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们似乎非常惊慌,费姝通过道具跟着看见了仪器上混乱的数值时就有了不好的想法——如果按照他之前的猜测，银尾可以控制别人，那么这是不是代表银尾也可以控制他？
  这只诡异的深海种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来控制别人的？
  费姝迟钝地意识到有危险,想关闭道具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身后穿梭的水流越来越迅疾，在一片昏暗的观察区中甚至散发着莹莹的光亮。
  摸不着的黑色雾气穿梭过一个又一个容器,一个连着一个,黑色的光影在原本干净的水中闪烁——像是踩踏着一阶又一阶的楼梯靠近费姝。
  掠过的容器里，无论是什么种类和性格的深海种,温驯或是暴躁，全都像是遇见了凶猛的天敌一般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试图避开快速移动的东西。
  在一片唯有水声作响的寂静中,那团黑色的光影与费姝身后的水流融合。
  恍若突然有了实体,那团无形的水流延伸拉长：修长的尾巴、细密的鳞片、流畅结实的肌肉还有俊美深邃的五官。
  银色的卷曲长□□浮在属于费姝的长方体水缸中，出现在小人鱼身后的赫然是那只诡异的银尾深海种。
  本来还留有空余的水缸水位猛然上升，有细密的水流沿着容器周围洒在外面、顺着容器壁流下去。
  费姝感受到什么，慢慢转过身子就看见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银尾。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明明道具中里的画面中,银尾海妖还好好地待在密闭的容器中，周围的研究员如临大敌地看管着起了波动的水面。
  费姝不自觉地往后退，但身处在空间有限的容器中，再怎么后退想拉开距离，费姝光滑的后背也很快贴上了冰凉的透明容器壁。
  银尾的体格实在太大太有压迫力了,宽大有力的尾鳍也许只是轻轻掀起一阵波涛,费姝就会被浪头卷翻。
  蓝尾小人鱼在他面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蜷着尾巴尽力警惕的模样也无力极了。
  费姝不敢移开视线,生怕错过了银尾的动静。
  细细观察下,他发现眼前的身影似乎也不能算是全然的实体,身形略微飘幻，像是水中的海市蜃楼。
  也许不会有事？
  很快银尾接下来的行为就打碎了费姝的侥幸。
  宽阔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它明明在行动，但奇异的，周围的水流却没有因为它的行动产生什么水花。
  但它现在是真实存在的。
  费姝意识到这件事就想跑，漂亮的蓝色尾巴摆动，像是一尾精致小巧的鱼穿行在水中。
  深海种人鱼的身份对他的身体素质有了加成，连还没完全清楚的疾病状态都不怎么能限制费姝的行动速度。
  可是银尾比费姝更快。
  它银色的眼眸仿佛是无机质的颜色，天然看起来就很冷、没什么情绪，是丝毫不会它因为猎物的求饶而动容的无情姿态。
  费姝自以为聪明和隐蔽的逃跑路径在它眼中像是画在地图上的指示线，连动作也很缓慢笨拙。
  健壮的银尾海妖只是细微的移动，小人鱼就像是主动撞进了它的怀中。
  费姝已经很努力地反应了，但还是撞进了那一片泛着荧光的水流中。
  就像是真的撞进了一只高大人鱼的怀中，细长柔软的手抵着冰凉微滑的结实腹肌，试图拉开一点距离，至少别显得这么暧-昧和危险。
  微肉的手掌底下，触手仿佛是真的皮肤，带着一点热度，相对人体来说微凉，结实紧绷。
  银尾摆了摆尾巴，反应过来小人鱼在挣扎着想要离开它。
  但反抗的手连爪子都伸不出来，像是被剪掉了指甲的猫崽，绵软的肉垫无力地踩在它身上。
  被挠的地方痒痒的，哪怕不是真是的身体，银尾海妖也不由得瞳孔微缩，压抑不住凶残冷酷的原始本性。
  现在还不能让小人鱼离开它。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蜿蜒着成型，然后绑住了费姝的鱼尾巴。
  那股水流并没有安安静静地贴着尾巴，有意无意地移动着，行动间触碰着发红的敏-感鳞片。
  费姝圆润的肩膀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尾巴生理反应一般想要挣扎和摇摆，但被贴得很紧，根本移动不了。
  甚至因为疑似挣扎的动作，那股水流加大了力道和范围。
  连自然连接着精致鱼尾的纤细腰肢都被束了起来。
  微软的肉被勒出一点痕迹。
  费姝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受，他没有经历过，像是被抛在高高的云端，只能攀附着身前修长结实的银尾海妖才能勉强不掉下去。
  小人鱼乖顺地伏在它的怀里，柔软的脸侧也贴着它，鼻头红红的，仿佛全然依赖和撒娇的姿态。
  银尾愿意把深海种所有最美味的鱼都给自己粘人的雌性。
  这种虚幻的依赖甚至冲淡了银尾在闻到小人鱼身上，属于其他生物气息时的不悦。
  银尾一只手臂搂着快要化成一团水软进鱼缸里的小雌性。
  他太小只了，这么搂着最末端的尾鳍也才到它尾巴后端的位置。
  连用来遮盖那里的鳞片都是小小的。
  交-配时要完全吃进去会很吃力。
  银尾的另一只手伸出。
  费姝余光看见了闪烁着的银色——这是一只在人类审美中也极其好看完美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像是按照最佳的尺寸根根打造出来的一样。
  但前提是忽略指缝间连接手指透明的蹼，还有那些危险的尖锐利爪。
  研究员试验过，这些利爪在人鱼的控制下最坚硬时，可以轻易切开深海的礁石。
  就像是切开一块水煮的豆腐那样容易。
  费姝并不觉得自己单薄脆弱的鳞片能跟深海的礁石相比，就更别说这只怪异人鱼的利爪了。
  但事实上，泛着银光的尖锐利爪离他越来越近——慢慢靠近着他胯部蓝色中泛着粉红的隐秘鳞片。
  那里有人类肮脏的气息，对发-情期的人鱼来说也不健康。
  处理的方式很简单，也不会疼。
  但娇气的小人鱼太怕疼太敏-感了，也很脆弱，连这点苦都不想受。
  银尾俊美妖异的脸绷着，眉眼看不出情绪。
  费姝一心觉得自己要像黑尾那样被攻击了，而且他完全没有黑尾那样的武力值可以逃脱。
  他应该是要死了，看这只高大银尾的动作，大概还要残忍地剥掉他的鳞片、开除他的鱼籍。
  人鱼的眼泪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掉下来会变成价值连城的珍珠，但它会颗颗晶莹地浮在鱼缸里，像是被某种特殊的物质包裹着那样，过一段时间才会彻底地融入在周边的水中。
  蓝尾人鱼眼尾红红的，带着惊恐的声音，大概是被欺负时下意识想跟同族交流，但又显得细弱无力：“……呀。”
  【这样的老婆，谁又能不馋呢！】
  【按照之前深海种人鱼的习惯，一般要去除人鱼身上属于其他生物的味道，只需要用爪子磨一下鳞片就好了，会有一点疼，但是作为人鱼这种生物的话也会有一点刺激】
  【但是小姝太敏感了太害怕了，银尾应该是觉得小姝怕疼，所以要采取另外一种更“温和”的手段】
  银尾的动作好像暂时停住了。
  但束缚他的水圈仍然没有松开。
  被动触发的保护道具迟迟没有生效，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bug。
  费姝决定赌一把，不管如何，先把银尾的名字提交上去试试，万一通关了呢？
  费姝不想被做成生鱼片被这只生冷不忌、连同族都杀的怪鱼吃掉。
  但很奇怪的，在他刚才被吓到，下意识短促地叫出声后，余光里的那只手就没有再靠近他的尾巴了。
  是后悔攻击同族了吗？
  很快费姝就意识到这只是骇浪前蛰伏的宁静。
  银尾的力气很大，在水中也轻易能把他掐着抱起来。
  费姝真的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因为失力还只能去搂面前这只怪鱼的宽阔有力的肩颈和脖子。
  细长的手挣扎间大概扯到了银尾漂浮的银白头发，它也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费姝不明白这个疑似幕后真凶的生物到底要做什么，惊慌中下意识求助无所不知的系统。
  但是1938现在无法回应他。
  娇气的雌性拒绝疼痛，一向对认定的伴侣无所不应的深海种人鱼决定采用另外的方式。
  不会疼，只是对敏-感娇气的蓝尾巴人鱼来说会更折磨，更漫长些。
  银尾人鱼发出了声音。
  费姝听不懂，但隐隐能感受到声音中安抚和纵容的情绪。
  漂浮在脸侧的柔软发丝遮挡了费姝的视线，他迷茫又害怕地抿着嘴唇，还没想明白银尾到底在说什么，在下一刻轻轻叫了一声，又很快捂住自己的嘴巴。
  眼眶泛着水光，微圆的眼睛睁大。
  *
  009号黑尾人鱼被袭击，诡异的银尾海妖也在看护中，当秋阁拧着眉头，察觉到不对赶到现场时，男人那张斯文俊美的脸上闪过讶异——
  蓝尾巴的小鱼有些自闭地缩在贝壳小窝里，原本用来垫在身下的鲛绡被扯出来裹在身上，连灿烂的漂亮尾巴也一并遮盖着。
  察觉到人类研究员过来的动静，那只怪鱼大概是忌惮，也是力竭，那团光影很快消失，水流也仿佛变成了真正的水流，慢慢在容器里散成一团。
  消失的时候有些不甘，因为雌性身上的气味还没处理好。
  一切都是寻常的模样。
  除了缩成一团的004号蓝尾巴小人鱼。
  秋阁抬手，给后面匆匆跟上来的研究员们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不要惊动情况出现异常的004号。
  秋阁慢慢靠近，温和的眉眼和气质能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他没有急着说声询问小人鱼的情况，狭长温润的眼不带恶意地转了一圈，先检查着004号的情况。
  好在周围并没有属于人鱼的血液，这代表着004号并没有被攻击或者受伤。
  视线划过乳白鲛绡遮挡住的小人鱼。
  微微透明的鲛绡根本遮不住什么，在水的浮力下还胡乱漂浮着，偶尔遮不住，露出人鱼细腻光滑的皮肤。
  蝴蝶骨精致漂亮，明明是水中的生物，却仿佛生出过漂亮的翅膀那样。
  原本洁白的皮肤此时泛着粉色，仔细去看，人鱼还在小幅度地颤抖。
  秋阁皱起眉头。
  004号的发-情期似乎提前了。
  有什么刺激了他吗？但其他深海种人鱼都被隔离，离004号很远，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秋阁蹲下身体，试图降低自己在娇-小人鱼眼中的攻击性：“你还好吗，我能帮助你什么吗？”
  费姝的确在微微发抖，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他都怀疑，如果不是研究人员及时赶到，那只凶猛怪异的深海种人鱼真的会吃了他。
  被碰过的鳞片还有些发疼，还有种怪异的酸涩。
  费姝尾巴很软，虽然听见了秋阁的呼唤，一时半会儿却没有精力去回应。
  秋阁拧起眉头。
  在他身后，有从银尾房间匆匆跑过来的研究员，他脸上写满了焦急：“001号波动的数据降下来了，现在处于很低的状态，而且很平静。”简直像是突然力竭，或者被削弱了一般。
  虽然那些诡异的黑水仍然在阻挡各种仪器的接近，但是力道比起之前微弱很多。
  这样下去，研究员都觉得说不定他们真的能从001号身上发现什么信息。
  001号是研究所最近才给银尾的编号。
  秋阁平时也十分关心那只银尾的动向，手上有其他观察的深海种项目时，一般都会把银尾的项目放在最优先。
  但是这次没有。
  研究员发现，听完他汇报的消息和进展，秋阁并没有马上赶去观察001号的房间，或者召集研究员展开讨论和研究。
  其他在这里的同僚也很安静，像是在等待和担忧着什么。
  资历较浅的研究员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很快明白了为什么——004号蓝尾小人鱼很不对劲。
  平时如果研究员过来，004号都会很乖巧很配合地靠过来，那双水润懵懂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人，让吃东西就吃东西，让检查一些健康体征就检查，比起其他爱答不理、甚至会攻击研究人员的深海种简直乖得过分。
  但是这次没有，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或是身体不舒服，小人鱼缩在角落，最面熟的研究员呼唤也没有马上过去。
  即将有新发现的喜悦马上就被冲淡了。
  秋阁眼力很好，观察很细致，在过来的研究员提到“银尾”和“001号”时，004号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动静。
  年轻温和的研究员视线从小人鱼泛粉的肤肉上挪开，拧眉。
  其他研究员也同样发现了不对劲，挠头嘀咕：“不会是……但是004号以前没见过001号吧。”
  但两条深海种人鱼都是同一批捕捉上来的，也说不好。
  秋阁站在前面，像是没注意到一般，其他研究员也不好说自己的猜测。
  很快004号就出来了，像是往常一样，很安静地靠近面前的透明容器壁。
  研究员们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只看着脆弱的小人鱼其实也属于性格凶残的深海种人鱼类，但总会忘记这件事。
  比起那些狞恶妖异的深海种，004号某种程度更契合人类想象中童话里的人鱼。
  秋阁视线划过空出来的贝壳小窝，眼底眸色微深，语气仍然保持着温和，听不出什么波动：“之前给004号喂过白玉果实吗？”
  负责喂食的工作人员跟过来，看到小窝中那颗眼熟的果实一愣，连忙摇头：“当然没有。”他怎么敢。
  白玉果实就如同这个名字一样，一颗圆润的果实，只有人的拳头大小，果肉莹润甘甜，微微透明。
  这种果实非常珍贵，奇异地长在危险的深海峡谷中，味道非常好，不仅深海种喜欢这种味道，甚至人类都喜欢吃这种果实，而且拥有非常高的营养价值。
  因为难得一见，数量少采摘难度大，市场价格非常高。
  就算是他们研究所拥有的数量也有限，不能轻易拿给被观察的对象，每使用一颗都会有记录。
  而且一般深海种在求偶时，就会给追求的伴侣赠送白玉果实。
  研究所里谁会给一只人鱼赠送白玉果实呢？
  费姝偷偷给自己用了一点止疼喷雾，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用，他感觉好多了，尾巴还是摸不得，但好歹能起来了。
  他顺着研究员们的目光回头看，一眼看见了自己小窝里多出来的东西。
  费姝没有藏食物的习惯，所以不会是他自己放进去的——
  那里放着两颗莹润的陌生果实。
  一只深海种在求偶时，只会送给伴侣一颗。
  *
  匆匆过来的研究员也不止是为了汇报消息，他还是为了过来寻求秋阁的帮助。
  009号黑尾深海种人鱼被攻击后性情非常暴戾，并且不肯接受研究所研究人员的帮助，伤口虽然已经覆盖了深海种人鱼特有的止血物质，但迟迟无法愈合。
  不知道是因为不适应研究所的环境所以个体机能，包括自愈能力减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这样下去009的情况会很危险，尤其是幕后凶手可能还会再一次对它发起攻击。
  通过这次009号被攻击的事件，虽然研究所还不能彻底排除009号的嫌疑，但至少能够确定009号的危险性并不如之前他们想象这么高。
  让研究员们袖手旁观，看着009号慢慢衰弱下去，他们肯定无法做到。
  但强硬地接近一只处于暴戾状态的深海种人鱼，尤其还要给它治疗伤口，研究人员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们想到了同为深海种人鱼脾气温和的004号，而且009号之前还对004号有过疑似求偶的举动。
  但也不是谁都能跟004号沟通，还拥有决定这件事的权限的。
  没有人去触严长冬的霉头，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脾气温和，并且对深海种态度不错的秋阁。
  秋阁站在透明玻璃容器前的身影显得很高挑，没有立刻回复。
  久到研究人员都以为秋阁会拒绝这个提议时，他开口，缓慢道：“当然可以。”
  004号比研究人员想象中还要配合。
  因为巨大的长方体水缸不便于带着行动，研究员们必须先把004号转移到便于移动和携带的透明容器里。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去拿那些细密的特制渔网和套索。
  就算是最柔软最温和的捕捉道具，在004号干净呆呆的目光下，都显得太狞恶了些。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秋阁沉吟道：“我来吧。”
  没等其他研究员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到了透明的容器壁前，手上却没有拿捕捉和制服深海种的工具。
  秋阁声线温和，让人想到春天的风，或是积雪微融时潺潺的流水：“相信我吗？”
  费姝当然能够听懂这些研究员在讨论什么，道具能够观察到的情况毕竟有限，如果能够近距离观察黑尾的情况，甚至能跟它沟通获得什么消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见004号没有反抗的意思，秋阁蹲下，试探着将容器中的水慢慢放下去，然后打开了侧面原本密闭的门，把还带着湿意的小人鱼从里面抱了出来。
  研究员看了一眼，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他们没想到秋阁会直接用手把004号抱出来，往日就算观摩实习生解剖怪物也要换衣服的洁癖仿佛不在了，连在胸前衣物上晕开的水渍也不在意。
  这已经违反了研究所内的操作守则，但是在场没有人主动提出。
  脱离了水有些不舒服，而且感觉身体很重，透明的尾巴尖尖不自然地翘了翘，但费姝还是很乖巧地窝在秋阁怀里。
  看起来有些清瘦的研究员其实胳膊很有力，而且抱他的姿势很细心，费姝一点都不用担心自己会摔下来或者难受。
  就是抱着他的时候，带着热度的手接触着微凉的鳞片，偶尔无意滑一下，摩挲着鳞片带来细密的麻痒。
  费姝耳廓红了一片，知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怕掉下去，只能缩着尾巴不敢动弹，抿着嘴巴不讲话，乖乖攀着温和严谨的研究员。
  只是几米，却像是走了几百米那样。
  可以移动的容器近在眼前，费姝催促一般，轻轻叫了一声。
  这次很近，没有容器也没有水的阻隔，就响在耳边。
  秋阁顿了一拍才把他放进水里，看着那尾鱼又回到自由的水中，精致的鳞片闪着璀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