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寒无夜在后山打败陆勇后，玉虚门的弟子再无人前来挑衅，他们的修为大多在五级以下，况且就连掌门的弟子在和寒无夜约战后都会受到那么严厉的惩罚，更何况是他们。


  寒无夜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每天待在炼丹房，不是看那些炼制丹药的书就是给汪哑巴打下手，看他怎么炼制丹药。


  汪哑巴每天在炼丹房只待一个时辰，炼制完丹药就离开，寒无夜对他的行踪不感兴趣，况且两人不熟，自然不会过问。


  互不干涉互不打扰，这就是他和汪哑巴的相处模式。炼丹房清静、偏僻，汪哑巴又时常不在，时间一长，这里就成为他和玉颜、玉娇三人聚会的场所。


  玉虚门主要炼制三类丹药，疗伤类，增强体质类和解毒类。不出一个月，他对炼丹房的事务就熟悉了，便想着能不能自己炼制丹药。


  疗伤类他上手最快，毕竟他从前在玉虚门时配制最多的就是疗伤类的药，比如常给方小七服用的九转还魂浆。只不过他以前配制的是水剂，而丹药是丸剂。弄清楚了丹药的配制原理，他练手的第一枚丹药就是九转还魂丹。


  相比水剂来说丹药更有利于携带和储存，而且药效更好。寒无夜挑选了一个看着顺眼的丹炉，按照汪哑巴的操作以自己的灵力为炼制的火源，用灵石催动阵法开始炼制。一炷香后，丹炉里发出难闻的焦糊味。


  寒无夜打开丹炉一股脑把里面黑漆漆的药渣倒出来。


  第一炉丹药炼制失败。


  寒无夜迅速准备好灵草和各种药材，开始炼制第二炉。不一会儿，炼丹房内又是一阵焦糊味。


  第三炉，第四炉…一直到第九炉，每一次的结果都惨不忍睹，不仅没练成丹药，最后一次还因为灵力控制不当，直接把丹炉给烧毁了。


  配制九转还魂丹的灵草和药材全部用完了，而他也因为一直驱动灵力炼丹，身上的灵力几乎消耗完，寒无夜坐在一堆丹炉旁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


  睡梦中他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个人走进来，那人拿起毁坏的丹炉看了看，又看药渣，寒无夜猛地睁开眼。


  汪哑巴见他醒来，啊啊呀呀比划个不停，寒无夜看着他的表情，迟疑地问：“你能炼制这种丹药？”


  汪哑巴点点头，汪哑巴并不是天生的聋哑人，只是被人割去舌头才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寒无夜有些懊恼，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把所有材料一次性全用完，“今天不行，我没材料了，我明天去找人要些来给你炼制如何？”


  汪哑巴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指着那些药渣啊啊呀呀摆手。


  “你是说你能用这些废弃的药渣炼制丹药？”寒无夜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试探着说道。


  汪哑巴兴奋地点点头，然后看向他，那眼神就像是在征询他的同意。


  寒无夜对他挥挥手道：“你全部拿去吧，要是觉得能炼制你就炼。”


  汪哑巴两眼放光，冲向那些药渣，小心翼翼地把他们从地上捡起来，然后细心挑选，装入一个小小的丹炉内。


  寒无夜见他没有用自己用过的那些丹炉，便问：“你怎么不用大一点丹炉炼制？”在寒无夜的印象中，这么小的丹炉稍不留神就会用力过猛，把里面的丹药烧毁。


  汪哑巴却没有回答他，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个小小的紫红色的丹炉上，仿佛这世上万物都不存在了，就只剩这小小的丹炉。


  寒无夜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汪哑巴的每一个动作。看他如何把药渣放入丹炉，又看他如何布阵，施用灵力。


  汪哑巴的修为很低，他几乎没有用什么灵力，然而奇怪的是，紫红色的丹炉上方竟然冒起了一缕青烟，丹炉也跟着缓缓转动起来。一炷香后，屋里渐渐有了丹药的香味，那味道正是寒无夜熟到不能再熟的九转还魂浆的味道，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丹药的味道比水剂的更香更浓。


  只听哐当一声，丹炉停止了转动，丹药生成了！

  汪哑巴笑着看向寒无夜，示意他把丹炉打开，在一团白雾中，有一枚小小的丹药静静地躺在丹炉底部。


  寒无夜将丹药取出，递给汪哑巴，汪哑巴笑了笑，扔还给他。


  寒无夜吞下丹药，顿时觉得丹田一阵发暖，接着是四肢百骸就像是被人轻轻抚摸过一般舒坦。


  汪哑巴放下丹炉就要走，寒无夜脑中灵光一闪，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脱口说道：“前辈，救救我！弟子仙骨被毁，恳请前辈救我！”


  汪哑巴摇摇头，指指自己的手腕。寒无夜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搭上去，片刻才惊呼道：“前辈，你的仙骨也毁了？”


  汪哑巴点点头，松开他的手，像往常那样离开炼丹房。


  寒无夜也是直到刚才汪哑巴炼丹药时才猜测他是个隐藏的高人，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有着同样的遭遇，甚至比自己更惨烈。


  汪哑巴仙骨没毁之前修为肯定不低，他究竟之前是谁，他的修为又是被谁废掉的？寒无夜突然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很找汪哑巴问，但是他很快就打住了这个念头，谁不会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汪哑巴不想被人知道，他又何必多事，就让这位曾经的高人以这样一个卑微的身份隐居在此又何妨，这是汪哑巴的选择，他寒无夜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利干涉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