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作者:admin      更新:2023-03-22 10:28      字数:4489
  苏卿言将漂亮的眉峰挑起, 道:“本宫有何可怕的?”


  魏钧的左臂还绕在她后背,这时将身体前倾, 仿佛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呼吸就贴在她耳边道:“臣怕一腔深情成空,最后反落得被太后憎恶。臣也怕太后心里始终装着别人, 就算强逼着你留在身边,却也得不到完整的你。”


  苏卿言整个耳根都被他的呼吸烧烫, 惊慌地垂下眸子, 过了半晌,才轻声问道:“魏将军真的喜欢我吗?”


  魏钧默默看着她, 然后握着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 这是第一次毫无衣料相隔, 她触着他的身子。


  苏卿言被手掌下灼热的肌肉纹理吓了一跳, 红着脸就想将手缩回,谁知那人嗓音低沉,邀约道:“太后能否看我一眼?”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眸子, 飞快地从他英挺的眉眼上掠过,然后见他勾起唇角,按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嫣嫣, 它在因你而跳。”


  苏卿言觉得脑海中好像有什么炸开, 倏地收回目光,将头压得低低,四周仿佛只剩他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如此强烈,隔着胸腔,就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下。


  她觉得有点呼吸不上,挣扎着用力将手抽回,然后急忙站起,将一张大红脸对着药箱道:“药上完了,该包扎了吧。”


  魏钧脸上闪过失望之色,冷着脸往后一靠道:“太后若要避嫌,现在就该出去,让臣自己来做。”


  苏卿言用手绕着纱布,将许多事想了又想,全当没听见这句话,重又在他身边坐下道:“魏将军若是懂得避嫌,就不该像那般对我。”


  魏钧冷眼瞥着她用纱布往自己臂上绕,沉声道:“太后这是在怪罪臣?”


  苏卿言在伤口绕了几圈,总觉得越包越乱,脸上现出沮丧,干脆盯着他一股脑全说出口:“本宫是大越的太后,掌凤印的六宫之主,就算太上皇不在宫里,圣上又年幼,将军也不能想亲就亲,想……”她有点说不出口,偏过头道:“这要本宫如何能信将军是真心对我,而不是只图色.欲而已。”


  她这般坦率的抱怨,倒让魏钧绷紧的心稍稍松了下来,见她脸颊微微鼓起,眉眼间都落着嗔意,莫名觉得十分可爱,低头轻挨着她的额头打趣:“想不到太后竟还能说的出色.欲这个词。”


  苏卿言瞪圆了眸子往他脸上剜去:“魏将军做得出,我为何就说不出了!”


  魏钧被她逗得笑出来,然后又伸手按着她的脖颈,换了正经表情道:“臣若只是贪图色.欲,又何须一等再等。若不是顾着太后的心意,臣早在太后来将军府的那天,就能做了太后的入幕之宾。”


  苏卿言一听更是气鼓鼓道:“魏将军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魏钧一挑眉,脸上添了抹傲色道:“若我魏钧真的想要的,又怎么会得不到。”


  苏卿言对这人的无耻,可也不得不承认,以魏钧的性子,若是想用强,根本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太后,自己只怕早就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她想得入了神,纤长的脖颈弯下来,并着下巴的弧线,像一朵娇艳待放的花束。魏钧看的有些心动,低头又在她额上亲了口,苏卿言吓得往后一缩,然后用认真的语气道:“魏将军若是真心对我,以后便不可如此孟浪,需得遵从我的意思,等到……”


  魏钧心头一动,捉着她的话头问:“等到什么时候就可以?”


  苏卿言未想到会如此失言,被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赌气地将手中纱布一扯道:“只要本宫还是太后,就不可以。”


  魏钧无奈地看了眼右臂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纱布,一点点往下扯开,然后缓缓道:“我答应你,以后会遵从你的意思,绝不像以往那般轻率。可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太后,也不在乎太上皇究竟能不能回来,这天下除了一人,谁不能阻止我魏钧娶你。”


  “什么人?”苏卿言没忍住问出口,然后便见他用一双黑亮的眸子深深看着她道:“你!”


  她又有些不知所措,苦恼地叹口气,苏二姑娘这辈子从未遇上过这般不管不顾的感情,像魏将军这般单刀直入,热烈又执着,实在令人很难抵抗啊。


  可她又怎能轻易抛开已为人妇的身份,如他那般视世俗与无物,更何况,还有小皇帝这个责任在身。


  于是苏卿言满脑子六神无主,低头沉默了不敢看他,再抬头时,发现那人竟单手将伤口包扎的十分妥当,比她方才强的多,忍不住赞叹道:“魏将军你可真厉害。”


  魏钧微微挑起唇角:“我厉害的事可还多着呢,太后迟早会知道。”


  这时,正好这时丫鬟送了药膳进来,苏卿言忙趁机避开那个让她不知答案的问题,站起吩咐道:“你快将这药膳吃了,然后好好歇息下吧。”


  魏钧却沉吟了一番,问那丫鬟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丫鬟愣了愣,回道:“是二月初九。”


  苏卿言心头一惊,如果她记得没错,二月初九就是卷宗里写着的,秦夫人遇害的日子。


  正在惊疑时,魏钧抬眸道:“夫人还是莫要出去乱走,就留在这里比较好。”


  于是小太后的逃跑计划失败,只得坐在魏钧对面,无聊地看他一勺勺往口里舀着药膳。


  魏钧用左手多有不便,偶尔好像扯着伤口,抬眸朝她重重叹了口气,苏卿言眯眼一笑,十分温柔地叮嘱道:“将军可要慢点吃才好哦。”


  其实她早看出他的心思,可打死她也不会亲手喂他,那场景……想想都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魏大将军只得委屈地用左手将那碗粥吃完,然后用布巾抹了嘴,问道:“太后觉得,这件案子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苏卿言想了想,道:“不知道,可一定是个男人。”


  不光是个男人,还得是很强壮的男人。不让怎么能靠徒手就掐死秦夫人,而且这人还心思缜密,懂得利用雨天泥泞,造出凶手是个瘸子的证据。


  魏钧自然也想到这点,可是符合这条件的,又有动机向夫人下手的,瞿府里实在很难找的出确定的目标。这又时听苏卿言怯怯开口道:“会不会,是秦夫人的某位男宠……”


  她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个醋坛子,上次那个莲轩来献个媚都被揍了,如果再招来其他男宠,这人还不知道会被气得做出什么。


  可魏钧听了她这推断,竟觉得十分有理,立即叫来了管家,对他道:“去,将夫人以前宠信过的男人全叫过来。”


  管家一听傻了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然后惊悚地想着:这是要做什么,正宫上位,要将以往的狐媚子一并清算了吗?

  可无论他如何用眼神示意,夫人都是一副全听他的神情,于是扼腕地想着:夫人这是被下了什么蛊,为了这什么聂天,非得把翟府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腹诽归腹诽,这命令也不敢不照办,于是更漏走完一刻后,苏卿言瞪圆了眼,看着房里被挤了一堆男人,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怯怯地朝魏钧那边瞥过去一眼,果然见他脸色十分难看,又觉得一肚子委屈:这可是秦夫人欠下的风流债,干嘛摆脸色给她看。


  莲轩自然也挤在里面,他被聂天揍了顿,今日刚好能下床,可还不愿认输,正躲在一名壮汉背后,不住朝夫人抛媚眼。


  苏卿言很钦佩他的执着,手按着额头,目光望魏钧身上瞥,示意他小心着点。


  莲轩顺着她的眼神往那边一看,只见那人高大的身子僵挺着,脸色阴沉,哪怕右臂被包着,也丝毫无损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然后身上的骨头好像又开始疼了,连忙老实地站回去,眼瞅着地上,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魏钧沉着一张脸,耐着性子,将进来的每个人都盘问了一番,直到最后一人离开,苏卿言见他额上都沁出汗来,靠过去递上一张帕子道:“还是先歇一下吧,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魏钧摇摇头,道:“时辰不早了,若是不提前弄清楚,万一到那时,你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苏卿言觉得心头有些暖,压下笑意问:“那你觉得,他们是谁的嫌疑最大?”


  魏钧斜眼瞥过去:“你倒是挺会挑的,他们大多都是只有力气的粗硬汉子,或是买回来的英俊小倌,心思都不够深,而且都对夫人唯唯诺诺,看不出有什么动机下手……”


  苏卿言刚想抗议,这群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又见他端起茶喝了口,目光有些幽深道:“唯一心思称得上玲珑的,又对你怀有怨恨的,就只有那个莲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