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血煞棺材
作者:admin      更新:2023-04-03 11:34      字数:28082
  我没想到在火葬如此发达的年代,此生此世我还有机会给自己挑选棺材,心里面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脑袋里想的都是要立刻救出凌轩,倒也没有在乎这许多。


  在棺材铺里扫了一眼,指着一口硕大的红漆棺材,说道:“我看那口棺材挺好看的,就它吧。”


  忽然,这俩吵闹的纸人都安静下来了。


  纸做的脸上依旧能做出瞠目结舌的表情,就连瑾瑜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那是血煞棺材,专门压制千年飞僵的棺椁。”


  “棺椁”我听到棺椁两个字,第一反应就是俄罗斯套娃,“这么说,这口木的椁内,还有一副棺材啊”


  所谓棺椁中的棺就是指的棺材,各种材质的都算。


  但是很多一般的达官显贵只有棺没有椁,所以大家对椁的了解十分有限。其实许多的王宫贵族,下葬都是用的棺椁。


  就是如同俄罗斯套娃一样,大棺材套着小棺材。


  小棺材的材质千奇百怪,但是大棺材的材质就比较单一,大部分是陶制品会做成房子的样子。


  也就是所谓的阴宅,四口都封死。


  让工匠将棺材硬套进阴宅中,让人死后在棺材里也有阴宅住。


  在古代墓葬中,因为陶器属阴,所以很多随葬品都是陶制的。比如兵马俑啊,棺椁,以及模仿实物的亭台楼阁,鸟兽虫鱼,文房四宝,包子馒头等吃食或者蒸笼一类的厨房用品。


  “是,顾星,你还真会选东西。”瑾瑜瞄了我一眼,继续变成一块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石头样子。


  我对选哪一口棺材都无所谓,见大红棺材如此特殊,就说道:“那我换一口选择吧。”


  “既然你喜欢,就拿去用吧,阿嘣。把血煞棺材拿下来吧,这个姐姐还是主人走后,第一个敢选血煞棺材的人呢。”阿嘎并没有拒绝我使用血煞棺材,差遣着阿嘣上去抬棺材。


  阿嘣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色的签令。


  轻轻的摇晃了几下,居然摇晃出了好几片小小的纸人,小小的纸人仿佛会自动复制一样。一成百百成十,如同蚂蚁搬东西一样,居然是合力把那口血煞棺材给弄下来了。


  它刚到眼前的时候,其实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


  只有一股子古怪的药香扑鼻,那种药香十分好闻,却又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夹杂在里面。整个棺材鲜红如血,仿佛立刻就有红色的液体从上面流出。


  看得人眼睛有些晕,伸手去摸了摸居然有股温热感。


  要知道这里可是阴间,所有的一切都冰冷异常,唯有这口棺材流淌着些许血煞阳气。我伸手一摸,指尖就沾上了红色的东西。


  不是油漆,黏腻腻的更像是血浆。


  这棺材在这里停了那么久,怎么颜料还没干


  突然,阿嘎阴凉的说了一句,“姐姐,可以打开看看。”


  “好,我打开看看。”我嘴上虽然这么说的,可是头皮却是在发麻,心想着里面不会有什么大粽子跳出来吧。


  大粽子在我们那旮旯,说的是尸变的尸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叫法,反正长白毛的脚白毛大粽子,绿毛的叫绿毛大粽子。也有叫干粽子的,说是变成干尸的尸体。


  据说还有盗墓贼,喊有随葬品的尸体,叫做肉粽子。


  自从知道了这种叫法以后,我根本不敢正视我们端午节吃的腊肉粽子了。


  扯闲篇的话就到这里,话说我听了那纸人童男的话,推开了那口红棺材。它明显是滑盖式的棺材,两边装有轨道。


  轻轻一推,棺材盖就顺着轨道划出去。


  就跟滑盖手机一样,推一下就打开,可以看到里面的其他东西。


  奇怪的是,这口大红棺材里居然是一口半透明的但是红如鸡血石的玉石棺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当是血玉棺材。


  从我这个角度还能影影绰绰看到血玉棺材里,似乎装了半盆的深色的液体。


  那棺材就应了那么一句话,葡萄美酒夜光杯。


  眼前就是那种红色的夜光杯里,装了红葡萄酒的效果。里面的小棺材露出来之后,那种带着腐臭味道的药香味更加的浓郁了。


  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吸引,最后迷失了方向了。


  “打开它呀。”阿嘎和阿嘣两只纸人,忽然同时诡异朝我笑了一下。


  笑得我是毛骨悚然,感觉要被这俩纸人活吃了,明明心里十分的害怕却鬼使神差的将棺材盖掀开了。


  这是个翻盖的棺材,但是因为是血玉制成的,材料十分的有限。


  所以棺材盖是经过了能工巧匠雕琢,中间可以掏空削薄了,所以拿在手里很轻。就好像那种宋代的玉碗一样,展现了古代工艺到了极限的水平。


  随随便便就能把它轻易的给掀起来,里面沉睡着一个男子。


  男子双目微闭,睫毛卷曲而又细长,恰似一只静止在花瓣上的黑色凤尾蝶。琼鼻高耸,恰似云中的冰峰。


  身着一身玉片做的战甲,脚蹬踏云靴。


  腰间已也是玉片所做的蚕丝玉带,玉带上垂下一绺金线,线上缀着一双凤凰形状的玉佩。凤和凰之间和谐而对,雕工精湛入微。


  一瞬间,这个男人似乎睁开了眼睛,乌眸诡异的看着我。


  惊得我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身后的棺材上。


  身后的棺材盖却在这时候被里面的一股怪力顶开了,一只形同枯树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紧接着,这间店里的,其他每一口棺材盖都打开了。


  里头装着的奇怪的东西,都从里面跑出来了,吓得人浑身发抖。骨骼深处是彻骨的寒,我心头装着凌轩的安危,没有立刻选择逃跑。


  而是第一时间去找瑾瑜,可是瑾瑜居然已经不在周围了。


  就连那两个纸人小童,都已经不知去向。


  在我身后棺材里的那只枯手,慢慢的就爬上我的肩膀,猛然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阴险的笑了:“阎王教你三更死,你还能活过五更天真是愚蠢的挣扎,让本官结果了你的性命吧”


  白无常的声音,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出了一声冷汗,该不是这俩小纸人叛变,把我和瑾瑜都给卖了吧。瑾瑜不在我身边保护我,兴许是被白无常给吃了。


  一想到范无救那个恐怖又骇人的样子,我立刻去大衣里掏断魂刀。


  一摸


  竟然是空的


  难道命运弄人,我还没救出凌轩,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电光火石之中,身后那个男人手上的力道是越掐越紧。


  我感觉几乎要断气了的时候,眼前一阵白一阵黑的闪过,只觉得额头上冰凉全都是汗。两个纸人小童不知道何时又出现在我眼前,好奇的看着我。


  阿嘎说:“姐姐,你发什么愣啊,快进去吧。”


  “进去”我重复了一遍它的话,低头看它手指的位置,是那口血玉棺材的里面。棺材里没有什么栩栩如生的男子,只有一个皮肤早就朽烂到不知道哪个星球去的白骨。


  白骨森然之下,已经无法去想象,它生前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它泡在红色的药水里,那股浓烈的药香,让我看它的时候总是影影绰绰的出现重影。刚才看到的应该只是幻觉,我揉了揉太阳穴,平静了心情。


  知道要救凌轩,必须逃过阎君的眼睛。


  也许只有进入了这口棺材,才能进妖鸟城,想到这里也不顾恐怖恐怖,恶不恶心这类的东西了。


  我抬脚就跨进了棺材里,坐在了红色的液体中。


  说也奇怪,我坐进棺材里的液体之后,才觉得这液体如同人体的血液。它是温热且循环流动的,我进去之后,瑾瑜也一脚跨进来坐在我身边。


  这是要同一个棺材的节奏啊


  阿嘎看我和瑾瑜坐进去了,拿了血玉棺材的棺材盖推进去,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你你别忘了我的变形金刚,还有遥控飞机。”


  “对,还有还有我的芭比娃娃。”阿嘣急忙说道。


  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说:“阿嘎,阿嘣,玩具这件事妥妥的。我们拉钩”


  伸出了小手指头,阿嘣主动钩上来,还在用冰凉的带着阴气的唇在我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姐姐,你最好了,下次来阴街也要记得来找阿嘣玩哦”


  “哼,阿嘣,你这个笨蛋。还是祈祷这个女人能活着回到阳间吧,否则否则连说要带个我们的玩具都没法说话算话吧。”阿嘎虽然要面子,可是铝箔做的双眼终于是柔软下来了。


  脸上栩栩如生的表情,有几分和瑾瑜相似的傲娇,好像是默默在意我的生死。


  我有些感动,“我会努力活下来的,至少为了你们的玩具。”


  瑾瑜早已经平躺在血红药液注满的棺材里,脸部的表情镇定异常,给我做了一个极好的榜样。


  我虽然有些恶心这些液体,可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躺进了棺材里。棺材里的液体漫过了脸部和耳朵,没有窒息的感觉,只有一种被营养液温养滋润的感觉。


  只是这个营养液,分明就是身下白骨的洗尸水。


  我呛了几口,这个口味甜甜的还有点腐烂的洗尸水,就感觉它好像变浅了。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感受,看着纸人把棺材盖合上了,棺材铺里以及阴街上鬼怪的哭声一时消失了。


  好像我一下从这口半透明的棺材里,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它们俩在棺材里忙碌了一阵,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叫来了一群白色的纸人,这些纸人样子披麻戴孝。


  身材的高度比阿嘎阿嘣还要高,看着就和普通人的比例是一毛一样的。纸人们帮着把我和瑾瑜躺的这口血玉棺材,放回那口硕大的红色棺材里。


  盖上了棺椁的盖子,外面的一切就看不清楚了。


  不一会儿,棺材就有了种悬空的感觉,好像是被外面的“轿夫”抬起来了。我想这就是瑾瑜说的,所谓的棺轿,而我和瑾瑜会被这口棺材轿子抬去妖鸟城。


  整个人浸透在红色的药液中,能感觉到药液颠簸时,浮动脸部的波动。双眼睁开却不会有液体侵入眼中的酸涩,反倒是能透过棺材里的液体,还有半透明的棺材盖看到椁上的红色顶部。


  在这些药液中躺了一会,我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把这些恶心的玩意喝进去了,却又感觉尸水越来越少了。


  也不知道里头的药液是都到哪儿去了,越来越浅,明明一开始都没过了脸部好几厘米。最后都慢慢的退到了鼻翼以下的位置,我心想着这棺材看着不怎么结实,是用掏空削薄的玉石做的。


  难道是是因为老子太胖了,被压出裂缝,导致液漏了


  耳边又传来一声极重的敲锣的声音,那声音好大,居然传进了血玉棺材里。


  伴随着锣声,还有男人大声的粗吼声:“阴煞出城,群鬼躲避。百无禁忌,尸叔棺材铺,升棺发财,闲鬼避让。”


  我是这没想到,瑾瑜会想这么一个法子,带我混进冥渊附近的妖鸟城。只希望这两只纸做的童男童女,真的有办法能用血煞棺材把我带去。


  不然在这阴间,可真是寸步难行了。


  “顾星,你是怎么想到阿嘎喜欢变形金刚,阿嘣喜欢芭比娃娃的这两只纸妖是出了名的难搞,既不喜欢钱财,又不喜欢权位,脾气还很古怪。很多人求他们帮忙,都求不上呢,我其实没抱多大的希望呢。”瑾瑜说的时候似乎有些佩服我的意思,但是语气还是淡淡的,不像是在夸奖人。


  我眉毛跳了一下,有些谦虚的回答,“我就是运气好,瞎掰扯的。现在时代进步了,小孩子的玩具也都革新了,所以就试试说给他们烧烧变形金刚和芭比娃娃”


  我没说给他们烧iad,就不错了


  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俩童男童女纸人活了这么多年,依旧能保持童真。


  金钱和权力对于小孩子来说大概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唯有好吃的和好玩的才能打动心底质朴的人。


  在棺材里液体是越来越少了,但是还是摇来晃去的波动着,我和瑾瑜靠的很近。他侧着身子,淡然的看着我,弄得我脸部肌肉紧绷。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喘一下。


  他也安静,不再说任何话。


  耳边却传来了一个男人,阴冷冷的声音,“为我报仇,顾星,你叫顾星吗你为我报仇,可不可以。杀了她,杀了她我让你执掌阴间。”


  “瑾瑜,好像有人在说话。”我猛的一惊,都以为自己再次出现幻觉了。


  瑾瑜伸手揉了揉我的眉心,“这里面只有我们,如果不是特别大的声音,是没办法透过棺材传进来的。相同的,我们说话声只要小声点,外面也不会听见的。顾星,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对瑾瑜,这里不只有我们,我们我们身下还有一具白骨呢”我紧张的说着,手指头还有些不安的摸着身下白骨的骨骼。


  似乎摸到腰椎,还有骨盆的地方。


  没想那个男人妖娆妩媚的声音再次出现,“喂,女人,我就是那具白骨,就是我再跟你们讲话。你摸我屁股了,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这个白骨,特娘的还是逗比。


  居然说本大王摸了他的屁股,还要对他负责。


  我上下唇轻碰了一下,说的很轻,“你是谁”


  “我我是鸷月,小妞,你都躺在我胸口,还不该为我负责吗”叫鸷月的那具白骨说话极为轻佻魅惑,冰凉坚硬的手骨悄无声息的就缠上了我的小腹。


  我只觉得小腹上的皮肤一缩,下意识的想伸手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过于紧张,他的手指头只是放在我的腹部,却是一动不动的。


  腹中我的两个小崽子,似乎也有点惧怕这个叫鸷月的男人。要知道我肚皮里的男娃儿天不怕地不怕,面对生死都临危不惧,简直就是个小大人。


  可没想到,居然会惧怕我身下的那堆白骨。


  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在这口棺材里。


  我说:“我已经嫁人了,恐怕没办法为你负责。而且老子又不是故意摸你屁股的,谁让你的上下面都是空心儿的。”


  “空心你居然说我是空心的你你调戏我你知道调戏我的后果吗”鸷月的声音微微一变,似乎要恼羞成怒了。


  我心头一凛,心想着完了。


  难道这堆白骨,要当着我旁边瑾瑜的面,占我便宜吗


  那我的一世英名,可怎么办啊

  突然,这个家伙的手指头在我的腹部弹了几下,惊愕了一句,“恩鬼胎你这个女人还怀了鬼胎,有点意思,这个鬼胎很强大,说不定能帮我完成心愿呢”


  老子为什么要帮他完成心愿啊


  就因为老子躺在他身上,所以这样方便威胁我么,我侧头看了一眼瑾瑜。他依旧是淡然的侧卧着,深棕色的眸光淡扫着我的面容。


  奶奶的熊的


  他听不见鸷月的声音,可应该能听见老子在和鸷月对话的声音啊,怎么也不来帮我一下。心里郁闷死了都,却感觉身下白骨的下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冰凉刺骨的气流,从耳廓边上吹来,“女人,我要你替我复仇,我是被人害死的”


  “谁害死你的”我下意识的就问他。


  “我我是被一个贱娘们推下冥渊的,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爬上来之后就只剩下白骨了。只能躲在妈的谁谁在吸走我的营养”他妖娆的声线明明听着十分优雅妩媚,可是忽然就爆粗口了。


  “我不知道是谁啊你是怎么爬上来的,你快告诉我我夫君也掉下冥渊了,你是怎么爬回来的告诉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一听他是从冥渊爬出来的,激动无比想从他嘴里套出离开冥渊的办法。


  “是不是你把我的营养液吸走了,小妞啊,小美女啊这种玩笑开不得,没有营养液我会死的你快帮我,只要你帮我,我就告诉你怎么从冥渊里出来”


  我也想知道,这口棺材里是什么东西作怪,在吸走里面红色的液体。


  这些带着药味的液体,很可能是用来滋养棺材里这个男子的白骨的,可是随着营养液越来越少。


  他似乎也越来越虚弱,最后跟我说话的声音,就都消失了,“快点,我坚持不”住了


  眼下液体的数量也只剩下一两毫米的高度,浅浅的一丁点,而且还在快速的消失着。我到处找了一下,想寻找到营养液快速消失的原因。


  猛然一下,就看到手腕上的印度海蛇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了液体状的药汁就复活了。


  赤红色的小身子,在药水里游泳。


  它身上的鳞片和之前在冰河里大有不同,是那种红宝石一般的亮红色,鳞片肥厚而又饱满。


  此刻正张大了蛇嘴,畅快的喝着最后一点的红色的药水。


  我看到就是一惊,没想到血玉棺材里这么多的药液很可能就是这只印度海蛇喝的。它个头看着这么小,也不知道那样多的药液都被它消化到哪里去了。


  将手腕这么轻轻一抬,打算阻止海蛇继续偷食营养液。


  可这只灵活的海蛇贪婪无比,我的手臂都抬起来了,还拉长了身子重心向下猛力一吸。这一下似乎是用尽了它的全力,一下吸光了棺材里最后的一点药液。


  血玉棺材里的红水消失了,周围堕入了黑暗。


  原来棺材里能保持光亮,是因为这些红色的药水。


  我再也听不到那个男子的声音了,更看不到瑾瑜的表情。虽然看不到身下的具白骨失去了药水具体变成什么样,但还能感觉到白骨很硬没有氧化的情况。


  一根根骨头抵在背上,硌得慌。


  星月菩提上闯祸的印度海蛇没有变回干尸的样子,反倒是鲜红一片的,出现在了眼前。那个样子就如同是红宝石雕刻成的海蛇,它一动不动冰冰凉凉的。


  雾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那个叫鸷月的人又说话了,妖娆妩媚的语气有些惋惜却并不哀伤,“我我营养液都被吸光了,肯定要永远永远消失了。你快答应我啊,你是他的女人,对不对”


  “他指的是,易凌轩吗你是凌轩的朋友吗告诉我要怎么从冥渊出来,凌轩凌轩被困在名媛了”我听到鸷月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心里面有些着急。


  是我手腕上星月菩提挂着的海蛇闯了祸,弄得人家要消失了。


  万一他是凌轩的好朋友,那

  那该怎么办


  鸷月的声音好像受到干扰的电波一样,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好生的难受:“阎君阎君不是阎她谋杀亲夫答应我,杀了她没人能从冥渊里出来,呵呵,姓易的的死定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后,这个声音的源头就不见了。


  我平静的躺了一会而,确定他可能不不会再出现了,也确定我根本不懂他最后说了什么。才缓缓的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让自己保持一个神经没有那么紧绷的状态。


  再不自我调节情绪,我就会崩溃的。


  我张了张嘴,“瑾瑜,你你认识鸷月吗”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易凌轩告诉你的”瑾瑜大概是被我唬了一跳,这是我见过他以来,他语气最惊讶慌张的时候。


  我摇了摇头,“凌轩没说过他,不过我我刚才和他聊了几句,你没听见他的声音吗”


  “你刚才听见了的是鸷月的声音你怎么不早说”瑾瑜惊到,而后又恢复了平静,“那么想来我们身下的枯骨就是鸷月的了”


  我怎么知道瑾瑜认识鸷月啊


  况且鸷月如果和瑾瑜认识,怎么会不直接和瑾瑜交流,而是跟我在哪里瞎嘚啵。


  不过看瑾瑜脸上略带哀然的样子,也不敢轻易的反驳,只听他喃喃的说道:“这个自恋的死变态,听说很强大居然死了。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没消息”


  “那鸷月在阴间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总觉得这具白骨的身份有些不得了。


  他居然说阎君谋杀亲夫,难道还是阎君的老公不成

  “鸷月的身份我不知道谁会知道那个臭美的死变态,是什么身份”瑾瑜冷冷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好像刚才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全都是我的错觉。


  我还想继续追问他,总觉得有些不明不白的,鸷月的声音在最后一刻都还在求我给他报仇呢。


  这件事我不一定要多管闲事,可鸷月好像和凌轩认识,不闻不问绝对不是最好的态度。


  我说:“你刚才不是还认识他的吗说让我早说和我说话的是鸷月”


  瑾瑜冰凉的如同玉片一般的手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掌,将我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头都捏在手掌心里,低声的说道:“先别说话,外面有情况。”


  悬空的有些摇摇晃晃的棺材,仿佛被放到了地上,变得平稳起来。


  我听他说有情况,连忙将自己的耳朵靠在棺材壁上,外头隐约能听见唢呐吹奏的声音。那声音就跟我们屯里,死了人之后请乐队所奏的哀乐。


  慢慢的哀乐的声音也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断断续续几声哀怨的哭声。那哭声明显是专业的,凄婉至极,不仅带着回声。


  仿佛还能刺进人心底最深处,闻着伤心。


  “呜呜呜呜呜,别哭了,连累的本官也跟着心里头难受”棺材外面传来几声男子浑厚的哭声,它带了哭腔还不忘训斥,“赶紧的开棺,让我们检查。”


  呵斥之后,阴魂们哭丧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还有女子娇滴滴的献媚一般的说话声:“军爷,尸叔棺材铺送丧你们是一向不拦着,怎么今儿就把奴家给拦下了。”


  被称作军爷,想必就不是阴差了。


  想想看也许阴间也有自己的军队,应该算是个阴兵,或者阴将。阎君好像是豁出去非要把我抓住,连阴兵都派出来拦截。


  “这一次可不一样,是阎君亲自发的海捕文书,要抓一个私闯阴间意图犯上作乱的活人。”阴兵丝毫不肯松口冷声回绝道,好像是一点让步的余地都没有了。


  在血玉棺材中,瑾瑜似乎比我还紧张。


  紧紧的攥紧了我的手指头,好像要将我的手指头一根根的捏碎了。那血玉棺材盖是半透明的,只要外面的椁一打开阴差就能看见我跟瑾瑜。


  根本就是无所遁形,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另一只手伸进了我大衣口袋里,从口袋里拔出了断魂刀,只等着在开棺材的那一刻发难。


  我侧耳倾听之下,又听那个娇滴滴的女子说道:“这点钱,您就去喝点茶,吃吃花酒。听说您喜欢洋妞,我家掌柜手里还有两个扶桑国的纸人洋妞,只要军爷喜欢,改日奴家一定亲自登门送过来”


  “扶、扶桑美女你们掌柜的看起来是个孩童,可是手段不小啊,居然能搞来这个”那阴差一听是个外国妞,干巴巴的好像石头一样硬的声音里终于起了一丝的激动。


  似乎发现自己在美色面前没什么定力,面子上挂不住,又故作姿态的说:“你这小娘皮,还是快点打开棺材,只要不是那个活人女子,不管是什么货,我都保证不随便扣押下来。”


  “军爷这话可当真”那女子娇媚迷惑人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就连老子听了,都只觉得心头一荡。


  差点被这美女的声音,给叫的浑身骨头酥了。


  阴兵说道:“当然,我是妖鸟城的守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您可知这血煞棺椁的来历”女子娇美无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神秘,她没有给阴兵回答的时间,而是自然而然的说出答案,“圣主的玉体一直都在我们尸叔棺材铺里保管着呢,用血煞棺椁供养着,城门口都是阴魂。现在开棺,恐怕会打扰到圣主休息吧”


  “圣主你你这个小娘皮不会撒谎吧,圣主他老人家不是和冥帝一起离开了吗”阴差有些怀疑。


  听着这阴兵说话,我一下就明白了。


  阴间大致和阳间一样,有各方势力不同,似乎并不是只有阎君一人。还有圣主和冥帝这样的存在,只是似乎都已经离开了,才让阎君一家独大的。


  女子又道:“军爷有所不知,圣主是给人暗害的。当年有鬼为了掩鬼耳目,才放出话说圣主离开了,实则”


  说着那女子竟带哭腔,虽然未见其面。


  可那声音楚楚可怜,就连本大王都起了恋香惜玉之心。


  啜泣了几声之后,女子才又复继续道:“实则早已被奸鬼所害尸解成骨,不能像从前般英姿飒爽的出现在我等面前了。”


  虽然我不知道阴间那些权势分布,但是我清楚。


  他们所说的圣主,很有可能就是刚才让我给他报仇的鸷月。可惜鸷月命不好,找了我这么个废柴,最后营养液还被印度海蛇吸光了。


  眼下只剩下一堆白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意识。


  “谁那么大胆,敢暗害圣主。”阴兵有些愤怒了,似乎十分尊重它口中的圣主,又叹了口气说道,“要是阎君知道了,该要伤心了。”


  “奴家身份低贱,命如草芥。可不知道是谁暗害的圣主,那都是掌柜的秘密,不如先把棺椁送去圣主在妖鸟城的阴宅里吧。那里头清净,咱们在开棺验货,这样也不会打扰到圣主安息。”那女子隐约中带着鼻音的声调娇柔魅惑,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一般。


  可是话里深处,总有一丝杀机闪现。


  “小娘子说的正是,那就去一趟圣主大人的阴宅吧。”那阴兵被迷得神魂颠倒,并未察觉出话中的杀机,招呼自己的同僚,“哥几个,一块来吧。说不定还有机会得见圣主阵容呢快来吧”


  它招呼了自己的几个伙伴,好像就要跟着一起上什么圣主的阴宅。


  我这辈子没去过什么阴宅,只知道阴宅就是闹鬼的宅子,好像京城里有个什么81号。就是个阴宅,死过好多人。


  可是阴间本来就是到处都是鬼,只要是宅子就叫阴宅吧

  挠头一闪而过,棺材又被抬起来。


  喇叭唢呐吹起来,铜锣不断的敲击着。


  一路而来悲戾凄惨的哭丧的声音,又继续萦绕在耳边。那哭声绝对算的上是一绝,杜鹃啼血都不过如此吧

  棺材摇晃了好一会儿,才听那女子一边带着哭腔,一边就又说道:“好了,把棺材放下吧,还请几位军爷若执意不信奴家所言,那便开棺见见我们圣主。”


  什么


  阴宅到了

  到头来还是要开棺,那我和瑾瑜岂不是要被发现了吗

  一听开棺,外头就响起了撬棺材钉的声音。


  我的心顿时就悬空了,紧张的仿佛都停止了跳动,断魂刀被瑾瑜握在手边。他似乎也不明白外头说话的小娘子,为何要把阴兵引进阴宅里,再行开馆。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突然,身下的棺材板子内发出了细微的悉悉率率的声音。


  眼下棺材里昏暗一片,只有那条火红的印度海蛇发着光亮,我稍微侧过身子用海蛇照亮了那块发出动静的位置。


  就见到从棺材的下面,居然爬出来一条黑色的硕鼠。


  那老鼠和我在易家古宅里看到那只管家大老鼠几乎是一般大小,只是这只毛皮明显不够鲜亮,还有几缕白色的杂毛。


  想来应当是有些年岁的大老鼠,它将两层棺椁都凿出个洞。


  黑豆一般光亮的眼睛看着我们,似乎是招呼着我们从那个洞的位置逃脱。我怀有身孕,肚子比平时要大,我着实没有把握下去。


  可是听到外头拔棺材钉的动静越来越大,只能挪动了身体,将脚靠近洞口的位置。


  没想到那个洞口大小刚刚好,身子钻进去之后,立刻就踩到了下面地道的石梯。一时之间也算明白了,那女子之所以非要在阴宅里开棺。


  大概就是因为,阴宅的下面有条地道。


  我刚跳到下面没多久,又一个轻盈的身姿落到我旁边。


  应该就是瑾瑜,他也不说话,悄然无声的把断魂刀的刀柄重新塞回我手里边。一只手牢牢的握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掌心燃起了一丝蓝色的火焰。


  火焰在他手心里跳动,堪堪把地下通道理的阶梯照亮。


  下头的地下室很深,冥焰虽然燃烧起来能照亮一部分范围,却让人看不清楚再往下是哪里。


  这座宅子的下面,又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只硕鼠吱吱的叫了几声,似乎要有点紧张,胆小的看着我们。


  突然就从楼梯下面多了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大嘴狠狠的就咬住了硕鼠的脖子,两只如同电灯泡一样发着金光的眼睛刺向了我和瑾瑜。


  “喵”它嘴里叼着硕鼠,叫了一声。


  我和瑾瑜只要有下去的趋势,它便弓着身子,猫毛全都竖起来。似乎是要阻止我们,走进下面的地下室。


  这猫越是阻拦着,地下室里的东西,仿佛就越吸引我。


  看着那只大耗子在猫嘴里,提溜下来的长长的尾巴,心头估摸着它已经咽气被咬死了。


  我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就掉了下来,这地下室好生的古怪啊,怎么老鼠和猫同时出现。还在硕鼠要把我们带下去的时候,那只猫才开始捕猎。


  我脑子里开始脑补,想着这只猫不会是阎君派来的云云。


  紧张之下,手心出了汗。


  手中的断魂刀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把那头猫砍了,为那只死去的耗子报仇。


  “别冲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只是鸷月养的月灵金瞳猫。”瑾瑜低提醒了我一声,我心头的戾气才逐渐散去。


  棺材太外头,已经传进来了,掀盖的声音。


  那女子的声音再次飘忽而起,飘飘渺渺的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军爷,你看嘛,这血煞棺材里就只有圣主的一副枯骨。”


  “真的是圣主,是圣主的遗骸。只有圣主的骸骨,骨骼一时如同碧玉一般水光流动,一时又和普通的白骨无异。”那阴兵激动了一声,连忙又道,“还不跪下,给圣主磕头”


  碧玉般水光流动


  我想了想,想起鸷月的头骨的确晶莹通,好像是一块完整无暇的翠玉所雕琢的。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死的时候掉了脑袋,别人随便雕琢了一块玉,给他凑了一具全尸呢。


  随即,外头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鬼魂只有灵魂情感发泄时,是常人的数倍,哭声悲戾凄惨。仿佛这整座宅子,都跟着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圣主如此英明,到底是谁害死的他”


  “都怪我们品级低微,才不能给圣主报仇”


  “谁说品级低微,就不能给他报仇,谁敢动我们圣主就是同整个阴间作对。”


  阴差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哭声中带着愤慨,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情绪似乎也能渲染到周围其他的魂魄。


  一时之间,乱七八糟的阴魂的哭声一片。


  看来外面的那群阴兵,已然是被尸叔棺材铺的伙计震住了。


  月灵金瞳猫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它的样子,却能看见它冒着金光的俩眼睛。它似乎也有些悲伤,低低的呜咽了几声。


  它嘴里的耗子似乎没死透,挣扎了几下居然跳下来。


  飞身上了它的脑袋,颤声轻叹,“小猫崽子不哭,鼠爷爷在这里陪你哦”


  雾草

  是不是到了阴间,阳间的食物链已经不适用了。


  那大肥耗子非但没有死,还跳上了猫的脑袋,温柔的安慰那只黑暗中的月灵金瞳猫。敢情那猫儿刚才咬它,不过是开了个玩笑。


  被安慰之下,猫儿才停止了呜咽。


  外头女子悲哀婉啭的声音又想起,“各位军爷,你们查也查过,能否放圣主早些安寝。奴家在此谢过了,过些时候,还得给圣主献供奉呢。”


  “哎,那吾等就退去了,打扰了。”那些子阴兵似乎十分的敬重这位所谓的圣主,那女子三言两语就依言推去。


  没一会儿,那女子还有些悲哀的声音,便多了几分的桀骜,“两位客官,可以上来了,阴差都已经退去了。”


  一听可以上去了,瑾瑜冒着蓝色冥焰就被他握紧了拳头里。


  他拉着我向上走去,抬脚就踢开了刚才硕鼠在棺材上挖出的洞,领着我从棺材里钻出去。脑袋一从棺材洞里钻出去,双目便被一双桃花一般妖娆的双眼震住了。


  这是一双用彩色画笔画的眼睛,虽然不是真的,却比真的眼睛更加夺魂摄魄。


  要花瓣一样的脸型,下巴尖尖的,盈盈不堪一握。


  居然

  居然是一个身材窈窕高挑的女性纸人,它长长的睫毛轻轻一眨,媚眼如丝的看着我们,“我可是听了两位小掌柜的吩咐,把你们送对了地方,接下来会不会被抓到,可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啊


  我被它突如其来的话,震得说不出半个字。


  脑子里在缓慢的理解,这只美女纸人它是尸叔记棺材铺的伙计,那之前我讨好的童男童女多半就是它的小掌柜吧。


  我四下里打量周围的环境,棺材放下的位置应该是一座内堂。两边放着几把八仙椅和八仙桌,棺材前头有一香案,香案上摆了牌位和香炉。


  以及贴了红纸的供奉,鸡鸭鱼肉都有,算得上是三牲齐全了。只是这些供奉似乎放的年头久了,都有些发黑发沉了。


  棺材周围,还静止了八尊白色的纸人。


  纸人全身披麻戴孝,一身的素白如雪,只有腰间绑着一缕红腰带。地上是抬棺材的木棍和绳子,看来就是这么几个纸人,将我和瑾瑜抬进了妖鸟城。


  在堂外,是一天灰蒙蒙的天空。


  青石铺地,地面上站了几个手持喇叭唢呐以及铜锣的纸人,纸人们没有鼻子眼睛。因为没有五官,所以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知道它们是静止的,半分也不动弹。


  瑾瑜的淡漠的面色,带着些许不善,“看来你不是真的关心圣主,方才替圣主伤心哀愁都是做戏的吧”


  “奴家只效忠店里的两位小掌柜的,还有制造奴家的主人。”那纸人女子可谓是娉婷柔媚,身子盈盈福了福腰媚笑道,“至于圣主呵呵,圣主统摄阴间的年代早已经过去了,如今还有几只鬼记得他今日完成了两位客官所求之事,可别忘了答应我家小掌柜的报酬。”


  “只要我们不死,报酬不会少你的。”瑾瑜牵着我从棺材里走出来,又将棺材里的我随身带的背包拿出。


  还好里面的鸡蛋和打包好的拗九粥,都有塑料袋密封好。


  否则棺材里的药液进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吃了。


  他倒也懂规矩,挨个将鸡蛋分发给轿夫以及喇叭唢呐手,最后只剩下了两枚鸡蛋放在包里。送走了棺材铺里的伙计,才淡然的坐在八仙椅上,剥开了鸡蛋壳淡然自若的吃着。


  我看着那妖媚的女纸人,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眉头微微一蹙,“瑾瑜,他们怎么知道把棺材抬来内堂,就有耗子和月灵金瞳猫来接应,还偷偷把我们带进地洞里隐藏行踪。”


  这俩小东,配合的颇为默契,让人对尸叔记棺材铺愈发的感觉神秘了。


  好像通天彻地,无所不能一样。


  “一看就是派了伙计,提前进城通知的他们来接应。尸叔记棺材铺专业搞这个的,到处高价征收棺材,表面上只是个棺材铺,却时常利用运送棺材做点别的事。又懂得上下打点,不太容易出现纰漏的。顾星,坐下来喝点粥吧,吃饱了就好出发了。”瑾瑜把我打包好的粥,在供桌上随便找了个空碗。


  还有些洁癖的用口袋里的消毒纸巾擦了擦,就倒进去,放好勺子等我吃。


  我和瑾瑜并排坐下,中间只隔着一只八仙桌。


  我大概猜中了,尸叔记棺材铺具体是干什么的了:“这么说棺材铺是收了好些棺材,在阴间专门做起了,给鬼走私货物的存在”


  想不到阴间和阳间一样,都存在着走私。


  其实我还是挺好奇,这俩阴宅里的耗子和黑猫,为什么答应棺材铺里的伙计帮忙偷运我和瑾瑜。


  认真想想其实也不难理解,也许这个圣主鸷月和凌轩真是好朋友。


  要真如此,我这祸可闯大了。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印度海蛇会吸走鸷月赖以生存的营养液,我铁定会提前阻止这条蛇,最终也不至于让鸷月被海蛇吸光了所有的养分。


  “除了走私货物,又添了新业务走私活人,不是吗”瑾瑜抬眸看了我一眼,难得讲了一个笑话,还是一个冷笑话。


  本来阴宅里阴风阵阵,就有些的冷,听他这个冷笑话。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有些干笑的喝了口冰冷冷的拗九粥,“不过,棺材中有药液维持鸷月的生命,哪怕海蛇不把药液吸走。方才打开棺材底部,也都会漏光的,他们是不是也不是很在意鸷月的生死”


  正说着,却见那大耗子和月灵金瞳猫正合力从棺材洞里,拉出一条麻绳。那猫方才在黑漆漆的地下室台阶里,看不清楚样子。


  此刻见它才觉得奇特,通体都是黑色的皮毛,毛发水光锃亮的。隐隐约约透着深蓝色的流光,体态婀娜轻盈,仿佛是能化作绸布的柔软。


  一双金瞳明亮无比,好像一颗黄水晶一般。


  不一会儿就见麻绳上吊着一只木桶,木桶中是满满一桶的药液。


  只见它们将那个洞口原样堵上,木桶稍稍一倾斜,一整桶的药液又重新注入了血玉棺材里。


  那一副白骨安然的浸泡在红色的药液中,不过却没有起任何变化。


  唯有翡翠色的头颅,在红色的血液一般的药液中,显得更加的通透翠绿。我往嘴里塞饭的动作一滞,凝神看着,心想着鸷月会不会因为药液而重新苏醒过来呢

  “药液流出并不会叫鸷月苏醒不过来,只要及时往里面添加足量的药液就行,怕只怕”瑾瑜放下了手中的半个鸡蛋,轻轻蹙起了清秀的蛾眉,盯着那对猫和耗子看了一会儿。


  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又随手将我嘴角的饭粒拿下。


  这个暧昧的举动叫我老脸一红,“只怕什么”


  “只怕海蛇吸干了骨中精髓,那样他也许就醒不过来了。”瑾瑜压低了声音,似乎知道我俩闯祸了,目光闪烁了一下。


  随手却把手中的饭粒塞进嘴里,脸上又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臭德行。


  他


  他居然吃了我脸上的饭

  要是平时,老子早就一脚踹过去了,节约也不是这么节约的。他紫瑾瑜不害臊,我顾大王的脸皮还薄呢。


  “圣主,圣主”那大老鼠见到药液倒进去许久,血玉棺材里的尸骨都没有反应,居然口吐人言胆战心惊的喊了两声。


  这耗子也和古宅中那群大耗子一样,居然会说人话。


  虽然说民间传说里,猫有微弱的法力,可五大家仙中得道的动物却没有猫。听说得道的家仙法力无边,想来正因为尚未有猫能得道,它才说不出人话。


  那只月灵金瞳猫说不得人话,只是双手扒着血玉棺材边。


  金瞳泛红的,也跟着凄惨的喵了一声。


  “小黑,圣主怎么了”大老鼠哭了好一会儿,才垂着泪问了那月灵金瞳猫一句,鼠脸周围的耗子毛都哭湿了一大片。


  月灵金瞳猫喵喵了几声,似乎回答了大老鼠的问题。


  大老鼠一惊:“你是说圣主精元散尽,醒不过来了吗他失踪了这些年,原来一直都睡在那暗无天日的棺材铺吗。可他如此强大,到底为何会如此”


  “喵”月灵金瞳猫叫了一声。


  原谅我不懂猫语,根本不知道那猫说的是什么。


  不过就根据我悲观的猜测,它可能会戳穿我和瑾瑜,告诉那耗子是有人吸干了里面的药汁以及鸷月的精元。


  才会让鸷月变成这个样子,醒不过来

  “呜呜呜小黑,原来你也不知道害死圣主的凶手是谁。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贼子把圣主害成这样你可不能丢下小的们”那老鼠凄惨的哭着丧,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中流出。


  月灵金瞳猫也难过的喵喵叫着,叫人心头也跟着难过。


  它们似乎是想把鸷月叫醒,可那骸骨一动不动,仿佛永不会苏醒一般。


  看着这俩小东西伤心的样子,我禁不住也有些鼻尖发酸,却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如果不是我和瑾瑜,也许鸷月的尸骨还躺在棺材铺里安然无恙呢。


  瑾瑜的手紧捏着手里半个鸡蛋,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似乎波澜乍起的眼眸,“怪我,你选择血煞棺椁的时候,我就该反应过来把星月菩提留在外面。”


  “你当时也没看出来,那是鸷月的遗骸。我明知道海蛇遇水则活,却带进棺材中,我我也是够笨的。”我低声咕哝了一声,心头也隐隐有些悲伤和歉疚。


  瑾瑜冷淡的眸光一凝,伸手理了理我鬓边的乱发,“你又不懂这些,那海蛇的厉害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


  不管我懂不懂,这件事我和瑾瑜都有责任。


  说来也巧,本来只是想利用海蛇度过河底的阴司,没想到却害了鸷月的性命。


  那老鼠耳朵很灵,终于是听到我和瑾瑜的对话了,斜眼过来,“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知道圣主变成一堆白骨,醒不过来的原因”


  黑色的眼中透着不善,让人不寒而栗。


  我本来想糊弄过去,说我和瑾瑜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这件事差不多也糊弄过去了。毕竟它们的圣主鸷月,我也只是第一次听说。


  瑾瑜这个耿直boy却打算站起来承认我们疏忽的责任,冷淡的就说:“知道又怎么样,你们一只老鼠和一只月灵金瞳猫就打算给他报仇吗我和顾星可不是好惹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


  他眸光淡淡,却好似锋利无比的刀锋。


  眼底的一丝锐利,刚好和那只大老鼠眼中的杀机争锋相对。所谓针尖对麦芒,眼下是火药味十足,看样子真是要闹翻了。


  我心想着一会儿还要想法子去冥渊搭救凌轩,得罪了这俩颇具灵性的小东西,让它们捅到了阴兵那里。


  恐怕我们还没去到冥渊,就会被阎君抓起来吊打。


  按住了瑾瑜准备起身的肩膀,我低沉了声音继续瑾瑜的话:“鼠兄既然你听见了我们在谈论此事,那也不能瞒你了,只此事事关阎君。瑾瑜是怕说出来,两位猫爷和鼠爷不相信,又怕两位爷对付不了阎君陛下。”


  我顾星别的本事没有,可从小跟着母老虎宋春华长大,这一点点拍马屁的本事还是有的。


  张口就嘴甜的,喊起了猫爷和鼠爷。


  “事关阎君”那大耗子怀疑的看了我一眼,冷声说道,“这阴间谁人不知,阎君是我们圣主的夫人。圣主被暗害,怎么会和阎君有关”


  它果然是不相信,双爪背在身后,阴冷的扫视我和瑾瑜。


  似乎在我和瑾瑜的脸上,就写着四个字“杀鬼凶手”,随时都准备出爪袭击我们。


  反倒是旁边的月灵金瞳猫喵了一声,黄橙橙的眼睛柔和的扫了我一眼,似乎对我没什么敌意。


  “月灵金瞳猫,不,小黑,你你愿意听我把话说完,对吗愿意相信我和瑾瑜,没有撒谎对吗”我见事情有转机,便蹲下了大腹便便的身子,略有些笨拙的摸了摸小黑毛茸茸的额头。


  它似乎还算喜欢我,身子在我脚边钻来钻去的蹭我。


  大老鼠见月灵金瞳猫愿意相信我,才说道:“我这位猫兄弟说愿意相信你说的话,那我也就姑且相信,请你直接言明圣主大人是如何被阎君害死的死因吧。”


  “实不相瞒,我方才和瑾瑜少爷一路都睡在血玉棺材中,曾听到圣主大人说话。”我见两方关系僵硬,干脆就把在棺中听见鸷月声音的事情说出去,希望能够化解这只大耗子身上的戾气。


  大老鼠惊诧,“什么,圣主曾在血煞棺中醒来过”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醒来,他就是在我耳边和我说话,说他给人暗害了,要要我给他报仇。”我说的时候看这老鼠目光锋利,生生是吃了口螺丝,卡壳了一下。


  大老鼠眸光都变得狰狞了,鼠爪子变得又长又锋利,在这样阴森的阴宅中。就好像几根锋利的匕首一样,随时都能把我和瑾瑜解决了。


  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谁晓得这老鼠竟在地上磨起了爪子,“难道圣主告诉你的,杀害他的凶手是阎君”


  爪子的锋利程度,不亚于不锈钢刀具。


  在地上摩擦的时候,还崩出了火星子乱跳,看来这耗子功力也不弱。上它在身上这么抓一下,估计得褪下来好大一块皮肉。


  这动作颇有威胁人的意思,好似我只要一个说的不符合它的心意,就要把我和瑾瑜弄成下酒菜了。


  “我是真的实话实说了,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狂躁动粗,拿你那耗子爪挠我。鼠爷爷,您瞧瞧您这戾气多重啊,万一我是被冤枉的,您这爪子这一挠,我铁定得破相了。”我看它把地面都摩擦的凹凸不平,心里产生了危机感,下定决心跟它周旋到底。


  瑾瑜似乎有点不高兴了,身体里散发出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一张平淡若水的面容也似乎是冰封在了冰块里。


  他的眸光扫了一下那只耗子,“顾星,有我在,你怕什么它动粗”


  大耗子的眸光一缩,说道:“只要你不是胡说八道,我和小黑都不会为难你。而且会尽量帮你们躲避城中阴兵,帮们你们做成你们想做的那件事情。”


  它难道知道,我是要去冥渊救凌轩吗

  那眼下可就更不能得罪这两只动物了,阎君一心想要凌轩的性命,此行恐怕只要稍有闪失。


  再想救他,恐怕就

  心头微微一凛,我的掌心握成了拳头,也算是豁出去了,“我我其实也不知道你们圣主是不是真的让阎君给害了,他他只跟我说凶手谋杀亲夫。就不知道你们圣主,是不是就只娶了阎君一个夫人。”


  “你你果真还是想诬陷阎君,阎君是我见过最贤良淑德女子。你可知她前世是何人吗就敢在这里乱泼脏水,今天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那耗子脾气真是暴躁,说发难就朝我发难而来。


  尖锐的爪子,朝我面门直接就袭击过来。


  要不是老子打架打习惯了,这一下还真躲不过去,下意识的就用手里的断魂刀格挡了一下。


  我发现我的力气,居然还不如一只耗子,“我怎么知道阎君前世是什么转世,我只是告诉你,我在棺材里听到的。”


  断魂刀并未出鞘,刀鞘被大老鼠的爪子生生的捏碎了。


  上头镶嵌的几颗宝石全都脱离了刀鞘,四散飞去,它的爪子刚捏到刀刃。就被刀锋上锐利的阴气,齐齐的切断。


  登时,是鲜血横流,地上还有几只断指。


  这回不妙了,整个阴宅里原本周遭还亮着零星激战灯笼照明,此刻是所有的灯笼全都熄灭了。


  鬼哭狼嚎声一片,阴气更是突然聚集在内堂附近。


  似乎有无数凶残的鬼怪接近,让周围的空气下降的比冷冻室还冷,呼吸一口气都好像能呼出满口的冰渣子。


  紧接着有无数黑影子在慢慢的靠近,仿佛要将整个内堂都吞并。


  想必是这一刀,惊动了宅中其他恶鬼,现在估计要合起伙来对付我和瑾瑜了。


  我提刀退后了一步,心在胸口乱跳,心里郁闷我都对那耗子说了真话了,却还是要发生冲突。


  本来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居然在此刻发生了。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这个情况,我和瑾瑜怕是讨不了半分好处了。


  “顾星只是普通人,你一只千年耗子精针对她,意思吗她闲着无聊,一个活人何必冤枉阎君。况且鸷月的死的时候她还没出生。”瑾瑜目光淡淡,挡在我的面前,并过多的表情,“阎君前世的身份,她不知道,可我却知道。是大秦第一聪明人观用,不仅冰雪聪明,而且美艳不可方物。”


  “你知道就好,那她说阎君谋害圣主,难道不是胡说八道吗要知道我们圣主圣主只有她一个妻子”耗子愤怒至极,身上的耗子毛全都竖起来了。


  瑾瑜低身把地上的老鼠爪子捡起来,放在掌心看了一下,嘴边溢出一丝笑意,“她前世即是观用又如何人是会变的,鬼也会变。你们到底是忠于圣主,还是忠于阎君”


  那只大老鼠一听瑾瑜的话,霎时间就愣住了。


  它和月灵金瞳猫对视了一眼,耷了脑袋,“自然是效忠圣主,可我们也不相信不相信阎君会做出如此的事情。”


  血液从它的断肢处滚滚而下,落在了地面的青砖上。


  大耗子的身子颤抖不已,另一只手爪紧紧的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一丝丝的黑气从爪子出冒出来。


  看样子是残废了,我和这大耗子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瑾瑜的态度很随便,用湿巾擦了擦我的嘴角眸光淡淡,“爱信不信,大不了撕破脸而已。你这满宅的阴魂,恐怕还不够我一个小手指头对付的吧”


  在瑾瑜另外一只手里,还有从大耗子身上切下来的手爪。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也是这样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


  “你”大老鼠有些愤慨,怒视了瑾瑜一眼,“你若要撕破脸,老夫奉陪。不过是个黄口小儿,竟然敢大放厥词,若阎君知道你私藏钦犯在此,还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吗”


  一声怒斥之后,外头的阴魂一拥而入。


  让这周围的空气瞬间就好似冻结了一般寒冷,就连人的脏器以及骨骼关节都好像冻住了一样,胳膊腿想要再动一下都难如登天。


  围上来的阴魂数以百计,身上全都冒着黑漆漆的鬼气。


  这些鬼好似生前都是死于战乱的,身上穿的都是残甲,手里提的也是断矛破剑。很多都是缺胳膊短腿,也有断头的。


  反正是各种伤兵都有,而且身上的戾气极重。


  想想古代一般的兵士大多都马革裹尸,死后连个坟墓都没有,最可怕的很有可能抛尸荒野被野狗啃食。


  所以,古代战场上的阴气一般都是压不住的。


  厉鬼之中也属军魂最最恐怖,以前屯子的老林子里,就总听说有阴魂不散的日本鬼子兵在作乱。


  这些厉鬼可比我以前遇到的厉鬼要厉害多了,身上的阴寒之气,仿佛冰刀一样都凝结成了实质。


  哭声一起,更是让人情绪被牵动,有种天塌了一样的悲哀感。


  瑾瑜本是坐着的,一拍桌子就将八仙桌拍成了八瓣,“死耗子这么块就等不及了顾星,断魂刀给我。看我不砍了这些这些妖魔鬼怪,如果阎君发现来捉你,我替你挡在前头。”


  “瑾瑜,你你万事小心,不可大意。这些鬼怪厉害”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虽然不想起争斗,可是无奈已经无法解释了。


  只能下意识的把断魂刀递给瑾瑜,只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即刻就去冥渊救人。


  瑾瑜冷笑:“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些断手断脚的枉死鬼,岂是我的对手”


  好狂妄的口气,虽然老子每次见到瑾瑜争斗,都是他比较狼狈的时候。


  比如被无心道人给抓了,关在下水道里。


  但此刻,一股紫气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那紫气喷薄而出特别像是火焰一样的存在。


  他的头发丝在一瞬间被紫色火焰一般的气体给包围了,逐渐的一头黑发就变成了一头飘逸的紫发。眼镜也被紫色的火焰燃烧成了灰烬,义眼从眼眶里滚下来,变成黑洞洞的眼窝。


  唯一一只紫色的眼眸带着不可直视的凌厉,发丝跟着他周身的气流飞舞,断魂刀轻轻那么一挥。


  我了个娘啊


  冲到最前面的好几只军魂,被他一刀就切成了两半。


  那样子轻松的就跟切黄瓜似的,断魂刀上面也被紫色的气焰所包裹,那哪儿是灵医啊。根本就是紫焰战神下凡,就连阴魂都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往前。


  “喵喵喵喵”月灵金瞳猫似乎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喵叫了好几声打算阻止,到了最后喵叫的声音都变得嘶哑异常了。


  可是两边都没收手,眼看瑾瑜的力量摧枯拉朽。


  才疯了一样的扑倒瑾瑜的刀口旁,又继续的喵叫了几声,看眼神是十分的渴望和着急。我本来也是要躲着瑾瑜的气焰的,以免被那气息撞到身子,身体被影响产生震荡。


  可是那黑色的猫挡在哪儿,眼看就要被瑾瑜一刀切了。


  不知为何,就心疼起月灵金瞳猫了。


  硬着头皮靠近瑾瑜身边的紫色火焰,那火焰温度极低,靠近居然有一种要被寒冷冻化了的感觉。


  反正冥焰是冷的,却能烧毁很多东西。


  我咳嗽了一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黑说什么”


  “它说耗子不信你的话,要用血煞誓咒验证,依我看没必要验证。那血煞誓咒邪门的紧,若是轻易发了,一旦撒谎就会立刻应咒浑身血液都会蒸发最后化为灰飞。”瑾瑜的语气相当干脆,身上的杀意仿佛已经无法褪去,嗜血的紫瞳邪冷的看着那耗子和猫,“不服,就杀发什么誓咒”


  必须要用杀戮,才能平息他身上的怒意,似乎在他的骨子里就隐藏这种桀骜不驯的暴力本质。


  我见他不为所动,仍旧要挥刀大杀四方,也是急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你你特娘的就不能商量吗我没撒谎,不怕血煞誓咒验证。你非要杀个你死我活,才觉得这件事解决了吗最最要紧的还是凌轩的性命,他他还在冥渊等着我们”


  “你你先松手,我不杀不杀就是了。”瑾瑜方才还是一副杀神转世的凶残模样,忽然就跟小男孩一样脸上一红,微微有些羞涩。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松开了他,“怎么就脸红了,我吃你豆腐了吗”


  “是我我吃了,软的”瑾瑜越说脸上越是红的彻底,一直到了脖子根,冰凉平淡的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我。又低了头,看了一眼我搂住他手臂的位置。


  他吃我豆腐,还说是软的


  想到这里,我脑子一瞬间炸了,老子刚才是不是胸口碰到他手臂里做娘们就是麻烦,不能袒胸露乳,更要担心被人吃豆腐。


  特奶奶的

  我一把就把他给推开了,“妈的,你说什么呢,你才是软的。”


  他脸上红成了一片,眼神还有点懵逼,“顾顾星,是你自己贴上来的我可没没逼你况且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是软了的。”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说把这个耍嘴贫的瑾瑜狠狠揍一顿。


  又想起那大耗子还在旁边看着呢,我要是窝里反,这不是闹笑话了么。


  我只能故作镇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低头去问那耗子,“鼠兄,如果我愿意发血煞誓咒,并且誓咒没有应验伤害我,是不是我们之间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瑾瑜这么杀下去,到头来也只是两败俱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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