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息事宁人(四)
作者:admin      更新:2023-01-07 18:18      字数:10049
  乌衣巷一案未结,又冒出了个九门提督衙门大牢被劫的巨案,朝野间自不免为之哗然不已,各种版本的流言四下乱传,京师上下一派的紧张气氛,可诡异的是诸般人等乱议归乱议,就此二案动本的朝臣却是鲜少,所有人等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奉旨断案的弘晴身上,很显然,在弘晴有所表态前,诸方势力都不敢有甚轻举妄动之行径。


  表态?弘晴压根儿就没啥表态,自打将诏书转交给了张廷玉之后,弘晴便不曾再去过问上一下,甚至连颐和园的大门都不曾出过,整整十天的时间里,除了召集工部诸般官员研究铁路布局之外,甚旁的事都不管,这等情形一出,满朝文武不明所以之下,自不免都有些个茫然不知所谓,除了坐等之外,还真就没谁敢就九门提督大牢一案提甚见解的,于是乎,朝廷上下的局势也就这么诡异地混沌着,谁也不敢断言这等死寂之后到底会有何等之波澜。


  “下官见过王爷。”


  旁人可以坐观,可张廷玉却显然没这么个福气,接连几天都来颐和园请示,可惜弘晴却是一直托病不见,而诚德帝那头又三番五次地紧逼不已,弄得张廷玉有若风箱里的老鼠一般,两头都受着气,偏偏此案干系重大,身为副主审,在弘晴托病不出之际,张廷玉只能是责无旁贷地忙乎着,只是忙归忙,这都十天过去了,也愣是没能整出半点的头绪来,无奈之下,还真就只能再次来颐和园求见,好在此番弘晴倒是给了面子,亲自到园门处相迎,这一见弘晴总算露了面,张廷玉暗自松了口气之余,也自不敢失了礼数,忙不迭地便抢上了前去,很是恭谨地便是一礼。


  “张大人客气了,且请内里叙话好了。”


  面对着张廷玉的大礼,弘晴倒是不曾摆甚亲王的架子,很是客气地拱手回了个礼,而后侧身一让,摆手道了请。


  “王爷,请!”


  张廷玉本就是个慎言慎行之人,哪怕心中焦虑再盛,也不会在此际有甚失礼处,也就只是恭谨地躬了下身子,摆手请弘晴先行一步。


  “张相请用茶。”


  二人一路闲谈着进了厅堂之后,各自分宾主落了座,自有一众下人们紧赶着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鱼贯着退到了堂下,而弘晴也并未急着追问张廷玉之来意,仅仅只是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声。


  “王爷明鉴,下官此来乃是为九门提督一案而来的,下官惭愧,张罗多日,尚不曾打开局面,只能厚颜前来请王爷出面主持大局了。”


  张廷玉与弘晴共事多年,自是很清楚弘晴的性子,压根儿就没打算玩甚绕弯子的把戏,一上来便开宗明义地道出了主题。


  “哦?”


  弘晴这些天虽始终不曾出过门,可以其耳目之众,对案情之进展自是了若指掌,不过么,弘晴却并不打算急着表态,也就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王爷,此案迁延已久,朝野间暗流涌动,若不早定章程,恐于社稷不利,还请王爷明鉴则个。”


  明知道弘晴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张廷玉却也没得奈何,只能是满脸苦涩地接着进言了一番。


  “张相所言颇是有理,只是这章程么,唔,不知张相可有甚见教否?”


  对于九门提督衙门大牢遇袭一案,弘晴其实并非毫不关心,实际上,这么些天来,“尖刀”那头已是全面发动了起来,四下搜寻各种线索,奈何所获却是少得可怜,耿荣等数名涉嫌此案的九门提督衙门之人尽皆消失得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曹燕山等人将京师的犄角疙瘩全翻了个遍,也没能打探到甚有用的消息,尽管此案破与不破,于弘晴来说,区别都不算太大,可纵使如此,还是不免令弘晴有些烦闷在心的,当然了,这么些闹心事儿,弘晴却是不会说与张廷玉听的,也就只是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道。


  “这……,下官以为当是尽快结案为宜,迟则恐生变化。”


  听得弘晴这般问法,张廷玉不由地便是一愣,迟疑了片刻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给出了个谨慎的建议。


  “嗯,张相言之有理,小王修养了几日,身子骨也已是好得差不多了,打明儿个起,就去查上一查好了。”


  尽管张廷玉说的是他个人的建议,可弘晴一听却是便知这建议其实就是圣意,不过么,却也并不在意,这些年下来,弘晴早已看透了诚德帝的之欺软怕硬之本质,前些天之所以故意称病不出,用意无他,除了想内紧外松地查一下九门提督衙门大牢一案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之外,另一个用心便是要给诚德帝一个深刻的教训,不求让其就此安生下来,至少也能使其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老实上一些,倘若其再不识趣的话,弘晴可就不会再跟其客气了,而今么,熬鹰也已算是熬得差不多了,为保证朝廷局势之平稳以及下一步之发展安排,也该到了将这场闹剧结束的时候了,正因为此,弘晴并未反对张廷玉的提议,而是很爽利地便给出了个肯定的承诺。


  “王爷英明,此案能得王爷主持,定可尽快厘清真相无虞,下官这就去安排一二,随时听候王爷之调遣。”


  张廷玉生性谨慎,原就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主儿,此际既已达成了诚德帝的嘱咐,他自不想再在颐和园里多逗留,弘晴的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就此起了身,称颂了几句之后,顺势便提出了请辞。


  “张大人客气了,此案干系重大,你我确须得精诚合作才好,明日辰时,你我且在九门提督衙门会面,到时再行商议行止便好。”


  弘晴很清楚张廷玉的性子,知晓其此举乃是为了避嫌,不过么,却也并不在意,笑呵呵地约定了会审的时间,又很是客气地亲自将其送出了园门,而后方才回了内院书房,继续与工部诸般人等就铁路布局一事展开讨论……


  “启奏陛下,张廷玉、张大人在宫门处求见。”


  养心殿中,一身明黄袍服的诚德帝正端坐在文案后头,手持着本折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半晌都不见其翻动上一页,显见心思压根儿就没在折子本身上,微皱着的眉头里满是浓得掩饰不住的愁绪,正自发愣间,却见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行上了殿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御前,一躬身,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宣,另,且将李敏铨也一并唤了来,去,快去!”


  诚德帝之所以心不在焉,等的便是张廷玉那头的消息,此际一听张廷玉已至,哪还有心去理会那些奏本,紧赶着便呼喝了一嗓子。


  “喳!”


  诚德帝既是如此吩咐,李德全自不敢耽搁了去,忙不迭地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大殿,不多会,便见李、张二人已是联袂行进了殿来。


  “臣等叩见陛下!”


  李、张二人方才行上了殿,立马便感受到了诚德帝望过来的眼神里满是急迫与心焦之意味,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疾走数步,抢到了御前,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免了,衡臣,那厮可都说了甚?”


  被弘晴这么熬了十天下来,诚德帝早没了往日的雍容气度,也不等李、张二人礼毕,便已是胡乱地挥着手,急不可耐地便发问道。


  “陛下明鉴,仁亲王已有了承诺,明日起将主持此案之审理。”


  这一见诚德帝如此之猴急,大失帝王应有之气度,张廷玉的心中不由地便滚过了一阵的悲哀,不过么,却是不敢有所流露,也就只能是恭谨地给出了答案。


  “哦?他可有甚旁的要求么?”


  一听弘晴已答应出面审案,诚德帝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但却兀自不敢掉以轻心,紧赶着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仁亲王并无它言,只说明日辰时到九门提督衙门议事。”


  张廷玉其实压根儿就不曾问过弘晴有甚要求,没旁的,只因他很清楚便是问了,弘晴也断然不会作答,这等天家父子间的倾轧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些,张廷玉自是不愿被卷入过深,这会儿听得诚德帝问起,他也就只能是给出了个看似明确实则含糊其辞答案。


  “嗯……,子诚,尔怎么看此事?”


  诚德帝其实不怕弘晴提要求,此无他,只要有要求,那就有妥协之可能,可眼下弘晴啥都没说,诚德帝自不免为之惴惴得很,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不得不将问题丢给了跪在一旁的李敏铨。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姑且观之亦是不妨,另,据微臣所知,仁亲王近来屡屡召工部诸郎中商议蒸汽机车一事,或许可从此事上着手安排一二。”


  李敏铨显然是已隐隐猜到了弘晴的打算,只不过说到把握性么,却是不敢轻易下个断言,这便言语闪烁地进谏了一句道。


  “唔……,那就再看看也罢。”


  这一听李敏铨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诚德帝心中自不免失望不已,可也没辙,只能是无奈地长出了口大气,怏怏地挥手将李、张二人屏退了开去,他自己却是眉头紧锁地在前墀上来回地踱起了步来……


  第一千零二章息事宁人(五)


  诚德四年八月二十八日,告病在家多日的弘晴终于是“病体痊愈”了,先是上朝面了圣,而后便即持着诏书到了九‘门’提督衙‘门’,派人去刑部调集了诸般仵作与捕快,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案件的审理,声势倒是整得不小,只是效果似乎并不甚佳,转眼间大半个月都已是过去了,案情依旧扑朔‘迷’离着,不止是耿荣等人下落依旧不明,案件的动机也尚未厘清,这桩蹊跷案子似乎有着成为无头公案之趋势,朝野间的‘乱’议自不免便大起了,然则弘晴却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尽管每日里必到九‘门’提督衙‘门’坐堂,可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花’在了工部那头策划着的铁路布局事宜上,这等悠然状一出,当真令诸方势力都有些个‘摸’不着头脑,愣是搞不懂弘晴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来着。,:.。


  弘晴不着急,可有人却是急了,这人当然就是诚德帝,没旁的,随着案件的审理,乌衣巷一案的真相居然不胫而走了,京师上下都在哄传着乌衣巷之所以被焚,乃是三阿哥奉了诚德帝密令所为,为的便是要陷害耿三飙,以此来断弘晴一臂。这等“流言”一出,京师上下顿时哗然一片,尽管不曾有人上本明斥诚德帝之非,可众口铄金之下,诚德帝的名声显然是臭大街了去了。


  名声大损,于素来珍惜羽‘毛’的诚德帝来说,自不免为之气急败坏不已,但这并不是诚德帝着急上火的根本原因,他担心的只有一条,那便是怕弘晴会趁着这等势头发起‘逼’宫,真若如此的话,诚德帝自忖压根儿就无力抵挡,心急火燎之下,短短十数日的时间里便愣是有若老了数岁一般,‘精’气神都已显出了难以掩饰的颓败,偏偏又担心着会触怒弘晴,纵使心中再急,也不敢下诏呵斥弘晴的审案之拖延,也就只能是躲在宫中‘乱’发脾气不已,因此遭殃的大小太监不知凡几,这不,今儿个不知何故,诚德帝的邪火又爆发了出来,两名不小心触了霉头的小太监愣是被摁在乾清宫‘门’外狠打着,惨嚎声响得当真是凄厉无比。


  “启奏陛下,仁亲王在宫‘门’外求见。”


  耳听着殿外传来的凄厉惨嚎声,小心翼翼地行上了大殿的李德全自不免有些个头皮发麻不已,只是心慌归心慌,他却是不敢误了正事,但见其疾走数步,抢到了御前,一躬身,语带几丝颤音地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宣!”


  尽管已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到了那两名倒霉的小太监身上,可诚德帝的心情却依旧烦躁得很,正自倒背着双手在前墀上来回地急速踱着步,然则一听得弘晴求见,诚德帝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哆嗦了一下,猛然顿住了脚,脸‘色’时红时白地变幻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一挥手,声线‘阴’寒地道了宣。


  “喳!”


  李德全战战兢兢地等了良久,总算是等到了诚德帝的旨意,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自不敢稍有迁延,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大殿,不多会,便又已陪着一身整齐朝服的弘晴从殿外行了进来。


  “儿臣叩见皇阿玛。”


  弘晴还是一如既往的谦和做派,哪怕此际乾清宫外那两名受刑的小太监兀自哭嚎得凄惨无比,他也宛若不曾听闻一般,疾步抢到了御前,一丝不苟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这些天来,诚德帝早不知在背后诅咒过弘晴多少回了,可真到了弘晴亲自来见之际,诚德帝却是不敢有甚不悦与不耐之表示,甚至还生生挤出了几丝牵强的笑容,虚抬了下手,煞是和煦地叫了起。


  “谢皇阿玛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说父子间的争斗都已差不多到了水火难容之地步,可天家的脸面却是不能有失的,纵使心中对诚德帝已是不满得紧,然则应尽的礼数,弘晴却是从来不会少了去的。


  “这几日可是辛苦晴儿了,朕实是过意不去,奈何案情复杂,朕也只有晴儿可依靠了的,今,尔既来见朕,想必案情应是有所突破了罢?”


  诚德帝心中到底是牵挂着而今之诡异局势,实是无心却说那些个无甚营养可言的寒暄之言,这一开口便问到了正题上,虽不曾明言,可试探的话语里却明白无误地表达出了其希望能尽快结案之心思。


  “回皇阿玛的话,确是略有进展,据查,此案可能与白莲教有所关联。”


  诚德帝的心思是如此之明显,以弘晴之智商,又怎可能会听不出来,不过么,却也并不在意,没旁的,今儿个弘晴就是来与诚德帝摊牌的,至于最终会有甚结果么,那就得看诚德帝识不识趣了的,正因为此,弘晴并未急着端出底牌,而是言语隐约地给出了个含糊的答案。


  “哦?当真?”


  诚德帝并非愚钝之辈,只一听,便已隐约猜到了弘晴此言背后的妥协之可能,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喜,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皇阿玛明鉴,此事尚未经证实,只是刚有些线索而已,儿臣此来所要奏的并非案情之事,而是科学院那头上了个与蒸汽机车有关之章程,儿臣觉得颇有可行之处,只是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擅自定夺,还请皇阿玛圣裁则个。”


  弘晴能理解诚德帝想要尽快结案之用心,不过么,却并不打算轻易便遂了其之意,面对着其之追问,也就只是含糊其辞地解释了几句,便即转开了话题。


  “嗯……,递上来。”


  这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诚德帝的脸‘色’不由地便是一僵,但却并不敢在此际‘逼’弘晴太甚,长出了口大气之后,也就只能是怏怏地一挥手,声线微寒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诚德帝既是有了吩咐,‘侍’候在侧的李德全自是不敢稍有大意,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疾步行到了弘晴的身旁,将其高举着的奏本接了过来,又急忙忙地行上了前墀,将奏本转‘交’到了御前。


  “唔……,这章程倒是拟得不错,只是投入未免太多了些,如今国库虽略有盈余,却尚须得留有余粮,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动用过巨,恐有伤国本,依朕看,容后再议也罢,晴儿以为如何哉?”


  弘晴所上的本章并非铁路布局之全本,仅仅只涉及两条实验‘性’铁路(一为从京师至天津港,二是从京师至山东青岛)以及蒸汽机车厂外加两座新型钢铁厂的建设,总体规模不算大,可所需的投入却是不少,三项相加,所需之银两总额高达三千五百万两银子,预定工期三年,对于现时之大清国库来说,虽远谈不上重负,可也算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了的,对此,诚德帝一来是有些不甚情愿,二来么,也是想着借此事与弘晴讨价还价上一番,自是不可能爽快地便准了弘晴之所请。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此章程投入虽是不小,可于我大清社稷之将来而论,却是至关重要,此两条铁路本身不过是试验‘性’之尝试罢了,纵使如此,一旦建成,漕运至天津港之粮便可由火车直送至京,转运快捷不说,更可节约大量运输成本,另,‘八旗船队’所获也可直抵京师,再算上客运与货运之便,数年内收回建造成本当不算难事,更可为将来之铁路推广奠定基础,能有此利器在手,何愁我大清之经济不兴哉,故而,儿臣以为此章程应是可行。”


  虽说时至今日,弘晴早已掌握了朝堂大势,有没有诚德帝的许可,都无碍于弘晴强行推广铁路计划,不过么,弘晴却并不打算如此强硬行事,此无他,弘晴想看看诚德帝到底有没有挽救之可能,若是诚德帝能识大体的话,弘晴也自不急着作出‘逼’宫之举,就算不考虑到政权平稳延续之要,那也须得顾及一下天家之脸面,当然了,若是在弘晴已然作出了详细说明的情形下,诚德帝还要耍甚‘阴’谋手段的话,那弘晴也就不会再跟诚德帝客气了的。


  “嗯……,晴儿所言颇是有理,朕对此倒是持赞成之意见,只是兹事体大,朕也自不好独断专行,且就让朝臣们议上一议,若是诸般臣工皆无甚异议的话,朕自乐见其成也。”


  这一听弘晴话语虽是说得平和,可内里却满是坚持之意味,诚德帝尽自不满得很,可却是不敢强行驳回,眉头微皱地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给出了个颇为勉强的承诺。


  “皇阿玛圣明。”


  尽管诚德帝这么个答复颇为勉强,然则弘晴却并未紧‘逼’不放,左右只要诚德帝不强硬反对,于弘晴来说,也自足够了的。


  “嗯,此事下次朝议时过上一过也就是了,然,九‘门’提督衙‘门’一案却已不容再多拖延,依晴儿看来,还须多久方可结了此案?”


  诚德帝此际关心的不是所谓的铁路推广计划,在他看来,铁路这玩意儿有没有用并不打紧,至少与其帝位稳固与否关系不大,哪怕是所有投资都打了水漂,以大清此际的雄厚经济实力来说,都无甚关碍,他关心的只是弘晴到底肯不肯就此罢手。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自当尽力,至于时限,儿臣也不敢妄言,或许三、两日内便可见分晓。”


  诚德帝既是能识趣,弘晴自也不会过分紧‘逼’于其,不过么,却也并未将话说死,仅仅只是给出了个含糊的答案。


  “嗯,晴儿且自抓紧好了,朕有些累了,尔且就道乏罢。”


  诚德帝定定地盯着弘晴看了好一阵子,见弘晴并无改口之意,心下里自不免有些悻悻然,可也不敢进一步‘逼’弘晴表态,也就只能是怏怏地一挥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皇阿玛圣明,儿臣告退。”听得诚德帝这般说法,弘晴自也不想再多言,恭谨地称颂了一句之后,便即就此退出了乾清宫,自行打道回府去了……--5aahhh+258975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