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雄黄酒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26955
  伙计说道:“可不那女娃子本来就是没名没姓的被拐卖过来的,掉水里只能说是命不好,等着尸体浮上来处理掉就好了。谁知道她每晚都从河里头爬上来,上村长家闹事儿,现在可好了。村长家的男人,全都被她睡过,一个个身上的精气都快被吸干了”


  嘶


  这传言怎么听得那么危言耸听的,我浑身发凉的打了个颤。


  却听河水里面,传来了一个大汉的声音,“啊哟,我找到了,兄弟们我找到了。终于可以去丁家领赏钱了”


  那从河水里捞出来的女娃子,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河水给冲没了。


  被泡发了的身子雪白无比,光溜溜的看的既让人脸红,又让人感觉到害怕。这么样一个小姑娘,十三四岁的韶华青春,肤色比当地人不知道白了多少个度。


  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城里人,居然不走运就这样被卖到偏远落后的村子里。


  那捞尸上来的大汉好像也十分的有经验,全程都没有触碰到女孩的尸体,而是用一张黑色中浸透了红色的网包裹着女娃的尸体上岸。


  尸身上的水,顺着黑网具不断的往下落。


  那黑网看着我觉得恶心,总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就问阿赞艾,“牧寒哥,你瞧,那网怎么瞧着像是女人的头发啊。一根编织起来的,让人觉得恶心。”


  “那的确是女人的头发,是我们黄河会教他们编织的,只要是处女的头发都可以做成辟邪的网。这种网放在黑狗血或者黑驴血当中浸泡,是能够辟邪驱灾的。”阿赞艾居然真的了解这头发做的渔网的来历,然后轻轻一笑,说道,“所以这附近,处女的头发卖的特别好。不过万一遇到骗子,那倒霉的可就是那些河凫子了。”


  河凫子说的乃是河中的野鸭,以前我们屯里那条河。


  开春了以后,就有老林子里的野鸭进去游水。


  所以才有一句古诗词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可是阿赞艾说的河凫子好像不是鸭子,而是指的人貌似。


  顾彬湘比我显得还要好奇,问道:“什么是河凫子”


  “吃黄河饭的都叫河凫子吧,不管是载客捞鱼捞虾,还是吃一口阴间饭捞尸体的。”阿赞艾看着那几个膀大腰圆的河凫子,眼睛一眯,忽然说道,“这几位仁兄可能要倒霉了,那辟邪网绝对是假的。”


  这话才刚说没多久,在耳边都是热乎的。


  就见到那泡发了的豆蔻少女,一下就把那头发编的河网给撕开了,白生生的小手直接就掐抱着她的大汉的脖子上了。


  看起来至少一百八十斤,牛高马大的大汉,就这么被掐的翻白眼儿了。


  他脸上的笑容,还都凝固在脸上呢。


  周围的几个大汉,也都吓傻了,半天才过去帮忙。


  好容易将那诈尸的河漂子的手从大汉的脖子上掰开,那河漂子的手指甲就在光天化日,晌午的时候变成了匕首一样又尖又长。


  嘴角都长到耳后根了,见着人就咬,就抓。


  没两下,上去帮忙的人,身上都挂了彩。


  那河尸在河里头泡了那么久,指甲里可带不少的尸毒,只抓那么一下。从他们受伤的伤口的位置,流出来可都是黑色的脓血。


  这烈日当空的,所有人都汗流浃背。


  偏生却多了一丝的寒意,我是第一次看到河漂子诈尸的样子,是真的吓得不行了。冰凉的手塞进了凌轩的怀中,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依赖。


  伸手把我搂进怀里,用帕子轻轻擦去我额上的虚汗。


  那搂着河尸的河凫子大汉大概也知道惹了麻烦了,赏钱估计都不想要了,抬手就要把人家再扔进阴冷的河水中。


  可是这年头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河漂子女娃儿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死活就不肯松开,在烈日下形成了诡秘的一幕。那大汉吓得腿都发软了,如同宽面条一样的在河水中打着抖。


  岸边上热烈讨论的声音,都消失殆尽了。


  围观的人脸色都是一沉,屏住呼吸的看着河中所发生的一切,却再也没有人见义勇为的上去帮他了。


  “姑奶奶啊,你放我吧,我是要搂你上岸去投胎的。我我可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爹事情,要找我就去找姓丁的那一家啊。”河凫子大汉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还管什么姓丁的一家是他的东家。


  直接就一推四五六,把事儿全都推在人姓丁的那家人身上。


  可那女尸偏生就是看上他了,双手都勾在他粗壮的脖子上,泡的发肿的脸上带着一丝的诡秘的微笑。


  那双眼睛,只能看到眼白,而且邪异非常。


  我嘴里都还含着半块驴肉呢,看到这湿哒哒的女尸,也不知是恶心的还是吓得。


  胃里一翻滚,就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阿赞艾抓住我的腕子,将腕子附近的那只星月菩提放在我鼻尖下面。


  然后居然朝河边的位置走过去,就连阿bie都吓了一跳,问道:“阿赞,您您要管这件事吗”


  多管闲事多吃屁的道理,现在连我这种管事婆都知道了。


  阿赞艾还是那种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现在居然主动走到河边,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bie,我做事需要事先跟你报备吗坐在这,不许动,也不要来烦我。这件事情如果不处理,今天恐怕就要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发生了这种事没有哪个船家敢发船的。”阿赞艾脸色比较阴沉,从凉棚里走出去。


  雪白的肌肤被太阳一照,哪都好像能看到里面的皮下组织一样的透明。


  我这个位置,还能看到装在他鼻子里的假体。


  想想看阿赞艾也真是可怜,现在这整张脸当中,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一天这些东西,就会产生副作用,把他给折磨的半死。


  阿赞走到河边,将脚上的运动鞋脱掉。


  光着脚,淌水就慢慢走过去。


  他对那河凫子大汉说道:“别动,也别紧张,现在听我说话。告诉她,你要把她的尸身送回家。”


  “我”大汉都吓尿了,一时懵逼,居然说不出话了。


  阿赞动怒,“你还想不想活了”


  “想”他哆嗦了一下,就跟那个女尸说道,“小妹妹,叔叔会把你带回家的,你想不想家想不想把爸爸妈妈你要是杀了我,你可能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只有叔叔知道你家在哪儿。”


  河凫子可是有经验的人,字字句句都跟刀子一样直戳人心窝子。


  女尸紧紧搂着他的手居然更紧了,张嘴还咬了他的肩膀,把大家吓得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大汉痛的哇哇乱叫,终于被激怒了,痛骂阿赞艾,“你这个外乡人,你想的什么馊主意啊”


  “你要把她送回家,她当然要继续缠着你不放,还要把尸毒传染给你。只要你不把她带回家,你就等着被缠一辈子吧。”阿赞简直就是此道中的高手,缓慢的迈着步伐,已经是走到了女娃子的背后。


  他的手触摸了一下女娃子的额头,就好像在寺庙里给人受礼一样,嘴里念着经文。谁也不知道他在念叨着什么,只是太阳很大,他的身子也在摇摇欲坠。


  就见他突然咬破舌尖,朝那女娃子吐了一口血水。


  河尸女娃子冷不防就被这血箭来了一下,凶狠的转过身去,结果又被阿赞艾吐了一脸的舌尖学。额头上还被阿赞艾抬手贴了一张符箓,身子顿时好像受到了什么看不见的束缚。


  在束缚之中,痛苦的挣扎。


  阿赞艾蹙眉,似乎没料到河尸反抗会这么严重。


  眼看阿赞艾贴上去的符,都撕裂一般的,即将要裂成碎片了。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问道:“谁有酒的,最好是老酒缸酿制的陈酒,对镇尸有着奇效。”


  这时候,就见到顾彬湘把随身的形影不离的水壶取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旋开盖子,里面透明的液体兜头就朝河尸浇灌下去。


  一边操作着,一边还念着三清咒。


  凌轩的眸光微微一冷,摇了摇头,“真是造孽,电冰箱这小子随身带的水壶里装的居然是雄黄酒。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头脑了,河尸变得凶猛的原因也不找,就急着把人打的身形俱灭。”


  虽然是这么说,可他根本不上前阻止。


  看着对灵体来说滚烫如同硫酸的雄黄酒,就这么淋在河尸的身上,直接就把人家灼伤的浑身发红。


  皮肤也翻起,更是一点点的被腐蚀成无物。


  如此残忍的刑罚,哪怕是满清十大酷刑,也不外乎如此吧

  我心口一紧,“这是光天化日,可可它却依旧保持尸变,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别的隐情。”


  “它后脖子有一附身的水鬼,本来只要让那河凫子答应娶她冥婚,生生世世对她好。再顺势将水鬼取下也就没事了。”凌轩正说着,我就站起来了。


  活活用雄黄酒,把人家全身都腐蚀消灭了,实在太不讲道义了。


  如果那女娃子真的死了,顾彬湘和阿赞艾肯定也要累计一桩罪业。


  善恶到头终有报苍天放过谁啊


  我快步走过去,大概知道那水鬼的位置在河尸的后脖子上,也就是碰运气的用带有黑乾坤的手指那么一拈。


  虽然看不见它,可我知道我的运气很好,一把就抓住了。


  我说:“你们快放过她,她只是被水鬼控制了。”


  “水鬼”阿赞艾在平时的时候,那双眼睛也就是普通的阴阳眼,看不见从井下入侵进来的水鬼。


  此刻双眼变成猫眼一般的金瞳,在烈日下,就好像黄水晶一般。


  看到我手上那只透明看不见的水鬼之后,立刻就压住了顾彬湘的手腕,说道:“顾先生,这一次我们俩可能都做错了并非这浮尸作祟,而是附身在它身上的水鬼在操控着它。”


  这话言下之意,那就是他俩下手太重了。


  反倒是把屈死的女孩儿,差点打的飞灰湮灭了。


  顾彬湘手里的动作一滞,脸上也是懵逼的表情。


  凌轩的人也过来了,他脸上一片冷意,单手抓过我手中的水鬼,“你快把金瞳眼收了,我们大概是上当了,现在立刻找一艘包船”


  指尖一拈,那水鬼就化为了烟尘,飘散在空气中。


  恍然之间,我才明悟过来。


  岸上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阿赞艾的月灵金瞳眼,这下是该知道他是张府后人的也都知道了,不该知道他是张府后人的也都知道了。


  那只河漂子大概就只是一个幌子,却骗的阿赞艾在人前用了月灵金瞳眼。


  黑漂子的事情大家也没心情去管了,连忙都淌水上了岸,bie在岸边接到阿赞艾的吩咐。立刻赶去找熟悉离开这附近水域的船老大,让我们包船快点离开这里。


  只要阿赞艾能够坐上去泰国的班机,基本上算是捡回一条命。


  那只河漂子被雄黄酒烧的已经都差不多了,被丢弃在水中,也没人搭理。就那么白生生的飘在水面上,虽然很多人扼腕痛惜,但是没人会去真的把她捞上来。


  万一再诈尸了怎么办


  没人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大家也都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我们这几个人,更是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离开这个阴谋诡计诡谲莫测的黄河小村。只觉得留在这里,会遇到更多倒霉的幺蛾子。


  “血是血”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心的喊了一声,黄河边上再次炸开了过,这次可没人在河下边。


  但是原本平静的河面上,就好像煮开了的开水的一样,有巨大的泡泡的在上面翻滚。


  翻滚泡泡全都是土黄色的泥水,却有一股子鲜红的血液在上面蔓延开去。


  那河漂子就扑在暗红色的血水当中,我一看心里面就起了疑虑,是不是那河漂子刚才差点被雄黄酒给弄死。


  现在打算要搞什么幺蛾子,来报复大家。


  其他人大概也是和我一个想法,都嚷嚷着是河尸报复,要么赶紧去找黄河会的捞尸人。把尸体给捞出来,普通的河凫子,就不要为了钱做那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


  下河捞已经诈尸的河飘,纯属作死。


  随着黄河之上变得血涌翻浆,而且那血水根本没有因为黄河之大,而被稀释。反倒是越来越浓郁,深红一片的就好像一锅番茄酱一样。


  我站在岸边上,都吓懵了。


  我张口哆嗦了一句,“河漂子有那么厉害吗居然招来那么多血水”


  这得是多么深的怨气啊


  “不是河漂子,似乎是更有趣的东西来了。”凌轩跟我一起站在岸边,低身下去,将我牛仔裤的裤腿往上翻卷。


  我这身牛仔裤是孕妇特别款,下面是收紧的小脚裤。


  上面则是加宽了的腰部,穿着还算合身。


  本来是穿热裤的,只是孕妇这个职业,又怕冷又怕热的。腿部又容易受寒,所以只能穿这牛仔裤包一包了。


  刚才下河,牛仔裤都被弄湿了,虽然太阳一晒就干了一些。


  却还是被凌轩细心的折起来,擦赶紧皮肤上的泥水,整个人也觉得清爽多了。


  河水里作怪的,居然不是那个女娃子河漂子。


  那回事什么东西


  bie走过来,满头大汗的跟我们讲,“只有一艘船肯给我们包船,要十倍的价格。如果不赶时间,要不明天走吧,今天都犯了河神的忌讳了。”


  “怎么连你都相信河神的什么忌讳今天不走,我们大家恐怕是要麻烦了。”阿赞把自己的钱包给bie,跟他说,“给他二十倍的费用,让他现在就开船。”


  整个条都被然的,如同血池一样的鲜红,居然还有船只肯为了钱开船。


  那我也是佩服

  bie拿了钱包,又跑去找那边的船老大。


  这边河面上,那脸面朝下,浮在女娃儿附近居然产生了一丝漩涡。漩涡激起了水花,带着这些血水,让整个河面都变得不平静起来。


  就连躲在阿赞艾小腿肚子附近的婴灵,都悄没声的爬出来偷看。


  它看了一眼河面,整个人紧张兮兮的,“阿爸,好多血啊,为什么河面上有那么多的血。我好害怕啊,阿爸”


  “阿爸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阿赞咳嗽了几声,他的脸已经被太阳光晒伤,脸上是通红一片。说不定等到回去的时候,脸上的皮肤就会开始驼皮。


  忽然,就从冒泡的血水里,浮起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一开始看起来四四方方的,像是一只大鱼什么的,弄得人心惶惶以为是女娃儿转世成了河神龙鱼来报复了。


  丁家全家老小,已经被拉到了河边,被硬逼着求那女娃儿河漂子的原谅。


  本来人家是村长,趾高气扬的。


  现在只能在村名的压迫下,磕头求饶,还不断的往河里丢献祭的东西。


  情况就是这么个样,当初把人害死的时候嚣张跋扈到了极点,此刻出了事是屁滚尿流的磕头求饶。


  大家都一致认定了,这女娃儿要是不原谅离开。


  就把姓丁的一家老小,包括村长那傻儿子,一块都扔下去喂鱼。


  否则这码头以后,还怎么继续让大家赚钱了

  可那东西上浮的过程极为的缓慢,等到它彻底到了水面上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这玩意是一个大家伙,因为上居然是一副棺材,那棺材还不是木头做的,而是实打实的石头棺材。


  一石头棺材浮在水面山,那可是违反物理原理的。


  棺材上的血水顺着棺材表面细致的线刻流了下去,覆在河面上居然特娘的就不动了。


  棺材盖上面却开始裂开一道缝,慢慢的居然裂成了两半。


  盖子从来两边,坠落到了水里。


  那棺材里睡了个穿着大红敛服的男子,那男子也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面部栩栩若生。五官更是精致的,好似能用巧匠用玉石仔细琢磨成的。


  美的浑然天成,毫无瑕疵。


  天上的一轮曜日,在此刻,特娘的都变成血日了。


  “阿赞,易夫人,易先生船家肯走了,要不要现在坐包船走”bie在此刻小跑着赶来了,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石棺。


  他也是瞬间石化,脸色煞白的呆立在附近。


  躺在石棺里的男子,仿佛被整个血日所照耀,却丝毫不怕正午的阳光。


  嘴角缓缓的扬起,诡秘的笑着,看着就邪恶无比。


  他的双目却还紧紧闭着,看着有点像假寐。


  倒抽了一口凉气,bie僵立了片刻之后,接连退后了好几步,“阿赞,阿赞艾,河底的恶鬼跑出来了,我们这样了还要渡河吗”


  bie的以前的胆子算是大了,并不是那么会大惊小怪的人,可是眼前这一幕算得上是惊世骇俗。


  要不是凌轩在身边,我浑身恶寒之下。


  可能膝盖骨一软,就软倒在地上了。


  谁说正午的时候阳间阳气最旺盛,一天十二个时辰,正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二点都是阳气最弱的时候。


  正午看起来日光十分的强盛,实则也是一天日头开始衰败的。


  凡事盛极必衰,到了抛物线的顶峰,势必会走下降趋势。


  那个男子躺在棺材里,散发这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恶臭,似乎是看似英俊潇洒。实则已经腐烂到了骨头里,整个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蓦地,他缓缓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这


  这特么的绝壁死诈尸了,躺在棺材的死人坐起来,岸边没有哪个人是不害怕的。爱看热闹是爱看热闹,可是这种时候当然是保命要紧。


  一时之间许多人都四散逃离,人群拥堵的码头一下就空旷下来。


  很多将船只停放在河边的船老大,连穿上的货物都不要了,丢下手中的杆子就跑路了。没人想跟棺材里的东西,面对面的较量。


  毕竟收妖抓鬼这些麻烦事,还是交给道士做比较容易。


  棺材旁边不断涌起的血水居然变成了莲花的形状,好似无数的莲花在棺材底部盛开,托举着棺材慢慢朝我们漂了过来。


  坐在棺材里的男子,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双眼猩红一片。


  在灼灼的血太阳之下居然站起了身子,身子似乎有些颀长,大概有一米八几的样子。和我们遥遥相对,他的手放下唇边,妖异的一抹唇。


  双眼似乎在看着我,唇角怪异的笑愈发浓烈了。


  这玩意认识我

  顾彬湘和阿赞两个人,已经警惕的分别拿出符箓。


  虽然一开始两个人并不熟悉,但是此刻配合的极为的默契,他们的样子蓄势待发。手里的符箓随时都可以打出去,防备眼前这个诡秘的男子突然袭击。


  我看了一眼顾彬湘,低声说道:“电冰箱千万不要乱出手,等他出手了再出手我们现在已经够倒霉了,一旦争斗,容易树敌过多,引火烧身。”


  假娇龙谋朝篡位,也就是这几年的时间。


  而棺材里的男子显然和我们不是一个年代的,矜贵的敛服加身,腰间竖着黑色的腰带,腰带上悬挂镶嵌了黑玉珍珠。


  看着就是个古代土豪级别的人,眼下苏醒了,应该不是假娇龙的人。


  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听妹妹的,我们先按兵不动。这僵尸活的年头久,也应该不是轻易能对付的。”阿赞艾这个干哥哥,可比顾彬湘这个曾经一直追随我的小跟班听话多了。


  听了我说的话,随手就将符箓收入怀中,握在掌中的小紫檀佛珠也顺势戴回手腕上。


  顾彬湘看到阿赞艾收回法器,这才收了自己的桃木剑。


  塞回背后的剑桥里,但是手依旧虚抓在剑柄上。


  只要这个棺材里的男子一有什么动静,他铁定就会在第一时间出手。


  “女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他赤红的双眼微微一眨,眼中那股红色的东西就好像薄膜一样的消退而下。


  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蕴气,妖冶之中居然还有些许的依赖和想念。


  邪门了


  一个千年僵尸说找老子找的好辛苦,老子才活了二十年出头啊。


  这特么在逗我吧


  可我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有一种无比熟悉的,血脉连着血脉的感觉,迷迷瞪瞪的就伸出手过去,“你你是谁”


  双手好想靠近他,触摸到他。


  他身上好似有与生俱来的魅惑的力量,让人的双眼视线无法离开他的身影。


  只觉得他脸上的五官轮廓,包括气度都和凌轩很像。


  要不是眉眼之间有些诧异之外,我可能都会认错人。


  为什么眼前棺材里的这个男子会和凌轩长得这样的相似

  恍然之间,这个棺材里的男子也找我伸出了手,我们的指尖距离的很近却迟迟没有触碰到一起,“我姓易,女人是不是时间太久,你把我忘记了。”


  那眼底的伤感,让我鼻子发酸。


  眼眶中似乎有透明的冰凉的液体在滚动,我明明不认识他,却好像认识了他好久好久。更有一种不敢再和他分开的感觉,终于,滚滚热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我哆嗦了唇,看向了凌轩。


  凌轩也蹙眉不已,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男子,手指头摸着自己的下巴。


  他似乎也在思索这个眼前男子的来历,深邃的眼眸中深沉而无法探究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身上的气势一时之间愈发的威严起来。


  似乎是高高在上的神王一般,睥睨着这个棺材里诡秘莫测的男子。


  我说:“我不认识你啊,你你和凌轩长那么帅,会不会是他的兄弟啊”


  棺材里的男子到底是谁

  居然也姓易,还从河底浮起来。


  棺材里的男子似乎有些惧怕凌轩的威严和气势,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的委屈的表情,却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他低着头,有些生气的郁闷道:“谁跟他是兄弟,我是”


  “他他过来了,恶鬼要过来了易夫人,不走吗”bie已经吓的魂飞魄散了,看他脸上冷汗涔涔恨不能立时离开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凌轩,“现在能走吗”


  这个玩意从棺材里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保住我们的船只,再来一次尸抱船。就这好似厉鬼一样的存在,一旦抱住了船身,我们这群人可是都要掉进河里喂鱼了。


  我见过顾彬湘掉水里的样子,更不想怀孕了,还要到脏水里滚一遭。


  “走怎么不能走,bie不要怕,这东西外强中干,看起很6。其实和废柴没什么两样的,所以我们按照计划包船离开,bie,你带路。”凌轩虽然有些不动声色,可眼角已经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飞笑。


  那丝笑容虽然隐藏的极深,但是却是那种真正的喜悦和开心。


  我不知道这黄河水被血染红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只是觉得凌轩的心头一定是有了秘密。


  他拉着我的手跟在bie的后面,我们集体都往包船的地方走去了。


  那个站在棺材里的英俊男子似乎是舍不得放我们走,大声的在我们身后呼喊,“女人,我还有很多要跟你讲,喂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发过誓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有些失落了。


  我一边跟着凌轩走,脑子里一边满是疑问,我除了发誓要生生世世跟凌轩在一起。好像没有做过任何不负责任,许诺人家一生的事情啊。


  是本大王遇到白痴了


  还是说,那家伙根本就认错人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在棺材里沉睡了不少时间,没有几千年也有几百年,脑子一时间短路了也很有可能。


  说不定,他就是把自己第一眼合眼缘的人,瞬间带入了自己的世界。


  上了那艘bie租来的小船,船老大是个白胡子老头,胡子都跟山羊胡子一般长了。


  嘴里还嘬着旱烟,看我们人都来齐了,就哼哼唧唧的问我们,“恩就这几个人,就愿意出六万块钱恩现在的年前人,真是原来越有钱了”


  “就是我们这几个人,船家,你可以开船了。”bie吩咐船家开船,可是那死老头是根本不怕死。


  在船头慢慢悠悠的拉缰绳,好像是一点都不怕棺材里那个男人。


  封初念脸色都吓得白了,“道士哥哥,真的没事情吗我看那个僵尸好想是千年尸王啊,初念要怕死了”


  本大王也要怕死了好不好

  也想发嗲的钻进凌轩怀里,寻求保护,可眼下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时候。


  我冷静的坐着,假装不受影响。


  大概花了五分多钟,老头船老大才解开了绳子,打开了发动机让船驶离岸边。这艘小破船,平时要是包下来大概也就三千吧,今儿算是破财消灾了。


  花了六万个大子儿,才把它给包下来。


  只见小船在发动机的驱动下,拨开了水面浓浓的血红的水,在河面上孤舟一叶的在往前开着。


  我看岸上的那些依旧不怕死围观的人,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虽然贵一点,不过,遇到这种事情。大概只有我这种老不死的,半个身体埋入黄土中的人才愿意带你们吧。”那个山羊胡子老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上雪白的山羊胡子,奸诈狡猾的笑了。


  岸边上忽然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呼喝声,那声音暴躁极了,“臭老头,你居然敢偷我的船,你这个无赖。老傻逼,快把我的船还我”


  这


  这船特么的是偷来的


  我们几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那在嘬旱烟的老头,老头脖子一缩,双手都举起来了,“被被发现了,如果你们介意的话,你们也可以把船开回去还给船主。小老儿把钱给你们,你们就花这些钱问问他带不带你们。”


  这话可真是说绝了,那船真正的主人肯在这种情况下带我们的概率,根本就不足十分之一。


  在我看来,还不如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尽量在晚上之前回到鱼骨村,这样最晚,第二天早晨就能赶到大城市里。连夜让车来接送,坐最早的班机离开。


  只有阿赞艾安全了,我才能松一口气。


  我没说话,顾彬湘沉声说道:“偷人的船不好吧,这边的老乡就指着这个吃饭。要是船丢了,就跟命丢了没什么两样。”


  他倒是挺会关心人的,我们的脑袋才挂在裤腰带上呢。


  也不知道那石棺里的千年尸王,到底是什么来头,都开出这么远了。从窗户往外面看,特么的还是一片的血红。


  黄河都快被这片血液,染成了红河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船是不是偷来的,而是这个船老大会不会开船,开船可是要讲究技术的。黄河上泥沙淤积,一不小心就会卡在浅滩上。”阿赞艾阴沉了面色,冷然看着那个满脸尴尬的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一副心虚的样子,猥琐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就是转方向盘吗这个我以前开过拖拉机的。”


  “开过拖拉机”阿赞艾的脸色一片阴沉,就差气的让bie把丢到河里喂鱼。


  bie也的确这么做的,双手抓住了那老头洗的发白的衬衫威胁道:“开船和开拖拉机能一样吗黄河九曲十八弯,不熟悉水域的人,根本开不到岸边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坑我们钱了”


  这还用问吗


  这死老头,一看就是故意来坑我们钱的。


  那棺材男出来的时候,码头上一片混乱,原本的船老大应该是吓跑了。这老头趁乱看到有人包船,干脆就顺杆子往上爬,夸了海口说自己是船老大。


  结果是个不会开船的怂货,一开始还装清高,现在装逼装的都要把我们害死了。


  老头不停的咳嗽,似乎被旱烟给呛到了,“那现在怎么办啊把船开回去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把这死老头给我扔进河里,看了就烦。”阿赞艾一直给我的感觉就是温和待人,没想到也是一个小暴脾气的人。


  他起身准备从船舱里走出去,但是身体十分孱弱,走一步晃三晃。


  bie手里控制的船老大,一时没办法扶他,顾彬湘却在此时上前将阿赞艾扶住,“我扶你出去,你你是要去开船吗”


  “我现在使不上气力,顾先生,你学过开车吗”阿赞艾扶着上了狂风凛冽的甲板,这只船并不大,在奔腾的波浪中就跟一片没有任何依靠的叶子一般。


  仿佛河浪只要变大,就会倾覆在河面之上。


  顾彬湘摇头,“我没学过,不过我开过卡丁车。”


  “这这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一定的基础,恐怕在黄河上,要开不好船的。”阿赞艾忧心忡忡,我也在想没人开船怎么办。


  这时候封初念忽然开口了,小声的说道:“不如让轩哥哥试试吧,轩哥哥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封家丫头,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厉害的”凌轩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司机开船,他正低着头玩手机。


  或者说低头研究着什么资料,刚才看手机的时候,好似将所有的事情都置身事外了。


  双目聚精会神的盯着,此刻反应封初念,都没能让他转移视线。


  封初念以前很崇拜凌轩,现在看到凌轩就跟猫见了耗子一样的害怕,脖子一缩躲到了顾彬湘的身后,“人家的直觉一直很准,而且而且你不用装了,你就是阴间的鬼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活了辣么久,肯定会开船的”


  “我是会开船,不过这样的船还从没有过经验。”凌轩微微抬头,顺手把手机塞进裤兜里,问我,“顾大王,你希望我来开船吗”


  “当然,我还想和你一起去驾驶室里,感觉还蛮酷的。”我假装很兴奋,从疲惫中强打精神的说。


  现在是真的把莲心当糖吃了,明明心里一片担忧,却依旧强颜欢笑。


  我现在心情抑郁,其实就想呆在船舱里,什么都不去想。


  只等着所有的事情过去,这样大概才会缓解,我内心当中的压力。


  凌轩无所谓的抬了抬嘴角,拉着我进驾驶室,“那就开着玩玩么,牧寒,你负责用金瞳眼在查探水域当中的变化。我们相互配合,应该能到。”


  阿赞艾见凌轩和我在驾驶室里,举起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愿意充当人肉搜索器。


  本来阿赞艾的眼睛,根本不能随意使用。


  现在反正他在那么多人面前用过,眼下也只好破罐破摔了,只希望在离开国内之前。娇龙还没有跟我们翻脸,否则后面的路就难走了。


  站在这个位置,俯瞰这黄河的水天一色,心里头压抑的感觉似乎才散去了。唯一让人头疼的是,无论船只开了多久近处的河水,依旧是血一样的红。


  就跟这船来了大姨妈一样,走哪儿漏哪儿。


  我反正是佩服死那个千年僵尸王了,居然能把血液,污染到整个黄河。要不是他那么恐怖莫测,我都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凌轩单手开着船,双眼盯着阿赞的手势,开的十分的顺利。


  我忽然有些好奇了,就问他:“开船好像挺简单的,也不比卡丁车难多少,我玩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凌轩到了我的身后,双手从后面抓住我的臂膀,手把手的将我开船。


  开船的方向盘和汽车的方向盘虽然长得类似,但是需要的力道真是不容小觑,刚才凌轩居然单手开船。


  我的手在方向盘上转了一会儿,就搞不清楚东西南北。


  手臂也很酸


  因为水面上没有道路,也没有标牌,最好还不能逆水行船。反正就是各种的不容易,玩了一会儿,我就汗流浃背彻底是败给了一艘船。


  正松手“还政”凌轩,封初念突然一惊一乍的尖叫起来,“僵尸僵尸跟过来了,道士哥哥,我害怕。他他肯定是这么一路跟着我们过来的”


  僵尸

  哪儿有僵尸啊

  我看前路是夕阳西下,美景良辰,火红的圆日正悬挂在水面的上方。按照这个速度,在天黑以前肯定能回到鱼骨村。


  不过,就见甲板上的顾彬湘已然抽出了桃木剑,半长不短的乌发在风中凌乱着。


  阿赞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凝重。


  这么说那僵尸是真的跟上来了,可是他怎么做到的


  别告诉我说一直僵尸特娘的还会游泳

  我狐疑的往后看了一眼,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了,那只面貌清俊异常的僵尸站在石头棺材里。


  棺材下面依旧是雪莲盛开,一路推着他脚下的石棺,就这么跟着我们的船。


  我说呢,咱们的船下边怎么都血啊,还以为是船来了大姨妈呢。


  我身子一颤,“他他怎么跟我们啊,凌轩他不会想干什么吧我们该怎么办啊”


  “跳梁小丑罢了,量他也不敢做什么。”凌轩单手拿着烟,回头看了一眼,眼底充满了蔑视和不懈。


  他一边嘴里抽着烟,一边看着火红的夕阳,冷峻的问我:“那家伙长得像我吗”


  这个问题好突然,似乎有什么深意一样。


  我不敢直接回答,留了个心眼儿,“我我没怎么看清,不过五官上,是有那么一点相似。不过他的气质不及你”万一

  “是我帅还是他帅”凌轩非常认真的把我壁咚在了船舱内,还问了我这么奇怪的一个问题。


  我看着他深邃一片,十分执着的乌眸,咬着唇,“当然是你,你是我的丈夫,在我的眼中你的颜值是世界第一。”


  “顾大王,若我不是你的丈夫,我们俩谁好看”凌轩单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唇边妖异的扬起,似乎很在意他俩颜值之间的高下。


  他唇邪异的表情太诡异了,就和棺材里那个男子脸上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一时间,我都以为自己幻觉了。


  差点就把这俩人的身份,都给重叠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努力把脑子里的幻觉甩出去,伸手抱住了凌轩,“我就觉得你好看,那个千年僵尸和你长的再像,也总归只是冒牌货。”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里的好奇心是根本抑制不住的。


  说实话,我可好奇他为什么和凌轩长得那么相似,而且身上那种潜在的腹黑气质也有些许的雷同。


  该不会是凌轩的兄弟吧

  凌轩好像很满意我的回答,单手搂住了我,另一只手默默的开船,“那就不要回头看他,你眼里只能有我。”


  “恩。”我应了一声,也没打算回头看他。


  一个拉风的拿棺材板子,当做是汽船的千年僵尸,还真是有点不忍直视呢


  天色渐晚,很快船只就靠近了鱼骨村的岸边。


  岸边似乎有篝火在猛烈的跳动,在举行某种仪式一样,有很多人在河边的篝火附近围观着。还有不少吹吹打打的声音有些刺耳的传入耳中,那乐声虽然节奏很快,却一听就感觉到沉重压抑。


  特别像是,给死人做法事的乐声。


  这么多人都在河边,要是看到有一人坐着棺材船过来,那还不得活活的吓死啊。我当然紧张这个事,所以才回头看了一眼。


  船后面没有棺材了,那个千年僵尸似乎也挺识趣的。


  到了人多的地方,自己老老实实的消失,只留下河面上的几个血红的泡泡。而且随着我们开的船只,逐渐靠近鱼骨村的岸边,血水也越来越淡。


  最后被河水稀释的看不见了,好像跟着那棺材男一起消失了。


  船只靠岸,大家下去的时候,的确是没看到那个偷船的白胡子老头。虽然我没看见bie亲手把他丢到河里,但是应该是扔下去了。


  要把他扔下去的时候,船也没开出去多远。


  黄河边上的人,几乎都是水性极佳的,老头如果不是不会游泳。


  拼了老命的去游,应该能游回去。


  走上了岸,阿赞艾和村民很熟悉,就上去过问他们在干嘛,“几位老乡在祭祀谁我虽然常常来鱼骨村,但是很少见到你们举行这样的祭祀,你们要祭祀的人很德高望重吧。”


  不知道是不是阿赞艾问的话有问题,大家都是一片沉默,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阴沉和警惕。眼睛都用怪异的眼神,扫视着我们。


  河边的篝火依旧在烧,火焰中,还能看见依旧还有些形状的纸人纸房子纸车纸马。这可不是篝火晚会,这是给死人少东西呢。


  而且烧的东西还不少,非常的隆重。


  我指了一下旁边的花圈,说道:“花圈上好像有字,这个这个花圈似乎是送给”


  送给智者的

  我大吃一惊,整个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


  在我们离开鱼骨村的时候,智者的身体还很健朗,看不出有任何的疾病。怎么我们离开才三四天的样子,智者就一命呜呼了。


  这样的花圈还有很多,摆满了篝火周围的滩涂。


  阿赞艾比我可惊讶多了,沉默的看着那些花圈很久,整个人身上冒出的都是阴冷的气息,“智者死了我们离开的时候,到底发生的了什么事。”


  这是我见过的,阿赞艾最恐怖的样子。


  不仅让我微微有些害怕他的气势,就连那些鱼骨村的村民也有些胆寒。


  他们畏惧的看着,半晌都没人说话。


  “我们阿赞问你们话呢”bie简直是将马仔的工作进行到底,一口浓重的泰普逼问着河边的村民。


  大概是bie再怎么凶神恶煞,看起来都比阿赞艾好欺负。


  村民们从害怕,变得理智气壮。


  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健壮的妇女,先开口道:“智者死了,我们也很难过。他年事已高,到了年纪死了很正常吧。”


  阿赞艾没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个妇女。


  妇女皱了眉头,她身边的那个男子似乎是她老公,“瓜婆娘,别说话,智者的死虽然和我们没关系。不过,他要是死了,以后村子就少了德高望重的长辈了。”


  “是啊,是啊”


  其他村民也随声附和,表示支持这个男子的说法。


  只是眼中,多少有点心虚。


  就连我都能看出来,这帮村民在我们离开了之后,一定做了什么连他们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阿赞艾眼中是一片的颓然,似乎是不想再跟这帮烧东西给阿赞的村民一般见识。


  逝者已矣,再怎么追究,人死也不能复生啊。


  忽然,河边的另一头,跑来一个孩子,“他们撒谎,智者爷爷就是他们害死的。这几天有人陆续昏倒,送到城里的医院,都是缺血症。一个个都怕死,就听人说的谗言,去坑害智者爷爷”


  “你这个小孩别乱说话,我们什么时候坑害智者了。”


  “就是智者德高望重,我们怎么可能坑害他,你一个毛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村民们很激动,抄起了地上的家伙事儿,看来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凌轩距离这个孩子有一段路途,身子微微一闪,却来到了那孩子身边。抬手拉着那孩子的手腕,转眼又到了我们身边。


  这一下的速度,就跟光速差不多,大家几乎都没看清。


  凌轩一下就变成了跟神人一般的存在,一个两个的村民下跪了以后,其他的村民也挨个的跟着跪在了地上。


  之前他们还一副狂得要死的样子,此刻又如此卑微。


  只能证明,这些村民迷信到了极点。


  他们战战兢兢的跪着,“神人,您是神人吗居然会瞬移”


  “我是神人,所以你们一定要乖乖说实话,告诉我。你们都对智者做了什么”凌轩玩世不恭的问着,他身后那个孩子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但是一双乌眸,十分倔强凶狠的瞪着那些村民。


  村民们支支吾吾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终于是说了,说是村人得病,而且是每家每户的每个人都有得病。


  比较严重的,半天就死了。


  家里有点钱的就送去火葬场,没钱可能,就只能扔河里。


  让自己的亲人,成了河漂子。


  当然扔河里是比较极端的做法,挖个坑儿埋了,这样还是能做到的。只是现在是夏天,尸体很容易发臭,大家都得了重病。


  哪有力气挖坑埋人啊,为了不让霍乱滋生蔓延,很多死了的人就是扔河里。


  这样的事情发生两天大家就都慌了神,好在黄河会的新任会长来了,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女会长亲自过来为大家解决问题。


  指点村民,大家是得了会传染的,缺血症。


  只要吃智者家鱼缸里养的龙鱼炖的汤,院子里关着的凰鸡做的下酒菜,大家都会没事的。


  为了活命,大家都去求智者。


  智者不同意,干脆就闯进智者家,将凰鸡和龙鱼都抢了。


  为了救命,村民们用一口大锅将鱼和鸡一锅炖了,分而食之。


  那汤果真有奇效,大家第二天就没事了。


  可当晚智者全家人就遭殃了,一晚上都悬梁自尽了。


  就连最小的婴儿,也跟荡秋千似的,挂在了房梁上垂下的一根麻绳上。


  这下大家才觉得事情大条了,只是吃了凰鸡和龙鱼做的汤,他们的确病都好了。所以心中也没什么愧疚,智者作为德高望重的老人死了,那就随便做个法事凑合吧。


  那龙鱼和凰鸡可是守护智者家的,一旦死了,那智者家风水阵就破了。


  出这个主意的人,是什么居心可以一目了然。


  说来我才是黄河会的会长啊,怎么又轮到了一个小姑娘坐上去了

  难道娇龙对于会长的位置,也十分热衷


  凌轩蹙眉,抬手就摁住一个村民的脉搏。


  片刻之后便确诊收手,冷然道:“这不是缺血症,更不会传染,是有看不见的水鬼在你们身上吸血。这个智者死的倒冤”


  “遭了”阿赞艾脸色一白,连忙问道,“黑驴将军庙还在吗”


  “什么黑驴将军庙啊”大家听不懂。


  阿赞艾气恼的就快速的朝村子的中心位置走去,冷然的就说道:“是鱼骨宗庙,那是保护全村人性命的。一旦被破去,那村里的人可都活不成了”


  别的话还好,就这一句话,简直就是平地一声炸雷啊。


  大家也都忘了要跪拜凌轩这尊会瞬移的大神了,里可是疯了一样的跟在阿赞艾的屁股后面,去鱼骨宗庙一探究竟。


  我都不想过去了,水鬼若能吸人血。


  就证明了黑驴将军庙是真的给人破去了,否则有黑驴将军这尊大神罩着,鱼骨村里的人其实没什么恶鬼能作弄。


  之前水鬼到处作乱,欺负的也就是我们这些外乡人。


  从没听说,有那个人突然暴毙。


  说明水鬼还是怕黑驴将军的气势的,眼下

  怕是不好说了。


  凌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搂住我的圆滚滚的腰腹,漫不经心的跟到了鱼骨宗庙。


  那个鱼骨宗庙到了晚上还有人烧香拜祭,看起来香火鼎盛。


  很多村民都松了口气,纷纷进庙想要上香。


  阿赞艾却盯着外面绑驴的石磨,石磨上面是一滩血迹,旁边有一张血迹斑斑的动物的皮革。


  上面的血早干透了,如果没有预料错,这张皮子就是那只可怜的黑驴将军的驴皮。


  阿赞艾蹲下身,细长干瘦的指尖触摸了一下黑驴将军的皮,“这件事都是因为我,先破智者家的风水,只要智者一死。杀黑驴将军就不会有人来阻止,妹妹从小家人就说我是灾星,我可能真的是灾星”


  “蒋牧寒,你你脑袋抽风了啊”我有气无力的叱骂了一句阿赞艾,提着他的胳膊起来,“这个村子有问题,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只要能早一步去到国外,你就安全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智者家里的回忆,只觉得智者家那个年迈,却跟他十分恩爱的老伴。


  在做油泼面的画面,依旧逼真的出现在眼前。


  阿赞艾很轻,哪怕我难过的手臂颤抖乏力,却依旧把他给拉起来了。


  他低声说:“水鬼很快就会在黄河沿岸,根据水道的流向,不断的扩散。四处安家妹妹,我们我们真的可以丢下他们自己离开吗”


  阿赞艾双眼已然变成了黄金色,四下的扫视着,他只有这样的状态才能看的见水鬼。


  我问他:“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你也可以一起看看的。”


  他的一只手我在我的手腕上,使得我也能看到周围那些看不见的水鬼,水鬼的样子都是拇指大小的人形鬼魅。


  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贪婪的从人的脊骨位置,吮吸着血液。


  而且在不同的人之间来回交换,小小的身体灵活的上蹿下跳的,活像是我们屯里闹蝗灾的时候出现的蝗虫蚂蚱。


  “我我觉得我们能力有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能找到三张美人图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有些冷血的说着,心里面根本不想帮这些村民。


  是他们自己杀死了唯一能保护他们的智者,那我们这帮人,也不是救世主。凭什么要冒着捅出幺蛾子的后果,去保护他们

  轻轻的我就挣脱开阿赞的手,皱着眉头低声的说道:“我还是觉得,这是一个陷阱,我们不该在这里多留。”


  听了我的话,阿赞艾显然是陷入了犹豫。


  把这么多人的性命,都置之不理,可能要不了一两天。整个村里的人都会被这些水鬼吸成干尸,让这个平日里热闹的小村,变成一座死城。


  别说是阿赞艾了,换做谁也不忍心。


  一部分村民进去祭拜鱼骨庙中的牌位,一部分村民还在外面,看到阿赞艾的样子难免觉得奇怪。


  于是,就有人问阿赞艾,“鱼骨宗庙没事,阿赞您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阿赞艾冰冷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揶揄,指着地上血淋淋的驴皮,“是谁让你们剥的”


  “杀个驴么,您作为阿赞艾,至于这么生气么它养在这里这么久了,从没干过活儿,也不算是卸磨杀驴。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倒不如杀了,做碗驴肉面。”村民吃驴肉都吃习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阿赞艾叹了口气,“黑驴能是普通的驴吗我从没听过,有人敢吃黑驴肉的。”


  这一下旁边的村民都愣住了,不过脸上都没有害怕的表情。


  毕竟这驴肉吃都吃了,难不成还能吐出来

  大伙儿都面面相觑,不过却并不当一回事,已经有人开始无聊的打呵欠。开口问阿赞艾,这大晚上能不能让大伙儿把河边的火熄灭,然后回家睡觉。


  这里的老乡很多下午四点就吃饭了,五六点已经躺在床上了。


  现在都是半夜了,他们瞌睡虫上脑,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之死到了生死攸关,却浑然不自知,也不知道是幸运呢,还是可悲到了极点。


  阿赞艾已然是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这座是黑驴将军庙,实际上真正保护大家的,是门口石磨上的黑驴将军。现在黑驴将军已死,黄河水道的水鬼部分白天黑夜的就会出来害人。不管你们愿不愿相信我的话,若想活命,今夜就离开鱼骨村吧。否则,继续呆在这村里的人,绝活不过三日”


  活不过三日这种话,还是生生把人都吓一跳。


  大伙儿都七嘴八舌的问阿赞艾是怎么回事,阿赞艾只是连连摇头,让bie给大家发泰国符咒。


  让大家如果要离开鱼骨村,随身佩戴符箓,就能防止水鬼跟着。


  村民里有胆小怕死的,拿了符箓,连夜就离开了。


  也有不信邪的,符箓虽然揣在兜里,却死活不可离开。


  遇到这样的,我们也没办法,刚好村里有人要出去。村子里也有几辆拖拉机,还有越野跑车,我们跟过去借了一辆。


  bie负责开车,直接将车子沿着村里的大路,直接开出去。


  夜晚的时候,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这个村子里也没有安装路灯,黑灯瞎火的是一片的黑暗,只能用车子的远程灯光照亮着前路。


  封初念从刚才上车,一直就喊着自己脖子疼。


  顾彬湘一开始帮着封初念揉脖子,结果他的手上也开始疼,“易大哥,您是灵医,您帮我看看。我手掌和手腕,就好像被滚烫的铁锥刺伤了一样,很是难受。”


  罗盘在顾彬湘手中拿着,可罗盘上的指针,却跟喝醉酒的醉汉没什么两样。


  居然子啊高速的旋转着,既不指北,也不指着妖魔鬼怪。


  就是四处乱转,看着人眼睛就花。


  凌轩扫了一眼顾彬湘的手腕,唇角一扬,“至少有四只水鬼趴在上面吸血,你觉得这样能不疼吗”


  “原来我也被水鬼缠上了”顾彬湘吃了一惊,赶紧在车上念三清咒驱邪,然后又刺破自己中指的手指头。


  用自己的纯阳之血,来净化封初念身上的水鬼。


  这俩人身上的水鬼一驱散,在皮肤上缓缓的蒸腾起,黑色的烟雾。


  没一会儿,封初念就高兴的亲了一口顾彬湘的侧脸,“道士哥哥,你好厉害。初念的脖子已经不疼了,要不是道士哥哥及时出手,初念就被水鬼活吃了。”


  “初念,你能不能不要亲我”顾彬湘脸红了,一本正经的问封初念,“我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封初念才不管这些呢,直接抱住了顾彬湘,“你喜欢就喜欢呗,只要不阻止我跟着你,阻止我喜欢你。那初念就已经很知足了”


  最美就是少女温柔乡,顾彬湘被搂着,浑身僵硬动不敢动一下。


  凌轩的手指头,就像变魔术一样,在我的发丝还有脊背上摸了一圈。看样子像是揩油,可是从他的指尖之上,冒出来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这说明,我身上也有水鬼,且被他给揪出来了。


  这些水鬼真是好生的厉害,无声无息的就攀附在人的身上,而且人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者说身体内修行比较强的人,会觉得刺痛难受。


  但是我这种普通人,就跟蚊子咬的感觉差不多。


  车子眼看就要到村口了,凌轩的手忽然一紧我的手脖子,两只手都握在了我的手上,“顾大王,今天晚上,怕是想走也不能走的那么容易了”


  怎么

  这大半夜,还有人要拦着我们不成

  村口有很多私家车在往外开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忽然一只干枯的血手,猛然就击中了窗户前面的挡风玻璃,一个男人如同干尸一般苍白干瘪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它斜坐在引擎盖上,冰冷的干枯的双眼,冷漠的看着车内的我们,“凌轩大人和鬼母娘娘不在府中养胎,怎么有心情到了黄河边上旅游呢”


  这话说得颇具现代感,还不像是一只阴间的鬼能说出来的。


  而我们的车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逼停了。


  “原来是鬼将大人,我都说了,我妻子不习惯您这个长相。你怎么就听了不信,非得要出来吓她呢”凌轩打开车门,走到了外面。


  他斜靠在车窗上,眸光冷漠的看着那个身材如同干尸,却非要穿着宽宽大大战袍的鬼将。鬼将的身上有一股阴冷的气势,似乎来者不善。


  鬼将冷着一张干尸脸,“我今夜不是出来吓你的,既然娇龙和你有了约定。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今晚只是想向你讨要一个人。”


  “你该不会是想要蒋牧寒吧”凌轩往嘴里塞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一口烟雾轻蔑的就喷在了那鬼将的脸上,鬼将满脸都是粘稠的血液,而且脸色发白。


  被这一口气吹的,紧绷的眉骨一蹙,“你果然是步步为营,留了张府后人在身边,不然想也知道。你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吞食神农鼎炼出的妖丹”


  “您还真是溺爱女儿,溺爱的都没有原则,她服用妖丹你不阻止。现在我手上有张府后人,你亲自来跟我抢,如果这个娇龙是个假的。不知道鬼将您该作何感想”凌轩敲了敲车窗,看似是不经意的瞧着。


  顾彬湘却一眼看出门道:“他好像再敲摩斯密码。”


  “易先生让我们开车先走,bie,你快开车。”阿赞艾吩咐bie开车。


  车子才刚刚听见启动油门的时候,我的脚踝上就被一个湿冷冰凉的东西抓住了。这一下可把我给吓了一跳,车门居然悄无声息的在另一边打开了。


  一只湿冷的女人的手,抓着我的脚踝就把我跟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这一猝不及防,却是让我摔了个半死。


  刚启动的车也因为我停了,顾彬湘从车子上冲下来,一双眼睛都充血了。背上背的桃木剑瞬间就拔下来,身上更是杀气腾腾,“顾星顾星星别怕我来救你了了”


  这一句别怕,似乎迸发了无数,压抑在胸口的感情。


  好像烈火烧心一般,让我身子微微一震,只觉得以前跟着我的那个讲义气的小跟班顾彬湘又回来了。


  虽然我是即将临盆的孕妇,可我行动依旧不迟缓。


  不等顾彬湘把剑出来,插在口袋里的断魂刀已经出鞘了,随手就把那只恐怖的涂满了鲜红手指甲的手剁下来了。


  我喘着气,对顾彬湘说道:“谁用你救啊,我没事”


  他蹙眉,不说话。


  凌轩已经赶到了我身边,抬脚就把抓住我脚脖子的水鬼,踹下了深井,“鬼将大人,买卖不在仁义在,你得不到张府后人。也不必动我的妻子吧我和娇龙之间可是有约定在的,你不会这么快就想撕毁契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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