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他对你不敬,就该死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28966
  最后一段声音,这孩子故意在管家面前灭掉。


  那声音小的连我都要很仔细听,才能听清楚,听完佘小宝说的全部话语。我只觉得浑身都是毛骨悚然,只觉得这孩子真的是有着预知一切的能力。


  连明天,会来人登门拜访这样的事情,都能知道。


  那么

  易凌轩之强大,他会知道这些吗

  不过这至阴童子佘小宝,是不是真的有这样强大的预测未来,化解吉凶的能力。还得等到明天,看看它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来找凌轩。


  侧耳听着至阴童子佘小宝诡秘的轻声耳语,就见到门口进来了一个穿着女仆装的佣人,佣人在鞠了一个躬,“少夫人,管家,外面又来了一批学者,要见凌轩少爷。”


  “你没和他们说吗少爷今天不在,让他们改天过来。”管家脸上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似乎对这些学者,比对至阴童子还讨厌。


  挥手的样子,更像是赶苍蝇一样。


  佣人脸上的表情很尴尬,“我说了,可是可是他们非说我骗他们。还还来了一个一个军衔比比凌轩少爷还厉害的老男人,我们我们都拦不住他。”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仔细去观察她。


  发现她大概是一路小跑来报信的,所以额头上才会出了这么多的细汗,鞋子都跑脱了跟。光洁白皙的脚跟,都踩在鞋跟的外面。


  看来外面的尸化之症,应该是严重到了一定的地步,才会由一个有军衔身份的人亲自来找凌轩。


  可惜凌轩回到了棺材里修行,此刻不一定能出来见客。


  “我知道了,他们不熟悉宅中的构造,还要找一会儿才会上这儿来。你和少夫人一起,去前厅招待他们。我想办法通知凌轩少爷吧,否则以我们这些人的能力,恐怕镇不住这个场面。”管家当机立断,吩咐我和佣人一起去前厅见客。


  我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宝,“那那小宝呢它交给谁照顾”


  我是担心,佘小宝没人看着,会发生什么特殊的意外。


  这小子是至阴童子,不看着它,我放心不下。


  可是带着一只古曼童去见那些专家学者,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们给吓着。


  “带着吧,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知道养小鬼的这些事。”管家已经转动了烛台,从地板上居然开了一个暗门。


  那暗门下面是漆黑一片,就跟深渊一样,看不到任何的楼梯阶梯之类的。唯有深渊深处缓缓飘上来的黑色的鬼气,才打开这么一会儿。


  就见到无数黑色的人的手臂,从下面长牙五爪的身上来。


  好像是不顾一切,要从深渊逃离的恶鬼。


  我吓得退后了半步,我可从来不知道在我们所睡的房间下面,是这样一个恐怖的空间。管家神色镇定,扶住了我一下,身子灵活的就跳入了黑色的空间当中。


  转眼间,人就不见了。


  女佣把蜡烛的烛台转回来,地上的那块暗门立刻就不见了,她低头对我说道:“少夫人,请您跟着我移步前厅吧。”


  跟着她,饶过复杂的路径,进了前厅。


  前厅门口站了两个漂亮女佣,里面竖排的八仙桌边上,坐了四五个的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堂前的排位前,背对着我们,负手站立了一位男子。


  男子穿着军装,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就转过头来看过来,“这位就是易夫人吧”


  “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见到长官应有的礼仪,只知道他胸口别着一排的军徽,只是老子看不懂而已。


  他倒也不客气,伸手说道:“夫人坐吧。”


  “您是长辈,您都不坐,我哪儿有脸腆着脸坐下。”我故作辛劳的扶着腰部,装作怀孕很累的样子。


  实际上这肚子也就五六个月的样子,依旧是上能爬墙,下能猴子捞月。


  心想着,我这么个孕妇,你总不能为难我吧。


  他冷脸就坐下了,“少校人呢让他来见我”


  这老爷子真够拽的,冷哼哼的就要凌轩过来见他。


  我脸上僵笑着,假装笨拙的坐下,“他他不在家。”


  “屁不在家,你这女娃子嫁给他,成了易夫人跟着这小子还学会撒谎了。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外面,也没见他出来。”那男子面带些许愠色的叱责我。


  他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多岁吧,头发虽然是一片漆黑。


  但脸上皱纹深深,明显发色是染的。


  目光却清癯坚毅,仿佛随时都能看到他身体深处,铁一般的军魂。


  他气场大概是太大了,所以周围的几个学者,全都低着头一个都不敢抬头看他。有的身体甚至紧张的直打哆嗦,看样子是很怕这个老爷子。


  我顾大王连阎君的魅惑都扛过,像这样的老爷子,虽然心怀敬畏。


  却绝对不会恐惧到浑身

  搂在我怀中的至阴童子佘小宝,它似乎很不喜欢这位中年长官身上天然形成的浩然正气,龇着牙做出了诡异的一张小脸。


  眼睛都凹进去了,只能看到赤色的瞳仁。


  十根手指头猛然就长出了匕首一样的手指甲,又长又利,眼底却带着一丝的惧意。这小子刚刚提到阎君都不怎么害怕,却看到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修行之力的人,居然是紧张到了这个地步。


  我揉了揉佘小宝的头发,想让它安静下来。


  可它浑身的毛发都立起来了,就跟炸毛了的猫咪一样,依旧是紧绷到了极点。


  额角的汗液落了下来,我蹙着眉头,回答了一句,“您找他无非是因为因为尸化之症无法控制,想让他帮着解决。可他没有义务专门收拾这些烂摊子吧他他现在身体不好,你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有些事情你们就不能自己解决吗”


  这话越说下去就显得越没情商,我又不是在和普通人理论。


  对方可是长官,我这样普通的人,胆敢和他这般说话。


  坐在位置上的其中一个男子,虽然穿着西装革履,但是脸上的五官斧凿一般极为刚毅,“你怎么能这样和长官说话,要不是担心疾病蔓延的太厉害,他怎么会放下身份,亲自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拜访呢”


  言语之间,颇为的严厉。


  突然,我怀中的佘小宝两眼之中流出两道血泪,身上的戾气迸发出来。感觉到它好像什么激怒了一样,要发动某种攻击。


  赶忙抱紧,却根本控制不住它冰凉娇小的身体。


  就见到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它行动迅捷,转眼之间就见到佘小宝短小的藕臂搂住了这个男子的脖子。


  张嘴就用倒刺一般的牙齿,咬住了人家的动脉。


  血液顷刻之间就崩出来了,飞溅起来有一尺多高,看得人都是目瞪口呆。


  老子心头一凉,心里面呜呼哀哉,这一下


  可怎么收场啊


  就连那有些上了年纪的长官,脸上都是一片惊色,更别提其他的那些学者。看我都跟看怪物一样,好像是老子用了什么邪法,把眼前这个钢铁般的男子弄的鲜血横飞。


  大家纷纷都后知后觉的惊呼了一声:“姜武,姜武,你没事吧”


  至阴童子不受控制突然袭击人,还搂着这个叫姜武的人的脖子疯狂的吸血,就见到姜武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没三秒过去,他便面色惨白,身子开始抽搐。


  难怪凌轩要提醒我,小心这只至阴童子。


  它身上残忍冷厉的鬼气,是根本就不受控制的,突然之间就会对人发难。我总不能看着它在这个地方杀人,也是别无他法。


  从口袋里抽出了断魂刀,架在这孩子细腻的脖颈上,“松开他。”


  “姐姐,他对你不敬,就该死”至阴童子佘小宝满身的戾气,它似乎对血有一种让贪婪妄想到了极致的狂热。


  这种嗜血戾气,让我的灵魂仿佛都跟着战栗和寒冷。


  我特别怕在这些社会地位颇高的人面前,控制不住局面,给凌轩带来任何的麻烦。断魂刀已经切入了这个孩子的肌理,只要它再敢下嘴,脑袋铁定被我剁下来。


  它收嘴了,脸上却还带着不甘心,小手不肯松开姜武的脖颈。


  可事实上,是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穿着军装的长官脸上的表情一凛,似乎带了雷霆盛怒,他在质问我:“易夫人,我们不过是有急事见他,你又何必下这样的狠手。他是跟着我的一名战士,保家卫国除暴安良。你要想动手,就拿刀指着我,而不是对付他。”


  奶奶的熊的,我可倒大霉了。


  都是因为这只可恶的至阴童子,本来我要出刀对付佘小宝的,结果这些家伙看不见佘小宝。


  就觉得我是拿刀对着姜武

  我百口莫辩,依旧冷冷的看着至阴童子,“妈的,老子今天要被你害死了,还不给我下来。”


  抓住了它的后衣领,想把它给拽下来,这小东西的脖子上已经被切出了很深的口子。如果断魂刀再深那么几毫米,这小东西估计就没命了。


  小东西受伤了,四肢都变得绵软了。


  随手就被我拎起来,毫无爱心的就扔在了地上。


  佘小宝被我伤了脖子,又被狠心的摔在地上。


  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是那种特别怨恨我的目光。


  却还是巴巴拖着脚踝上沉重的秤砣,我朝我爬过来,抱住了我的脚踝藏在我身后。


  它也是厉害,脚踝上绑着秤砣,都能跳出去咬人。


  敢情之前行动不便,脚踝流血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在那一刻,我突然间有那么一丢丢后悔,对佘姿曼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一会儿佘姿曼要是过来了,看到孩子伤成这样,那我俩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那可是过命的交情,说起来,老子还真舍不得。


  姜武脖子上被咬了一口,可大概没有彻底被咬中要害,其他几个人已经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将受伤的姜武扶起来,而在我的太阳穴上,却顶了一只黑洞洞的冰冷的筒状金属。


  那一刻,我都能想象到,我脑子被一子弹打开花的样子。


  身子猛的一颤,牙关都打哆嗦了。


  任凭我平时胆子再大,面对随时要吃枪子儿的境况,怂的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胃里头发寒,四肢都冰凉的。


  一旁的佣人,全都花容失色,可眼底却有要冲上来救人的冲动,“放开我们少夫人将军,您怎么能滥用武器,伤害普通的公民。”


  这话说得颇为尖锐,也到了敏感的话题,中年军官手里头的枪顶的更用力了。


  “别说话了,你想让他打死我吗”


  我对佣人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别帮倒忙。


  毕竟我的小命儿,是攥在别人手里的。


  中年男子质问我:“你们府里的女仆还挺忠心的么,说吧,刚才为什么拿刀指着姜武,有什么事你可以冲我来。”


  “我刚才用刀指的不是姜武,是”佘小宝这个可恶的至阴童子。


  我发现在紧张之下,我连说舌头都捋不直,“那个,我其实真的是想救他”


  中年军官笑了,笑得还有几分的讽刺,“易夫人救人的方式挺特别的啊。”


  就是这么特别,老子真是快要哭了。


  一条小命就这么攥在人家手里,这年头私底下杀人,应该算是草菅人命吧


  我不知道怎么辩解,狠狠的瞪了一眼抱着我脚踝的佘小宝,“反正反正我没有害人之心,你们不过是来这里的客人。姜武同志受伤,你们都看见了吧,我没动手。我会点医术,不如让我给他把把脉”


  那冰冷的东西,还顶着我的脑壳子。


  搞得我轻易不敢轻举妄动,脖子僵硬的都要断了。


  姜武缓缓睁开眼睛,非常吃力的喊了一声:“你们你们也许误会易夫人了,刚才受伤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抱住了我的脖子。直到脖子被咬破了,才看见那个东西的,它是个婴孩”


  姜武一开始大概只是个普通人,好在他脖子被咬出血以后。


  大概身体被阴气进入,忽然又能看见佘小宝了,眼下替我作证之际。脖子上的咬痕处,黑气直冒,血液流的更加汹涌了。


  佘小宝这一下可真够狠的,牙齿上浓烈的阴气,弄的姜武血液里的血小板没有止血的功能了。


  血流如注,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再这样下去,姜武肯定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小鬼姜武,你看到的那婴孩是一只小鬼吧易夫人,刚才是你养的鬼伤了姜武,对吗”那中年军官声音一凛。


  他缓缓放下了枪,绕道我侧面,看了我一眼,“你你怎么不看好小鬼,还是说你是故意放小鬼咬他,好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小鬼不是我养的,是”


  我发现我在这个中年男人面前,有很多话是说不了的,总不能说这事佘姿曼养的吧。


  他肯定问我,为什么帮人养小鬼。


  这些问题回答起来,又会牵扯出许多事情,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我以前也没接触过这种小鬼,它也是一时不受控制,就把就把姜武同志咬了。我刚才情急,才抽刀制止,姜武同志受伤的地方不一般。不如不如还是让我看看吧”


  我在这个中年军官的眼皮子底下,硬着头皮挪动了脚步。


  缓缓的撑着老腰,坐到姜武附近的一张椅子上,想伸手去给他摁脉搏。


  其他的几个男子都看向了那个军官,却轻易不让我再靠近姜武了,就好像我是什么妖孽鬼怪一样的存在。伸出了钢铁浇筑一般的手臂,拦在了我的面前,弄得我满脑袋黑线。


  额头上全都是虚脱的冷汗,我可不想这几个男子,也掏出枪来指着我的脑袋。


  军官面色一沉,凝视了我一会儿,说道:“让易夫人给他看看吧,自家养的小鬼都管不好,看来易凌轩也就这点本事了。”


  听了这话,我是心里头窝火,要是看不起凌轩的本事你们巴巴的来干嘛


  奈何不敢和热兵器以卵击石,只好忍气吞声装模作样的,先给流血不止的姜武把脉。


  他脉象没什么问题,就是阴气入侵体内。


  喝点洗甲水,再用洗甲水冲洗了伤口,回去以后多晒晒太阳大体就没事了。


  “那那不是易家养的小鬼,它是是我养的。”


  我在把脉的时候,佘姿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到了门口,冷不防的就开口说话。


  我沉思低着的头缓缓的抬起来,就见她穿着一身旗袍就到了门口。


  那旗袍还不是现在赶时髦的旗袍,是那种满清正统的款款的旗袍,一看就是着急着过来戏服都没脱。


  脚上穿这双运动鞋,这两身装束放到一起格格不入。


  大家都愣了一愣,似乎都认识佘姿曼,毕竟人家是明星么。


  长官的眉毛却是一拧,冷声喊了一句:“姿曼,你胡说什么东西你去当演员,我就已经很不同意了,你现在告诉我说你还养小鬼真是怪了,你养的小鬼,怎么会出现在易凌轩家里”


  “佘长官,那真的是我养的,它被被这次制造尸化的那批恶人道士抓了,是是凌轩帮我把它找回来的。”佘姿曼迎上这位佘长官严厉的目光的时候,眼中起了一丝害怕的波澜。


  通红一片的小脸低着,都快要埋进了胸口里面去了。


  现场的气氛僵硬到了极致,佘姿曼呆立在了原地许久,佘小宝大概也是知道这世界上唯一能无条件包容它的女人来了。


  松开了我的脚踝,顶着受伤的脖子,步履蹒跚的朝她爬过去。


  脖子上鲜血直流,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条血印子。


  连我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都忍不住别开自己的头,不去看他们母子团聚的样子。而是招手让佣人过来到我身边,我耳语的让她们去准备温开水。


  佣人下去很快就倒了一杯水上来,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着头皮的把黑乾坤伸进去搅拌。然后在一点点的涂抹在姜武脖子被咬伤的地方,先让流血不止的位置,血液先缓缓的停下来。


  姜武流了这么久的血,早就是奄奄一息了。


  摸了一下,他脖颈上的动脉,发现他心跳也不是那般有力了,我抬头去看佘将军,“佘将军,他失血过多,应该要立刻送去医院输血。第一医院离这里很近,送过去比叫救护车快。”


  说完,我又在他们怪异的目光下,给姜武喂水。


  姜武喝了我的给他喂的手指甲水,好似有了那么些许的气力,奄奄一息的睁开眼睛瞧了我一眼,“谢谢谢谢易夫人”


  “没没什么好谢的,也是怨我没能控制住古曼童,才会导致你受伤的。”我本来想在佘将军面前更加理直气壮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居然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先向姜武道歉了。


  那古曼童是至阴童子,骨子里凶残暴力,还不是我养的,我哪儿管得住它呀。


  姜武奄奄一息,和我说了几句话,就又闭上了眼睛昏沉过去。


  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那般的刚毅坚强,可是脖子的位置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着。


  全程这位佘将军都没有打断阻止,而是默默然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凝视了我片刻,他才说道:“小张,小李,把姜武扶起来送到外面的车上。让司机送去第一医院急诊,务必要把他治好。”


  旁边有个学究走过去耳语了一声:“易夫人这是在搞什么怎么那么像迷信活动,姜武刚才喝的可是手指甲说,您您都不打算问一下她吗”


  “那应该是黑乾坤,我以前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看见过一个特殊部门的军医用过。听人讲是家仙的传人,不过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人使用这样的医术了。”佘将军似乎是见过和我同门的家仙弟子,只是我只是灰四仙婆婆随意记名的外门弟子。


  真正牛逼的还有得到真传的内门弟子,也不知道他遇到是是不是内门弟子。


  从头至尾佘小宝一直都搂着佘姿曼的脚踝,用脑袋蹭着佘姿曼的小腿,撒娇一样的求原谅,“妈妈,妈妈”


  佘姿曼在佘将军面前,那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被小东西这么一只撩拨着,本来静默着不出声,最后实在印制不住心头母爱的关怀。咬牙附身将佘小宝搂在怀中,那一刻就听“哇”一声孩童的哭声刺进了耳膜内。


  至阴童子本身似乎是个邪恶之物,哭泣起来却和一般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晶莹的泪水哗哗的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小手牢牢的搂住佘姿曼的脖子,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妈妈妈妈妈妈,小宝以为你再也不疼爱小宝了,要丢下小宝了。”


  这样脆弱的情感,根本不像是伪装的。


  听到人哪怕只是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心肝一颤,好似心头软的地方被它的哭声所刺痛住。


  佘姿曼本来就是这孩子的妈妈,当然比我更受不了佘小宝悲伤委屈的哭声,将它牢牢的搂在怀中,“笨蛋小宝,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禁不住,我捂住了唇,喉头呛入了一丝哽咽的滋味。


  肚子里的小崽子们,似乎也能被这样的哭声所感染,情绪似乎微微起了一些的变化。


  这两个孩子还没离开母体,所以很容易就被母子亲情,所深深的打动。


  “妈妈要答应小宝嗝妈妈不能丢下小宝。小宝被坏人抓了,差点就被丢进锅子里煮了,呜呜呜”佘小宝这时候所表现的一切,就像是个劫后余生稚嫩的孩子。


  大概被凤翼抓住的时候,它哪怕是至阴童子,也不得不面对神农鼎中煮沸的人肉汤汁。


  更不得不直面,自己要被人炼丹的命运。


  佘姿曼这一颗做母亲的柔软的心肠,大概是被佘小宝这些苦难一般的遭遇揉碎了,颤抖着身体低声道:“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中夺眶而出。


  她从剧组那边赶来,不仅没换衣服,连脸上的妆都没卸。


  这一哭,妆都花了。


  却更加的楚楚动人,更让人为这样的慈母之心动容。


  佘将军大概是看不见佘小宝的,可是看到佘姿曼那般的用情至深,眼底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双手负在背后,默然如山的看着这一幕。


  “咳咳。”只听门外突兀的传来几声苍老的轻咳声,抬首看过去,门口站了一个穿着白西装的老者。


  老者如同绅士般行礼,微笑的说道:“凌轩少爷回来了,他说了要单独见见将军。至于佘小姐,他说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就暂时不见你了,改日会请您吃饭。”


  “那那就多谢凌轩哥了。”佘姿曼低头满脸的潮红,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不敢面对佘将军。


  她搂着佘小宝,步伐略带凌乱的,朝外面走去。


  而且一直都是低着头看地板,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和佘将军打。


  忽然,佘将军在后面叫住了她,“小曼儿”


  这样亲昵的小名,让旁边的几个学究,眼睛都要从鼻梁上掉下来了。


  佘姿曼的身子一颤,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佘将军,眼神里战战兢兢的。


  看到佘将军依旧坚毅的目光,样子表情又添了几分害怕,丝毫没有平日做明星一般的光辉和自信,“怎怎么了”


  “有空回家吃个饭吧。”他蹙眉看了一眼佘姿曼怀中抱的佘小宝,那个复杂而又温和似乎满怀期待的目光。


  让我都产生错觉,这个佘将军他是不是有阴阳眼。


  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睛似乎有血丝。


  但很快他那张脸又被一本正经的严肃所替代,犀利的看向了管家,“易少将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个点才愿意见我们,你知不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只要多争取一秒,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个人。”


  管家请佘将军出门,领着他们往寝房的方向走去,“不是你们,是您。凌轩少爷他病重需要静养,只能见您一位。”


  佘将军跟着一块走出去,听到这个无理的要求,眉毛骨上的神经明显是气得一跳。却没有反驳,丑着一张脸到了寝房门口。


  寝房的窗户没关,可以看见有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略微不羁的斜靠在海柳床上。颀长的双腿穿着修身的西装裤,一只手上还扎着吊瓶上的针。


  他一开始是假寐的躺着,双唇微微闭着。


  等到管家领着大家到了门口,才缓缓睁开眼睛,唇边溢出一丝微笑。


  见到床上那个优雅不羁,却病态瘦弱的男子,佘将军的臭脸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诧异,似乎没料到凌轩会这般的虚弱。


  “将军,您请。”佘将军被管家请了进去。


  我看到凌轩这个样子,心就像针扎了一样,遥遥的望着本来只想在门口。却发现他一双宛若流波的双眸,远远的凝视着我。


  眼底溢出了无线的宠溺,却带着些许的哀伤。


  鬼使神差我也跟了进去,动了动唇,想喊他的名字,“凌”


  不知为何,这股冲动哽咽在喉头。


  他比返回棺材里修行之前,更加的虚弱了。


  “受委屈了吗大王,你一直都很坚强,为什么是一副这样难过的样子看着我。”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前坐到他身边。


  低了头,握住他那只打吊瓶的手,“没委屈,只是没想到你病情会加重。”


  “胡说,你就是受委屈了,佘将军的脾性怎么可能不让你受委屈。”凌轩明明病的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却是冷冽讥讽的看了一眼佘将军。


  眼中是那种让人无法看透的深沉和冰冷,唇瓣轻启之际,冷酷的说道,“管家,你来说,这位了不起的佘将军对我的妻子做了什么。”


  管家面色一冷,低头在凌轩耳边耳语了几句。


  凌轩眼中的冷是那种仿佛能直接把人冻成冰雕的冷,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唇边溢出了几丝浓郁的笑意,“听说将军为了见我,把枪口对准了我娇妻的太阳穴。”


  这话说得有几许玩味,可是却冷的人都快要冻住了。


  我只感觉他冰凉的手掌反手握住了我,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冷漠,冷冽的逼视着佘将军。


  “易少校,你询问你的管家这些,又要单独见我,是想兴师问罪”佘将军愣了一下,目光同样冷酷的看着凌轩,他从旁边拖过来一张八仙椅,直接在凌轩面前坐下。


  笔直的双腿微微的打开,那般气势是丝毫不输给凌轩。


  凌轩轻笑一下,“将军职责所在,我哪儿敢问罪您,是我的身子不中用。帮不了你们许多,见您,不过是想和您说明情况,咳咳咳”


  说到最后,他的远山眉一皱,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心头一痛,明显感觉到他气息的紊乱,那绝不是装出来给佘将军看的。我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抱住了他剧烈颤抖的身躯,指尖压住了他脉搏。


  一丝血液,从他的唇边缓缓落下。


  他的咳嗽慢慢止住了,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别诊脉,我就是逗逗他。我没事”


  “你骗人,你说过永远都不骗我的,为什么会突然严重了。”这番话说着,就能感觉到他体内大部分的婴灵都造反了,冲破了束缚它们在一个地方的隔膜。


  在凌轩的身子里打死的破坏,啃咬了吞噬他的灵体来壮大自己。


  哪怕是这样,他都没有伤害那些婴灵。


  眼泪倏地就不争气的滑落,我突然间有一丝害怕,怕再次看到他尘化的样子。


  凌轩大概最怕的就是我老爷们一样的女人,在他面前悲伤哭泣,一时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痛惜的表情。


  用唇当着佘将军的面,轻轻吻过我的泪痕,“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本来修行到了关键不能打扰,也交代了管家。但是外面的尸化实在严重,惊动了佘将军,只好强行苏醒,所以才会这样”


  听这样柔软的话语,我眼泪更加的止不住了。


  泉涌一般的汹涌而下,我的思想大概从未有像现在这样自私,我脆弱的喊出来:“你把命都给了别人,我和两个小崽子怎么办。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想着为别人”


  他似乎发现他那些撩妹的小把戏,哄不住我了。


  干脆心疼的把我的脸摁进了自己的胸膛,静静的抚摸我后脑勺上的发丝,语气却是那般的坚硬,“我不会为任何人而死的,因为我的命是你的,顾大王。如果哪一天什么东西真的威胁到我的性命,我会义无反顾的摧毁那个威胁我的东西,包括我体内的那些婴灵。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留在你身边”


  这字字句句都带着血,那般的残酷狰狞。


  他原先似乎是个飘然世外的人,骨子里最不爱多管闲事,只做自己分内之事。心思又极为的仁慈柔软,却一次次的为了我和孩子冲破底线。


  此刻的邪气染上身,更是让人觉得有些许的陌生。


  身体里的邪气,总是控制不住的逸散出来。


  “哎,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易少校的身体不适,我们却还想着请你出山一起对抗尸化之症。”佘将军在旁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总之是突然就叹息了一声。


  他沉默了好久,久到我都以为佘将军走了。


  忽然,他对着身子蜷缩在凌轩怀中的我,沉声说了一句:“易夫人,今天的冲动之举实在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更希望易少校能早日康复,尸化变异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你刚刚是向她道歉吗”凌轩沧冷的声音如同玉碎于地的突兀的响起。


  佘将军冷哼一声,“是,但那又如何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太过草率,易少校还是好好养病,省点迁怒我的气力吧。尸化症的事情,我会另想办法,也不劳烦。”


  “顾大王,你愿意原谅这个脾气固执又死板的大叔吗”凌轩用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俏皮的问了我一句。


  堂堂一国将军,老子能说不原谅吗

  我动了动唇,张口就趋炎附势的帮佘将军解释,“我没生他的气,那时候那个小宝突然跳起来,把人家战友咬伤了。佘将军以为是我放的古曼童咬人,才来拿枪指着我,怕我继续伤人。”


  说话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佘将军。


  那佘将军此刻的样子比刚来的时候老了十岁都不止,眼角的鱼尾纹一时间在昏暗的房间里好像刀刻上去一样的。


  眼中充着血,眉宇之间是说不尽的一股忧虑。


  似乎时时刻刻都被这一种病症忧心烦恼,早就已经身心俱疲,又看到凌轩重病才不得不放手。


  凌轩勾人的眉眼灵动的起了一丝睿智的光芒,“佘将军,其实不用太过忧心尸化之症变异的问题。昨天和研究人员之间讨论,不是已经把结果研究出来了吗”


  “不过效果一般。”他眉头深深,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纠结的看着凌轩,拿出的打火机又塞回口袋里。


  “你们怎么没想过把解毒针剂改成血清,如果改成血清,让血清通过血液解毒,也许能挽回很多生命。”凌轩低着双眸,如同黑曜石般的睫羽遮住了眼眸,似乎在专注的看着我隆起的小腹。


  手指尖似有意无疑的,轻轻的在小腹上抚摸着。


  一次次的,就好像对我腹中的孩子充满了期待,以及些许似是离别前的不舍。


  那般的专注,仿佛倾注了无限的情感在其中,却又无法通过言语来表达那如山一般的父爱。


  我有些痒,要是平时早就跳起来了。


  可是佘将军在这里,气氛比较严厉,甚至像我大学军训的军营一样可怕。只好硬着头皮忍着不发声,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他反问了一句:“血清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就刚才我的娇妻原谅你的时候”凌轩狡猾到了极致,明亮如星子的眸光似笑非笑的和佘将军对视,“所以你得道歉还是有用的,至少能激发我研制解毒剂的灵感整个江城,都会感谢将军您的英明射弩的。”


  佘将军依旧蹙着眉头不放松,“少指着和尚骂秃驴,易少校,你这小子嘴越来越毒了。我虽然不懂医,但我知道治疗蛇毒的血清,是从马匹身上提取的。那那这批血清,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唔,应该要养在人身上吧。”凌轩邪恶的一笑,摸着自己的唇边,“毕竟我染了重病,没法对血清的载体实验。不过研究所里那么多高手,做这个实验应该很容易。你们应该能找到更多的替代载体”


  佘将军站在原地依旧停顿了很久,才说出话来,然后居然对我们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你宝贵的意见,祝你早日康复”


  “咳咳咳咳”在佘将军转头的那一瞬间,凌轩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就跟不要钱一样涌出来。


  我抚摸他胸口缓解症状,一双手却都被染满了血。


  佘将军身子一顿,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底早就被他这样重的伤情所触动,“需不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不用太麻烦,只要只要你们十天内不找人打扰我,我就不会被你们害死。”凌轩明明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却偏偏笑若清雅的梨花。


  眼中丝毫见不到悲伤,轻佻的和佘将军对视。


  他却很严肃,“知道了,谁还敢来骚扰你,军法处置。”


  凌轩单手枕着后脑勺,轻微的咳嗽了一下,“尸化病毒流出的植物园也最好看好来,十天后如果我没死,我会亲自去一次江城。”


  “你要是死了,那只能找人炸了植物园。”佘将军态度肃冷一片,身上军魂气势一下就拔地而起。


  相比之下,凌轩缓缓的收敛起息,笑了一笑,状态恢复了平和,“佘将军还是这般的铁血,凌轩佩服,管家,送客。”


  管家出门送客,顺便把房门关上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一眼不断吐血的凌轩。好像是一台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丝毫没有多余的感情。


  这时,他才眯了眯凤目,眼中是冰刀一样又冷又利的气息。双眼深处沁着幽幽的蓝色,诡异异常。


  我上前扶住了冰凉异常的身体,低声问他:“怎么样了,有了九尾狐阴牌护身,体内的阴气还是压制不住吗”


  “阴牌吗”凌轩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掌心缓缓的离开胸口挂着的九尾狐牌。


  那上面居然多了一道裂缝,裂缝上黑气四溢。


  显然是连九尾狐都压制不住他体内众多婴灵的怨气,一丝鲜血从他口角缓缓流出。


  我想去扶他,他却反手将我紧紧的抱住,张开了嘴牙齿触到了我的脖子,“别碰我,我我身上戾气太重,随时都可能迷失心智。离我远点”


  “你开什么玩笑,你你现在这么虚弱,让我离你远点”我固执起来也是倔强到了极点,是怎么都不肯同意。


  双手将他的腰搂的更紧了,我心口全都是针扎一眼的疼。


  他有些心疼我,“你这样会被我伤的,我急需至阴血液来恢复,你在身边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想喝老子的血吗你想喝就喝啊,我不介意的凌轩,有时候你真的太过于疼惜老子了,你不知道老子是铁打的爷们吗这点都顾虑,要是喝我的血能好,你就是个吸血鬼老子都不怕。”我心头为他刺痛到了极致,却不想矫情的表达出来,只想暂时缓解他的痛苦。


  断魂刀被我握在手里,生生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躯壳肉身上是没有半分损害,但是在灵体上,却是鲜血直流。


  凌轩紧了紧扣住了我的肩膀,似乎受到了鲜血的诱惑,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躁动起来,“顾大王,你你这是在逼我,我不想伤害你来保全自己。”


  “老子就逼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啊许你算计别人,还不容的本大王占得点上风啊”我狠狠的抱住他的身体,非常霸王花的说了一句,“今天,你不喝也得喝,不然老子就休了你。”


  周围安静到了极致,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只觉得一股冰凉细腻的东西从我的伤口划过,侧眸一看,是他粉色的舌头。他眸光微微变得冷厉,狠狠的张嘴吸了一下,似乎是在惩罚我,“到时候,你沦为我的血罐子,后悔已经迟了。”


  “姓易的,你别自以为是了,我巴不得当你的移动血库。”我搂住他的头颅,只觉得面颊上有温温的热流流过。


  他的气息虽然在逐渐平稳,但是依旧无法压制住身体里的那些婴灵。


  喝过血之后,只是脸色为转好,但是依旧剧烈的咳嗽。


  我给凌轩倒了一杯洗甲水,喂他喝下,他强烈的咳嗽才缓慢下来,“大王,又要你照顾了我,看来从今往后,我只有拖累你的份了。”


  看似说的有些幽怨,但言语之中依旧是如同往日般自信。


  “如果你不想被打断修行,哪怕这里闹翻天了,你都有办法不受打扰。我想你醒来要见他,主要是因为想到了血清的办法。”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两心知可以聆听他的心声,却好像无比的熟悉他。


  知道他每一个为人着想,却不愿说出口的思路。


  他眉头一皱,掌心袭向了我的胸口,“是两心知又有作用了吗怎么我的想法,顾大王你全都知道”


  “我我就只是知道,跟什么的两心知没关系,喂你、你你把手放哪里”我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他却故意不松手,“怎么你身上还有我不能摸的地方吗”


  “你你虚弱成这样,还不正经的。”我虽然很害臊,却知道自己的一颗心早就被他拿走了。


  红着脸,我说道:“太阳要下山了,你好好调息,我我去一边的床上呆着。省的打扰你,好不好”


  “你过去了,我反而分心想着你。”他低眉冰柔的目光凝视了我一眼,低声在我耳边暧昧的说道,“听话,现在搂住我的腰。”


  搂


  搂住他的腰


  我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坏主意,却不忍心拒绝,只好老实巴交的搂住他的腰,“这样可以吗”


  “闭上眼睛,接受我的气息,迎合我的所有你不是想要帮老公减轻痛吗我成全你,你的身子给我采阴补阳,帮我梳理身上紊乱的阴气。”他低声说着,语气中或多或少的带着罂粟一般的好像能让人迷离的成分。


  我有些不受控制的,鬼使神差的闭上眼睛,顷刻之间身子好像就被一道阴气给穿过了。


  那种感觉好像自己变成了一根羽毛,被天风吹上了天的感觉,然后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躺在一张巨大无比的满是红色绸布的婚床上。


  摸摸婚床上的被褥,被褥下面硬邦邦一颗一颗的,好像布满了花生莲子之类的东西。


  头上盖着红盖头,身子被一具冰冷的身躯紧紧抱着

  领着我一次次沉入地狱一般的深渊,身子仿佛在一瞬间被掏空了变得筋疲力尽。我看不见他的脸,却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他,感知他身体里特殊的气息的运转。


  闭眼之下,似乎是出于本能,居然能迎合这些气流运转。


  帮助那些紊乱的气流,恢复畅通。


  一时间,居然有种,和他融为一体的感觉。


  我这么快就睡着了


  做梦自己变成新娘子,还做了如此令人羞射的梦


  那新郎会是凌轩吗

  如果不是凌轩,是不是该被我打成猪头。


  胡思乱想着,一分心,那个搂着我的男子凭空就消失了。


  只是剩下我,孤独的躺在大床上。


  头上的盖头被我一紧张就撤下来了,双目有些呆滞的看着洞房内红烛摇曳,却总觉得有些冷。


  “阿嚏。”我打了个喷嚏,想搓搓手臂保持一下体温,恍然之间才发现躺在婚床上的我还是不着寸缕。急忙扯过棉被,想给自己盖上。


  却手软脚软的,使不上劲儿。


  雾草

  人在做梦的时候,脑子是这么迟钝吗

  这么久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真是吓了小爷一跳,一个打挺就惊醒过来。


  我睁开眼睛,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


  唯有一袭月光从天空坠落下来,月光就好像母亲温柔的手掌一样,抚摸着所有能接触到月光的万物生灵。


  微微抬眉,见到的是他刀削一般的下巴。


  下巴上凝结这一刻已经成了霜的水滴,他脸上依旧有汗液不断的落下,却似乎被一股阴气凝结成了冰。


  他掌心玉核桃依旧在高速旋转着,白色的光点逸散出来。


  一个个的都朝我扑过来,却怎么也近不了我的身,它们虽然不会说话。可我似乎能够通过它们的靠近,感受到光点们的情绪。


  似乎有些焦虑,想要冲破我身边无形的气墙,靠近我的肌肤。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身边就有一股气墙在,让这些光点还有凌轩身上靠近我的鬼气都无法接近。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猛然间再次发现,现实当中我居然还是不着寸缕

  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肢,整个人纠缠住他,动作暧昧而又豪放。不对啊,我睡着之前并不是这么这么羞人的姿势了。


  刚才入睡之前,侧脸靠在他的胸口下方。


  在那个位置,仿佛能融入他的魂灵,替他梳理身体里凌乱的鬼气。


  我


  我方才分心,是不是破坏了什么


  虽然对此事有些懵逼,却还是想极力弥补。


  闭上了眼睛,我静下心来,只觉得灵魂似乎从身体里呼之欲出。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虽然闭着眼睛,却在黑色的世界中能感受得到无数光点冲破了气墙钻入了我的肌肤。


  一时间,我又回到了那张红色的喜床上。


  又这样躺着,荧荧烛光之处,每每望去总是视线模糊。


  隐隐绰绰之间就见到有个红衣男子缓缓的走过来,好像是新郎官吧,心头紧张的好像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声音也模模糊糊能听见,“娘子,放松。”


  “哦。”我紧张啊。


  他清笑的伸手托住了我的下巴,“你这般紧张,为夫会弄疼你的”


  “弄”疼

  我说了一半,害臊的把后半个字咽下去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个梦境这么这么奇怪啊,让我被一个模模糊糊看不见的男人看光光了。


  我刚想到看不清他,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容一时间看的无比清晰,那是一张月光一般清俊柔和的脸。


  一双点漆乌眸,仿若宇宙般深邃。


  眉眼鼻翼之间精雕细琢,似是鬼斧神工一般,出奇的俊朗。


  我脱口而出,“阿轩”


  梦境到了这里,只剩下他附身亲吻我时,身子痉挛的凌乱。其他的都变得空空的,只觉得身子酸软无比,却沉入了深渊。


  他胸口冰凉一片,紧紧的和我的胸膛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这个梦做的实在太累了,我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水里游的太久了,直接疲劳的腿抽筋了。却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被人从水中抱起,或者说是从床上抱起。


  他搂着我,一直往前方走去。


  我问他:“去哪儿。”


  “大海。”他说话。


  我一惊:“什么玩意为什么要去大海啊,咱这不是海滨城市得坐飞机才能去海边”


  但是一切都不符合我的思想逻辑,我居然听到了海潮拍击礁石的声音。


  这什么鬼梦啊

  这么乱


  我心口一紧,他居然把我扔在了水花排挤的岸滩上,我觉得我浑身紧张的蜷缩。往自己腿脚上抱住,却摸到了一丝粘腻的感觉。


  是


  是鲛人的尾巴,特娘的长在我腿上了。


  瞬间,脑子里回忆起的全都是漩涡一样的记忆,是我在冥渊当中听得懂鲛人说的每一个字的回忆。


  甚至我自己的嗓音,似乎都可以模仿出这些的声音。


  耳边有个奇怪的呢喃一般清冽的声音在说着话,就好像海风旖旎的低语:“小美人鱼,你该回大海了。”


  那一刻,我好像心口被一剑刺穿了一样的惊骇莫名,跟我说话的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闯进我的梦中

  猛然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是月落西山。


  有些寒凉的风吹进来,让我的身子冷的微微颤抖,他扯过海柳木上折叠整齐被子给我盖上了,“我身上冷吗”


  “有点。”我低声说道,迷糊的脑子却突然清醒过来。


  我有些后悔,甚至想到了瑾瑜燃烧命灯,温暖我的记忆。


  我一着急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我我不需要你的身体有温度,我觉得这就够了,凌轩。你你现在好点了吗”


  “你放开自己全身心的给我采阴补阳,能不好吗”他邪异的笑了,捉住我的下巴,“说吧,你要什么奖励,为夫只要能做到的都给你。”


  在他的眼底激荡着迷离邪魅的笑意,让人不禁有些被吸引。


  我看他气色好多了,一时钻进他的怀中,“要什么破奖励,老子只要想看到你没事的样子。不过不过还真怪,刚才那个梦,就是采阴补阳的过程吗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到了你的灵魂里,身体里能感觉到你的气息流动进来”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敞开灵魂,算是灵魂也给了我。”他说的实在让人害臊,我的心狂跳了一番。


  原来人的灵魂,也是可以


  那个

  嗯哼的


  似是有些高兴,但是又觉得难为情。


  情绪纠结了半天以后,忽然就想到了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你你白天又要回到棺材里去躲避天明时的阳气吧。”


  “恩。”他应了一声,指尖在我的小腹处打着圈,“除非遇到极为难攻克的修行节点,否则每晚夜间都会回来的。你你要小心她,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就召唤允礼。我特地留他在家里”


  “那那你就放心修行吧,我在宅子哪都不去,安全的很。”我一时间明白了凌轩留清朝鬼在府上的目的,心头似乎都被潮水浸透了,情愫激动的如同海潮澎湃。


  他


  他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为我考虑过。


  他摸了摸我胸口的有了一条裂缝的佛牌,眼中是一丝忧虑,“我怎么放得下心顾星,这张佛牌明明已经失效,却又多了一条裂缝。”


  在我胸口产生裂缝的佛牌这样的不起眼,裂开了一条缝居然被他发现了。要不是从小我小叔叔就教育我,不要的佛牌要交给庙里的阿赞处理,否则我也不会戴在身上让他发现了。


  我觉得我和易凌轩俩人加一起,刚好是一个二。


  一加一等于两个倒霉蛋,俩人胸前戴的佛牌全都因为灾祸过甚碎裂了。


  这世界上,还没哪个夫妻结合,像我们一样这么倒霉吧。


  “对了关于这个佛牌的事情,我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呢。我觉得我身上的佛牌裂开,可能还和佘小宝有些关联。”我想起了佘小宝跟我说,明天会有感恩凌轩的人来拜访。


  于是,就问他至阴童子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凌轩却是莞尔一笑,好像听笑话一样,“我是听过至阴童子有预知能力,不过佘小宝年纪尚小,应该还未开启知天命的那只阴眼。如果它有知天命的本事,你说娇龙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它吗”


  的确,佘小宝要是会未卜先知,可能就不会丢到锅里煮了。


  谁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啊,说不定,娇龙会把它抓回去先问问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到底是凌轩技高一筹,还是她娇龙永世占领阴间。


  “那那是怎么回事”我就想知道佘小宝指点我的那些,到底是什么用意,它又是怎么提前知道有人要来拜访。


  凌轩捏了捏我的鼻翼,“至阴童子狡猾多端,早让你防着了,它应该是对你夸大了自己的能力。之前我打电话联系过阿赞艾,让他来帮忙超度婴灵。”


  我一惊,“你联系过阿赞艾了你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


  “当时他不是有一批佛像扣在机场安检吗我把他介绍给了我朋友,才过的关。只需要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阿赞艾在国内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能调出来。”凌轩眸光一凛,对我笑了笑,“后院里的那些婴灵不得不处理,明天我不在,你可以帮忙招待一下阿赞艾。”


  阿赞艾跟我在机场也有一面之缘,只觉得这个身着黑衣的阿赞特别的年轻。


  但是身边却跟着两个约摸三十岁的马仔,这两个马仔对阿赞艾的尊敬,到了一种特殊的地步。似乎是小辈对长者那样的尊敬和崇拜,阿赞艾自己说话行事也都颇为的老成,好像他年轻的只是皮相而已。


  接待阿赞艾当然没问题,我记得瑾瑜说他认识的那个卖佛牌的也姓艾。


  不过

  不过应该不是一个人,卖佛牌的是商人,而阿赞艾是庙里的阿赞。虽然阿赞也会给佛牌加持,并且通过中间人卖出去,但这二者有截然不同的职业和身份。


  “它的能力并非未卜先知,而是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我问凌轩,总觉得如果佘小宝只会这一种技能,那也是的。


  说不定能提前帮忙算出,娇龙正在进行的阴谋。


  凌轩凝神想了一会儿,淡声说道:“虽然不可否认至阴童子有无限可能,不过佘小宝才成为婴灵几年。我觉得它最大的能力,大概就是偷听我用手机讲电话。”


  原来

  原来它所谓的未卜先知,就是偷听凌轩讲电话。


  顿时,我便有一种捶胸顿足的感觉,大呼上当:“我顾大王一时一世英名,居然让一个小鬼给骗了。别看它长的小,却是老谋深算呐。”


  他依旧笑得风光霁月,托起我的侧脸,“至阴童子不过是想摆脱脚上秤砣的束缚,才故意和你装腔作势。你若是心情好,就帮帮他吧。十天后我就能冲破关键,将身体里的那些顽皮的小家伙彻底压制住,你不要太想我。”


  想想至阴童子佘小宝也真是够倒霉的,被凤翼抓去差点练了丹。


  到现在,脚踝上都绑着俩秤砣,虽说是忍着脚踝上的伤痛。在地上能爬几步路,可是每一下看起来都那么的撕心裂肺。


  能帮帮它,也算是缓解了佘姿曼内心当中的愧疚和痛苦了。


  天空中的一缕晨光落下,看着这股绚烂的熹光雀跃到他光洁的侧脸。


  心头微微一空,触手摸上了他的手背。


  我唇边颤抖了一句,矫情的话又咽回去,撅着嘴说:“不就是十天吗我才不会想你呢,你你把我想的也太依赖你了。”


  动情时刻说的那些对他依赖无比的话,我自己都言犹在耳。


  现在又死鸭子嘴硬,实在不肯承认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实际上心里头最怕他因为担心我而在修行上分心。


  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倘若再次分心,他肯定没命了。


  恍惚间,散落在他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的,太阳的光斑越来越大。


  他眼中是那种宠溺而又吃定我的笑意,抬手将长长的短袖t恤套在我身上,“顾大王,你真的不会想我吗还有把衣服穿好,别让那只纸妖占了你的便宜。”


  言语之间,我心口似乎多了一个豁口,知道那只讨人厌的纸妖又要来了。


  只见他的身体在斑驳的碎阳中,一点点的变化成了纸张的质地。


  触摸着他的手背,也没有那般细腻冰凉的感觉。


  我的手缓缓的从眼前这尊纸人身上滑落,呆呆的凝视了它两眼。


  这样的转体能力,实在是超出了人们所能理解的任何现象。


  更不能用科学来解释,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是绝对不可能相信一个身体完好的人。他能通过纸人的替身,完成一个完美的位移。


  “当然当然会想你啊,易凌轩,连我的心都是你给我的。”我喃喃的说了一句,低头费劲儿的把鞋套上脚。


  身后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太监一样的声音,“哎哟,娘子,你又来了。我这不是陪在你身边吗你就这样依依不舍,叫相公我好为难啊。”


  额头上的青筋再次暴起,我真想回过头去胖揍一次这只邪异的纸人。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口的怒意和烦躁全都平息下去。


  回头看了一眼那只纸人,纸妖侧卧着,双腿骚气逼人的交叠着。一双铝箔做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一副古代女人求皇帝侍寝的模样,“快来蹂躏为夫吧,为夫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发誓,我这小暴脾气,再和他共处一室一定会炸开的。


  “心急什么,蹂躏你之前总要沐浴更衣吧”我随手就将被子拉过,将纸妖蒙在里面,用穿了运动鞋的脚狠狠的踩了一脚。


  被子里传来了纸妖的惨叫声:“哎呀疼”


  不是要小爷蹂躏你吗


  这样好的差事,小爷怎可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咬着牙心里发着狠,穿着鞋就把牛仔短裤逃了上去,稍微拾掇拾掇头发就推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大概早晨八点多钟的时候,管家和佣人就准备了早点。


  整个人无聊,从房间里翻出了那本撩妹十二式翻看,那本书还是和以前一样。翻开来说的都是一堆网上一找,就能找到的一堆废话。


  硬着头皮阅读,只会让人越来越心浮气躁。


  管家见我一边逛花园,一边看这玩意,就提点了我一句,“少夫人怎么不试试告诉这本书你想看什么呢”


  “啊”我有些蒙圈,但是好像明白他的意思。


  记得当初这本书显示尸香魔芋的介绍的时候,好像是我最需要了解尸香魔芋的时候,抚摸着书的扉页。


  脑子里忽然就蹿出了冥渊当中四处流窜的黑气,以及那深不见底的幽冥潭。


  一时之间,扉页上居然冒出了一股冰冷的气息。


  打开扉页,下面那一夜只有几个标题一样的大字:阴间的边界。


  翻开里面的内容,无数黑色的深渊峭壁一样的图片,图片有些事四格的。显示了恶鬼从坠入冥渊,变成枯骨,最后灵魂被彻底吞噬的画面。


  图片旁边还配有文字,这些文字似乎很古老,页面发黄墨迹陈旧。仿佛在这本书里,它已经被记载了成败上千年一样。


  文字所写,无非就是说阴间每时每刻都在扩大。


  作为冥渊就是阴间的边界,没有任何鬼魂和人类能到达底部,或者说从冥渊边上的悬崖飞过去到达冥渊的尽头。


  心头的好奇心,迫使着我不断往下翻。


  画面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幽冥潭上的鬼气阵法的流向和速度,都和我当时所见的一模一样。脑子里无形之中就传来了鲛人在幽冥潭中的尖叫声,想到那些鲛人魂魄不惜一切摆脱冥渊的束缚想要逃离出去。


  心头就是一阵的刺痛和恐慌,这样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愣了一愣。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会想起和鲛人族有关的记忆,只要一想起来整个人就会失去原本的判断力,脑子甚至会变得迟钝起来。


  忽然,大量的黑气从当前页面下面的其他页码里漏出来,就跟漏了冷气的冰箱似的。我哪有能力再往下翻,吓了一跳,手指头被这股寒气冻的都发紫了。


  手腕一哆嗦,它就掉到了地上。


  我握住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手腕,被逸散出来的阴气逼的退后了一步,“gb,老子闯祸了”


  黑色的鬼气散发了一阵,逐渐的消停下来。


  周围也没有风,这些页码自己翻动了起来,显示了好多诡异的画面。有着冥渊底部的沉船,还有四处漂浮的鲛人的尸骨。


  还有一些关于鲛人的介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阴气大作,让人不能轻易靠近去详读其中的内容。


  只能看到灭族,死亡,龙火之类的字眼。


  黑气四散之际,居然有婴儿般的小手,从画卷当中伸出来。


  这些画卷全都是用深红色的颜料作画的,就好像是血染上去的一样,使得这本书不仅是鬼气流溢。


  带着腐烂血腥味道的血液,也从页面的图画中汹涌而出,就好像鬼魅一般的书籍一样。


  管家十分到位的挡在了我面前,警惕的看着这本书。


  他惊声问我:“少夫人,你到底问它什么了”


  “我我我忘了。”我本来张口欲出的就是冥渊两个字,硬生生的被我给咽下去了。


  此时此刻,不远处有个穿着一袭黑衣的少年,被佣人领着朝我们走来。


  这个黑衣少年的身后,依旧跟着两个身材瘦小的马仔。


  冥渊这两个字,在阴间提起都是谈其色变,是能吞噬强者的深渊。只要掉下去,就别想囫囵个的出来。


  自然不好在这个少年面前说起,况且

  况且我刚刚在问这本书冥渊的时候,脑子里还穿插进了鲛人族的画面,这本书才突然之间产生了奇怪的异变。


  眼看从页面中伸出的黑手,越来越多,而且半个身子都出来了。


  看样子,是想从里面出来。


  黑衣少年风尘仆仆的赶来,黑色宽大的短袖衬衫在风中鼓舞,宽大的筒裤让他看起来像穿着裙子一样。


  今天,他没有穿鞋子,而是打着赤脚走来。


  来到我们面前时,神色严肃,光洁白皙如羊脂的脚丫子一脚就才上正再快速来回翻页的书。这本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脚下特别服帖。


  一脚就踩在了书封面,手里抓着一串的的星月菩提,竖起手掌念诵了一段古怪的经文。这段经文应该是用泰语念得,每个字都有很多很绕的音节。


  反正我这种学英语舌头都捋不直的人,是一个音节也模仿不出来。


  当他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股带着阴郁气息的气流从下往上吹去,将这个少年宽松的衣裤向上吹去。


  他只是附身往书的封面上,压了一只银色的匕首。


  顷刻之间,上升的气流便停滞下来。


  那书页里面伸出来一般的几个瘦长的身体,也都缩回了书页里。书附近围绕的黑色的鬼气,恍然之间,消散的无影无踪的。


  细看他的那把匕首,才发现匕首上雕刻这一只龙的图样,这条龙面相凶狠。长牙五爪的吐着龙珠,在匕首的顶端,还盛开着一朵兰花的装饰图样。


  这只匕首和压在佘小宝住的那只小棺材上得匕首,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是我清楚这两把匕首不是一把,因为上面镶嵌的宝石的颜色还是有区别的,应该都是从龙婆那里请的黑龙匕首。


  少年低身将地上的书本捡起来,双手合十一拜,才将书递给我,“易夫人,没有受惊吧”


  可能庙里的阿赞就是很守礼仪的人,对我的态度谦和而又有礼,就连他身后两个面相上有些不善的马仔也跟着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大概是因为他和凌轩聊过,所以这次见面,直接喊出来符合我身份的称呼。


  “没有没有还要多亏阿赞艾您的帮忙。”我是别人对我一份好,我会十分好的回报。立刻双手合十的朝他拜去,然后才伸手接过那本书。


  书到了手里,还是带着一股阴气逼人的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