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李傕懵逼!出路竟被弘农王封死了?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11 17:00      字数:14865
    “来人。”


    “在。”


    “速唤孙坚来此,孤有要事吩咐。”


    “诺。”


    侍卫应声承诺。


    旋即。


    躬身离开。


    不多时。


    孙坚来到中军大帐,欠身拱手道:“不知殿下唤末将前来,所谓何事?”


    刘辨懒得废话,开门见山道:“孤想让你引兵杀奔汜水关,驰援延津方向的盟军,不管怎样,他们全都是大汉的忠臣。”


    “可是……”


    孙坚面色略微犯难,轻声道:“末将今晨方才接手西门防务,如今已然挖好了陷马坑阵,现在便要引兵离开?”


    任务是刘辨亲自安排的,他岂能不清楚:“这样吧,你将西门全部军务,暂时交给程普,你率领兵马杀奔汜水关。”


    “这……”


    孙坚深吸口气,虽然略显不舍,但还是点点头:“好吧,末将谨遵王令。”


    刘辨淡笑:“如今雒阳以坚守为主,不会发生太大的战事,派你前往汜水关,驰援延津方向的盟军,这可是白送的战功。”


    “文台啊。”


    言至于此,刘辨饶有兴致地道:“孤没有让别人去,偏偏点了你的将,个中滋味,你应该能够体会。”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孙坚恍然大悟,赶忙拱手:“殿下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刘辨点点头:“既如此,速速回营准备,争取晌午之前,杀奔汜水关。”


    孙坚再次拱手:“诺。”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刘辨抬眸望去。


    帘帐起,一个士兵急匆匆转入帐中,欠身拱手道:“殿下,东门方向发生战事,西凉骁骑趁我们挖陷马坑时,企图向外突围。”


    “东门?”


    刘辨皱了皱眉:“可是邓芝在负责?”


    士兵拱手:“没错,正是邓校尉。”


    鉴于邓芝在军中的表现,刘辨已经正式提拔邓芝为校尉,将全部的鸳鸯军交给他来率领。


    此役中,鸳鸯军虽在山羊坳有些损伤,但伤亡率尚不足一成,目前鸳鸯军的总兵力,仍旧有一千六百余人。


    “走!”


    刘辨大手一挥:“且去瞧瞧。”


    士兵颔首:“诺。”


    旋即。


    刘辨腾得起身,绕过帅案,直奔帐外。


    朱彤已然备好了战马,双手将缰绳递给刘辨。


    刘辨翻身上马,猛一夹马腹,直扑雒阳东门方向。


    在其身后,营中亲卫,紧紧跟随。


    此刻。


    雒阳东门方向。


    烟尘激荡,萧萧马鸣。


    只不过……


    这萧萧的马鸣声略显悲恸。


    西凉骁骑越过桥头,直闯入铁蒺藜阵,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邓芝抓住机会,命藤牌兵持盾提防,身后的长矛手、镗钯手,还有狼筅手,立刻换上长弓,冲着人仰马翻处,便是一波密集的箭雨袭杀。


    嗖!嗖!嗖!

    上千支箭矢凌空飞来,密集的箭矢宛如飞蝗般,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后,旋即齐刷刷罩向激荡的烟尘。


    霎时间,哀嚎声、马鸣声宛如惊雷,平地炸响,正准备冲向前方,阻止鸳鸯军挖陷马坑的西凉骁骑,纷纷勒马转身,不敢上前半步。


    “该死!贼子居然在陷马坑前,还撒下了铁蒺藜。”


    “难不成,他们料到咱们会从东门突袭?”


    “东门如此,西门恐怕也是如此。”


    “这帮该死的家伙!”


    “……”


    然而……


    邓芝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摆了摆手,铿锵下令道:“向前推进。”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但见……


    藤牌兵齐刷刷起身,组成一道藤牌防线,掩护着身后的兵马,缓缓向前推进。


    当烟尘逐渐散去,数十个幸存的西凉骁骑,策马朝着鸳鸯军猛扑过去: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西凉骁骑踏尸而行,手中的战矛高举冲天。


    他们彷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明知会死,依旧要与鸳鸯军决一死战。


    希吁吁!

    战马昂首一声嘶鸣。


    就在它跃出铁蒺藜阵,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时,前蹄磕在坑壁上,顿时打破了战马狂奔时的平衡。


    就只见,马身在惯性的作用下,马臀扬起个恐怖的高度,越过平衡点,当场翻了七、八个跟头,又滑出一段距离,连人带马,滑到了鸳鸯军的面前。


    噗!噗!噗!

    刺破皮肉的声音接连响起,鸳鸯军没有丝毫犹豫,十余支长矛、寰首刀,冲着西凉骁骑及战马,猛地扎了下去。


    刹那间。


    战马哀嘶,如平地惊雷,于耳畔炸响。


    一匹足有数百斤重的肥硕战马,仅仅扑腾了三、五下,便一命呜呼,没了动静,只剩下一汪鲜红的汁液,填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陷马坑比较浅,坑深尚不足一尺,它难以阻止步兵前行,但却可以有效的防止骑兵。


    鸳鸯军一千六百余人全部出动,趁着凌晨天蒙蒙亮时,短时间内,便造了数千个陷马坑,将东门外的四条桥梁,全部阻隔。


    若是从高空俯瞰战场,密密麻麻如星点一般的陷马坑阵,足足有五、六丈宽,已经远远超出了战马一跃而起的最大距离。


    再加上陷马坑之前,约莫宽幅达到了两丈的铁蒺藜阵,雒阳东门外的防御纵深,竟然达到了令人发指的七、八丈!

    如此恐怖的防御纵深,别说只是一支骑兵小队,便是数千精骑出动,也别想轻易蹚过去,再加上邓芝的严防死守,几乎可以称之为骑兵死地。


    望着桥对岸溃败而走的西凉骁骑,邓芝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笑:

    “邓佚负责警戒,邓鹏打扫战场,将死去的战马全部拉回来,今日晌午,我鸳鸯军改善伙食,全营吃马肉。”


    “吼!吼!吼!”


    全营将士立刻欢呼起来。


    正当众将打扫战场时,人报弘农王亲赴战场。


    邓芝扭头望去。


    果不其然。


    不远处,弘农王勒马而立,凝望着战场。


    邓芝岂敢犹豫,疾步飞奔上前:“末将不知殿下赶来,有失远迎,望企恕罪。”


    刘辨摆手,打断邓芝:“不知者无罪,何况你正在指挥战斗,岂能因为孤前来,便置众将士于不顾,起来吧。”


    邓芝暗松口气:“多谢殿下。”


    刘辨淡笑:“伯苗,你指挥得很好,以零伤亡的代价,击退了西凉骁骑的突袭,恐怕此一战后,他们不敢轻易再来。”


    “可惜……”


    邓芝微微蹙眉,调侃道:“西凉骁骑只是一支小队,而且损伤不超过两百骑,若是来一大队骑兵,那才真叫大获全胜。”


    刘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邓芝:“没想到,你还挺贪心。”


    邓芝嘿嘿一笑:“末将依令布阵,乃是按照上千骑兵的标准,结果他只来不足两百骑,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呀!”


    刘辨长出口气,摇了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切记时刻要保持敬畏,切勿沾沾自喜。”


    邓芝拱手:“末将谨记殿下教诲。”


    “好了。”


    虽然白跑了一趟,但却让刘辨彻底放心:“孤要回去了,记得挑一匹肥硕的战马,送往中军,尔等吃肉,总得让孤喝点汤吧?”


    邓芝淡笑:“殿下放心,末将亲自挑选,派人送至中军。”


    刘辨嗯了一声,旋即翻身上马:“你好生指挥,孤走了。”


    邓芝拱手:“恭送殿下。”


    ……


    此刻。


    西凉大营。


    中军,大帐。


    啪!

    李傕拍案而起,眼瞪如铃:“什么?没出去?”


    下方士兵各个垂头铩羽,不敢面对李傕犀利的眼神。


    “怎么,全都哑巴了吗?”


    李傕勃然大怒,张嘴便骂:“怪不得我西凉骁骑屡战屡败,有尔等这帮毫无血性之人在,西凉骁骑岂能获胜?”


    良久。


    为首的都伯拱手,解释道:“将军,非是弟兄们没有血性。”


    “只是……”


    那人叹口气,轻声道:“贼子在桥对岸,布下了铁蒺藜阵,还有陷马坑阵,而且宽幅至少五、六丈,横贯四条桥梁,咱们的出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啊?”


    李傕更加震惊,一脸的不敢置信:“足有五、六丈宽的铁蒺藜阵、陷马坑阵?”


    都伯点点头:“没错!若非末将及时下令停止,损失只怕会更大。”


    “这……这怎么可能?”


    李傕对于战场太熟悉了。


    东门外的四条路,加起来至少有数百丈宽。


    想要将这样的道路封锁起来,那得需要多少兵马,去挖多少个陷马坑啊?

    难不成……


    在昨天夜里,弘农王便下令挖陷马坑了?

    如果从凌晨开始挖坑,数千兵马一字排开,集体动手。


    挖出五、六丈宽幅的陷马坑阵,的确是有可能的。


    “是真的。”


    下方都伯极其肯定地道:“末将猜测,恐怕不仅仅是咱们东门,西门、南门、北门,或许全都布置下了陷马坑阵。”


    “将军,想要冲破五、六丈宽的陷马坑阵,除非下马步战,以盾牌兵为首,缓步推进,后方将士一点点牵着战马往过蹚。”


    “可是……”


    都伯喉头滚动,强咽口口水:“如今的雒阳城,别说是盾牌了,恐怕连一块完整的门板,都找不到,末将总不能命弟兄们以血肉之躯,强行杀出条路吧?”


    “单凭末将麾下这两百精骑,只怕还没冲过一半,便会被对方的弓弩手,射成只刺猬,末将不敢,更不能下这样的命令。”


    李傕自知不是属下的错误:“你没错,而且做得很对,既然对方早有提防,我军自当速速撤离,岂能白白送死。”


    都伯拱手,暗松口气:“多谢将军谅解。”


    李傕大手一挥,吩咐道:“尔等退下吧,顺便派人往郭校尉军中打探消息,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都伯应声承诺,旋即躬身离开。


    待士兵离开以后。


    李傕皱眉,陷入沉思。


    昨日白昼时。


    他曾亲自巡查过战场,东门外虽然有守军,但却没有布下陷马坑阵。


    而且在入夜之前,他们将桥对岸的铁蒺藜,全部收回了军中,最终是以拒马枪,来防止西凉骁骑夜袭的。


    然而今晨……


    东门外的情况却悠然大变,与昨日战场完全不同。


    这只能证明,对手在昨夜临时起意,做出了针对性的部署。


    李傕猛然联想起昨天夜里,吕布军中的一幕,再想到吕布命西凉骁骑出营,袭扰对方的粮道安全,一股阴谋的气息,瞬间涌上心头。


    是通敌嘛?

    李傕脑海中,率先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但一瞬间,又被他否掉。


    如果吕布已经叛变,那么又何必如此麻烦,他们只需要约定个时间,然后里应外合之下,消灭西凉骁骑即可。


    毕竟,在兵力上,吕布也好,弘农王也罢,全部占据绝对的优势,他们若真想对西凉骁骑下手,今日清晨便可发起总攻,又何必采取守势。


    不过……


    虽然排除了吕布叛变的可能性,但消息一定是从他那里泄露的。


    若非如此,弘农王岂能精准地判断出来,今晨他们准备派小股骑兵出雒阳,袭扰其粮道。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李傕抬眸望去。


    但见,有侍卫转入帐中,欠身拱手道:“将军,从西门方向传回消息,今晨郭将军派兵突袭,却被成为的兵马击溃,损伤过半。”


    “果然如此。”


    李傕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如果仅仅只是东门防备严密,导致突袭失败,或许只能证明,城外守将的判断力惊人。


    但如今连西门也是如此,证明非是城外主将指挥问题,而是弘农王已然料到了他们突袭粮道的计划,这才将各门出路,全部封死。


    一旦涉及到弘农王层级,可绝非是小心翼翼,便能提前预防到位的,毕竟如此大规模的陷马坑阵,需要花费大量的军力、时间。


    弘农王疯了?

    集中精力干此等事情?

    此刻,李傕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吕布绝对是有问题的。


    他虽没有叛变,但却存在借弘农王之手,消灭西凉骁骑的念头与行动。


    “该死!”


    李傕心中不服。


    出身西凉骁骑嫡系的他,岂受过吕布这样的侮辱。


    当下,李傕腾得起身,厉声喝道:“速去郭将军营中,告诉他,一起去狼骑营中,跟吕布这厮讨个说法。”


    士兵欠身拱手:“诺。”


  第217章 狼骑、骁骑携手,共同出击,步战迎敌!

    “稚然!”


    迎面策马奔来郭汜,怒气冲冲:“听说你也落败了?”


    李傕点点头:“嗯,损失了近百骑兵。”


    “该死!”


    郭汜嗞着钢牙,毫不遮掩心中的愤怒:“弘农王变攻为守,一定是得知我军粮草不足,如此机密泄露,定与吕布脱不了干系。”


    “嗯。”


    李傕早已料到。


    不过……


    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惹得郭汜一阵好奇:“稚然,你这是何表情?此乃通敌大罪,吕布罪该万死!”


    李傕双目灼灼地凝视着郭汜:“且不说是不是通敌大罪,即便真是,以你我如今兵力,如何能与之决战?”


    “这……”


    郭汜漠然。


    他同样清楚自己的兵力不足:“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傕轻声道:“这一路赶来,我想了很多,如果咱们逼吕布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将之推给弘农王,而你我二人,必将迎来灭顶之灾。”


    郭汜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言之有理,但如今局势,你我该当如何?”


    李傕沉吟了片刻:“既往不咎,精诚团结,才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啊?”


    郭汜大吃一惊:“稚然,你疯了吗?吕布会和咱们合作?”


    李傕当然清楚有难度:“事在人为,咱们只能竭尽全力,你我前往狼骑大营,相机行事,切记顾全大局,不可惹怒吕布。”


    “该死!”


    郭汜嗞着钢牙,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此仇暂且记下,待来日脱困,再报不迟。”


    李傕嗯的一声点点头:“你能如此,我便放心了!走吧,一起去狼骑大营。”


    郭汜:“好。”


    ……


    “真解气!真是太解气了,弘农王这一仗干得漂亮。”


    “没错!这回我到是要瞧瞧,西凉骁骑如何神气!”


    “哼!总以为自己无敌于天下,结果被弘农王杀得出不了门。”


    “以前还敢嘲讽咱们,这回该轮到咱们了。”


    “……”


    此刻。


    狼骑大营中。


    众将士七嘴八舌,热议着今晨得到的消息。


    虽然,西凉骁骑与并州狼骑乃是友军,但双方之间的嫌隙由来已久,如今西凉骁骑落败,居然让狼骑众将兴奋不已。


    不过……


    上首吕布倒是皱起了眉头,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李傕、郭汜战败,固然让人惊喜,但弘农王在洛水对岸,布下如此密集的陷马坑阵,若是尔等,如何应对?”


    “这……”


    刹那间,狼骑众将一阵漠然。


    吕布神色悠悠,继续言道:“根据我军昨日的战报,弘农王虽有防御措施,但尚未如此严密,其有强攻雒阳的迹象。”


    “可是今日清晨,弘农王便以铁蒺藜阵、陷马坑阵,彻底封锁了各门的出路,而且宽幅足有六、七丈,甚至此刻仍有人在挖坑。”


    “这证明!”


    吕布眸光一凛,缓缓扫过众将,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弘农王已经决定以防御为主,放弃了进攻。”


    狼骑众将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大将宋宪皱着眉,思索对策:“铁蒺藜阵、陷马坑阵,实在是太针对骑兵了,可如果下马步战,咱们的实力绝非弘农王敌手。”


    “没错!”


    又有魏续深吸口气,跟着言道:“两丈宽的铁蒺藜阵,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六、七丈宽的陷马坑阵,我军难以跃过。”


    “反观对手,则会以箭矢袭杀为主,步兵防御为辅,在陷马坑阵中,展开对我军的反击,今日东门的一战,便是如此。”


    成廉叹口气,轻声道:“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咱们的粮草充其量只够六天,若是对方坚守不战,咱们就只能杀马充饥了。”


    “杀马充饥?”


    对面的侯成立刻否定道:“不可!我狼骑可是骑兵,你可曾见过骑兵杀马充饥的吗?我等便是饿死,也绝对不能杀马充饥!”


    “没错!绝对不能杀马。”


    “杀马充饥,乃是自绝后路。”


    “弘农王这招太狠了。”


    “他因何会临时改变策略?”


    “莫非是……高顺?”


    “高顺?”


    狼骑众将的焦点,很快聚集在高顺身上。


    宋宪嗞着钢牙,心中的怒火不住翻腾:“没错,很有可能是他,这小子对主公的行军习惯,可谓是了如指掌,一趟伤兵营,足以让他知道我军粮草匮乏。”


    “该死!”


    大将魏续暗暗咒骂,怒气冲冲:“原以为他真是来招降的,没曾想是诈降,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李傕、郭汜将其斩杀。”


    “尔等莫要轻易下结论。”


    对面的曹性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将军,高顺去伤兵营,乃是机缘巧合,不足为证,末将相信他是来招降的,可能招降未果,这才告知弘农王我军粮草不足之事。”


    “曹司马!”


    一旁侯成略显嗔怒,恶狠狠瞪着曹性:“虽然是你把高顺带回来,又平安送出了营地,但将军尚未怪罪你,你没必要急着为自己开脱。”


    “我何曾为自己开脱!”


    曹性眼瞪如铃,心底的怒火腾得窜到了嗓子眼里:“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若非巧合去过伤兵营,他岂能知道我军粮草匮乏?”


    “好歹也是狼骑旧人,如此这般行事,简直为人所不齿。”


    “那是他的事情,你朝我发火作甚!”


    “但是你将其引来营地的。”


    “若是你巡营,可会将其引来?”


    ……


    啪!

    正当二人陷入争吵时。


    上首吕布猛拍帅案,厉声喝止:“尔等够了,休要再吵!”


    曹性、侯成这才作罢,朝吕布拱手抱拳。


    吕布深吸口气,沉吟良久:“事已至此,再纠结于高顺,又有何用?尔等若是有心,当思考该如何应对,我料定李傕、郭汜,定会联想到昨日之事,此二贼岂能善罢甘休。”


    自己尚且能联想到高顺,又何况是李傕这厮。


    他可是号称董卓帐下第一骁将!


    不仅骁勇善战,更精通兵法,腹有韬略。


    弘农王的异动逃不过自己眼睛,自然也不可能瞒过李傕。


    不过……


    狼骑、骁骑素来不合。


    对于狼骑众将而言,更是压根没把李傕当回事。


    宋宪昂首言道:“李傕又如何,如今主公才是主将,他们岂敢越权放肆,真当我狼骑众将全都是吃素的吗?”


    “没错!”


    魏续嗞着钢牙,怒目圆睁,愠色浮于面庞:“如今丞相已经退往渑池,我到是要瞧瞧,没人替他做主,此贼安敢来此放肆!”


    “此贼若敢放肆,我侯成第一个饶不了他。”


    “大不了再叛一次,咱们转投弘农王去。”


    “没错!反正有招降书在,不怕弘农王不接纳。”


    “我已经受够了西凉骁骑的嘴脸。”


    “本以为投靠朝廷,能建功立业,但谁曾想,竟是受此等鸟气。”


    “这半年以来,劳资都快憋屈死了。”


    “……”


    刹那间,狼骑众将义愤填膺,潜藏心底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报—!”


    正当狼骑各个怒火滔天时。


    忽然,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吕布抬头望去。


    帘帐起,门口侍卫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将军,李傕、郭汜在帐外求见。”


    吕布哦的一声惊诧:“这二人没有强闯大营,只是求见?”


    侍卫拱手:“没有!”


    嘶—!

    吕布惊诧,有些出乎意料。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摆手道:“让二人进来吧。”


    侍卫拱手:“诺。”


    不多时。


    李傕、郭汜双双入帐。


    二人趋步上前,欠身拱手道:“吕将军。”


    态度之恭敬,吕布都有些不太适应了:“二位将军请起,不知尔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李傕神色悠悠:“实不相瞒,我二人今日前来,是为请罪的。”


    “没错。”


    郭汜拱手,跟着附和道:“今晨,我二人派出小股骑兵,准备依令行事,袭扰对方粮道,但怎奈对手早有防备,我军大败而归,损失惨重。”


    吕布嗯的一声点点头:“此事本将军已经知道了,单从其布阵上来看,有此一败,不足为奇,二位将军不必请罪,罪不在尔等。”


    李傕、郭汜齐齐拱手:“多谢将军。”


    实际上。


    二人心中早已是怒火滔天。


    但考虑到昨日一事,以及断后大局。


    李傕、郭汜一致认为,暂不能与吕布起冲突,否则惹怒了这尊杀神,他们二人必将迎来灭顶之灾,这无异于把吕布往弘农王怀里推。


    是以。


    二人虽然愤怒而来,但此刻却面色悠悠,尽可能保持恭敬与谦卑。


    李傕欠身拱手,长出口气道:“吕将军,我们东西二门皆有贼阵,不知你负责的南门,可能杀出去否?”


    “吕将军千万别误会。”


    见吕布神色略微变化,李傕赶忙解释道:“我等没有推卸责任的想法,只是想着咱们可否配合一下,由将军负责主攻,我们各自派出一些骑兵,趁机杀出去。”


    “只怕不能。”


    吕布暗松口气,神色缓和。


    他摇了摇头,倒也没有遮掩:“南门的铁蒺藜阵、陷马坑阵,似乎比之东西两门更宽,而且贼子的兵力更多,想要打开缺口,难如登天。”


    “实不相瞒。”


    吕布长舒了口气,轻声道:“二位将军进来之前,我们正在商议,应该如何破阵,但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依旧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听闻李将军乃丞相帐下第一骁将,精通兵法,腹有韬略,既来之,不如与我等一起商议策略,若能想到破敌之策,本将军定亲自为尔等请功。”


    李傕虽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但笨办法还是有的:“末将以为,此一战咱们当以步兵防御为主,缓步向前推进,只要能将陷马坑阵填出一条路,必可杀出去。”


    “将军的意思……”


    吕布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李傕:“下马步战?”


    李傕点点头:“唯今之计,怕是只能如此,咱们三方合力,集中于一点突破,只要能将骑兵送出去,再大的牺牲,又有何妨?”


    下马步战的策略,吕布自然也想到了。


    只不过……


    吕布眸子一凛,冷声言道:“何人下马步战?何人派出骑兵?”


    不论是狼骑也好,还是骁骑也罢,大家全都清楚,步战是各自的劣势,下马步战相当于以己之短,攻敌所长,乃取死之道。


    何人下马步战,意味着要为全局做出牺牲。


    吕布可谓一针见血,点中了此计要害。


    狼骑众将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李傕、郭汜身上。


    只见,李傕神色如常,拱手一礼:“吕将军乃是主将,麾下兵马最多,自当为全局计,何况此前将军便有明令,让我二人派出骑兵,袭扰对方粮道。”


    很显然!

    李傕不愿意做出牺牲,想让狼骑当这冤大头。


    如此阴险的毒计,狼骑众将又岂能答应。


    “哼!”


    大将宋宪怒哼一声,当场爆发:“李傕,你可真够阴险的,想让我们狼骑下马步战,尔等怎么不下马步战?”


    “就是!”


    魏续瞪着眼,嗞着牙,气势汹汹:“尔等可以偷袭粮道,难道我们狼骑不可以吗?有种你们当主攻,下马步战,我们派出骑兵袭扰粮道。”


    曹性深吸口气,强忍着愤怒:“偷袭粮道,本就是尔等任务,想办法杀出去,更是尔等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让我们帮忙?”


    “没错。”


    侯成跟着附和:“我狼骑没有帮尔等的义务,尔等若是办不到,军法从事即可,想让我狼骑给你们垫背,简直是异想天开。”


    ……


    狼骑众将毫不遮掩心中怒愤,一人一句,疯狂怒骂。


    李傕、郭汜自然明白其中艰难,但为大局计,他们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承受。


    良久。


    待狼骑骂得没了力气。


    李傕方才拱手,郑重言道:“将军,非是我李傕不愿步战,只是兵力实在太少,若是帐下将士全都拼光了,来日返回长安,怕是难以跟丞相交代。”


    “尤其!”


    身旁郭汜补充言道:“与将军您相比,我等损失殆尽,但将军却无甚损伤,只怕双方都难以交代,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


    李傕、郭汜虽然在气势上处于下风,但此言一出,直击吕布内心。


    他非常清楚董卓为人,更明白狼骑、骁骑之间的内斗。


    如果此事跟内斗牵扯起来,回到长安,的确是难以交代。


    “何况!”


    李傕见吕布神色微变,于是乎再添把火:“丞相将亲卫军调集一半给将军,是对将军您,寄予厚望。”


    “末将以为……”


    李傕趁势拱手抱拳,循循善诱道:“此事狼骑与骁骑应该放下成见,精诚团结,才有可能战败弘农王,平安返回长安。”


    “没错。”


    郭汜深吸口气,补充提醒道:“丞相只给咱们留了十日粮草,如今已是第四日,一旦汜水关失守,延津方向的诸侯杀过来,咱们将再无获胜的可能,还请将军三思。”


    “这……”


    吕布陷入沉思。


    他自然清楚目前局势紧张,一旦继续拖延下去,军中无粮,必然动乱。


    如此一来,得不偿失,再多的兵马,也没什么卵用。


    “这样如何?”


    吕布终究还是决定妥协,但却有自己的底线:“你我两军,各出一部分兵马,咱们共同步战,同时派出骑兵,袭扰敌军粮道,如何?”


    李傕拱手:“不知将军准备派多少人出战?”


    吕布对敌我双方情况,心知肚明,他稍一沉思,决定道:“尔等各出精兵五百,本将军出精兵一千,组成突击队,从东门或西门薄弱处,发起突袭。”


    李傕暗松口气,对于吕布的安排,还算满意:“可以!据我等观察,西门防守相较东门,略显薄弱,咱们可以从西门发起突袭。”


    “没问题。”


    吕布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尔等各自回营,挑选精锐士卒,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发起强攻,争取一战而胜,派出骑兵。”


    李傕、郭汜齐齐拱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