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举重若轻(四)
作者:admin      更新:2023-01-07 18:18      字数:9589
  酉时一刻,天已是擦了黑,正值饭点,忙乎了一整天的诚德帝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好生品尝一下御膳房送上来的美食,正吃得津津有味之际,突然间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诚德帝立马抬头望了过去,入眼便见李德全正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行上殿来,诚德帝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不过么,却并未多言,仅仅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银筷子,略带一丝不耐地瞪了李德全一眼。》.

  “启奏陛下,顺郡王来了,说是有要事要禀。”


  尽管大殿中光线并不甚好,可李德全却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诚德帝的不耐,自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抢到了御前,一躬身,小心翼翼地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宣!”


  诚德帝最不喜的便是用膳时被人打搅,只是听闻来的是三阿哥,倒是罕见地不曾发火,也就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眉头微皱地一挥手,不甚耐烦地便准了奏。


  “喳!”


  诚德帝既已开了金口,李德全又哪敢再多迁延,赶忙躬身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乾清宫大殿,不多会,便又陪着一脸惶急之色的三阿哥从殿外行了上来。


  “儿臣叩见皇阿玛。”


  方一行上大殿,三阿哥立马便感受到了诚德帝的不耐之心绪,心中自不免为之发虚不已,但却断不敢失了礼数,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撞鹿,疾步抢到了御前,紧赶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尔如此急地要见朕,所为何事,嗯?”


  诚德帝心情正不爽得很,不止是因着用膳被打搅之故,更多的则是因弹劾耿三飙一案迟迟不能取得突破性进展,自也就无心说些甚寒暄的废话,甚至连叫起都免了,直截了当地便问起了三阿哥的来意。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府上出大事了,就在先前,大哥突然带人闯进了儿臣府上,硬是将早前儿臣派去乌衣巷的侍卫都抓走了,儿臣拦阻不住,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三阿哥此来就是为了玩上一把祸水东引的,自然不会隐瞒张方钢等人被擒的消息,但见其满脸惶急之色地一边连连磕着头,一边语带颤音地将事由禀报了出来,个中更是没忘告上弘晴一记刁状。


  “什么?怎会如此?”


  一听三阿哥这般说法,诚德帝当即便有若被踩着了尾巴的老猫般蹦了起来,气急败坏地便喝问了一句道。


  “皇阿玛息怒,皇阿玛息怒,非是儿臣不拦阻,实是大哥率军强闯,儿臣实是无拦阻之力,如今人都已落入大哥手中,儿臣恐早先之部署皆有泄密之可能,若真如此,那后果,后果……”


  三阿哥既是有心挑动诚德帝与弘晴之间的冲突,在言语中自是故意将事态往严重里说了去。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来何用?废物,混账东西,朕不是要你小心从事了么,怎会让那厮得了准信,说,你给朕说清楚了!”


  诚德帝之所以会将暗中在京师挑起事端的任务交给三阿哥,一方面是他原先拥有的暗底势力全都在登基时被他自己下令杀了个精光,而李德全手中的十三衙门里又多各方势力的探子,诚德帝自是不敢轻易动用,手中无人之际,还真就只能找儿子们去办差,相较来说,个中有属三阿哥势力最为雄厚,故而诚德帝最后圈定了三阿哥来办此事,至于另一个方面的原因么,则是想扶持三阿哥来对抗弘晴的强势,却不曾想三阿哥居然将事情给办砸了,一想到后果之严重,诚德帝当真是气急败坏已极。


  “儿臣该死,儿臣也不知大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儿臣该死……”


  说实话,三阿哥自己都在迷糊着,实在不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对此事,他都已不知反复推敲过几回了,也愣是没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这会儿又哪能回答得了诚德帝的喝问,也就只能是磕头如捣蒜般地告饶了事。


  “没有的东西,滚,给朕滚出去!”


  眼瞅着无法从三阿哥处得知更多的消息,诚德帝哪还有心情听其告饶的,气恼之下,不管不顾地便怒吼了起来。


  “啊,是是是,儿臣告退,儿臣告退。”


  三阿哥矛盾上交的目的已然达成,本就不想多逗留,此际一听诚德帝如此怒吼,倒是称心如意了去,不过么,却是不敢将心中的得意带到脸上来,也就只能是装出一副惊恐不已状地磕了几个头,惶急地便退出了乾清宫,自行打道回府去了。


  “废物,蠢货,没用的东西,气煞朕了!来人!”


  被三阿哥这么一闹,诚德帝原本就不好的心情自不免恶劣到了极点,哪怕三阿哥都已是落荒而逃了,诚德帝兀自无法平静下来,一边有若暴怒的狮子般在前墀上来回踱着步,一边气急败坏地谩骂不休,那样子哪还有半点帝王之威严,浑然就一骂街的泼妇一般无二。


  “老奴在。”


  尽自被诚德帝的雷霆震怒惊吓得不轻,可一听其有召唤,李德全还是不敢躲着不动,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从旁闪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


  “去,将李敏铨给朕唤了来,快去,快去!”


  诚德帝正自怒气勃发之际,哪有心思去管他人有甚想法,连看都不曾看李德全一眼,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不耐至极地便嘶吼了一嗓子。


  “喳!”


  听得诚德帝如此下令,李德全自不敢稍有迁延,恭谨地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向殿外跑了去,只是不多会却又孤身一人转了回来。


  “嗯?”


  诚德帝兀自还在狂乱地来回踱着步,待得听得脚步声响起,立马循声望了过去,这一见是李德全孤身一人去而复返,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立马便更显狰狞了几分,一声冷哼之下,杀气陡然便大起了。


  “启奏陛下,仁亲王在宫门处求见。”


  这一感受到诚德帝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李德全当即便被吓得面色一白,但却不敢耽搁了正事,赶忙小跑着抢上了前去,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他来作甚?朕不见,让他走!”


  前几日诚德帝是接二连三地下旨要弘晴来见,可此际么,他却是怎么也不想见到弘晴,此无他,心虚了,这不,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咆哮了起来。


  “喳!”


  诚德帝既是开了金口,李德全自不敢有甚异议,恭谨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向外行了去。


  “慢!”


  还没等李德全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诚德帝惊疑不定的断喝声,无奈之下,李德全也只好赶紧再转回了身,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御前,躬着身子,作出了副恭听训示之乖巧模样。


  “去,就说朕头晕,已睡下了,让他明日一早入宫来见,另,即刻去传李敏铨来见朕。”


  诚德帝没去理会李德全,而是心浮气躁地在前墀上急速地来回踱着步,良久之后,这才算是勉强稳定住了心神,声线阴冷地下了最后的决断。


  “喳!”


  李德全能在宫中这么个阴暗的地儿厮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不是愚钝之辈,只一听诚德帝这般吩咐,立马便猜透了圣心之所在,不过么,却是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异状,恭谨地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大殿,一路急赶地便向宫门处行了去。


  天色已然彻底黑了下来,虽尚不到宫门下钱粮之际,可警戒力量却明显加强了不老少,一队队手持明晃晃刀剑的善扑营官兵在宫门外以及**城楼上往来训示着,警卫可谓是森严到了极点,空气中的肃杀之气浓得惊人,然则弘晴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施施然地背手站在警戒线外,神情宁静而又略显淡漠,双眼深邃得有若夜空一般,哪怕是见到了匆匆从宫门里行将出来的李德全,弘晴的脸色也不曾有一丝的变化,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李德全的走近。


  “仁亲王请了,陛下已然睡下,说是有事明日再议,还请王爷明日一早入内觐见。”


  李德全疾步行到了弘晴的身前,竟自不敢摆出宣旨的架势,而是低眉顺目地解释了一番。


  “嗯?”


  弘晴之所以趁夜而来,就是想在无人干扰的情形下,与诚德帝好生摊牌上一回的,却不曾想诚德帝居然心虚地玩了一把闭门谢客的把戏,当真令弘晴心中不禁滚过了一阵极度的不爽,哪怕李德全的姿态摆得再低,弘晴也无甚太多的表示,仅仅只是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意味不明之音。


  “王爷,陛下确是休息了,您看……”


  这一听弘晴的冷哼之声里满是肃杀之气息,李德全原本就虚的心顿时便更虚了几分,消瘦的身子不自觉地便哆嗦了一下,有些个此地无银三百地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嗯,那好,本王便明日再来向皇阿玛请安也就是了。”


  虽说已然打算跟诚德帝摊牌,不过么,在此之前,应有的礼仪却是断不能废的,那等不顾体面擅闯皇城的事儿么,没必要的话,弘晴还是没打算去做,也就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场面话,便即就此转身向马车停放处行了去……


  第九百九十四章举重若轻(五)

  “微臣叩见陛下!”


  方才一行进乾清宫的大殿,入眼便见诚德帝正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前墀上急速地来回踱着步,李敏铨的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眼神里更是有道疑‘惑’的‘精’芒一闪而过,只是这当口上,李敏铨却是顾不得去细想,但见其疾步抢到了御前,紧赶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哼,都是尔干的好事,让朕将如此大事‘交’托给弘曦那不中用的蠢货,如今可好,事情没办成,倒叫人抓住了把柄,一群废物,气煞朕了!”


  诚德帝这会儿心正自烦‘乱’不堪,甚礼仪不礼仪的,自也就顾不上去讲究了,面对着李敏铨的大礼,诚德帝连叫起都不曾,劈头盖脸地便是好一通子的臭骂。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臣实不明所以,还请陛下明言,究竟出了甚事?”


  李敏铨是在用晚膳时突然接到了进宫的旨意,一路急赶着就来了,还真就不清楚张方钢等人被弘晴拿下一事,这会儿见诚德帝暴怒如此,心中发虚之余,也不禁为之狐疑不已,没奈何,哪怕明知道有着进一步触怒诚德帝之可能,却还是硬着头皮地追问了一句道。


  “何事?到了此际,尔还问朕何事?哼,弘曦那‘混’账东西办事不牢,派去乌衣巷办事的人手皆已败‘露’,就在先前,弘晴那‘混’账东西强行闯入其府上,已将那些蠢货都拿下了,事若闹大,朕何以自处,嗯?你说,你说!”


  诚德帝一向是个爱惜羽‘毛’之辈,一想到若是弘晴将其‘阴’谋暗算耿三飙一事宣扬了出去,其之名声可就要臭大街了去,倘若弘晴再趁势一发动,闹不好群臣‘逼’宫之事就会上演,真到那时,诚德帝就算不甘心,怕也只有禅位一条路可走了的,正是出自此等担忧,对于李敏铨这个出馊主意的始作俑者,诚德帝又哪有半点的好声气可言,但见其跺着脚,声‘色’俱厉地便咆哮了起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以为此事并非无解,大事化小实是不难,臣有一策,当可应对无虞。”


  一听诚德帝这般说法,李敏铨心中当即便滚过了一阵惊怒,惊的是弘晴居然敢如此蛮横行事,显见已无甚忌惮之心可言,再稍受刺‘激’,怕就真会起兵为‘乱’了的,怒的么,则是三阿哥的轻忽——发生了这等大事,居然不曾告知一声,显见他李敏铨在三阿哥的心目中之地位远谈不上重要,而这,毫无疑问已是伤到了李敏铨的自尊心,气极之下,李敏铨心中立马闪过了一道恶念,已是有了个嫁祸三阿哥的主意,这便紧赶着进言了一番。


  “讲!”


  这么多年的君臣相处下来,诚德帝对李敏铨的智算之能还是信得过的,此际听其自言有应对之策,脸‘色’当即便稍缓了些,不过么,心火却是依旧不小,寒声断喝的语气自也就好不到哪去。


  “陛下明鉴,若是微臣料得不差的话,此事一发生,顺郡王一准是第一时间来向陛下禀明,不知微臣可有说错?”


  李敏铨心中既是已有了成算,自也就恢复了往日那等智珠在握的神棍做派,但见其自信地一笑,已是不紧不慢地先做出了第一步推测。


  “嗯,是又如何?”


  诚德帝虽也算是个聪明人,可在智算一道上,却并不出众,浑然就无法猜透李敏铨此问的根本用意之所在,也就只能是眉头微皱地吭哧了一声了事。


  “是就对了,顺郡王此举乃是故意而为,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嫁祸陛下,故意要让仁亲王误会此事乃是出自圣意。”


  李敏铨生就一刻毒‘性’子,似弘晴那等对其有着提携大恩之人都可以背叛,就更别说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三阿哥了,这会儿反咬一口起来,当真比毒蛇更毒上三分。


  “‘混’账行子,安敢陷朕于不义,可恶,朕断轻饶不了其,哼,尔接着往下说!”


  诚德帝同样是个刻薄寡恩的‘性’子,这一听李敏铨这般说法,当即便怒了,浑然忘了整件事的起因其实是出自他自己的安排,怒不可遏地便迁怒到了三阿哥的头上。


  “陛下明鉴,既已明知三阿哥是有意误导,待得仁亲王来见之际,陛下不妨实话实说便好,且让仁亲王自去找三阿哥算账也就是了,事一明,陛下顺势给三阿哥一个惩处,此事也就算是揭了过去,至于将来如何,且就将来再议也不迟。”


  李敏铨这回是铁了心要给三阿哥一个狠的教训,这会儿献策起来,也就无甚客气可言,这就打算将三阿哥当替罪羊推了出去。


  “嗯,行倒是可行,只是那些办事的人眼下都扣在弘晴那厮手中,终归是个麻烦,不知子诚对此可有甚妙策否?”


  于诚德帝来说,只要能保住屁股底下的宝座,压根儿就没谁是不能牺牲的,对于拿三阿哥去当替罪羊,诚德帝可是半点心理负担都不曾有,无甚迟疑地便准了李敏铨之提议,只是兀自不敢完全放心,这便沉‘吟’地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此事不难,若是仁亲王前来问罪,陛下大可顺势下诏明查,令刑部接手此案即可,但消三阿哥不想束手就擒,其必会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无论成还是不成,那都是三阿哥自己的事,仁亲王纵使要算账,也只能找三阿哥算了去,陛下只管坐观也就是了。”


  李敏铨对诚德帝的担心显然是一点都不在意,但见其自信地一笑,已是一派‘胸’有成竹状地给出了个坐山观虎斗之腾挪手段。


  “嗯,那好,就先如此罢,明日一早,弘晴那厮定会来见朕,子诚且就一并旁听着好了,朕累了,尔自道乏罢。”


  被李敏铨这么一说,诚德帝心中最后的一丝忧虑也就此烟消云散了去,心情大定之下,紧绷着的心弦也已是就此松了下来,一阵困倦也就不可遏制地打心底里狂涌了上来,自不想再多留李敏铨,这便一挥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微臣告退。”


  这一听诚德帝如此吩咐,李敏铨心中顿时暗喜不已,不过么,倒是不敢再多啰唣,赶忙躬身谢了恩,就此退出了大殿,自行打道回府去了……


  “王爷回来了。”


  戌时三刻,夜已是有些深了,在求见诚德帝被拒之后,弘晴并未回颐和园,而是又去了趟九‘门’提督,亲自主持了对张方钢等人的突审,待得有了结果,城‘门’都已是关了,弘晴也不想惊扰了守‘门’将士,领着一众亲卫便径直回了自家王府,将众人遣散之后,见天‘色’已晚,也就不想去打搅几名妻妾的睡眠,一路漫步地便往内院书房去了,这才刚转过书房‘门’口的屏风,入眼便见陈老夫子赫然已端坐在了其内,脚下不由地便是一缓,还没等他上前见礼呢,陈老夫子已是笑着抢先招呼了一句道。


  “徒儿见过师尊。”


  弘晴实在是没想到陈老夫子居然会回了王府,然则对其突然出现之用意何在,心中却是有数得很,却也并不怎么在意,微一停顿,便已是回过了神来,但见其几个大步行上了前去,很是恭谨地便行礼问了安。


  “王爷可是已查明了乌衣巷一案了么?”


  陈老夫子点了点头,指了指几子对面的蒲团,示意弘晴自行落了座,而后方才一捋‘胸’前的长须,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道。


  “不瞒师尊,此案如今真相已明,乌衣巷之大火便是老三指示其手下‘侍’卫放的,根本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嫁祸耿三飙,其之所以为此,不过是奉皇阿玛密谕而为罢了,却也无甚稀奇可言。”


  弘晴之所以亲自主持突审,倒不是不放心九‘门’提督衙‘门’的审讯能力,而是因着此案关系到天家之颜面,实是不宜有太多的人知晓,更不宜闹得满城风雨之故,当然了,对他人须得保密,对陈老夫子么,却是没那个必要。


  “嗯,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以陈老夫子之智,自是早就猜到了事情的根底,对于这等调查结果,自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他之所以连夜进了城,关心的只有一点,那便是弘晴打算如何应对此局,怕的便是弘晴因怒兴兵。


  “好叫师尊知晓,徒儿打算好生与皇阿玛推心置腹地谈上一谈,若能取得共识便好,若不能,徒儿势不能坐视我大清社稷就此错失发展之良机,有些事,徒儿虽不愿,也不得不为之了,此一条,徒儿心意已决,还请师尊体谅则个。”


  弘晴不算是个很固执之人,可绝对是个杀伐果决之辈,心意已定的情况下,任何人都难以动摇其之决心,哪怕是陈老夫子也不例外,当然了,出于对陈老夫子的尊敬,弘晴并未隐瞒心中之所想,而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给出了最后的决断。“嗯,既如此,明日一早,老朽便陪王爷一并进宫一行好了。”陈老夫子虽是当世有数之智者,可毕竟限于眼界,却是不可能计算得出将来的世界发展之‘潮’流所向,担心的还是社稷传承的平稳,可也知晓弘晴的决心既下,已是难有更易之可能,这便沉‘吟’地提议了一句道。--5aahhh+257936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