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啼笑梦初皆非哉
作者:admin      更新:2023-03-15 15:36      字数:3682
  江水寒只知道卫永昌在害怕,在发抖,她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他,不住地在耳边安慰他。


  她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已经权倾天下,却依然能够哭的像个孩子。


  他既然能够在她面前袒露心迹,她又如何能狠心弃他而去。


  位高权重者,大抵很少有人可以说真心话。


  江水寒知道她与卫永昌是没有未来的,可只要他需要,她永远会侧耳倾听。


  “冷,好冷,雪落之后梅花散尽,渺茫的天地之间只有苍鹰飞过……”卫永昌眼前似乎出现幻象,不知在胡言乱语一些什么。


  江水寒伸出手臂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冰雪消融早春总会到来,奔流的溪水裹挟着阳光会流进你的心里。”


  江水寒从他身上闻到了酒的味道,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想着哄他睡下还是要找太医来看看。


  谁料江水寒刚起身,又被拽倒了:“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江水寒不傻,她知道卫永昌这句话是想要对谁说,她只是代替那个人来回答这句话。


  半梦半醒之间,江水寒察觉卫永昌在她面颊上轻啄。


  “圣上,你醉了。”江水寒推他,可他如小山一样不能被推开。


  “你给我好不好。”卫永昌含糊不清地讲话,手上在脱她的衣服。


  江水寒是如此爱他,不知该如何拒绝他。


  他在受苦,她心疼却无可奈何。


  “如果我的身体能让你感到欢愉,那么尽管拿去吧。”


  她本来就挣脱不得,何况她从来没有想过挣脱,这是她唯一能给予的东西。


  如果他要,她把命献出来又何妨?


  她闭上眼睛,听他浅啜,听他哈出的热气拂过耳边。


  如同献祭的羔羊,渴求被索取得更多。


  他让她不再是个女孩子,成为一个真正的妇人。


  前半夜被折来叠去无度索取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后半夜的四目相对。


  他酒意醒了一大半,看清怀中软成一滩水的人究竟是谁,悔意在他心头升起。


  “天就快亮了,圣上早些休息,”江水寒将自己环在卫永昌脖子上的手臂缩回去,“民女,天亮之后就动身。”


  江水寒这话是真心的,付出是她自愿的付出,躺平是她自愿的躺平,她虽然是个女子,可也讨厌背后耍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既然卫永昌喜欢的不是她,那她不必留下来。


  “你这话,让我羞愧,”卫永昌说,“是我犯浑,牵连你受苦。”


  说完,江水寒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抱着自己。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有的只是你了。”卫永昌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就算众人尊称他为一声“皇”,可他到底是个肉身的人,害怕寂寞和孤独。


  两人便默认了不去想这件事,躺平,听着彼此平静的呼吸,这一夜过得如此安稳。


  天终究是亮了,卫永昌起床,江水寒犹豫再三,也挣扎着起床服侍他穿衣。


  “你不如就留下来罢。”卫永昌让她在床上多睡会。


  方才他起床瞥到床上的狼藉和血迹,便知道昨夜自己用了怎样的蛮力来对付这样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江水寒不是智伯瑶,她从未令他烦心,智伯瑶又是智伯瑶,为什么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的影子……


  江水寒不说话,乖乖躺好,只是等卫永昌一出门去,她便爬起来,招呼自己的侍女:“该收拾东西了。”


  那侍女不解:“昨夜,主子您不是跟圣上有了夫妻之实吗?怎么还要走?难道是一招欲擒故纵?”


  “有些东西,强求不得,不过是给自己留些回忆罢了,走吧,别耽误太多时间。”江水寒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去见太后了。“怎回事?”本该上早朝的卫永昌此时却在御书房里用剑指着道隐。


  随后卫永昌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把那闪着寒光的凶器丢掉,脱力地坐在凳子上:“朕这是怎么了?不是你的过错,你起来说。”


  道隐不敢起来,只是跪着说:“昨晚江府一直都没有有人出入,直到今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江府的一个婢女坐了马车要离开的时候我们把马车拦下来,却发现车上的人不是宸妃娘娘。”


  “那江府呢?搜过了吗?”卫永昌问。


  “未曾,江家是朝中重臣,卑职不敢轻举妄动。”道隐说,“不过江夫人被太后叫进宫里头来了。”


  “传下去,就说朕身体抱恙,早朝先免了,”卫永昌说,“朕倒要看看,太后到底要跟朕玩什么把戏。”


  在太后的宫门口,卫永昌见到了江水寒,还有她收拾好的东西。


  她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他,她以为昨晚之后,两人就再不能见面了。


  她躬身向他行礼,可他看得出她的行动为何迟缓。


  难道发生了一切,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开口:“你留下来吧。”


  他不能开口,江水寒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她有她的主见,她也有她的坚持。


  他所能做的,大概就是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


  但她大概什么要求也不会提。


  “皇上,这个时候你该在上早朝才是,”淑太后瞥了儿子一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新皇登基才几天,就想让人抓了话柄?”


  “母后,那不如把你和江夫人的打算说出来,也好让儿臣放心,”卫永昌环视一周,“朕也许该提醒母后,又或许朕不该给母后太多的权力。”


  “放肆!你怎么敢这么讲话!”淑太后气得摔了茶盏。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看来臣妇来的不是时候,”江夫人起身道,“那臣妇就先领着女儿出宫。”


  “朕一直好奇,江将军这样手握重兵的人,是不是从未起过一些不该起的想法,”卫永昌冷冷地喷出了一个鼻音,“也许朕该让人去好好查一查,毕竟朕新上任,该清理一下怀有异心的人。”


  “太后,臣妇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可为什么您和圣上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将军呢?将军他忠心耿耿,为何圣上和太后要这样为难将军!”江夫人这话是指责,指责位高权重者鸟尽弓藏。


  “哦?”卫永昌瞥了太后一眼,“太后可没有调动御史的能力,朕倒想知道太后手中又有什么样的底牌能让江夫人听从调遣。”


  “我说,我全都说,宸妃娘娘昨晚做了什么,我都说出来,”江夫人急忙打断卫永昌的话,很明显不想让卫永昌对太后手中的底牌产生一点点的兴趣,“原本计划让宸妃娘娘化装成婢女,连夜送出城去,可是娘娘跟我说计划变了……”


  卫永昌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宸妃根本就没有上了你江府的马车,而是一直留在长阳王府?”


  “正是如此。”江夫人拜倒。


  卫永昌慌慌张张跑出去,道隐见他这幅样子,忙追上去问出了什么事。


  “长阳王呢?他人呢!”


  “回主子的话,一大早,王爷就和王妃启程出发了……”


  “走了多久?若是现在拦截,拦得住吗?”


  “这……”道隐思索一会儿答道,“能,如果让骑兵营追,那能在城外十多里的地方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