢谢你!”


    李儒皱着眉,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目前已经派人通知曹豹了,想来他明日傍晚必到,咱们暂且消耗对手的实力,为后天的总攻打下基础。”


    “反正昌豨已经死了,他麾下的五千兵马属于你来调动,命他们拼死强攻即丘城,消耗对手的弓箭、弩箭等守城器械,熟悉他们的守城节奏。”


    “我认为……”


    话音未落,臧霸便不耐烦地摆手打断,眼珠子一瞪,恶狠狠道:“昌豨虽死,但他的弟兄们,亦是我臧霸的弟兄!”


    “怎么?”


    臧霸怒气不减:“曹豹的兵马是兵马,我臧霸的兄弟,便不是兄弟了?”


    李儒心知臧霸有怒气,赶忙安抚道:“臧将军,如果今日在这里进攻的是丹阳兵,在下依旧会如此建议。”


    “兵贵神速!”


    李儒极其郑重地言道:“咱们的兵力足足是他们的十余倍,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即丘城,才能呼应彭城方向的兵马。”


    “你可别忘记了,如今的徐州可跟此前的徐州不同,弘农王罢黜了那么多县令,提拔上来的,可全都是忠诚于他的人。”


    “你们即便诛杀了陶谦,也不代表徐州就是咱们的了,还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南阳汉庭的县令,全部诛杀!”


    “你拖延的时间越久,他们的反应便越快,届时各个县令召集数百兵马,至少也能有上万兵力,他们纷纷驰援过来,我等为之奈何?”


    臧霸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李儒说得的确在理,尤其是琅琊国,十三个县城中,便更换了七、八个县令,虽然县城守备军有限,但集合在一起,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擂鼓!”


    臧霸一声令下。


    咚!咚!咚!

    咚咚—!

    沉闷且密集的擂鼓声震天响起。


    这是臧霸军中,发起总攻的信号。


    果然!


    下一秒,正在攻城的士兵,齐声怒吼,一个个提着兵器,便开始奋力猛冲,像是一群嗷嗷叫的野狼般,悍不畏死。


    望着一片片倒下的弟兄们,臧霸的心在滴血,他恨透了李儒这帮家伙,但同时又明白,如果不这样做,等待的自己,必将是死亡。


    “报—!”


    强攻了约莫一刻钟。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臧霸扭头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飞马过来,神色慌张,欠身拱手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咱们运输攻城器械的队伍,遭到了敌人的埋伏,目前正在苦战,请求支援。”


    “该死!”


    果然还是发生了。


    臧霸急忙询问:“对方是哪里的兵马?大概有多少人?”


    斥候回答:“应该是附近缯国的兵马,兵力不是很多,只有三百余人,但护卫攻城器械队伍的兵马,难以分心旁顾,请求支援。”


    “知道了。”


    臧霸大手一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护卫军至少有五百精锐,三百人的队伍,充其量只能袭扰,绝不可能伤到攻城器械。


    “来人。”


    “在。”


    “速速传令李彪,让他率领一千人,保护攻城器械,同时撒出斥候,给我找找琅琊境内,还有多少支这样的小部队。”


    “喏。”


    臧霸对战争是比较敏锐的。


    既然有缯国的守备军,可以过来袭扰,那么必会有别的县令引兵赶来,虽然他们全都是苍蝇而已,但苍蝇多了,也特么烦人啊!

    李儒说得果然没错,如果不能快速拿下即丘城,不仅仅是琅琊境内的县城,便是东海、彭城、下邳境内的县城,也会闻风而动,赶来驰援。


    届时遍地都是袭扰,处处都是敌人,吃饭吃不安生,睡觉睡不踏实,即便派出兵马围剿,也未必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呃……


    可恶的苍蝇战术。


    只要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


    必须要强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即丘城!


    臧霸勒马向前,仓啷一声,拔剑出鞘,怒指城头,厉声呼喊:“进攻,胆敢有后退者,格杀勿论!”


    ……


    徐州,彭城。


    城头上。


    张闿按剑而立,遥望着东北方向,鹰隼的双眸中闪烁着丝丝凶戾的气息,彷佛一头蛰伏待机的凶兽,只要信号出现,便会立刻发起进攻。


    作为青徐地区响当当的游侠,屡建奇功,却始终得不到提拔,在陶谦的眼里,自己充其量只是刺客者之流,压根就上不了台面。


    不服!


    张闿打心眼里不服!


    在徐州,不如自己的人,足有千千万,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高官厚禄,而自己却只是一个护卫,永远不可能获得提拔。


    但长安汉庭不同,论功行赏,只要自己可以诛杀陶谦,便可以当上徐州都尉,统帅上万精锐兵马,甚至还可能封侯拜将。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而非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柄剑,杀敌杀敌再杀敌,没有功劳,更不会得到提拔!


    呼—


    张闿长出口气,努力压制自己多年来的苦闷,只要曹豹的消息传过来,这样的日子便会彻底结束,永远跟自己告别。


    熏风拂面,沁人心脾。


    张闿彷佛能感受到,美好的日子即将到来。


    自己身穿甲胄,率领数万兵马,横扫江山,挥斥方遒。


    ……


    如此幻想了不知多久。


    忽然,城外的视野尽头处,一骑绝尘而来。


    张闿眼睛似乎在放光,难掩内心的激动。


    这一定是曹豹的信使。


    “来者何人?”


    张闿疾步上前,指着下方斥候喝道。


    “小人乃是曹将军帐下传令兵。”


    “张将军。”


    传令兵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举手示意张闿:“此乃曹将军命小人给您带的信,还说他已经出发赶往即丘城,让您抓紧时间。”


    张闿自然明白其意,转身下了城池,从士兵手中接过锦囊,甚至都懒得打开,便摆手斥退道:“你回去吧,告诉曹将军,彭城必然无虞。”


    传令兵欠身拱手:“喏。”


    旋即。


    勒马转身,复又出城。


    望着传令兵离开的身影,张闿内心澎湃,但其面上依旧冷静。


    他转身直奔刺史府,只要干掉陶谦,丹阳精锐必可控制。


    “陶使君可在刺史府?”


    “在!”


    “可是在会客?”


    “没错,近日徐荣每日皆来。”


    “哼!”


    张闿轻哼一声,眸中迸射出凶戾气息:“正好,一起诛杀,省得本将军亲自去找他们了,切记,一旦得手,立刻引兵攻杀徐荣大营。”


    身旁将士拱手抱拳:“喏。”


    进入刺史府。


    一路穿廊过院,直奔内宅。


    “来来来,喝!咱们继续喝。”


    “今日不醉不归。”


    “好,没问题。”


    “……”


    隔着老远,便能听到陶谦、徐荣的声音。


    张闿迈步穿过廊道,唇角微扬起个弧度,表情略显阴鸷。


    此诚天助我也!


    蓬!

    张闿一脚踹开房门,纵身闯了进去。


    果不其然。


    陶谦、徐荣正面对而座,把酒言欢,见着张闿进来,陶谦只是一惊,张嘴便骂:“张闿,我未唤你,你因何而来?”


    苍啷—!

    张闿拔剑在手,咬牙切齿,恶狠狠怒道:“我张闿屡建奇功,到头来却不过是个军司马,陶谦老贼,你对得起我吗?”


    “你……你这是要造反?”


    陶谦装出一幅震惊的模样,手中酒水翻撒在地。


    “没错!”


    面对两个酒鬼,张闿倒也没有丝毫顾及,长剑一挺,冲着陶谦便刺了过去:“陶谦老贼,纳命来—!”


    然而……


    陶谦却是不动如山,一双干涸的眸中,陡然间杀气毕露,目光掠过剑锋,直戳其身后的张闿,彷佛恨不得以眼神将其诛杀。


    就在对方剑锋距离陶谦不足一尺时,斜刺里,一道森冷的寒芒划过,铛的一声清脆,极其精准地将张闿的长剑震开。


    “啊,你……”


    张闿顿时一个愣怔:“你们没有喝醉?”


    徐荣持剑而立,护在陶谦面前:“当然!若是吃醉了酒,岂能是你对手。”


    陶谦声音极其冰冷:“之前公华老弟说尔等投靠了长安汉庭,我原本还不信,但没曾想,你们果然干出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我陶谦虽已年过六旬,不复当年勇略,但还不是尔等鼠辈,可以随意欺凌的,来人,将此逆贼给我拿下!”


    呼啦!


    刹那间,殿中冲出十余个刀斧手,殿外同样杀过来数十个精兵悍卒,众人一拥而上,顷刻间便将张闿等叛贼,剁成了肉泥。


    陶谦走上前来,低头瞥一眼张闿的尸体,冷声道:“将这伙贼子,给我丢到荒野喂狼,派人将曹豹全族诛杀,一个不剩!”


    “陈涛!”


    “在!”


    “速速召集兵马,随我北上,讨贼!”


    “喏!”


    安排好一切,陶谦扭头望向徐荣,深躬一礼:“公华老弟,没想到我陶谦活了六十岁,竟然被你救了两次。”


    “大恩不言谢,咱们先干正事儿,等把曹豹、臧霸等人消灭以后,老兄我再摆酒设宴,咱们好好醉一场。”


    徐荣肯定地点点头:“我陪你一起。”


    陶谦恩了一声,旋即扭头:“来人,取我战甲来!”


    身旁士兵拱手铿锵:“喏。”


    说罢。


    陶谦褪去身上丝袍,换上甲胄,头上头盔,将宝剑悬在腰间,同徐荣一起,走出刺史府。


    此刻,府外兵马已经召集齐,尽皆是丹阳精锐。


    陶谦站在众人面前,朗声喝道:“曹豹、张闿投敌卖国,证据确凿,如今我陶谦欲起兵北上,诛杀逆贼,尔等可愿随我,讨贼建功?”


    “杀!”


    “杀!”


    “杀!”


    浓郁的喊杀声,震天彻地,响彻四方。


    陶谦翻身上了战马,猛一招手:“弟兄们,出发!”


    方才出了城池,程普率领兵马同样赶来:“公华将军!”


    徐荣颔首,率领精兵,随同陶谦一起,北上琅琊:“出发!”


    ……


    琅琊,即丘。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一颗颗燃烧的火油罐,从天空中抛射而来,砸在城头上,蓬的溅出万千火光,不少士兵接连受伤,损伤惨重。


    咚—!

    一声巨响。


    城门晃晃悠悠,几乎快要崩溃。


    下方的冲车被盾牌包裹起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更要命的是,丹阳兵同样加入了战斗,双方合兵足有五、六万人,强悍的攻势接连不停,杀得祖茂是疲惫不堪,疲于奔命。


    “该死!”


    祖茂暗自嚼碎一声。


    即丘之战,才过了两天而已,自己便将城中的弓箭、弩箭全部耗尽。


    这倒不是祖茂不懂珍惜,而是对方持续不断强攻,逼得自己只能靠弓箭、弩箭来换取自家将士的性命,好在还有狼牙拍、夜叉檑在,否则这小小的即丘城,根本撑不了多久。


    噗!

    祖茂一刀劈死个敌军,跟着飞起一脚,又踹翻一人,拔刀而出,精准劈落,一道鲜红的汁液喷涌而出,溅得他满脸都是。


    “杀—!”


    一声嘶吼。


    如惊雷,似海啸。


    城头将士纷纷反扑,与随之冲杀上来的敌军,再次酣战在一起。


    祖茂不得不承认,丹阳兵的战斗力极其的强悍,自从他们与臧霸合兵一处,各城门求救的鼓声,便没有停过,证明时刻有兵马在城头鏖战。


    原本!


    祖茂计划可以坚持十日。


    但在城中器械耗尽,又有丹阳兵的参战下,能够坚守七日,已经堪称奇迹。


    而现在,就已经过去了六日,祖茂甚至没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支撑到夜幕降临。


    “将军—!”


    从西门方向杀过来的侯成,大声呼喊。


    祖茂扭头望去,原本四百精锐兵马,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五十人,而侯成自己的胳膊上,更是缠上了白布,鲜红的血渍从里面渗透而出。


    “侯司马,你没事儿吧?”


    祖茂盯着侯成胳膊,关切地问了一句。


    “左臂而已,不碍事。”


    侯成浑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抓紧时间道:“但是将军,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摆明了是不计牺牲的强攻,咱们干不过他们。”


    “你的意思是……”


    祖茂皱着眉,试探性问道。


    “巷战!”


    侯成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我已经问过阚县令,城中老百姓全都准备好了,咱们按照原定计划,以伍为单位,与之展开巷战。”


    巷战?


    祖茂实在是不愿意巷战。


    毕竟,一旦进入到巷战阶段,城中百姓必然会受到牵连,他们可全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又岂是泰山贼的对手。


    蓬!

    正在这时,城下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咯吱扭扭的声音,传到祖茂耳朵里,分明是在告诉他,城门支撑不了太久。


    祖茂把心一横,冷声道:“侯司马,你率领一部分人,先行回城中准备,我再带弟兄们坚持坚持,若是能坚持到天黑,明日徐州的兵马必到。”


    “唉—!”


    叹口气,侯成虽然感到惋惜,但还是点点头:“好吧,既然将军已经决定了,那咱们分头行动,若是城门破了,速速回城,千万别硬撑着!”


    祖茂点头:“好,放心。”


    侯成大手一挥:“弟兄们,跟我走!”


    ……


    此刻,城外的臧霸眉头紧锁,盯着战场上堆积的尸体,他的心彷佛在滴血:“该死!简直该死!军师,咱们该怎么办,难道还要强攻嘛?”


    俨然!


    此刻的臧霸已经心生退意。


    可是……


    李儒又岂能在这关键时刻放弃:“将军,咱们已经造反了,即便您此刻退兵,南阳朝廷可能原谅你?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走上了,就没办法回头!”


    “没错!”


    又有曹豹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臧将军心疼将士,难道我曹豹就不心疼?死伤的不止是你的兄弟,还有我曹豹的将士。”


    “即丘县是块硬骨头,咱们必须要啃下来,否则曹操的兵马若是杀过来,咱们的计划,可就要彻底失败了!”


    臧霸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眼瞅着自家兄弟一个个战死,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悲惨的现实:


    “尔等且看,咱们可有半点拿下即丘的可能性?如果有,不必退兵,可若没有,我臧霸也不能让弟兄们送死!”


    “将军!”


    李儒赶忙接上话茬,目光掠过战场,转向城门:“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咱们的冲车已经打了整整三天,即丘小县,岂能扛得住!”


    “而且!”


    李儒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刚才吱扭的声音,已经证明即丘的城门将到极限,只要咱们再坚持片刻,必可撞开城门。”


    “没错!”


    曹豹肯定地点点头,跟着附和道:“城门一旦告破,届时我丹阳兵冲入城中,贼子又岂能抵挡?等到那时,咱们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蓬!

    正在这时,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臧霸双目灼灼地盯着城门。


    果然!


    一道清晰可见的缝隙,随之展开,又随之闭合。


    这正是即将破门而入的征兆。


    臧霸把心一横,怒火中烧,当即朗声道:“传令!让弟兄们加把劲,争取把城门撞开,只要咱们的兵马可以冲进去,祖茂小贼,必死无疑!”


    当即有传令兵飞马而出:“将军有令,全力破门!”


    “将军有令,全力破门!”


    “将军……”


    “……”


    咚!咚!咚!

    咚咚—!

    与此同时,震天的擂鼓声再次响起。


    城外的丹阳兵、泰山贼,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提着兵器,嗷嗷叫地往前冲,尤其城下的将士,更是发疯一般的推动冲车,一遍遍撞向城门。


    蓬!

    咯吱扭扭!


    城门明显晃动。


    蓬!

    咯吱扭扭!


    城门距离地晃动。


    ……


    一遍又一遍!

    一遍接着一遍!

    约莫持续猛烈撞击一刻钟。


    砰!

    一声巨响,城门洞开。


    乌泱泱的兵马趁势涌了进去,但迎接他们的,乃是一个装满兵刃的木墙,呼啸而来。


    随之涌入的士兵,哪里见过这种东西,一个个猝不及防,吓得胆裂魂飞,仅仅一个照面,便戳死了十余个士兵。


    随后涌入的士兵完全懵逼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城门洞中,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巨大的刀车,将整个城门洞直接塞满。


    冲车太大进不来。


    难不成……


    要以血肉之躯,硬憾钢铁刀车?

    “该死,怎么办?”


    “快出去!别往里挤!”


    “别挤!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