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主动的妥协(二)
作者:admin      更新:2023-01-07 18:18      字数:9697
  “尔这是欲逼朕么,嗯?”


  诚德帝脸色时红时白地变幻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是化成了满脸的狰狞之色,怒气勃发地便断喝了一嗓子,毫无疑问,在诚德帝看来,弘晴这是故意在以退为进,用心着实太过险恶了些。


  “皇阿玛息怒,儿臣断不敢无礼非法,所言所述句句是实,还请皇阿玛明鉴则个。”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自是一听便知诚德帝这是会错了意,但却并未说破,而是恭谨地进言解释了一番。


  “嗯……,此事朕知晓了,再议好了,尔且道乏罢。”


  尽管弘晴说得无比诚恳,可诚德帝却又哪敢真信,犹豫了良久,也愣是没敢就此下个决断,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哧了一声,一挥手,已是下了逐客之令。


  “皇阿玛圣明,儿臣告退。”


  橄榄枝,弘晴是已然递出了的,至于接还是不接么,那就任由诚德帝自己去定夺了,弘晴并不想再多啰唣,躬身称颂了一句之后,便即就此退出了乾清宫,自行回转颐和园去了。


  “来人,给朕将方苞、李敏铨传了来!”


  诚德帝左思右想了良久,还是无法判断出弘晴所言究竟何意,心烦意乱之下,眉头已是紧锁成了个大大的“川”字,好一阵子的发呆之后,猛然站了起来,心烦意乱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喳!”


  诚德帝这么一喝令,侍候在侧的李德全自不敢稍有耽搁,赶忙恭谨地应了诺,急匆匆地便往军机处赶了去,不旋踵,就见方苞与李敏铨已是联袂行进了寝宫。


  “臣等叩见陛下!”


  方才转过屏风,入眼便见诚德帝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里狂乱地踱着步,方、李二人都不自觉地微皱了下眉头,但却不敢失了礼数,忙不迭地全都抢上了前去,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嗯,免了,免了。”


  诚德帝正自心浮气躁,叫起的声音自不免满是不耐之意味。


  “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得诚德帝声色不对,方、李二人的心头立马都为之一沉,只是这当口上,却是谁都不敢开口乱问,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疑惑,齐齐谢恩不已。


  “那小子先前来过,说是要请辞军机大臣,尔等以为如何啊?”


  诚德帝心情烦躁,自是无心扯那些个无甚营养的寒暄废话,直截了当地便道明了主题。


  “这……”


  “嗯?”


  ……


  诚德帝此语一出,方、李二人尽皆为之一愣,一时间还真都有些个反应不过来的。


  “陛下可是准了?”


  好一阵的沉默之后,方苞显然是想到了个中之蹊跷,不过么,他却并未急着开口言事,倒是李敏铨面带狐疑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朕只说再议罢了。”


  诚德帝摇了摇头,满脸凝重之色地给出了答复。


  “此必试探之言,陛下万不可掉以轻心,依微臣之见,当下诏婉言抚慰为妥。”


  听得诚德帝不曾准奏,李敏铨很明显地松了口大气,赶忙出言进谏了一番,很显然,在其看来,弘晴这等请辞不过是以进为退的把戏罢了,真要是诚德帝准了奏,闹不好玄武门旧事可就要上演了。


  “荒谬,尔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敏铨这等话语一出,方苞可就有些憋不住了,唯恐诚德帝被其误导了去,当即便毫不客气地出言反驳道。


  “方大人何出此言?本官倒要讨教高明。”


  李敏铨自忖圣眷在方苞之上,哪肯平白受辱,当即便耷拉下了脸来,气愤难平地喝问了一嗓子。


  “陛下,且不知仁亲王以何等之名义请辞?”


  方苞压根儿就没理会李敏铨的喝问,朝着诚德帝便是一躬,语调平和地发问了一句道。


  “唔,其自言军务革新繁重,无暇顾及朝务,故而请辞军机大臣一职。”


  这一见方、李二人意见明显相左,诚德帝原本就烦的心自不免更烦上了几分,不过么,还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下弘晴请辞的理由。


  “陛下,老臣以为仁亲王此举乃善意也。”


  方苞原就已猜到了弘晴请辞的真实用意,只是尚不敢完全确定罢了,此际听得诚德帝这般说法,心中的想法已是就此笃定了下来,当即便给出了个与李敏铨所言截然相反的判断。


  “哦?此话怎讲?”


  诚德帝怕的便是弘晴会反,潜意识里自然是希望方苞所言才是实情,只是兹事体大,不搞清楚个中之关窍,他又岂能放得下心来,这便紧赶着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明鉴,仁亲王乃宅心仁厚之人也,心怀社稷苍生,实国之栋梁,言其欲反者,皆奸佞小人也,陛下万不可偏信,依老臣所见,仁亲王之所以请辞,乃不愿见朝中纷争不断之故也,此必出自真心无疑。”


  方苞乃是陈老夫子那一级别的绝世智者,又怎会猜不到弘晴请辞的根本目的之所在,无外乎是欲以此来稳住诚德帝罢了,不过么,心中清楚归清楚,方苞却并不打算道破个中之真实,而是换了个说辞,将弘晴的求和之意解释了一番。


  “嗯……,那依卿家看来,朕当如何行了去方好?”


  诚德帝并非愚钝之辈,听得方苞这般说法,心下里对弘晴的求和之意自是更信了几分,只是说到具体该如何应对么,诚德帝却有些个拿捏不定了的依诚德帝的本心,自是恨不得一把将弘晴给撸到了底,问题是想归想,做么,却是半点可能皆无,哪怕再给诚德帝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莽撞行事,然则具体说到这个军机大臣的帽子么,诚德帝却是很想真就这么顺势免了去的,奈何顾忌还是颇多,犹豫了良久,也愣是不敢下定决心,也就只能是沉吟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明鉴,老臣以为仁亲王忠心可嘉,当下诏抚慰,着其专心提调军务便好。”


  诚德帝问得虽是含糊,可方苞却是一听便知诚德帝的真实心意之所在,不过么,却并未说破,而是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建议。


  “子诚,卿怎么看此事?”


  兹事体大,尽管诚德帝心里头对方苞的提议已是有所心动,可到底却是不敢轻易便下个决断,略一沉吟之下,侧头又将问题丢给了李敏铨。


  “陛下,微臣以为欲知真假,何妨一试,不若且就下诏,让二阿哥与弘历一并去了礼部,再着七、八两位阿哥到工部帮办,如此,或可能探知仁亲王心意究竟如何。”


  李敏铨是铁了心要跟弘晴作对到底的,没旁的,概因他很清楚一旦弘晴上了台,那是断然不会轻饶了自个儿的背叛,既如此,李敏铨自是拼死也要将弘晴坑杀了去,自不愿见诚德帝与弘晴之间的争端有和缓之可能,但见其眼珠子转了转,已是提出了个阴毒无比的建议。


  “唔……”


  一听李敏铨这般说法,诚德帝还真就心动了,表现出的虽是迟疑,可脸上的神色却明摆着是打算就此准了李敏铨之所请。


  “陛下,老臣以为李大人所言荒谬绝伦,乃欲陷陛下于不义,其心当诛!”


  方苞实在是受够了李敏铨的阴险毒辣,不等诚德帝有所表示,他便已是愤然地进谏了一句道。


  “方大人休要胡言,李某位虽卑,却也不是方大人可以随意诬蔑了去的,陛下,方苞言行无状,实有君前失礼之嫌,微臣恳请陛下明断。”


  李敏铨原就不是啥善人,今儿个接二连三地遭方苞呵斥,心中的怨毒之气当即便大起了,悍然便弹劾了方苞一把。


  “罢了,罢了,二位爱卿皆朕之股肱,切不可生分了去,有甚不同之意,且慢慢说叨好了。”


  这一见方、李二人相互攻讦,诚德帝自不免为之头疼不已,可又不好有所偏向,也就只能是玩了一把和稀泥。


  “陛下圣明,臣等失礼了。”


  诚德帝金口这么一开,方、李二人自不敢怠慢了去,不管心中作何感想,称颂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灵皋先生既言子诚之策不妥,想必心中已是有了万全之应对了的,且就说来与朕听听可好?”


  诚德帝心中其实是赞同李敏铨的提议的,只是见方苞的反对如此之强烈,却也不敢就这么下了个决断,这便沉吟着将问题丢给了方苞。


  “陛下,老臣以为下诏抚慰仁亲王乃必要之举也,至于说到二阿哥与弘历之安排么,依老臣看,不若且就都安排到中央银行好了,七、八两位阿哥大可去礼部见习一二,将来或许能得大用,此老臣之浅见耳,还请陛下明断。”


  方苞很清楚工部乃是弘晴之禁脔,一旦稍有触动,昨日之强势反弹必然重演,只是这话却是不好当着诚德帝的面明说,故而,他也就只能是避而不谈,转而说起了对诸位阿哥的安排。


  “嗯,那就先这么定了也好,拟诏罢。”


  按诚德帝的本心,他是很想将工部拿下的,只是想归想,做么,却是真不敢如此做了去的,毕竟昨儿个的教训实在是太过深刻了些,此际听得方苞如此建议,自以为或许能凭着培植诸子之势力在将来与弘晴对抗上一番,也就没再多迟疑,顺势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陛下圣明!”


  诚德帝此言一出,李敏铨的脸色立马便难看了起来,口角嚅动了几下,似有欲言状,可到了末了,还是没敢再多啰唣,也就只能是敷衍地称颂了一声了事……


  第九百八十六章狐狸过河(一)


  诚德三年十月初八,仁亲王弘晴上本请辞军机大臣之职,帝不允,下诏抚慰,言明但消只管提调军务便好,至于朝务么,有暇过问,无暇作罢即可。,:.。弘晴接旨之后,又再上本请辞,如此再三,帝皆不允,弘晴也就没再坚持,上本称颂,事遂定焉。


  诚德三年十月十一日,帝下诏,令二阿哥弘晟与雍亲王世子主理中央银行事宜,并封七、八两位阿哥为多罗贝勒,着到礼部帮办;诚德三年十月十七日,张廷‘玉’上本,言曰廉亲王谋反一案已审结,八、九、十、十四等四人相互勾连,密谋造反,事实俱在,已是死罪难逃,另有阿尔松阿、纳兰揆叙等多名朝臣牵涉其中,请求一体并案处置。


  张廷‘玉’的这么个本章一上,朝野皆为之震动,原先投靠八爷等人之朝臣皆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然,帝却并未对张廷‘玉’之本章加以置评,只言留待朝议时再行定夺,然,未至朝时,顺郡王弘曦、毅郡王弘暹、七阿哥弘易便已联名上了本章,言曰八爷等人固是罪有应得,只是为社稷安稳故,当以不大肆株连为宜。


  帝接弘曦等人之本章,怒,本‘欲’下诏呵斥弘曦等人之狂悖,但却被李敏铨所劝止,理由只有一个,原八爷之嫡系心腹似阿尔松阿等固是当严稽,然,虑及此般人等皆与仁亲王不睦,收拢而用之,可凭此遏制仁亲王之狼子野心,帝思虑再三,以为然,遂下诏将八爷禁锢于铁岭,九爷禁锢于密云,十爷禁锢于京师,十四爷依旧禁锢于景陵,不得圣旨,任何人不得擅自探访,阿尔松阿、纳兰揆叙二人助纣为虐,罪不容恕,着赐死,其全家贬去乌苏雅里台军前效力,遇赦不免,至于其余诸般涉案官则或是降级或是申诫、罚禄不等,至此,一场惊天动地的巨案便算是就此画上了个句号。


  时光荏苒,一转眼间,便已是诚德四年八月中旬,已近了中秋时分,近一年的时间就这么悄然地过去了,朝野间一派的和谐景象——三阿哥等人尽皆卖力地‘操’持着各自主管的部‘门’,拉打结合,忙得个不亦乐乎,至于弘晴么,依旧是在忙着提调军务革新一事,无论哪一方都无心挑起政争,朝堂里自也就是一派的和平气氛。


  军务革新一事极其之繁琐,所要处理的方方面面之事可谓是多如牛‘毛’,纵使弘晴才智过人,也依旧被累得个够呛,好在付出的努力总算是有了回报,到了如今,三大军校中的西安、金陵两处都已开始破土动工,最迟明年五月间便可完成所有建设,而八大集团军的调整也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各部都在抓紧‘操’练新兵,以便尽快形成战斗力,至于总参谋部、总后勤部以及各兵种司令部也基本架设完毕,新军诸般事宜已彻底从兵部中**了出来,无论是武将选拔还是后勤供应乃至兵力调派都不再经由兵部统筹,满天下能调动得了新军的唯有弘晴一人,至此,大清的军权可以说已是彻底掌控在了弘晴的手中,当然了,军务革新事宜虽是大体底定,可后续的手尾依旧不少,弘晴自不敢稍有轻忽,所有的工作重心依旧着落在此事上。


  就天家政治的本质而论,和平从来都不是主旋律,斗争才是,一心专注军务革新的弘晴不愿惹事,可总有人不想让其消停了去,这不,离着中秋还差两日,山东道监察御史安承敏突然上了道弹章,以绥靖不力之名义弹劾九‘门’提督耿三飙,理由是前日京师东城发生了一场恶‘性’械斗,死伤十数人,之所以会有这等恶事发生,皆因九‘门’提督衙‘门’治安不力之故,身为提督,耿三飙难辞其咎。


  安承敏这么道本章一上,朝野间顿时为之哗然一片,没旁的,概因两个当事人的身份都颇为的耐人寻味——安承敏乃是三阿哥‘门’下奴才,而耿三飙名义上是老十六庄亲王的‘门’下奴才,可满朝文武都知晓耿三飙背后站着的其实是弘晴,两人这么一对上,岂不意味着三阿哥要向弘晴发出挑战了?若真是如此的话,好不容易才刚缓和下来的朝廷局势岂不是又要‘波’澜大起了么。


  “师尊,您怎么看此事?”


  近一年的时间里,弘晴除了上朝之外,基本上都住在了颐和园中,一心只忙军务革新之事,对朝中事务基本不加理会,然则耳目却并不闭塞,安承敏方才刚上了本章,弘晴便已得知了详情,自不敢掉以轻心,这便将陈老夫子请了来,屏退了左右之后,便即面‘色’凝重地将问题丢给了陈老夫子。


  “王爷以为如何哉?”


  陈老夫子并未回答弘晴的问话,而是一派风轻云淡地反问了一句道。


  “师尊明鉴,徒儿以为此事恐不似表面上那般简单,背后只怕应是皇阿玛在暗中推动罢。”


  弘晴乃是七窍玲珑心之辈,论及‘阴’谋智算之能,绝对位于天下少有的巅峰行列,自不会看不出此局背后的蹊跷之所在,心里头也早就有了数条应对之道,所虑着无外乎是取那一条为宜罢了。


  “王爷说对了,呵,狐狸素来是最狡诈的动物,哪怕过冰封之河,那也会先探探爪子,断然不肯轻易便踏上河面,怕的便是半道而溺罢。”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陈老夫子当即便笑了起来,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满不在乎地将诚德帝好生调侃了一把。


  “嗯……”


  尽管陈老夫子笑谈无忌,也不曾明言该当如何应对,可弘晴却是一听便知陈老夫子此番话语背后之所指,无非是要弘晴在此事上稍作忍让,以保证朝局之平稳罢了,而这,虽也在弘晴的考虑范围之内,但却并不是弘晴所愿接受之最优解,只是陈老夫子既是如此暗示了,弘晴也不好强硬说不,也就只能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以默然来表示反对。


  “时至今日,九‘门’提督之位很重要么?”


  哪怕弘晴沉默不语,可陈老夫子却是轻易便猜知了弘晴的心思之所在,不过么,却并未去啰唣那些个华而不实的大道理,仅仅只是漫不经心地提点了一句道。


  “不重要,然,耿三飙于徒儿来说,却是至关重要!”


  军务革新事宜虽尚未真正结束,可京师军区的构架却已是整备完毕,丰台大营虽只剩下五万‘精’锐,然,论及战力,却是天下无双,雄踞八大集团军之首,无论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都是如此,更别说该军从上到下,都是弘晴的心腹嫡系,但有所命,无有不从者,反观九‘门’提督衙‘门’,虽也有三万余兵力,可姑且不论大半将领都是效忠弘晴之人,至于下头的兵丁么,更有不少是从新军中退伍的老兵,心向着的也是弘晴,再者,九‘门’提督衙‘门’的军队之武备尽皆是轻武器,就算掌控于他人之手,也不是驻扎在丰台大营的第一集团军一合之敌,换而言之,就算是九‘门’提督衙‘门’易手,弘晴也可无视之,然则弘晴却是断然不能放弃耿三飙其人,此无他,耿三飙乃是最早投须晴的武将,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因着本身能力之所限,所能发挥的作用已然不大,可其之忠心却是断然不能无视了去的。


  “确然如此,耿三飙在九‘门’提督任上已有三年余了,姑且外放地方也无不可之说,依为师看来,与孟光祖对调一下应是可行之策。”


  陈老夫子自是能理解弘晴的顾虑之所在,不过么,却显然并不甚赞同弘晴打算死撑耿三飙之打算,这便委婉地提出了个折衷之建议。


  “唔……”


  听得陈老夫子这般提议,弘晴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显见是有些意动,但却并未就此下个决断,没旁的,陕西总督之位与九‘门’提督之职品阶相同,都是从一品大员,可前者是封疆大吏,后者不过是京师一普通极品官员罢了,论及地位,自然是陕西总督来得高,可要论及在朝中重要‘性’的话,手握京师内城治安大权的九‘门’提督明显高强过陕西总督不知多少倍,从此意义来说,若是两者对调的话,显然耿三飙要吃些亏,可也不是不能接受,真正令弘晴不甚情愿的只有两条,一是对孟光祖这个诚德帝‘门’下奴才有些不甚放心,二来么,便是担心耿三飙之感受,正因为此,弘晴思量再三,还是迟迟难下个决断。


  “启禀王爷,李德全、李公公来了,说是陛下有口谕要宣。”


  就在弘晴沉‘吟’不语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中,却见丁松已是疾步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几个大步抢到了弘晴的身前,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呵,来得好快么!一听李德全到了,弘晴立马便猜知了那所谓的口谕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心下里立马滚过了老大的一阵不爽,不过么,倒也无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轻吭了一声,但却并未急着去园‘门’外接旨,而是眉头微皱地沉思了起来……--5aahhh+25703533——>